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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淫娃蕩女皆呼哥

    毒煞怒道:‘吳景霖,你也知道有今天麼?’說話之時,手上的峨嵋刺慢慢伸了出來。

    吳景霖身發奇寒,可是方珂的毒刺伸出之時,他已然警覺,膝蓋骨一點地面,身子已彈了起來。

    他寧願死在陰煞的陰風掌下,也不願傷在毒煞的峨嵋刺中,那知他身形剛剛彈起,忽覺當前一股熱辣辣的掌風,已迎面蓋了過來。

    敢情惡煞金撲‘太陽神功’已經發動。

    他心頭不由大駭,無論前進或後退,他的結果都是想像之中的悲慘,只有把眼睛一閉,聽憑兇惡的死神降臨。

    豈料他眼睛剛剛一閉之時,當面的熱浪突然化去不少,只覺身子往下一沉,‘砰!’的跌在一堆花叢之中。

    吳景霖也忘記了身上的疼痛,只覺寒氣越來越重。

    睜眼一看,只見陰煞賀寧和惡煞金撲都獰笑著站在面前,毒煞的峨媚刺已然到了背脊之上。

    他臉色不由慘然一變,正想爬起來作最後一拼之時,突覺背脊之上有一陣麻麻癢癢的感覺。

    吳景霖登時將身子一翻,大叫道:‘方珂,我變厲鬼也不饒你!’驀聽身後一陣哈哈大笑,吳景霖在地下滾了兩滾,一陣斷骨的痛苦立即從心脈之中湧起來。

    他咬緊牙根拚死抵受,但是他的手臉部慢慢變成了紫黑色,不過剎那之間,吳只霖整個身子也都黑腫起來。

    吳景霖不斷在地下翻滾著,嘴裡發出痛苦的哀號之聲,一旁的‘金蛇三煞’卻反而得意縱聲狂笑。

    施萍母子兩人目睹此慘狀,眼睛都氣得流血來,可是她們兩人,一個被人拍了穴道,一個被人提著,都是動彈不得。

    自東兩手不住的在陰煞身上打,陰煞一點也不在乎反是他自己,兩條手臂已經痠麻起來。

    陰煞顧了惡煞金璞一眼,說道:‘好啦!好啦!三煞你去吧!’金撲應丁一聲,緩緩走到吳景霖身邊,一掌壓了下去,只聽吳景霖大叫一聲,身子彈起老高。

    當他跌下之時,七孔流血,在地下也越滾越利害了,隔了一陣,但見滿地都是鮮血,才躺在地下一動不動。

    可是說來奇怪,吳景霖那個身子卻慢慢的焦黃起來了。

    金撲把手掌一收,忽從腰間掏出一柄鋒利的匕首,道:‘大哥,現在該論到第二個啦,這妖婦臉蛋還挺正點的哩!你看看兄弟處置這妖婦手法吧?’賀寧笑應道:‘三弟全權處置就是。’

    金撲一聲獰笑,走到施萍的身邊,鋒利的匕首在她臉上一劃,施萍嬌美的面容頓時現出了一道血槽。

    但因她此時不能動彈,全身一陣痙攣,血跡沿著臉邊而下,金撲大笑道:

    ‘你能夠動一動,已經不錯,咱們好戲還在後頭呢。’說話之時,但見他手臂一抬,繼而又是‘嘶’的一聲脆響,施萍的左耳已經被割下一隻來。

    毒煞方珂讚道:‘妙極,妙極,老三真有一手。’金撲惡笑一聲,‘撕’的又是一聲,把施萍右耳也割了下來,施萍痛得一陣顫抖,身子居然能夠動彈了。

    要知她先前只是被點了‘軟麻穴’此時受痛不過,氣血一陣衝動,自然把穴道衝開,她雖然能夠走動,但仍無濟於事。

    金撲左手一伸,已經把她抓到懷裡,右手一劃,施萍一個端端正正的鼻樑已被他割了下來。

    這一下,施萍怎麼樣也忍受不了,一聲尖叫,人已暈死過去。

    ‘金蛇三煞’一陣狂笑,方珂大叫道:‘老三,顯見這妖精也不能活啦,你還有什麼花樣麼?’

    惡煞金撲連聲道:‘有有有,兩位老哥再欣賞吧。’說罷,撕開了施萍身上的羅裳,露出一身雪白肌膚,施萍已暈死不醒,金撲慢慢伸出匕首。

    ‘擦’的一聲,已把施萍一隻左乳割了下來。施萍一聲慘號,人已霍然痛醒而起,但見金撲仍不放過她,匕首刀鋒疾下,施萍右乳也被割下,只痛得她在地上死去活來。

    陰煞賀寧和毒煞方珂都看的開心已極。

    賀寧全神貫注,不提防手裡的自東就在此時猛一掙扎,一下跳下地來,奮不顧身的向山下跳去。

    自東先前不顧獨自逃生,那是出於天性使然。

    但是他現在看到自己的父母遭人如此凌辱,小心靈之中一轉,暗想我若也這樣死去,爹爹和如的仇恨義叫何人來報。

    他心痛如絞,在這緊要關頭,靈犀突然貫通,乘著陰煞賀寧鬆懈之極,不顧生死向山下眺去。

    他早時腦中全是死念,但現在卻是滿懷求生之望,當他身子疾速地降下之際,還隱隱聞到不遠之處呼喝之聲。

    自東連降帶滾,全身盡是傷痕,他那裡還顧得了這些,心中暗暗禱告道:

    ‘蒼天啊!請給我一線生機吧。’

