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翼回至宮中,他進入自己的房中,馬鵬飛赫然正在那兒!
馬鵬飛見雲天翼在那兒,他笑道:“老弟,你去國相府了,是嗎?”
雲天翼想不到這麼晚了,馬鵬飛居然還在這兒,他只有點了點頭!
馬鵬飛道:“老弟,不是我説你,你也太冒失了,陳國相家中飼數百十隻巨犬,一旦發現,那可不是自找麻煩!”
雲天翼只好道:“大哥説的是,大哥深夜來此有什麼事嗎?”
馬鵬飛道:“不是我,是舍妹要我邀你去,看樣子好象還是要事!”
他呆了呆,馬鵬飛起身道:“我們走罷,宮中沒有什麼事,你在我那兒過夜好了!”
雲天翼無可奈何,急忙換裝,吩咐了一下,上馬和馬鵬飛一起走!
到了城門,正遇上英世傑,英世傑一看是二人,忙笑道:“原來是馬兄與趙老弟,你倆去哪兒?”
雲天翼不願點破,笑道:“原來是英將軍,英將軍連日巡視,直介辛勤,我倆現在要去馬將軍府。”
英世傑笑道:“二位一定有要事了!”説着馬上下令開門,二人策馬而出。
二人向眉城走去,途中馬鵬飛説了説小虎思戀他的情形。
雲天翼聽着,笑了笑,到了府中,二人直接走向內廳!
雲天翼見過夫人與小虎,馬月仙也來了,二人寒喧了幾句,馬鵬飛就與夫人小虎三人藉故退出。
馬月仙見三人退下,她向雲天翼笑了笑。
雲天翼也笑了笑道:“剛才聽你哥哥説你有事找我,是嗎?”
馬月仙笑道:“是的,而且對你説,可能是很重要、因為我師父已經知道你躲到這兒是來避禍的!”
雲天翼大吃一驚,不由面上微微變色,道:“令師……”
馬月仙道:“家師近日去中原才回來,她老人家對你的事不太相信,她説你不是那種人,但你人是躲在這兒!”
雲天翼道:“還有沒有別人知道?”
馬月仙笑道:“你別急,只有我師父與我知道,我師父説要調查一下,看是真是假!”
雲天翼淡淡一笑,他心中好似預感到什麼了,他現在也不在乎這些了!他道:“令師有沒有對你説起中原的情形!”
馬月仙凝視雲天翼,良久一笑,道:“中原現在很亂,説好些魔頭又起來作怪,正派中人沒有一個力量制止!”
雲天翼微微點了點頭,他知九幽魔姥脱困,定必大鬧,毒心神魔不知如今是否脱困了,屈指算來,雪山四皓與無名師太一年之約將到,不知她會找到自已在這裏。
馬月仙笑道:“你在中原還有親人嗎?”
雲天翼微微一笑,道:“我師父還在,我還有個義姐,如今不知怎樣了!”
馬月仙低下頭,半晌抬向雲天翼道:“其他的還有什麼人你在思念着嗎?”
雲天翼笑道:“中原雖然很多人以為我就如傳聞的那樣,還有一些人對我有恩,我心中一直感激着他們!”
馬月仙笑了笑,道:“在天眉國中,一向不許外人進來的,外人也進不來,你如果被發現是來自中原的,必有大禍!”
雲天翼道:“謝謝你了,我來此地也是不得已……”
馬月仙跟着道:“只要我師父不説,永不會有人知道此事!”
雲天翼道:“我也許不久就要離開了,我來此並不打算長住!”
馬月仙微微一楞,道:“你真的要去!”
雲天翼笑道:“真的,我無法久待,中原有許多事待我去了,我不能一走了之!”
馬月仙緩緩點着頭,半晌道:“你不怕嗎?你鬥得過他們嗎?”
雲天翼道:“即使我鬥不過,我也要出去!”
馬月仙輕聲道:“你不用擔心,我可以請我師父幫忙,只要他肯,你就不用擔心了,你知道,天城之後是崇山峻嶺,那叫天頂,其中住了不少奇人,我師父尤其是奇人中的奇人!”
雲天翼道:“有些事是別人不能幫忙的,而且令師尚在查我的根底,萬無相助之理,這好意我心領了!”
馬月仙笑道:“你現在別擔心,一切有我,我師父不會對你怎樣!”
雲天翼勉強笑了笑,道:“謝謝你了!”
馬月仙道:“不用謝我,你在宮中一切還好嗎?”
雲天翼説:“還很好!”
