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清晰地聽屋頂的百齡機「咦」一聲道:「難道又是假貨?」
床上裸女小東更是驚疑地叫道:「你到底是誰?」
巴大亨冷冷地道:「哇操!你若不想死就趕快穿起衣服,不必問我是誰?」
小東作盡醜態,不料過上一個比魯男兒還難搖得動心的俠士,不禁羞愧難當,深深地嘆氣道:「好哥哥,不能怪我!」
「少說廢話!」巴大亨輕叱一聲,側耳側聽屋面上敵人說話,卻聞百齡機厲聲道:「安國長,你們帶的到底是什麼人?」
隨即聽安國長答道:「啟上護法,他是真正的巴大亨。」
百齡機「哼」一聲道:「我暫將人關屋子裡,你火速稟告莊主人去平安客棧察看,反正前後來過兩個巴大亨,未必沒有第三個。」
巴大亨答道:「不錯,第四個第五個巴大亨都有。」
百齡機冷笑道:「小子你少愜意,再過一會,老夫就教你化為灰燼。」
裸女小東驚呼道:「老爺子,妾還在這裡。」
百齡機喝道:「你算得什麼?陪葬就是。」
巴大亨料不到這位老魔對自己人也毫不顧恤,悄悄道:「小東,你可聽到了,若果有意棄邪歸正,就將如何開啟機關的方法告訴我,讓我出去殺那惡魔。」
裸女小東聽說把自己陪葬,早驚得臉色蒼白,顏聲道:「他們祗告訴我怎樣關閉機關,沒告欣怎樣打開的方法。」
巴大亨眉頭微皺道:「快穿好衣服,你我尋找一條出路。」
在嶽州平安客棧的巴大亨因為夜裡連續運功,直到天亮之後才上床就寢,想到這一天,雖是第十一天。限期已過,但得饒人處且饒人,多讓飛龍莊逾限半天也不要緊,是以這一覺睡到日正中天,才起床梳洗。
奇怪的是,自從遇上趙卿卿,每日都由她侍奉中櫛,而今天居然例外。
趙卿卿不在房中。
木蘭、花蘭、秀華、秀英、春婉、秋婉,這些侍婢全然不見。
惟有睡在鄰室的拂雲莊主聽得他房裡水習,開聲問道:「賢侄起來了麼?」
巴大亨恭聲道:「小侄正在梳洗,有勞伯父下問,任叔叔起床了吧?」
任進方笑道:「我正和畢老哥在這邊吃酒,你趕快過來。」
巴大亨勿勿梳洗,走過鄰室,一見祗有二老對酌,不由詫道:「侄婦和那些侍婢那裡去了?」
拂雲莊主微笑道:「侄婦說去找章姑娘,她去後不久,秋姣送來酒菜,幾個丫頭也聯袂走了,你先吃完飯再說吧!」
巴大亨剛入席就坐,猛聞樓下有人細語道:「巴大亨方才起床梳洗,飛龍莊怎會出現兩個巴大亨?」
這話入耳驚心,巴大亨突然起立。
拂雲莊主一怔道:「賢侄要幹什麼?」
巴大亨緊張地道:「哇操!這幾個「查某」一定是先往飛龍莊了。」
拂雲莊主沒聽到樓下人語,茫然道:「你怎知道的?」
突然,樓下傳木蘭嬌叱聲:「趙姑娘早知你這店裡藏有飛龍莊的奸細,還不趕快出來領死!」
接著就是安國長的口吾喝道:「賤婢,你先接安大爺一招。」
「憑你也配!」木蘭嬌叱聲落,接著又笑道:「這人經不起一點就倒,這下子,有了人質了。」
由她這話聽來,分明已將安國長擒下。
巴大亨頭不得吃飯,急步下樓,見木蘭攔在店門外,安國長倒在外面,門裡還有楊國清和店東穆青虹,忙道:「蘭姑娘,到底是怎樣一回事?」
花蘭搶先道:「趙姑娘斷定這裡有飛龍的奸細,特命婢子等人佯雜店遠行,然後轉回近處窺伺,好擒下奸拷問,果然就見這兩名狗奴進店和店東交頭接耳…………」
巴大亨急道:「趙姑娘去那裡了!」
木蘭道:「她去了飛龍莊!」
巴大亨趺足道:「你們怎不早說?」
木蘭笑道:「相公不能怪婢子不報,因為趙姑娘不讓我們告訴你,祗說她去飛龍莊之後,君山上若無動靜,就可能是失陷在內,而飛龍莊中也必定有人過來打聽消息,那時無論如何也要把來人拿下為質。」
巴大亨雙目掃向楊國清,徐徐道:「閣下可說是不知死活,好好將飛龍莊發生過的事說來,我不難為你。」
二婢擋在前門,巴大亨擋在身後,楊國清自知無路可逃,嚅嚅道:「飛龍莊接連出現二位與小俠同相貌之人,先到達的一位燒燬不少屋子逃去,後到的一位被關在密室裡。」
巴大亨點點頭道:「好吧,你立刻帶我去。」
木蘭急道:「相公當心,別又被騙去關了起來,就沒人能夠救你了。」
這也難怪木蘭憂慮,像趙卿卿那樣心細如髮說人尚且被關進密室,巴大亨貌善心慈,處處體諒別人,怎保得不中奸計。
拂雲莊主已和任進方下臺,聽知原由,忙道:「賢侄先別著急要走,待愚伯先間他幾句再說。」
接著,轉向楊國清道:「飛龍莊除了「八龍」,還有什麼更厲害的人物?」
楊國清微帶輕蔑說笑意道:「你老人家知不知道「四俊」?」
拂雲莊主惑然道:「那來的「四俊」?」
楊國清淡淡地道:「千手劍,百機齡,八方象和三世尊。」
任進方臉色一變,失聲道:「這四個惡魔在飛龍莊上?」
楊國清傲然答道:「不在莊上還說什麼?」
巴大亨轉頭瞪他一眼道:「哇操。你這「死鴨硬嘴」的傢伙,如果再出言不遜,我就先打掉你的門牙!」
楊國清心頭一跳,急忙低頭。
巴大亨一皺眉頭,轉向拂雲莊主道:「伯伯還有什麼要問這廝沒有?」
佛雲莊主知他急著要走,實在說來「救兵如救火」,趙卿卿被陷在飛龍莊,怎能怪他著急。
「但既知「四俊」全在飛龍莊上,又不能不提醒他特別留神,還怕他把勸說的話當作馬耳東風,索性扳起面孔道:「貿侄可知所謂「四俊」是什麼人物?」
巴大亨苦笑道:「小侄真個不知!」
拂雲莊主點點頭道:「那小子口中說的「四使」,實在說來乃是三十年前武林的「四凶」,三世尊就是電火銀針,軟骨秀愛的師父,說到這四位兇星,當年真間得神嚎鬼哭,直到黑鷹令主停手屠殺武林人物,「四凶」也忽然不見綜影,三十年後的今天,四凶又同時在飛龍莊,賢侄此行,至深可慮,不知愚伯…………」
巴大亨知道他要說些什麼,急道:「小侄認為自己去比較好,伯伯和任叔叔請去嶽喝摟喝酒觀戰就是。」
拂雲莊主正色道:「賢侄不可執拗,須知飛龍莊「入龍」俱非尋常之輩,「四凶」若非藝業絕高,也不至於重現江湖!」
巴大亨生怕耽誤救援超卿卿的時刻,連連搖頭道:「愚侄心意已決,毋勞伯伯太多叮囑了。」
任進方接道:「賢侄千萬不可大意,要知道趙姑娘已經失陷,你要力敵「八龍」、「四凶」,怎能分身救人?
