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個身披紅緞衣的女子,好似春夢方醒,硬把她由牀上繡被中強拖起來似的。
她不但玉頸袒裎,酥胸隱露,而且短袖藉臂,玉腿赤足,一副嬌慵不支的樣子。
尤其,柳眉輕顰,睡眼半睜,一張小嘴高嘟着櫻唇,看來嬌豔欲滴,又顯得老大不高興。
蘿蔔心頭“怦怦”亂跳,的確是看傻了。
他心裏禁不住的想:“奶奶的,這那裏會是殺人無數,武功高強的尋春紅娘?
簡直是個狐狸精!”
此刻,四個綵衣侍女已分列兩旁,引兩個侍女已將她扶坐在虎皮大椅上。
“嗯…………”
尋春紅娘嚶嚀—聲,嬌慵之乏力的斜坐在大椅上,一腿斜伸,一腿微屈,露出了一雙細白天足,和兩截玉腿。
緊接着,一雙絲絲玉手,緩緩舉起,寬大的緞細緩緩滑落,露了蓮藕似的粉臂。
卜指也輕巧的向後掠開了秀髮,一張狐媚豔美,震人心絃的嬌麗臉龐登時呈現在蘿蔔眼前。“哇操我的親孃祖奶奶呀!我不是在做夢吧?”蘿蔔喃喃道。
他覺得眼前似有團烈火,直烤得他渾身發熱,一股強大的魅力,猛力向前吸着他。
蘿蔔知道這是“致命吸引力”,心中想着:“要剋制,要剋制…………”
然而,那股魅力越來越無法抗拒。
他心中一陣急躁,不由怒喝道:“去叫尋春紅娘出來。”
這聲大喝,在全場寂靜,落地間聲,所有的人都摒住呼吸的情形下,不啻突然打了一個霹靂。
尋春紅娘的嬌軀一抖索,立刻睜大了那雙醉人媚眼,嗲聲嗲氣道:“哎喲,是誰用這麼大的破嗓門嚇唬奴家呀?”
蘿蔔大吼一聲,渾身似乎舒服多了,立刻大聲應説:“是我!”
乾癟老頭這時才躬身拱手道:“報告大姐頭,他就是撕賞的那兒”
尋春紅娘一聽,先以玉手掩住櫻口打個呵欠,才嗲聲問:“聽説你要找奴家?”
“不錯!”
尋春紅娘柳眉一瞟,説:“你捨得呀!”
蘿蔔心怦然一跳,笑道:“當然捨不得!不過,我會先搞你一下,然後我再把你剁成爛泥巴。”
尋春紅娘一聽,突然媚眼睇了一下,含笑説:“真的呀?那就請你上來動手吧!”
蘿蔔聽得呆了一呆,罵説:“你實在。是沒有牙齒(無恥)!”
尋春紅娘蕩聲—笑,嗲聲道:“奴家就知道你捨不得,格格!”
乾癟老頭—聽,立即向她躬身道:“報告大姐頭,別瞧這小子長得又矮又胖,心性卻特強,下手毒辣,嘴巴又喜胡言亂語。”
尋春紅娘“格格”一笑説:“既然他的心腸那麼毒狠,狠到能夠辣手摧花,老孫……”
乾癟老頭躬身忙道:“在!”
尋春紅娘説:“那就請你到裏面,將我的‘銷魂劍’拿來吧!”
“是!”乾癟才應了一聲,轉身就待離去。
蘿蔔卻突然用劍一壓乾癟老頭,冷喝道:“慢着!”
老孫神色一驚,回頭以怨毒的目光瞪着蘿蔔問:“你想怎樣?”
“為她取劍,恐怕用不着勞動你老孫的大駕肥?”蘿蔔冷笑道:“我是很聰明的,想溜栓(蹺頭)?門都沒有。”
尋春紅娘見計不得逞,不由無可奈何的嬌嗔問:“死胖子,你今夜到底找我何事?現在也總該説出來啦!”
“救人!”蘿蔔回答。
口此一問,蘿蔔頓時楞住了。
他心中想道:“哇操,真他媽的有夠糟!當時匆匆忙忙,竟忘了問柳春枝,她心愛男朋友姓啥叫啥了。”
尋春紅娘見他遲遲不答,追問道:“説呀!你到底是來救誰呀播?”
蘿蔔到了這時候,只得坦白的説:“我當時忘了問她………”
尋春紅娘聽得媚眼一亮,脱口急問:“這麼説,你已經見過她了!”
“那位歹命人是誰呢?”
