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晌午時分,那名婦人帶着另外一位濃妝豔抹,一身錦服的中年婦人及十二名少女浩浩蕩蕩地來報到了。小喬含笑步出去相迎,心中忖道:“看來此人必是嚐到甜頭,才會推薦別人來試試,往後有得忙啦!”“喂!少年仔,你們頭家在不在呀?”“在!
請進!“那名婦人人廳之後,立即自袖中取出一個紅包遞給魏仁道:”頭仔,多謝你的神來之畫,這點小意思,請笑納!“魏仁淡然道:”別客氣,在下昨天已經收過酬勞啦!“”這……實不相瞞,我手下的那八個丫頭,按照你那八張畫改頭換面之後,大爺一個接着一個來,嘻嘻……到現在還在睡哩!“説完,又將紅包遞了過來。魏仁道聲:”恭喜!“仍予推拒。那婦人收回紅包,道:”我也不耽擱你的時間了,她是我的好姐妹,她手下的這十二位姑娘請你多費神啦!“魏仁點頭,道:”歡迎,每人十兩,如何?“中年婦人立即陪笑道:”行!行!偏勞你了!
“魏仁道:”請坐!“小喬立即含笑送上香茗。不久,她默默地站在魏仁的身邊看他作畫及裱畫。一直到申初時分,她送那十四人欣喜地離去,將大門鎖上,人廳之後,立聽他問道:”沒吃午飯,餓嗎?“她含笑搖頭,道:”不餓,因為已被喜悦填飽了!“他牽着她的手朝廚房走去,同時柔聲道:”小喬,你不餓,我的肚子可是在鬧空城計了,你施捨些吧!“她見他又恢復往昔的温柔及幽默,欣喜地送上一記香吻之後,立即奔到廚房去做飯了。
這一餐,兩人在歡欣之下,吃完了每道萊,他進入地下秘室,她卻含着笑容清洗着餐具。她洗淨餐具之後,點燃燭火,繼續在廳中繪畫。由於心情愉快,加上今日白天的細心觀察,她畫得順手極了,不到半個時辰,她便拿着一幅畫進入地下秘室了。正倚在榻柱閲書的魏仁,見了那幅畫,含笑道:“挺傳神的,不過,線條的鈎畫太柔了,對不對?”“人家好想你喔!”説完,卸下那張面具站在他身旁。
他輕輕地一摟,她立即貼人他的懷中。四片唇兒立即緊緊地粘在一起。好半晌之後,他輕輕地推開她,柔聲道:“去衝個涼吧!”她嫣然一笑,自櫃中取出一套女衫,走出秘室去沐浴了。等她披着女衫再下來之時,見他已經在榻上調息,她雖然略有失望,不過,由於約法三章,她只好回到自己的榻上去了。她調息之後,立即入眠。
這一夜,西線無戰事,平靜地過去了。翌日一開始,生意越來越興旺,不但姑娘們來作畫,連那些尋歡的大爺們也好奇地來瞧一瞧了。一試之下,人人傻眼了……
一傳十、十傳百,“偽”畫坊之名,不脛而走了I由於魏仁只在每日辰時至酉時替人作畫,而且午時還要休息一個時辰,所以,每日一大早就有人在門外排隊了。
隨着時間的消逝,一晃過了一週,魏仁每天雖然替二十人作畫,可是,每天一大早的排隊人羣卻越來越多了。因為,他的畫雖然貴得離譜,卻好得離譜,不少人為了要畫一幅作紀念,不惜整夜排隊哩!這天,小喬剛打開大門,立即看見三位橫眉豎眼的年輕人當門而立,她心中暗怔,卻含笑道:“各位,請!”説完,立即轉身入內。那三名青年立即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其餘的人嚇得不敢踏前一步。那三名青年人入廳之後,朝站在畫架後面的魏仁一瞧,大搖大擺地坐下,當中那人喝道:
“你認識大爺三人嗎?”:“不認識!”“嘿嘿!
大爺姓艾、單名虎、他是譚進、他是秦衝,咱三人有個外號‘秦淮三霸’,聽過了吧?“”沒聽過!“秦衝朝几上一拍,喝道:”姓魏的,你可真大膽,到了秦淮地面上,居然不來拜碼頭,你是不知道?還是不願意?“”不知道,亦不願意!
“三人倏地齊喝一聲,站了起來。魏仁一皺眉頭,沉聲道:”你們想幹什麼?“艾虎喝道:“媽的!你每天亂塗亂畫,就可以撈二、三百兩銀子,大爺眼紅,你説,該怎麼辦?”“那你來畫呀!”艾虎喝道:“王八蛋!”立即撲了過去。魏仁閃到畫架前,右掌一揮、一甩,艾虎慘叫一聲,立即朝正廳外面疾飛而出,一直飛到大門外方始落地!哇操!好猛的一招“全壘打”呀!“砰”的一聲,艾虎以腰着地,“哎唷”連叫聲中,硬是爬不起來。譚進及秦衝相視一眼,喝道:“上!”
