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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水泊梁山

    “劉師傅,現在那周炳林也算是殘廢,可謂是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他年輕時拳法高強,名聲響亮是不錯,您老輸了一招,也不用介意,他現在招了報應,以您老現在的身份地位,也不用和一個殘廢的平民百姓計較。”

    一旁的廖俊華聽見“鐵肘飛龍”劉易述說往事,也插了一句話進來。

    “嗯!?”

    王超一下就從廖俊華的話中聽出來了一些意思,這個“鐵肘飛龍”劉易並不是一個普通的拳師,好像身份來頭都挺大。

    “哈哈,哈哈。”劉易笑了笑,摸了摸下巴上的鬍子:“我自從被周炳林捏碎小指,顏面丟盡,做不了拳師,於是改行討生活,做上了‘倒爺’,在邊境上和老毛子來往做生意,倒賺了些小錢,後來攢下一點家業。”

    “您老人家都是一點家業,那我們可算是乞丐討飯的了。”一旁的韓小清笑著說。

    改革開放以後,東北一帶的人大多數都到蘇俄邊境上做生意,稱之為“倒爺”,那個時候,有句笑話,說是“挑一個擔子過去,開坦克回來”。

    “我師傅現在做的是跨國集團貿易,涉及很廣。這次是聽到消息,從舊金山過來的。”林雅楠在王超耳邊輕輕的說話。

    王超頓時瞭解,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感慨。

    想不到,劉易比武失敗,不做拳師,改行做生意,居然海闊天空,成為鉅富大翁。而周炳林年輕的時候打遍天下,幾乎無敵,老了卻是個平民百姓。

    世事變化之無常,人生際遇之渺茫。武術的沒落,社會大cháo的衝擊。拳師的人生真如落花流水一般漂泊沒有著落。

    任憑你武功再高,拳術再jīng妙,也不見得有好的將來。

    王超突然覺得意興索然,抬頭看著窗外迷茫的景sè和落到山海之間的太陽。

    在那前方,是否有我想要的未來?

    王超想問自己,卻沒有結果。

    “咯”的一聲,把面前的一杯茅臺飲了個乾淨,一股熱氣從胸中升騰起來。

    “我老了,雖然不當拳師退出江湖很多年,但一身的功夫還是不想丟下,雅楠是我的徒弟,武功也就稀鬆平常,我能教他的,也就只有那麼多。你雖然年輕,但武功jīng湛,盛名在外。我今天來的第二件事,就是希望雅楠能在你門下深造。”

    “什麼?”王超一驚,“這就是轉讓徒弟?還是串東西?”

    武術界有個老規矩,就是相互之間交往還算密切的拳師,一方武功厲害,有獨到之處,而另一方有心想學,但卻拉不下臉來,便有一個方法,那就是轉讓徒弟,派自己的一個徒弟到朋友門下學習,然後再借指點老徒弟的時候,學會朋友密傳的功夫。這也就叫做是“串”。

    “雅楠和我是合作伙伴,拜師的事情萬萬不可以。至於武功方面的問題,我會盡力交流的。”王超連忙拒絕。

    “這樣也好。”這件事情,劉易也就是說說而已,看見王超一口拒絕,也就不再提了。

    “王師傅,你將周炳林的一條胳膊廢了,這事情我師傅也知道了,聽說你兩個月後要和泰拳手比武,到時候,我師傅也會過來觀看的。”戴軍也飲了一杯酒道。

    “朱洪智師傅也過來?”王超眼神一瞟。

    朱洪智是海外的心意拳大宗師,弟子無數,還是世界洪門總會的元老人物,在海外武術界的影響力巨大。這次比武,居然要過來觀看,這其中的影響,已經非同小可了。

    可以說王超前面和張威的比武,在東南亞武術界打出了名頭,和葉玄的比武,在東北rì本打出了名頭,在京城掃意拳館,在běijīng打出名頭,那麼這次比武,名頭將會“衝出亞洲,走向世界”。

    不過王超有點疑惑,自己就算是和泰拳手的一場比武,也不至於驚動海外武術界的元老人物吧,難道自己的名頭現在那麼響了?