    突然之間,只覺下滾的身子被重重的東西撞擊了一下,人己昏迷過去。

    就在自東跳下山坡的同一個時候,‘金蛇三煞’各自一聲大喝,三條人影跟蹤撲了下去。

    二人在半山之中展開搜索,差不多尋了半個更次,冥冥之中也許蒼天保佑,三人竟然沒有發—現自東倒臥之處。

    陰煞賀寧發了一聲厲嘯,把兩個兄弟招到跟前,說道:‘真是奇怪,咱們明明見他從此地滾下,這裡又不是千丈深谷,怎麼晃眼之間就會蹤跡不見?’惡煞金撲氣憤憤的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咱們若是再搜不到時,不如放把火將這遍山林燒掉,永絕後患。’

    毒煞方珂道:‘老三說的是,現在天色快亮,咱們說做便做。’自東是從賀寧手上走掉,他心裡多多少少有些愧意,對兩人意見白無異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當下由方珂擦火,惡金撲從旁以‘太陽神功’發出陣陣熱辣辣的掌風相助,時值深秋,枯枝黃葉都易著火。

    剎那之間火勢已燃下起來,三人一直等火勢燒了半邊山林,才挾起震人的厲嘯之聲遠去。

    再說自東先前被一塊奇形的石頭阻住,身子才不再往下滾。這塊石頭之所以說它奇形,是因為從另外兩石之中所突了,而又微成蜷曲形狀。

    也算上天有眼,‘金蛇三煞’剛才從這裡經過之時,都沒有發覺在那蜷曲石底下藏的有人。

    吳自東不知昏過去多久,夾聽四周‘劈劈拍拍’作響,他大吃一驚,吃力睜開眼睛一看,只見四處都是火光,火勢熊熊,已燃燒到他身邊來了。

    他在重傷之下再也不顧身了,拚命往前爬行,那蜷曲的石頭正好藏身,他便躲在一個角落裡。

    慢慢的只覺平地之中蒸發出一陣勢流,加之濃煙不斷隨風貫入,他傷後之驅再也難抵擋的住,終於又昏了過去。

    時間慢慢過去,當吳自東再度醒轉過來的時候,太陽已升的很高了,火勢還在向山的另一邊蔓延。

    他年紀雖小,這時也猜出這場大火是怎樣燃起來的,不由恨恨一跺腳,對天發誓道:‘只要我吳自東不死,我非把他們三人活活燒死不可。’說到這裡,他又感到僅僅用火把‘金蛇三煞’燒死,未免太便宜了一些,便又自顧自的搖搖頭道:‘不行,不行,這樣太便宜他們啦,老天爺今天救了東兒一命,到時由你老人家處置吧。’

    他說過之後,腦中突然掠過家中的景象,不禁悲從中來,拖著傷重的身子,一步一步向山上爬去。

    吳自東費了大半天時光,才爬到家中,只見遍地都是燒焦了的樹葉及木屑,房子也已燒去大半。

    觸目一片淒涼,他劫後餘生,終於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悽楚,立即伏在地下放聲大哭起來。

    他一直哭到兩眼血紅,眼淚汪也流乾了,抬頭一望,太陽已慢慢西斜,他才想起自己該把父母釣屍體找著掩埋。

    他吃力的做好了這件事,已經是筋疲力盡,只覺腰骨疼痛欲裂,嘴裡也不斷髮出陣陣的呻吟。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自東現在委實已沒有力氣再前行半步,只好躺在那片僅留的屋角睡去。

    這一夜又寒又冷,自東幾次從睡夢中凍醒,他好像看到爹爹和娘在向他招手,當他盡力睜開眼睛來的時候,那裡又有爹爹和孃的影子?

    夜涼如冰,冷風砭入肌骨,小自東摸到爹孃的早先的房子位置,藉著明亮的月色,在地下找到幾錠銀子,然後又到自己的房間找幾件衣服的時候,眼前都是灰燼,卻連一件衣服也沒有了。

    看來此刻已是四更時分,他知道自己必須走走路,才能抵禦四周來襲的寒氣,只要他步子一抬,什麼時候再能回來,那就很難說了。

    但是,他現在必須走了,要是不走,到了天明只怕他又不忍必離開這塊生長了八年的地方。

    自東抖著走到房後,對著他親自掘起的親墳拜了幾拜,掛著眼淚禱告,道:

    ‘爹爹,娘,兩位老人家在天之靈,保佐孩兒,孩兒必須去尋找一位本領比天還大的師父,好替兩位老人家報仇,爹孃啊!保佑孩兒,孩兒不能再伴著兩位老人家了。’

    他一邊說,眼淚一邊不斷的流出,五更時分,天上月兒似乎更圓了,但地下這個可憐的孩子終於懷著悲痛的心情向山下走去。

    這是瀕臨東海的一個襯,村子裡面住了四十多戶人家,全是依靠打漁為生:

    過著寧靜恬淡的日子。

    有一天,一個老漁人清晨起來,正想走到海邊捕魚去的時候,忽見大路躺了一人,這人衣衫襤褸,一臉都是汙泥。

    他看了一看,原來竟是一個八歲的孩子。

    這漁人姓章,因他年老無妻無子,所以村子裡的人都喚他做章孤老,章孤老為人心腸和善,有些人又叫他章老,都避免叫那‘孤’字以免刺激他。

    章孤老乍見之下,不由吃了一驚,他鎮了鎮心神,用手一探,覺得地下的孩子心口還在跳動,看樣子由於忍不了飢寒才倒在地下的。

    他心裡暗暗打了一轉,想道;

    ‘人家都叫我章孤老,這孩子看來好像無父又無母,我何不把他救起來,收他做個義子,我老章不是也有孩子了嗎?’

