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良什麼時候成了逍遙仙宮宮主了?
難道逍遙仙宮又欲復出江湖?
華山小豔女的露面,是否意味着閻王娘娘宮已與逍遙仙宮聯手?
羣豪愣怔怔地瞧着中庭大門,滿面疑駭。
閩佳汝凝身未動,臉上罩起寒霜。
徐天良真敢來?
醜狼崽,等着瞧!
錢小晴眼中閃爍着晶亮的淚花。
他來了,終於來了。
他能來,説明他還未忘記自己!
八名打着逍遙仙宮施號的青衣精壯漢子,踏入庭門。
隨後,是一位身着紅袍,身材魁梧的紅須紅臉老者。
“紅魔頭廖天奎!”
“吸血紅魔紅蝙蝠!”
桑木道長、大慧道長、尤松生、太乙真人,歐陽虹和曹長勝等人,驀地驚咦一聲,倏然站起。
廖天奎公開露面,並打出逍遙仙宮演號,江湖定會風浪迭起。
廖天奎步履沉緩,凝目蹙眉,斂神聚氣,神情肅穆而莊嚴,望之令人懾懼。
他身後是八名身着範紗衫,懷抱琴絃的白羽裳女子。
八女步履輕盈,銀衫雪裙,一片霜白,輕紗隨風飄舞,宛似天間降下的仙女。
羣豪看的呆了眼。
呆眼之間,庭門抬進一頂彩轎。
四名白衣裝的轎伕,四名護在轎身兩旁衣劍客。
華麗的彩轎光豔耀目,金色轎身,四邊垂櫻,幌穗赤紅,正中門簾珠寶串成,陽光下斑駁焰刺人眼睛。
彩轎落地,青衣劍客分倍門簾兩旁。
白羽裳女子中,湘琴姑娘走至轎前,掀起珠簾。
珠簾晃動,羣豪只覺得眼前一亮,陽光也似乎明亮了許多。
廖小瑤從轎中踱出。
她一反常態,沒着紅裝,也沒帶面紗,以其本貌展現在羣豪面前。
她穿一件素色鑲條滾邊衫裙,輕描淡畫的臉上眉黛遠山,眼似秋水,透出天生的麗色,修長的雙腿,長短適度的玉臂,柳枝般婀娜的腰肢,使她顯得俏麗淡雅,如同一朵幽幽盛開的白蘭花。
這就是江湖上令男人聞風喪膽的小魔女?
羣豪都懵了頭。
錢小晴淺淺地笑了,淚水在眼中滾動。
她明白廖小瑤為何不帶面紗,也懂她這身素裝的含意。
她不帶面紗,是説明她已經嫁人了,她已成了徐天良的夫人。
她着素裝,是表明她的聖潔,她雖然在逍遙仙宮中,但仍舊保持着冰晶玉潔之體。
她這兩層含意,是有意顯示給她看的。
她很高興,高興徐天良能找到這樣的伴侶,但,高興之中卻有一絲酸酸的説不出的苦楚。
她在想,自己的付出,是不是太大了?
白素娟也抿唇在笑,但笑得很不自然。
她是否與錢小晴一樣,也在忍受着那種酸酸的説不出的苦楚?
閩佳汝暗自咬住了下唇。
該死的狼崽,好豔福!失去了錢小晴,卻又得到廖小瑤。
湯千秋微眯的眼,已睜溜圓。
好的!世上居然有這麼漂亮的女人,一個比一個帶勁!花容容微低下了頭。
她自認是天下最美的女人,今日竟一連遇上了三個比自己要美十倍的女人。
她的心冷灰到了極點。
廖小瑤冷傲地看了閩佳汝與錢小晴一眼,側身一旁,擺了擺玉臂。
湘琴八女撥弄琴絃。
莊嚴而凝重的樂曲緩緩響起。
樂曲聲中,徐天良進入了庭門。
錢小晴身子一抖,禁不住發出一聲低低的輕呼。
閩佳汝雙眼發直,牙咬破了下唇,鮮血往下流淌。
錢百燈放下手中的酒罈,瞪圓了充滿血絲的眼睛。
宋志傲的目光從廖小瑤身上,轉向庭門,嘴裏喃喃着:“他就……是徐天良?”
實際上所有的人,包括閩少南、錢振宇在內,都在問這一個同樣的問題。
這就是狼崽徐天良?