蘿蔔心中一動,覺得這時絕不能把柳春枝的芳名説出來,這樣一來,恐怕他還沒有回來朱屯城,柳春枝已香消玉殞,遭人剎害了。
心念及此,立即搖頭説:“我不能告訴你。”
尋春紅娘不由失聲嬌笑,道:“你這個死胖子,可真怪呀?吲你要救的人是誰,你不知道,要你説出那位歹命人的芳名來,你也不願,不説出她的名字來,我怎的把她的男朋友交給你呢?”
蘿蔔心中一動,問:“那麼你這兒一共有幾人呢?”
mpanel(1);
尋春紅娘蕩聲笑回答:“如果算上你,一共有八個不多!”
蘿蔔懶得浪費力氣,遂道:“把他們都帶出來,我要問他們話!”
“好吧!”説完,望着左側二十幾名女衞,吩咐道:“把他們七個帶出來。”
“是”話聲甫落,數名女衞同時嬌聲應道,立即轉身走進身後廳內。
不一會兒,當數名女衞走進廳內時,,立刻響起一陣惶急的求聲:“我不願回去呀,請大姐頭不要送我回去,我是自原留下的………”
蘿蔔眉頭、皺,心裏暗暗生氣,有人説“寧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看來這句話倒也一點不假。
但是,尋春紅娘卻嗲聲一笑,道:“大棵(胖子),現在你總該知道,我沒有虧待他們吧!”
蘿蔔不信説着,數名女衞已指引着六七個油頭粉面,各個身穿華麗公子衫的青少年,由廳角台階魚貫走了下來。
然而,那幾個女衞卻全駐足,並沒有跟着七個青少年走下階來。
蘿蔔看得心裏一怔,知道這其中定有蹊蹺,不由脯了一眼劍下的老孫。
只見老孫神情焦急,目光遊移,橫在額頭上的皺紋,已滲滿了汗水。
由於有了這個發現,心中更加提高警覺,斷定這座院中,佈置了什麼機關或陷阱,因而壓在老孫肩頭上的劍,又加了少許勁力。
這時,七個青少年各個愁眉苦臉,全都面黃肌瘦,彎腰駝背,渾身顫抖,嘴裏夢囈般不停的自語着:“我不要回去,我要伺候紅娘……”
尋春紅娘卻望着七個站在她面前的階下的青少年,對蘿蔔道:“現在,他們七個人都到啦,你可以過來問話啦!”
蘿蔔知道是尋春紅娘,事先安排好拘計劃,想釣他上鈎。
“好哇!”蘿蔔欣喜道。
尋春紅娘聽了,媚眼蕩笑。
誰知,蘿蔔身子移動了下,忽然駐是道:“嘿嘿,他們又不是聾子聽不到,我幹嘛要過去,對不對?”
尋春紅娘一聽,媚眼中冷芒一閃,花容立變,但她隨之銀鈴般的“格格”笑了。
蘿蔔看也不看尋春紅娘,望着七個,沽瘦如柴的青少年,温和問道:“你們七個瞧我胖不胖?”
此言一出,尋春紅娘有點莫名其妙,他不問他們要不要離開,反而談論起他的身材來。
又矮又胖像個肉球的身材,有什麼好談的?
只聽七個青少年異口同聲道:“胖!”
“胖得怎樣子”蘿蔔又問。
“胖得可愛,胖得健康,胖得有活力!”
“很好,羨不羨慕?”
“羨慕!”
“七位若是離開這裏,跟我回去,包苷不出一個月,你們便會跟我一樣,胖嘟嘟的很可愛、很健康,又有活力。”
怎知,七個青少年同時搖頭,齊聲説:“我們都不願回去,我們要留下來伺候紅娘。”
聞言,蘿蔔氣楞了!
他生氣道:“我們現在跟我走,沒有人敢為難你們,再説,你們再在這鬼地方待下去,只有死路一條知不知道?笨蛋!”
豈料,七個青少年惶恐説:“不不不,我們這兒很好,很快樂。”
蘿蔔一聽,差點氣得吐血!
尋春紅娘卻得意的“格格”笑了。
蘿蔔吸了口悶氣,沉道:“已經有心愛的馬子(女朋友)的人,請站出來!”
但是,七個青少年仍然在那裏渾身顫抖,連連搖頭並沒有那一個站出來!
蘿蔔一見,肯定這些青少年必是受了尋春紅的事先威嚇,所以都不敢説回家。
所以他只有硬道:“不管他們願不願意回家,哦都要把他們帶下山去。”
誰知,尋春紅娘竟毫未遲疑,欣然笑道:“好呀,當然可以。”
蘿蔔投真想到尋春紅娘這麼爽快,反而把他給楞住了。
尋春紅娘又道:“不過,我還有個小小的要求條件!”
“你説説看,只要我能辦得到的,我一定答應你!”