    他想到這裡,不禁老心開懷,竟為之手舞足跳起來,忙把地下的孩子抱了起來,漁也懶得去打了,一股勁兒向自己家中跑去。

    到了家中,七手八腳的替孩子灌了一碗薑湯,又煮了一些稀飯,等那孩子醒過來的時候,話也不讓他說,便讓他把稀飯吃了下去。

    那孩子正是吳自東,他自離開那家破人亡的家之後,兩三個月以來,先後跑遍於括蒼山和四明山第一座峰頭想找一位武功高強的師父學本事報仇。

    那知天不如人願,他在山中走來走去,不但半個人沒有見到,相反地,有幾次險些被毒蟲猛獸所傷。

    迫不得已,他只好又走下山來,身上的銀子早用盡了,便過著乞討的生活。

    他年紀幼小,生平從來沒有離開父母一步,盲目的走,到了此地的時候,再也支持不住。

    要是沒有章孤老,只怕這條小命已完了。

    自東喝下薑湯和稀飯之後,覺得已好了許多,章孤老大是高興,連忙間道:

    ‘娃娃,你的父母呢,怎麼年紀輕輕就跑出來要飯?’自東一聽章孤老問起父母,眼淚已流了出來,他一再遭受折磨,若非父母血海深仇在心裡鼓勵著他,只怕他老早也不想活了。

    章孤老見此情景,心想這孩子定是什麼達官貴人之後,所以我一問他父母便流淚,連忙取了—條毛巾,在自東臉上擦了一擦。

    果見自東眉清目秀,心裡更肯定八九分,當下忙道:‘別哭,別哭,你若沒有去處,便和我住在一起,我無妻無子,也正好要個人相伴。’自東歷受打擊,小心靈之中再也忍受不了流浪之苦,一見章孤老肯收留自己,頓時儀在床上磕起頭來,說道:‘公公,謝謝您老人家啦!’章孤老心中大喜、忙把自東扶起,嘻嘻笑道:‘乖孩子,不要多禮,不要多禮。’

    說過之後,更是喜極大笑,趕緊義叫自東睡下,他卻一溜煙似的跑出門去,興高采烈去買東西去了。

    漁村的人今天見章孤老一臉掛笑,大家都好奇相問,章孤老心性寬暢,那裡還能隱瞞得住,一五一十的都說了出來。

    這一來,村人都替他高興,好事之人都要他大大慶賀一番,章孤老也不推辭,一下買了許多東西回來。

    到了正午,村人都走向章孤老家中而來,這時自東已煥然一新,大家見有如粉裝玉琢般的可愛。

    大家便替章孤老高興,有的建議章孤老不妨乾脆收自東做個義子,章孤老心裡也有此意,但卻不便說出。自東為人聰慧,也未待章孤老提出,口稱:‘義父在上,請受孩兒一拜。’

    說罷,真個恭恭敬敬磕了九個響頭。

    章孤老更是笑得一張嘴都合不攏來,這一天可真是這漁村大喜之日,由於章孤老為人和善,村人前來道賀的,一直絡繹不絕。

    從此之後,自東終於有了一個暫時可以安生之處,冬去春來,眼看夏季即將來臨,自東也已九歲了。

    他平常日子,也幫忙章孤老出海打漁,但在閒暇下來的時候,心中時時不忘父母的血海深仇。

    章孤老待他甚好,所以他的身世從來不願向章孤老說起。

    有幾次,他都想向章弧老說,好叫他任自己而去拜訪明師報仇,但章孤老自得了自東之後,許多地方都需自東幫忙,自東看在眼裡,自然更不便啟齒了,只是這樣一來,自東的性情也變的更加沉默。

    夏天終於到了,這一年的夏季特別酷熱,海中時有死去的魚群,飄向岸邊,漁人出海,十有七八都是徒勞往返。

    老資格的漁人都搖嘆息,心想天公假若再不下一點雨,村子的人馬上都只有捱餓的份了。

    一天早晨,天空飄浮起片片烏雲,海風甚強,村人都驚喜的仰首望天,等候驟雨降臨降下。

    人人心裡都感到奇怪,心想像這種情景,幾十年來都不曾見一次,就在大家心中惶惶之際,豆大的雨點已傾盆的倒傾而下。

    有人叫道:‘好啦!好啦!雨終於下來啦!’久旱來雨,人們把雨看的比生命還重要,所以叫做‘甘霖’,大雨傾盆而下,許多都跑出來淋雨。

    就當眾人臉—卜都喜氣洋洋已極,忽聞一陣震天動地的嘯聲從海面遙遙傳了過來。

    眾人一聽,都駭得面色慘變,就在這時,忽聽一人大聲叫道:‘看呀,那海浪多麼高?’

    眾人循聲一看,果見一排排如山的巨浪自海面移了過來。

    不睫踵之間,地面也開始動,有人大喊道:‘不得了啦,不得了啦,地翻身了。’

    這人話聲未落,漁村的房子已倒塌了五六間。

    自東也和其他的人一樣,還站在外面淋雨,此時忽覺得頭昏目眩,趕緊向回跑。

    他還沒跑列一半,只見章孤老倉惶從房中奔出,急聲道:‘孩子,孩子,快不要去,房子快倒啦!’

