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賀力煉把臉一抬,示意徐濯非與郭揆尾隨。
徐郭二人只得依從。
賀力煉旋與那四名刀客緊跟在後。
那地道里蜿蜒低矮,漆黑潮濕,眾人被迫屈身前行,好不辛苦。
所幸領頭的南宮晁帶有火折,點燃權充油燈,勉強尚能行走。
走了一程,方向漸趨筆直,沿路往東,不多時,盡頭已至。
南宮晁回頭喝問:"刀疤!出去的門怎麼開呀?"賀力煉沒好氣説:"您不帶有劍嗎?我可沒有這頭的鑰匙。"
南宮晁嘟嚷了兩句,道:"阿揆,你們退後幾步,快點!"郭、徐等人當即依從。
南宮晁拔劍出鞘,刷——砍破地道出口的門,一行人遂得魚貫而出。
地道的出口正在倉庫隔壁、周武方的私宅裏,位於主卧室中央。
……周武方是個精瘦黝黑的漢子,獲報後,趕到主卧室來會南宮晁一行。
關切急問:"南宮老總、老賀,你們……沒事吧?"南宮晁一臉煙黑泥污,頗為不滿,徑自在卧室角落屏風內的洗臉枱邊梳洗,並未答腔。
賀力煉説:"沒事的。"反問:"老周,火勢如何啦?"周武方嘆道:"火倒是滅了,就是人死了不少,許多還是自相踐踏給踩死的。"
南宮晁這時盥洗完畢,走出屏風,徑自轉身出門。
周武方喚道:"南宮老總,您要去哪兒?"南宮晁甩了甩手:"去看看我家鋒司的損失,媽的,真是……"邊走邊嘟嚷着,竟不回頭。
郭揆朝徐濯非使了個眼色,隨即跟了出去。
賀力煉見二人走遠,冷哼:"別理他了。"又問:"對了,老周,你這地道的出入口,還有多少人曉得?"周武方沉吟:"就我跟幾個親信罷了,當然啦,船頭子也曉得。"
正是都泰錦告訴賀力煉的。
賀力煉喃喃自語:"幾個親信?換言之,很多人都曉得了……"轉向徐濯非説:"徐先生,適才你能猜中白英的舉措,實在令人佩服。"
徐濯非遜道:"哪裏。"
賀力煉問:"那,他下一步會怎麼做,想必你也測知一二嘍?"徐濯非説:"他想闖入倉庫,偏又忌憚,唯一的法子,便是把咱們逼出來,另尋機會接近或綁我走。"
賀力煉點了點頭:"放火確是個不錯的手段,唉,只恨我們沒能先行提防。"
徐濯非續説:"我料倉庫裏應有地道,而你必知,是故有恃無恐。若是白英,極有可能潛伏於周分舵主的宅邸,窺探你我。"
聽得賀力煉一凜。
周武方説:"不會吧,我這宅邸戒備森嚴,現又調了大批弓箭手在此,那廝若來,一定不能久留。"
賀力煉説:"還是提防點好。老周,如今計策不變,只是地點改變,得借用你這主卧室了。"
周武方質疑:"何不請徐先生移駕到更隱密、安全的地方?"賀力煉説:"我們是走地道到這的,沒人曉得,其實頗為安全,真要出門,萬一那廝躲在暗處瞧見,反倒不妙。"
周武方亦以為然,拱了手説:"那就任憑吩咐。"
賀力煉走近窗邊,拉開窗簾,窺視一番後問:"你這卧室對門的房間是哪?"主卧室外是中庭花園,對面,另有一間大房。
周武方説:"是書房。"説完,還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當然啦,我是不看書的,通常都在那兒跟下屬開開會。"
賀力煉點了頭説:"請你放出消息,便道兵神徐濯非暫住於書房,然後調來弓箭手,埋伏於書房四周。
"周武方會意:"引蛇出洞?"賀力煉補充道:"外帶一招-請君入甕。"
周武方鼓掌:"好,妙哉!我這就去辦。"急吼吼地退下。
徐濯非走至牀邊,落坐牀沿,一嘆:"看來今晚我得在這兒住下了。"
賀力煉苦笑:"你自便吧。我跟他們,"手指那四名刀客,"會看緊你的。"
徐濯非方才想起那四人,拱手相詢:"敢問四位高姓大名。"
四名刀客衣皆勁裝,同式一色,外貌也都接近,高大威猛,兇狠剽悍。
就是一個勁的沉默不語。
賀力煉代其回答:"喔,還沒空跟你引薦引薦,他們是-天目山四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