蘿蔔並不是因為尋春紅娘長得媚人,充滿了魅力,而不忍心下手殺她,而是因為,他要順利偽把這七個白痴先救下山去。
其次,如果現在馬上向她下手,兩邊露着奶子的二、三十位勁衣女子,必然一擁而上,死傷必然慘重,而未必能將尋春紅娘置於死地。
再來,雙方一混戰,首當其衝的七個白痴,那時不但沒有救反而害得他們命歸西天。
連帶着他的美女也泡湯了。
所以,他才準備先挾持老孫,把七人白痴救下山去,然後再設法除掉尋春紅娘。
蘿蔔已經打好了如意算盤,所以才欣然答應了她將提出的條件。
怎料,尋春紅娘“格格”一笑,嗲聲挑逗的問:“大棵呆,你真的要答應奴家提出的條件呀?”
蘿蔔正色道:“大丈夫一言,駟……駟馬難追,還是那句話,只要我能力所及。”
尋春紅娘蕩笑説:“你一定能辦得到。”
“那就快些説。”
尋春紅娘嬌笑道:“他們七個人回去,你人留下來陪我。”
“哎喲,我的親孃祖奶奶呀,我蘿蔔再怎麼花心,也不世敢碰你這騷貨。”
“所你意思是不願意留下陪我呀!”
“有這個意思。”蘿蔔苦笑道:“我雖然有點肉,但也經不你折騰,我還是下山去,偶爾吃點滷魚解解渴算了。”
尋春紅娘一聽,嬌臉鐵青,媚眼圓睜,怒道:“休想!我今天就要你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
“有話好説,何必動怒?”蘿蔔—道:“撕破臉大家都歹看面(臉色難看)。”
老孫卻嚇得臉色如紙,渾身顫抖説:“大姐頭不可,大姐頭不可………”
尋春紅娘厲聲道:“事到如今,我也顧不得你那條老命了。”
“了”字出口,老孫突然—聲厲喝;回身飛掌,猛劈蘿蔔的面門。
蘿蔔早已防備着老孫會偷襲開溜,所以短劍一直壓在他的腦後,這時二見他回身飛掌手腕立即用勁,短劍直切而下。
“哎………”
鮮血崩現,老孫的厲嚎立即變成了慘叫。
蘿蔔的短劍,由他的頸間直切到他的胃腰!
七個白痴青少年,早已嚇得縮在一堆,而尋春紅娘卻驚得連喝道:“機關,機關,快拉金箍環,快………”
尋春紅娘做夢也沒想到,外表看來敦厚古意(老實)的蘿蔔,發起兇來會這麼狠。
此刻,傳來數聲少女的惶恐聲“拉過金箍環啦!機關失效啦!”
蘿蔔一聽,趁機縱起身形,逕向尋春紅娘撞去。
“嗄!”尋春紅娘大吃一驚,迅速閃身,舉起虎皮大椅,朝蘿蔔猛擲而去。
“克嚓!”只聽一聲脆響,虎皮大椅立時被蘿蔔的大頭撞得粉碎。
尋春紅娘嚇得花容失色,一個後仰翻滾,直滾入廳仙。
一個綵衣侍女,在數十位女衞的嬌叱,和院外寸幾個大漢的暴噶聲中,獨自捧着銷魂劍和芒針,奔向了尋春紅娘。
翻滾中的尋春紅娘一見,挺身躍起,脱口急道:“快拿來!”
斯時,緊跟而到的蘿蔔,飛起一腿踢在她伸出的右臂上,接着短劍一挑,挑飛了侍女手中的銷魂劍和芒針。
“哎喲!”
尋春紅娘一聲嬌呼;嬌軀再度翻倒,彩農侍女也驚嚇跑開了。
蘿蔔身形不停,宛如一隻餓虎撲羊般,伸手就去抓仰面倒在地上的尋春紅娘。
紅緞敞開,呈現出僅穿有肚兜小褲的尋春紅娘,在無暇挺身躍起的緊急情勢下,只有玉腿猛蹬蘿蔔下部。
“哇操,攻我老二!”蘿蔔左腕一繞,立即握住她了羊脂柔細的腳腕,放在鼻前,一聞。
“嗯,好香!”説完,順勢一扭,尋春紅娘脱口嬌呼,嬌軀被扭得翻滾過去。
接着,蘿蔔俯身伸掌,就像老鷹捉小雞似的,鋼鈎般的五指,立時抓住她烏黑柔長,帶有一絲茉莉花香的長髮。
長髮一握到手,旋即將她拉跪起來。
跪在地上的尋春紅娘,高聳的酥胸,顫巍巍的玉乳,完全呈現在蘿蔔的眼前。
尋春紅娘被捉,全場然停止了吶喊之聲,靜得可以聽到每人人的心跳聲。
全場的男女,全都震驚惶駭的瞪大了眼睛,每一個人的目光都盯在蘿蔔和仰臉閉目,挺胸跪在地上的尋春紅娘身上。
蘿蔔的心狂跳!