「無論如何也該多帶幾個人而往,若認為愚叔與你伯伯不便同行,這二位姑娘總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巴大亨確因任進方雖然古道熱腸,無奈祗剩獨臂,必須留下拂雲莊主保護,此時被說破心意,不禁俊臉徵紅道:「愚侄倒未想到這件事,謹受教了!」
回頭向木蘭含笑道:「二位能不能……………」
花蘭不待話畢,搶著道:「相公別說這話,婢子早願為相公赴湯蹈火。」巴大亨點點頭道:「此去也許少不了再開一次殺戒,有勞你二位押解這姓安的和姓楊的一道去。」
木蘭笑道:「用不著相公吩咐,這是婢子們份內的事,走吧。」
為了把握救人時刻,巴大亨不敢再耽擱下去,急忙別過拂雲莊主和任進方,與二婢押解安國長和楊國清起程,一葉輕舟,疾向君山進發。
那知還沒駛到一半水程,幾隻信鴿已由上空掠過,先達君山,片刻之後,但聞君山上面鼓聲疾響,飛龍堡上旌旗飄揚,同時湧現不少人影。
楊國清忽然驚呼一聲:「不好。」
巴大亨正要喝問,楊國清和安國長同時一側身子,由二婢身前翻進水中,錯愕之間,連那操舟的船伕也跳進湖水。
木蘭萬料不到俘虜竟然赴水逃生,嬌叱一聲也要進水追擒。
巴大亨趕忙搖手道:「別弄溼了衣服,由他們去吧。」
木蘭羞急得粉臉通紅道:「婢子不防狗奴中途逃遁,真正該死。」
巴大亨微笑道:「哇操,他們這些麼物,走了也就算了,我本來就會操舟………」「婢子來!」花蘭一把奪過木槳。
楊國清在遠離左舷十幾丈處。浮出水面冷笑道:「巴小子,方才在嶽州由得你狠,這下子你可成為甕中之別,先看看飛龍堡的水軍陣容吧,祗怕嚇也嚇你個半死。」
巴大亨閃目看去,果然有十幾條大船由君山駛出,心知自己這艘小船上三名敵人深恐在湖上廝殺時,先被自己殺戳,才赴水逃生,但也由此可見飛龍幫有意在湖面交戰,使自己不暇先上君山飛龍堡救人。
不禁殺機頓起,喝道:「姓楊的,你不好好說出冒我名的人關在那裡,我立刻教你死在湖上。」
安國長也在右面十幾丈外的水面冷笑道:「巴小子,你別祗顧吹牛,大爺看你快變成魚了,留下那兩個丫頭讓我…………。」
木蘭知道對方再說下去,必定是不好聽的話,一聲嬌叱,揚手鄉出一道銀光。然而,安國長水功也還不弱,全身沒進水中,木蘭打出一枝銀針斜由水面掠過,投出好幾丈遠。
巴大亨忙道:「木姑娘不要浪費暗器,留待敵船到時再使用。」
木蘭含羞點頭。
安國長又翻出水面,笑道:「俏丫頭,大爺總要…………。」
巴大亨不容他話畢,一聲朗喝,身去如訪,「啪」的一聲,狠狠地摑他一個耳刮,順手提他起來擲向小船,自己卻因使了重力,擦腳也向下一沉,沒到膝上。木蘭恨不得把安國長一掌劈死,見巴大亨把人擲來,一就是幾掌,劈得他頭昏眼花,才讓他落上船板。
巴大亨雖然一沉,但猛一提勁又已登上水面,滑水回船,不見左舷的楊國清,也不見浮在船尾的船伕,料他二人一定是驚得潛水而逃。
一見安國長倒在船板上慘哼,微皺劍眉道:「閣下是自作自受,還不快說人關在那裡安國長被打得斷了左肋骨,想站都站不起來,知道性命被人家捏在手上,驚得面如士色,強忍痛楚,哀聲道:「在北院居中一間屋子裡。」
巴大亨想了一想,又道:「密室怎樣打開?」
安國長道:「我不知道。」
巴大亨臉色一沉。
安國長忙又接著道:「我們是飛龍堡外院弟子,無法知道內院的機密。」
巴大亨看他驚慌的神情,暗忖可能是真不知道,沉吟道:「北院是什麼人住的?」
安國長道:「原是幫主以武會友之地,近已讓給護法作起居室。」
巴大亨惑然道:「誰是護法?」
「就是在嶽州說過的「四俊」。」
「唔。」巴大亨輕輕頜首,轉向君山望去。
這時,君山那面,十幾艘單桅大船已「一」字模列,每艘約相隔三五丈遠,破浪而來,單看船頭那翻滾的白浪,就知足夠衝翻一艘瓜皮小船,若果被大船直接握上,也許還不止四分五裂。
巴大亨知道二婢武藝雖然不俗,但還未練成蹈波渡水的輕功,在這白浪泗湧的水面上,自己能否安穩地施展蹈波輕功也成了疑問,擔心望了二婢一眼,徐徐道:「我因連日練功,不知你們水面輕功是否能行,若果真個不行,就不要駛上前去,讓我獨自對付。」
花蘭笑道:「相公不必擔心,我們雖然比不上相公,但也練到單憑一塊木板就可滑水之境界了。」
巴大亨喜道:「哇操!這樣就行了,記著我撰上大船之後,你們就跟上去放火,廝殺的事不用你管。」
「好!」二婢齊聲答應,相視一笑。
巴大亨詫道:「你們笑什麼?」
木蘭道:「相公只消看婢子放火好了!」
飛龍莊經過頭一個旨名巴大亨以「碧憐毒火」燒燬了不少屋子,也燒傷了不少莊漢,雖然騙得第二個冒名巴大亨入殼,飛龍莫鎮湘仍免不了咆哮如雷。
因為被關在密室的第二個巴大亨早已自承是假的,而反接獲嶽州飛鴿傳書,告知又有一個巴大亨押解安國長和楊閡清向君山進發。
是以莫鎮湘一擢飛鴿傳書,立即氣念念地傳齊水軍,攔湖截擊的命令。
除了留下百齡機和三世尊防備在密室的巴大亨脫逃外,幾乎出盡飛龍堡的精英,由自己和另外二位護法率領,乘坐十五艘大船駛離君山。
