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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陰謀畢現 耆宿敗績

    嶽敏悠悠醒來,一看身前南宮黛腦漿四濺,不由瘋狂地撲了過去,此刻他痛迷心竅,竟忘了旁邊還有兩女和楞小子仍然被制位穴道。昏迷不醒。

    南宮黛非但對他體貼入微,且與他有夫妻之實,他乃是至情至性之人,怎不使他悲慘欲絕吧?

    幾次昏顧,最後一次醒來,才發覺兩女和楞小子仍然被制,立即為他們解開穴道。

    三人一躍而起,同時驚叫一聲,於是哭聲震天,愁雲慘霧籠罩著這座大殿。嶽敏待他們力盡淚竭,才將剛才所見對他們說了一遍。

    嶽敏抱起南宮黛的屍體,俊目中血淚又湧而出,默默地向殿外走去。

    兩女和嶽小敏跟在後面,大家都沒有勇氣出聲,只是默默地流著眼淚。

    “索魂仙”和羅湘君,深恐他積怨過深,有傷真元,立即上前安慰。

    嶽敏將南宮黛的屍體放在一片樹林中,地上掘了一個大坑,將南宮黛安葬,立了碑記,默默憑弔,良久四人才默然下峰而去。

    嶽敏受此打擊,五內如焚,一路上默默不語,但他心中思潮起伏,一幕幕的往事一齊映上心頭。

    第一,南宮黛已有身孕自己為人之父之夫,竟連她們母子的生命也不能保護,這是使他終生都不能安心的。

    其次,剛才兩個血霧人,明明承認是自己的父母嶽天傲和“天香血鳳”聶雲裳,但又舍自己而去,不認親生兒子!第三,後來那個血霧人到底是誰?他既然連番對自己援手,怎又不肯亮相?而且……啊!

    嶽敏驚呼一聲,立即覺得此人居心不善,崔珊和羅湘君見他一路上憂心忡忡,和往常大不相同,百般勸慰也是無用。此刻見他突然驚呼,連忙上前問道:“敏哥!不要再糟塌自己的身子了!你有什麼不解的事可以說出來大家商量一下……”

    嶽敏道:“小兄認為最後這個血霧人居心大有可疑之處,照目前情形推測,血洗少林武當必是他一手所為,以後在鬼霧谷關洛分壇現身,乍看似是對我等臨危援手,但他一出現就先將少林武當兩位掌門人擊傷。

    接著又將少林武當門下數十高手震斃,一個未留,但他卻不向‘金銀雙猊’及二鬼等人下手。

    出了關洛分壇之後,我等又與‘一剪梅’‘滿窗緋’和‘瓦上霜’仇九等魔頭遇上之時,這血霧人現身之下,固然又毀了鬼霧谷數十個大漢,但他卻又對幾位白道人士下手,將‘辣手青天’等人震傷。而此番在白馬山兩湘分壇之中出現,更為令人犯疑,小兄本為‘拳王之王’所迫,正在那千鈞一髮之時,這血霧人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小兄救下,且將‘拳王之王’震出數丈以外,雖然受傷,卻不嚴重,試想,以此人的功力,且在‘拳王之王’毫無戒備之下,要想殺死他易如反掌,但他卻讓‘拳王之王’從容逃去。

    而且,以小兄猜想,這血霧人可能早已窺視在側,對於‘拳王之王’對黛妹猝下毒手之舉動都已看到而他卻……”

    崔珊和羅湘君刁;解地道;“此人既然連番討你援手,怎忍眼看黛妹受盡人間酷刑而死,竟能視若無睹?”