各以“黑虎偷心”疾撲過去。魏仁右掌連揮,“砰、砰”兩聲,秦衝二人只覺腰際一陣刺痛,“哎唷”一叫,立即摔倒在地上。魏仁右腳連踢兩下,“咻、咻”兩聲,秦衝二人先後飛到艾虎的兩側,由於他們是以右肩着地,當場刺疼暈倒。小喬立即含笑朝那些排隊人道:“請!請!”立即有十餘個膽子較大的男人入廳。魏仁也不讓他們失望,他一口氣畫到午後,讓他們各帶一幅畫,回去之後,方始關門休息。不久,小喬送來了飯菜,道:“仁哥,你方才對付那三個傢伙之招式太漂亮了,簡直令人歎為觀止哩!”“牛刀小試而已,你也可以勝任愉快的!”
“真的呀?”“你忘記練了五年的武功嗎?”“我……真的行嗎?”
“他們下回再來之時,你試試看吧!”“他們還敢來嗎?”“他們是不敢了,不過,為了面子問題,他們會去邀幫手,而且,如果下午沒來,今晚一定會來!”
“真的呀?那我可要好好準備啦!”
“別緊張!有我哩!”“仁哥,你真好!”“快吃吧!下午還要忙哩!”哪知,秦淮三霸自從上午被嘍羅抬走之後,未再來報到,因此,讓小喬白白地緊張了一個下午。不過,當魏仁摟着她進入秘室之後,她樂得眉開眼笑了。這天才是正月二十三日,她以為魏仁要提早兩天和她“狂舞”哩!哪知,進人秘室之後,魏仁鬆手,道:“小喬,把我教你的那—套掌法施展一遍,今晚可能要派上用場啦!”她不由一陣子失望。不過,她旋又興致勃勃地退出丈餘外,吸氣出腿揚拳,中規中矩地打出一套綿密無比的掌法!“怎麼樣?可以過關了吧!”魏仁含笑鼓掌,道:“精彩!尋常男人,即使是十個,也不夠看!太精彩啦!想不到你會進步得如此快!”
“真的呀!你別逗人家啦!”“哈哈!我怎會逗你呢?換套衣衫,咱們出去吃飯吧!”
“天呀!要出去換口味呀!太棒啦!”一頓,又道:“不行呀!萬一秦淮三霸他們來此呢?”“哈哈!放心!他們即使會來,也會在深夜時分才來此地,因為,這是一般夜行人的慣例,這樣可以隱藏行跡呀!”小喬道聲:“真的呀!”便立即掠到櫃前。“仁哥,你仍要扮老頭呀?”“是呀!老夫攜子游秦淮,有何不妥呢?”
“討厭!誰要當你的孩子呀!”説完,取出一副面具及一束白髮上前替他戴妥。他輕輕一捏她的下巴,便去換了一套綢質褐衫。她含笑戴上一副相貌平凡的青年面具,穿上一套藍衫,兩人各自櫃中取出一雙錦靴套了上去。兩人相視一笑,立即朝外行去。兩人步入後院,魏仁停身默聽片刻之後,立即打開後門,小喬一見兩側並無他人,不由暗佩他的聽力。兩人悠悠哉哉地走到河畔一家酒樓,朝樓上臨窗座頭一坐,便由小喬點了幾樣精緻的菜餚。不久,小二送來菜餚及一壺酒,兩人邊欣賞夜景邊取用酒菜,雖然沒有交談半句,心中卻欣喜不已!尤其是小喬,難得出來一趟,更是雙眼連現喜光。此時,正值用膳時間,酒樓中坐了近九成坐,喧鬧聲中,酒客們盡情地享受佳餚,高談闊論着。沒隔多久,大廳人口處倏地靜了下來,接着整個樓下亦靜了下來,小喬正在欣賞河上的畫舫,毫無所見。魏仁朝大廳口一瞧,雙眼倏地一亮I不過,他警覺地立即低頭拿起酒杯,同時將左臂向牆靠去。他那舉動,使她收回視線,同時發現酒樓內的反常現象,於是她立即朝大廳口瞧去。哇操!好恐怖喔!只見三個身着黑衫的老人瞪着眼,幽靈般出現在廳口。那三人分別掛彩,而且是不輕的彩,只見居中那人從左額沿着左眼到左頰、左下巴被劃了一條見肉的劍痕。右側那名老者整條左臂“離家出走”了。左側那名老者的整條右腿亦“自動逃亡”了。他們的傷口雖然已經止住血,但是,那麼嚴重的傷勢瞧在這些市井小民的眼中,怎能不心驚肉跳呢?因此,整個酒樓立即一片寂靜!靜得落針可聞。靜得沒人敢隨便呼吸!三名老者朝廳中一瞧,——見牆角有一副空座頭,三人立即緩緩地走了過去,坐在那一帶的人不由暗暗唸佛頌經不已!他們三人坐下之後,只見獨眼老者沉聲道:“三斤生牛肉、三斤白乾,快!”説完,右腕一揮,一錠銀子疾飛向櫃枱。
掌櫃的嚇得急忙躺在櫃下。可是,過了一陣子,卻未見啥動靜,他悄悄地探頭一瞧!哇操!那錠銀子不知在什麼時候停在台面上了,他的臉一紅,立即喝道:
“阿忠,還不快去幹活!”那名小二應聲:“是!”立即喝道:“三斤生牛肉、三斤白乾,要快呀!”