徐天良端坐在一張軟墊雲榻上,雲榻由四名黃衣漢子抬着,榻旁左右跟着八名負劍的青衣漢。
雲榻系桃木樓花刻制而成,四周鑲有金邊,嵌着白玉,正中頂端一塊殷紅的大塊寶石,在陽光中閃爍生輝,榻的四角插着逍遙仙宮宮主的逍遙令旗。
徐天經過一番精心打扮,身着綴有金星的彩色團袍,銀色絲綴圍繫腰間。
絲綴正中鑲綴着一朵用瑪瑙雕成的小巧玲瓏的紅玫瑰,映射出一片紅霞。
他經白素娟妙手整容後,已是一位丰神俊秀的少年,再加上這身打扮,湛湛神光,更顯得神采飛揚,卓英不凡!
羣豪吃驚的程度,從一張張張大的嘴裏,便能猜想得到。
雲榻在石坪落下,徐天良緩緩站起,步入坪心。
他卓然挺立,傲然地瞧着閩佳汝,嘴角猶自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
他冷傲而瀟灑的氣勢,顯示出狼崽狂然不願於天地的氣概。
他目光轉到閩少南臉上:“閩王爺,在下來遲,望乞見諒。”
閩少南從驚得中回過神來:“徐……徐宮主來的正是時候。”
徐天良拍拍手,八名青衣漢捧着八個盒子送到閩少南桌上。
徐天良拱拱手道:“閩王爺,小小禮物不成敬意,望乞笑納。”
他左一個閩王爺,右一個閩王爺,對閩佳汝連一個招呼也不打,那模樣彷彿今日是閩少南的喜日似的。
閩佳汝臉色鐵青,身子在微微顫抖。
他邀徐天良來赴宴,目的只是想奚落他一番,好讓錢小晴看看,他比狼崽要強勝多少倍。
但,他沒想到徐天良變成了美男子,沒想到他會這麼瀟灑而有氣派。
他既嫉妒又氣憤,卻又無可奈何。
廖天奎暗向關世傑丟去一個得意的眼色。
這氣派,這虛張聲勢的吆喝,全都是他的安排。
不管以後的結局如何,逍遙仙宮復出江湖出場式,確是轟動了整個武林。
閩少南打開盒蓋,盒內泛出一片彩霞般的光輝。
“好闊氣的出手!”湯千秋怪叫嚷着,同時橫瞅了花容容一眼。
花容容痴呆呆地瞧着徐天良,小嘴張得大大的,喉嚨裏不住地吞着口水,那神氣彷彿要一口把徐天良吞進臉裏去。
閩少南淺笑着道:“魏公府與逍遙仙宮並未有過深的交往,徐宮主為何送此重禮?”
徐天良淡淡地道:“這點瑪瑙、玉器與金陵寶藏比較起來,又算得了什麼?”
羣豪的心似是被徐天良敲打了一下,格登一跳。
閩少南沉下臉:“徐宮主可也是為本王爺收藏的金陵寶藏圖而來?”
徐天良冷緩地道:“是的。”
羣豪的心頓時的吊了起來。
閩少南道:“你可知老夫剛才定下的規矩?”
徐天良鎮靜地道:“知道。”
閩佳汝早已忍耐不住了,厲聲叫道:“知道就好,準備接招吧。”
徐天良冷哼一聲,倏然側身,面向着了閩佳汝。
顯然,徐天良是有備而來。
閩佳汝正待搶先出手。
“慢!”閩少南一聲沉喝,喚住了兩人。
徐天良沉靜地道:“閩王爺是改變主意,還是另有吩咐?”
閩少南凝目道:“汝兒剛才已連戰數場,徐宮主是否可讓他小憩片刻?”
“爹!”閩佳汝漲紅了臉,神情十分衝動。
閩少南揮手陰住閩佳汝,灼亮的光盯着徐天良,等侯他的答覆。
徐天良抿抿嘴,吐出四個字:“理所當然。”
閩少南立即擺手,示意手直將桌上的盒子收下,同時對徐天良道:“請徐宮主,綵棚裏就座。”
右邊綵棚,還有兩棚空座,那是留給聖火教易天見的,現在正好用上。
徐天良、廖小瑤與廖天奎率人進入綵棚落座。
石坪上的雲楊和彩轎由魏公府的人,抬出坪外。
徐天良坐在上首座位,左邊坐着廖天奎,右邊坐着廖小瑤,廖小瑤的身旁坐着白素娟。
白素娟大咧咧地坐着,不時地與身旁的湘琴等人談笑幾句,伊然已是逍遙仙宮的人,任嚴陰陽如何與她丟眼色,馬英玉和劉俊林如何向她招手,她都全然不理。
錢小晴的心情已完全平靜下來。
徐天良自踏進中庭後,根本就沒看她一眼,那執着與高傲,彷彿對她不屑一顧。
他已説明了他的來意,他是為閩少南收藏的那張金陵寶藏而來,並非是為了她。
她徹底地失望了、變得冷冰冰的,但情緒卻冷靜下來。
她見到他,心願已了。
他恢復了原貌,變成了美男子,有了廖小瑤這樣的嬌妻?