為了一個巴大亨,飛龍莫鎮湘居然出動這麼多高手,似乎有點小題大作,但頭一個巴大亨能夠波踏而行,這一個「真」巴大亨也許更強,更狠。
仍恐發生意外,他集中了全力。
最左例的大船,以千手劍為首坐鎮,最右側的大船,則以八方象為首腦,莫鎮湘親率七龍,凜然端坐於居中那艘大船的船首。
甫出堡外,立即看見一葉舟向君山疾駛而來。
由嶽州到君山這一大瑰湖面,早經禁止船舶行駛,是以一看便知來船是巴大亨所乘。莫鎮湘不愧是威鎮湖湘的梟雄,一聲令下,每船各有四十人充任檣槳手的十五艘大船立即鼓槳如飛,聲威如雷。
十五艘大船宛如十五條互蛟猛向前衝,頓時白浪破空聲激響。
不消多少時候,雙方相距祗有三十丈近。
莫鎮湘徐徐起立,威風凜凜地喝道:「來船可有巴大亨在內?」
可不是故意盤問,好顯威風麼?他早該看清小艇上有位衣袂飄飄的書生和兩位持劍在手的綵衣少女。
巴大亨早也看到居中那艘大船鈷在一位身穿黃袍,軀幹高大,面如古月的老者,忖度這位老者應就是莫鎮湘。
雖因老者不拱手,不施禮,直呼自己姓名,情知敵意甚濃,卻也不放在心上,從容拱手道:「在下正是巴大亨,請問莫老英雄在不在船上?」
論氣度,這威鎮湖湘的莫鎮湘已輸了一簧,由得臉皮再厚,仍禁不住微微發熱,也高拱雙手道:「老夫正是莫某。」
口氣並不太惡,船陣可不客氣,行駛速度分毫未減,就在雙方對答當中,距離猛可縮短二十多丈。
船頭約有二丈多高,巴大亨要仰險才可看見莫鎮湘,急高呼一聲:「哇操!這傢伙要撞船了!」
莫鎮湘不但不吩咐減速,反而縱聲大笑。
那知就在兩船即將相撞的一剎那,莫鎮湘不能再上前一步,低頭下視的當兒,小船上忽然一聲朗笑,三條人影沿著船檣一拔而登,下面同時隆然互響,船身猛然震動。莫鎮湘吃驚地一掌劈出。
巴大亨真料不到威鎮湖湘的大幫主陰險到如此程度,腳尖微沉,找著了船舷,右掌一招發出一股柔勁化開敵人掌力,凜然一喝道:「如此豈是待客之道!」
莫鎮湘出其不意地突發一掌,未能將巴大亨落湖水,眼看他帶同二名年未及奔的少女登上船頭,竟令他呆了一呆。
在這時候,船頭下方卻淒厲地叫起一聲:「救命!」
原來方才兩船相撞,小艇已被握纖,安國長肋骨受傷,落水後爬不上大船,祗好發聲求救。
黃龍李海早和「六龍」跟著莫鎮湘起立,因為位近船舷,見安國長載浮裁沉,被撤浪仲向船後,忙道:「是安國長,船尾快放小艇。」
莫鎮湘急暗蓄真力,沉臉喝道:「好一個自命為「仁俠」的巴大亨,原來竟下手斬殺兩國相爭的來使!」
巴大亨知他避免答話尷尬,故意找藉口,微笑道:「安國長若是貴使,小可當然以禮相待,無如他一聽鼓聲,立即棄船投水,並出口不遜,辱及他人。
「小可祗好撈他回船,略加懲處,至於船破墜水,那是老幫主不肯停駛之故,與小可何干?」
莫鎮湘早已打算將巴大亨打落湖水,是以任由巴大亨說他自己理虧,老臉仍然平平板板毫不變色。
回顧「七龍」一眼,然後冷笑道:「閣下年紀輕輕,卻又能言善辯,一面之詞,老夫如何置信。」
巴大亨正色道:「幫主若不信,救起安國長上來之後,僥可問他,」
「問你!」莫鎮湘暴喝一聲,馬步一坐,圾掌同時劈出。
他存心在這一掌之下,將巴大亨打落湖面,迅速舍下二婢,便不難合力擒殺巴大亨,是以這一掌已使出周身氣掌力,勢甫動,立即響起「洪洪」風聲。
他身後「七龍」也齊聲暴喝,由兩側包抄疾上。
巴大亨事先全無防人之心,待聽得喝聲震耳,掌勁已達胸前,偏是二啤分立身例,無處可避,也急忙運勁入掌,盡力擋出。
在取方掌勁相接的剎那,但聞「磊」一聲響,巴大亨的身子倒飛離船。
莫鎮湘拼出全力,卻是猛跌向後。
勁風向兩旁激射,反將「七龍」猛衛之勢逼綏下來。
「不要臉!」木蘭一聲嬌叱,與花蘭同時斜身一掠,一左一右躍向兩旁的大船,各自一揚左手撤出一蓮碧光閃開的輕露。
船蓬盡是以竹木夾編蓑售而成,一被碧霧沾上,立即著火燃燒,頃刻間,兩船已是火光能熊。
也不知那一個先喝起一聲:「不好,這是碧磷毒霧。」
營火船上的高手聞聲譁亂,紛紛跳落。
湖面巴大亨祗因臨時應變,掌勁不足,莫鎮湘震飛一丈多遠,但他等待退勢剛盡,忽然向身後倒劈一掌,身子立如一枝弩箭射向船桅。
這一種凌空飛渡的身法,本是他由踏波滑水身法中領悟出來的絕招,卻看得船上「八龍」膽戰心驚。
黑龍李河失聲大叫道:「好傢伙,這小子會飛,快以暗青子招呼他!」
巴大亨不待他發話完畢,已登了桅仟頂端,順手址下一段系帆的繩子,喝道:「哇操!莫幫主,若依小可之言,立刻棄邪歸正,這時還可來得及。」
莫鎮湘眼看鄰近兩船個焰沖天,已經急昏了頭,只聽他瞪大眼大喝道:「不是你,便是我!」
一揮袍袖,首先射出一枝三寸來長的飛刀。
「六龍」也各以暗器射向桅頂。
「水軍交戰,弓箭為先。」所以話葛亮當年為了曹操赤堅江面大戰,就先以草船向曹軍借箭。
莫鍾湘這艘大船上,除了「八龍」還有不少健卒,此時紛紛彎弓猛射。
霎時間,幾十道金星,銀線,集中射向桅頂。看來巴大亨若非逃往著火那邊大船,勢非被穿射幾個窟窿不可!