吆喝之中,他已匆匆向後行去了。僵局一被打破,其餘的酒客紛紛會帳離去了。
魏仁及小喬亦夾雜在人羣中離去了。他們二人進入後門之後,魏仁朝門的右下方—
瞧,立即發現有一角白紙露出,他便沉聲道:“你先去備水沐浴吧!”小喬滿肚子的疑問,默默地進去。魏仁瞧着她進入廚房之後,飛快地自磚縫中抽出一張白紙,快步行入地下秘室。“點子已現,子時集合。”他的手心一合,那張紙條立即變得粉碎。他走人盥洗室將碎紙沖走之後,立即坐在桌旁沉思!不久,他點燃燭火,提筆疾書。不久,桌上立即多了十餘張洋洋大篇的信紙,他的臉上也多了一層冷峻,似天山皚皚白雪般冰寒。
他放下筆,見小喬已經默默地站在遠處,他深深地瞧了她一眼,沉聲道:“我待會要出去,我走之後,你再瞧這些信吧!”
“不!你不要走!”一聲嚶嚀之後,她已撲入他的懷中,咽聲道:“仁哥,別走!我好怕!”他輕拍她的酥肩,柔聲道:“傻丫頭,有啥好怕的,我很快就會回來的!”説完,立即封住她的櫻唇。她立即貪婪地吸吮着。可是,當他開始要替她寬衣解帶之際,她卻掙開身子退到一步外,道:“仁哥,我不能浪費你的體力!”
他的全身一震,立即默默地取下面具,脱去衣衫。不久,他穿上一套黑衣勁裝,拿着一把長劍上了榻,雙腿一盤,立即開始運功調息。她一直默默地望着他,那對鳳眼,捨不得多眨一下。直到目送他離去之後,她方始拭去淚水,坐在桌旁閲信:
小喬:你是一個很美、很痴情、又很聰明的女孩,原諒我污了你、苦了你、又騙了你!我是一名殺手,冷血的、神出鬼沒的、變化多端的恐怖殺手,出道至今十二年,共計殺了一百五十六人。小喬,你還記得我畫過的那位陰沉老者嗎?他姓費,名叫鴻運,外號‘血手天尊’,他乃是世上最恐怕之人。他是我的義父、師父,亦是這個殺手組織的領袖,不過,世人都從未見過他的真面目,只知他靠殺人為業。咱們這個殺手組織叫‘血手黨’,任何人只要找上‘血手黨’,付得出代價,‘血手黨’就可以殺死他所指定的對象。這十二年來,我親手殺了一百五十六人,間接指揮他人至少殺了近千人,可謂是個雙手沾滿血腥之人。不過,我未曾不忍、難過,直到發現了你,佔有了你,及至被你一再要求替我生子,我才開始矛盾掙扎。小喬,我不能害你呀!我不能害咱們的後代呀!
費鴻運為了控制每位殺手,皆逼他們服下毒藥,每月再定期送來解藥,我雖是他的義子,亦無法倖免。尤其,我的武功及機智甚為卓越,他在我體中所下之毒更是毒中之毒,我那條左臂就是被那毒素所制而收縮的。要命的是,我所中之毒已經深入骨髓,據費鴻運表示,那種毒素具有遺傳性,小喬,你説,我能讓你懷孕嗎?