他緊緊抓着尋春紅娘秀髮的左手在抖,拿着短劍的右手抖礙更厲害。
但是,他大卵眼暴瞪,厚唇緊閉,顫抖的短劍,一寸一寸的接近她高聳的雙乳。
眾人各個驚得張口瞪眼,全都緊張的渾身微抖。
他們的心也隨着蘿蔔逼近的短劍,一直跳到了腔口。
然而,尋春紅娘卻沒有求饒,沒有掙扎,完全是一副閉目等死的姿態。
但是,她那雙最富魅力的媚眼中,卻早已湧出了淚水,正由她濃細面長絕的睫毛中,徐徐的流下。
蘿蔔的劍,已抵在她一對渾圓玉乳的中央,那正是她的心臟地方,也是要命的地方。
只要他將短劍向下輕輕一按,狐媚豔麗嬌軀優美的尋春紅娘,也就香消玉殞,命赴黃泉了。
可是。蘿蔔猶豫遲疑了!
突然由尋春紅娘秀髮上,發出茉莉花香,似乎愈來愈濃了。
最可怕的是,蘿蔔心中競有俯首欲吻她的鮮欲滴,微微開啓的兩片櫻唇時衝動。
尋春紅娘突然媚笑了!
蘿蔔悚然一驚,頓時驚覺説道:“哇操,差點迷失,好佳在(幸好)玉皇大帝、玉皇奶奶暗中竄了我下屁股。”
他頓一下,心想:“我絕不能捨不得她,否則,命喪黃泉的人是我,不是她。”
想完,閉上雙眼,心頭一橫,右腕向下一按,尋春紅娘“嚀寧”一聲,突然睜開了滿含淚水的眼睛。
“蘿蔔,你真捨得殺我?!”
“我……我不是故意的……”蘿蔔道:“你到了閻王那裏,千萬別告我狀哦!”
“你……”
尋春紅娘話未説完,螓首一偏,雙目一閉,整個嬌軀立時萎縮了!
眾人目睹,立時掀起一片驚呼尖叫,紛紛嚇得四散逃跑。
但在驚呼聲中,卻響起一片悲悽:哭喊:“紅娘!紅娘……”
蘿蔔一驚,這才猛的拔出短劍來!
只見七個油頭粉面,骨瘦如柴的青少年,一個個慌慌張張的奔進廳來。
蘿蔔見狀,本能的飛身退開了。
只見七個青少年一窩蜂的撲在尋春纖孃的嬌軀上,呼天搶地,痛哭紅娘,竟然如喪考妣的放聲大哭起來。
哭得比五子哭墓還有聲有色。
蘿蔔的內心一陣絞痛,一跺腳飛身縱出了敞廳,直上屋瓦。
就在這時候,突然發現遠處……角,升起了濃煙和火光。
旋即,傳來…—片惶急吶喊聲:“失火啦!失火啦……”
蘿蔔轉身再看,正西和正東也有陣陣濃煙升空,火苗殷紅。
他這時的內心多少有些懊惱,無心去想土匪窩為何發生了大火,展開身法直向正南奔去。
斯進南面牆上,僅有三五人站在牆頭上,張慌觀望,其餘的人顯然知道里邊發生劇變,有的去探聽消息,有的人也許去救火。
蘿蔔沿着一排節比房面,朝山下開溜,頭也不回直奔朱屯城而去。
朱屯城的大街小巷上,又開始了另一件驚人消息的傳播。
那就是尋春紅娘被殺,土匪窩被燒了。
酒樓茶肆向,更是高朋滿座,座無虛席,每個掌櫃都張開了大嘴笑嘻嘻,無不感激蘿蔔為她們帶來的好生意。
每個客人的裏談論的,都是人間尤物,豔美嬌滴的尋春紅娘,被蘿蔔刺碎了芳心殞命的事。
有人搖頭嘆息,有的人怨蘿蔔辣手摧花。
—有的甚至説,他這一輩虧沒有被尋春紅娘捉上山的機會。
但是,那些家有緣投兒子的富紳,和走卒販夫們,他們都致拍手稱慶,所幸老天保佑,尋春紅娘在他們的兒子尚未捉前,已香消玉殞了。
尤其,那七個青少脹的父母,突然間見他們的兒子活着命回家來了,真是謝天謝地,口中直道:“蘿蔔是活菩薩!”
哇操!這下蘿蔔不了名都很難啦!
但是,蘿蔔卻再度在朱屯城失蹤了,沒有人知道他住在什麼地方?
