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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冉綾又鬧失蹤了。

    而且,這回她是直接從醫院裡消失。

    傍晚,姜慎友剛看完門診,正在診療間思考某位病患的治療方式時,門上忽然傳來敲門的剝啄聲。

    他說了聲“進來”,接著兩張怯生生的面孔出現在門後。

    “姜醫師……”

    他認出她們是文書股的女職員,其中一位就是張大媽。

    雖然不知道她們為什麼而來,他還是先給她們一個微笑,然後親切地詢問:“有什麼事嗎?”

    “姜醫師,我們想請問你,有沒有看見冉綾?”張大媽緊張地問。

    “冉綾?”姜慎友詫異地看著她。

    “沒有啊!冉綾怎麼了,她不是在上班嗎?”

    最近冉綾很認真,連劉股長都說她是個勤奮的好員工,下午與她分別時,她正忙碌地在各樓層分送文件。

    “沒有……”另一位女職員愁眉苦臉地說:“午休之後,她說要去送信,然後就沒有再回辦公室了。”

    “她從那之後就沒回去?!”他舉起手腕看了下時間!老天,都過了四個鐘頭了。

    “你們打電話聯絡過她嗎?”

    張大媽立刻大聲回答:“有啊!但是手機不通,家裡的電話也沒人接,我們有點擔心,所以才來問你……”

    “我撥撥看。”姜慎友立刻取出自己的手機,先撥她的行動電話,然後再撥住處的電話,同樣無人接聽。

    “怎麼會這樣?”

    姜慎友不明白她為何會突然失蹤,依他對冉綾的瞭解,她不可能不說一聲就離開工作崗位。她以前雖然貪玩了些,但不是個沒有責任心的人,照理說應該不會隨便拋下工作,不告而別。

    “會不會被綁架?或是遭人誘拐?還是更可怕的……”天!他不敢揣測那後果。

    “應該不是啦!”女職員苦笑著說:“她把沒送完的文件交給樓下服務檯,再請服務檯轉交給我們,如果她有時間交代這些事,應該就沒有被限制行動的疑慮。”

    “那麼,她為什麼突然失蹤呢?”

    就算她沒被綁架,行蹤不明也是事實,向來冷靜穩重的他焦急慌張,心頭亂得像團糾結的毛線。

    他猜想或許她還沒有離開,於是開始像只無頭蒼蠅般,醫院上上下下、裡裡外外四處尋找,見人就問,但還是沒有她的下落。

    不過,打聽的過程中,他在某位職員那裡,意外得到一個有可能找出冉綾失蹤原因的情報!

    “請問你知道冉綾在哪裡嗎?最近一、兩個鐘頭,你有沒有看見她?”

    “冉綾?我不知道耶,下午之後就沒看到她。”

    “是嗎?謝謝。”

    在他失望地轉身時,那位女職員卻遲疑地喊住他。

    “姜醫師!”女職員小心翼翼地看看左右,才壓低嗓門說:“有件事我不知道有沒有關聯,不過下午我曾經看到冉綾……”

    原來那位女職員和遊夢婉在同一層樓工作,下午她要去廁所時,不經意看見遊夢婉帶著冉綾走進辦公室,這兩個人完全沒業務上的聯繫,平常又不太往來,怎麼會湊在一起呢?

    當時她雖然感到好奇,但也不敢多問什麼,假裝沒看見,就逕自進廁所去了。

    現在仔細一想,遊夢婉和冉綾?然後冉綾又失蹤……她愈想愈可疑,才把這件事告訴姜慎友。

    “這是個很有利的情報,謝謝你!”

    姜慎友欣喜地道謝後,隨即衝往遊夢婉的辦公室。

    一定是她!冉綾不告而別,絕對和她脫不了干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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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慎友!”

    遊夢婉看見姜慎友特地前來,高興得不得了,以為他終於回心轉意。

    她燦笑如花地招呼道:“來,你先坐一下,我去泡咖啡。”

    “不用麻煩了,我不是來找你閒聊的!”姜慎友冷聲拒絕。

    “喔!”遊夢婉有點悻悻然地從茶水間折回來。“那你是來?”

