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敗了……我失敗了……”
嚴元儀的心情正沉浸在剛才王超和《江山如此多嬌》這幅畫結合的意境之中,同時驚醒自己的銳氣被王超一下所攝,心亂如麻強自鎮定的時候,突然便聽到王超這樣的交談,心中又是一驚,嘴裡喃喃的拒絕著這兩句話。
和人交手失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心都失敗了,那從此以後便再也提不起反抗的念頭來。
嚴元儀和王超交手多次,也曾經算計,抓捕,圍攻等多種手段來對付他,但縷縷失敗,不但沒有收到任何效果,反而損兵折將。
但是嚴元儀並沒有服輸,仍舊是堅信自己能夠殺掉王超,然後對付唐紫塵,顛覆唐門,拿到唐門的領導大權。這樣無論對手有多麼強大,她都能夠始終面對,始終堅持的xìng格,正是抱丹高手的一種霸道。
但是今天,王超簡簡單單的站在《江山如此多嬌》這幅宏偉巨畫面淺呤品味的氣勢壓力,卻已經把她堅強的心靈壓出了一絲裂痕。也使得她瞬間產生了王超這個人不可抗拒的念頭來。
這樣的心理變化,說來很玄,其實很簡單。
就是嚴元儀被王超一下打懵了,打傻了。產生了“我惹不起你,以後見到到你繞路總可以吧。”的心情來。
這種心態對於一個高手來說,是很恐怖的。也就是王超以後就成了嚴元儀的剋星,一道再也邁不過去堪。一個永恆的噩夢。
練武的,不怕輸人,就怕輸勢!
嚴元儀在以前輸了人,但卻始終沒有輸勢,但今天就這一下,似乎連勢都輸了出去。
“好,很好。很好……只要你死了,我今天的壓力也就解脫了。這樣一來,咱們已經沒有可以談的餘地,就算我放棄了和唐紫塵的仇恨恩怨,也要非殺了你不可,你有你死了,我心才安。”
嚴元儀突然之間,兩眼一睜,眉宇之間的神采十分詭異,說話也非常的直接:“從今以後,你王超一rì不死,我心一rì難安!”
在王超的壓力下,嚴元儀居然產生了一股強烈的殺意。
“嗯,元儀,你不愧是絕頂高手。”王超迎上了嚴元儀的目光。語氣一如既往,並沒有一點敵意在內,反而是嚴元儀有些咄咄逼人。
“你不死,我心難安。”嚴元儀連說了幾句話,調整好了剛才失落的情緒,變得沉靜起來,語氣也淡淡中帶著強硬。
嚴元儀不愧是絕頂高手,心理素質強橫無匹。立刻就已經轉身過神來,知道王超已經成為了自己心裡的一道yīn影,這道yīn影不去,她的心難安。
只有王超死了,她心才安。
所以她在瞬間,就已經知道自己的心病,必須要以快刀斬亂麻的決斷,將這塊心病除掉。
在剛剛心理變化的瞬間,從最初的意興索然,到猛然驚醒,再到做出決斷,嚴元儀所用的時間非常之短,電光石火一閃之間。
如果是普通高手,遇到今天這樣的情況,心靈被撼動了,很可能就會一輩子意氣消沉,再也抬不起頭來,但嚴元儀卻不同,在一瞬間把頹廢的心理硬生生的轉了過來,反而更加堅定了對王超的殺意。
聽到嚴元儀“你不死,我心難安。”的話,王超就知道,嚴元儀不愧是絕頂人物。
“兩位,今天是咱們洪門的宴會,為兩位接風洗塵,怎麼一見面就弄出這麼大的火藥味?殺氣騰騰的。好話好說可以麼?”
就在這時,一個溫柔無比的聲音響了起來。
原來是洪門之中雙修的那個女子,這個女子眉清目秀,嘴唇jīng巧,頭髮青絲如瀑,草綠芽黃淡sè的著裝,無論是聲音,還是體態,都帶著一股出塵的仙氣,尤其是說話之間,貝齒如玉,帶著淡淡的蘭草女兒香氣,配合溫柔的聲音,令人心曠神怡。
“嗯。你就是謝翩翩吧,這位是你的丈夫,紀浮塵?我聽過你們的大名了。”
王超在來之前,倒是聽說過唐紫塵講洪門總會之中的絕頂人物,這一對夫婦紀浮塵,謝翩翩就是其中之一。
正如這一對夫婦的飄逸出塵的名字,他們正是洪門之中的一對神仙眷侶。人美,名字也美,富有詩意,倒是不像王超這位天下第一高手,名字大眾化,土得掉渣。
“我們夫婦的名字居然能入您的法耳,也算是榮幸了。”
紀浮塵這個俊美男子的聲音很清,很亮,但其中的韻味有些懶洋洋,也是聽起來讓人很舒適。
“元儀,其實咱們之間並沒有什麼恩怨,你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還談了半天的拳法,動手切磋,也頗有韻味。不說一見如故,也不應該鬧到今天這種地步才是。”
王超對洪門的這對夫婦點了點頭,並不再和他們說話,而是轉向了嚴元儀,言語卻不似剛才那種殺氣騰騰,也沒有針鋒相對,而是以著一種拉家常的語調。
這幾句話之說得溫和寧靜,好像是嚴元儀不是他的敵人,而是關係交好的男女朋友。
這幾句話以他天下第一高手的身份說出口來,並不是示弱,反而給人一種包容的大度。
“什麼叫做切磋之間,也頗有韻味?此人如此jiān詐!言語如九首雄虺,往來飄忽,吞噬人心!”
