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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百香院中遇臨檢

    溫柄尷尬的朝馬猴笑著,跟在苟雄的身後走。

    馬猴卻和氣的笑道:‘溫大爺,我有句話跟你說,請你等一下走。’

    溫柄受寵若驚,馬猴還是第一次稱他大爺,也是第一次對他這麼客氣的笑。

    他興高采烈的走過去。

    馬猴悄聲說道:‘這筆銀子如果漂了,我會一兩一兩從你的身上剮回來。’

    他還是那樣笑著說。

    溫柄可就笑不出來了。

    一片白濛濛的,郊道上十步之外,難以看清來人。

    黎明。

    卻沒有晨曦,更沒有朝陽。

    苟雄獨坐在路口的樹下,布包擺在身邊,那把生鏽的柴刀,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他眯著眼睛沉思,似乎借涼意沁沁的黎明,倚在樹根上睡回籠覺。

    當然,苟雄並非真的在睡,他的眼皮不住閃動。他的兩耳機警的傾聽著。

    傾聽著排甸來路的遠方。

    ‘嘀噠,嘀噠……’

    遠方傳來凌亂的馬蹄聲,還夾雜著人聲的叱喝。

    馬蹄聲忽然停住了。

    馬猴的聲音,顯著有幾分不高興的道:‘他是走這條路嗎?’

    溫柄小心翼翼回答:‘馬猴,錯不了,他離開客棧的時候,還跟我說往黑石鎮的路,往黑石鎮只有這一條路,沒有第二條路啊!’

    馬猴說:‘可能夾尾逃了!’

    溫柄立即遭:‘沒有那麼快的腳程,他一上路我就趕著去告訴您,一刻也沒敢耽擱。’

    馬猴許久沒開口,過了一會兒,他忽然揚聲說:‘霧太大,看不清楚,大彩分開來,在這附近打一找。’

    ‘是!’

    他的手下齊聲應首。

    這時,從不遠處的大霧裡,傳來苟雄的聲音,道:‘哇操,別找啦!我在這兒等好久了。’

    馬猴策馬循聲急走,衝過一層濃霧,已到了苟雄的面前。

    苟雄仍然眯著眼,抱著生鏽的柴刀,坐在那古樹底下。

    馬猴勒住馬,他手下的人像撒網似的,迅速的把他圍在核心,個個亮出兵刃,臉上露出了殺機。

    苟雄卻全不理會。

    ‘呼……’馬猴鬆了一口氣,帶著幾分得意的語氣,道:‘你苟雄還是沒有跑掉。’

    苟雄瞟了他一眼,含笑說:‘哇操,應該是你跑才對,怎麼會是我呢?’

    馬猴冷冷地道:‘你一定知道,我是來找你的?’

    ‘你也該知道,我是在等你的。’

    聞言,馬猴不由愣住!

    ‘等我?你還算是聰明,知道要帶走我的銀子,並不是簡單的,不過,如果你夠朋友的話,我也不會太小氣。”’

    苟雄指著身邊的包袱,道:‘哇操,你的銀子在這裡。’

    馬猴露出欣慰之色,笑嘻嘻說:‘小兄弟,人果然夠朋友!’

    苟雄猛然起身道:‘我是在這裡等你,可是並不是為了還你銀子。’

    ‘既然不是還我銀子,為什麼要等我。’

    苟雄立即沉下了臉,厲聲道‘我不說,你也該知道為什麼,馬猴!’

    馬猴一聽愕然。

    他不知道苟雄的來歷,他卻敢肯定,在樺甸還沒有人知道他從前叫做馬猴。

    因為.自從在白頭山劫殺了苟旦,奪了棒錘,分贓後和獨眼刁,黑狗就各奔前程,他在樺甸落腳,就沒聽人叫過馬猴這個名字。

    他想不起在哪兒見過這青年,不禁死盯著苟雄的臉,極力思索著。

    ‘哇操,你不記得我了?’

    馬猴搖了搖頭,仍然不停的在想。

    苟雄提示說:‘你曾在白頭山下,搶過一戶人家的棒錘……’

    馬猴露出驚恐之色,恍然大悟道:‘你姓苟,你是那苟旦的兒子?’