獨角龍毛初陰險無比,趁莫鎮湘與「六龍」向上發射暗器的一瞬間,盡力向桅仟一刀斫去。
但聞「喳」一聲響,桅杯已折,巴大亨身一搖,竟然失足下墜。
「好呀!」全船歡聲雷動。
莫鎮湘見巴大亨沿著桅杯直墜,也以為當真失足,「涮!!」的一聲,馬刀出鞘,專待攔腰一刀斬成兩段。
哪知巴大亨因見在數十枝刀節之上無處可避,若再升高身子,更容易被射中,索往猛向下沉。
祗消下沉幾尺,所有利箭也就由頭頂飛越。
這一著果然大收效果,就在群魔歡呼聲中,巴大亨忽然一貼桅枰,手中長繩化成一道長虹向下繞了一圈。
毛本初距離桅杯最近,首當其衝,竟被卷落湖心,莫鎮湘失聲驚呼,長索已到,急忙一刀揮出。
然而莫鎮湘微微抖腕,長索也就請過刀鋒,繞緊他的右腕,再一抖手,莫鎮湘已被鄉出十幾丈遠。
威鎮湖湘的飛龍莫鎮湘這次當真會飛,但祗飛一段距離,也與獨角龍同一命運。龍歸湖海本是順理成章,但剩下「六龍」反而驚得呆了。
船上一夥壯夫健卒,眼見巴大亨凜若天神,齊聲驚呼,拼命退往後艙。
這一陣騷動,把「六龍」警醒過來,病龍急厲聲喝道:「你們不要命了!」巴大亨略鬆氣勁,沉身墜落船面,俊目凝注他險上,微笑道:「哇操,老丈大號可是有個「龍」字?」
病龍見已找到自己頭上,心下暗驚,但又不肯人前示怯,一翻失神的眼睛,冷冷道:「不錯,老夫是病龍周小倉。」
巴大亨點點頭道:「家破尚可重建,人死不可復生,刀兵無眼,不必將無辜之人拖累進去。」
病龍微愕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巴大亨道:「小可此來尚未先存敵意,貴幫主和那位老丈雖然落水,實未受傷,列位若有意與小可為敵,請放藝劣能低的人先走。」
病龍冷笑道:「國有國法,幫有幫規,誰要聽你的?」
巴大亨剛要再加勸說,忽間木蘭一聲尖叫。
書生到底是書生,在敵人面前還要大發議論,竟忘了自己還有兩位藝業不高,祗憑一把「碧解毒火」往各船縱火的侍晾。
但這聲尖叫畢竟叫得他心頭一驚,猛可一長身軀,斜斜飛登鄰船的桅頂,來如風,去如電,「六龍」相距不過丈許,竟來不及出手攔截。
這時,巴大亨居高臨下,立即看見已有好幾艘大船著火,濃煙翻滾,遮蓋了湖面,惟有靠近外側的兩艘大船沒有起火,卻看不見木蘭在什麼地方。
然而,卻聞有人狂笑道:「入水湘妃,這番夠你受的了。」
正在暗忖木蘭被人鄉進湖裡,另一例又傳來花蘭約驚呼,俊目疾掠,但見一道身形正揮動寶劍在敵人包圍中衝殺,知道必是花蘭。
木蘭落水,未必就會死傷,花蘭被圍,生死頃刻可判。
但覺頭皮一緊,一聲長嘯,身子如天馬行空連跨六枝高桅,猛向外側第一一艘正在狠圈中的船面撲下。
為了救人,他已顧不得再談什麼「仁義」,趁看落下的猛勁,手中索揮出一個圓圈,但聞一聲劈啪之聲,圍玫花蘭的敵人各已捱了一掌,驚得紛紛倒退。
花蘭正在著急,忽覺疾風繞身外,敵人已經湧退,定睛一看,身旁已迄立一條熟悉的身形,不禁歡呼道:「相公快殺,還有幾個狠的。」
巴大亨現身一招「雷鞭」,逼得敵人暫時退下,回眸看見花蘭左管涔涔滴血,急道:「哇操!你先裹傷再說!」
話落,忽聞有人狂笑道:「裹傷?連小命一概留下!」
巴大亨學目看去,見是一位身穿緋衣的老者高踞在最外的方桅杯上,朗聲喝道:「哇操!閣下不必欺俠受傷弱女,儘可找巴某交手就來。」
一聲「巴某」,圍在四周的敵人又各驚退三步。
緋衣老者厲聲道:「沒種的東西,怕什麼?」
話聲中,一步跨出,竟然跨越數丈,不偏不倚落向這邊的桅頂。
巴大亨一看緋衣老者身法輕靈,能夠一跨數丈,知是一個勁敵,急一提真氣,連勁道也一併提足。
就在這一剎那,才被一招驚退的人慣於老者的淫威,再度猛撲上前,但見似雪的刀光,如銀的劍影,已將巴大亨連帶花蘭圍得水洩不通。
「哇操!你是想找死麼?」巴大亨一收長索,隨聲撤出,一枚一絞,當面的敵人立即兵刃脫手。
花蘭喜得忘了傷痛,迅將寶劍交給左手,右臂一揮,一蓬碧磷霧飛離羅袖,迅速向三個方位擴張。
敵人已知道她撤出的碧磷露沽物著火,急忙湧向巴大亨這一面,哪知巴大亨一索橫掃過來,首當其衝的三條粗壯身軀頓時向空飛去。
緋衣老者心頭一檁,厲喝一聲:「退下!」
但見他身子一剩,凌空下墜;漫空掌影疾劃下來。