    話聲來落,又有幾間房子倒了下去,自東和章孤老那間也在倒塌之列,兩人惶然相顧,地面上一陣陣搖晃,章孤老年老力衰,‘噗通’一聲跌在地上。

    自東大驚,趕緊奔過去扶章孤老。

    那知地面又是一陣晃動,硬生生的把自東仰跌出去,他比章孤老摔得更重,一下摔出三四丈遠倒在地下爬不起來。

    這一來,漁村之中響起一片尖呼亂叫之聲,原來就在同時,整個村子的房子都完全倒塌下去。

    自東仰天一看,只見天空忽然變成灰暗,一塊塊鉛樣的烏雲就好像快要掉下來一般,此刻是正午,但在突然之間即變成了如晚間的一般漆黑。

    他一生之中從沒有見過這等景象,連忙從地下翻起。

    就在此時,那震人的嘯聲也愈來愈近,海潮巨浪,洶湧向襯裡卷至,站在近海的七八個人頓時被海浪捲去。

    這一來呼叫之聲更加尖銳,浪花也一排一排湧了過來,剎那之間,又有十多個被浪花沖走。

    雜亂的呼叫聲,海浪的怒吼聲,再加上那奇異的海上呼嘯聲,幾乎使得天地都快要翻轉過來。

    自東呆了一呆,忽見一個大浪捲來,頓時把靠近海邊的房子活生生席捲而去。

    他心裡更加害怕,吃力的朝前走了兩步,口裡不時呼叫著「義父,義父。’,但是章孤老已不知到那裡去了?

    海上刺耳的嘯聲更加近了,這時四處都響起‘海嘯’、海嘯‘的叫聲,自東英明其妙的回頭望了一眼,暗想’海嘯‘又是什麼?

    他念頭未定,一個如山巨浪當頭壓了下來,自東趕緊抓住倒下來一塊木板。

    他滿以抓住一塊木板便可高枕無憂,那知巨浪壓下後,他只覺整個身子受了重力一擊,人幾乎昏厥過去。

    當他睜開眼來的時候,附近已見不到半個人影,而海上巨浪仍不斷壓來,自東仰天嘆了一口氣,暗想我吳自東不死在‘金蛇三煞’之手,想不到今天競葬身急風海浪之中,這樣一來,他的血海深仇便要成泡影了。

    那知就在此時,突然那陣震天動地的嘯聲凌空呼嘯而過,地平面上頓時裂出一條大深坑,一下把自東翻了下來,這正是海嘯之時發生的地裂現象,自東毫無經驗,只覺眼前一黑,風雨是小了一些,只是假若此時地面再度複合,他就是再多十條命也沒有了。

    自東不知天高地厚,還以為找到一個安全的避難所,心裡方自慶幸,莫然之間,突覺一股巨浪蓋下,他再度受到狠命一擊,整個身子又被海水浮了起來。

    風聲、雨聲、海浪怒吼聲、海嘯而過所發生震人心的嘯叫聲,交織成一片,大地漆黑一團,天地真個都快轉了過來。

    自東已成半昏迷狀態,陡然之間,他只覺自己身子被一股大力高高拋了起來,不旋踵又是一個疾驟下落,自東什麼也不知道了。

    海,靜靜的,海水藍色,天空也是藍色,放眼可及之處,四周都是一片可愛的藍色,哇操,誰說藍色是憂鬱呢?

    太陽昇了起來,海風輕拂,四五隻海鷗在海面悠悠飛翔著,給這美麗得像藍寶石的大海,點綴了幾條白玉般的影子。

    這是一個四面環海的孤島,島上生長著青蔥的樹木,在島的東面,有一列起伏的高山,其他南西北三面都是平坦的平地,靠近南面的沙灘上,出奇的有一條細小的人影在那裡緩緩的蠕動著。

    這人爬行的甚是緩慢,他的上身全裸,下身的褲子撕裂了三四塊,若非他年齡幼小,真使人會懷疑他是島上土生的野人了。

    這人自是歷經折磨的自東了,他被一個巨浪捲起的瞬間,人已失掉了知覺,他剛才清醒過來,只覺全身疼痛無比,好在狂風大浪已過,他雖未知身在何處,但僥倖又苟活一命,也算不幸中之大幸了。

    他慢慢爬過海灘,攔在前面的是一片樹林,他又飢又渴,抬頭一看,但見樹上長了一些紅紅的果子。

    他吃力的抬起兩片石頭向樹上拋去,力量雖不太大,但這些果子都是熟透了的,經過樹枝一陣搖晃,‘噗通噗通’掉下五六顆來。

    自東大喜,也不管這些果子能不能吃,一口氣吃了三個,頓時覺得神氣一清,休息了一會,雙手各拿了一枚向前走去。

    穿出樹林。前面是一塊綠油油的草地,他正要舉步前行的時候,突貝東面山頭有一條白衣人冉冉飛了下來。

    自東一見,頓時驚得呆了,他幾乎懷疑自己的眼睛有錯,連忙揉了一揉。

    當他睜開眼來的時候,只見一個白衣儒服的中年文生揹著雙手,對著一排迎風細竹在那兒仔細欣賞。

    自東一見,一顆心都快要跳出口腔來,快一年了,他受盡飢餓,歷盡幹辛萬苦,兩次大難都沒有死去,為的是什麼?他不是要訪求名師報仇嗎?

    眼前這人能從山峰之中飛下,而且是眨眼即至,功力不知要比爹爹高出多少倍?就是‘金蛇三煞’也是望塵莫及,自己若能從他學藝,這血海深仇不是可以報了嗎?