    ‘不錯!’

    ‘你是來找我報仇的?’

    ‘哇操,你說呢?’

    ‘就憑你?’

    ‘是的!’

    馬猴的雙眼,落在苟雄的手裡那把鏽柴刀上,說:‘就憑這把生鏽的劈柴刀?

    哈哈……別笑死我了。’

    他說完話放聲大笑,那笑聲裡充滿了輕蔑和譏笑。

    苟雄靜靜的望著他,直待他的笑聲停了,方從容的道:‘‘甚至,連這把生鏽的柴刀,我都可以不用。因為,真正殺人的不是刀。而是那人的心。’

    他說的極為嚴肅。

    馬猴卻沒有聽進耳裡,‘嘿嘿’一陣笑,又說:‘那你就用心來殺我吧!’

    ‘呀—…。’

    他的眼神向手下一掃,手下齊吼一聲,同時向苟雄撲襲!

    苟雄忙閃身避過。道:‘各位,我和姓馬的有血海深仇,與各位毫無關係,姓馬的如果是男子漢,他自己應該站出來。’

    眾人面面相覷,果然停了手,望著馬猴的臉。

    馬猴把衣袖一挽,輕蔑的向他道:‘我是不屑和你動手,假使你以為我怕你,那你可就大錯特錯了!’

    他向身後伸手,說:‘來呀!’

    跟在他身後的一名從人,恭恭敬敬,雙手將一把長劍交到馬猴手裡。

    ‘錚!’的一聲。

    他拔出寒芒逼人的劍,眼光卻盯著苟雄手上那把生鏽的柴刀,忍不住輕蔑的一笑。

    苟雄還沒有提起刀,馬猴的劍鋒已經點到苟雄的胸前。

    他的劍快得出人意外,就彷彿一道光似的。

    苟雄大感意外,他一直把三個仇人看做江湖上的小角色,萬萬沒想到,竟然有如此好的劍法。

    他提柴刀擋劍之時,就勢挪身斜移數步,馬上拿起了門戶。

    馬猴見他竟能在一招下扭轉劣勢,心裡也不禁吃驚,劍法一緊,迅速又朝苟雄攻上去。

    他的劍氣上充滿殺機!

    苟雄一望即知,當他的劍逼近,雙腳一點,拔身而起,人如一縷輕煙,縱上了古樹枝椏上。

    他卻沒有料到,馬猴也並含糊,跟著長身而起,他的腳剛踏在枝椏上,一縷厲風打橫裡攔腰斬過來。

    苟雄忙橫刀格住!

    ‘當!’的聲響。

    馬猴的那支劍,竟然將苟雄的柴刀,震得脫手飛了出去。

    ‘操你媽!’

    馬猴大罵一句,斬斷古樹的枝權,樹葉零落紛飛,四下沙沙同。

    ‘我操你十八代祖宗!’

    苟雄也不甘示弱的頂了一句,且已安然落下地來。

    幾乎是同時,馬猴從落葉紛飛中,以蒼鷹撲兔之勢疾襲而下,劍鋒刺苟雄的百匯穴,殺機森森,非置他於死地!

    ‘好,很好!’

    馬猴的手下歡欣大呼!

    有的準備潛樹下,拾取苟雄留下的包袱。

    大霧裡,透射出一縷朝陽。

    朝陽照射在馬猴的劍上,反射出一片冷光!

    苟雄落地即蹲身,仰望著襲擊而下的馬猴。

    馬猴手中的劍,快要刺中那苟雄!”苟雄沒有兵刃抵禦……

    馬猴看準了此點,所以大膽的襲擊。

    ‘啊……’

    苟雄長嘯一聲,山鳴谷應,迅疾向他揚手撒去,沒有寒光,也辨不出是何暗器?

    因為,馬猴還沒看出來,全身上下已被擊中了七,八處要穴。

    ‘我操你媽的!’

