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洪武帝在位已二十年了,雖然是大局仍未安定,鄉村和邊遠地區盜賊紛起,但為朝廷盡心職守鞠躬盡瘁的好官,至少佔了一半。釵奴向狐王報告了知府大人明天處斬寧知縣的事,狐王心裡象針刺似的痛。明朝有知府大人這樣不懼權勢的清官,狐王扶助先主後人重整旗號的復興大業恐怕是難以如願了。但狐王遵守母訓,繼承父志,誓死一生效忠於一人,絕不因為復興大業無望而放棄自己的志向。現在,狐王的轎隊正在衡寶大道上,快速地向復興堡前進。狐王心事重重,今後該怎麼辦呢,“釵奴;”狐王打破了沉寂說,“寶慶府的知府大人,可是個好官啊!”“婢子對他由衷的敬佩!”釵奴感慨地說。,“可他惹上大麻煩了!羅金峰能放過他嗎,我們要不要援助他呢?”狐壬憂心如焚地說。“婢子……”釵奴的大眼睛又骨碌碌地旋轉著,“我率刀、劍、棍、筆四位大哥去劫刑場!”“你的意思是……”“讓知府大人完全卸去責任!”釵奴侃侃而談,“我們遲早都得與羅金峰對陣,不如把殺人的責任代知府大人擔了起來!”“你可考慮妥當?”狐王問。“這個……這個嘛……”史幫主吞吞吐吐,他想插嘴,可又怕狐王責怪。“史幫主,有話就說,別在我面前說話不乾脆!”“何不來個借刀殺人?”“如何個‘借’法呢?”。史幫主出了個餿主意:在湖南靠近廣西的苗族區內,有個桃花公主,她是羅金峰的乾女兒,手下有武功高強的“四怪”,他們是雙刀侯獅和侯熊,雙棍沙虎和沙豹,綽號獅熊雙刀和虎豹雙棍。這雙刀雙棍之所以‘怪”,怪在雙刀的刀一大一小,雙棍的棍一租一細。史幫主替狐王出的主意是要四缺中的刀劍兩奴的刀不變,那柄比刀小的劍改為小刀;筆奴的慣使兵器判官筆改用史幫主的打狗棒,便和棍王的棍一粗一細了。然後他四人再學四任反穿棉衣,頭纏紅巾,這就十分肖似“四怪”了。而那桃花公主頭戴桃花圈,胸綴兩朵桃花,手握長笛的模樣,再簡單不過了.只要把窗奴的笛子交給釵奴,他老叫花子再將曾三次聽過桃花公主出戰前的笛子由教給釵奴……,明日午對三刻,由釵奴手握笛奴的聖笛,率領著四缺趕往寶慶府西門外的刑場,把寧知縣劫持下來……,羅金峰怪罪下來。知府大人便可推卸責任,而那桃花公主卻有口難辨,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史幫主的主意出後,正自有些得意,卻不料遭到了反對。“這個‘借刀殺人’計不好!”釵奴反對說,“不錯,知府大人是好官,他殺了羅金峰的外甥,羅金峰再殺了他,去掉大明朝一個好官,造成好官人人自危,有感於好官難做,讓大明朝變成小明朝,豈不對我輔助幼主重整山河大有好處?”“不!”狐王反對道,“我狐王自出道以來,凡《七殺譜》上有名之人一律宰殺,而那些善良百姓和賢明好官,我只要聽到他們的名字,心裡就象刺了一根針。他們有難,我如不救,心裡便會一陣接一陣的疼痛。”說著,說著,突然道:“停轎!”轎於停下,從轎內擲出來了一支白狐令箭;“釵奴聽令!”“婢子轎前恭立!”釵奴抱著雙拳說。“派你易容為桃花公主,刀劍棍筆四奴化裝成四怪,明日去劫法場,把寧知縣帶來處死!”狐王果斷地下了命令。“婢於道命!”欽奴拾起了白狐令箭。