    嶽敏恨聲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小兄出,道雖僅半載,但歷盡艱險,倍嘗辛酸,因而對江湖中的雲譎波詭,已深深瞭解……”

    嶽敏略一凝想,續道:“以小兄猜想,此人每次出手,都以‘血霧’護身,但別人卻看不出他的面貌,而且每次都將各派的次流高手擊斃,這樣一來,當然會引各派對身負‘血霧’絕學之人的仇恨。

    因為此番在湘分壇大殿之中,血霧人將‘拳王之王’震退之時,我的父母立即跟蹤而進,且問他是誰,那個血霧人僅冷哼二聲,並未作答即向後退去,當時只聞‘轟隆’一聲巨響,大殿差點倒了下來,竟將鬼霧谷數十個大漢震斃數人,其餘的也都受傷不起,由此可見,我父母任何一人的功力,與那個血霧人都在伯仲之間。

    而且那個血霧人似與我父母有仇,由此推想,小兄得到一個答案……”

    崔珊素以心計自負,聽了半天,似乎認為此人不可能對嶽敏懷有惡意,立即反問道。

    “什麼答案?”

    嶽敏道:“嫁禍與小兄的父母和小兄!”

    “怎見得!”

    “哼!到目前為止,已有許多人懷疑先出現的兩個血霧人是小兄的父母,因為‘血罡’秘接昔年乃是小兄父母恩師之物,絕不可能被別人得去,況且,最有力的證據是小兄現在已負‘血罡’絕學……”

    兩女“啊”了一聲,連連點頭。

    嶽敏續道:“至於‘拳王之王’雖然已發現小兄父母及小兄負有‘血罡’絕學之外,仍然尚有一個負此絕學,但以‘拳王之王’的陰詐性格來說,他絕對不會為小兄父母辨白,也就是說,他一定會宣傳血洗少林武當兩派的血霧人,就是小兄父母。”

    “啊!”一語點破春夢,兩女素日終喊他是傻子,但此刻看來,嶽敏非但不傻,而且機智猶高比她們多多。

    此刻就連楞小子嶽小敏也聽出一點端兒,大聲道:“師父說的一點不錯,此人的行為乍看起來是施惠於人,但骨子裡卻是包藏禍心,旨在嫁禍,師父和師祖三人成為整個武林黑道的共同敵人而陷於孤立!”

    兩女一陣默然,深深覺得此事猜想得合情合理,因為事情非常明顯,若然此人確是善意,那會在南宮黛身受酷刑之時故不現身,且將元兇放走的道理,再著少林武當兩派掌門人可以說與人無杵,俠名久著,而此人竟毫不留情,猝下毒手!

    但在一路之上,嶽敏已覺出自己的功力又增進了不少,當然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又為他輸入不少的“血罡”功力。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嶽敏恨不得立刻飛到鬼霧谷兩廣分壇勾漏山,因為他知道這個神秘的血霧人必定會在那裡現身。

    同時他又得到一個答案,如果在他到達勾漏山之時,那個神秘的血霧人再度現身,這足以證明,自己到了那裡,他就會到那裡,那麼,以前猜測的,十有八九全都對了。

    十日後四人進入勾漏山區,只見奇峰疊翠,一望無際,此山橫跨兩廣,綿延數千裡,主峰則在廣西境內。

    嶽敏早巳打聽出鬼霧谷兩廣分壇現設在勾漏山的五鬼峰上,此峰險峻無比,別具一格,上豐下銳,易守難攻。

    一路嶽敏將“瀟湘劍法”傳與楞小子嶽小敏,又將“昊天劍法”傳與兩位未婚妻。

    此刻他們深入勾漏山區,距那五鬼峰尚有百里之遙。

    四人鑽行十餘日,也感疲乏,隨即找了一個山洞,略事休息,並進飲食。

    楞小子孝心極重,見師父數日不樂,茶飯不思,立即自抱奮勇,要到外邊打點飛禽走獸佐餐。

    羅湘君也隨他同去,只有崔珊伴著嶽敏留在洞中,此刻天剛薄暮,鴉鳴陣陣,但自進入勾漏山中,仍未發現敵蹤,靜得有些蹊蹺。

    嶽敏和崔珊談了一會,仍不見楞小子和羅湘君回來,不由犯疑,兩人立即聯袂出洞尋找一遍,仍然未見蹤影。

    嶽敏這一急非同不可,一個是自己的妻子,另一個則是自己的愛徒,剛才自己大喊數聲,即在十餘里外亦可聽到,然而,除了四山回應,和夜梟驚飛之外。那裡還有兩人的影子。

    嶽敏不由頓足道:“看來君妹和小敏定已落入‘神州一腿’手中我倆還是急趕一程,說不定能中途載住。”