她抿唇笑了,笑得很甜,那模樣很像個嫁了個稱心如意丈夫的新娘。
閩佳汝忿忿地回到閩少南身旁坐下。
閩少南目光緩緩掃過全場,舉手輕輕一擊。
內廳裏,走出一名小童,手中捧着一個桃花盤,不知盤中放着什麼東西,上面掩着一塊紅綾布。
羣豪相顧,暗自猜測。
閩少南在搞什麼?
小童將桃花木盤,送到閨少南身前。
閩少南伸手揭開紅綾布。
羣豪眼光亮,復又暗淡下去,臉上盡是失望之色。
徐天良鼻孔裏發出一聲冷哼。
桃花木盤裏放着一套魏公王爺的官服。
這算是什麼?
在羣豪眼裏,大家關注只是那件繪有金陵寶藏圖的內紗衣。
閩少南朗聲道:“老夫在宴前宣佈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魏公王號正式傳閩佳汝兒,從今日起閩佳汝就是魏公王爺,魏公府一切大小事務全由他掌管。”
閩佳汝雙肩徽抖,滿臉是喜之色。
他沒想到閩少南真會將魏公王號傳給自己,而且還將整個魏公府交予自己。
閩少南捧起木盤遞交給閩佳汝。
閩佳汝顫抖的手接過木盤,眼皮不住的眨動,掩不住內心喜悦。
王爺,自己是真正的魏公王爺了!
羣豪的反應,卻是十分冷淡。
王爺封號的傳襲,本是魏公府內部的事,與武林有何相干?
湯千秋甕聲甕氣的聲音響起:“閩少南,你當王爺與你兒子當王爺,有什麼區別?”
太乙真人嚷道:“王爺封號與我們無關,還是先解決金陵寶藏圖的事吧。”
“對啦!”尤松生墩着拐仗道:“徐天良已經到了,是該了結的時候了。”
閩少南並不理會羣豪的險喝,面含微笑,再次舉掌擊號。
內廳門現打開,湧出七名小童。
走頭的兩名不童各捧着一把寶刀。
刀沒有刀鞘,橫擱在一個紅木刀架上,刀長三尺三寸,刀背九中金燦燦的響鈴,刀柄正反兩面兩顆夜明珠閃着異彩,刀鋒兩個細刻的篆字“金陵。”
“金陵寶刀!”有人驚呼出聲。
難道閩少南打算親自出手對付徐天良。
隨後走出來的小童,立即消除了羣豪的疑問。
兩名小童搶着一個小香案,案後跟着三名各捧着一隻鍍金盆子的小童。
全場寂靜下來。
湯千秋扁起了嘴。
尤松生蹙起了眉。
廖天奎扳起了臉。
徐天良與廖小瑤臉上透出一絲困惑。
江湖風雲乍起,時局變幻莫測,難道閩少南打算在這個時刻隱退?
香案在桌前擺定。
閩少南移步至香案旁,接過小童手中的金陵寶刀。
小童將紅木刀架擱到香案上,並備好香火在案旁侍侯。
閩少南捧着金陵寶刀,眼中粹然湧上兩顆晶瑩的淚珠。
他想了兒子關培南。
這把寶刀,他本已交給了關培南。
這套王爺服,他原也是打算給關培南的。
可是,關培南已經死了。
培南兒是閩佳汝與聖火教易天凡勾結,假徐天良之手殺害的,決饒不了他們,一個也饒不了。
首先就從徐天良下手。
徐天良江湖經驗不足,自以為是,這一次是死定了,縱有廖天奎與關世傑幫他,也決救不了他的命。
他忍住心中的悲痛,不讓淚珠掉落下來,雙手將寶刀捧送到刀架上,然後退後幾步。
三名小童將鍍金盆子送到案桌上。
盆裏裝的是清水。
閩少南拱手環場,沉聲道:“老夫之所以下帖請諸位前來,除為犬子事之外,主要是為了這第二件事……”
未待閩少南把話説出口,大家都已知道他要説什麼了。
閩少南頓了頓道:“老夫今日向武林各派鄭重宣佈,即日起老夫退出江湖,再不管江湖之事,魏公府在江湖所有事宜,一律由犬子閩佳汝處理。”
閩佳汝喜形於色,神情頗為激動。
閩少南真的已經完全相信了自己?
