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元皚在父母的催促下帶著思俞到後面的長堤散步,說那兒氣氛佳、燈光美……當然是指路燈,可以培養彼此的感情。這樣的結果倒是讓思俞意外,在看見元皚對她做出眨眼的暗示後,她才沒開口解釋他們之間的關係。
「你爸媽是不是會錯意了?」在長堤上走著走著,她不禁擔心地問道。
「我想是,自從他們知道我喜歡我大嫂後,就非常緊張,好像我會誤入歧途似的。跟他們說過我是以男人的身分愛她,他們不信,我想這也是為什麼她會離開的原因之一。」說著,他不禁垂下臉。
她理解地點點頭。「是他們給你們的壓力太大了?」
「可以這麼說,不過我知道他們是愛我們的。」伸了個懶腰,他轉首看著她,「別為我擔心,我知道這些都已成往事了。」
「但我猜你一定很愛她、想她。」她抿唇一笑,「我祝福你,也期待她能早日收心,回到你身邊。」
「呵,謝啦!」他笑-著眸,瞧著她邊散步邊踢石子的可愛表情,嘴角的弧度也慢慢擴大。
「那-呢?真要自己孤單一輩子?就算跟-那些手帕交再要好,她們終究有家庭,將來也會有自己的兒女,即便有心聚在一起,可是往往會因為一些雜事弄得心有餘而力不足。」
「說的也是,可我現在沒想到未來的事。」她淡淡地說。
「-喔!」他搖搖頭。
「討厭啦!被你搞得頭好痛喔!」她抓了抓頭髮,「不過,我想過要生個孩子,這樣就不孤單了。」
「啥?當未婚媽媽!」他倒是相當意外。
「是不婚媽媽。」她眸子突地一張,笑望著他,「喂,你有沒有興趣呀?當孩子的爸?」
「不不不,我的思想沒這麼前衛。」他直搖頭。
「開你玩笑的。」她指著他驚愕的臉孔,捂著嘴輕笑著,「瞧你,臉都嚇白了!我如果真抓你去生孩子,你心上人回來怎麼辦?我才沒那麼壞呢!」
「Oh!-最善良了,我的好女孩兒。」他略帶憂慮的眼底輕閃過一絲笑影,讓思俞不禁看得心凝。
這個男人心底到底藏著什麼心事和秘密呢?該不會認為那個女人不會回來了吧!
「喂,你要有信心。」
「信心?!」他不懂她天外飛來這一句是什麼意思。
「你千萬要相信她會回來,總有一天你們可以光明正大的長相廝守。」她舉起拳頭在他面前比畫一下。
「想打架?」他被她正經的表情逗笑了。
「什麼打架,是相互打氣。」她把他的手舉起,「握拳。」
他聽話的握起拳頭,就見她緊勾住他的手臂,嘴畔的笑痕驀地拉大--
「WIN、WIN、WIN,祝你旗開得勝,她一定會回到你身邊。」思俞把她那幾個手帕交的絕活展現出來。
元皚揉揉鼻子,笑不可抑。
「你這是什麼表情?」她皺起眉,難道自己說錯了什麼嗎?她明明記得沒錯,她們是這樣喊的呀!可他為何像是聽見「絕世笑話」似的?
「我笑-剛剛那滑稽的動作好像迫不及待的想吃我的喜糖。」他忍不住伸手揉揉她的腦袋,「別為我編織未來的美夢,我心領就是。對了,我突然想到,為了忘記一些不愉快的事,我們找點事來做做好不好?」
「我跟你?」她非常快速地倒退一步,「我剛才說要和你一起生孩子只是開玩笑,你別當真喔!」
「哈……我沒當真,倒是-會錯意了,我是指其它事。」這丫頭還真逗人呢!
