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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逍遙仙宮宮主徐天良

    徐天良什麼時候成了逍遙仙宮宮主了?

    難道逍遙仙宮又欲復出江湖?

    華山小豔女的露面,是否意味着閻王娘娘宮已與逍遙仙宮聯手?

    羣豪愣怔怔地瞧着中庭大門,滿面疑駭。

    閩佳汝凝身未動,臉上罩起寒霜。

    徐天良真敢來?

    醜狼崽,等着瞧!

    錢小晴眼中閃爍着晶亮的淚花。

    他來了,終於來了。

    他能來,説明他還未忘記自己!

    八名打着逍遙仙宮施號的青衣精壯漢子,踏入庭門。

    隨後,是一位身着紅袍,身材魁梧的紅須紅臉老者。

    “紅魔頭廖天奎!”

    “吸血紅魔紅蝙蝠!”

    桑木道長、大慧道長、尤松生、太乙真人,歐陽虹和曹長勝等人,驀地驚咦一聲,倏然站起。

    廖天奎公開露面,並打出逍遙仙宮演號,江湖定會風浪迭起。

    廖天奎步履沉緩,凝目蹙眉,斂神聚氣,神情肅穆而莊嚴,望之令人懾懼。

    他身後是八名身着範紗衫,懷抱琴絃的白羽裳女子。

    八女步履輕盈,銀衫雪裙,一片霜白,輕紗隨風飄舞,宛似天間降下的仙女。

    羣豪看的呆了眼。

    呆眼之間,庭門抬進一頂彩轎。

    四名白衣裝的轎伕,四名護在轎身兩旁衣劍客。

    華麗的彩轎光豔耀目,金色轎身,四邊垂櫻,幌穗赤紅,正中門簾珠寶串成,陽光下斑駁焰刺人眼睛。

    彩轎落地,青衣劍客分倍門簾兩旁。

    白羽裳女子中,湘琴姑娘走至轎前,掀起珠簾。

    珠簾晃動,羣豪只覺得眼前一亮,陽光也似乎明亮了許多。

    廖小瑤從轎中踱出。

    她一反常態,沒着紅裝,也沒帶面紗,以其本貌展現在羣豪面前。

    她穿一件素色鑲條滾邊衫裙,輕描淡畫的臉上眉黛遠山,眼似秋水,透出天生的麗色,修長的雙腿,長短適度的玉臂,柳枝般婀娜的腰肢,使她顯得俏麗淡雅,如同一朵幽幽盛開的白蘭花。

    這就是江湖上令男人聞風喪膽的小魔女?

    羣豪都懵了頭。

    錢小晴淺淺地笑了,淚水在眼中滾動。

    她明白廖小瑤為何不帶面紗,也懂她這身素裝的含意。

    她不帶面紗,是説明她已經嫁人了,她已成了徐天良的夫人。

    她着素裝,是表明她的聖潔,她雖然在逍遙仙宮中,但仍舊保持着冰晶玉潔之體。

    她這兩層含意,是有意顯示給她看的。

    她很高興,高興徐天良能找到這樣的伴侶,但,高興之中卻有一絲酸酸的説不出的苦楚。

    她在想,自己的付出,是不是太大了?

    白素娟也抿唇在笑,但笑得很不自然。

    她是否與錢小晴一樣,也在忍受着那種酸酸的説不出的苦楚?

    閩佳汝暗自咬住了下唇。

    該死的狼崽,好豔福!失去了錢小晴,卻又得到廖小瑤。

    湯千秋微眯的眼,已睜溜圓。

    好的!世上居然有這麼漂亮的女人,一個比一個帶勁!花容容微低下了頭。

    她自認是天下最美的女人,今日竟一連遇上了三個比自己要美十倍的女人。

    她的心冷灰到了極點。

    廖小瑤冷傲地看了閩佳汝與錢小晴一眼,側身一旁,擺了擺玉臂。

    湘琴八女撥弄琴絃。

    莊嚴而凝重的樂曲緩緩響起。

    樂曲聲中,徐天良進入了庭門。

    錢小晴身子一抖,禁不住發出一聲低低的輕呼。

    閩佳汝雙眼發直,牙咬破了下唇,鮮血往下流淌。

    錢百燈放下手中的酒罈,瞪圓了充滿血絲的眼睛。

    宋志傲的目光從廖小瑤身上,轉向庭門,嘴裏喃喃着:“他就……是徐天良?”