當然,更沒有人知道貼出賞告的歹命人是誰?以及蘿蔔有沒有用轎子,去抬和少女一樣的大獎品(美女)?“
其實説穿了,蘿蔔並沒有失蹤,他只是買了五斤大缸酒和菜,躲到山神廟去,好好告慰五臟廟,及舒服睡頓懶覺罷。
一陣風暴剛過,另一陣風暴又掀起了。
十字街口,以及關帝廟的大門上,竟也紛紛貼出了賞告。
可惜,蘿蔔只有一個,而且他所選的對象,要有可能找到公子老弟機會的,否則再我銀了免談。
這一囝懸賞旋風,一些三教九流的人物,雖然沒有被選上,但都消聲匿跡,不敢再出外為多。
由於到處貼滿了賞告,人們已不太感到興趣,酒樓茶肆間談論的話題,又開始轉移方向了。
這天,是毒蛇三七出殯的日子,十字街口突然暴起了如雷的喧譁人聲。
酒樓茶肆間的人們一聽,就像第一次貼出完全一樣,甚至而有過之。
由於人們的喧譁吶喊,以及奔走相告,十字街口的明亮燈光下,又是萬人鑽動,不到半個時辰已擠了人水泄不通。
這一個熱鬧轟動場面,真可是盛況空前。
為什麼會這麼轟動全城呢?
因為,懸了六盞斗大紗燈的公告牆上,又貼出了一張獎賞特別的大賞告。
細看上面列出的獎賞計有:“波斯的葡萄酒,天下第一名妓,紫羅蘭,及金磚一百塊。”
但是,要想得到這些東西的人,必須得先殺了大名鼎鼎的蘿蔔。
正因為貼賞告的人要殺蘿蔔,所以才造成了另一次熱烈的轟動,瘋狂似的大風暴。
但是,熱烈歸熱烈,轟動歸轟動,每一個人都認為這只不過是貼出來讓大家再看一次熱鬧而已。
所以大家致肯定,沒有那一個人會來撕這賞告,不客氣的説,也沒有人敢撕。
因為,蘿蔔是大家所崇拜的英雄偶像。
就在眾人熱烈爭論,喧聲如沸,把一個十字街口搞得亂烘烘的當兒,一個英俊挺拔,看來的約十八九歲的少年,正沿着街邊徐徐的擠來向告牆前。
只見這位少年,頭戴絨球銀緞英雄帽,身穿銀緞短勁衣,手中拿着一柄長劍。
仔細再瞧,見他温玉般的白靜臉龐,挺鼻朱唇,尤其他的目光閃爍,面帶愠色隱約中透着懾人的英氣。
眾人見他不疾不徐的向前擠,紛紛給他讓開一條小路。
由於這少年長得緣投(英俊),衣着畢麗,大家的談論立時靜下來。
隨着華衣少年的前進,人們的目光又移向了公告牆上的大紅賞告。
只見華衣少年走到牆膠,略微看了賞告一眼,“沙”的一聲將賞告撕下來。
“哇塞,他有沒有搞錯?”
“是啊,他大概腦筋阿達了?”
“…………”
眾人見狀,人人真是震驚,全場大譁,立即掀起一片驚呼!
就在這時候‘,又有—個濃眉大眼,滿嘴酒氣的大漢已急步走來。
華衣少年見了,隨將手中賞告一幌,問:“這賞告可是你貼的?”
大漢不答反問:“你可是有把握把姓羅的肉球殺了。亦或活了來?”
“你這不是敢屁嗎?”華衣少年傲然道:“我沒有把握我敢撕賞告?”
大漢被斥得一楞,説:“那你就去找吧,能夠活捉,賞加加一等。”
華衣少年冷笑道:“我把姓羅的那肉球殺了。到那兒去領獎賞呀?”
大漢見附近的喧譁聲震耳,而且有的人正指他們兩人叫罵,知道眾怒難犯,立即低聲説:“走,咱們換—個地方講話!”説完,急急朝不遠處的巷子內走去。
華衣少年對附近人們的指點和叫罵,看也不看,理也不理,舉步跟着大漢而去。
大漢進入的巷子,正是歹命人住的那條巷子,因而不少人喝道:“你們去吧,蘿蔔就在那裏面,你們兩人死定了!”
但是,大漢引着華衣少年,直走到巷子的盡頭,既沒碰見蘿蔔,也沒有被殺。
華衣少年不耐煩的説:“好了,你有什麼説就在這兒講吧吧!”
大漢剎住腳步道:“只要你殺死那肉球,一經證實,馬上將獎賞送到你的府上……”
話未説完,華衣少年冷笑道:“我可不是三歲的小孩,我也不像姓羅的那麼笨,算了,吧把賞告再貼上去吧!”
説完,順手把賞告往地上一扔,旋既縱身上了一户人家的牆頭。
大漢一見頓時慌了,一面急忙由地上撿起賞告,一面急道:“小兄弟,請留步!”