    他心情激動,腦子裡卻思的痴痴出神,正想跑上前去向這人懇求的時候,忽聽海面上有一陣清嘯之聲傳來。

    自東不得不把激動待發的心情收起,張眼再看那中年文生之時,只見他嘴角掛出一絲冷笑,神色之間顯現出一種攝人的威嚴。

    自東正在納罕,那清嘯之聲已經凌空疾瀉而下,只見人影亂晃,草坪之中已多出五人個人來。

    中午文生冷冷地道:‘五位真是信人,玉面書生已候駕多時了。’五人身法之快捷,當真已到驚人的程度,但那中年文生見了,卻自臉含不屑之色的哼了一聲。

    五人緩步走了上來,其中一個面色蒼白,身材奇矮的中年漢子扯起噪音高叫道:‘我等因受“海嘯”影響,來遲一步,假若齊大俠能夠勝的過我們,咱們便尊齊大俠為“武林至尊”。’

    他後面一人穿了一襲葛布粗製道袍,背後斜揹著一柄松紋寶劍,臉孔極長,但是綴在消瘦的臉上的兩隻眼眼卻又特別細小,看來真是滑稽之至。

    另外三人一字排列的站著,一個是白髮斑斑的老婦,手裡拿了一根鑌鐵柺杖,另外一人,也是一個道者,五人颶胸,兩眼平視著玉面書生。

    最後那人年紀較輕,看來約莫四十來歲,只是兩眼神光電閃,使人一望便知他是一個內家高手,面書生冷笑道:‘真是好的很,武林中被尊稱為泰山北斗的武當、峨嵋、華山、點蒼、九華山五大派掌門都到了,真使我這個偏僻的荒島生輝不少,齊某倒不希罕什麼武林至尊的稱號,不過,少林掌門天惠大師怎麼不見到來?’

    他說話的語氣又冷又硬,滿臉俱是震悚的殺機。五人一見,情不自禁都在心中打了個冷戰。

    那臉孔細長,身材枯瘦的道人,正是五派之首的峨嵋派的木劍道長,他乾笑了兩聲,說道:‘他們少林派現在正發生事情,所以未克分身前來,不過,天惠大師已託我等轉言,只要齊大俠今天能夠勝過我們五人,少林也甘敗下風。’玉面書生冷削的目光投到那臉色蒼白,身材奇矮的人身上,冷冷的道:‘點蒼掌門伍大俠有何話說?’

    點蒼掌門矮胖的身子動一動,說道:‘天惠大師確曾說過這種話,我伍欽敢以生命保證。’

    玉面書生冷笑一聲,目光轉到另一個道長身上,此人正是武當掌門清弘道長,見狀也點了點頭,表示伍鈥的話沒有說錯。

    玉面書生日光轉到那手執鑌鐵柺杖的老婆子身上,那老婆子抗聲道:‘不錯,我華山無愁姥姥也可做個見證。’

    無面書生最後把日光投到那四十來歲的漢子身上,神色之間微現驚疑之色,說道:‘請恕在下眼拙,這位朋友便是新膺九華派掌門的的鐵掌開天石鼎華大俠麼?’

    石鼎華十分謙虛的應了一聲:‘不敢。’

    玉面書生突然仰滅一聲長笑,笑聲震得身前細竹枝葉亂顫,那藏在暗中的自東,卻被他笑得耳中一直‘嗡嗡’響個不停。

    玉面書生笑聲甫畢,突又臉色一整,說道:‘我齊某人本來沒有這種閒情和你們爭什麼“武林至尊”的稱號,只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自持名門正派,把天下武學之士都未放在眼中,哼哼,所以才叫你們來開開眼界。’他說至此一頓,又神態傲然的說道:‘假若單打獨鬥,你們五人誰也不是齊某的對手,五位不妨一起上,我若在百招之內不能把你們挫敗,就自投東海而死。’。

    說罷,又是仰天一陣大笑,全然不把五人放在眼中。

    五人之中。以點蒼派的旋風掌伍飲和峨嵋派的木劍道長性子較為剛強,兩人聞言都躍躍欲動。

    忽聽清弘道長叫道:‘且慢,貧道還有一句話說。’玉面書生掃了他一眼,冷冷的道:‘請說,齊某可不耐久等。’清弘道長笑了一笑,接口道;

    ‘我等俱知齊大俠武功已臻絕頂,只是吶們以眾凌辱寡敗了自無話可說,假若幸而得勝,齊大俠也應有個交代。

    玉面書生冷笑道:‘齊某若敗,若投東海尚嫌不夠,便先斷去雙足如何?假若五位敗了又該怎地?’

    其中四人幾乎是異口聲應道:‘我們則將本派解散,今後江湖上再也沒有咱們的名號。’

    這一來,大家都無異以生命和數十年的信譽相搏。

    暗中的自東對他們的話雖然聽的似懂非懂,但看情形也猜知事態嚴重,他對玉面書生大有好感,此刻不禁替他擔心起來。

    眼下雙方都以重語相搏,彼此要無獲勝把握,自然不會出此言,玉面書生成竹在胸,但他那裡知道對方五人已想好對付他的方法了。

    清弘道長微微一笑,又道:‘自然,貧道的武當派也算上了,不過依貧道之見,咱們還應找個見證,以免敗的一方說了不算。’他說的雖是‘小人’之見,但也說得極近情理,只是現下場中總共只有六個人,玉面書生若做見證,這一仗便打不起來,若在五派掌門之中抽出一人,五派的實力不是大大的削弱了嗎?

    玉面書生不知對方說的話完全是計,當下冷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咱們不需見證人也罷。’

    峨嵋木劍道長趕緊補上一句道:‘那怎麼成?知人知面不知心,依貧道之見,不妨就請石大俠做個見證如何?’