    嶽放心急如焚,拉著崔珊向五鬼峰猛奔,他這一全力施為,崔珊只感耳邊風聲鐵忽忽,有如騰雲駕霧一般。

    驀地

    一聲震天大喝“站住!”

    嶽敏與崔珊倏然煞住身形,循聲望去,“刷刷刷”自一片樹林中凌空飛出兩個頭髮皆白,年約七旬的老人。

    後面跟著五人,嶽敏立即認出乃是五位白道俠士,“辣手青天”雷嘯峰,“八臂神農”裴剛,“移山手”歸有光,“一鍾翻天”柳遲和“南天一鶴”高翔。

    嶽敏連忙抱拳遙遙招呼,但這五人除了“辣手青天”雷嘯峰,“南天一鶴”高翔和“八臂神農”裴剛同時還禮招呼外,“一鍾翻天”柳遲和“移山手”歸有光兩人則微微冷哼一聲別頭他視,未曾還禮。

    嶽敏不由大奇,心道:“這兩人也是白道俠士,怎如此傲慢?”

    嶽敏不暇細想,一打量前面兩位白髮老人,只見其中一個身高八尺,面如渥丹,濃眉重瞳,相貌生得極為威猛。

    另一個身材矮小,留著一撮山羊鬍子。小鼻子小眼睛,生相非常滑稽。此刻雙方相距又不足三丈,嶽敏深知這些人在此處現身,定有蹊蹺況且“一鍾翻天”和“移山手”歸有光,兩人神態冷漠,似理不理。

    山羊鬍子老人哂一聲道:“你就是身負‘血罡’絕學的‘子午劍’嶽敏。”

    嶽敏一聽對方語氣不善,心知對方敢情是找岔來的,但他看在“辣手青天”等人面上,立即朗聲道:“在下正是‘子午劍’嶽敏,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山羊鬍子老人哈哈怪笑一陣,道:“罷了,罷了,老夫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原來……哈……”

    嶽敏冷哂一聲,他此刻本就非常牽掛羅湘君和楞小子兩人,乍見這其間不揚的老人傲氣沖天,出語傷人,且竟不回答自己的話,不由暴怒。

    須知嶽敏此刻心中有如一團烈火,除非無人惹他,反之,一旦引發起來,就無法收拾。

    嶽敏大喝一聲道:“尊駕何人?竟敢如此出口傷人,須知我‘子午劍’嶽敏乃看在雷大俠和高大俠等人面上,對你客氣三分,哼!你若再小客氣,我嶽敏就叫你……”

    “叫我怎樣?哈……”

    嶽敏冷峻地道:“叫你濺血五步!”

    嶽敏語氣之冷,即那個高大的老人也不由微微一震,因為這兩個老人都是絕頂高手,略一打量,即看出嶽敏身負絕學,絕不能以年齡來衡量。

    “南天一鶴”高翔為人和善,且極為正派,深恐兩下鬧僵,立即上前對那山羊鬍子老人深施一禮,道:“固前輩且消息怒,嶽小俠也不是外人,有什麼事不妨說明以後再翻臉不遲!”

    “南天一鶴”高翔立即又向嶽敏道:“這位前輩就是‘移山手’歸大俠的樂師,‘無影掌’固本固老前輩。”

    嶽敏冷哂一聲,又向“南天一鶴”高翔抱拳道:“謝謝高大俠指引,嶽某今天才開了眼界!”