    實際上所有的人,包括閩少南、錢振宇在內,都在問這一個同樣的問題。

    這就是狼崽徐天良?

    徐天良端坐在一張軟墊雲榻上,雲榻由四名黃衣漢子抬着,榻旁左右跟着八名負劍的青衣漢。

    雲榻系桃木樓花刻制而成,四周鑲有金邊,嵌着白玉,正中頂端一塊殷紅的大塊寶石,在陽光中閃爍生輝,榻的四角插着逍遙仙宮宮主的逍遙令旗。

    徐天經過一番精心打扮,身着綴有金星的彩色團袍,銀色絲綴圍繫腰間。

    絲綴正中鑲綴着一朵用瑪瑙雕成的小巧玲瓏的紅玫瑰,映射出一片紅霞。

    他經白素娟妙手整容後,已是一位丰神俊秀的少年,再加上這身打扮,湛湛神光,更顯得神采飛揚,卓英不凡!

    羣豪吃驚的程度,從一張張張大的嘴裏,便能猜想得到。

    雲榻在石坪落下,徐天良緩緩站起,步入坪心。

    他卓然挺立,傲然地瞧着閩佳汝,嘴角猶自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

    他冷傲而瀟灑的氣勢,顯示出狼崽狂然不願於天地的氣概。

    他目光轉到閩少南臉上:“閩王爺,在下來遲,望乞見諒。”

    閩少南從驚得中回過神來:“徐……徐宮主來的正是時候。”

    徐天良拍拍手,八名青衣漢捧着八個盒子送到閩少南桌上。

    徐天良拱拱手道:“閩王爺,小小禮物不成敬意,望乞笑納。”

    他左一個閩王爺,右一個閩王爺,對閩佳汝連一個招呼也不打,那模樣彷彿今日是閩少南的喜日似的。

    閩佳汝臉色鐵青,身子在微微顫抖。

    他邀徐天良來赴宴,目的只是想奚落他一番,好讓錢小晴看看,他比狼崽要強勝多少倍。

    但,他沒想到徐天良變成了美男子,沒想到他會這麼瀟灑而有氣派。

    他既嫉妒又氣憤,卻又無可奈何。

    廖天奎暗向關世傑丟去一個得意的眼色。

    這氣派,這虛張聲勢的吆喝,全都是他的安排。

    不管以後的結局如何,逍遙仙宮復出江湖出場式,確是轟動了整個武林。

    閩少南打開盒蓋,盒內泛出一片彩霞般的光輝。

    “好闊氣的出手!”湯千秋怪叫嚷着,同時橫瞅了花容容一眼。

    花容容痴呆呆地瞧着徐天良,小嘴張得大大的,喉嚨裏不住地吞着口水,那神氣彷彿要一口把徐天良吞進臉裏去。

    閩少南淺笑着道:“魏公府與逍遙仙宮並未有過深的交往,徐宮主為何送此重禮?”

    徐天良淡淡地道:“這點瑪瑙、玉器與金陵寶藏比較起來,又算得了什麼?”

    羣豪的心似是被徐天良敲打了一下,格登一跳。

    閩少南沉下臉:“徐宮主可也是為本王爺收藏的金陵寶藏圖而來?”

    徐天良冷緩地道:“是的。”

    羣豪的心頓時的吊了起來。

    閩少南道:“你可知老夫剛才定下的規矩?”