    此話一出,其他四派掌門都立即應和。

    只有玉面書生一人不贊成,他早先連少林掌門也希望請來,此時見對方五人自願減低一份實力,他胸襟磊落,自然要大大的不表同意了。

    石鼎華跨上步,說道:‘齊大俠不必憂慮,假若尊駕勝得他們四人,在下九華派也自願解散,若不如此,我等千里迢迢趕來,這一仗只有改期再舉行了。’玉面書生見石鼎華也如此說,他腦中打了一個轉,暗暗道:‘這是你們自作自受,可怪我不得?’

    但他為人高傲,當下隨手摘了一根竹枝,輕輕一抖,枝頭湧起了陣波紋,微微一笑道:‘在下恭敬不如從命,只是五去其一,齊某不才,就以手上這根竹枝向四位討教幾招高招吧。’

    五派掌門見他這般目中無人,五人臉色都不禁一變,九華掌門石鼎華微微向後一退,其他四派掌門腳踏方位,閃電般圍了上來。

    玉面書生傲然笑道:‘石大俠,可以動手了吧?’鐵掌開天見玉面書生死到臨頭,依舊這樣自狂自大,心想他究竟不愧一代武學奇材,今日被我等用計謀制於死命,而執行死命的又是我自己,假若一擊未成,只怕我一生都沒有安寧的日子。

    想到這裡,心中有些惶然不安,競連發令動手的訊息也忘記了。

    木劍道長見石鼎華神色有異,生怕他到時舉棋不定,那麼他們幾人就凶多吉少,當下高聲叫道:‘石大俠,咱們等你下令。’鐵掌開天聞言悚然一震,大叫道:‘各位準備,請看在下右臂打下之時,便是出手號令。’

    四派掌門人早已蓄勢待發,玉面書生瀟瀟灑灑站在其中,手上竹枝不時抖了一抖,就在這時,石鼎華的右臂倏的一落。

    驀聽華山無愁姥姥一聲大喝,鑌鐵柺杖已然掃下來。

    玉面書生微哼一聲,身形連閃,手上竹枝已向武當掌門清弘道長劃了過去。

    他一招刺出,竹枝帶起銳利的疾風刺耳之聲,看是竹枝,若給他掃著,恐怕比寶劍還要利害兩三倍。

    清弘道長在當世武林之中,不但輩份圾高,就是一手劍法,也到出入神化之境,身子後傾,峨嵋木劍道長己閃電般補上一劍。

    木劍道長這一劍正是逕攻側背,清風道長剛才身子一傾之時故意露出這點空隙,假若玉面書生再回手搶攻那麼滑弘道長几乎會在他想不到的部位和時間迅速的刺上一劍,他就是大羅神仙再世。只怕也難逃這一劍的厄運。

    豈知玉面書生是何許人也,他若非有過人的武功,也不會單手獨鬥江湖中聲名顯赫的五大派掌門。

    但見他突然將竹枝一引,不攻正面,腳下倒踩七星,在同一個時間之內,兒乎同時避過兩邊攻勢,手臂一振,竹枝已向旋風掌伍欽攻了過去。

    他身如行雲流水,出手如風,兩招使出,無一不是力搶先著。

    武當清弘道長大是欽佩,不待旋風掌伍欽還手,待發的劍式早已刺了過去。

    旋風掌和清弘道長兩人是面面相對,清弘道長一劍刺出,正是勁攻王面書生側背,旋風掌伍飲身子一側之時,一記碎山裂石的掌風已拍了出去。

    這一來,從前後展開夾擊,威力突見大增,玉面書生知道,假若他放手和兩人搶攻,那麼站在另外兩邊的無愁姥姥和木劍道長也合同時向他攻到。

    他不但功力高達頂峰,為人也機智絕倫,腦中一轉之時,身形有如風掣閃電而動,手中竹枝連挑帶刺,轉眼攻出八招。

    四派掌門也各不相讓,四人都把平生看家本領使了出來。

    一時之間,但見劍光拐影掌風得如山嶽,平地之中陡然湧起一團巨大的風球,繞著玉面書生四周迅捷的轉動著。

    玉面書生功力雖在四人之上,但他想在短時間之內將四人挫敗也非易事,一守一攻之間,只有處處伺機下手。

    場中五人轉眼打了三十多招。

    木劍道長見自己這一方面非但屢攻不下,相反地,玉面書生凌厲的攻勢之下,自己四人反有些應付困難,若時間一久,便非落敗不可。

    敢情他們在未來之時,已商量好應付玉面書生之方法是採取強打硬攻,到時萬一不能取勝,便由他發令改變方法,以奸詐的手段把玉面書生致於死命。

    他這時一看情形不對,嘴角之上立即發出一聲尖叫一邊三人都已明白用意所在,各自奮力攻下一招,身形向後暴退一丈左右。

    玉面書生冷然道:‘幾位是不是已服輸了?若果如此齊某上體蒼天好生之德,也不對五位過份為難,就請快把你們那些烏合之眾的雜派解散吧。’木劍道長側轉身子對石鼎華道:‘請問見證人,咱們是不是已經落敗了。’石鼎華搖了搖頭,木劍道長笑道:‘那就是了,齊大俠既然不願歇手,咱們不妨再度開始。’

    無愁姥姥姥大喝道:‘既如此,還是我老婆子先動手了。’說話之間,一杖橫掃而出。

    玉面書生冷笑一聲,竹枝一搭,‘呼’的被他搭個正著。

    他正想運用內力真力把無愁姥姥鐵杖卷飛之時,當場的清弘道長已平平空空的一劍刺了過來。

    玉面書生微微一笑,真力突然湧起,競以一根竹杖將兩般兵器沾在一起。

    無愁姥姥和清經道長假意大駭,也各把真力湧出,三人剎時絞在一起。

    玉面書生不知是計,冷笑道:‘四位若想用內家真力何不早說,就是你們四人一起來,又何足道哉?’