與巴大亨交手的敵人巴不得緋衣老者出手,因此,不待掌勁臨頭,使立即各自倒躍幾步退近船舷。
巴大亨若是趁勢搶政,不難將當面十幾個兇徒運出船外,但那樣攻敵則不能照應花蘭,祗得將長索橫量,猛力鄉出,騰出汲掌,向上猛力劈去。
緋衣老者由桅頂下擊,這一掌之力,足可纖木成粉。
不科巴大亨反劈出來的掌勁莧如火山爆發,向上猛噴,禁不住心頭一窒,急使一個「雁落平沙」橫翻丈許,落向後艘。
另外這十幾個兇徒身受長索橫衝之力,恍加一根鐵柱攔腰掃到,也驚得一仰身子,離船水。
「相公安心殺敵,婢子替你留神身後。」
巴大亨見她背向船頭,而船惻俱是火焰瀰漫,知她大有所恃,叮囑幾聲「小心」,左手持劍,右手持刀,面向緋衣老者道:「老丈號為千手,小可自愧祗有雙手,願以一刀一劍向老丈請教。」
緋衣老者微愕道:「神劍手之子也懂刀?」
巴大亨含笑道:「但請老丈指點。」
他何止懂刀,不過連環飛刀是任進方親自傳授,不肯忘本,才將刀執在右手。緋衣老者不知他學了十幾人的藝業,以為故意逞能,微笑朗吟道:「千手劍下無完膚,你當小心!」
忽然有人在高處接口道:「八方象下肉成泥,我也來了。」
巴大亨學頭看去,原來靠向船陣中心的鄰船桅杆也站有一位老者,對方自稱為「八方象」,情知又是「四凶」之一。
暗付花蘭方才受不了群兇圍攻,諒難抵擋「四凶」凌空一擊,一急道:「老丈及時趕到,小可願一併領教。」
千手劍冷笑道:「你身上開一千個孔還不夠麼?」
巴大亨從容道:「哇換,小可祗有一命,千孔也好,成泥也好若不讓二位機會均等,豈不有人抱恨終天?」
八方象狂笑道:「小子說得好,老夫索性成全你的壯志。」話聲中像一雙大鶴飛了過來,劈頭就是一掌。
巴大亨知道掌勁籠罩的範圍極度,不可以兵刃去檔,索性等待掌勁臨頭,才施展極妙的身法迅速一轉。
八方象本來打算一掌奏功,但因巴大亨旁病龍卓立,反令他起了一掌成功的希望,猛以全力一擊。
哪知在間不容髮的瞬間,眼底一花,人影已失。
八方象凌空下墜,勁道收不轉來,這重如山嶽的掌勁竟劈在船板上,「轟!」一聲互響,那厚達三寸的堅木船板頓時被劈破二尺圓徑的大窟窿。
千手劍呵呵大笑道:「果然打得好!」
八方象反受戲弄,老臉微紅道:「你在旁邊看看!」
話聲剛落,掌勢已動,巴大亨忽然叫道:「老丈且慢!」
八方象收掌一怔道:「還有什麼話說?」
巴大亨含笑道:「老丈赤手空拳,小可卻有一刀一劍,倘老丈不動兵刃,小可也祗以雙掌奉陪。」
花蘭急道:「相公要知道還有一個千手劍。」
千手劍一笑道:「你放心,老夫暫且袖手旁觀,小子若是能留下命來,再輪到老夫出手不遲。」
巴大亨輕輕領首道:「哇操!小可還得再說一句,在我未落敗之前,不許任何人傷害我的同伴。」
八方象寒著老臉道:「別婆婆媽媽了。」
千手劍接口道:「倘若那小妮子再動手燒船,就不能怪老夫出手。」
「哇操!一言為定,就這樣吧。」巴大亨將手中刀劍挪過一旁,向八方象一拱手道:「請老丈賜教。」
八方象極不耐煩地說一聲,「老夫不客氣了。」
話落,掌形動處,勁道已「洪洪」作響,但見掌勢再變,立即幻化一屏掌影,緋空捲起大亨一看之下,便知八方象的功力遠在「愛」字輩座主之上,趕忙汲掌一合,施出氣功掌開頭一招。
八方象吃驚地倒退兩步,叫道:「你由何處學來「堆雲掌法」?」
巴大亨笑道:「哇操!孺子聰明,老丈還能叫出一個名目,小可卻是連什麼掌法都亦不懂。」
無愁居士這套掌法本來就沒有名稱,但八方象叫出「堆雲掌」卻令巴大亨聯想到莊氏兄妹同樣因這套掌法而起了不少誤會。
同時也證實八方象與莊氏兄妹但是黑鷹主旗下的人物,是以在說話聲中,更是加緊發招八方象冷笑道:「叫不出名目,當然是偷理來的,老夫例要看你偷學了多少。」見他掌勢一變,竟使出與巴大亨同樣的掌法。
掌法相同,功力匹敵,直打得龍臆虎躍,勁風四起。
因為各以全力發招,爭制機先,幾十招過後,但見八方象已汗湧如珠,巴大亨自己也感到雙臂發麻,中氣浮動。
「哇操!這老鬼好大的勁,想不到他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有這麼大的力氣,哇操,今天這個情勢可有點不大妙哩!」
八方象,千手劍,六龍及一群中低級高手皆是在一旁儘儘欲動,自己帶著兩個丫頭怎麼脫得了今日這一劫呢?