馬月仙低下頭默默無言,好一會才説道:“今天早晨我哥哥邀你來,你怎麼不來?”
雲無翼赦然道:“我剛任職,宮中有些事情,一時不能來!”
馬月仙低頭不語,半晌輕輕道:“雲大哥,我好似覺得……你不大願意見我,是嗎?”
雲天翼忙道:“沒有的事!”
馬月仙道:“你不用騙我,我知道,但我不知你為什麼不願見我?”
雲天翼道:“那裏會,你我視如兄妹,我怎會不願見你!”
馬月仙抬頭,半響道:“告訴我,是不是因為公主的事,你昨日下午與公主出車,回來時公主的神色與平日大不相同,今日又病了,為什麼?”
雲天翼心中着急,馬月仙怎麼一猜就中,但她卻想左了,他疾道:“沒有什麼,只不過我與她在山中遇了兩隻人熊罷了!”
馬月仙淡淡道:“不會的,我知道公主的為人,她不會因為兩隻人熊就掃了興,兩隻人熊不足為奇,想必死了,她一定會將人熊抬回,大加誇耀一番,但她並沒有!”
雲天翼勉強笑道:“但遇了兩隻人熊可是真事!”
馬月仙道:“那你的意思就是承認兩隻人熊不是她態度不對的原因了,那其他一定另有更大的事了,否則她不會如此!”
雲天翼嘆了口氣,道:“公主是皇上的獨女,將來她要繼承皇位,我有些話不能説出口的!”
馬月仙突道:“告訴我!是不是她心中喜歡你!”
雲無翼心中微震,他抬頭看着馬月仙道:“你怎麼想到這個了!”
馬月仙起身道:“是嗎?聽我哥哥説她在宮中還見過你。她一定對你有好感的,你比國相公子強多了,你所以任御林軍統衞也許她還有功呢!”
雲天翼不願談這些事,他笑道:“我今天去國相府,看見英將軍也在裏面!”
馬月仙喔了一聲:“他們在商量着什麼計策對付你們,是嗎?”
雲天翼笑道:“最後陳國相用書寫在手中,沒有説出來,我也不知他們説些什麼!”
説着將聽見的全告訴了馬月仙。
馬月仙沉思一會,道:“他倆既有文事,又有武備,對付你和哥哥,做最後的推牌,想明日必有鴻門宴拉你倆去!”
雲天翼想了想,心中也只有如此想,但向馬月仙問道:“但為什麼要文事呢?”
馬月仙笑了笑,這:“明日他必定也備了毒酒,一方面用計,另一方面埋伏兵馬,計被看穿了就用武對付!”
雲天翼道:“原來如此。”馬月仙又道:“明日之宴想不能不去,不去就等於正式翻臉了,而且英將軍也一定在坐,説不定霍御史也在,你倆不能不去,但酒卻千萬不能喝!”
雲天翼點了點頭,道:“他們備有兵馬,那該怎麼辦呢?”
馬月仙道:“這種事這不是我們所知的了,只有問我哥哥了,明日一宴實在是事關重大,不可草草應付,我哥哥一向以為與英世傑多年老友,英世傑不會害他的,屆時還要你多多照顧!”
雲天翼道:“那自然我盡力而為,只要可能,我一定保護令兄!”
馬月仙笑道:“公主病了,你準備怎麼辦?”
雲天翼見馬月仙又説起公主,道:“明日生死未知,談這事做甚!”
馬月仙低頭不語,半晌才道:“天已晚了,你去睡吧,明日還有鴻門之宴呢!”説完翩然離出。
雲天翼起身目視馬月仙離去,他心中也一陣悵然,他站在那裏,忽而想起了寒月,史玉蘭,不一會想起了司徒紫姑,伽葉尊者的影子也在他眼前晃動,南簫公孫弘,他恩師的下落何處又在他腦中縈迴……。
不了會,一陣腳步聲走來,雲天翼微一清醒,見馬鵬飛已到,馬鵬飛道:“剛才月仙把明日的事告訴我了,我真有些不敢相信!”
雲天翼微笑道:“大哥不妨相信一次看!如果陳國相擺下鴻門宴,大哥準備怎麼辦?”
馬鵬飛笑道:“憑英世傑,我才不怕他,他兵力比我弱,如果我屆時不歸,他也活了不多久的!”
雲天翼笑道:“大哥準備對他們用硬的還是用軟的!”
馬鵬飛輕輕笑了笑,道:“月仙要我不可點破,我一向聽她,如今自然還是聽她的,不知你有什麼高見!”