    馬猴痛苦的倒在地下,口中不由臭罵著。

    苟雄已在十餘步外,‘嘿嘿’冷笑著,舉起手,從他的手指間,徐徐飄下未曾打出的樹葉。

    ‘你—…。’

    苟雄似笑非笑道:‘哇操,我說過了,真正殺人的不是刀,是我的心,我要報殺父母之仇,你,黑狗,還有獨眼刁,我一份也不會放過。’

    馬猴忍著痛楚說:“‘你………是的!’

    苟雄含笑望著那馬猴。

    他的手下已經退到大霧裡,只能見到隱約的影子。

    馬猴問:‘你……能辦得到?’

    ‘哇操,你還懷疑?’

    苟雄對自己復仇的行動,簡直是充滿了信心。

    馬猴咳了一陣,道:‘我已經受了重傷,我……逃不過一死,你很了不起,我服了,我願………意給你達成心願。’

    ‘是真的,還是在亂蓋。’

    苟雄一聽此話,覺得有點兒好笑。

    馬猴卻很認真問:‘你不是……還要再找黑狗嗎?’

    ‘不錯!’

    ‘黑狗是他的……外號,他真正的姓名是董得彪。’

    苟雄興奮不已說:‘他現在在哪裡?’

    馬猴喘了口氣,又道:,‘他現在雙河口,開一家聞香天酒坊。’

    ‘哇操,你臨死前總算做了一件好事,看在這一點,閻王大概不會把你打人十八層地獄吧!’

    說完,他拉過馬,飛身躍了上去。

    ‘呷!’的一聲。

    剎那間,消逝在大霧裡。

    他連大樹下的布包也不要了。

    溫炳高興的搶過去,提著布包給垂死的馬猴,道:‘馬爺,他把銀子留下來了!’馬猴苦笑著說:‘現在……對我已經沒有和馬猴‘呵呵’笑了。

    ‘您在笑什麼?’溫炳忙問。

    咬牙切齒說:‘我不甘心這樣去了,所以,我…我得找……個人為我報仇啊!

    ’

    溫炳懷疑道:‘董爺能殺得了這小子嗎?’

    ‘能!’馬猴充滿信心。

    溫炳搖頭說:‘我還是很懷疑。’

    馬猴露出悽談,詭異的笑容,道:‘他要殺那小子,不用……武功,要用心…

    …機,黑……黑狗……的……長處……就在這……’

    他說得遊絲一息。

    接著,馬猴猛烈地咬著,隔著衣衫,滲出殷紅的血漬。

    ‘馬爺!’大夥兒驚呼著偎上去。

    霧還是那麼大。剛剛露面的朝陽,這一會兒,連一絲也不見了。

    經過了靠山屯,牛心頂就到達“磐石縣”。

    苟雄騎著馬,在郊道上奔馳。

    夕陽下景色如畫,他一心報仇,無意去欣賞美景。

    ‘救命呀!救命呀!’

    忽然,他的身後傳來呼叫聲。

    ‘哇操。,又是瞎米代志(什麼事情)?’

    苟雄勒住馬經,循聲回頭看。

    這時,一個身材瘦瘦高高,二十來歲的青年,行色匆匆的跑過來。

    苟雄並不認識他。

    甚至,一點印像也沒有。

    青年一直跑到他面前,抱拳懇求道:‘大………大俠,求你救救我一命,…..〝他的身上沒有武器,手裡當然也沒有。

    ‘你惹了什麼麻煩?’

    青年急喘回答:‘有………有人要追殺我……’

    苟雄跳下馬又問:‘哇操,光天化日之下,有誰吃了豹子膽?’

    青年答道:‘是……是‘冷血”。’

    說時,還不斷回頭往後望,生怕有人追來了。

    ‘冷血是瞎米哇高(什麼玩意)?’

    ‘他是個黑衣殺手。’

    ‘你叫瞎米名(什麼名字)?’苟雄奇怪問:‘哇操,他為什麼追殺你呢?’

    ‘我叫“江一郎”.他為什麼追殺我,我也不知道。’

    ‘那你怎會認識他?’

