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折劍山莊的韻妃充分享受著貴婦般的生活,成群的僕人供她使喚,偉豪又把各色珠寶往她懷裡送,她這輩子不曾這樣地受寵愛。韻妃興奮的想,要不了多久,偉豪肯定迎她入門。至於莊主夫人,根本不足為懼,住進落葉居數日,甭說人影,聽都沒聽奴僕們提起過,由此可見她早就被打入冷宮羅!“莊主,韻妃前些日子還在花滿樓時,有個姊妹拿了金蓮坊的首飾在我面前炫耀,您說氣不氣人?”韻妃窩在偉豪懷中撒嬌發嗲,看準了他對她百依百順,要什麼給什麼。“別生氣,等會兒我要魯平送你到金蓮坊去,看上眼的儘管拿。”偉豪低頭輕吻韻妃豐厚的唇。“莊主,您對我實在太好了,韻妃不知該如何報答您的恩惠。”想到可以任意挑選京城最有名的金蓮坊的首飾,韻妃雙眼圓睜,樂不可支。偉豪面露冷笑,她眼中明顯地寫著貪婪,但有何不可?他不在意為個妓女花費龐大的銀兩,他給得起。至於居住在忘情居的人,她要的他就給不起,他不會放她自由,與樓宇凡雙宿雙棲,他寧可囚禁她一生。“莊主,韻妃好喜歡待在折劍山莊,不知道能不能待一輩子?”意思講明瞭想入主折劍山莊。“折劍山莊沒有絲竹管絃,我怕你待不慣。”偉豪微扯嘴角,一派輕鬆的表情。“哎喲!莊主,人家可以學著適應嘛!若適應不了,您大可請樂師長駐咱們折劍山莊啊!”韻妃的如意算盤打得可響了,折劍山莊在她口中已變成與偉豪共有的了。偉豪緩緩搖頭,不容反駁的說:“我喜歡折劍山莊保持原狀。”韻妃聞言不悅的嘟著嘴,揉著他的胸口,還以為偉豪會答應她的任何要求,誰知道就這麼點小事,他都不肯順著她的心,難不成她看走眼了,他心裡根本沒有她?但想到此,她驚慌的抬頭看他,不要!她不要讓已上釣的大魚給跑了。“怎麼了?想些什麼?”偉豪輕聲笑問。“沒有。”韻妃見著他的溫柔鬆了口氣,是她多心了,偉豪心裡還是有她的。“人家不過是在想,住進折劍山莊也有好些時日了,一直沒去拜訪大姊,於情於理似乎說不過去,您帶我去拜訪大姊可好?”說拜訪是好聽了點,她真正的目的是要給念奴來個下馬威。偉豪聽了立刻寒下臉來,鬆開懷中的人。韻妃沒料到他會突然鬆手,一個不小心由他懷中跌下,驚叫一聲。“莊主!”偉豪凜然的臉色讓韻妃不敢動手揉摔疼的臀部,蒼顏慘白的瞪著他看,想不出他為何轉變那麼大,而且說變就變。“收拾好行李,離開折劍山莊。”偉豪不帶一絲感情的下令。“不!莊主,不要趕韻妃走,韻妃想服侍莊主啊!”韻妃不顧顏面的摟住偉豪的腿懇求著。開玩笑!要她離開不如讓她一頭撞死算了,好不容易從折劍山莊撈了大筆錢財,她怎肯輕易放棄。偉豪嚴厲的瞪了她一眼,韻妃頓時渾身發抖的鬆開雙手,不敢再抱著他的腿,雙眸卻委屈萬分的瞅著偉豪看,希望能引起他的憐惜之心。但偉豪不為所動,只有一個人才能激起他的憐惜之心。就在這時,魯平惶急的衝進落葉居,“莊主,夫人落水了。“什麼?”偉豪馬上蹙著眉往外奔去,“你們是怎麼看住她的!竟然讓她落水,我養你們這群廢物有何用?”惱怒的聲音迴盪在落葉居中。韻妃噙著淚水,臉上一片茫然的看著偉豪與魯平離去,他們怎能忽略她的存在,她可是花滿樓的花魁啊!與其在此乞憐,不如回花滿樓算了,起碼王公貴族們待她如公主。韻妃高傲的頭一揚,著手收拾行李,其實她主動離開的理由是怕風偉豪回來後發覺她沒聽從他的話離開,會將她攆出折劍山莊,這個臉她可丟不起。“她怎麼落水的?你的責任不是待在她身邊陪她嗎?為何會落水,說!”