    他話聲未落,正想一鼓作氣把兩人兵器都卷彈出手,忽覺身後冷風颯然,敢情是木魚道長一劍已刺了上來。

    玉面書生不慌不忙,身子一轉,竟把對手人都帶動一步,只聽‘當’的一晌,木劍道長的長劍也被他沾在一起。

    四人之中只剩旋風掌伍欽一人,一聲大喝,陡然雙掌推了出去。

    玉面書生一動不動,容得旋風掌伍欽掌勢欺近,但見他左手一翻,竟硬生生的把伍欽的雙掌吸住。

    要知這玉面書生外表看來只是一箇中年書生,但他實際年齡已達七十以上,若非內家功力高達巔峰,又怎能臻此境界?

    四人都被他沾上,只覺玉面書生真力有如泉水般湧出,四人大吃一驚,額上也頓時現出汗珠。

    那知玉面書生也不凡,四人甫一動功,都被他帶動兩步,是以四人都一臉惶急之色的望著石鼎華。

    石鼎華見此情景,不由稍稍遲疑了一下,就在這時,倏聽無愁姥姥一聲悶哼,張口噴出一口鮮血,一跤跌坐在地上,面如死狀。

    鐵掌開天見狀大駭,他也權衡了一下利害,假若玉面書生將四人掌震而死,他個人雖得活命。回去之後不但仍舊要把九華派解散,其他四派的人對他自然更不能相容,於其生著回去,還不如死了乾淨。

    自己若是乘此時機從玉面書生背後偷襲一掌,以現在情形看,玉面書生非命喪當場不可。

    自己縱然做了這年不名譽的事,但是知道的人連自己在內也只有五人,五人利害名譽攸關,日後自不會相互揭私之理?

    他腦中一轉之時,便緩步向玉面書生走去。

    玉面書生正以全力相搏,加之來的五人都是一派掌門,那裡會想到對他的惡毒心理,真力分從源源湧出,對手三人身子都被他帶的搖搖晃晃。

    就在這時,驀聽身後一人大喝道:‘齊大俠,你可怪我不得。’玉面書生一聽說話的口氣,就知事情有變,但處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就是神人再世也無法閃避。

    ‘呼’的一聲掌風過處,他只覺身背好似被泰山般重擊了一下,‘哇’的噴出一大口鮮血,眼前金星亂冒,哼也沒有哼一聲,人已跌了下去。

    五大掌門各自在額前擦了一下大汗,大家相互望了一眼,又都長長吁丁一口氣。

    木劍道長俯身在玉面書生鼻口一探,點點頭道:‘好啦!讓他躺在此島上安息,咱們走吧。’

    說話之時,一把扶起無愁姥姥,四條人影先後破空而起,轉眼走的無影無蹤,想是已乘著先前的來船勝利歸去了。

    太陽高懸天空,四周仍是死一樣的沉寂,只是這時已過晌午時分了。

    在草叢的空隙裡,忽地閃出一個上身赤裸的男孩,他極快地奔至玉面書生的身邊,舉目一看,當聲為之大吃一驚。

    原來在他早先的目光中,玉面書生正是一個風慌瀟灑的中年書牛,豈知現在舉目一看,地下躺著的竟是一個滿頭白髮,臉上紋路縱橫的垂垂老者,時間只是轉眼一瞬,而玉面書生竟然就有了兩種不同的容貌,這又焉能不叫他吃驚?

    奔來這個孩子自是自東無疑,也算他命大,他目睹這場武林中最大的奧秘,假若剛才沉不住氣呼出來,他也沒有活命?

    他那裡知道玉面書生在真力驟發之擊,突然重重受了人家一掌,真氣一散,充斥在體內的真元早已向外流去,功力亦隨之全失。

    他原本已達七十高齡,維持人體不老的功力一下完全失去,玉面書生也頓時恢復了他的本來面貌。

    自東已經見過剛才驚心動魄的一幕,在他小心靈之中,雖認為比自己父母死時要好一些,但他卻不恥剛才那五人所為。

    他大聲呼喚了幾句,地下的玉面書生終於悠悠醒了過來,當他身子略為挪動一下的時候,發覺身體各部份都已大不相同。

    他知道自己現在已和一個廢人一樣,不由仰天發出一聲嘆息。

    自東又大聲叫了幾句‘公公’,玉面書生側頭一望只見跟前站著一個骨格清秀的少年,精神稍安,問道:‘孩子,是你把我教醒過來的嗎?’自東晃了晃腦袋,說道:‘不,我只叫公公醒來,公真的就醒來了。’‘孩子,你怎麼會來到這裡?’

    自東在暗中老早已看到玉面書生的武功,對他已佩服得五體投地,聽玉面書生一問,便一五一十把自己近年經歷都說了出來。

    玉面書生先是靜靜的聽,聽到最後,終於仰天嘆道:‘孩子,一切都在我的身上,一半天賦,一半人為,你跟我走吧。’自東年紀雖幼小,但他已經知道玉面書生的心意,即恭恭敬敬的磕了幾個頭,口叫‘師父。’

    玉面真君說至此,臉色深沉得怕人。

    魏荃暗咬牙關道:‘媽的,那五位掌門人現在是否還活著?’‘哼!本真君豈會讓那些欺世盜名之徒,繼續活在世上呢?他們早就自盡而亡啦!’