哇操!想那麼多幹什麼,「時到時擔當,無米黃地瓜湯」(順其自然)。巴大亨想至此,仰天長嘯,吐了一口悶氣。
誰知,他那嘯聲未歇,湖岸突傳來二聲中氣十足,響撤雲霄的嘯聲,巴大亨神色一喜,扯開喉嚨喊道:「老鬼!我在這裡!」
「唔!唔!唔……………」
「唔!唔!唔………………」
「小鬼,媽的!找得我倆好累呀!」
船板上赫然出現兩位儒裝老者,正是神偷及賭鬼。
兩人在左捏捏,右摸摸,雙目直打量著巴大亨,神偷叫道:「媽的,你這猴囝仔穿起衣服來,居然也人模人樣的!」
巴大亨笑道:「哇操,你們這兩個老鬼動手動腳的老毛病還是改不了,也不看看這是大庭廣眾的公共場所哩!」
神偷及賭鬼乾笑數聲,放開手打量著飛龍莊高手。
巴大亨又叫道:「哇操,你們這對老鬼,披上衣衫,假充斯文,看起人來,居然也斯文多了,別看啦!全是萬惡不赦之輩。」
賭鬼指著木蘭及花蘭道:「這兩個「小姐」也是呀?」
巴大亨笑道:「哇操,你們這對老鬼吃本大亨的豆腐呀!」
「不敢!不敢!」
神偷突然臉色一拉,指著八方象尖聲叫道:「相好的,你有幾個照子和「卯蛋」呀?居然敢和巴大亨動手。」
八方象不屑的道:「媽的,你這個「偷雞模狗」之鳳,昔年差點被人打死,想不到現在卻「抖」得好高來,來!再好好的打一場!」
人最怕揭瘡疤了,神偷一聽八方象當著這麼多後生小輩揭他的短處,氣得哇哇大叫,道:「媽的!八方象,你這八方貓,動手吧!」
「嘿!看招!」
話落,緋空掌力「洪洪」車轉過去。
神偷叫道:「竹篙!準備「練球」啦!」
「OK!發球吧!」睹鬼竹篙應道。
神偷含笑發出八成力道。
「車轉!」的一聲,八方象「啊!」的慘叫一聲,身子似斷線的風箏一般,直往後飛去,一些功力稍低的人早被震落水中。
巴大亨拉著木蘭和花蘭,含笑在旁觀戰,木蘭和花蘭想起那一天「郎君」之神勇,渾身之勁,緊緊靠著巴大亨。
巴大亨暗忖:「哇操,這兩個丫頭平日挺「拉風」的,今日一見高手相拼,竟然駭怕成這個樣子,真是差勁。」
他並不知木蘭和花蘭已經給他「破功」(開苞)了,因此,還一直笑人朋小,真是「迷糊蛋」!
且說八方象不知神偷另有奇遇,以為尚是昔年手下敗將,因此,只劈出八成力道,待發現情況不對,已經「來不及」了!
賭鬼躍出身子一把接住八方象疾退的舟子,制住他的穴道,笑道:「相好的,別怕,「免費搭飛機」,很好玩的!嘿!
運勁一推,八方象身子疾飛向神僑神偷劈出一掌,叫道:「一壘!」
八方象身子果然疾飛向右前方,賂鬼縱身腰去接住八方象身子,運勁一推,叫道:「二壘啦!」
神偷如法泡製將八方象推到三壘,然後奔回「打擊位置」。
賭鬼自三壘推出入方象,叫道:「變化球!小心啦!」
只見八方象身子似轉動的車輪船一直旗向「本壘」。
神偷吼道:「全壘打!」湄集全車功力,悉數劈出。
「拍!」一聲,八方象身子頓成一片血雨,掉落水中。
「啊!」木蘭及花蘭駭得尖叫一聲!
飛龍莊中明小者見狀紛紛在腳底抹油,準備開溜。
賭鬼叫道:「扁擔,你太狠了吧!」
神偷怒道:「媽的!我太狠了,你自下山以來,沿途所見所聞的罪惡事蹟還不夠多麼?媽的!全是這些傢伙一手造成的!」
賭鬼一想有理,點聲道:「媽的,這些傢伙確實該殺!」
陡聞千手劍怒喝一聲:「站住!」
那些想開溜的傢伙夾著「卯蛋」,乖乖的站在一旁。
神偷被千手劍突然這一喝叫,嚇了一跳,不由罵道:「媽的!你在叫魂啊!是非總因強開口,相好的,你也準備「上路」吧!」
千手劍不吭一聲,雙掌迅即一分。
但見一片閃開生光之物似蝴蝶穿花,競先飛出。
神偷目射煞光,叱道:「相好的!這可是你自己挑選的死法,你就高高興興的「上路」吧!」一咬牙,全力劈出一掌!
「啊………」千手劍打出之鱗片悉數釘在自己的身上,餘勁未歇,將他那身子捲上半空,「砰!」一聲,盡落於水中。
賭鬼笑道:「水葬,省棺材,千手劍,你賺到了!」
神偷環目環視那些想開溜的傢伙:「我數到三,你們最好快走,今生最好不要再讓我碰見,否則,擠破你們的「蛋黃」!」
「砰!」「砰!」一秒鐘不到,走得清潔溜溜了!
賭鬼哈哈一笑,拉著神偷來到巴大亨三人面前笑道:「小鬼!我們這一手漂亮吧!咦!小姐怎麼瞼色發白呢?」
巴大亨笑道:「哇操!你們一一人的牛勁可真大哩,來!咱們坐下來好好的聊一聊,哇操!今日看見你們,挺高興的,完全不似以前之討厭哩!」
神偷笑道:「小別勝新婚啦!」
巴大亨叫道:「哇操,胡扯,你們怎麼想到要下山的?」
賭鬼瞪他一眼道:「媽的!你這小鬼拿了一兩銀子說要下山買酒菜,引得我那酒蟲滿身跑,誰知你卻「捲款潛逃」!」
巴大亨臉一紅,道:「哇操!這還不全是「天霸王賭坊」鬼手崔仁搞的鬼,加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
賭鬼自袋中掏出一班乾巴巴的人手,笑道:「媽的!這一班手正是崔仁的,如今他已變成鬼了,這隻手真是名符其實的「鬼手」了。」
巴大亨急道「你們把「天霸王賭坊」挑了,有沒有看到「馬屁精」和「跌牛」這兩個寶貝呢?」當下急將兩人形相描述一番!
賭鬼道:「不錯!我們一把火把那個鬼地方燒光了,不過並沒有看到你所說的這兩個人,哎呀,會不會一併被我們燒死了?」
神偷搖頭道:「不會的!我並沒有看過又黑又大的角色啊!」
巴大亨瞪了他二人一眼,道:「哇換,最好是不會,否則咱們沒完沒了。」
神偷吐吐舌,笑道:「哇換!你這小鬼,真是「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居然敢威脅起老夫來了,敢情這二個妞兒也是被你唬來的!」
巴大亨跳起來道:「哇操!你少冤枉人家,木蘭和花蘭是風雷堡堡主千金的侍婢,與我沒有關係,少扯蛋!」
木蘭和花蘭哀怨的看他一眼,低頭不語。
神偷和賭鬼是老江湖了,察言觀色,心中瞭然,但亦不予以點破,笑道:「好!不扯就不扯,你打算往那裡去?」
巴大亨指著遠處道:「進莊去救人!」
神偷立即道:「走,我們一起去!」
巴大亨急忙叫道:「哇操!謝啦!你們兩位老兄殺人的速度太快,殺人的手段太可怕了,還是由本人自己來擺平吧!」
賭鬼笑道:「扁擔,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別替他操心啦!再說,這也是小鬼揚名立萬的大好機會!走!」
「好!」
說走就走,話吾撈未歇,人已不見了!