偉豪憤怒的用力拍打桌子,責問跪在地上的香吟。方才他進房看過念奴了,所幸只是喝了幾口湖水,暈了過去,沒啥大礙,若她有個三長兩短,定教陪侍一旁的僕傭們人頭落地。“小姐說想一個人靜靜,香吟不敢違背小姐的命令,所以……”香吟渾身發顫,聲若蚊鳴。莊主看起來氣瘋了,眼中冒火的似要擰斷她的脖子,她怕得連抬頭都不敢。“荒唐!”偉豪再度用力的拍打桌子,“貼身侍女就是要隨侍在主子身邊,不然你以為要你做什麼?”“香吟知錯,以後不敢再離開小姐半步。”香吟低著頭流淚,小姐出事她要負大部分的責任,是她沒照顧好小姐。偉豪冷哼一聲,“還有,不準再叫她小姐,她已是折劍山莊的莊主夫人,知道嗎?”“是!香吟記住了。”香吟連連磕頭,不敢說個不字,所有對風偉豪的不滿也因懼怕而消失得無影無蹤。“魯平,是誰救夫人上岸的?”“是渡船的家丁。”“論功行賞。”他向來賞罰分明,有功的人,他是不會忘的,相對的,做錯事就要接受懲罰。“至於犯錯的侍女香吟就罰她……”“等等!”虛弱的念奴抓著椅背支撐虛弱的身子,身上僅著單衣。她一醒來便聽到偉豪厲聲指責香吟,怕香吟遭受責罰,顧不得身子虛弱,硬是強撐著出房制止偉豪。“你怎麼起來了?”偉豪蹙眉瞪著念奴,瞧她臉白得像鬼,不好好休息,竟逞強起身,分明是想氣死他。他嘴一抿,大步的跨向她,抱起她往房內走。“是我不好,你要懲罰就罰我,不要怪罪香吟。”念奴緊緊揪著他的衣領,早忘記他們還在冷戰中。“她沒盡到職責是她的錯,別想替她扛罪。”把念奴安置在床上後,偉豪轉身欲到外頭繼續懲罰香吟的工作。“不要!”念奴由身後緊緊摟著他,偉豪先是渾身一僵,隨後放鬆身子的任她摟抱著。“真的是我的錯,香吟只是聽命行事,不要責怪她。”如珍珠般的淚水滾滾而下,分不清是為了香吟,抑或是為了他。他們有多久沒見面了?在唸奴心裡,好似隔了一輩子才再見到他,但她不會向他承認她一直是想見他的,永遠不會!背後傳來的溼意讓偉豪心疼的轉身,大手溫柔的拭去她臉上的淚痕,“好吧!我答應你不懲罰香吟,你也別哭了。”即使此刻她說要天上的月亮,他都會想盡辦法弄到手,只希望她別再傷心流淚。念奴注視著他溫柔的舉動,全然忘了他那一日的粗暴。“告訴我,你為何會落水?”偉豪開始後悔讓她移居至忘情居,當初該考慮到她的安危。“忘記了。”念奴迴避他精明的眼眸。她怎能告訴他,她是因為每日每夜垂淚看著湖水,想著他擁抱其他的女子,就渾身不自在,愈想愈心酸,便沒頭沒腦的掉進湖裡。“看著我。”他扳回她的臉,讓她面對自己,“我要真相。”“我累了。”念奴和身躺下,不願多談,直到這時她才發覺自己又回到黯然居了,是誰抱她回來的?偉豪嘆口氣,不願多想她為何會失足落湖,就當她是不小心,而不是為了樓宇凡。看到她眼中的疑問,他知道她在想為何回到了黯然居。“忘情居太危險了,難保下回你不會再落水,所以我讓你搬回黯然居,我知道你不願意與我共處一室,放心吧!我會搬到書房。”偉豪黯然的說完這段話,幫她蓋好錦被後就踏步離開,不想惹她心煩。念奴靜靜的看著他離開,她想跟他說她並不介意與他共寢,怎知到口的話硬是說不出來,他是否要去找那個叫韻妃的女人?經過偉豪的斥責後,香吟不敢再怠慢,寸步不離的陪在唸奴身邊。“夫人,吃點鮮果如何?這可是廚娘特地送來讓你品嚐的。”香吟殷勤的招呼她。“不!我不想吃。對了,香吟,你怎麼突然喊我夫人?”念奴疑惑的看著香吟。“莊主說你已嫁給他,理當喊你夫人。想想也對,往後你若有了孩子,我總不能叫你小姐,叫小姐為小小姐吧。”