    徐天良鎮靜地道:“知道。”

    閩佳汝早已忍耐不住了,厲聲叫道:“知道就好,準備接招吧。”

    徐天良冷哼一聲,倏然側身,面向着了閩佳汝。

    顯然,徐天良是有備而來。

    閩佳汝正待搶先出手。

    “慢!”閩少南一聲沉喝,喚住了兩人。

    徐天良沉靜地道:“閩王爺是改變主意,還是另有吩咐?”

    閩少南凝目道:“汝兒剛才已連戰數場,徐宮主是否可讓他小憩片刻?”

    “爹!”閩佳汝漲紅了臉,神情十分衝動。

    閩少南揮手陰住閩佳汝,灼亮的光盯着徐天良,等侯他的答覆。

    徐天良抿抿嘴,吐出四個字:“理所當然。”

    閩少南立即擺手,示意手直將桌上的盒子收下,同時對徐天良道:“請徐宮主,綵棚裏就座。”

    右邊綵棚,還有兩棚空座,那是留給聖火教易天見的,現在正好用上。

    徐天良、廖小瑤與廖天奎率人進入綵棚落座。

    石坪上的雲楊和彩轎由魏公府的人,抬出坪外。

    徐天良坐在上首座位,左邊坐着廖天奎,右邊坐着廖小瑤,廖小瑤的身旁坐着白素娟。

    白素娟大咧咧地坐着,不時地與身旁的湘琴等人談笑幾句,伊然已是逍遙仙宮的人,任嚴陰陽如何與她丟眼色,馬英玉和劉俊林如何向她招手,她都全然不理。

    錢小晴的心情已完全平靜下來。

    徐天良自踏進中庭後,根本就沒看她一眼,那執着與高傲,彷彿對她不屑一顧。

    他已説明了他的來意,他是為閩少南收藏的那張金陵寶藏而來,並非是為了她。

    她徹底地失望了、變得冷冰冰的,但情緒卻冷靜下來。

    她見到他,心願已了。

    他恢復了原貌,變成了美男子,有了廖小瑤這樣的嬌妻?

    她抿唇笑了,笑得很甜,那模樣很像個嫁了個稱心如意丈夫的新娘。

    閩佳汝忿忿地回到閩少南身旁坐下。

    閩少南目光緩緩掃過全場,舉手輕輕一擊。

    內廳裏,走出一名小童,手中捧着一個桃花盤,不知盤中放着什麼東西,上面掩着一塊紅綾布。

    羣豪相顧,暗自猜測。

    閩少南在搞什麼?

    小童將桃花木盤,送到閨少南身前。

    閩少南伸手揭開紅綾布。

    羣豪眼光亮,復又暗淡下去,臉上盡是失望之色。

    徐天良鼻孔裏發出一聲冷哼。

    桃花木盤裏放着一套魏公王爺的官服。

    這算是什麼?

    在羣豪眼裏,大家關注只是那件繪有金陵寶藏圖的內紗衣。

    閩少南朗聲道:“老夫在宴前宣佈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魏公王號正式傳閩佳汝兒,從今日起閩佳汝就是魏公王爺,魏公府一切大小事務全由他掌管。”

    閩佳汝雙肩徽抖,滿臉是喜之色。

    他沒想到閩少南真會將魏公王號傳給自己,而且還將整個魏公府交予自己。

    閩少南捧起木盤遞交給閩佳汝。

    閩佳汝顫抖的手接過木盤,眼皮不住的眨動,掩不住內心喜悦。

    王爺,自己是真正的魏公王爺了!

    羣豪的反應,卻是十分冷淡。

    王爺封號的傳襲,本是魏公府內部的事,與武林有何相干?

    湯千秋甕聲甕氣的聲音響起:“閩少南,你當王爺與你兒子當王爺,有什麼區別?”