想是獎賞太誇惑的原因,華衣少年雖然登上了牆頭,並沒有馬上走。
這時一聽,輕蔑的説:“告訴你,我可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人。”
“你打算怎樣?”
“至少我敢得見見我的僱主是誰?看看他們能給我一些什麼線索,總不能讓我一個人盲人瞎馬的去找姓羅的吧?”
大漢似乎覺得有理,略微沉吟,點頭道:“好吧,我帶你去。”
華衣少年聽了,立即又縱下牆來。
“隨我來!”
大漢説着,急步向前走去。
華衣少年也在後緊跟。
大漢引着華衣少年,快步如飛盡走偏僻暗巷和小道,直奔城牆東北角最昏暗荒涼的地方。
華衣少年為了波斯葡萄酒,天下第一名妓、金磚一百塊,也耐心的跟在大漢身後,沒有再發脾氣。
兩人一陣疾走,不覺已穿過一片荒亂草地,來到了一座墳地。
墳場的盡頭,是一座稀疏森林,裏面隱約看到一座破舊祠堂。
華衣少年一看,不解的問:“這是什麼地方?”
大漢壓低聲音回答:“這是屍首找不到苦主,暫停棺木的地方!”
華衣少年一聽,不由脱口驚異的説:“這麼説,我的僱主原來是屍鬼呀?”
聞言,大漢忽然駐足轉身警告道:“小兄弟,聽清楚點,你最好少胡説八道,裏面的人可都是響噹噹的人物!”
華衣放年不悦説:“他們現在有求於我,我為什麼要看他們的顏色?”
大漢見華衣少年神氣八啦的,頷首道:“好吧,到時候你自己看着辦吧!”説完,進入林內,朝破祠堂前走去!
抵達祠堂門前,大漢轉身壓低聲音説:“你在這兒稍等,我先去報告一聲。”
語畢,不等華衣少年開口,已轉身走向祠堂內。
華衣少年也不勉強,點了點頭。
其實,他進不進去都無所謂,因為他立身的地方,依然可以一目瞭然,清楚看見正殿內。
正殿門窗大開,僅有一盞油燈點着。
中央一張破舊供桌,兩邊擺了幾張圓凳和長凳。
上首坐着一個老婦人,白髮上插着大朵紅花,下首坐着一位長鬚中年人。
左邊是個瘦削老者,和一個張飛型的彪形大漢,右邊僅倚長鬚中年人坐着的是個額上有疤的乞丐。
華衣少年一看這五人,立刻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這五人何以懸賞要捉拿蘿蔔,甚至要蘿蔔的命。
他在根據被殺的惡霸,淫娃中加以推測,上首坐着的應該是“百變蘭”,下首坐着的當然是毒蛇之父“宋龜公”。
其他三人可能是請來助陣的。
華衣少一看清—了這些人,便忘了大漢的叮囑等候在門外,立刻走了進去。
這時,引導前來的大漢,已急步走進了正殿內。
百變蘭和宋龜公見狀,目光一亮,迫不及待的問:“可是有人撕了賞告了?”
大漢抱拳躬身回答:“是的,小的已把他帶來了!”
聞言,張飛型的“張大炮”氣的由圓凳上站起來,一抬腿踢向大漢,恨道:
“老子是怎麼交代你的?千萬不要領到這兒來!”
大漢身形一閃躲開,惶急解釋:“小的不帶他來,他就把賞告丟在地上了!”
那位於瘦的叫“曾江”,接口問:“那是為什麼?”
大漢尚未答話,已走至殿外的華衣少年,淡然道:“因為我要在冒死拚鬥活捉蘿蔔之前,先看一看你們在賞告所列的那些東西!”
“啊!”
宋龜公神色一定,道:“噢!小兄弟既然到了,那就進來一起商認一下,活捉蘿蔔那肉球的全盤計劃怎樣?”
説話之間,華衣少年走進了祠堂內。
乞丐“徐牛”連忙伸手含笑道:“小兄弟,請坐!”
引導前來的大漢,見他站在內邊不往前移,急忙將圓登搬過去。
那位曾江也笑説:“小兄弟,請坐,請坐!”
他的話尚未説完,五人尚未落座,華衣少年已不客氣地坐了—下來。
百變蘭和宋龜公等人看了,心裏當然不高興,但也沒説什麼。
五人尚未落座,曾江即問:“小兄弟貴姓在?”
華衣少年搖頭道:“非常抱歉,我不能告訴你們。”
百變蘭等人,聽得同時一楞,不由齊聲不悦的問:“這是為麼?”
華衣少年淡然—笑,回答:“萬一説出姓名來,等我殺蘿蔔他釣師父、老子、親朋友好貼出賞告清人殺我,那不糟了嗎?”
百變蘭和宋龜公人一聽,各個神情尷尬,強笑道:“對對對,有理,有理!”