香吟見念奴仍虛弱的躺在床上,頓覺愧疚不已,都怪自己沒照顧好小姐。念奴輕笑,她整個人顯得很沒精神,懶散的不想動。“小……嗯,夫人。我聽管事們說,在你落水的那天,莊主派人送那個女人回去了!你說這是不是代表莊主想與你重修舊好?”香吟對韻妃感到不齒,所以用“那個女人”來稱呼,在她心中,沒有任何人比得上她的好小姐,她認為莊主一定是發覺了小姐的好,才會將那個女人送走。“是嗎?”念奴淡淡的說,硬是壓抑下心中喜悅的感覺。“夫人,其實你可以主動去找莊主,我看得出莊主很在乎你。”香吟興匆匆的建議道。她很希望見到莊主與夫人和好。“等我身子舒坦些再說吧。”要去找他嗎?若去找他,他會不會根本不想見她?“是啊!夫人最近瘦得厲害,我得要廚房多備些補品替你好好的補一補,等身子骨強健後再去見莊主。”香吟計畫著每天要燉哪些補品來調養念奴的身體。念奴不語,思緒一直在偉豪想不想見她這個問題上打轉。她瘦了!偉豪懷疑念奴到底有沒有吃飯,不然怎會突然整個人瘦了一大圈,想到她不愛惜自己的身子,不由得讓他沉下臉,一仰頭就是一杯酒。男人來到花滿樓是要尋歡作樂的,沒有人像他一樣喝著悶酒。魯平滿懷憂愁的看著把酒當茶喝的莊主,他看得出莊主很在乎夫人,偏偏不肯主動示好。原本還以為經過落水事件,莊主又趕走了韻妃,會回到夫人身邊,結果他料錯了,莊主乾脆往花滿樓喝花酒。“風莊主,鶯鶯敬您一杯。”鶯鶯全身軟綿綿的倚在偉豪右側。“風莊主,燕燕也敬您一杯。”燕燕與鶯鶯一樣,全身倚在偉豪身上,不過是在左邊。她們自從見到韻妃從折劍山莊帶回來的金銀首飾,嫉妒得不得了,埋怨自己怎麼沒有這等好運,現在看到“金山”大駕光臨,無不使出渾身解數勾引他,只求博得他的青睞。“好個鶯鶯燕燕。”偉豪舉起酒杯與她們對飲。“莊主。”魯平擔心的出聲。照莊主的喝法,遲早會喝醉的。“有事?”他半眯起眼睛,不悅地問。“屬下不敢,只是想提醒莊主,夫人大病初癒,莊主不如早點回莊探望夫人。”據他所知,自從上回夫人落水見過一面,之後莊主就不再見她了,他怕夫人會對莊主不諒解,使得原本就不穩固的感情愈來愈淡。“何時我的事輪到你來作主?”外人皆以為他待念奴無情,殊不知他每夜都等她入睡後才潛入黯然居,眷戀地留連她的睡顏,直至天將大白。自他上回警告過香吟後,念奴的氣色好轉不少,只是身子依然瘦弱。“屬下不敢。”魯平咚的一聲跪下。“起來吧。”偉豪睨了他一眼。魯平馬上起身,不敢再多話。“哎呀!莊主,您嚇著了鶯鶯。”鶯鶯假裝受不起驚嚇的往偉豪懷裡靠。“燕燕也嚇壞了。”燕燕不甘示弱的也往偉豪懷裡鑽,她才不會讓鶯鶯奪得先機。偉豪就這麼一副懷抱,如何容得下兩個女人,所以她們莫不想盡辦法,想把另一人擠出去。偉豪嘴邊帶著嘲諷的笑容看著她們,好無趣的女人!此時,韻妃突然走進來,“莊主,我聽嬤嬤說您來了,特地來向您請安。”她心中還有一絲企盼,希望偉豪是來接她回折劍山莊的。“人你見到了,安也請了,可以退下了。”偉豪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韻妃倏地白了臉,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她還以為他是喜歡她的,原來先前的溫柔全是假的,他根本不在乎她!其他歌妓們見原本高高在上的韻妃被罵了,全都咯咯發笑,完全不留情面,韻妃傷心的掩面離去。“呵!韻妃老以為自個兒能讓天下男子盡拜在她的石榴裙下,風莊主今兒個拒絕了她,真是教姊妹們暢快啊!