    太乙真人嚷道:“王爺封號與我們無關,還是先解決金陵寶藏圖的事吧。”

    “對啦!”尤松生墩着拐仗道:“徐天良已經到了,是該了結的時候了。”

    閩少南並不理會羣豪的險喝,面含微笑,再次舉掌擊號。

    內廳門現打開,湧出七名小童。

    走頭的兩名不童各捧着一把寶刀。

    刀沒有刀鞘,橫擱在一個紅木刀架上,刀長三尺三寸,刀背九中金燦燦的響鈴,刀柄正反兩面兩顆夜明珠閃着異彩,刀鋒兩個細刻的篆字“金陵。”

    “金陵寶刀!”有人驚呼出聲。

    難道閩少南打算親自出手對付徐天良。

    隨後走出來的小童,立即消除了羣豪的疑問。

    兩名小童搶着一個小香案,案後跟着三名各捧着一隻鍍金盆子的小童。

    全場寂靜下來。

    湯千秋扁起了嘴。

    尤松生蹙起了眉。

    廖天奎扳起了臉。

    徐天良與廖小瑤臉上透出一絲困惑。

    江湖風雲乍起,時局變幻莫測,難道閩少南打算在這個時刻隱退?

    香案在桌前擺定。

    閩少南移步至香案旁,接過小童手中的金陵寶刀。

    小童將紅木刀架擱到香案上,並備好香火在案旁侍侯。

    閩少南捧着金陵寶刀,眼中粹然湧上兩顆晶瑩的淚珠。

    他想了兒子關培南。

    這把寶刀,他本已交給了關培南。

    這套王爺服,他原也是打算給關培南的。

    可是,關培南已經死了。

    培南兒是閩佳汝與聖火教易天凡勾結,假徐天良之手殺害的,決饒不了他們,一個也饒不了。

    首先就從徐天良下手。

    徐天良江湖經驗不足,自以為是,這一次是死定了,縱有廖天奎與關世傑幫他,也決救不了他的命。

    他忍住心中的悲痛,不讓淚珠掉落下來,雙手將寶刀捧送到刀架上,然後退後幾步。

    三名小童將鍍金盆子送到案桌上。

    盆裏裝的是清水。

    閩少南拱手環場,沉聲道:“老夫之所以下帖請諸位前來,除為犬子事之外,主要是為了這第二件事……”

    未待閩少南把話説出口,大家都已知道他要説什麼了。

    閩少南頓了頓道:“老夫今日向武林各派鄭重宣佈,即日起老夫退出江湖,再不管江湖之事,魏公府在江湖所有事宜,一律由犬子閩佳汝處理。”

    閩佳汝喜形於色,神情頗為激動。

    閩少南真的已經完全相信了自己?

    廖天奎向關世傑投去一個詢問:“這條老狐狸在搞什麼鬼名堂?”

    關世傑陰沉着臉,聳了聳肩,“不知道。”

    他也弄不清這是為什麼,閩少南昨夜與他談話的時候,根本絲豪沒有表露要隱退的意思。

    具有豐富經驗的嚴陰陽,眉頭擰成了疙瘩。

    他意識到這其中必定有什麼陰謀。

    閩少南捲起了衣袖:“老夫今日金盆洗手,退出江湖,這把寶刀,暫且由老夫代管,一旦武林同盟大會再次選出金刀王,老夫將着犬子送還寶刀。”

    這柄金陵寶刀,原屬神鷹門門主胡大鵬所有,十八年前胡大鵬解散神鷹門,自卸“金刀”綽號,交還寶刀給武林同盟大會,復為閩少南摘“金刀”桂冠而得。

    名劍寶刀,有資格者居之,無資格者失之,這是武林的道理。

    閩南既已退出江湖,不再為“金刀”王者,自然要對金陵寶刀作出交待。

    苦心大師合起了雙掌。

    在慧道長與雲霞師太也默然相望。

    難道閩少南已真看破紅塵?

