王至道分析道:“那個洋人出拳雖然凌厲,但是步法卻很散亂,準頭差勁,打了那麼多拳也沒有真正的打中那中國人幾拳,加上他沒有一點策略,只知一味的猛攻,心浮氣躁,導致體力下降得快,由此可見,這個洋人只是個三流的拳擊手而已。反觀那個中國人,雖然很少出拳,但是步法嚴密,眼神冷靜,打得很有策略,他雖然沒有洋人高大體重,但是偶爾爆發的一兩拳卻比洋人的爆發力強大,顯然他是個中國武術的jīng通者,而且他所修習的西洋拳擊的造詣也要比那個洋人高,所以我肯定,他一定要比洋人強得多。本來只有這一個回合,他就有可能打敗洋人的,他不出手,只是消耗洋人的體力,也許是為了下一回合爆發出雷霆萬鈞的攻擊,一舉擊潰洋人。又或許是,他只是將洋人當着自己的陪練,磨練自己的技術罷了。不過不管怎麼樣,那個洋人累了,再玩下去沒什麼意思,所以下一回合,他一定會發威,擊倒那個洋人。”
蔡家揚很詫異的瞧着王至道道:“這位小兄弟看來也是個練家子啊,而且對西洋拳擊也很在行。請問,小兄弟高姓大名,是那一門派的弟子?”
王至道道:“我是jīng武門的王至道。”
“jīng武門?難怪!”蔡家揚瞧了瞧王至道手臂上帶的孝章,拱手道:“失禮了,小兄弟原來是霍元甲先生的弟子,難怪有如此的見識。霍元甲先生是個愛國武術家,我蔡家揚一向很敬仰,對於他的不幸逝世感到很痛心,請小兄弟節哀順變。不過……”
蔡家揚的話峯一轉,又轉到這場拳擊賽上了,只聽他道:“小兄弟這個洋人會輸,我不敢認同,要知道這個洋人約翰尼是我親自請來的,他在美國是個大名鼎鼎的拳擊高手,來到我的酒吧後,已經經歷十二戰沒嘗一敗,你説他會敗給那個中國人,呵呵,這是不可能……”
王至道打斷他的話道:“蔡老闆要不要跟我打個賭呢?”
蔡家揚將他上下打量了一遍,笑道:“小兄弟,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但是你拿什麼來和我賭呢?”
一旁的周蝶道:“我替他付錢……”
“不必了!”王至道打斷周蝶的話,道:“周蝶姐,我感謝你請我喝酒,但是打賭的事嗎,還是讓我和蔡老闆來吧!蔡老闆,你看這樣如何,如果我輸了,我終生免費給你打工;但是我贏了的話,你的酒吧永遠的免費向我開放,我無論何時進來喝酒,都不用付錢。”
蔡家揚愕然看了他半響,點頭道:“這樣的賭局倒也公平,好,我就跟你賭,周小姐可以為我們作證。讓我們看看那個中國人如何在這一回合將洋人擊倒吧!”
隨着蔡家揚的話音落下,開打的鑼聲響起,兩個拳擊手速度的走到了拳擊台中間,裁判還沒有開始示意,那個洋人拳擊手已經急不可耐的一拳重重的向中國拳手的頭上轟去。
卻見那個中國拳手不慌不忙,腰一彎,身體已經擠進了洋拳擊手的臂彎裏面,一定屈臂勾拳重重的擊中洋拳擊手的胃部。
這一拳的力量可真謂重若千斤,再加上擊中的部位是人體的脆弱部位,那個洋拳擊手立即身體彎曲了起來,疼得臉sè發白。中國拳手並沒有因此停止攻擊,第二拳仍然屈臂九十度,由下至上重重的擊在洋拳擊手的下巴上。
只見洋拳擊手的腦袋像是被雷錘擊中一樣高高的揚起,然後雙腳離了地,後腦朝下的重重的摔了下去,雙眼一翻白即昏死了過去。
兩拳即結束了戰鬥,而且最後一拳居然將洋拳擊手打得離地而起。
這一下,不止是那些洋人觀眾們目瞪口呆,連蔡家揚也是一臉錯愕,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實事。
周蝶很開心的笑道:“周老闆,你輸了,願賭服輸,別忘了你答應過這位小兄弟的事。”
看她開心的樣子,好像和蔡家揚打賭的是她一樣。
蔡家揚苦笑道:“沒想到朱家富這個小子真的有這麼厲害,我也看走眼了。小兄弟,真的眼光,我服輸,以後這個酒吧歡迎你隨時進來,一切免費。”
“你説什麼,你認識那個中國拳手,他叫朱家富?”王至道卻有點詫異。
蔡家揚笑道:“是的,那個小子的家和我家是世交,我和他從小的認識了。他也和我一樣,出過洋留過學。他從小就拜過一個姓馬的形意名家為師,jīng通形意,西洋拳擊就是他出洋留學時學會的。這個小子對武術很痴迷,將中西拳法融為一體,自創朱氏拳法。來我這兒打拳的目的是為了檢驗磨練自己的新拳法,我本來是不同意的,只是經不起他的死磨硬纏,才不得不答應。這個小子,將我這個當着他的拳法實驗場了。”
朱國富,原來是他!