我方才接獲指示要再度行動,對象就是咱們在酒樓中所見到的那三個老人,他們名叫‘西域三邪’。西域三邪是少數能夠讓費鴻運忌諱者之三人,據傳聞他們得了一項奇珍‘玉獅璽’,因此,近年來,一直成為被搶奪之對象。該璽關係一份令人垂涎之財富及武功秘笈,乃是三百年前天下第一人‘玉獅真君’所遺留之物。該璽至今巳出現三次,前兩次皆因天下武林人士為爭奪而血流成河,屍骨如山,令武林元氣大傷。自去年初傳出該璽落入西域三邪的手中之後,他們三人即消失行蹤,判系暗中在尋找珍藏之處。他們今晚身負重傷又公然現身,必然另有他情,我奉命前去對付他們,吉凶未卜,特將隱衷告訴你。小喬,從明天開始,畫坊暫停營業,你專心練習我櫃中暗層那本秘笈上面的武功,以資防身吧!我無論成輿敗,一定會回來見你一面,等我吧!費凌鵬留小喬瞧至此,滿眼含淚地道:“鵬哥,我等你,我一定等你!即使是天崩地裂、海枯石爛,我也一定會等你!”她拭去淚水,將那十幾張紙焚燬之後,打開他那衣櫃,果然在暗層中發現一本紙張泛黃的小冊子。冊中包括甚廣,她一見到自己所學的運功調息心法,正是冊中之絕學,不由感激費凌鵬之真誠。她翻到掌法部份,一見自己所學的只是防守之招式,她立即全心全意地翻閲研讀着。翌日一大早,她將一塊書有“暫停營業”的木牌掛在大門外,便專心一意地在秘室中練武。她的武功根基扎得甚為穩實,因此,練起掌法、劍法及暗器手法甚為得心應手,她不由暗暗自喜。日子平靜地過了一個月,這天一大早,她剛醒來立即覺得腹中一陣不適,而且有嘔吐之意,她不由一怔!她走到壁上一數自己每日所劃下的一道刻痕,不由驚喜地道:“三十天,天呀!‘天癸未潮(月經沒來)
’,我……我有孕了嗎?”她匆匆地漱洗過,戴上一張相貌普通的婦人面具,換上一身布衫,悄悄地自後門來到一家藥鋪。鋪中沒有其他顧客,她羞赧地由那位老掌櫃替她把脈。好半晌之後,老掌櫃撫須含笑,道:“恭喜,你有喜了!”她啊了一聲,欣喜地請他配了安胎補藥。她又買了一些食物,回到廚房之後,漾着笑容熬藥。
從那天起,她不敢再亂蹦亂跳了,她開始練習易容及點穴解穴手法,以免動了胎氣。
又過了七天,這晚醜寅深夜時分,她在熟睡中,突然被一陣輕細的“嘎嘎……”聲音驚醒,她立即抓劍起身。一聲:“小……喬……”
之後,一道人影沿着石級翻滾下來。她顫聲喚句:“鵬……
哥……“立即拋劍掠了過去。她剛抱起渾身濕粘的費凌鵬,他露出一絲笑意,立即暈倒。她將他放在榻上,點起燭火,立即發現他全身浴血,而且傷痕累累,那條枯細左臂亦已經”離家出走“
了。她忍住驚慌自櫃中取出三個瓷瓶來。她先將六粒靈藥渡入他的口中,方始替他止血上藥。盞茶時間之後,他呻吟一聲,立即醒了過來,她欣喜地道:“天呀!鵬哥,你終於醒了,太好了……”“小……喬……快……快逃……”“不!鵬哥,我不走……”“小……喬……收下它……”説完,顫抖的右掌自懷中取出一個小錦盒。“小……喬……盒中之物……就是。………玉獅璽…………快帶……走”
不!咱們一起走……“”別傻……費鴻運快……帶人追來了……快……快帶着它還有……櫃中……那個包袱……自……自榻……榻下……暗道……逃……
“,”不!鵬哥……咱們一起走!咱們的孩子不能沒有父親……“”什麼……你…
…有喜了……“”是的……“他急促呼吸一陣子之後,突然掙扎起身將一個瓷瓶中之藥粉全部服下,然後踉蹌下榻。他自櫃中取出一個包袱遞給她之後,取出一個銀針盒,默默地靠坐在一根柱旁。只見他取出兩根銀針疾插入兩側”太陽穴“,嚇得小喬急呼道:”鵬哥……你……你不要命啦!““小……喬……我要聚集……全力……與費鴻運……同歸於盡”“不!咱們一起逃吧……”“小喬……咱們逃……不掉的……”説完,迅速地在“膻中”等胸腹間大穴各插一支銀針。
小喬急得立即簌簌掉淚。他的精神陡振,沉聲道:“小喬,你別打岔!”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我在月餘前離此與十二名殺手會合之後,立即對西域三邪展開追殺。一來,他們的合擊防身功夫甚妙,二來另有黑、白兩道之人阻撓,一直追到玉山神女峯附近,方始殺死他們三人。不過,其餘的十二名殺手亦已全數陣亡,我的左臂亦被削斷,正值我負傷朝此趕回之際,卻遇上其餘殺手之攔截。”他們令我把玉獅璽交給費鴻運,我豈肯為虎添翼,沿途拼殺之後,雖然盡殲他們,卻已傷勢沉重。“”鵬哥,那咱們趁機快逃呀!“”來不及了!我在尚未抵達金陵,便已經接到兩支血手令了,當第三支血手令出現之時,費鴻運就出現了……“”這……那該怎麼辦……“”你快逃!該璽之奧妙可能在玉獅口中那粒小珠裏,你只要能夠取得那份秘芨及財富,你就可以替我報仇了!“”不!咱們一起逃吧!“倏聽一陣鈐響,費凌鵬神色大變,顫聲遭:”他來了!“立即牽着她來到榻前,同時掀開錦榻。她立即看見數條黝黑的人影閃入,只聽費凌鵬大喝道:”快逃!我若能幸活,一定會去找你的!“”鵬哥,你真的不一起逃嗎?“倏聽一陣輕細”嘎“響,他將她推人暗道,立即按下錦榻。小喬淚下如雨地伏在入口片刻,立即聽見一陣冷冰冰的陰笑聲音,她沒來由地立即打了一個寒噤!”義父!“”嘿嘿!玉獅璽呢?