以後咱們不用看她臉色了。”鶯鶯故意在偉豪耳邊嚼舌根。韻妃老以為自己長得美,看不起她們,現在可好了,人家不要她,往後韻妃就等著接受眾家姊妹的嘲笑吧。“鶯鶯說得是,莊主替咱們出了口怨氣。”燕燕馬上接腔,她向來喜歡打落水狗。偉豪朗聲大笑,這些女人以嫉妒、打擊其他女人為樂,忽而眼尖地看見一名長相清秀的歌妓唇邊輕綻笑窩,那笑容與念奴竟有八分相像。“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他緊盯著她的微笑看。翠兒茫然的看看姊妹們,只見她們都看著自己,風莊主指的人該不會是她吧?可能嗎?但她沒鶯鶯和燕燕長得漂亮啊!“告訴我,你的名字。”偉豪見她不答話,走到她面前執起她的手輕問。“翠兒。”翠兒頓時羞紅了臉,她是不是在作夢?風莊主握著她的手在問她話呢!若這是夢,她情願一生不醒。“翠兒,你願意到折劍山莊小住嗎?”近看才發覺翠兒的笑容仍舊是比不上念奴,但是沒關係,此刻他的眼中只容得下翠兒的笑容。“願意。”翠兒喜孜孜的點頭答應,她要住進折劍山莊了!上天太眷顧她了,她會想盡一切法子留在折劍山莊,不讓風偉豪有驅趕她的機會,她要風偉豪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向大家證明她是唯一能使風偉豪臣服的女人。“我先回莊。”偉豪待她輕言細語。“魯平,你等會兒護送翠兒姑娘到山莊。”“是!”魯平無奈的接受命令,他真搞不懂莊主為何看上平凡無奇的翠兒,夫人比她美上好幾倍呢。翠兒與侍女小紅歡喜的在房裡收拾行李,姊妹們先後來恭喜她飛上枝頭當鳳凰,但是翠兒耳尖的聽出她們言不由衷的祝賀,呵呵!這回她可是揚眉吐氣啦。“姑娘,風莊主看中你,咱們往後就不用再看韻妃的臉色了。”小紅興奮的嘰嘰喳喳,她服侍的姑娘被風莊主欽點,她也有面子。“是啊!”翠兒輕笑,腦海中已開始計畫未來的日子,閉上眼想像著被眾多奴婢服侍的景象,啊!多麼美好的遠景。“哼!別作白日夢了,你以為憑你就能夠擄獲風偉豪的心嗎?真是笑死人了。”韻妃滿含嫉妒的聲音尖銳的傳到翠兒與小紅耳中。翠兒睜開眼,只見韻妃忿忿的立在房門口,她不把韻妃放在眼中,露出得意的笑容道:“怎麼韻妃姊姊要過來,不先派人通知一聲呢?好讓翠兒起身迎接。”“你好像很得意?”“那是當然。我們姑娘讓風莊主慧眼看中,以後就要過好日子了。不像有個人猶如棄婦,人家理都不理。”小紅趾高氣昂的插嘴,反正韻妃已經失勢,還怕她不成?韻妃聞言氣得渾身發抖,以前誰敢對她不敬?現在竟連一個小小的婢女也敢戲弄她!“今兒個我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沒關係,我等著看你們到折劍山莊後會怎麼個落魄。”韻妃咬著牙,恨恨的說。直到現在她才肯承認,她的心已被風偉豪偷走,她深深的迷戀上他,但是妓女是不能對恩客動情的,所以她現在嚐到失魂落魄的滋味了,好苦呵“韻妃姊姊的比喻不怎麼恰當,誰是犬來著?我看是你吧!風莊主不會再看你一眼的,你死心吧!”翠兒不怎麼高興的瞪著韻妃,眼看著她就要成鳳凰了,韻妃竟把她與小紅比喻成狗!待她嫁入折劍山莊,非拿金銀珠寶砸死韻妃不可。“你真以為他喜歡你?”韻妃冷笑出聲。“是又怎樣?”翠兒對自己非常有信心,她沒忘記風偉豪眼中的喜愛。“你真是傻啊!他根本不會愛上你的,我老實告訴你吧!他的心裡早有另一個女人,你不過是那女人的替身,風偉豪眼中所看到的是她,而不是你。”