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毅說得不錯,王超雖然授予了少校的軍銜。但這個軍銜根本就是個空頭支票,沒有一點用處。
最多能多增加點待遇,每月多幾百塊,一千塊的工資,過年過節有魚,肉,水果等福利,看病公費報銷等等。
看病用藥公費報銷,過年過節有實物發,增加工資。這對於普通的機關軍隊幹部來說,自然是非常好的待遇。
但是現在王超自身資產上億,並不缺錢用,要那些待遇幹什麼?
林雅楠本身就是海軍裡面的,增了軍銜,以後還有機會回到部位,掌握實權,但是王超卻就不行了。
“那也沒有辦法,能授銜就不錯了,難道你還要他掌握實職?這未免不現實吧。”周良嘆了口氣,“空軍銜也是軍銜,以後老了退休,也有保障嘛。”
“你覺得他以後有退休養老的可能麼?”曹毅面sè古怪,看著周良。
的確,王超這樣打生打死,能退休養老的機會,只怕是微乎其微。以曹毅和周良的看法,只怕王超百分之九十九要死在擂臺上,哪裡可能會有以後退休的機會。
“也是這樣,我跟上面打個報告說說,看能不能增加點待遇,多給點方便也好。”周良點點頭,“打生打死的,的確不容易,給個空銜,也有些說不過去,雖然我們是秘密編制,但也是軍委的機構不是?要麼軍銜大一點,少將也不為過嘛。”
“少將的確不為過,連那些文工團隨便唱幾首歌的都現在都是少將軍銜了。動手搏鬥,總比動嘴皮子要吃力吧。”曹毅臉上掛了一絲冷笑。
“老曹,不要發牢sāo嘛,我們要相信組織,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流血的,流汗的,不會白流的。”周良拍拍曹毅的肩膀,“下半年,你就要轉正了,正式任命為省公安廳廳長,一把手。進入省委常委,再過幾年,進zhōngyāng公安部也不是難事。”
“我倒是無所謂,官在大,還不是為國家做事?”曹毅道:“你打個報告上去吧。報告不行,我們親自去běijīng,找老首長髮發牢sāo還是可以的嘛。”
就在曹毅和周良為王超計劃增加待遇的時候,王超已經達到了廣東cháo汕一帶的一個名叫洪村的村莊。
一輛普通的桑塔納車中,王超和朱佳坐在後排,林雅楠坐在駕駛室裡面開車。
車子沿著鄉間的小徑慢悠悠的行駛著,路上不顛簸,也沒有灰塵,很是平穩。
因為,都是一sè的水泥路。國家早在幾年前,就建設了社會主義新農村,鄉間小路,都鋪成了水泥路。
雖然這些水泥路不寬闊,只勉強能通過農用車,但面對小車,卻是足夠了。
“這個洪村是張威的老家,村裡的人幾乎人人都會練幾手。主要是練習洪拳,也有練詠chūn,少林長拳的。其中也有些厲害的武師,但是都曾出來比武格鬥,因此可能在江湖沒有名氣。”
林雅楠一邊開車,一邊把調查的資料解說給王超聽。
“那倒是,民間的練家子多,但是敢出來打黑拳,比武,闖蕩江湖卻少得可憐,有本事高,功力深,沒有名氣的拳術也是在情理之中。”王超也表示是這麼回事。
不是為生活所迫,為金錢所誘,沒有武師願意出來闖蕩江湖天天拳頭沾血的打架。
“張威在江湖上闖蕩了很多年,打出了名頭以後,金盆洗手,拿錢在汕頭做生意,但是卻虧了本,被億科集團籠絡了去,結果敗在你手裡,他死後,負債累累,聽說老婆帶著孩子把原來有的房子等財產都賣了,回到洪村的老家。”
林雅楠在兩三天的時間裡,倒把情況打聽得一清二楚。
“哎!有困難,就幫一把。我這次來,也正是這個意思,畢竟張威他也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拳術練到他那個境界,實在是太不容易了。”王超看著車窗外的景sè,嘆了一口氣。
“他雖然是自己跳海死的,但原因還是你,你就不怕他兒子長大了,找你報仇?我也是練武的,知道很多的武林故事,像你這樣的情況,應該是過來斬草除根,而不是發善心幫忙吧,要是你以後老了,打不動了,他兒子練好武功,正值壯年,向你挑戰報仇,你怎麼辦?”