    閩少南踏步至案前,依次在三隻金盆裏洗過手。

    小童遞上一條手帕,然後是三往香。

    閩少南淨過手,捧香朝着架上的金刀畢恭畢敬地鞠了三個躬,把香插在香爐裏。

    香煙繚繞之中,閩少南轉過身,抖抖衣襟,如釋重負地長吁了口氣道:“老夫第一次感到這麼輕鬆。”

    羣豪此時才明白,閩少南為何要穿一件泛白的灰色舊長衫。

    他向羣豪表示,他已不再是不江湖中人了。

    閩佳汝暗自咬住牙,剛才心中的一股高興與激動,已化為烏有。

    “這隻老狐狸!”他恨恨地罵着。

    閩少南暗中下毒控制着他,而又裝摸作樣地隱退,實際上是在把他當作一隻猴兒在戲弄!

    以後魏公府的一切事都要他閩佳汝負責,閩少南可在暗中操縱他,而他卻要對每一樁事都承擔起責汪。

    但,他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有他的計劃,這是一個誰也猜想不到的狂妄的計劃,但卻切實可行。

    以到此,他驀地笑了,露出兩排雪白而整齊的門牙。

    閩少南揮揮手,示意小童將香案撤除。

    “阿彌陀佛!”苦心大師朗聲讚道:“你閩施主這樣大悟的人,在江湖上能有幾人?”

    他説的是心裏話。

    “功名如流水,富貴如浮雲。”這句話説來容易,但常人如何能悟徹,而能悟徹的人又何嘗是常人?

    他雖是出家之人,而且是少林寺高僧,但仍奉命為金陵寶藏而來,雖然尋寶為的是為少林寺發揚光明,卻實是有幾分貪心之嫌,令人慚愧。

    閩少南在桌旁重新落座。

    “閩少南,”尤松生拍桌嚷道:“你現在一不是王爺,二不是金刀王了,老朽敬佩萬分,特此敬你一盅!”

    “謝了。”閩少南輕抿淺笑,端起酒盅,一飲而盡。

    桑木道長接着道:“閩王爺既然自卸王號,退出武林,這金陵藏圖也該……”

    “哈哈哈哈!”閩少南陡然迸出一陣大笑。

    羣豪悚然,不知笑為何意。

    笑聲嘎然中止,因少南坦然地道:“老夫有心隱退,金陵寶藏自不會染指分毫,實不相瞞,老夫發帖請各門派至此,也就是為了平息這場武林爭寶風波。”

    徐天良冷冷的聲音響起:“但願閩王爺不是在演戲。”

    閩佳汝厲聲斥喝:“徐天良,你敢侮辱我爹?”

    閩少南拍手阻住閩佳汝,沉聲道:“徐天良,在你與汝兒交手之前,老夫有幾句話要問你。”

    徐天良極有風度地欠欠身:“請問。”

    閩少南道:“你是專程為老夫的這張金陵寶藏圖而來?”

    “不錯。”徐天良供認不諱。

    閡少南目芒閃了閃道:“你若僥倖勝了汝兒,得到金陵寶藏圖後,打算怎麼辦?”

    徐天良坦率地:“去取寶藏。”

    全場一陣震動,羣豪都伸長了脖子,向徐天良綵棚裏張望。

    閩少南肅容道:“你有把握能取到寶藏?”

    徐天良略一猶豫,即道:“實話相告,在下曾取七圖交給西門復,另一圖曾由師傅保管,其圖在下心中已然默記,現在取寶就只欠你這張金陵藏寶圖了。”

    閩少南抿抿唇道:“取到寶藏後,你打算如何處置?”

    徐天良爽快地道:“不仁之財,人人可得,凡與在下同去取寶者,都有一份。”

    “哦!”羣豪中發出驚喜的喊叫聲。

    閩少南愕然地問道:“據老夫所知,你是西子莊西門覆在大漠精心培訓出來的殺手。”

    “是的。”簡潔的回答。

    場中氣氛驟然又趨緊張。

    “你去取寶,西門復是否答應?”

    “在下實是奉西門復之命,前來討你這最後一張寶圖,去取金陵寶藏的。”徐天良沉靜地回答。

    “啊!”全場一片譁然。

    閩少南似覺意外,吸了口氣道:“西門覆沒有獨吞寶藏的企圖?”