巴大亨搖頭苦笑這:「哇換,這兩個老鬼年紀這麼大了,性子還是這麼急燥!對了,咱們進莊去救人吧!」
木蘭割下船尾救生小艇,花蘭則班手連發「碧磷毒火」,個火立即騰空場起,三人同乘一艘,破浪而去。
飛龍莊仍巍峨在君山之巔。
旌旗飄揚。
群兇卓立。
原來以飛龍莊聲勢之大,人才之盛,又是莊主「御駕親征」誰也不信巴大亨一個小鬼就能覆滅全部水軍精銳。
各船相繼起火,在莊上翹望的人心中雖然驚疑,仍然相信在莊主和二位護法「威武之下」必然可保無恙。
留在莊上二位護法,百齡機和三世尊,仍然按兵不動。
濃煙遮蓋了半個湖面,但見一艘瓜皮小艇突破濃個,刺開兩條浪線向君山駛來,相距約有十里之遙,而晾陣歡呼聲已傳到瓜皮小艇。
九里…………八里…………五里…………
瓜皮小艇越駛越近,只剩下一里的小程。
歡呼之聲忽然靜寂。
原來每一人都只看見一艘小艇,而小艇上只有三人在搖櫓打獎,並且裡面還有二條窈窕婀娜的身形,不似飛龍莊的彪形大漢。
一位緋衣老者面容一肅道:「出岔子了,上官能!火速列陣截下來人。」
「是!」劍士首領上官能恭應一聲,手執令弦一招,數以百計的武士立即蜂擁出莊,佈下一條以刀劍架成的甬道。
瓜皮小艇靠到碼頭,巴大亨帶著二女從容登岸!
巴大亨先向劍陣瞥了一眼,拱手從容道:「哇操,這是推出的「餿點子」,你家少爺巴大亨可不是被嚇大的!」
上官能面色一變,駭然道:「你當真是巴大亨!」
巴大亨含笑道:「哇操!如假包換!」
上官能疾退一步擋著劍陣而端,劍橫腰間,喝道:「你來此幹什麼?」
巴大亨徐徐道:「幹哈米?本大亨於十日前通知貴莊應如何行事,煩即通報目前主持全莊大計之人,代莊主履行前約。」
上官能徵微抖動寶劍,真力已經提足,厲聲道:「你能閩過我這座劍陣,我自然會代你通傳。」
巴大亨微笑道:「哇操!本大亨能閩過湖中截擊,再闖一座劍陣並不難,但貴莊主落水未歸,你又何犧牲這些兄弟的性命?」
上官能冷笑道:「哼!假慈悲!」
巴大亨沉聲道:「哇操!真要拼啊!」
上官能猛的高舉長劍,劍尖筆直向上,喝道:「養兵千日。」
「用於一時。」劍士齊聲磊應,震響山嶽,湖水生波。
「哇操!卯蛋被針扎到,叫痛呀!」
葛的,堡牆的敵樓上一聲長嘯掃空而過。
但見一道紅影下瀉,剎那間落到劍陣之前,紅影一斂,現出一位鬚眉俱白,面目陰森的紅衣老者。
巴大亨一見,心知來人必是「四凶」之一,吊兒郎當的笑道:「哇操,沒有人欠你錢,你臭著臉幹哈米?」
上官能叱道:「狂徒,敢對「三世尊」老人家無禮!」
巴大亨霍的敬身上前,一把抓住上官能右手,用力一抖,上官能「撲通!」一聲,掉進水中。
「哇操!本大亨在說話,豈容他人插話,呸!不知死活!」
「你也下去!」三世尊汲掌突發,一股重逾山嶽潛勁已先衝出。
此時,巴大亨距水只有三步,肩後又鈷有二婢,倘若閃過一邊,必定累及二婢,急忙凝勁入臂,揮掌擋去。
然而,他畢竟發勁過遲,三世尊的掌勁又比八方象更加沉猛,就在圾方掌勁甫接的剎那問,頓時響起一聲霹需。
巴大亨的身子整個被震得向後上斜飛而起,猛烈的掌風向兩側一揮,二婢也似二朵嬌花被狂風捲向兩旁,各自驚呼出聲。
三世尊只後退一步即定住身形,呵呵笑道:「過去,現在,未來,三世尊;永遠稱雄三世。」
「哇操!「廁所彈吉他」臭彈」,接招!」就在三世尊狂笑聲中,巴大亨兩柚向後一揮,身子又反撲向前劈出一掌。
三世尊不料巴大亨能凌空再撲,急揮臂迎上去。
「轟!」一聲,紅影直退到劍陣前才穩住身子。
巴大亨瀟灑的降落在兩位姑娘身前問道:「二位,沒事吧!」
木蘭玉瞼微紅道:「多謝相公關心,沒事!」
巴大亨點一點頭,面向剛定身子,泛著驚容的三世尊喝道:「哇操!專以突嬰出名,不如改名為「三世衰」!」
三世尊怒道:「小鬼,少賣弄口舌!」
「哇操!你不服呀?再來呀!」
「哼!」
巴大亨冷笑道:「哇操!本大亨問你,你能替莫莊主作主嗎?」
三世尊翻動怪眼道:「能作主又怎樣?」
巴大亨笑道:「「恨號」,馬上下令依本大亨之規定,盡驅黑鷹兇徒,向正派武林懸起降旗,這樣,日子可能愉快些!」
「小鬼,你有沒有發燒呀?看看本世尊是什麼人?」
「哈米郎?中國人呀,對了,是黑鷹令使吧!」
「哼!算你有眼光!」
「哇操,太棒了,又遠到一個了!」
葛的,有人長笑一聲道:「小鬼,少狂。」
巴大亨學頭看去,但見一葉小舟由湖面破浪而來。
小舟上只有一位黑衣蒙面人鈷在船頭,並無人操舵鼓獎,而舟行似箭,疾瘻千里,不禁暗自驚訝。
三世尊初聞那長笑的聲吾,神情微微一呆,旋即浮現出喜色,怪眼沔沔的牢瞪在巴大亨臉上。
來船甚快,眨眼祗絢岸邊四五丈遠,蒙面黑衣人忽然活跨一步,竟然凌空跨上湖岸,那小舟反而倒退十幾丈遠。
蒙面黑衣人回身一揮,銀光一閃,抓住船頭。
只見他再一抖手,銀光倒飛入袖,小舟也立刻衝到岸邊,輕輕一碰,幾乎是毫無聲息的停了下來。
上官能和劍士們轟然叫「好」!