    江—郎驚魂甫定說:‘他是磐石縣的高手,我曾聽人說過,知道黑衣殺手就是他,還是兩天之前的事情。’

    苟雄境:‘誰替你們介紹的?’

    ‘是我向別人打聽的。’

    ‘哦?‘苟雄一怔!

    ‘因為,我想知道他追蹤我的原因。’

    苟雄詫異道:‘哇操,你是說他追蹤你三天了。’

    江一郎點點頭說:‘差不多有三天了。’

    ‘你真完全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嗎?’

    ‘真的。’江一郎很認真。

    ‘哇操,那你為什麼不問他呢?’

    江一郎輕嘆一聲,道:‘我本來也有這意思,可是每當回頭,看他眼裡充滿殺機,我心中就發毛,兩腿直髮抖,你看!他已經追過來了。’

    苟雄延頸望去,只見有一個黑衣人,臉孔冷峻,站在六、七丈外的柳樹下。

    望江一郎說:‘那麼,他有沒有想接近你呢?’

    ‘當然有,只是……我不肯讓他接近。’

    ‘哇操,你總要回家休息吧!’

    江一郎老實回答:‘這兩天晚上,我都是留在主人家中,柴房裡面睡覺,可是次日一出門,就發覺他在追蹤,我實在不知道如何應付?幸好今天遇上了大俠。’

    ‘你想要我怎樣幫你?’

    江—郎顫聲說:‘只請大俠陪我過去,讓我問清楚他,為何要這樣追蹤我?’

    ‘哇操,只是這樣中?’

    江一郎道:‘只是這樣而已!’

    他停頓了一下,接過:‘我敢發誓從來沒有得罪過人,也包括他在內,其中也許有什麼誤會,但無論什麼誤會,只要雙方有機會說話,我相信一定能夠解釋。’

    ‘按照道理,好像是這樣子。’

    江—郎擔心道;‘但是如果我一個人過去,可能會糊里糊塗的死在他劍下,所以我才有這個請求。’

    ‘哇操,這個簡單。’

    江一郎興奮說:‘大俠你已經答應了?’

    ‘看你樣子滿老實,不像會是騙人的,因此我決定幫你忙。’

    江一郎抱拳道:‘多謝大俠,還沒請教你大名?’

    ‘別客套了!’苟雄說:‘我叫做“苟雄”,現在我們過去吧!’

    ‘好!’

    江一郎應聲舉步。

    第一步才跨出,他們就瞥見刀光。

    閃亮的刀光。

    刀握住在冷血的手中。

    他突然拔刀出鞘,削向身旁那棵柳樹。

    柳樹並沒有倒下去,那一刀只是削下了一片樹皮。

    ‘霍!’

    一刀之後又一刀,柳樹仍沒有倒下。

    他並不是砍樹,卻刀快如風!

    一連十幾刀,他才還刀入鞘,轉身奔了開。

    苟雄目睹他離去,一笑說:‘哇操,我們雖然有此打算,人卻沒有意思理我們。’

    江一郎好奇問:‘他拔刀要幹什麼?’

    苟雄沉吟一下道:‘八成在那棵柳樹上,留下什麼紀念吧!’

    ‘他留給我!’

    ‘哇操,反正不是你,就是我羅!’

    話語甫落。他放步奔去。

    原來這冷血揮刀,在那棵柳樹上留下了“少雞婆”三個字。

    苟雄一見此字,不由笑道:‘搞了半天,是留給我的。’

    ‘苟大俠,為什麼他離開呢?’

    苟雄想了一下,回答:‘也許,他不願意跟我正面衝突,也許他根本就不認識我,或者另外還有別的原因。‘江一郎沒有答腔。

    他目光一轉,又遭:‘不過,從這件事看來,他毫無疑問,是有意在追蹤你。

    ’

    江一郎苦笑問:‘這到底為了什麼?’

    ‘哇操!’苟雄懷疑的道。‘該不會與你工作有關吧?’

    江一郎不假思索說:‘相信不會!’

    ‘你憑什麼這樣肯定?’

    江一郎直接的道:‘我做的工作,沒有可能和別人有糾紛。’

    ‘哇操,你在吃瞎米頭路(做什麼工作)?’

