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陳立波的這番話誘惑,王超不動聲sè,面無表情,無論陳立波怎麼述說,他就好像在聽戲一樣。
“怎麼,你不相信?”陳立波看見王超這個樣子,兩道眉毛向上一豎,“你不要覺得匪夷所思。人之將死,我也是不得已,賭上一把。你如果不相信,我們現在就可以籤一份合同,叫律師來公正怎麼樣?”
“年輕人,我看得出來,你也是多情種子。這次來到新加坡,你還帶了一個女伴過來是吧?”陳立波眉毛放了下來:“我知道,你對彬彬也有意思。不然,也不會為她過來打生打死,雖然你背後有勢力,但你是個明白人,要你拼命的事情,你肯定會盡量抵制的。這次你為彬彬來比武,肯定有一大部分原因是你喜歡她,對不對?”
“年輕人,有錢又有勢,多情一點,也是必然的。這個我能理解。我正是看中了你這一點,才敢下這麼大的賭注。”
聽見這老頭越說越離譜,王超也忍不住了,輕輕用指頭點了一下沙發面前的桌子:“我和陳彬只是朋友,並沒有你說的那個意思。而且我這次來,只是純粹的幫忙,幫完忙就走,不涉及你們家族的任何內鬥,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和你口中說的什麼西方勢力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的生意最大,是在國內的zhèngfǔ裡有朋友。我這次帶過來的這位朋友,她就是**。至於你剛才說的這些事情,我就當作是先前的一場玩笑了,反正人老了,總是喜歡開玩笑的。”
王超毫不憂慮的拒絕了陳立波的話,對他的這個提議,也是嗤之以鼻。
陳立波是什麼人?老jiān巨猾的梟雄。雖然人老得快要死了,但越是這樣的人,越就要瘋狂一把。
先不說他的話裡面有幾分可信的元素。
就算這老頭說的真的。依照他的想法,自己和陳彬結婚後,還要在陳氏集團呆上一兩年,等這老頭死後,才能有繼承權。
兩年時間,足夠老頭安排任何yīn謀了。
王超甚至覺得,以老頭的詭計,很有可能百分之八十真的能把自己徹底地捆綁在陳氏集團這輛戰車上。
王超天生就不擅長和人鬥yīn謀詭計,再說他現在並不缺乏權利和錢財,好不容易加入組織,進入六扇門,正是好修行的時候。哪裡有那麼多的時間和陳立波這個老頭子互鬥詭計,時時刻刻提放他的yīn謀。
“年輕人,就算你不相信我老頭子說的話,你也可以先考慮一下,也可以把這個消息透漏給你背後的勢力,說不定,他們會對這個提議很感興趣也說不一定。”
陳立波話鋒一轉,語氣竟然胸有成竹,似乎不併怕王超背後的勢力。而且隱約有引蛇出洞,順藤摸瓜的味道。
“這樣,我先給你點時間考慮,你要你同意,我的條件始終不變。而且,你也可以通知你背後的勢力,不過,千萬不要說是我叫你通知的,否則,他們一定會起疑心。你的rì子可就不好過了。人啊,總要給自己安排幾條路才好,不要吊死在一棵樹上。老頭子我這一輩子看過了很多事情,像你這樣的年輕人,也看過很多,一條路走到黑,沒有幾個能落到好下場的,只有玩無間道,才是正道!”
不得不說,陳立波這老頭子把握人心的手段玩得實在是太厲害了!
這一番話,換了任何一個人,不管是真是假,都會仔細考慮的。
可是王超無yù則剛。
“和這老頭的談話,還是不要告訴組織了。這陳氏集團可是東南亞一顆重要的棋子,要是組織上真為了利益,要我入贅。犧牲小我,完成大我,這事情就糟糕了。要我和這老頭天天玩無間道的yīn謀,還有個屁的jīng力和時間修行。只怕兩年後,我連趙星龍都打不過了。”
不過,這陳立波的話倒是提醒了他。
王超決定,把他的話當作放屁,自己一點都沒有聽見。
就在這時,外面又響起了明叔的聲音。
“老爺子,艾陽少爺過來了。”
“嗯,叫他進來。”
陳艾陽推門進來,一眼就看見了王超,臉上顯現出驚訝:“王師傅,你怎麼過來了?”