“”掉了……“”住口!你想騙誰呀!快交出來!“”義父,請你相信我,玉獅璽在拼鬥之中掉了!“”住口!那丫頭呢?“”早就不見了!“”搜!“一陣宏亮的”
是“之後,以她的聽力立即聽見有六人分散開身子,她立即悄悄地朝外行去。淚水悄悄地又流出來了。暗道甚遠,她走了一陣子,正在猶豫是不是要回去瞧瞧之際,倏覺一陣劇烈的爆震,暗道中的泥土紛紛下陷。她嚇得急忙朝前奔去。哪知,她尚未抵達盡頭,倏見整條暗道垮陷下來,她在情急之下,身子一縮,躲在一側,並以包袱捂住頭部。石土紛墜,她的背心一陣劇疼之後,便暈過去了。所幸她在距離出口處半里處暈過去,否則,一出暗道,一定會被隱在出口處的兩名黑衣人逮個正着。
那兩個黑衣人隱在距離畫坊三里餘遠處的河畔林中,一見畫坊方向突然爆炸,不由大駭!他們掠上枝丫間縱眼一瞧,由於距離過遠,便由其中一人疾掠而去。那人剛掠近,立即被那些驚嚇亂逃的人羣阻住行動,他緩步走了一陣子之後,才抵達後院牆外。只見豪華的畫坊及兩側四間房屋被夷為平地,連後牆亦被震垮,可見,費凌鵬不知埋了多少的強力炸藥。不久,十餘名差爺趕到現場,火把掩映之中,他們到處奔行,企圖尋找出活口或者屍體好半晌之後,他們遍搜不着,立即有六人匆匆地離去。朝陽終於出來了,一百餘名大漢,手持工具在現場挖掘着。
不久,另外一名黑衣人也趕來了,兩人注視着那百餘名在畫坊附近挖掘之人,渾然不理四周撫屍大哭之人羣。一個時辰之後,終於有人發現那個被磚木泥土埋住的秘室了,於是,眾人集中力量挖掘着。盞茶時間之後,有人發現一條斷臂了,兩名黑衣人身子一震,立即走了過去,不過迅即被兩名差爺趕了出來。兩人只好回到原處注視着。一段段的殘肢斷臂先後被挖出來了,當他們一人看見一具缺右臂及斷頭的錦袍屍體之後,不由得神色大變。晌午時分,八具殘缺不全的屍體全被挖出來了,兩名黑衣人低聲商量片刻,立即悄悄地離去。大約又過了一個時辰,小喬狼狽不堪地爬了出來,她一見自己置身於河畔林中,四周無人,她不由鬆了一口氣。躲在枝葉密集處,打開費凌鵬交給她的包袱,立即看見包袱中擺了不少的東西。她取下臉上的面具,脱下滿是泥土的布衫,立即換上一副中老年人面具,穿上一套灰袍。
她仔細地拂去發上的灰土,戴上一頭假髮,再將布衫收妥,之後,小心翼翼地向四周瞧了一陣子,然後走了出去。不久,她來到現場附近,她目睹那些被震倒的房屋及屍體之後,心中一陣慘然,立即走向畫坊。她擠人人羣中,乍見到那八具殘缺不全的屍體,她只覺一陣暈眩,身子不由一陣搖晃!“老先生,你不舒服呀!”她搖搖頭,吸了一口氣,仔細一瞧,立即發現滿臉泥血,只剩上半身的費凌鵬,她立即低頭走了出去。她很想哭,可是,她知道一定還有“血手黨”的人在人羣中,所以,她硬忍下來,默默地走進一家客棧,她吩咐小二將熱水及食物送入房中之後,立即捂臉暗泣。足足過了盞茶時間,她方始開始沐浴。她從頭到腳完全洗淨、擦乾之後,重又易容為老者,然後,默默地吃了一些東西。飯後,她打開包袱,洗淨那張少女面具之後,一見另有兩個瓷瓶,打開一嗅,她立即淚下如雨。那兩個瓷瓶中全部裝着療傷補氣藥丸,可見費凌鵬多麼地關心她,她能不掉淚嗎?尤其在她打開一個小包袱,發現裏面放着三十張銀票及三錠銀子之後,她更加地難過了!有二、三幹兩銀子是夠她安穩地過一生了,他考慮得太周到了,睹物思人,她能不難過嗎?過了好半晌,她拭去淚水,默察片刻,確定無人偷窺之後,她才拿出那個小錦盒打開一瞧。只見紅絨布中凝立一個半個掌心大小、栩栩如生的小獅子。那獅子乃是由整塊綠玉刻成,她的指尖一摸到玉獅,立即覺得一陣清涼,她不由暗讚一聲:“好一塊玉呀!”她拿起玉獅仔細地一瞧,立即發現玉獅的四隻腳分別以篆體刻着“玉獅真君”四個字。她朝那四字瞧了一陣子,突然記起費凌鵬曾提過玉獅口中之珠有奧妙,她立即仔細地一瞧。那是一粒拇指大小、通體鋥亮的小珠,她瞧了一陣子,由於瞧不出什麼玄機,便瞧着其它的部份。
可是,她足足地又瞧了半個多時辰,仍然瞧不出個所以然來,立即將它收妥,然後,開始思忖今後的行止。費凌鵬已死,她為了腹中的孩子,必須活下去。她知道“血手黨”的黨羽一定會繼續找她,她必須躲好,以免被他們陰魂不散地糾纏不清。可是,她自幼失怙,舉目無親,該奔向何處呢?她茫然了!倏聽房門輕敲三下,接着小二問道:“老先生,你沒事吧?”她悚然一醒,沉聲道:“沒事!你走吧!”“是!不過,天暗了,你要不要用膳呢?”