    江一郎自信道:‘替我家主人蒐購最好的硝石、硫黃,在這方面我不有點研究。’

    苟雄追問:‘你家主人開藥房啊?’

    ‘不,是做炮竹生意的。’

    ‘你家主人貴姓?’

    ‘他姓“李”,大家都叫他“花炮李”。’

    ‘不是江湖中人吧?’

    江一郎搖搖頭說:‘他本來就不是江湖中人。’

    ‘哦’”苟雄漫應了一聲。

    江一郎又繼續說:‘他與先艾是老朋友,先父死時,他也有到舍下祭過,當時我對他說及家父遺育,他那裡恰好少了一位,懂得選購硝石、硫黃的人,於是給我安排了這份頭路(工作)。’

    ‘他是在什麼地方製造這些炮竹呢?‘‘在他的莊院。’

    ‘哇操,那幢莊院相信一定不小。’

    江一郎承認說:‘的確是不小!’

    苟雄忽然問:‘方才你不是說,這兩天晚上都是住在柴房裡嗎?’

    ‘像在懷疑我講白賊(說謊)?’

    ‘哇操,我只是在奇怪!’苟雄說道:‘花炮李為何不在莊院裡,給你安排個住的地方呢?’

    ‘這是由於莊院裡,不時有些奇怪的人出入,他不想我跟他們接觸太多。’

    ‘哇操,這麼說來,冷血實在沒有理由這樣子追蹤你。’

    ‘可是,他卻已追蹤了三天。’

    苟雄不禁笑道:‘哇操,奇怪就在這裡。冷血要是很喜歡講生笑(開玩笑),相信也絕不會找個陌生人,而且不是江湖人,開這種玩笑,還一追就是三天。’

    江一郎答。‘我也是這個意思。’

    苟雄想想問道:‘花炮李的莊院在那兒?’

    江一郎指著前方:‘前面有一條河流,在河流的旁邊有一幢很大的莊院。’

    ‘那一幢莊院就是花炮李的。’

    江一郎點了點頭。

    苟雄信口道:‘反正順路,我陪你走一趨好了,’

    江一郎感激說:‘多謝苟大俠伏義援手……’

    苟雄忽然截口道:‘這個稱呼不太吉祥,上次人家這樣叫我,我差一點就變殺人犯,所以拜託你不要這樣叫我。我們就以“你我”相稱吧!’

    ‘那恭敬不如從命了。’

    ‘既然我答應幫你忙,一定會在事情解決後再離開磐石縣。’

    ‘只怕耽誤了你的事。’

    ‘哇操,事情堵到(碰到了),我不插一手心裡會賣爽(不舒服)’

    江一郎關切向:‘今晚你在那裡過夜呢?’

    苟雄笑笑笑接口道:‘城中的客棧少,人樂必為我煩老(擔心)。’

    說完,他的視線旋即又落在那株柳樹上。

    ‘嘿嘿,這是冷血給我的見面禮。’

    江一郎聞言轉過去,正想說什麼,苟雄的話已接上,又說:‘在這三個字上,你看到了些什麼?’

    ‘他不喜歡有人插手。’

    ‘除此之外呢?’

    江一郎詫異說:‘這三個字,難道還有其他意思嗎?’

    ‘沒有嗎?’苟雄反問。

    ‘我這就不明白了。’

    苟雄忙解釋說:‘這三個字已經殺機畢露。因此,這一次追蹤必然是關係重大。’

    江一郎臉露苦笑。

    ‘所以,我插手這件事,他遲早會找上我,到時候我會替你問個清楚的。’

    他牽著馬欲走。

    江一郎緊跟在後面,他現在的神色下已沒有方才那麼仿惶。

    因為,苟雄已經答應幫忙他。

    他們來在河邊的時候,天邊已剩下殘霞片片。

    繞著莊院走了四,他們又回到大門之前。

    苟雄收住腳步,說:‘這個莊院相當大。’

    江一郎道:‘據說一共有七進。’

    苟雄詫異說:‘哇操,你沒有走遍不個莊院嗎?’