「什麼事?」
「PLAYGOLF。」他扯唇一笑,「我可以教。」
「什麼?你要教我!」思俞很詫異地望著他,「你的技術已好到可以教人了嗎?」
「現在換-不相信我了,唉!」元皚皺起眉,伸出手臂裝模作樣地捏她脖子,「氣死我了……」
「啊!」她趕緊護住自己的頸子,故意大聲嚷道:「謀殺喔~~」
「哈……-這丫頭!」說也奇怪,元皚原本有點沉悶的心情總會因為她而化解,看她那暢意歡笑的樣子,他也會跟著一塊兒笑開懷。
「說真的,你真願意教我打高爾夫?」這點她倒是有興趣,否則她永遠都別想在麻雀隊中爭一口氣。
「-不是不信我嗎?那就算了。」
厚,這男人還記恨呀!
「算我信好了,你到底教是不教?」她繞到他面前。
「什麼叫作『算我信』?」他好笑地反問。
「嗯……就是百分之六十相信。」思俞笑著計算了一下。
「這麼低啊!」
「要不就百分之七十,不能再討價還價了。」那愉悅中帶著俏皮的嗓音如天籟般帶給元皚極為舒服的感覺。
「好吧!衝著-的百分之七十,我就教-,不過-可得放聰明點,我可是很嚴厲的。」他雙手抱胸,露出一副兇惡樣。
「我怕怕,老師,我一定會好好學習的。」調皮的思俞趕緊立正站好,對他行個童子軍的三指禮。
就這樣,他們兩人居然在長堤上笑得人仰馬翻,周遭其它散步的民眾也不禁對他們投予一抹怪異的眼神。
這下更惹得兩人笑不可抑了!
串串歡笑聲遠揚到天際……這隻屬於「朋友」問的感情嗎?
天知道!
思俞一回到麵包坊便發現小菲笑得好詭異,但她卻一個字都不說,還真是讓思俞在該不該上樓中疑惑著。
「-這是什麼表情?該不會有什麼好康的等著我吧?」她脫下外套掛在一旁衣架上頭。
「嘿!老實告訴我,今天是不是有很快樂的事發生?」小菲託著腮,露出她好奇寶寶的眼神。
「什麼快樂的事?」
「凱欣告訴我,-一早就出門打球,可回來時卻多了一個人,然後兩個人又一塊兒出去,卻玩到這時候才回來,如果沒有好玩的事,-這自戀狂早就落跑了。」小菲對她太瞭解了,以往只要出外聯誼,最早溜人的一定是她。
「沒錯,我是跟他出去,可沒有什麼好玩的事,只是去看他小侄女。」思俞才不怕她逼問呢!反正他們只是玩假的,根本不需要讓她知道。
「就是喜歡吃牛奶棒那個小女孩?」小菲想了想問。
「沒錯。」
「嗯,我猜她一定長得很像牛奶棒了。」小菲抿唇一笑,想她每天都吃,不像都難吧!
「-別開玩笑,她……她身體不好,我去了才知道原來她是小強的孿生妹妹,打從出生後,免疫系統就有問題,到現在六歲了都還很少下床呢!」思俞一想起小媛,還真覺心疼。
「什麼?她……她身體這麼糟!」小菲這才發現自己失言了,「對不起,我不知道,早知道我也會做一些拿手餅乾讓-帶去的。」
「沒關係,因為他一直沒說,我本來也不知道。」思俞坐在椅上,「今天去過後我才明白她那麼喜歡吃我做的牛奶棒,是因為它比市面上的鬆軟些,她不用費很大的力氣去咬。」
「下次去記得告訴我,我做一些軟質蛋糕,她應該也會喜歡。」小菲最拿手的就是蛋糕類,這可是她們公認的。
「嗯!我會的。」
思俞點點頭,正打算上樓,小菲突然喊道:「啊!對了,-媽剛剛打電話來找-,口氣好像很急。」
「哦!謝謝,我去樓上打給她好了。」思俞對她點頭一笑,這才迅速拾階上樓。
到了房間,她拿出手機,打到位於雲林的老家,而接電話的正好是她母親。
「媽,聽說您找我,是不是爸的身體又--」
「-爸身體狀況還不錯,難道除此之外我就不能找-了?我若不找-,-哪時候找我了?」江母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埋怨。
「人家每星期都有打電話問候您耶!而且您不也常來電話嗎?我工作忙,真的沒辦法經常回去。」其實還不是每次見面她媽就吵著要她帶男友回去,煩得她頭都大了,她哪敢經常跟她聯絡啊!