雲天翼笑道:“如果我們在國相府,敵強我弱,無可疑問,如依我,我們應先脱身為妙,脱身之後,再圖他舉!”
馬鵬飛沉思一陣道:“我本想與他玉碎,但如今思想也不好,與他們玉碎,簡直不值得,不知你有沒有脱身之計!”
雲天翼道:“如果我們不喝毒灑,他就無可奈何,明日入國相府,屆時不出,我派人矯皇上之命,要我兩人速去,他如一時不察,自會上當!”
馬鵬飛道:“這也是一計,我們雙管齊下也好。”
二人又談了一陣,各自就寢,雲天翼行了一回坐功,心想伽葉尊者要自己來此練“迴天七絕式”,但如今三月有餘了。尚未成,中原已是天翻地覆,自己在此如何能安心!
他自懷中取出“迴天七絕式”,仔細的翻閲着,雖然室中一絲光線也沒有,但“迴天七絕式”中的每一個字均清楚的映現在他眼前,他一面看着,一面沉思,不一會,天色又將明。
馬鵬飛起身,雲天翼將“迴天七絕式”貼身收好,也急忙起身,二人向天城出發而去!
雲天翼是負責禁衞軍的,不用早朝,朝見之後,陳國相含笑入雲天翼房中,向他道:
“趙將軍,趙將軍勇武過人,是天眉國從來最年輕的將軍,今日我設席為你武威將軍慶祝,並請朝中大臣相陪,請你千萬別拒絕!”
雲天翼道:“小將初入宮中,那值得相國大人如此抬舉,真不敢當!”
英世傑也走入笑道:“趙老弟後起之秀,陳國相與我在朝中時常爭得面紅耳赤,但終是一家人,今天我也到席,還有馬將軍,霍御使一定不肯,他年老有病,其餘朝中文武百官也都到席,趙將軍一定要去。”
雲天翼早知非去不可他道:“朝中諸人都是我的先輩,我不去也有些不識抬舉,今日我就到席,只是多謝陳國相的好意了!”
陳國相笑道:“趙將軍後起之秀,以如此年輕就得武威將軍之名,日後成就必在老夫之上,不必客氣!”
説笑與英世傑兩人告辭離去,馬鵬飛走了進來,雲天翼向他笑了笑,馬鵬飛默默無言,半晌才道:“我想不到,果然如此,那我要回去佈置一下了!”
雲天翼起身將馬鵬飛送至門口,回至房中,卻有太監來召他,説皇上找他有事!”
雲天翼心中暗暗驚恐,不知有什麼事,皇上又召他,他隨着太監走向內宮。
他拜見了皇上,皇上滿面優色道:“公主與你出去後,回來就不説話,一直卧病至今,你們到底遇到了什麼了!”
雲天翼心中暗驚,皇上也是問起這事!沉吟一會,他道:“微臣保護不當,與公主二人在山中遇了兩隻人熊,以至公主嚇病。”
皇上搖了搖手,道:“不會的,公主的膽子不會像你想象的那麼小,決不會因一點小事嚇病,她以前也從來沒有病過,聽醫説她心中有事,是心病,你和她究竟遇到了些什麼?”
雲天翼心中暗驚,道:“微臣不知,並無其他特殊之事!”
皇上板起面孔,微怒道:“怎麼,你不肯説實話嗎?”
雲天翼道:“公主現在還清醒着嗎?”
皇上嘆了口氣道:“她很好,就是什麼話也不説,在發呆,什麼事你説出來,我不會怪你的!”
雲天翼楞了一楞,道:“你……。”他突然恍然,他仔細的打量着雲天翼,道:“你今年幾歲了!”
雲天翼道:“臣已二十一歲了!”
皇上沉吟了一會,道:“你成親了嗎?”
雲天翼心中微震,他呆了一下,道:“還沒有!”
皇上緩緩點了點頭,沒有説話,雲天翼也沒有説話,他心中暗急,皇上如此問,怕不又有麻煩,希望公主能知自己心意。
皇上緩緩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去罷,此事我不怪你!”
雲天翼躬身退下,他心中説不出是什麼味道。
天色才暗,國相府已派人來相催,雲天翼早已吩咐好,上馬,跟隨來人往國相府去。
國相府中一片鬧轟轟的,文武百官數十百,你一言我一語的稱讚着,雲天翼覺得有些頭暈,但他還是含笑應付着。
陳國相排開了眾人,上前向雲天翼道:“趙將軍賞光來到,真使我老臉生光!”
雲天翼道:“國相大人之命,焉能不到,這次國相大人為我設席,真使我無地知容,國相大人的深恩也感激不盡了!”