於是,四缺立即按史幫主吩咐翻穿上衣,頭纏紅巾;欽奴頭戴桃花圈,胸綴兩朵小桃花,手握聖笛。經史幫主再三檢查,才算定型。史幫主見後滿意地仰頭哈哈大笑:“不錯,不錯!只一是我臭老叫花於差點出了個大漏!請眼奴代刀奴去劫刑場吧!”眾人這才明白,那刀奴是獨臂,怎冒充得了“獅熊雙刀”呢?於是,眼奴立刻改裝,替下了刀奴。史蒂主又告訴欽奴,那桃花公主每次率四怪出擊前,口中都會習慣地“喲喲喲”象孤魂野鬼鳴叫般地吹出三聲笛音。釵奴必須在殺入刑場前吹出笛聲,以便亂真。隨即史幫主從釵奴手中接過笛子,嗚嗚地吹了兩遍,這種簡單的調子對絕頂聰明的釵奴來說,真是手到擒來,一聽就會。“任務完成以後,”狐王吩咐,“在復興堡繳回自狐令!”停了一會,狐王又說。“寧知縣由欽奴處決,將其屍丟在左側的林叢深處!“是。婢於遵命!”“起轎!兩拳雙腿立刻抬著狐王座轎,由刀奴和耳奴在前面開路,史幫主和笛奴在轎尾斷後。欽奴率眼、劍、棍、筆四奴恭送狐王出發後,迅速折返寶慶府。薄暮時分,欽奴等人到達西門外刑場,仔細觀察了地形之後,五個人才到刑場亂葬崗上的山神廟裡夜宿。第二天,午時一過,寧知縣在八個託著大刀的劊子手押解下,被五花大綁地帶到了刑場的監斬臺前。知府大人的座轎稍後也抵監斬臺右側。三十多個手執兵刃的兵勇,分站於刑場四周以防不測。將近午時三刻,知府大人從容地登上了監斬臺。突然,傳來了“喲喲喲”的三聲笛聲.笛聲剛落,只見一個頭戴桃花圈,胸綴兩朵桃花,手拿笛子的女人幾個跳躍便縱上了監斬臺.她手中的笛子架在知府大人的頸上,緊跟著八個劊子手也被“四怪”制住。“誰也不許動!”那帶桃花圈的女人說,“不然,我就一記桃花掌,打爛知府大人的狗頭!”“桃花妹子,快來救我啊!快來救我啊!”寧知縣一見來了救星,就拼命地喊著。這時,釵奴以“傳音入秘”對府尹大人說:“你是好官,狐王十分尊敬你,我是她轎前的釵奴,假扮桃花公主,率狐王轎前眼、劍、棍、筆四奴,假劫刑場,代你去執行死刑,是為了保住你的性命不遭奸人所害,日後羅金峰若是追問起來,你便將責任全推到桃花公主身上,否則,羅金峰絕不會放過你!”知府大人輕輕地點了點頭。釵權這才裝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對知府大人說:“快命令你的屬下將寧知縣交給四怪,所有的人全都退到監斬臺後面,如若拖延,我桃花公主便取你狗命I”為了慎重起見,知府大人還裝出一副不服氣的樣於,問:“請教桃花公主尊姓大名,”釵奴只得又以“傳音入秘”說道:“哎呀,我的知府大人,你怎麼當官當胡塗了?我怎知桃花公主大名呢?她也不.可能象我這樣以傳音之法對你說話。寧知縣的屍體,我們將拋在黃狼坡的林叢裡,你最好裝成不知道的樣子,任由地方政府處理好了。”接著,釵奴又大聲道:“我是苗疆桃花公主,當今皇帝的大內總監羅金峰的乾女兒,至於我的姓名,你知府大人還不配問呢!”“你既是羅總監的乾女兒,卻敢藐視王法,強劫刑場,我即刻奏章皇上,參羅大人一本!”“哈哈哈……”寧知縣大笑著說,“你死到臨頭尚自不知。哈哈哈,你去參奏我舅父大人十本吧!哈哈哈!”“你呈遞奏章是你的事!”釵奴手中的笛子仍放在知府大人的脖於上,另一隻手舉起來說,“再不放人,休怪本公主不客氣了!”