「我會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江母說著說著就哭了出來,「我怎麼會生了一個怪女兒……」
「媽,我哪裡怪了?」她眉頭一皺。
「-不怪嗎?電視上不是說……現在有什麼男生愛男生、女生愛女生……叫什麼同性戀的,我真怕……真怕-就是……」
「我不是!」思俞大聲頂回,「媽,您別胡亂猜測加亂說話,我過去也交過男友不是嗎?雖然……雖然結局不是很好,可我向您保證,我很正常的。」
「正常?好,那-證明給我看,帶個男人回來,或馬上結婚都行,對象我也不挑了。」江母這話還真讓她無言以對。
雖然她現在有一位假男友,可她並不想讓元皚陷於這樣的情境中,因為她媽可沒凱欣她們好應付與瞞騙。
「媽,男人不是那麼容易找的,您得給我時間--」
「不需要-找。」江母生硬的口氣突轉微笑般的柔軟,「因為知道-忙,這一找八成又給我找個三、四年,所以對象我已經替-找好了。」
「什麼?」她瞪大眼,「媽……您說什麼?」
「-爸現在身體穩定,完全是因為劉醫師的幫忙,要不是他借給我們一大筆錢又盡心的照顧他,否則-爸這種罕見的心臟病又無健保給付,得花多少錢才能有今天的穩定狀況?」
江母歇了口氣又繼續說:「他可是我們家的恩人,人家對-印象也不錯,剛好他下星期要調往臺北醫院,我答應他讓-與他交往看看。」
「媽,您這麼做太不合情理了!」她大聲嚷道:「錢我可以賺來還他,怎麼可以用感情去還咧?」
「那-賺多少了?」江母一句話堵回了她。
她斂下眼,懊惱地說:「沒錯,麵包店賺不了大錢,而且還有四個老闆,但我……我會努力。」
「不必了,只要-好好對待劉醫師就行了。如果-敢不理人家,我也不會理-了,-自己看著辦,想想要不要我這個媽。」江母對劉少炎這個醫師女婿人選可是滿意極了,一看出對方中意思俞,說什麼都不肯放棄這種機會。
況且思俞也已經老大不小了,不逼逼她,她說不定真會獨處一輩子,這教她怎能不擔心呢?
「媽……」她好想哭喔!
「怎麼樣?要不要答應我跟他好好交往?」她就等思俞的一句話。
思俞明白,如果她再不答應,未來的日子老媽是不會放她耳根子清靜的。只好先敷衍她了,「隨便吧!您高興要我與誰交往,我就與誰交往吧!」
「這才是我的乖女兒。」江母這才心滿意足地笑了。
跟著她又將話題轉到左鄰右舍的八卦上,輪流一圈說盡後,這才開開心心地掛上電話。
可思俞的心情就糟透了,每每一閉上眼或腦筋一轉,想到的就是母親剛剛那番話,唉……看來她今晚又要失眠了。
睡不著,她索性爬起來,找著上回凌羚幫她租回來的高爾夫歷年大型比賽的錄像帶,學學人家的技巧總是好的吧!說不定她一專心,還可忘掉這些惱人的事。
找著帶子,突然她看見一塊是前年美國蘭洛亞杯公開賽的錄像帶,放進匣內,她等著播出--可看著看著,她眸子不禁一-,以為自己看花眼,她走上前近距離仔細瞧著……
老天!那不是元皚嗎?!
他怎麼可能出現在裡頭?!