    “周炳林是孫門太極中的大高手,年輕時候,威名赫赫。雖然退隱了二十多年,很多人已經把他淡忘了,但在老一輩心目中,他的分量可是很驚人的。你看他以前打敗打殘過不少人,這麼多年,都沒有一個找上門去報仇,就可見他的武功是何等的驚人了。你廢了他,雖然不是公開比武,但傳了出去,那一場動手,可謂是你的揚名之戰了。現在那些知道消息的老一輩拳師,已經在心目中真正把你當做開宗立派的大宗師了。換句話說,現在你的名頭,比我要響亮多了。”

    陳艾陽感嘆道。

    “就在小小公園的一次意氣之爭,居然比我以前所有的比武都有分量?這……………簡直是。”

    王超聽見陳艾陽解說,心中產生了匪夷所思的感覺。

    的確,和周炳林在公園交手,是因為門派面子意氣,兩人都不相讓,交手兩敗俱傷。卻想不到,這一次爭鬥傳了出去,居然比他所有的比武加起來,還有分量得多。憑藉這一戰,居然讓那些老前輩拳師真正承認能開宗立派。

    不過靜下心來想想,王超也覺得不是沒有道理。

    自己以前的比武對象,都是小一輩拳師,甚至包括廣東三虎在內,都也在一些拳術名家宗師心裡排不上號。而周炳林卻不同,孫門威名赫赫,而他自己在年輕的時候,幾乎無敵,擊敗了他的分量,那可真是沉甸甸。

    這一頓酒宴都喝得非常痛快,太陽剛剛落下,明月升起,杯到酒幹,在場的陳艾陽,王超,廖俊華,戴軍,“鐵肘飛龍”劉易都是拳術界的高手,或老或少,意氣相投,難得相聚一起,喝起了氣氛來,都興高采烈。

    霍玲兒,韓小清,林雅楠,都是女孩子,插不上話去,到後來,乾脆離了席,當起服務員來伺候。

    趙星龍,大石頭等人在另外一桌,倒是看得這群武林高手談話津津有味。

    “拋開身份不談,劉老爺子,王師傅,陳師傅,廖總,戴師傅都是武林高手,不知道可不可以表演一下武功,讓我這個晚輩開一開眼界?”

    韓小清在他們喝得高興的時候,突然開口說話。

    “也好。我這個老頭子好久沒入江湖了,這次難得聚一聚。就練一練把式,讓你這小丫頭看一看,現在社會,很難看到純把式了。”

    劉易哈哈大笑,隨後眾人一同起身,又來到了拳館的內院。

    劉易首先打了一趟拳八極拳小架子,滿院遊走,肘影紛飛,趟步掠地,帶起劇烈的勁風。最後哼哈兩聲,筋骨齊鳴,一肘撞在院子zhōngyāng的一塊練功石上,石頭頓時四分五裂。

    廖俊華和戴軍各打了一趟心意把式,也是虎虎生威。形神兼備。陳艾陽輕靈的在院子中間走了一圈,地面立刻出現了一連串的腳印。

    最後輪到王超,在院子中間掛起了一條白布,突然滑身,雙手連拍,掌力拍在白布上,白布紋絲不動,就好像王超的手掌,沒有絲毫的勁風和力量。

    王超瞬間拍了幾掌後,身體一收,風一吹,片片巴掌大小的白布好像蝴蝶一般飛舞,而整條白布上面,居然出現了許多巴掌大小的窟窿。

    “化拳勁,好厲害的功夫。周炳林拜在你手裡,也不冤枉了。”劉易,戴軍,廖俊華看見王超表演了這麼一手拍布的功夫,都紛紛大讚。

    “我這次來山東,一半是來看看你的拳館如何,而來是想看一看山東的另外的一個景點。”陳艾陽突然道。

    “什麼景點?”王超問。

    “水泊梁山。”陳艾陽很有深意的看了王超一眼,“咱們今天乘著酒興,上一趟梁山吧。”

    “梁山離這裡有六七個小時的車程,太遠了吧,不過陳師傅你想去的話,我下面有車。明早可能就到了。”韓小清連忙道。

    “哈哈,我的腳力,也就未必不如車。王老弟,你有沒有興趣,咱們現在就出發,乘著天黑上路,走一趟梁山。韓小姐,你有不有興趣試試?開車上路,我們走路,看看明天誰先到梁山?”陳艾陽笑著看了韓小清一眼。