廖天奎向關世傑投去一個詢問:“這條老狐狸在搞什麼鬼名堂?”
關世傑陰沉着臉,聳了聳肩,“不知道。”
他也弄不清這是為什麼,閩少南昨夜與他談話的時候,根本絲豪沒有表露要隱退的意思。
具有豐富經驗的嚴陰陽,眉頭擰成了疙瘩。
他意識到這其中必定有什麼陰謀。
閩少南捲起了衣袖:“老夫今日金盆洗手,退出江湖,這把寶刀,暫且由老夫代管,一旦武林同盟大會再次選出金刀王,老夫將着犬子送還寶刀。”
這柄金陵寶刀,原屬神鷹門門主胡大鵬所有,十八年前胡大鵬解散神鷹門,自卸“金刀”綽號,交還寶刀給武林同盟大會,復為閩少南摘“金刀”桂冠而得。
名劍寶刀,有資格者居之,無資格者失之,這是武林的道理。
閩南既已退出江湖,不再為“金刀”王者,自然要對金陵寶刀作出交待。
苦心大師合起了雙掌。
在慧道長與雲霞師太也默然相望。
難道閩少南已真看破紅塵?
閩少南踏步至案前,依次在三隻金盆裏洗過手。
小童遞上一條手帕,然後是三往香。
閩少南淨過手,捧香朝着架上的金刀畢恭畢敬地鞠了三個躬,把香插在香爐裏。
香煙繚繞之中,閩少南轉過身,抖抖衣襟,如釋重負地長吁了口氣道:“老夫第一次感到這麼輕鬆。”
羣豪此時才明白,閩少南為何要穿一件泛白的灰色舊長衫。
他向羣豪表示,他已不再是不江湖中人了。
閩佳汝暗自咬住牙,剛才心中的一股高興與激動,已化為烏有。
“這隻老狐狸!”他恨恨地罵着。
閩少南暗中下毒控制着他,而又裝摸作樣地隱退,實際上是在把他當作一隻猴兒在戲弄!
以後魏公府的一切事都要他閩佳汝負責,閩少南可在暗中操縱他,而他卻要對每一樁事都承擔起責汪。
但,他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有他的計劃,這是一個誰也猜想不到的狂妄的計劃,但卻切實可行。
以到此,他驀地笑了,露出兩排雪白而整齊的門牙。
閩少南揮揮手,示意小童將香案撤除。
“阿彌陀佛!”苦心大師朗聲讚道:“你閩施主這樣大悟的人,在江湖上能有幾人?”
他説的是心裏話。
“功名如流水,富貴如浮雲。”這句話説來容易,但常人如何能悟徹,而能悟徹的人又何嘗是常人?
他雖是出家之人,而且是少林寺高僧,但仍奉命為金陵寶藏而來,雖然尋寶為的是為少林寺發揚光明,卻實是有幾分貪心之嫌,令人慚愧。
閩少南在桌旁重新落座。
“閩少南,”尤松生拍桌嚷道:“你現在一不是王爺,二不是金刀王了,老朽敬佩萬分,特此敬你一盅!”
“謝了。”閩少南輕抿淺笑,端起酒盅,一飲而盡。
桑木道長接着道:“閩王爺既然自卸王號,退出武林,這金陵藏圖也該……”
“哈哈哈哈!”閩少南陡然迸出一陣大笑。
羣豪悚然,不知笑為何意。
笑聲嘎然中止,因少南坦然地道:“老夫有心隱退,金陵寶藏自不會染指分毫,實不相瞞,老夫發帖請各門派至此,也就是為了平息這場武林爭寶風波。”
徐天良冷冷的聲音響起:“但願閩王爺不是在演戲。”
閩佳汝厲聲斥喝:“徐天良,你敢侮辱我爹?”
閩少南拍手阻住閩佳汝,沉聲道:“徐天良,在你與汝兒交手之前,老夫有幾句話要問你。”
徐天良極有風度地欠欠身:“請問。”
閩少南道:“你是專程為老夫的這張金陵寶藏圖而來?”
“不錯。”徐天良供認不諱。
閡少南目芒閃了閃道:“你若僥倖勝了汝兒,得到金陵寶藏圖後,打算怎麼辦?”
徐天良坦率地:“去取寶藏。”
全場一陣震動,羣豪都伸長了脖子,向徐天良綵棚裏張望。
閩少南肅容道:“你有把握能取到寶藏?”