    ‘哇燥,您就是那位吳自東……不,不對,你不姓吳呀!’玉面其君神色一緩道:‘方才故事中的玉面書生是家父,他帶吳自東返家之時,我正在閉關練功。’

    ‘當我在半午後功成啟關出來之後,先父立即將授功之事吩咐給我,當時,我直覺的就對他沒好感。’

    ‘不過,我仍然遵照先父之吩咐指導他練功,即使在先父死後,我仍全心全意的指導他練功。’

    ‘在他二十歲那年,我帶他去找“金蛇三煞”,他在三十招不到,立即手殲仇敵,當時,他簡直欣喜若狂。

    於是,他放棄進一步修練絕學的機會,開始闖江湖,而且不到一年即以闖下響亮的名兒。

    我在獲悉此事之後,立即展開替先父復仇的行動,經我以一年半的時間各個擊破之後,總算逼他們自盡了。

    嘿嘿!快意恩仇,果然不假,我便無牽無掛的徜徉在山水之間,也因此收容了雙嬌,並帶回家中調教。

    五年之後,在一個寒冬深夜,我正在爐邊烤火品茗之際,突見吳自東渾身浴血的衝進了大廳。

    我費了老半天的時間才保住他的命,他足足的躺了一個多月,才下得了床,又過了半年,才能再度練功。

    他堅持不把仇家的姓名告訴我,他只是埋頭苦幹,足足的過了六年,他方始悄然下山去尋仇。

    過了將近兩年,他方始拿著一個大麻袋回來,我打開麻袋口一瞧,赫然發現有一大堆以藥漬過之首級。

    他得意的道:‘師兄,別浪費精神去數啦,一共是一百一十二人,全是當日圍攻我之人啦,您這“玉面真君”的名兒更響亮了。’我想不到他竟以我的名兒行兇,當場便訓他一頓,他當時立即表示悔改之決心,於是,我就讓他住了下來。

    那知,第四天早上,我在用膳之際,立即發現大嬌的走姿有些怪異,經過詢問之後,方始明白她已被吳自東姦汙。

    我當時怒火中燒,立即衝進他的房間,那知,卻只看見一張字條:‘兄弟如手足,女人若棄履’。

    我氣得立即再度進入武林找他,那知,不但沒有找到他,反而被昔日仇人之親友圍攻被逼大開殺戒。

    那真是一場大屠殺,我足足殺了三天三夜,畢竟猛虎難敵猴群,何況又沒有練成先父武功精華,只好奪路而逃。

    這一逃,足足跑了百餘里,方始擺脫迫兵,不過,我已經精疲力竭的靠在一株樹旁喘息了。

    哪知,吳自東卻鬼魅般的出現了,而且不容我喘氣就朝我攻擊,恨不得能夠立即將我置於死地。

    我竭力躲閃三招之後,立即被他劈飛出去,吳自東當場放聲縱笑,我卻自忖無法再豐活於人間了。

    那知,倏覺有人在半空中按住我,吳自東剛止住笑聲,倏聽一陣裹隆爆響,我當場暈倒了。

    等我醒來之際,已經置身於家中,據雙嬌報告,我才知道是大嬌接住我,二嬌以炸藥炸死了吳自東。

    玉面真君說至此,突然放聲大笑。

    好半響之後,他突然含笑道:‘雙嬌,過來一下。’雙嬌立即拮著媚笑瓊到他的身前。

    王面真君摟住她們,朝魏荃道:‘沒有雙嬌,就沒有我,懂嗎?’大嬌立即道:‘沒有真君,那有今口的雙嬌呢?’二嬌亦脆聲道:‘小婢以真君為傲,為榮。’玉面真君哈哈笑道:‘小兄弟,怎麼樣,你還敢接受我的挑戰嗎?’‘哈哈,我好似不知道“不敢”怎麼寫哩!’‘呵呵,夠狂,簡直比我還要狂。’

    ‘哇操,在下豈敢與真君相比呢?’

    ‘呵呵,胡說,若是真的不敢與我相比,豈會冒我之名呢?’‘狐假虎威呀!’

    ‘呵呵,好小子,你這張嘴兒實在厲害,怪不得那些小妞會被你逗得團團轉,暈頭轉向哩!’

    ‘不敢當,這種小卡司,若與您會盡五大門派掌門,逼得他們乖乖的自盡,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哩!’

    ‘呵呵……’

    ‘對了,他們早就知難而退了,何況,那五名掌門人在自盡之前,已經嚴禁派派中弟子向我尋仇了。’

    ‘他們真的沒有向您尋仇嗎?’

    ‘真的。’

    ‘哇操,真的如此守信用嗎?’

    ‘不盡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們怕我把他們老掌門人之卑鄙事情抖出來,加上也沒有把握對付我啦!’

    ‘呵呵,好小子,你可不能胡說亂講洩露此事喔。’‘是,在下一定把它們由左耳進,右耳出。’‘呵呵,和你談話真愉快。’

    ‘是呀!我也覺得您很健談呀,分明江湖傳聞有誤啦。’‘沒有錯,我由於先父遇害及吳白東叛逆之—事,簡直寒透了心,因此,一直抱著恨世之態度。’

    ‘你難道沒有發現我剛出現之時,渾身充滿冷肅嗎?’‘哇操,險些嚇破膽哩!’

    ‘可是,經過和你這番交談之後,我突然覺得開朗多了。’‘不錯,這就是緣份吧!’

    ‘不過,投緣歸投緣,你仍然要過三關哩!’‘哇操,在下一定會鞠躬盡瘁,誓死達成任務啦。’‘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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