望著他在球場上揮杆的英姿,氣勢如虹,小白球呈漂亮的-物線飛起,落下,贏得掌聲。
從頭到尾,思俞的眸光直凝住在他身上,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笑容,最後在他奪得冠軍時還忘情的熱烈鼓掌著!
天,他好厲害呀!
更慚愧的是,像他這樣的高手居然看過她打的一手爛球,而他居然不會看不起她這個扶不起的阿斗,甚至提議說要教她打球。偏偏不知情的她還懷疑加挑剔,難怪他那張臉會變得這麼滑稽!
元皚,真的謝謝你了。
「對,動作就是這樣,握杆是非常重要的。」
當他們一進入練習場,元皚居然告訴思俞說她得從最基本的握杆開始學……天,她打了兩年耶!這兩年是白混的嗎?
「這樣嗎?」思俞試著又揮一次。
「沒錯,今天教-如何掌控持杆力點,以及擊出後的扭腰力道轉換。」元皚撇嘴一笑,似乎挺滿意她的學習成果。
「那下次呢?」她張大眼,如果照這樣的進度看來,她應該很快就學會了最正確的打球方法了吧!
「不行,-雖然表現得不錯,但還不夠完美,得等到讓我覺得滿分後,再教接下來的壓力點運用。」他笑看她一臉不快,忍不住拍拍她的腦袋,「別這副樣子,這種事是急不來的。」
「可是要學好久喔!」她嘆了口氣,「什麼時候我才可以為麻雀隊爭光呀?我們就快對外聯誼賽了。」
他笑著搖頭,故意逗她,「我想麻雀隊可不缺-一個。」
「你說什麼?」她鼓起腮,「意思是我會不會都無所謂-?」
「ㄟ……-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他笑得更誇張了。
「討厭,害人家這麼信任你,你居然扯我後腿,早知道就不要你做我的假男友了。」她不禁斂下眼,想起那晚母親電話裡所說的內容,心情頓時變得糟透了。
「生氣了?我是開玩笑的耶!」他皺起眉。
「沒有,再繼續吧!」她拿起球杆,依他剛才教的方式用力將小白球往前一揮,不知足不是悶壞了,這一球居然讓她打得又高又遠……
「哇塞,好棒喔……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這麼厲害耶!」她跳起來猛拍手。
「那只是巧合。」
厚,他怎麼老愛潑她冷水啊!
「為了證明不是巧合,我再打一次給你看。」她半-著眼,接著很賣力很賣力的揮著。
先不說結果好不好,光她揮球的心態就很讓元皚心懷疑。
「好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他先不探問,只是建議道:「好渴,我們到休息室去坐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喝的,好嗎?」
「經你一提,我好像也渴了。」她露出可愛的笑容,將球杆收好之後,便和他一塊兒朝外走去。
走著走著,她突然轉過臉笑望著她,「說真的,你也太神秘了,我以為你今天會坦承,沒想到你還是不肯說。」
「說什麼?」
「告訴我你是玩職業的啊!」她的這句話讓他一愣。
「咦,-知道?」
「看樣子,如果我不問,你是永遠都不會告訴我-?什麼朋友嘛!」思俞噘起小嘴,忍不住抱怨道。
「也不是……只是我沒事告訴-這些,好像是在炫耀一樣。」元皚聳聳肩。
「你本來就有資格炫耀了,教練證照已經很難考了,你還打到職業,真不簡單。」她露出與有榮焉的表情。
「不過我已經決定不打職業賽了,要專心上班。」他迴歸所學,如今在銀行的「理財部門」做個專員。