    說完拉著崔珊又向雷嘯峰和“八臂神農”裴剛點點頭,揚長而去。

    “無影拿”固本為人狂傲,亦正亦邪,近聞“子午劍”嶽敏之名不徑而走,且有“寧進閻羅殿,不惹子午劍”之謠傳,不由技養難煞,況且他的徒弟“移山手”歸有光曾被一個血霧人挫傷,而那個血霧人據傳說乃是嶽敏的父母。

    因而,立即與“一鍾翻天”柳遲之師“立杆見影”端木傑聯袂出山,吸“立杆見影”之為人頗為正派,與“無影掌”固本私交頗厚,且聞說岳敏曾血洗少林武當兩大門派,手段毒辣殘能,乃答應助他一臂。

    而這人身份之高,與少林武當兩派前三代掌門人不相上下,各有一身絕學,此刻“無影掌”見嶽敏根本就未把他看在眼裡,不由暴恐,山羊鬍子一撅,未見他作勢,已向嶽敏拍出三十餘掌。

    “無影掌”果然威名不虛,此人身法快逾電掣,且掌不帶風,嶽敏未防他這一手,立被迫回原地。

    “哈……”

    “無影掌”狂笑一陣,道:“江湖流言到底不可僅信!我道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

    “索魂仙”崔珊本是性如裂火的少女,早就不耐,只因嶽敏對“辣手青天”,等人甚為尊敬,不得不留點面子。

    此刻忍無可忍,嬌叱一聲,短劍已撤在手中,拔起綠汪汪的劍芒,一上手就是“昊天劍法。”

    “無影掌”自負極高,連嶽敏都未放在心上逞論崔珊,冷哂一聲道“老夫何等身份焉能與你這女娃兒動手”

    突然他大吃一驚,暴退三步,因為崔珊剛剛施展的“昊天劍法”乃是當今數大絕學之一,崔珊雖然初學乍練,但在“無影掌”輕敵之下,竟也被迫退三步。

    “嘿嘿……”

    “無影掌”怒極而笑,當著自己的徒兒,竟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女迫退三步,老險怎能掛得住。

    嶽敏冷笑一聲,道:“我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嶽某今天才開眼界”

    “無影掌”大喝一聲,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幻起漫天掌網,將崔珊裹定。

    “索魂仙”武功根基不錯,明確一點來說,也僅略遜“風樓雲閣三羽毛”一籌,近日再獲得“昊天劍法”,自又精進不少。

    況且,她在鬼霧谷中三生石旁,被嶽敏衣袋中的“天山雪盲”咬了一口,無形中增加了十年的功力。

    因此,“無影掌”雖然掌法怪異,內力沉猛,但他要將崔珊擊敗,決非百十招所能做到。

    嶽敏一看這個局面,不管珊妹能否贏得對方,旁邊另一位絕世高手“立杆見影”非出手不可,即然早晚免不了一場火拼,何不速戰速決!

    嶽敏大喝一聲:“住手!”

    在場之人無不動容,即“立杆見影”端木傑那等高人,也不由微微一震。因為他這一聲大喝;乃以無比的真力發出。

    而他的真力。由於屢獲奇緣,又連服兩條“天山雪盲”等於陡增將近兩甲子的功力,這一聲大喝,直震得“辣手青天”雷嘯峰等人面色大變。“無影掌”與崔珊倏然收手,嶽敏道:“珊妹且退下來,讓小兄挫挫他的兇焰,也好早些上路!”

    “無影掌”心知這小子內力之雄渾,比自己高出多多,但他倚仗掌法虛幻,詭譎莫測。立即故作鎮靜地道:“你小子一塊上也是一樣,老夫”

    嶽敏自南宮黛慘死之後,性情大變,他認為黑道中也有好人,而白道個也有罪大惡極之人。

    因為所謂黑白兩道。只是按某些人的門派和表面行為劃分,其內心如何,非到緊要關頭無法論定。

    因此,他面對這個自語為白道的絕世高手,厭惡之情無法形容,他俊臉上陡然升起一層紅濛濛的淡淡的血霧,向“無影掌”緩緩逼近。

    “啊!‘血罡’!”