張大炮心急問道:“小兄弟,你對活捉那肉球有把握嗎?”
華衣少年一聽,毫不客氣説:“這不是廢話嗎?”
張大炮大怒,頓時由椅上跳起來,氣道:“你……”
“我怎麼樣?”華衣少年譏道:“我至少比你們那麼一一點點!”
張大炮氣得渾身顫抖,一瞪眼,正待説什麼,曾江已含笑打圓場,説:“對對對,小兄弟各方面當然比我們這五個老不死的要強,要是不強,敢接這個賞告嗎?”
華衣大少年傲怒道:“這句話才像點人話,聽了也比較爽。如果你們比我行,你們自己就去捉了,何必拿出葡萄美酒、名妓、金磚去讓別人送死去?”
此語一落,百變蘭等人臉色均變,不禁齊聲怒道:“你……”
話剛開口,華衣少年搶着説:“我,我有把握把蘿蔔那肉球,替你們活活的捉來,任由你們挖心剖腹,要煮、要炒、要熬都行。”
百變蘭等人聽了,才把衝上來的怒氣,又咽回肚裏去。
華衣少年關切又問:“請問美酒、名妓和金磚呢?”
徐牛眼珠子—一轉,回答:“這些東西和名妓,都存在曾爺的密裏,只要小兄弟將蘿蔔捉了來,我們一手交貨,你也一手交人,可好?”
華衣少年聽罷,蹙眉扭嘴,顯然有些不滿意。
而百變蘭等人,面面相覷,臉色非常難看,顯然他們根本沒有這些東西。
華衣少年見狀,不由正色道:“方才我來時己對那位大哥説過了我是一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人。如果不讓我看到應得到的賞品,我是不會找蘿蔔的!”
宋龜公等人聽了,神色變化,目光閃動,知道騙不了當前的少年,因而動了殺機,覺得既然不受利用,不如干脆除去。
所以,宋龜公眉頭一軟,問:“你説你很行,有把握可以活捉蘿蔔那小子,僅憑你一面之詞,我們又怎能相信呢?”
華衣少立即起身,道:“那你們可以先和我試試,咱們點到為止,試掌不試兵器,不管那一位先試都可以!”
曾江一聽,不好意思的説:“老朽只是一位出點子的人,武功僅學了一點皮毛而已,老朽可不敢和小兄弟比!”
宋龜公陰笑道:“老夫想先向小兄弟討教幾招不傳之秘!”説罷,就待走出殿去。
華衣少年看得一楞,不由脱口問:“你準備去那裏?”
宋龜公道:“當然到外面動手!”
華衣少年笑着道:“這裏足夠了,所謂圈地三尺,更見功夫!”
“好!”宋龜公不甘示弱道。
華衣少年一等宋龜公在對面站好,傲然笑道:“我既然自稱能活捉蘿蔔那肉球,我的武功當然比你們高,如果你一個人和我試招,絕對不是我的對手。”
照往常,宋龜公聽了這話,必定勃然大怒,上前和他拼了。
但是,這時的情勢不同,因為他是一心一意想將華衣少年除掉,不但不生氣,反而慶幸得計。
所以,故意驚異的問:“這麼説,你是想一人對付我們兩人了?”
華衣少年毫不遲疑的點頭,回答:“不錯,我正有這個意思。”
宋龜公一聽,心中不由冷笑了,暗道:“小子,還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了老夫心狠手辣!”
想畢,欣然點頭説:“好!”
接着,朝百變蘭望去,問:“蘭姑娘,可願向小兄弟請教?”
哇操,已經七老八十了,還稱她“姑娘”,也不覺噁心。
百變蘭早巳看透了宋龜公的用意,決心聯手將這個來路不明、狂妄不羈、不見獎品的不辦事的華衣少年除掉,然後再貼出一張賞告去。
因此,也裝腔作勢的道:“既然小兄弟有意—展絕學,我就陪你玩玩。”説完,立時走向華衣少年的身後。
三人也沒什麼客套,就打了起來。
在他們兩人認為,這一攻之下,必須將華衣少年置於死地。
所以,兩人都用了平生最大功力,朝華衣少年全身上下攻擊。
“蓬蓬!”連聲。
沒想到,眼前一花,宋龜公瘦小的身軀,已不白覺得飛向了牆上,一頭撞個粉碎。
而百變蘭也身形飛起,發出一聲惶恐驚叫。
華衣少年緊接着旋身抬腳,“呼”的一聲,蹬在曾江的胸上,一聲悶哼,仰面倒向身後。
兩三下的工夫,三個就解決了。
張大炮和徐牛眼,以及引他來的大漢,直看得心驚肉跳,眼花繚亂,因為場中的變化太快了,簡直可以説是眨眼之間的事。
待他們三人神情稍定,華衣少年又冷笑道:“張大炮、徐牛,現在該你們兩位上路了吧!”