    徐天良淡淡地反話道:“他與你一樣,能與整個武林作對?”

    他言辭犀利,話語雖不見重,卻是氣勢逼人曠閻少南用舌尖舔了舔嘴唇:“西門復認定老夫會交出這張圖?”

    “我想你會。”徐天良悠悠地道:“因為如果依不這麼做,恢就會像西子莊一樣,成為武林眾矢之的。”

    閩少南嘿嘿一笑:“西門複比老夫想像的要聰明。”

    徐天良目光放亮:“可借他沒能像依一樣看破紅塵。”

    閩少南聲音一沉:“你僅僅是奉命行事,還是另有好處?”

    這話帶着幾分明顯的挑拔。

    徐天良坦誠笑笑道:“在下若能取回金陵寶藏中西子莊的一份寶物,並把它交到西門復手中,西門復就可還在下自由之身。”

    原來如此!

    羣豪中又是一片嗡然之聲。

    廖天奎手拈紅須,嘴角透出一抹笑意。

    一切都十分順利!

    閩少南凝目道:“你自認武功比苦心大師如何?”

    徐天良道:“在下雕蟲小技,豈能與苦心大師相比!”

    閩少南沉緩地道:“剛才苦心大師已敗在汝兒蓮花指下了。”

    “阿彌陀佛。”苦心大師垂下了頭。

    羣豪心頭一凜。

    徐天良能否是閩佳汝對手?

    嚴陰陽更是頭額滲出一層冷汗。

    徐天良曾敗在閩佳汝毒蓮花指下,若不是錢小晴捨身相救,討來閩佳汝解藥,他早就沒命了。

    徐天良卻似胸有成竹,冷冷地道:“苦心大師心存慈悲之心,難免遭人暗算,在下領教過閩大公子的蓮花指,他指雖有毒,且指法精妙,在下難以取勝,但在下良有與他同歸於盡的絕招。”

    徐天良是拼命而來!

    閩少南沉聲道:“徐天良,老夫有言在先,比武中只是點到為止。”

    徐天良淡淡地道:“拳腳無情,縱有傷亡也是在所難免的事。”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徐天良將閩佳汝剛才傷害十八花痴女時所説的話,拋給了閩少南。

    閩少南暗自吃驚。

    徐天良剛才並不在場內,但卻能對場內情況瞭如指掌,連閩佳汝説的話都如此清楚,看來徐天良已非昔日狼崽!

    “説得好!”苗鳳桃高聲喝彩。

    難得有人替她花痴幫出一口氣。

    閩窪汝哪裏還能按捺得住?

    一聲斥喝,人影閃動,閩佳汝已躍至石坪中心。

    他挺身直立,自牙齒縫中進出冷冷的聲音:“徐天良,想要金陵寶藏圖,過來拿。”

    徐天良輕嗤一聲,雙手在桌沿一按,身子騰空而起。

    空中,輕盈地一個旋身,又一個旋身,一連八個旋身,飄落在距閩佳汝五步遠的地方站定。

    五步距離,正是高手出手的距離。

    徐天良在施轉過程中,雙肩不動,衣袂不舉,落地悄然無聲,輕功確已到了登蜂造極的地步。

    “好!”湯千秋爆出喝彩。

    “好身手!”尤松生和太乙人高聲響應。

    羣豪在頓時一片喝彩聲。

    論輕功,閩佳汝當然不是徐天良的對手,羣豪的喝彩也並非是有意起鬨。

    閩佳汝的臉紅了,眼裏閃着毒狠的兇焰:“狼崽,亮劍吧!”

    徐天良冷傲地:“對付你的毒蓮花指,在下還無須用劍。”

    閩佳汝腰一扭,擺出了陰功毒蓮花指的殺式。

    徐天良垂下手,手中無劍,卻擺出了神劍秘策“倒懸天地”的劍式。

    閩少南急聲道:“記住,點到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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