    眾人異口同音。駭然暴退,“無影掌”色厲內荏也暴退三步。

    崔珊咭咭冷笑道:“像你這種狼心兔膽的白道人物,真是丟人現眼,既然怕死就躲在洞裡不用出來,要想揚名立傳嘛!咭咭……”

    嶽敏迫近“無影掌”齊步以內,冷峻地道:“你若能接下本人一掌,就算你不是落得虛名之輩”

    他左臂疾劃三個圓圈,右手劍訣猛戳而出。

    “啊!大車輪劍法!”

    在一片驚呼聲中,嶽敏集十成功力“刷”地一聲,空氣有如裂帛一般,入耳驚心。

    “無影掌”雖然驚駭萬分,到底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絕世高手,兩掌一錯,就準備集畢生功力以掌相抵。

    那知大車輪劍法玄奧無比,且速度之決出人意外,“無影掌”真力未吐,一股無法抗拒的暗勁,已當胸壓到。

    “喀嚓”一聲,“無影掌”矮小的身子飛出一丈以外,血箭狂噴而出。連打兩個寒雞步,仍未拿穩樁步,卜地跌坐地上,胸前血漬斑斑,胸骨已折斷了兩根。

    “移山手”歸有光,吼一聲,形同瘋狂,猛撲而上,“立杆見影”端木傑大袖一拂,道:“歸大俠且慢動手,待老夫先把事情弄個明白再翻臉不遲!”

    “立杆見影”面色肅然,道;“嶽小俠,神技蓋世,使老朽大開眼界,但小俠皂白不分,出手如此毒辣,不知是何居心?”

    嶽敏為南宮黛之死,早已悲愴萬分,他已暗自發下宏誓,今後不管黑白兩道,只要對自己居心不善,出乎絕不留情。

    嶽敏恚道:“端木前輩說話放明白些,在下不知皂白不分究系何指?嶽某處世態度是無事躲事,有事不怕事,‘無影掌’身為前輩,為老不尊,出口輕薄狂傲,根本就沒有資格名列白道俠士之中”

    “立杆見影”哈哈大笑道:“小俠只知責人,不知責己,你出道不到半載。殺人數百,兩手血腥,血洗少林武當兩大門派,雞犬不留,而且以後每次出手,不分黑白兩道,當者披靡,無所不用其極,小俠試想,你這等行為是否已鑄下大錯,引起整個武林公憤?”

    “立杆見影”的話也不無道理,然而,嶽敏也正因為自己被別人嫁禍,背上黑鍋,才成為眾矢之的,但他見對方語氣還算客氣,不為己甚,恚聲道:“前輩準備如何?須知在下急事在身,不能久留!”

    “立杆見影”斷然地道:“以小俠的造詣,老夫深知絕非小俠敵手,但身為俠義中人,為了維護武林正義,有時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小俠出手吧!”

    這樣一來,嶽敏反而不忍出手,立即抱拳道:“既然如此,晚輩就此告別!”說著一拉崔珊,就要離去。

    “刷!”一條高大的身影快逾飄風,立即擋在嶽敏面前,嶽敏不由一震,原來正是“立杆見影”端木傑,心道:“盛名之下無虛士,此人身法之奇,猶比‘無影掌’高出多多,‘立杆見影’果然名不虛傳!”

    嶽敏急欲離去,一來是記掛羅湘君和嶽小敏,同時,“立杆見影”態度比較和善,他也不忍使他當場現眼。

    須知嶽敏自兩湘分壇大殿中,被其父母再運功輸入“血罡”之後,內力又增進不少,“立杆見影”身法雖疾,嶽敏也極有致勝信心。

    他昂然恚聲道:“前輩一定要晚輩出手?”