    “我想問你,你到底和冉綾說了什麼?”

    “冉綾?”遊夢婉眼神一閃,卻還裝模作樣地問:“沒有啊!她怎麼了嗎?”

    “冉綾不見了,下午離開辦公室之後,就沒再回去了。”姜慎友擔憂地道。

    “是嗎?怎麼會這樣?”遊夢婉心裡暗自竊喜,表面上卻還裝出不知情的樣子。

    “這就要問你了。”姜慎友若有所指地道。

    “問我?哈,我怎麼會知道呢?慎友,你這麼說很奇怪喔!”她決定裝傻到底。

    “遊小姐。”姜慎友正色說:“我知道冉綾失蹤前,曾經和你碰過面,我想請你老實告訴我,相信你也不希望我找證人來和你對質吧?”

    “你!”既然已有人證,遊夢婉無法抵賴,只好悶聲承認,自己確實和冉綾見過面,但她拒絕承認冉綾突然失蹤和她有關。

    “我只是找她聊一聊而已,很快就讓她離開了,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突然不告而別。”她避重就輕地省略最重要的那段談話。

    姜慎友看著她。眼神冷漠如冰,遊夢婉不由得心虛起來,低頭回避他的凝視。

    “看來,只有等我找到冉綾之後,才能從她口中得知真相了。”

    姜慎友明白她不會說真話,失望地起身,便打算離開了。

    “等一等!”他當真連停留片刻都不肯,她的面子掛不住,轉眼又發怒了。“為什麼你總不肯多留一會兒,在我身旁真的令你那麼痛苦嗎?”

    “我應該已經很明確地表達過自己的心意,我只喜歡冉綾,心裡已容不下其它女人,你又何必對我懷抱著希望呢?”

    “我就是不懂呀!像她那種女人,到底哪裡吸引你?我比她差嗎?為什麼你的眼睛裡只看得見她?我比她美,比她有氣質,為什麼你愛的人不是我呢?”遊夢婉控制不住地尖聲大喊。

    “唉!”姜慎友低嘆口氣,無奈地捏捏鼻樑。

    她為何老是繞著這個問題打轉呢?愛情如果能以客觀的條件來比較,或是能用理智來做分析,那就不叫愛情,而是現實的“條件選擇”。

    愛情之所以有魅力,正是因為它沒有道理可言,就像無法解釋的神秘魔咒,讓人沉醉忘我。

    在愛情的國度裡,客觀現實等一切條件,都會被忽視,相處或許必須經過長時間的磨合,但相愛卻只是一瞬間的感動。

    在他遇見冉綾,為她心動的那一瞬間,愛情就在他們身上發生了,他又何必去向旁人一一解釋,他為何愛上冉綾呢?

    況且,關於冉綾的諸項優點,他已經說過了,而遊夢婉似乎怎麼也無法認同。

    “我愛上冉綾,就表示她有我欣賞的長處,愛情是無法比較的。”

    他淡淡說完,正打算離去,遊夢婉又突然問:“也就是說,無論怎麼樣,你都不可能愛上我了?”

    這時候說是,似乎是個殘忍的答案,但也唯有這樣,才能讓她徹底死心。

    於是他微微頷首,肯定地回答:“是的。”

    “哈哈哈!”遊夢蛻突然縱聲大笑,姜慎友愣了下,以為她精神失常了。

    “你不愛我,將是你此生最大的損失,我只慶幸是我讓冉綾認清了事實,以後她不會再相信你了。哈哈!”

    “冉綾?”聽她提到冉綾,他立即追問:“你說冉綾以後不會再相信我,這是什麼意思?”

    遊夢婉拉開抽屜,取出那份研究論文的原稿,扔在桌子上。

    “我給冉綾看了這個東西。”

    姜慎友拿起來一翻,立即詫異地間:“這不是我寫的研究論文嗎?怎麼會在你這裡?還有!你剛才說你給冉綾看了這份論文?為什麼?”

    “是啊,這是你的論文,是我從我爸爸那裡拿來的。”遊夢婉甜美地微笑,似乎對於拆散情侶這個遊戲感到很有趣。

    “至於我為什麼給冉綾看這份論文?當然是因為裡頭有些東西非常有意思啊!這份論文中的真實案例,就是冉綾本人吧?”