    江—郎搖搖頭道:“”沒有,三進之後就是本莊禁地,必須由莊主陪同,或者領有莊主發給的特別腰牌之人。才能夠自由進出。’

    ‘否則呢?’

    ‘必死無疑!’

    ‘哇操,真這麼森嚴?’

    江—郎雙手一攤道:‘事實是否如此,不得而知,反正主人怎麼吩咐,我們做下人的就怎樣眼從,這是做一個下人最起碼的條件’

    苟雄沉默了一會兒,方說:‘哇操,照你這樣子說,這莊院內莫非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

    ‘哇操,這其中必有古怪!’

    江一郎遺憾說:‘所以我本想請你進去休息。也無法做到了。’

    苟雄的目光,轉落在莊院大門上,問:‘難道連進入這扇大門,也需要花炮李的允許嗎?’

    江—郎點頭說:‘大門後不分日夜都有人看守,在這裡工作的人,全部都領有一方腰牌。’

    ‘哇操,想不到這幢莊院比衙門還要森嚴。’

    他也沒再說什麼,轉身舉步欲走。

    忽然,又把腳放下來。

    時候,有兩個人正向這幢莊院走來。

    江一郎也看見了,‘咦’一聲,怔在那裡!

    苟雄不由問:‘你認識他們中”‘左邊的那一個,就是我們的莊主。’

    ‘哦一他就是你的頭像(老闆)花炮李?右面那個又是瞎郎(誰)?’

    江一郎答覆道:‘白祥,這幢莊院的總管。’

    ‘哇操,你好像很奇怪看見他們?’

    江一郎登時解釋:‘我被冷血追蹤這件事,本來是打算告訴他們,請他們追查原因,可是一連三天都不見人,問負責傳達的人,都說他們已經外出。,”苟雄笑道:‘哇操,這有什麼奇怪的?’

    ’據說他們從來不會一齊外出,無論什麼時候,其中必然有一人留在莊院內打點一切的。’

    ‘是嗎?’

    ‘最低限度,我在這裡五看都是這樣子。’”苟雄沉吟說。‘也許這個莊院裡,發生了什麼事了”說話之間,花炮李、白祥已經走近。

    苟雄和江一郎不由自主閉上了嘴巴。

    也不過片刻,花炮李、自祥走到了兩人面前,相繼停下了腳步江一郎迎了上前,退自拱手下揖道:‘莊主,總管!’

    ‘晤!’花炮李淡應一聲。

    白祥已步人中年,不高不矮,不肥不瘦,衣飾極普通,面貌平凡,渾身上上下下,並沒有任何特別惹人注目的地方。

    花炮李也是一樣,不同的只是衣飾,比較華麗,年紀約六十開外。

    他一臉的疲倦之色,又像滿懷心事,注視江一郎,道:‘今天又有愛好硫黃?

    ’

    ‘沒有。’江一郎搖頭。

    花炮李目光轉向苟雄。笑問:‘這位是你的朋友?’

    ‘嗯!’江一郎應得很勉強。

    花炮李的目光一掃,見苟雄包袱在暗藏有兵器,進說。‘你怎麼又跟江湖人來往?難道忘記了你父親的遺言嗎?”’。

    江—郎垂首道:‘我沒有忘記t只是這幾天發生的事,我實在不知道如何應付?莊主又不在莊內……’

    花炮李截口問:‘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黑衣何物冷血不知何故?一連追蹤了我三天,而且像有殺我之意。’

    花炮李詫異進:‘冷血追殺你?’

    ‘嗯。我絕對沒有認錯人。’

    花炮李沉吟再三,轉望苟雄道:‘所以你找他幫忙!’

    ‘是的!’

    花炮李目注苟雄,問:‘高姓大名……’

    ‘苟雄,苟且的“苟”英雄的“雄’’

    花炮李笑道:‘原來是苟兄弟。’

    自祥問:‘:是什麼風把苟兄吹來的?’