“嗄!”
張大炮、徐牛眼不由驚呼一聲。
而大漢“呼”的一聲,跪在地上,哀求道:“大俠,饒命呀!”
華衣少年笑着説:“剛才你不是還跟我稱兄道弟,喊我小兄弟嗎?”
大漢急得叩頭哭道:“大俠饒命呀,小的是狗嘴狗舌頭,説不出入話來,大俠,您就高抬貴手饒了小的吧!”
“讓我想想……”
華衣少年話末説完,張大炮突然硬着頭皮,問:“你到底是誰?”
“好,我就告訴你們。”華衣少年道:“我叫方偉,我和蘿蔔是穿同條褲襠長大的好兄弟。”
徐牛眼愁眉苦臉的説:“我們和你既不相識,又無仇嫌,你為什麼要殺我們呢?”
怎料,方偉笑道:“蘿蔔是我的兄弟,你們想殺他,我能不殺你們嗎?”
“是……”徐牛説:“蘿蔔似乎都一個人獨來獨往,幾時見過你跟他在一塊。”
“這個你就別管!”
“既然是這樣,老子今天和你拼了。”張大炮和徐牛眼厲喝道。
厲喝聲中,各舉鞭棒,向方偉撲去。
方偉一見兩人瘋狂撲來,身形一閃,長劍振揮,一聲悽婉刺耳慘叫,張大炮已被攔腰斬為兩段。
緊接着,方偉挺腕直刺,又是一聲刺耳驚心慘叫,長劍由徐牛的協下,穿過胸膛,直透他的肘腋下。
徐牛身形踉蹌,瞪大了兩眼,張大了嘴,“哇”的一聲噴出一道鮮血,頓時氣絕。
跪在地上的大漢,完全嚇呆了!
他身子停止顫抖,目光一直盯在張大炮兩截的屍體上,看樣子,距離嚇死的邊緣也不太遠了。
方偉看了大漢一眼,啞然一笑,隨手將劍入鞘,心想:“你是真嚇呆了也罷,是假嚇呆了也好,反正這一次給你的教訓足夠了!”
“沙沙沙!”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腳步聲。
方偉心中一動,倏然轉身。飛身躲縱出祠堂,眨眼消失蹤影。
不一會兒,外面的腳步聲走進了祠堂內,是個胖得像肉丸的矮小子,胡瓜臉,發綁沖天炮,這不就是蘿蔔特殊造型嗎?
不錯,來人正是蘿蔔。
蘿蔔一見祠堂內的慘劇,驚叫:“哎喲,我的親孃祖奶奶呀,真慘啊!”
説時,他大卵眼一掃,見大漢杵一角發楞,上前説道:“咦?他們都嗝屁了,你怎麼還活着呢?人是你殺的?”
大漢聞聲,緩緩抬頭一見蘿蔔那醜樣,不由嚇了一跳,説:“人不是我殺的…
…是……是叫方……方偉的人殺的。”
“哈米(什麼)?公子老弟,他人在那裏?”
“走了。”
大漢伸手一指外面,蘿蔔旋即欲縱身而去,突然“咻”的聲響,接着“呼”的一聲,一樣物件不偏不倚打在蘿蔔大頭上?““哎喲,那個缺德鬼打你老子的大頭?”
罵着,俯身拾起那個物件一看,是個紙包小石子,蘿蔔打開一看。
“蘿蔔,你若想見我,先得幫我找到金絲貓,否則,雌劍門替你煉劍,我可不理。”
蘿蔔看完,不悦的道:“氣死我了,我就知道大頭被打,一定會衰尾(倒黴)
的。好了,現在公子老弟竟然用雌劍門,那些母老虎來威協我,這個死沒良心的臭賣鳥(午夜牛郎)!”
蘿蔔越罵越氣,又説:“哼,我就不信追不上你。”
“這下邪門了,到底準在擺老子的道?若是尋春紅娘的姐妹,為何將我引進又溜栓(蹺頭)了呢?”
蘿蔔頓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想道:“啊,對了,一定是嫌我得手礙腳,才把我引來這裏,她們好進入祠堂將那些屍體扛走。”
蘿蔔越想越不錯,立刻轉身而去,一到祠堂,發現大漢仍跪在原地,而那些殘屍仍蜷卧在一角。
這一下的確把蘿蔔搞糊塗了,弄不清對方耍他的目的何在?
這個神秘人是準?為何要捉弄蘿蔔?
“美女”是活生生的人呢?還是書中?若是活生生的人,罷勃能贏得美人心嗎?
“金絲貓”到底是隻動物?抑是個人名?
蘿蔔又會以何種方式找到答案?——
小説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