    她那保養良好的纖指敲敲紙面,眼底有著掩藏不住的惡劣笑意。

    “你把她當成研究案例的這件事,她根本不知道吧?我只是好意‘點醒’她,要她別成了人家的實驗對象,還傻傻的以為自己飽受寵愛,那就太可憐了。”

    “你!”姜慎友愀然變了臉色,萬萬沒想到她會在背後挑撥離間。

    “我沒有把她當成實驗對象!我承認論文中的案例是她,但那只是因為她的背景經歷,適合提出來當作範例研討罷了,跟我愛她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絕對沒有半點利用她的意思!”

    “就算我相信,那又如何?你該說服的人不是我,你在這裡解釋又有什麼用?你該去解釋給冉綾聽!噢,我忘了,她已經失蹤了是吧?”呵呵。

    遊夢婉臉上那抹幸災樂禍的笑容,讓人真想狠狠甩她一巴掌。

    而姜慎友當然不會那麼做,他按捺住那股從未有過的暴力衝動,扭頭就走。

    臨走前,他只留下這樣的一句話:“我再一次慶幸,自己沒和你這樣的女人交往!”

    這樣的“氣質美女”,他敬謝不敏。

    “姜慎友,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站住!”

    聽到她氣炸的尖叫聲,帶給他一點痛快感,然而一到門外,他臉上的笑容又消失了。

    冉綾不見了,他該上哪去找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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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國

    紐約

    “嗚……”

    簌!一隻纖纖小手抽出面紙,用力擤鼻涕。

    “嗚嗚……”

    簌!再抽面紙,又擤鼻涕。

    “嗚嗚嗚……”

    “好了,大小姐,你哭夠了沒?我的面紙快被你用光了,這是臺灣寄來的面紙,很稀有的耶!”

    阿喬心疼地看著那盒他老媽遠渡重洋寄來的精緻面紙。

    大老遠寄面紙來美國,似乎很可笑,但是美國當地的面紙不但物少價昂,而且質地較粗,實在不適合他嬌貴的皮膚,所以才越洋向老媽求救。

    “嗚嗚嗚,我們是朋友耶,我才用你幾張面紙,你居然這麼小氣!”“悲傷茱麗葉”鼻音濃重地控訴道。

    “唉,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啦!而是——你要哭,也該為一些有意義的事情哭,這種事有什麼好傷心的?”阿喬受不了地擺擺手。

    “姜慎友是個心理醫生,把自己的病患或是認識的人拿來當作研究案例,並不奇怪啊!像我,也有可能是他的下一個案例,我就不會為了這種小事生氣,反正他又沒在論文裡指名道姓,有什麼好在意的?”啐!

    “我才不是在意這個!”冉綾握緊拳頭,氣惱地反駁。“我不怪他把我當成研究的案例,我愛他,即使他真的把我當成精神病患來研究,我也不怪他。但是,他不該假裝愛我,跟我談假戀愛,這樣太讓我傷心了!嗚……”

    “欸!什麼假裝愛你,跟你談假戀愛?這是他說的嗎?你什麼都沒問就跑到美國來,好歹也該給人家一個解釋的機會,聽聽他怎麼說吧!”

    “喂!阿喬,你幹嘛一直幫他說話,你以前不是很討厭他嗎?”冉綾手插著小蠻腰,有點不高興地質問。

    以前阿喬可是她的死忠組員,現在跑到紐約來,居然就投向敵營了。更何況他忘了自己先前和姜慎友有多不對盤?那些唇槍舌戰、針鋒相對,他都忘了啊?

    “我不是幫‘他’說話,而是幫‘理’說話。你問都不問,就這樣給人定罪,未免太武斷了。”

    唉,以前瞧姜慎友不順眼,是因為那時候他喜歡冉綾,把姜慎友當成情敵,現在他早就收回對她的感情,和他也沒什麼深仇大恨,幹嘛要一直討厭人家?