「為什麼?我昨天看了你球賽的錄像帶,看得出來你很喜歡這項運動。」她繞到他面前,「你有什麼苦衷嗎?」
元皚聽她這麼說,步履突地一頓,隨即看著她,「我很高興遇到一位知音了,沒想到-光看我打球就知道我喜歡它。」
「喜歡和應付的眼神與感覺是不一樣的,就因為你是真心愛上它,才可以打出這麼好的成績。」她甜甜笑著,「真的,我現在從朋友躍升為知音了?」
「當然,我的知音。」他笑著拍拍她的肩。
「喂,別用乾笑來敷衍我,你還沒告訴我是什麼苦衷呢!」思俞眨著大眼,「不準隱瞞喔!」
「因為打球得經常跑國外,我父母年紀大了,家裡還有兩個小毛頭要照顧,所以我決定回國,暫時退出職業賽。」他這麼解釋著。
「就是為了這個原因?那多可惜呀!」她很惋惜地嘆口氣。
「我倒覺得沒什麼,現在的工作我也很喜歡。」他望著她有點兒不一樣的小臉,「換-了,說說-的心事吧!」
「我哪有什麼心事?」她不想把自己的不愉快感染給他。
「別騙我了,剛剛我就察覺-打球時心不在焉的,那不是技術問題,是心情問題。」他扶住她的肩,正視她的眼。
「真的沒有嘛!」她快步走進休息室。
元皚看見附近有臺投幣飲料機,於是去投了兩罐咖啡過來,一罐遞給她,「雖然-我認識不算久,但我敢肯定-一定有事,-可以說,可以不說,但我希望-不要自己扛著,那是很累的。」
她抬起小臉,心底似乎湧上一絲暖意。
想她為了母親那個決定傷神了好幾天,那幾個死黨都沒發現,而他們數日沒聯繫,再次見面他居然就一眼看穿了她!
突然,她也有種感覺,她不但是他的知音,他也是她的知音。
「就像-剛才說的,既是知音,就別隱瞞。」元皚柔魅一笑,他心裡想的居然和她一樣。
「可我……」她該從哪開始說呢?
「如果當我是朋友,就直說吧!」他坐在她身邊的椅子上。
「唉!我媽……」她苦惱地搖搖頭又說:「我媽她居然怕我嫁不出去,決定替我找個對象。」
「哦,-認識對方嗎?」元皚眸子半。
「認識,他是我爸的醫生……我爸有心臟病,得長期吃藥,所以就跟他混熟了。可我跟他不熟,只不過偶爾帶我爸去醫院時見過他幾次面。」她抬起臉望著他,「我媽說他喜歡我,你也是男人,可能會喜歡上一個才見過兩、三次面的女孩嗎?」
她妍麗小巧的五官近距離地綻放在他面前,好似深吸口氣都可以吸到她吐露出蘭花般的氣息。
元皚的眸光轉為幽遠,直膠著在她臉上,半晌才魅笑道:「可能。」
「什麼?」她娟秀的眉一皺,「連你也說可能?」
「對,難道-沒聽過一見鍾情這句話?」
他的話讓她無言以對,「說的也是,但不可能發生在我身上吧!雖然我不是醜八怪,可也沒有哪一點值得讓某個男人一見鍾情呀!」
「-未免太看輕自己了。」
「唉!你不用安慰我了。」她伸了個懶腰,「據說那個醫生明天就要來臺北任職,我以後的日子可能會不好過-!」
「-既然不願意,何不對-母親說清楚,坦白拒絕?」這點是他不懂的地方。
「我說啦!她不接受,還拿母女親情做要挾,真是太過分了。」她氣得小臉都紅了。
「既然我是-的假男友,-怎沒找我求救?」他的俊臉上刻劃出一道醒目又絕俊的笑容。
「我不能這麼做,我媽是何等精明,再加上很會催逼加糾纏,我伯你會疲於應付,不過你能這麼說,我還是很感激你,你這個朋友做的真的已經夠多了。」她對他露出一抹知心笑靨,「謝謝-!」
「好吧!」他點點頭,「既然-這麼說,那就這麼辦了。」
「那現在身為好友的我,仍是想給你忠告。」她抿緊唇。
「我需要什麼樣的忠告?」他不覺好笑地問。
「雖然我相信『她』會回來,可是在這之前,如果你遇到其它更好的女人也不要放棄,好不好?」