她朝黑暗的窗外瞧了一眼,道:“我到外面去用膳吧!”“好!那小的告退了!”
小二離去之後,她收拾包袱,立即朝前廳行去。
廳中坐了近八成的酒客,她隨意地朝一副座頭坐下,將包袱朝桌面一放,隨意地點了幾樣清淡的菜餚。酒客們所談論的問題,正是前所未有的爆炸事件,她越聽越難過,等菜餚送來之後,隨意地吃了幾口,立即赴櫃枱會帳。倏聽一名小二在大門外叫道:“義哥、順哥,你們又來金陵啦!歡迎光臨!”兩聲爽朗哈哈笑聲之後,倪順和另外那名大漢跟着小二走進來了,小喬暗暗一喜,立即走了出去。她瞄了他們一眼,徑自走出店門。只見兩輛馬車停在大門右側。正有兩名小二提着兩個盛有黃酒及黃豆的木桶上前侍候那兩匹馬。她立即默默地站在一旁瞧着它們進食,心中忖道:“瞧倪順甚為老實,我何不暫時住在他那兒呢?”她沉思片刻,覺得甚為妥當,立即在旁等候。街上行人如織,不是在議論凌晨之爆炸事件,就是在談論哪個妞兒比較“正點”、如何騷浪,她的芳心不由一陣絞痛。好半晌之後,倪順終於和那位大漢出來了,他一見一位老先生站在車旁,便上前好奇地問道:“老先生,你要僱車嗎?”“是的,你去不去揚州呀?”“太巧了!小的正要回揚州,算你一兩銀子,如何?”小喬取出五兩銀子交給他道:“沿途食宿算在內,多退少補,如何?”“好!好!請吧!”
小喬上車之後,叮嚀道:“我的身子不太舒服,別駛得太快!”
“這……好啊!義仔,你先回去吧!”另外那名大漢點點頭,立即率先策車弛去。出城之後,馬車平穩地馳行着,小喬以包袱作枕側躺在一旁,心神一鬆,不知不覺就睡着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被一陣鼾聲吵醒,睜眼一瞧倪順居然睡在自己的身邊,瞧他那鼾聲,分明是睡得正香。她拿着包袱掀開車簾,一瞧天色已經破曉,馬車停在林中,馬兒被綁在一株樹旁啃草。她下車走到遠處一簇密樹中,褪下褲子,繳過“水費”之後,方始走向車來,立聽倪順尷尬地道:“老先生,你被我的鼾聲吵醒了吧?”小喬道:“沒關係!找個地方用膳吧!”説着,進入車廂。
倪順駕着馬車進入一個小鎮,停在一家小吃店口,朗聲道:“樊兄,你早,來兩份燒餅油條吧!”那名中年人立即含笑道:“倪兄,你早呀!
蔡兄呢?“倪順替小喬拉開椅子之後,道:”他先走了!“立即朝椅上一蹲,小喬立即想起來乍見到他的情形。此時,為了隱藏身份,她顧不得桌椅上的油垢了,所幸盛豆漿的碗匙挺乾淨的,她立即低頭使用。不久,一套燒餅送到她的面前,她突覺一陣反嘔,立即將它推給倪順道:”我吃不了那麼多!“倪順不客氣地替她解決了。”不久,馬車再度起動了,她倚在車轅後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倪順!老先生,你是揚州人呀?“”不是!“”你的口音字正腔圓,分明是付京片子,你是京城人吧?“小喬悚然一驚,道:”不是,我是金陵人,不過,年輕之時,曾在京城呆了五、六年。“”原來如此!對了,聽説你們金陵前晚發生大爆炸,死了不少人哩!“”是呀!挺可怕的!所以!我想到揚州去找一位老友散散心!
“”喔!我是在揚州長大的,對揚州的人事、地物皆很熟,你那位朋友叫什麼名字?
住在什麼地方呀?“”這……他姓蕭,名叫仁喬,住在瘦西湖附近哩!“她的記憶中只聽過揚州的風景勝地瘦西湖,所以隨口扯了出來,倪順卻認真地邊念”蕭仁喬“邊思考着。好半晌之後,他苦笑道:”真漏氣!我不認識這個人。““沒關係!我這位朋友喜歡到處遊歷,説不定早就搬家了!”