    “不錯!老夫剛才說過,若不敵負傷甚而血濺荒山,也是咎由自取,練藝不精,自也不能怪你!”

    “晚輩再鄭重聲明,血洗少林武當,以及屢次出手傷害白道俠士的血霧人並非本人,前輩能信得過當然更好,反之,晚輩也毫無辦法”

    “老夫以為即使不是小俠所為,也必是令尊令堂所為,有其父必有其子,古語誠不我欺!”

    嶽敏見他越說越僵,竟毀謗起他的父母來了,不由又勾起他—腔怒火,道:“事若求全無可樂,人非看破不能閒,看來我嶽敏又難免以小欺大之嫌了!”

    “立杆見影”道:“老夫絕不敢以老賣老,須知‘有智不在年壽,無智空長百歲’老夫即使落敗,只要不死,決定與小俠周旋到底!”

    崔珊冷笑一聲道:“哥!我看他是‘壽星吃砒霜’敢情活膩了,你就快點成全他吧!”

    嶽敏一聽對方要與自己周旋到底,不由暴怒,“嗆”地一聲撤出長劍,道:“在下若以‘血罡’贏你,勝之不武,你就亮傢伙吧!”

    “立杆見影”撤出一根龍紋短杖,粗若拇指,長僅兩尺,閃閃生光,乃是烏金打造。

    “立杆見影”人如其名,動作快得出,未見幌身已欺至嶽敏面前三步之處,龍紋杖一式“怒濤堆雪”挾著嗡嗡之聲,幻起疊疊烏芒,向嶽敏當胸壓到。

    嶽敏立感對方一根小小的短杖上力道奇深絕倫,且作波浪形陣湧到,立即長嘯一聲,展開“瀟湘劍法。”

    “玄府飛霜”“肅肅葉落”“風搖殘荷”“瀟湘夜雨”這後兩招尚是首次施展。剎那間劍氣大盛,撼山震嶽,罡風勁氣激盪於每一寸的空間。

    “立杆見影”身如飛絮。稍退即進,但他的龍紋杖卻不敢與嶽敏的長劍接實,僅憑絕頂輕功,堪堪避過四招。

    嶽敏打出真火,一會是“吳天劍法”一會又是“瀟湘劍法”和“昊天劍法”交互使用,令人無法捉摸。

    嶽敏雖已發火,也不由暗暗心驚,因自他獲得“瀟湘劍法”和“昊天劍法”之後,尚無一人能接下十招以上的,但這“立杆見影”卻一口氣襲下二十餘招之外。

    嶽敏估計,此老的武功恐不在少林武當兩派前三代掌門人之下。

    嶽敏久戰不敵,不由大急,因為有南宮黛在兩湘分壇受剖慘死教訓,此番羅湘君和嶽小敏相繼失蹤,可能又落入“拳王之王”“神州一腿”手中,若不及時救援,後果實難想象。

    嶽敏一想起南宮黛的慘死,理智頓失,好像面前之人都是猙獰的魔鬼,擇人而噬,他怒吼一聲,左臂疾劃一個小圓圈,長劍猛戳而出。

    驀地

    一片慘呼之聲,發自“南天一鶴”高翔及“辣手青天”等人,而“立杆見影”抽身暴退之時,竟被側面推來一股無儔的暗勁震出三丈多遠,“叭”地一聲摔在地上。

    變生肘腋,嶽敏不由震住,原來就在這剎那間,非但“立杆見影”倒地不起,即“無影掌”和“辣手青天”等人也都一齊重傷倒地。

    嶽敏電目一掃,深知此番又被人暗施手腳,從中嫁禍,不由恨到極點,左臂疾劃,長劍自由中戳出,向一株數圍大樹戮去。

    只聞“喀嚓”一聲,枝葉橫飛,接著“轟隆”一聲倒下。

    嶽敏一拉崔珊,向五鬼峰疾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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