“我是被你妹妹拉過來,代替你比武的。”王超看了陳立波一眼,並沒有多說。
“好了,你們兩個年輕人聊吧,我老頭子是插不上嘴,人老了,得休息一下咯。”陳立波站起身來,意味深長的看了王超一眼。
“叔公,你小心一點。”陳艾陽連忙扶著他走了出去。
陳立波一出去,就有明叔把他扶上了輪椅:“艾陽,你還是不要冷落客人了。”
等陳艾陽走了之後,明叔問道:“老爺,您想去哪裡?”
“阿明,你跟我也有很多年了。現在我們陳氏集團看似平靜,其實在醞釀危機,我實在擔心,等我死後,會被人一點點瓜分啊。”陳立波嘆了一口氣:“剛才我見了那個年輕人,很不錯啊,臨危不亂,泰山崩於前面不改sè的氣度,這樣的人才,要是能為我所用,我還擔心後事麼?”
“那老爺你打算怎麼辦?”明叔問。
“我打算把還把彬彬嫁給他,另外陳氏集團的股份百分之三十,在兩年之內,逐漸轉交給他。有他和艾陽聯手,我就放心了。”
“老爺!”明叔一聽,頓時大吃一驚,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老爺,你這是………引狼入室啊。那個年輕人擺明了有yīn謀的。”
“哼,引狼入室!我就是要引狼入室!狼在外面徘徊,虎視眈眈,始終是一塊心病,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啊。”
陳立波嘆了一口老氣,隨後眼睛中閃爍出凌厲的光,又彷彿回到了年輕時候,叱詫風雲的歲月,老態的身體,憑空生出一陣雄風。
“就是一頭惡狼,我也會把他變成一條乖乖的看門狗的!咱們走!”
“您要去哪裡?”
“你幫我和李家通話,就說,我希望見一見李老先生。新加坡,畢竟還是李家的,這東南亞,也是美國的控制範圍。歐洲勢力要插手進來,我還得藉助一下李家和美國的關係。我老了,反正要死了,在死之前,索xìng就以陳氏集團為賭注,玩一場驚天動地的大賭吧!”
就在陳立波計劃秘密會見新加坡執政的李氏家族的時候,王超和陳艾陽已經談起了重要的事情。
王超一眼看見陳艾陽,見他走路的姿勢,有些虛浮和氣喘,臉sè雖好,但是完全沒有高手行止坐臥,風吹草動一驚,隨時撲人的那份神韻,便知道,他受的傷是要害部位。
倒是陳艾陽一看到王超,眼睛立刻晶亮,兩人坐下,談了幾句,陳艾陽吃驚的道:“王師傅,你的功夫又有jīng進,好像這次jīng進非常之大,幾乎已經要通神入化的地步了,這是怎麼回事?你能不能打下拳架子給我看看?”
王超站起身來,打了個馬形,腳步一踐踏,兩拳如炮,連續出擊,空氣之中,頓時雷鳴轟隆。
王超一記“馬形炮”,發勁如炸,頭髮汗毛根根炸氣,渾身皮膚鼓脹如jīng鐵綠,面前空氣震盪,地下微微搖晃。
就真如戰場上,用馬拉的鋼炮連續轟擊!
“筋骨齊命,雷音迸發,隨手而出。好一記‘馬形炮’。”陳艾陽贊連連讚歎!