    “我才不武斷呢,反正一切就像我說的那樣啦!哇……”冉綾吸吸鼻子,陡然悲從中來,反身撲進沙發的大抱枕裡,放聲大哭。

    “唉!”阿喬無奈地挖挖耳朵,頭疼極了。

    這個禍水……呃不,是這個洪水怎麼會流到紐約來呢?姜慎友怎麼不看緊她,讓她四處闖禍呢?

    正唉聲嘆氣時,門鈴聲響起,他瞥了眼還在嗚咽啼哭的冉綾,起身去開門。

    一如他所料,門外站著冉綾的男朋友,他的救星。

    “這是你要的謝禮。”姜慎友表情怪異地把兩手所提的“禮物”交給他。

    “謝啦!”阿喬喜孜孜地咧開嘴,一手一串接過來。

    原來他早已出賣冉綾,打電話回臺灣密告,還無恥地要求姜慎友拎來謝禮。

    “這真是我見過最特別的禮物,所有的旅客和海關人員,都對我的‘伴手禮’非常好奇。”姜慎友嘴角抽搐地看著自己提來的兩串“禮物”。

    事實上,它們害他丟盡顏面,幾乎沒勇氣走出機場大門。

    若不是他對冉綾的愛克服了一切,他早就在羞恥心的驅使下,扔下“禮物”,逃回臺灣去了。

    “別這麼說嘛,將來你有機會在美國長住,就會發現這東西有多棒啦!”

    阿喬用力親吻那兩串盒裝面紙。啊!還是這牌子的好用。

    收了“買路財”,他才甘願指點迷津。

    “她在客廳裡,你快進去吧!”他伸出食指,朝門內比了比。

    “謝了。”姜慎友鬆了口氣,歷經波折,他總算就快見到她了。

    走進阿喬那間色彩鮮豔、帶點民族風的客廳裹,他找了好幾天的人兒,就窩在一張豔黃色的沙發裡,埋頭低泣。

    他心口一揪,連日奔波煩憂引起的怨怒,瞬間煙消雲散。

    他輕輕走過去,在她身旁落座,毫不遲疑地伸出雙手,將那雙不斷抖動的肩膀摟進自己懷裡。

    “喝!”冉綾沒想到阿喬會突然這麼親暱地碰觸她,心頭一驚,直覺伸手推開,抬起頭,視線卻掉進另一雙深幽的黑眸裡。

    不,不是阿喬,而是姜慎友!

    不管自己心裡有多怨多氣,一見到他,她第一個念頭還是想撲進他懷裡,泣訴自己的傷心。

    但她忍住了,他只是在利用她,她不要這麼不真心的男朋友。

    “為什麼離開?”姜慎友柔聲詢問,那溫柔低沉的嗓音,又讓冉綾心旌動搖,想向敵人的懷抱投誠。

    嗚嗚,他為什麼要用那麼溫柔的嗓音誘惑她?嗚,他是魔鬼!

    “我不離開,留在臺灣又有什麼意思呢?”

    “想起自己離開的原因,冉綾又開始掉眼淚。

    以前她不是這麼愛哭的人,受了傷,頂多吆喝一群狐朋狗黨出去唱歌跳舞,再到夜店喝個爛醉,隔天醒來就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可是,現在她不想再走回過去那條崎嶇的岔路,不能高歌狂舞,也不能喝得爛醉,那她要怎麼排除哀傷?當然只有哭了。

    “你相信了?你相信遊夢婉說的!你是我的實驗品這種鬼話?”姜慎友臉拉了下來,她竟然這麼容易被人洗腦?她對他半點信任也沒有嗎?