三世尊向來人拱了拱手。
巴大亨卻暗忖:「哇操,這不是「麻姑爪」之一,銀抓嗎,這小子麻煩啦,自己身無寸鐵,以何物對抗?」
想了一想,急解下束袍的絲細,並悄悄吩咐二婢小心戒備。
蒙面黑衣人登岸之後,先向三世尊拱一拱手,帶著笑聲道:「敢問三世尊,這是怎麼一回事?」
三世尊恭聲答道:「對面那位小子就是十天前的找本莊的巴大亨,莫莊主率船出湖迎找,員被他放火燒船,隨即到這裡叫陣。」
蒙面黑衣人再看巴大亨一眼,轉向巴大亨道:「交過手沒有?」
三世尊紅著臉道:「空手對招,不分勝負。」
木蘭冷笑道:「揪揪臉,方才分明是你輸了。」
三世尊怒道:「丫頭,找死呀?」
巴大亨笑道:「老兄弟,你何必這麼大火氣,俗語這:「好男不和女門」,看樣子你不是好男,是壞蛋了!」
「大膽!」
一聲大喝,身隨掌進,一步撞入中官。
巴大亨面帶笑容,斜閃半步,身子忽然疾飄,落往三世曾身後,猛喝一聲,絲芒化作一道長虹向他腳下繞去。
三世尊不愧是成名人物,錐在疾撲之中,一登眼前人影失去,立即剩高丈餘,巴大亨那一式立即落空。
巴大亨左掌一揚,掌勁已衝到敵人身後。
三世尊身子懸空,忽覺身後風聲呼呼,急回掌一拂,借勁斜滾數尺,落在岸邊一個互石上面。
只聽他暴喝:「看!」二隻衣袖齊揮,兩團金光恍似妓龍交剪,頃刻間佈滿十丈內的地大亨因為金光耀目,看不清到底何物,立即將絲芒收短到只有三尺,勁透前端,絲芒筆直加劍,立即使開「日光劍法」。
金光一觸絲芒,立響起銅鈸之聲,向外盪開。
巴大亨哈哈大笑道:「哇操!老兄弟,原來是銅跋呀,你究竟是從那座廟裡偷來的,快從實招來!」
三世尊怒喝道:「小子,認命吧!」
二人立又殺成一團。
驀地,君山頂下「當」的一聲巨響,雷得地動山搖,一股濃煙直衝雲霄,剎那間,已遮蔽得日月無光。
上官能面色慘白,高喝道:「劍隊兄弟速回莊院。」
這命令一落,上百名劍士紛紛傳聲招呼,靠近莊門那端的劍士已有不少人奪門,越牆而入。
「什麼事?」蒙面黑衣人急喝道:「住手!」
揚手處,金銀兩道精光射向斜結一團的光影中。
誰知,在這電光石火的一剎那,彩光忽然一閃,三世尊卻在慘呼聲中,像一個巨人被人拋向湖心。
原來巴大亨一聞山上互響,心知飛龍莊內起了劇變,若不是趙卿卿與敵人衝突佔了上風,敵人決不會發出子炮求援。
心頭一喜,氣世倍增,猛將絲總放長,「呼」的一聲繞著銅跋後面的引索,向懷中一帶,大喝一聲:「撒手!」
三世尊沒有鬆手,卻被拖得猛向前衝。
蒙面黑衣人一對麻姑爪恰在這時飛到,「砰」然一聲,銅鈸已被銀抓震碎,另一隻金抓也挈碎三世尊的頭顱。
「哇操!過失殺人,要判刑!」
蒙面黑衣人本欲解圍,不料反而誤殺同黨,氣得兩眼冒火,腕底一抖,麻姑爪恍如「金龍擺尾」向巴大亨橫掃過來。
巴大亨身子一飄,繞著三世尊的屍體疾走。
因為絲細糾結在銅鈸索上,銅鈸索又系在三世尊的上軀,因此被巴大亨拖累之後,屍體竟然未倒。
蒙面黑衣人怒喝道:「小子,你這是什麼招式?」
巴大亨笑道:「怪招!」
蒙面黑衣冷冷一哼,麻姑爪由左右拋出半個弧線,讓開屍體正面,像二隻鋼鉗射向巴大亨二側。
「哇操!你中計了!」猶將屍體向前一推,擋住敵人視線,空手一抓,抓住麻姑爪的長鏈,同時一拔銀鏈。
蒙面黑衣人冷哼一聲,使盡平生之力將銀鏈向懷中一帶,二人的神力完全加在兩條銀鏈上,銀鏈立即被拉得筆直。
巴大亨用力一捏,叫道:「滾吧!」
銀鏈立斷,蒙面黑衣人驟然失力,倒翻出三丈開外。
巴大亨揮爪上前,叫道:「還無愁居士的命來。」
蒙面黑衣人剛站定身子,聞言大震道:「你………你說什麼?」
巴大亨兵刃在手,膽氣立壯,昂然道:「閣下奪得這對麻姑爪之時,一掌震碎無愁居士的臟腑,難道不該償命?」
蒙面黑衣人驚呼道:「真有這事?」
巴大亨見對方忽然失常,暗覺奇怪,從容道:「當時助麻姑前輩的弟子與我,就在而洞,無愁居士借了這對麻姑爪發掘被炸死的翟小仙骸骨,由洞後破土而出卻遭你之毒手。」
「天啊!」蒙面黑衣人悲呼一聲,一步衝上小船,飛駛而去。
小船越去越遠,葛地,又有一艘小船由遠處駛來,傳來一個女子的呼聲道:「爹爹,你怎地就走了。」
巴大亨聽出那正是莊幼雄的口音,暗忖蒙面黑衣人應該姓莊,莫非竟是無愁居士失蹤多年的兒子?
略加思索,大有可能,否則他一知無愁居士死因,立即驚慌而去。
二婢上而柔聲道:「相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