王超的虎形劈勁,講究一個大勢凌空撲擊,大斧開山。氣勢威猛。但是老虎撲人,並不長久。一撲不中,難免衰弱,雖然王超配合練了鷹形,但兩者之間轉換,再怎麼強,只要沒有通神入化的境界,總還是有縫隙,遠遠不如一招來得純。
如果碰到了比王超武功高出一線的大師,熟悉虎鷹變化,在虎鷹轉換之間,完全可以閃避過去。
但是馬形配合炮卻不同,馬有踐踏衝撞之意,而且馬力持久,能連綿不斷。
炮拳剛猛,發勁如炸。比劈拳威勢還要大!以馬的持久,配合炮的剛猛,一拳一拳連續發勁,可以永無休止的轟炸下去。
而且馬能揚蹄,隨時能撩蹄傷人。衝著敵人的腳板,脛骨,小腿,膝蓋,撩上就踏。無論多麼厲害的敵人,只要被這一撩一踏擊中,膝蓋以下的腿骨立刻要粉碎,失去戰鬥力。
炮拳連續攻擊上路,中路,而馬形腳板的彈力,則是無時無刻不撩起傷人下盤。
馬形橫衝直撞,炮拳剛猛如炸,臨敵之時,一路打將下去,勇不可擋。比之虎形劈勁,更好用。
以王超現在的功夫,打出這“馬形炮勁”,一連衝撞疾打,只怕無人敢攝其鋒芒。
“我現在雖然將暗勁練到了全身每一個部位,但是卻也沒有達到筋骨隨意迸發雷音的地步,如果硬拼拳腳,只怕也難擋你的鋒芒。”
陳艾陽眼神中多是驚訝之sè。
“你的釣蟾勁,吞蟾氣。是道家中呼吸法,先練內臟,鼓氣如雷轟鳴,鍛鍊骨髓。最後才修煉筋骨。路數不同麼。我的功夫現在雖然已經滲透內臟,但還不是一樣沒有達到內臟雷鳴的境界?”
“你的內臟能雷鳴,我的筋骨能雷鳴。一內一外,到最後,還是殊途同歸而已。”王超道。
陳艾陽的煉髓之法,是道家的練氣術。先練五臟六腑,以內臟的雷音鍛鍊骨髓。現在他已經練到了上乘境界,內臟力量之強大,匪夷所思。
但是他的筋骨卻沒有能達到隨手迸發雷音的地步。比起王超來,硬拼勁力,還真討不好處。
不過他內臟強大,心力,肺力,腎力,大腸,小腸胃脾。都比王超要強健許多。如果兩人真正搏殺起來,陳艾陽只要小心應付,避其鋒芒,借力打力。化解掉王超的一輪攻勢後,等王超氣力不濟,再行反擊。倒也可以一戰而勝。
而且陳艾陽現在的復原能力,身體素質,都要比王超強悍,如果兩人同時中了槍。絕對陳艾陽比王超要好得快。
就算是槍擊入心臟,只要急救得快,陳艾陽能有活命的機會,而王超一定沒有。
“你的勁已經練到全身每個地方?每個毛孔?通神入化了?”王超一聽,也是頗為驚訝。
陳艾陽勁力入化,內臟雷鳴,只要接著練下去,不鬆懈,一定可以將筋骨,內臟都隨意迸發雷音,到那時候,就已經接近楊露蟬,董海川,孫祿堂那些大宗師了。不過也只是接近,並不是等同。
全身雷鳴,內外合一。這已經快要達到拳術的最高巔峰。煉神返虛的上乘境界。
至於拳經中的至虛,不見不聞覺險而避之。那等於是至誠之道。要心靈上的修養,不和身體掛鉤。
所以程廷華當年八卦掌功雖然通神入化,但是不能先知危險,才在砍殺很多敵人之後,死在數十杆洋槍的合擊之下。
武功成就至誠之道者,無論什麼危險,都能先知先覺,化險為夷。得以善終。
“哎!通神入化,還不敗了。而且敗得很慘!”陳艾陽嘆了一口氣。
“打敗你的到底是什麼人?”
“是個女人。姓唐。”陳艾陽也不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