回到花滿樓後,韻妃想了許久,終於想通了,自始至終,風偉豪深愛的人根本不是她,而是另一個女人,他的深情是因為那個不知名的女人,她不小心被假象所欺騙,以為風偉豪喜歡她,誰知她是大錯特錯,錯得離譜。“你休想騙我,我不會上你的當,你等著看我當上風莊主的寵妾吧!我會風風光光的回來看你,到時候或許我會念在大家一場姊妹的份上,賞你一些金銀珠寶。”翠兒壓根不相信韻妃的話,自信滿滿的認為風偉豪看上的是她本人。“是啊!你等著看我家姑娘風光回來吧。”小紅與翠兒是一個鼻孔出氣,揚起下巴高傲的看著韻妃。“既然你們如此有把握,那我等著看吧!看看是誰料事如神。”不相信她沒關係,大家走著瞧,韻妃嘴角帶著瞭解的笑容,掉頭離開。“姑娘,韻妃定是眼紅你的好運,故意使計謀不讓你跟風莊主在一塊,幸好咱們聰明,沒上她的惡當。”“沒錯!小紅,方才我想過了,等我嫁給風莊主後,我會把你嫁給他的隨身侍衛,你也看到風莊主的隨身侍衛魯平了,覺得他怎樣?”翠兒打著如意算盤,小紅若嫁給了魯平,那整個折劍山莊便是她們的天下,再也沒人敢對她們不敬。主僕倆想像著美好的未來,開心的在房裡邊整理行李邊咬耳朵,根本沒把韻妃的警告放在心裡。香吟服侍念奴午憩後,忽聞外頭熱鬧得很,當下奇怪,為何平靜的折劍山莊變得這麼熱鬧?見念奴已安穩睡著後,她輕輕的掩上黯然居的房門,在門外引頸盼望,希望有人能帶消息給她。忽見廚娘拿著點心走過來。“大娘,外頭在做什麼?怎會那麼熱鬧?”聲音好似是由斷腸廳傳來的,難道莊主在招待貴客嗎?廚娘馬上神秘兮兮的東張西望,小聲的問:“夫人呢?”“睡著了。”香吟滿臉疑惑的看著廚娘異常的神色。“那就好,我偷偷的告訴你啊!莊主今兒個上花滿樓,看上一個姑娘,要魯平接她到山莊來小住呢!”廚娘想不透莊主為何會看上條件如此之差的女人。“什麼?”香吟驚叫出聲,廚娘馬上捂住她的嘴。“別大聲嚷嚷,讓夫人聽到了可不好。”“莊主為何要再帶女人回莊?他這麼做,教夫人怎麼辦?”香吟降低音量,惱怒的說。風偉豪此舉根本是不把夫人放在眼裡嘛!“我也不曉得,可憐的夫人。”廚娘搖搖頭,同情著美麗、脆弱的夫人。“從前的莊主不是這樣的,他從不花天酒地,怎麼近來性子大變?不只我這麼認為,莊內各個管事也這麼說,他們還說勸不了莊主,我一直在想會不會是因為上回莊主與夫人起爭執,才使得莊主變了個樣?”好像是這樣,香吟偏頭想了想。若沒有樓宇凡送髮釵來攪局,夫人是不會受委屈的。“莊主安排那女人住進落葉居,不知何時他才會趕走她,希望莊主能早點回頭,別再荒唐下去。”廚娘感嘆的直搖頭。“嗯!”香吟同意她的看法,夫人就是太好說話,莊主才會帶著妓女回莊,完全不把夫人放在眼裡,幸好夫人睡著了,否則讓她聽見了這番話,教她情何以堪?事實上念奴並沒睡著,香吟與廚娘的一言一語都聽進耳裡,她靜靜的躺在床上,直問著為什麼?他真的不要她了!念奴緊咬著下唇,忍著不落淚,他情願要外頭送往迎來的青樓女子,也不願要她這個名媒正娶的妻子,到底是為了什麼,他厭惡她到連看都不肯看她一眼?血絲緩緩的由唇瓣滲出,念奴完全沒有知覺,只感到心狠狠的揪痛著,腦海中盡是偉豪擁著別的女人在調笑的情景。那女人比她好嗎?念奴無聲的問著自己,下床跑到銅鏡前面,雙手撫上臉頰,鏡中的女人看起來像失了魂,憔悴而清瘦,臉上未施胭脂,蒼白得像個鬼。貝齒鬆開下唇,雪白的小手拭去唇邊的血漬,念奴苦笑一下,難怪他會不喜歡她,試問有誰會愛上一個全身上下沒半點肉,彷佛風一吹就被吹跑的女人?