聽見王超的這個語氣,這個語調,嚴元儀剛剛鎮定下來的心情又難過得差點吐血,這個拿捏氣血的大高手居然頭一次的臉上微微發紅,顯然是怒極氣血上湧。
王超的話和動作,自從和嚴元儀見面以後,就好像是劍鋒飄忽,忽然驚雷一動,強行炸開,忽然又如針尖細雨,慢慢滲透。招招直指要害,根本讓人受不了。
王超不和她說第一次見面倒還罷了,說起第一次見面,她就血梢驚起,怒髮衝冠。
她的臉本來晶瑩,玲瓏剔透,現在一絲氣血湧到了臉上,就好像是白玉里面纏繞了血絲,增加了一種驚心動魄的美感。
第一次和王超見面,她吃了平生最大的虧。以她的身份,聯合趙光榮圍攻王超,還在外面設下埋伏,不但沒有收到一點效果,反而讓王超用下流語氣,動作足足的調戲了一番。
更令她受不了的是,王超把調戲她說成是“切磋之間,頗有韻味。”這可就真的是差點讓她一口血噴出來。
要不是今天在洪門總會中,她幾乎就要立刻動手,和王超分個你死我活。
不過她看見了王超的目光,表面上溫和,談笑大度,感慨往事,但裡面殺意隱藏得很深,非常的深,隨時等著她出手攻擊。
嚴元儀幾乎可以肯定,只要自己一出手,王超便會以雷霆一擊,突下殺手,將自己格斃當場。
以王超的實力,攜帶著天下第一高手的氣勢輔助,嚴元儀雖然自付拳法通神,身邊又有趙光榮,但也著實沒有把握抵擋住王超的突然發力。
“原來他剛才的話是引誘我出手,我一出手,他便有了名正言順的機會殺我……在他的面前,我始終是有透不過氣來的感覺,他不死,我心難安。不過現在不是時候,他要用語言調戲我,就也可以反過來調戲一下他,來而不往非禮也……他做初一,我做十五。”
嚴元儀想到這裡,突然一下又安定了下來,臉上的一絲紅暈退了下去,又恢復潔白晶瑩的臉。
“元儀,咱們也是老朋友了,多年的交情。當年你和唐紫塵的矛盾,我們夫妻都知道得清楚,無非是為了爭權奪利,如今你是國內軍隊的領導,而唐門之中又出了王超師傅這樣的人物,你已經希望渺茫,何必再執著?不如化干戈為玉帛,或者井水不犯河水。”
謝翩翩突然插口道。
她夫婦二人剛才的jīng神都十分緊張,生怕嚴元儀動怒動手。
“化干戈為玉帛麼……”嚴元儀手指頭轉了轉:“打打殺殺的事情咱們以後再說,咱們今天也算是洪門的客人,總不能喧賓奪主…….”
可是,就在她心念轉,準備和王超打持久戰的時候,王超卻不給她這個機會了,王超搖搖頭:“元儀,我可以不計較你多次暗算,追殺我以往的事情,今天在洪門總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我也可以和你化干戈為玉帛,只要你答應不參加這次武道大會。我現在只要你一個答案,可以,還是不可以。如果你說可以,那咱們把酒言歡,如果不可以,那就別怪我了。”
“今天,你少帶了點人來,就算有謝翩翩,紀浮塵夫婦擋在這裡,你身邊也有趙光榮,我要殺你,仍舊是易如反。現在你表態吧,可以,還是不可以。只要你說個不字,我就動手殺你。”
這一番話,王超一下就把嚴元儀逼到了最後的絕境!
王超一進來,先以氣勢攝人,等嚴元儀抗過來之後,王超突然一軟,避開鋒芒,讓嚴元儀以為鬆懈,突然又來最為猛烈的一擊。
這連環三手,一緊,一鬆,最後絕殺。玩得爐火純青,和他的拳法一樣出神入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