徐天良略一猶豫,即道:“實話相告,在下曾取七圖交給西門復,另一圖曾由師傅保管,其圖在下心中已然默記,現在取寶就只欠你這張金陵藏寶圖了。”
閩少南抿抿唇道:“取到寶藏後,你打算如何處置?”
徐天良爽快地道:“不仁之財,人人可得,凡與在下同去取寶者,都有一份。”
“哦!”羣豪中發出驚喜的喊叫聲。
閩少南愕然地問道:“據老夫所知,你是西子莊西門覆在大漠精心培訓出來的殺手。”
“是的。”簡潔的回答。
場中氣氛驟然又趨緊張。
“你去取寶,西門復是否答應?”
“在下實是奉西門復之命,前來討你這最後一張寶圖,去取金陵寶藏的。”徐天良沉靜地回答。
“啊!”全場一片譁然。
閩少南似覺意外,吸了口氣道:“西門覆沒有獨吞寶藏的企圖?”
徐天良淡淡地反話道:“他與你一樣,能與整個武林作對?”
他言辭犀利,話語雖不見重,卻是氣勢逼人曠閻少南用舌尖舔了舔嘴唇:“西門復認定老夫會交出這張圖?”
“我想你會。”徐天良悠悠地道:“因為如果依不這麼做,恢就會像西子莊一樣,成為武林眾矢之的。”
閩少南嘿嘿一笑:“西門複比老夫想像的要聰明。”
徐天良目光放亮:“可借他沒能像依一樣看破紅塵。”
閩少南聲音一沉:“你僅僅是奉命行事,還是另有好處?”
這話帶着幾分明顯的挑拔。
徐天良坦誠笑笑道:“在下若能取回金陵寶藏中西子莊的一份寶物,並把它交到西門復手中,西門復就可還在下自由之身。”
原來如此!
羣豪中又是一片嗡然之聲。
廖天奎手拈紅須,嘴角透出一抹笑意。
一切都十分順利!
閩少南凝目道:“你自認武功比苦心大師如何?”
徐天良道:“在下雕蟲小技,豈能與苦心大師相比!”
閩少南沉緩地道:“剛才苦心大師已敗在汝兒蓮花指下了。”
“阿彌陀佛。”苦心大師垂下了頭。
羣豪心頭一凜。
徐天良能否是閩佳汝對手?
嚴陰陽更是頭額滲出一層冷汗。
徐天良曾敗在閩佳汝毒蓮花指下,若不是錢小晴捨身相救,討來閩佳汝解藥,他早就沒命了。
徐天良卻似胸有成竹,冷冷地道:“苦心大師心存慈悲之心,難免遭人暗算,在下領教過閩大公子的蓮花指,他指雖有毒,且指法精妙,在下難以取勝,但在下良有與他同歸於盡的絕招。”
徐天良是拼命而來!
閩少南沉聲道:“徐天良,老夫有言在先,比武中只是點到為止。”
徐天良淡淡地道:“拳腳無情,縱有傷亡也是在所難免的事。”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徐天良將閩佳汝剛才傷害十八花痴女時所説的話,拋給了閩少南。
閩少南暗自吃驚。
徐天良剛才並不在場內,但卻能對場內情況瞭如指掌,連閩佳汝説的話都如此清楚,看來徐天良已非昔日狼崽!
“説得好!”苗鳳桃高聲喝彩。
難得有人替她花痴幫出一口氣。
閩窪汝哪裏還能按捺得住?
一聲斥喝,人影閃動,閩佳汝已躍至石坪中心。
他挺身直立,自牙齒縫中進出冷冷的聲音:“徐天良,想要金陵寶藏圖,過來拿。”
徐天良輕嗤一聲,雙手在桌沿一按,身子騰空而起。
空中,輕盈地一個旋身,又一個旋身,一連八個旋身,飄落在距閩佳汝五步遠的地方站定。
五步距離,正是高手出手的距離。
徐天良在施轉過程中,雙肩不動,衣袂不舉,落地悄然無聲,輕功確已到了登蜂造極的地步。
“好!”湯千秋爆出喝彩。
“好身手!”尤松生和太乙人高聲響應。
羣豪在頓時一片喝彩聲。
論輕功,閩佳汝當然不是徐天良的對手,羣豪的喝彩也並非是有意起鬨。
閩佳汝的臉紅了,眼裏閃着毒狠的兇焰:“狼崽,亮劍吧!”
徐天良冷傲地:“對付你的毒蓮花指,在下還無須用劍。”
閩佳汝腰一扭,擺出了陰功毒蓮花指的殺式。
徐天良垂下手,手中無劍,卻擺出了神劍秘策“倒懸天地”的劍式。
閩少南急聲道:“記住,點到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