王至道自然知道朱國富是誰,實際上,在後世對中國近代武術史有過研究的人,都知道朱國富的大名。他可是中國拳擊運動的先驅,後來zhōngyāng國術館的拳擊教授,培育出了中國第一代最出sè拳擊運動員。
朱國富本身是個形意拳高手,最看重實戰,學習了西洋拳擊後,將其融入了形意拳體系中,創出具有獨特風格的朱氏拳法,在二十年代,曾經在上海法租界的巨艾達路國際競武場四個回合就擊敗了白俄最著名的拳擊家,轟動全上海。之後又在中國舉辦的國術大賽中脱穎而出,勇奪冠軍,是公認的實戰頂尖高手。
後世中國舉辦了不少中國散打對抗拳擊的比賽,認為大揚國威,但實際上,拳擊早就在二十世紀初被中國武術打敗了不知道多少次。
圍繞在拳擊台的那些洋人們心中不甘卻又無可奈何的散開了,朱國富下了台,用毛巾隨意的抹了抹身上的汗,披了件外衣就往王至道這兒過來了。
老遠就喊:“喂,蔡老哥,給我來一瓶啤酒,口渴死我了!”
蔡家揚故意板着臉道:“對不起,沒有。你累得我輸了一大筆錢,還好意思問我要啤酒喝,喝白開水吧!”
朱國富聞言一臉愕然:“蔡老哥拿我賭錢,還賭我輸?我不是早讓你買我贏,你卻偏偏説你不賭博嗎?原來你是認定我一定會輸啊?”
蔡家揚有點尷尬,道:“你誤會了,我倒沒有認定你一定會輸,只是我不相信你能在這一回合打倒那約翰尼而已,那想到你小子真的這麼厲害。也難得這位小兄弟對你那麼有信心,結果贏得永久在我的酒吧免費吃喝的權力。”
“噢,是怎麼回事?這位小兄弟是?”朱國富看着王至道一臉好奇。
將蔡家揚將王至道和他打賭的經過説了一遍之後,朱國富看王至道的眼神即更加好奇了,只聽他道:“原來小兄弟是jīng武門的弟子,霍元甲先生也是我很佩服的武術家之一,這次回國,聽聞霍元甲先生逝世,本人很是震驚,本來打算明天就去拜祭一下霍元甲先生的,今rì能見到霍元甲先生的傳人真是太好了。不過我很好奇,小兄弟從來沒有見過我,為何會肯定我一定會獲勝?”
王至道笑道:“只要是明眼人,就可以看得出你和那個洋人的高下。”
朱國富聞言“哈哈”大笑,對蔡家揚道:“聽到嗎,是在説你不是明眼人呢,虧你還常常在我面前自誇目光如炬,沒什麼事情是看不穿的呢!”
蔡家揚除了苦笑外無話可説。
酒吧的門再次被推開,進來了三個rì本浪人,跟着麻煩也來了。
這些rì本浪人進入酒吧後,一眼就看到坐在吧枱的周蝶,不由個個眼前一亮,個個笑得像賊一樣走了過來。
大概他們也認識周蝶是誰,沒有太過放棄,不過也不會對周蝶有所尊重,當着周蝶的面用rì語嘰七喳八説了一通。
周蝶聽不懂rì本,不過看這三個rì本浪人**的表情,知道他們沒什麼好話,當下秀眉就皺了起來。
王至道是聽得懂rì語的,當年他遠征rì本,將rì本的武壇打得七零八落時,為了方便即學了一點rì語。此時聽出這三個rì本人説的是凌辱周蝶的語言,不由臉一沉,冷然道:“在中國的地盤,請你們自重一點,不要講那些比豬叫狗吠還難聽的屁語!”
三個rì本浪人聞言一愣,目光不由自主的轉向王至道。
出乎意外,其中一個rì本浪人好像認識王至道,看了他半響後才能不熟練的中國話道:“原來是你這個小子,怎麼,上次教訓得你還不夠嗎?還想討打?”
此語一出,王至道立即知道這個rì本浪子就是將自己重生前的王二打得昏迷了幾天的那個rì本人了,聽鄔心蘭説,這個rì本浪人也讓王二打拐了右腿,沒想到他又能走路了。
鬥嘴王二不行,重生後的王至道卻不會輸給任何人,當下不屑的道:“我當是誰,原來是你這個廢物啊!怎麼,被我打斷了腿,剛能走路就又開始囂張了?你是不是打算讓我徹底的廢了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