林雅楠的眼光通過反光鏡子,邊開車,邊饒有興趣的看著靠在王超身上睡眼迷濛的朱佳。
這些天,朱佳老是跟著王超,幾乎形影不離。從青島到廣東,又開車入鄉村,一路顛簸。她到底體質沒有林雅楠,王超這樣練過功夫的人好,到現在有些疲憊,靠著王超睡過去了。
正因為朱佳睡過去了,林雅楠才敢和王超這樣說話。
“斬草除根?”王超笑了笑,“就算我想,現在是法治社會,不是清朝民國時候的武林了。”
“其實,以我們的身份,你要斬草除根,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隨便就可以糊弄過去,問題不大。”
林雅楠臉上帶著一絲誘惑,而又神秘的笑容。
“我再怎麼也是養得住氣的拳師,斬草除根的事做不來。你想誘惑我不是?”王超挑了挑眉毛,笑了起來。
“什麼誘惑?”朱佳耳朵動了一動,眼睛朦朧,爬了起來。
“到洪村了!”林雅楠一個急剎車,立刻打斷了話語。
三人下了車,只見這個村莊池塘粼粼,一條小溪蜿蜒流過,一棟棟的民房聳立在樹林小山旁。
環繞村莊的小溪在房屋密集處,修建了一座石橋,石橋兩邊長著巨大的榕樹,榕樹的根莖深進溪水中,發展出了一片小榕樹林。樹下有三三兩兩的人,或是打牌,或是搖著蒲扇納涼。
王超初到青島的時候是陽chūn三月,現在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到了夏天的六月份了。
“嗨,嗨,嗨!”聲音傳了過來,其中夾雜著鐵環撞擊的聲音,王超三人順著聲音看了過去,發現橋的另一頭榕樹下,站著四五個年輕人,紮起馬步,兩條手臂上穿著一排鋼圈子,一拳一拳的發勁。
每一次發勁,手臂上的鋼圈撞擊,就發出叮噹叮噹的聲音。
這幾個年輕人,馬步扎得穩,拳打得結實,虎虎生威。顯然已經有了根基。
王超看見他們手臂上套著一排排的鋼圈,知道這是在練洪拳中的橋手,也叫鐵線拳。
用鋼圈套在臂膀上來鍛鍊筋骨,發勁收勁,久而久之,兩條手臂就會練成一副鋼筋鐵骨來。
四五個年輕人旁邊,還站著兩個中年人,都是黑鬍子老長,顯得很有武師的味道。
王超隔老遠便看見,這兩個蓄黑鬍子老長的中年人,太陽穴隆起,全身骨骼肌肉透漏出結實,其中一個,穿著蜈蚣釦子黑sè的罩衣,頭髮隆起,在天靈蓋zhōngyāng豎了一個稽,還用著一跟簪子插著,明顯是道士打扮。
“走,去問問。”
知道洪村武風盛行,張威是洪村出來的大武師,威名赫赫,練武的人不應該不知道他的家在哪裡。
林雅楠把車開過了橋,停在那幾個人練武的不遠處。
那個道士和中年武師早發現了動靜,眼睛看著王超三人從車裡面鑽出來。
“好好練,眼要跟上手,不要亂瞧,專心點!”
林雅楠和朱佳都氣質高雅,臉蛋漂亮。那幾個練功的年輕人看見兩個美女走過來,不由自主的分了神,眼睛老朝這邊瞟。那個中年武師立刻嚴厲的喝罵。
“請問這位師傅,張威師傅的老家是這裡不?”林雅楠上前對這個中年武師問道。
“你們找張威的老家幹什麼?”一聽見張威這兩個字,中年武師臉sè驟然一變,眼神中閃爍出凌厲的jīng光,朝林雅楠上下打量了一遍。
“你也是個練家子。找張威幹什麼?”
那個道士打扮的人接口又問。
驟如其來的變化,幾個練拳的年輕人也自動的停下了手腳,用冷冷的眼光打量著王超三人。
“我是張威師傅的朋友,聽說他出了事情,特地來看看他的家人,看有不有能幫得到忙的地方。”林雅楠的武功還只把明勁練到上乘,被那道士一眼就看出了是練家子。
但是王超的武功已經練到了筋骨齊鳴,隨手雷音,內外相合,yīn陽交融,勁力滲透五臟六腑的大師境界。一般人都難以看出他是練家子了。
筋骨之中的勁,都滲透到內臟。外表看不出來。
“張威的朋友?張威的朋友我都認識,怎麼沒見過你們?”中年武師語氣很不善。
“敢問您是?”林雅楠也皺了一下眉頭。
“我是他師兄,梁正文。”中年武師微微伸了一下手指,指關節立刻啪啪做響:“年輕人?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說清楚。”
“梁正文?我只看過資料,知道張威從小跟正宗詠chūn傳人梁重學習拳法,這個梁正文,顯然是梁重的兒子和後輩了?”王超腦袋一轉,就想起了張威的資料。
詠chūn拳創始人嚴詠chūn的丈夫是梁博濤,後來佛山樑贊,又是清末民國廣東武術界,繼黃飛鴻以後的武學大師,廣東梁姓,其中很有一部分是詠chūn正宗。詠chūn融合了洪拳,南少林羅漢長拳等一些拳術,會詠chūn,也會洪拳。其中很多都是相通。
“這個梁正文是張威的師兄,卻在武術界並不出門,顯然並沒有出去比武打黑拳搏擊。”民間的高手很多,打出名頭的畢竟是少數,出名的,也未必就打得過不出名的。
正如當年,孫祿堂論民間高人:杜心武不出山,有誰知道徐矮子?董海川的師傅是誰?
“你們是來找他家人的吧。可惜白來了,他的老婆孩子,都出國了。”那個道士眉毛很長,一豎一豎。
“出國了?”
王超略微吃了一驚,隨後就釋然。他和張威只是對手,這次前來,也就是本著同情的心裡,來幫助一下他的家人,既然出了國,那也就算了。
和林雅楠使了個眼sè,“走吧!”
就在王超要轉身離去的時候,就聽得梁正文喝了一聲:“等等。”
“梁師傅,有什麼事麼?”林雅楠轉過身來。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張威是我師弟,和我很熟,我並不知道他們有你們三個年輕人朋友?不是我疑心重,實在是我師弟打拳很多年,仇家多,不得不問個清楚。”梁正文語氣解釋,但是神sè上沒有絲毫的緩和。
“我們是跟著張師傅學過功夫的,這次聽說他出了事情………….”林雅楠道。
“胡說!你走路的時候雙臂肘關節微微內曲外彈,分明練的是八極定肘纏肘的功夫,而且有了點火候!詠chūn洪拳,白鶴門,南拳一派,練橋手臂力,不會練出這樣的效果來!”
那個道士眼神銳利,一下就看出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