知府大人看看戲也演得差不多了,就裝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命令下屬退到了監斬臺後。“四怪”上前替寧知縣鬆了綁。出刑場時,寧知縣對知府大人說:“知府大人,你等著瞧吧!”由眼奴和劍奴夾著寧知縣的臂膀,沿衡寶大道急奔。寧知縣轉頭問眼奴:“我家桃花妹子怎麼還沒趕上來呢?我們休息一下,等等她吧!”“不必等她了!”眼奴淡淡地道,“她已經先去黃狼坡等你了!”“回新化縣城應該是向西走安寶大道,而不是向東走衡寶大道呀!”“你別急呀!”劍奴說,“唐僧也在黃狼坡等你,他要帶你去西天取經呢!””“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寧知縣感到一陣恐懼襲上了心頭,他十分緊張地問。眼奴說:“你剛才不是說‘應該向西走’麼?”劍奴接著說:“資水河畔上千的餓死鬼,他們都手握著算盤,等著你去,和你算……”“還有,被你強暴後因羞辱而吊死的女鬼,也每人都手彈著算盤珠子……”“你們是些什麼人……到底是……什……什麼人?”寧知縣渾身顫抖了起來。“閻王派來的四個捕快!”眼奴接上一句:“餓死鬼和吊死鬼都等著你去,找你算帳呢!”“諸位大哥,看在我那桃花妹子的份上,別再開玩笑了。”雖是寒冷的二月天,寧知縣頭上已論出了黃豆大的汗珠,不斷地滾滾滴下。“黃狼坡馬上就到了!”劍奴說,“讓你死得明明白白,我們是狐王轎前眼、劍、筆、根四奴,劫刑場的桃花公主是狐王貼身婢子釵奴。”“你們為什麼要劫刑場?為什麼要救……不不不,為什麼要這樣做呀?”說著,寧知縣哭了起來。“知府大人是好官,殺了你,你那壞蛋舅父追問下來,他不是要被你那混帳舅父殺頭?所以,還是由桃花公主去承擔殺你的責任吧!”“你們好卑鄙,好狠的心啊!”“我四人不是好卑鄙和好狠心,而是最卑鄙和最心狠了!但我四人卻從沒強姦過一個婦女,更沒貪汙過一分錢呀!”“別跟他羅嗦了。”眼奴說著,伸手點中了寧知縣的麻穴。四人把寧知縣帶到黃狼坡的草叢時,釵奴已等在那裡了。“是否要解開他的穴道,再教訓他一番,讓他到閻王那兒報到時無怨無憂呢?”眼奴問。“不必了。眼奴,你來動手吧;”釵奴說。“不不不!”眼奴連連搖手,“我一生沒殺過人呀!”“豬狗不如的人,你也不敢殺?”“對一個沒有反抗能力的人,我如何下得了手啊!”“唉——”釵奴嘆了口氣,說,“殺了寧知縣,每年至少有十二個婦女免於災難,還有許多人也不會因他而死了。嘻嘻嘻……”釵奴殺人前的嘻笑聲又起了,“劍奴,你也不敢麼?還是讓我來弘揚劍道吧!”說罷,象殺陳老闆和“五善人”那樣,釵奴從寧知縣背後,一記穿心掌下去,就震碎了他的五臟六腑。正巧,這時有個鄉民從衡寶大道上荷鋤經過,釵奴把他請了來,對他笑盈盈地說:“我是苗疆的桃花公主,發現這裡死了人,請你幫忙去給官府報告一聲,好麼?”那鄉民被嚇得飛奔而去。釵奴丟棄了頭戴的桃花圈,眼、劍、棍、筆四奴解下了頭上紅巾,把衣服重又翻了過來.五人恢復了本面目後,分成兩批,往復興堡急奔而去——wuxia8.com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