    ‘哇操,好像是南風。’

    花炮李堯爾道:‘今天吹的,的確就是南風。’

    他隨之又說:‘有苟兄弟幫忙,我就放心了。’

    苟雄望著花炮李道:‘李頭家(老闆)認為冷血找他,到底是什麼原因?’

    花炮李搖頭說:‘現在我才知道這件事,苟兄弟你以為呢?’

    ‘哇操,我宰羊(知道)這件事,只不過比你早半個時辰,到目前為止仍然沒

    有任何頭緒。’

    花炮李緩緩地道:‘我這個世侄的為人非常老實,苟兄弟大可以相信他的。’

    ‘哇操,他是怎樣的一個人,我看得出來,方才我也親眼看見次序血持刀在追蹤他。’

    ‘冷血他怎麼說’”‘我們還沒有發問呢!他見我與江兄回頭,立刻就離開,臨走之前拔刀在樹上留下三個字。’

    ‘那三個字?’

    ‘少雞婆!’

    ‘哈哈—一’花炮李大笑說:‘看來冷血追蹤阿郎,真的有他的目的。’

    ‘哇操,這種江湖上的殺手,不會於嚇唬人的事情,何況一連三天的追蹤呢?

    ’

    花炮李回顧江一郎,道:‘阿郎,你想一想到底有什麼地方得罪了他?’

    ‘我—一我怎麼也得罪這種人嗎?’

    ‘你再仔細想清楚。’

    ‘我已經想了三天,想得很清楚了。’

    ‘那麼他這樣追蹤你,究竟目的何在呢?’

    江一郎興有苦笑。

    花炮李皺眉說:‘這件事情實在太奇怪了!’

    ‘哇操,我也是覺得,這事內藏有耐人尋味的秘密。’

    花炮李沉默了一下,眉宇間的憂慮登時叉深了幾分。

    白樣一旁插口道:‘別的人我就不敢說,以阿郎這樣古意(老實),竟然被冷血那種人追蹤,的確難以令人想像。’

    苟雄接著說:‘可是,事情卻發生了。’

    白祥託著下巴道:‘冷血必然是有他的原因,才會這親追蹤,不過阿郎這個小夥子,我可以擔保絕對沒問題。’

    苟雄轉望江一郎,笑說:‘哇操,李頭家(老闆)”與白總管,對你都是這麼信任,你應該開心才對。’

    江一郎無言的笑了。

    花炮李即時道:‘這幾天我正好有點事,苟兄弟,阿郎這件事我就請你幫忙到底。’

    苟雄向來耳根子軟,人家一懇求,他竟然說:‘李頭家放心,有我苟雄在安啦!’

    ‘那我就放心了,苟兄弟古道熱腸,我在此先謝過了。’

    ‘免客氣!’

    忽然,花炮李像想起了什麼,熱忱道:‘光顧著說話,忘了請苟兄弟進莊奉茶……’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苟兄弟請不用客氣。’

    ‘哇操,我是客氣,只是時間已經不早了。’

    花炮李氣定神閒說:‘那我也不勉強,但以苟兄弟的智慧武功,這件事相信很快就會解決、到時無論如何,苟兄弟一定要來一敘,也好增添敝主的光彩。’

    ‘李頭家怎麼說這種話嘛?’

    花炮李向江一郎說。‘人你看穩了,走掉我唯你是問。’

    他似乎很想交苟雄這個朋友。

    ‘是!’,江一郎笑應一聲。

    花炮李隨之拱手道:,‘那麼我們就此別過。’

    白祥亦抱拳行禮。

    苟雄立刻還禮。

    花炮李道:‘不送。’

    ‘請留步。’

    花炮李再一拱手,舉步向莊院大門走去。

    他臉上仍然有笑容,可是掩不住那份憂慮。

    莫非他也有什麼困難,無法解決?

    他那件事,與江一郎這件事,是否有關係?

    苟雄只是心中存疑,並沒有追上去問,花炮李也沒有說出來。

    因為他知道,這兩件事情如果有關,遲早會碰在一起。

    否則,縱然有他插手的必要,花炮李既然沒有說出來,目前當務之急,還是先解決江一郎這件事。

    要解決這件事,最好先找那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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