她討厭鏡中的女人,一雙眼似訴說無盡的心事,她日夜盼望著他能來看她一眼,即使只是短暫的一眼亦已足夠,可是他從未踏進黯然居一步,害得她夜夜抱著失望入睡。呵!或許等有一天她死了,他會回到黯然居看看吧!翠兒與小紅主僕兩人住進落葉居已有數日,兩人是心滿意足的過著貴婦般的生活,翠兒竭盡所能的勾引著偉豪,看著偉豪每每著迷似的眷戀著她的紅唇,她便斷定大魚上釣了;小紅也是竭盡所能的勾引著魯平,但魯平不為所動,教小紅好不氣餒,氣得咬牙切齒的她,硬是不信憑她的魅力,無法讓魯平成為她的裙下之臣,立下重誓非將魯平擒到手不可。這日兩人在落葉居飲酒作樂,翠兒殷勤的直往偉豪的酒杯裡斟酒。“莊主,多喝點嘛!”翠兒在偉豪耳邊撒嬌。“好!”偉豪乾脆的喝光酒杯裡的酒,眼睛始終盯著翠兒的紅唇看,好似看不厭。“再喝一杯。”翠兒再替他把酒杯斟滿。“嗯!”偉豪拿起酒杯又要一口仰盡時,看到魯平走了進來。“莊主,屬下有要事稟告。”“哼!會有什麼要事。莊主,您別理會他,咱們再喝酒。”翠兒不悅的瞪了魯平一眼,竟敢跑來打攪她和風偉豪共飲,真是該死!她來到折劍山莊數日,風偉豪卻沒與她同床共寢過,今兒個她非得留下他過夜不可。“有什麼事?說吧。”偉豪沒受翠兒影響,他知道魯平不會無緣無故來找他,定是有解決不了的事。魯平走到偉豪身邊,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便見偉豪整張臉變得鐵青,推開倚在他身上的翠兒,惱怒的問:“這情形有多久了?”“聽香吟說已有十天之久。”魯平察覺了莊主的惱怒,低下頭來不敢看他。“哼!為何過了這麼久才來告訴我?”偉豪手一擺就往外走。魯平愧疚的低著頭,他也是剛剛才得到消息。翠兒見偉豪要離去,連忙抓住他的衣袖,“莊主,您要上哪兒去?”“我有要事處理。”偉豪不帶一絲感情的甩開她的手,“你們全都該死!若她有個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你們。”他惱怒的丟下話就往外奔去。翠兒被偉豪臉上的震怒嚇著了,隨即覺得不對,她怎能讓風偉豪一個人離開,非得跟過去看看不可。她立刻要跟上偉豪,看看是發生了什麼事,惹得他如此惱怒。魯平雙手張開,不讓翠兒離開。“翠兒姑娘,請留在落葉居,莊主等會兒就會回來。”“你……”翠兒動怒的瞪著魯平,該死的僕人,也不想想她是偉豪跟前最為得寵的人,不想活了才敢攔下她,等偉豪回來後,一定要好好懲罰這個沒有分寸的侍衛。“魯平,你好大的狗膽,不過是小小的貼身侍衛,竟敢攔下我家姑娘,你可知我家姑娘現在是什麼身分?豈可容你在此放肆!你還不快向我家姑娘認錯,不然等莊主回來了,就有你好受的。”小紅數落了魯平一番,順道挫挫他的銳氣。魯平依然不為所動,只是同情的看了她們一眼,可憐的人!還以為自己多有地位,殊不知她們隨時會被攆走。“小紅說得是,還不快向我道歉,我心情一好,就不會在莊主面前告你的狀了。”小紅的一番話說得翠兒高揚起下巴,睥視著魯平。“請翠兒姑娘待在落葉居。”魯平還是這句話。翠兒見魯平沒跪地求饒,嘴一抿,腳一跺,“等會兒,非教你好看不可!小紅,咱們回房。”“是!”小紅與她的主子同樣高傲的轉身,兩人臨去前還送了四道怨氣給魯平。魯平看著她們回房後頻搖頭,她們那高傲的態度,真是讓人不敢苟同——若鄰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