“那……你為何還去找他呢?”“找得到,最好!找不到,就自己到處逛一逛吧!”“老先生,你的家人放心讓你一個人出外呀?”
“老夫孑然一身,到處遊歷慣了。”“你沒家人呀?”“沒有!他們全被歹人殺死了!”“啊!好可憐喔!老先生,你如果不嫌棄的話,到了揚州,就住在我那兒,我陪你逛一逛,如何?”“這……
那不是會妨礙你的工作嗎?“”哈哈……我至今仍是光桿一條,一人吃飽,全家不愁哩!“小喬暗喜,道:”那就麻煩你了……““不客氣!對了,老先生,您貴姓呀!”“梅!梅花的梅!”“好姓!
我最喜歡梅花啦!天寒地凍之際,只有它開得出花來,挺有骨氣的!
我很喜歡!“小喬心中一震,道:”看來你也很有骨氣哩!“”咳!
馬馬虎虎啦!我原本住在揚州一家富户當長工,我就是看不慣他們的勢利眼,才不辭辛苦地趕車。“”哈哈!趕車雖然累,不過,至少可以不看別人的臉色,而且有時候還可以拒絕那些看不順眼的乘客哩!“”喔,你瞧哪些乘客不順眼呢?
“”喝酒的、賭博的、打架的!通通三振出局。“”他們如果硬要坐呢?“”一勸、二推、三打,打得了就打,打不了就逃!“小喬想笑,硬是忍了下來,道:”如果逃不了呢?“”不是我吹牛,我從沒逃過,因為,我還有一些蠻力哩!“”喔!不簡單哩!你在趕車途中,有沒有遇過搶賊呀?“”有呀!不過,那些強盜,盜亦有道,只搶錢不傷人,我和乘客花錢消災,自認倒黴啦!“”喔!你的運氣還真不錯哩!“
“是呀!很多人都説我很老實,做了不少好事,才有這麼好的運氣,所以,義仔才一直要跟我一起趕車哩!”“義仔?就是昨天先回揚州的那個人呀?”“是呀!
他姓蔡,名叫隆義,心眼比較多,只喜歡喝酒、玩女人,所以經常出事,不過,這一年來聽我的勸,好多啦!”“喔!你這個人真不錯哩!”“馬馬虎虎啦!做人有什麼好計較的呢?對不對?”“你的為人這麼好,怎麼還沒成家呢?有沒有對象啦?”
“有一個啦!不過,她是長女,父母親又早逝,她説要等到兩個弟弟成家之後,才肯嫁給我哩!”“喔!好偉大的姑娘,你怪不怪她呢?”“這怎麼能怪她呢?何況,她那兩個弟弟很爭氣,現在已經是秀才了,今年底要入京考試啦!”“喔!寒門出才子、孝女,果然不錯!”“老先生,你説得不錯!所以,我當然要等啦I”“好!
很好!我就喜歡這種人,她叫什麼名字呀?”“阮淑華,大弟叫做文明、二弟叫做文昌,她開了一家女紅店,專門替人裁衣、剪制、繡花……好多喔!只要有錢賺,她就幹哩!”
“太偉大了,我能見見她嗎?”“當然可以啦!老先生,你這套長衫太寬大了,我叫她幫你做一套,看在我的面子上,她會算便宜的!”“好!咱們就這麼一言為定了!”“一言為定!”馬車在第四天晌午時分終於進入揚州城了,倪順問道:
“老先生,你要先找朋友,還是到我家呢?”“先去你家吧!”倪順道聲:“好!”
馬車穿城而過,剛停在一間瓦房前面,立見一位眉清目秀的姑娘自房中走了出來。
“淑華,你怎麼來了?”那少女正是阮淑華,她落落大方地含笑道:“蔡大哥説你載了一位客人,我估計你可能在中午會回來,洗手準備用膳吧!”“淑華,你等一下,咱們有一位客人呢!”“客人?”小喬聽至此,含笑拿着包袱走了出來。
“淑華,他姓梅,是到瘦西湖來訪友的,對了,你有沒有聽過蕭仁喬這個人呢?
他很喜歡到處遊歷哩!”阮淑華念聲:“蕭仁喬。”
眉鎖片刻,立即搖搖頭。小喬含笑朝她點點頭,道:“順仔在途中和我談起了你撫育兩位弟弟之偉大事蹟,令人佩服!”阮淑華雙頰倏紅,低聲道:“老先生,你別聽他胡扯!”説完,立即低頭離去。倪順叫聲:“淑華!”急忙跑了過去。小喬微微一笑,立即打量着院中,只見右側牆前搭了一個寬敞的瓦篷,看來是修車及供馬車休息之處。左側種了三畦青菜,那細嫩的菜葉正迎風輕搖。她初次接觸到這種農作物,立即上前輕撫着。“咳!老先生!”她起身一瞧倪順紅着臉走了過來,立即含笑道:“女孩子比較臉薄,待會兒就沒事啦!”“是呀!她叫我要好好地招待你哩!稍後,我再去買些滷味吧。”“別忙,咱們相處三天半,你也知道我的食量很少,對不對?”“那……那就湊合着吃吧!請!”