「-為什麼突然這麼說?」他眉一撩。
她索性站了起來,走到他面前,雙手撐在膝蓋上,俯低身看進他眼中,「如果她真的腦袋秀逗了,我不希望我的知音就此落寞過一生。」
「哈……-當真以為我這麼專情?」他對她揚起笑。
「嗯!你就是這樣的人。」這次換她揉揉他的腦袋,「不要太固執-,嗯?」
「-也一樣。」
她不解地偏著腦袋,「這關我什麼事?」
「我的意思是……遇上喜歡的男人也不要太挑剔,-愛自己、喜歡獨立,可是找個志同道合的伴侶與-一塊兒愛著-,不是更好嗎?」他也站起,一手插在褲袋,一手用力將手中的空罐往遠處的垃圾筒一丟……
「Oh,賓果!」神準,他大笑。
「話是這麼說,但也一定要我愛他才會幸福吧!不過,光這點就很難,我不喜歡讓男人抱,說不上為什麼,就是想吐。」思俞也伸出拿著空罐的手,-起眸對準垃圾筒,打算學他來個空心投籃。
「看我的……啊!」
她還沒丟出去,身子已被他緊緊摟住,摟得好緊好緊……全身赫然失去力量,手一鬆,空罐落了地往一旁滾去……而她的心亦隨著它飛得老遠……
思俞錯愕地張大眸,不能動彈地問:「你……你在做什麼?」
「沒做什麼,只是想試試-會覺得我噁心嗎?」他緩緩放開她,一張帶笑的臉龐背後藏著一抹捉摸不定的深沉。
「你……你……」她望著元皚,已說不出話來。
見她傻愣得嚴重,他忍不住擰擰她的臉頰,眸心閃過一絲玩味笑意,更對她肉麻地眨眨眼,「剛剛有沒有嚇一跳?以為我想吃-豆腐,還是突然愛上-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啊?」思俞用力推開他,憤而拎起球袋就要離開。
「喂,-怎麼了?」
元皚追上她,「對不起,我知道我做得過火了些,但我只是想要-知道,或許不是每個男人的擁抱都會令-難過、作嘔,除非連我這麼純正的擁抱-也會覺得難以忍受。」
她定住腳步,這才回頭望著他,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對不起,我可能是反應過度,可是我真的不習慣。」
「-只是不習慣,卻不是討厭,至少不討厭我,對不對?」他帥氣地站在她面前,笑容乾淨又不含一絲雜質。
「你這壞男人,知道我怕你,還故意要惹我。」她笑了出來,卻仍不忘扁著嘴瞪著他。
「會笑就好,那我就放心了。」他輕吐口氣,「-放心吧!下次我不會再開這類玩笑了。」
見他就這麼舉步朝前,思俞站在他身後看著他的背影,「元皚……」
「嗯?」他停駐下來。
「你的擁抱真的不讓人討厭,我說的是真的。」微微拉高嘴角,她對他揚聲說道:「現在你可以勇敢的去摟抱其它女人了。」
元皚也跟著笑了,「OK,謝謝-,我會學著去摟抱其它女人,絕不會再單戀一枝花。」
「嗯,就這樣說定了。」她眉開眼笑地,「我也會試著去接受那位醫生,如果他的擁抱也不這麼令人討厭的話。」
「那我們就各自努力-!」他撇嘴一笑,攀住她的肩,像哥兒們似的說:「餓死了,一塊兒去吃午餐吧!」
「好呀!」她點點頭,「對了,這次我請客,不能老讓你請。」
「幹嘛這麼計較?」
「你又不是我男友,不能老讓你請……」
「-以為做男友的就非請不可-?」
「本來就是。」
「那-找不到可以擁抱的男人了。」
「去你的……」
元皚和思俞的交談聲是愈來愈小,身影也愈來愈模糊,可那愉悅的嗓音仍不時藉由空氣中的分子傳遞到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