陳國相大笑道:“趙將軍年少英俊,人人敬佩,使我們老一輩真有無女妻之之嘆了!”
眾人也大笑,雲天翼心中有些憤怒!
陳國相看了看雲天翼,又向馬鵬飛寒喧了幾句,將二人請至上座,陳國相本人坐在雲天翼之右,另一邊是馬鵬飛。
眾人入席後,不一會,一位少女手持酒壺走出,至眾人身旁。雲天翼忙起身向陳國相道:“國相,我是不喝酒的。”
陳國相也起身,向雲天翼道:“趙將軍快別如此,趙將軍如此就是有意使我難堪!”
雲天翼道:“實在我曾經在家母臨死前答應家母,不喝酒的!”
陳國相無奈,看了英世傑一眼,英世傑起身笑道:“不知令堂去世時趙將軍多大。”
雲天翼沉吟道:“十四歲左右!”
英世傑大笑道:“那時趙將軍尚為稚童,自然令堂不讓你飲酒,如今趙將軍功成名就,已是成人!”
雲天翼道:“但家母……”
英世傑大笑道:“如果皇上賜酒,你怎麼辦?”
雲天翼不好做聲,他本想以母親遺命做抵擋,但英世傑如此問,他也不能説不飲,只好呆立不語。
馬鵬飛起身道:“陳國相,英將軍,就算了吧,而且他我都答應舍妹,今日不飲酒的!”
英世傑呆了呆,道:“怎麼?馬將軍也不肯飲酒嗎?”
馬鵬飛道:“舍妹之言,不能不聽,英將軍是知道的!”
英世傑無可奈何的笑了笑,馬鵬飛對他妹子唯命是從,他也是知道的,如今馬鵬飛如此説,他也無可奈何!
陳國相見狀,道:“怎麼,馬將軍不肯喝我的酒,是對我有嫌隙嗎?”
馬將軍道:“國相説笑了!”
陳國相道:“我平日不願管家中瑣碎之事,以致太子縱容家中僕人,但我今日當面向馬將軍謝罪,馬將軍還不肯嗎?”
馬鵬飛見陳國相如此,他笑道:“我那能記恨國相,此事實不得已!”
陳國相以目示意,那女子將酒酌滿,陳國相將雲天翼與馬鵬飛二人身前之酒均喝完,文武百官均跟着喝酒。
陳國相向那二女示意,二人開始向馬鵬飛與雲天翼勸酒,馬鵬飛見陳國相如此,心中有些懷疑,心想也許是雲天翼和妹妹多心了,又沒有聽説,怎知會有毒酒!
雲天翼見陳國相如此,與他的意思是告訴自己二人並非毒酒,但他心中更加懷疑,這不明明是虛心嗎?
他喝下無妨,以他的功力,焉能懼這一兩杯的毒酒,但自己一喝,馬鵬飛也不得不喝,這不是害他嗎?
陳國相笑了笑,舉杯向眾人道:“讓你們大家為趙將軍乾一杯!”
説着舉向雲天翼,雲夭翼舉手道:“謝謝國相好意、我空手代酒了!”説着做了一個喝酒的樣子。
英世傑與陳國相二人見馬鵬飛與雲天翼二人豎持不喝酒,二人互視一眼,陳國相以目示意,那二人少女被帶下。
雲天翼皺了皺眉,不知陳國相對那少女將怎麼樣,但他心道:“看你能怎樣,我今日就是滴酒不沾。”
一不會,兩個下人捧了兩個銀盤上來,盤上血淋淋的,赫然是剛才那兩個少女的首級,雲天翼驚得站了起來。
陳國相笑道:“剛才二女,勸酒不力,我已將她倆殺了,將首級獻與二位!”
馬鵬飛面色微變!
英世傑在旁大聲道:“陳國相酒喝多了!”
陳國相面露微笑,用手招了招,又有兩名少女手捧酒壺走出。
雲天翼心中吃驚着,他見那兩名少女的手都微微有些發抖了,二人走近,一名少女將雲天翼面前的酒杯酌滿,口中顫道:“趙將軍,請喝酒!”
那少女顫抖着,壺中酒濺至舊棹上,陳國相面帶微笑,左右用目光一掃!
兩名青衣人走上前頭那名少女帶走,那少女跪下向雲天翼哀求道:“趙將軍救命!”
雲天翼身形霍然立起,道:“且慢!”説着目光向四周一掃!
陳國相滿不在乎的坐着,雲天翼心中怒火萬丈,他開口向陳國相道:“國相大人可以看在在下面上,放她一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