那是一間五坪大的小廳,廳中擺着一張方木桌及四張圓木椅,桌上已經擺了一小鍋飯及一魚、一菜、一湯。“咳!挺寒酸的,請!”
小喬含笑坐下之後,道:“如此我很喜歡!”“真的嗎?”“不錯!
這一桌一椅,這兒的一切完全是你們憑着勞力正正當當換來的,讓人很舒泰哩!
“”謝謝!老先生,請吧!“小喬由於心情較為開朗,食慾稍增,足足吃了一碗及不少菜之後,含笑道:”順仔,你真有福氣哩!“”為什麼?“”淑華的烹飪手藝不錯哩!“倪順紅着臉點頭道:”是呀!不過,她很霸道哩!每次她所煮的飯菜,我必須全部吃光哩,你再幫幫忙吧!“”不!我吃得夠多啦!你慢慢吃,我去方便一下!“”在後面,從這個走道出去就可以看見了!“小喬沿着廳右的走道走去,立即發現後院除了一個小井、曬衣場、三畦青菜以外,尚有兩個小瓦房。她湊前一瞧,立即看見它們分別是浴室及茅坑,她人茅坑繳納”綜合所得税“之後,才想起沒有紙。不過,她立即看見壁上有一個小木盒中擺着一排削得平整的竹片,她低頭一瞧坑中有不少竹片,不由恍然。她破天荒地入鄉隨俗以竹片刮淨污物之後。方始整衣外出。只見倪順已經端着小鍋含笑蹲在井旁清理餐具,她暗暗地讚許,朝後方遠處一瞧,立即被那片竹林吸引住目光。午後微風徐徐,竹稍輕擺,奏出陣陣迷人的樂章。好半晌之後,只聽倪順問道:”老先生,你喜歡竹嗎?““喜歡!這片竹林是誰的?”
“我的一位堂叔的,不過……唉!”“咦!你好端端的嘆什麼氣呀?”“我那位堂叔迷上城裏兩位歡場女子,被誘去賭博,聽説欠了一屁股的債,這片竹林恐怕要換主人了!”“喔!你可以把它買下來呀!”“我怎麼買得起呢?堂叔開價一百兩銀子哩!”
“一百兩銀子,我買了!”“你……你真的要買呀!”“不錯!我想在這竹林中央蓋幾間房子,一定很優美,對嗎?”“對!淑華也這麼説過,你真的要買呀?”
“不錯!你幫我去聯絡一下吧!”説完,打開包袱取出一張銀票及一錠銀子遞給他。
“這……可以殺價呀!”“別殺了!令堂叔也挺可憐的,這錠銀子供你喝茶!”
“不!
不!上回那兩銀子還有得剩,我正要找還你哩!“”別找了!我這麼一大把年紀,已經把錢財看得很淡了,如果談妥買賣,你順便幫我找幾名工人來談談建屋之事吧!“”這……謝謝你啦!你先在此歇會兒,我這就去找堂叔!“”辛苦你啦!
“倪順離去之後,她坐在廳中椅上默默地思忖着。盞茶時間之後,她從房中抽屜中找出文房四寶,研妥墨之後,利用那隻已經分叉的禿筆在紙上畫了起來。不到半個時辰,一排紅白平房及小亭、花園已經出現在紙上了,她思忖片刻,又在四周畫了高牆及一個竹門。突聽一陣步聲,只見倪順和一位布衣中年婦人及兩位工頭走進門來,她立即含笑站了起來。不久,倪順帶着那三人走了進來,他叫聲:”大家坐廠立即回房中搬來一張木椅陪坐在婦人身邊。“老先生,她就是我的堂嬸,她很感激你!”那婦人起身將牛皮紙袋遞給小喬,感激地道:“老先生,謝謝你!這是那塊竹林的字狀及讓渡書,你瞧瞧吧!”小喬抽出來一瞧,立即收入包袱中。倪順含笑道:“老先生,這兩位師父的手工不錯,人也靠得住小喬將那張紙遞給他們道:”
我想在竹林中央蓋一排這樣的房子,請二位估個價吧廠兩人接過那張紙瞧了片刻,立聽其中一人道:“老先生,咱們到現場去瞧瞧,再談價錢,好嗎?”。“好!
請!”倪順立即含笑道:“我來帶路,我早就和淑華找妥蓋房子之所在了!”
説完,拿着一根細棍率先行去!小喬心中暗想他為何要攜棍,可是,入林之後,她立即由他揮棍驅散那些蛇,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女人怕蛇,她心中暗暗發毛,立即問道:“有沒有辦法趕走這些討厭的東西呢?”“哈哈!很簡單,我待會去運一車石灰,就可以嚇得它們逃到三十三里外去啦!哈哈……”“咻咻!”聲中,那些蛇被棍嚇得紛紛閃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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