    “好,好,好,就這樣!”霍玲兒和韓小清都好玩,立刻就答應了下來。

    王超有走遍全國的經歷,對於走路,也並不怕,但是和車比速度,還從來沒有試過。聽著這麼一說,倒是來了興趣。

    “你們兩人,拳術入化。體力又是巔峰,我這把老骨頭,試不得了。”劉易當現就表態,隨後,廖俊華和戴軍也表示,不能和陳艾陽王超兩人相比。

    “那就開始吧。”

    陳艾陽對王超使了個眼sè,兩人一人拿了個手電筒,突然哈哈一小起步,一連串出了十多米,然後雙腳交換前進,兩腿快成了一條線,瞬間就下了山。

    “玲兒妹妹,快點!”韓小清一看,頓時嚇了一跳,她沒有料到王超和陳艾陽說走就走,立刻拉起霍玲兒,也氣喘呼呼的跑下了山,直到半個小時後,才發動了山下旅遊區停著的一輛法拉利小跑,猛的踩油門,飆向了大路,而這個時候,王超和陳艾陽已經不見了蹤影。

    “慢點開,小清姐姐。”霍玲兒看見韓小清大踩油門,不由嚇了一跳,咱們走高速公路,也要六個多小時才到梁山,我師傅和艾陽哥哥走路,沒有那麼快的。”

    “那可不一定,他們都是變態。”韓小清說是這樣說,還是減慢了速度。

    就在這時,王超和陳艾陽也已經上了高速公路,兩人的速度飛快,沿著高速公路的邊緣,疾走前進,全身毛孔緊閉,呼吸連著腳踵,肌肉在疾走的時候有規律鬆弛,並不會因為運動而緊張。

    化勁高手,氣息綿長,對自己身體的每一寸皮膚,肌肉,都瞭如指掌,控制jīng確。最擅長途走路。

    當年唐紫塵就是一早上起來,從S省城走到王超所在的市區,比車子還要快。

    民國時候,běijīng天津一帶的拳師,常常拜訪友人,晚上一會的功夫就用腳力走到了從天津到běijīng,有的時候甚至火車沒有到,人就到了。

    對於真正的高手來說,放開了手腳,夜間行走,不讓人看見,走個幾百裡,並不是什麼難事。

    古代戰場上,軍令如山,一些不會武功的士兵,也能在一晚上走出不可思議的路程來。比拼腳力,這本來就是武功中最為重要的一個環節。

    王超和陳艾陽,乘著黑夜,掠地而走,就好像燕子擦水,箭步飛竄,兩條人影有時比車還快。

    王超在功夫小成的時候,就因為曹晶晶被綁架的關係,追過車幾十分鐘。現在的武功,比那個時候何止高出了百倍?走起來的速度和耐力,也不可思議。

    兩人是以人力的極限,來挑戰現代科技。

    不過從嶗山到梁山,差不多是跨越了半個山東省,兩人饒是熟悉路線,在現代公路又平整,不用廢力,也從晚上七點多,一直走到早上七點多,然後走鄉村小路,又疾走一天,到第二天晚上仈jiǔ點,一共經歷二十五六個小時,才到達了梁山地界。

    “神行太保一天走八百里,我們也不比他差呢。”

    陳艾陽和王超臉上都十分疲憊,看著眼前,山水之間,高高的石壁上,隱約雕刻巨大的四個字“水泊梁山”相視都哈哈大笑起來,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知道他們到了沒有?”王超也覺得非常疲勞,這一天一夜的急行軍,饒是他是化勁高手,也承受不起。

    “應該很早就到了吧。我們的腳力,還是趕不上車。短時間倒是能夠超越,但畢竟血肉之軀,長時間下來就不行了。”陳艾陽細細的說話。

    山下的水泊,吹來嗚嗚的聲音,秋冬的風捲著水泊池塘中大團的蘆葦花吹來。明月夜幕下,很有一股蒼涼的意境。

    “水泊梁山……….水泊梁山。嘿嘿,現在,哪裡還有梁山。”王超突然感嘆道。

    “有的。”陳艾陽突然看著王超,眼睛裡面放出一絲異樣的光彩:“你知道,昨天我為什麼突然起了興趣,要和你走腳力,來看看這水泊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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