    “難道……不是嗎?”她低垂著頭,好小聲地間。

    “是那個!”某個粗魯的字眼,被他及時擋在舌尖。

    能讓儒雅冷靜的心理醫師想罵髒話,遊夢婉也算是“特異人士”一枚。

    “無論遊夢婉對你說了什麼,那都不是我真正的意思。那篇論文所引用的真實案例,確實是你,我不會否認這一點,但是請不要懷疑我是為了論文才接近你,那太汙辱我,也太輕賤你自己。”

    “可是你把我當成研究對象是事實,你把我當成神經病嗎?”她嗚咽著問。

    “我們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精神病的傾向,只是症狀輕重與否,完全沒有病的人才有毛病。妄想、幻聽幻覺、瘋瘋癲癲,那是最嚴重的程度,也是大家對精神病根深蒂固的印象。其它像憂鬱症、恐慌症,總括來說也都算精神疾病,但他們絕對不是神經病。”

    他以專業的口吻安撫後,隨即話鋒一轉,自嘲地道:“如果你真的不理我了,我馬上會因為憂鬱症而接受治療,那我也會成為你口中的‘神經病’,那麼你是不是會好過一點呢?”

    他可憐號兮的說法,差點讓她失笑。

    他連忙又道:“相信我,我們之間的感情,跟論文半點關係都沒有,我不是因為要寫論文,才跟你談戀愛,也不會因為論文完成而離開你。相信我!你該相信的人是我,而不是一個毫不相干的女人。”

    “可是那個女人正巧非常愛慕你。”冉綾嘟著嘴咕噥道,都怪他桃花太旺,還惹上一朵爛桃花。

    “我已經‘義正詞嚴’地和她說清楚,這回她應該會放棄了。”他都把最兇的樣子擺出來了,她應該沒臉再來糾纏了吧?

    “可是她是院長的千金耶,你直接拒絕她,不等於當場給她難看,院長會輕饒你嗎?”冉綾開始為他擔心。

    “如果他夠明理,應該會裝作不知道這件事,不然全臺灣也不是隻有仁心這所醫院,我到哪裡都可以執業!只要有你陪著我。”他深情款款地看著她。

    “呵……等等!”她被那湖水般深邃的瞳眸迷得險些失去理智,幸好及時清醒。“我又沒說相信你。”

    “你不相信我?”姜慎友語調誇張地揚起,雙眼瞪得像盤子那麼大。

    “我為了你,拋下醫院的工作與病人不顧;為了你,飛了十八個小時追到美國來,為了你,白痴似的提著兩大串盒裝面紙出入國際機場,你還要我怎樣做才能證明我愛你?!”

    “你愛我?”冉綾眼中進出驚喜,晶瑩的水眸中淚霧逐漸聚集。“你真的……愛我?”

    她喜極而泣的表情讓姜慎友心口一軟,再次張開雙臂擁住她,心疼地輕嘆。

    原來,要她相信他很簡單,不需要上刀山、下油鍋,也不需要搭飛機繞著地球跑,只要說一句“我愛你”,就能讓她高興得不能自已。

    “小傻瓜!”這小女人怎麼這麼單純可愛,這麼容易滿足呢?一點都不貪心,一點都不懂得端架子。

    這樣可愛迷人的她,教他怎能不愛呢?

    “冉綾,嫁給我吧!我們結婚好嗎?”他神色一正,開口向她求婚。

    他決定了,他要與她共度此生,他不想更讓任何事情有機會把他們分開。

    “欸?結、結婚?!”他突然開口求婚,把她嚇了一跳。

    相愛是一回事,婚姻又是另外一回事……

    “怎麼,你不願意嗎?”他微蹙眉峰。

    “也、也不是啦!只是我們交往沒有很久,這樣會不會太急了?”

    她當然想嫁給他,但是婚姻大事,似乎應該從長計議。

    “交往沒有很久?小姐,我從你五歲時就認識你了,而且我恰巧還是你的鄰居、同事兼男朋友,我們有這麼多重密切的關係,你敢說我們‘交往沒有很久’?”

    要是她真敢這麼說,他就先把她吻到昏過去,然後直接扛進禮堂。

    “你誤會了啦,我當然願意嫁給你,但是婚姻畢竟不是兒戲,沒有做好周全的準備就匆忙結婚,我怕你會後悔……我想讓你有多一點時間考慮嘛!”

    她深情地看著他,愛戀地撫摸他的臉龐。

    “傻女孩,我絕不會後悔與你結婚的,嫁給我吧!不然——我要得憂鬱症了。”

    “噗!”冉綾掩嘴笑了。

    望著他堅定的眼神,她羞澀地輕輕點頭。

    “好啦,人家答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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