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飛泉堡,巍峨聳立於九華之陰,旭日初昇,一片金光照耀着飛泉堡。
堡門初開,一隊騎士飛也似地衝至,守堡之人立即攔住。
來人為首的是一個紅面老者,他面帶怒容大聲喝道:“快告訴石浩甫,説我洞庭君楊廣來找他!”
堡丁飛也似的奔入通報,不一會,兩匹馬並轡而至,石燕與一白麪黑鬚身披紫色披風的中年人走出,那人見了楊廣大笑道:“原來是楊兄駕至,飛泉堡真是榮幸之至!”
楊廣哼了一聲道:“石浩甫,你別假惺惺作態,你我一向並無衝突,但此次的事可是你理虧了!”
飛廉卷雪石浩甫大笑道:“原來楊兄是來問罪了。”説畢返身帶路向堡內走去。
楊廣怒一聲,心道:“任你飛泉堡是銅牆鐵堡,龍潭虎大我洞庭君今天也要闖闖。”
他一揮手,率領眾人,一齊跟入。
石浩甫心知這次為了雲天翼的事樹下了不少強敵,但事到如今,也只有硬着頭皮接下來了,誰叫自己起了貪念的!
他領着楊廣進入演武廳。
楊廣跟着進人,他一入演武廳心中不由暗驚,演武廳高有二十餘文,長寬百餘丈,石浩甫既然帶自己來此,他必定有準備了。
石浩甫領楊廣向前到正面坐位坐定。
楊廣含怒道:“石浩甫,雲天翼呢?”
石浩甫笑道:“楊兄即已到此,何必如此急。”
洞庭君楊廣大笑了一陣,道:“咱們不妨挑明説,你我均是為了他身上的那柄斷玉匕,飛泉堡一家想要獨吞這未免太不夠義氣了!”
石浩甫面容一整道:“話既然説這裏了,我們也不妨明説。楊兄明知這事現在知道的並不只你我二人,天下武林全知道了,你知道嗎?”
洞庭君面色微變,道:“何以知之!”
廳門打開一堡丁奔入,奔至石浩甫身前,行禮道:“報告堡主,紅幫內堂堂主趙風河外堂堂主龍雷到。”
石浩前看了洞庭君楊廣一眼,道:“有請!”
堡丁退下,楊廣呆坐了一陣,怒哼了一聲。
紅幫內外堂主齊至,外堂堂主天魔劍龍雷已是難纏,內堂堂主古木一怪趙風河更是難惹。
不一會,二人已至,石浩甫起身大笑道:“難得難得,今日二位堂主一齊駕臨不知有何貴幹?”
天魔劍龍雷與古木一怪同時笑道:“石堡主你好!”説完轉目向楊廣看去。
石浩甫忙道:“想你們彼此均早已聞名了,這位是洞庭君楊廣!”
楊廣也不願多結怨他人,聞言立刻起身,三人互揮後坐下。
趙風河望石浩甫欲言又止。
石浩甫大笑道:“趙堂主,定是為了雲天翼的事是嗎?他也早知道了,但説無妨。”
趙風河干笑了一聲道:“如此甚好,石堡主、楊大俠,我家幫主有件事與二位商量,不知二位可有意?”
楊廣道:“什麼事?”
趙風河側目望了望石浩甫,道:“石浩甫想早已知道了,不知石堡主的意思怎樣?”
石浩甫笑了笑道:“我還不太清楚,希望聽聽趙堂主的高見!”
趙風河干笑了一聲,道:“這裏全是明人,明人跟前不説暗話,今日我們三家都想要雲天翼手中的那柄斷玉匕,但我們家中恐怕沒有一家能單獨安全的得到,最好是合力,得到後三家平分!二位以為如何!”
石浩甫大笑道:“果然好計!”
楊廣哼了一聲道:“我不願如此,三家聯合,能嗎?”
趙風河干笑了一聲道:“想洞庭君的力量可以獨佔嗎?”
楊廣冷哼了一聲道:“我寧可不要也不願幾家聯合!”
天魔劍龍雷冷冷道:“我們來此主要是來邀石堡主參加,你參不參加都無所謂!”
洞庭君所廣氣得斗然而立,按劍怒視着天魔劍龍雷。
石浩甫起身勸説:“二位請先消消氣,有事好商量,不必如此!”
洞庭君含怒向石浩甫道:“雲天翼的人呢?”
右浩甫笑了笑道:“雲天翼在半途上逃跑了,並不在飛泉堡。”
楊廣怒道:“胡説。”
天魔劍龍雷冷冷道:“並不胡説,這是真話!”
楊廣怒哼了一聲,他轉向天魔劍龍雷,怒喝道:“我不是問你。”
天魔劍龍雷側目望了望古木一怪趙風河,趙風河微微示意,龍雷一動不動,不理楊廣。
趙風河干笑了兩聲,向洞庭君楊廣道:“這位楊兄請坐,不必太急,雲天翼雖不在,但南簫北劍均落於此,那怕雲天翼不到。”説完了他轉頭向石浩甫道:“是嗎?石堡主。”
石浩甫心中暗罵,趙風河這樣説完全是增加自己的敵人。迫使自己和他們聯合,但此時怎能將真相説出,他大笑一陣,道:“趙堂主以紅幫在江湖的力量和人才濟濟,何必和我這一個小堡聯合?”
趙風河笑了笑道:“石堡主同意敝幫幫主的這幾個意見嗎?”
石浩甫笑了笑道:“如果我們聯合,是主要的是要對付誰呢?”
趙風河暗恨石浩甫不肯正面回答,他乾笑了兩聲,道:“石堡主到時即知,何必早問?”
石浩甫見趙風河不肯回答,他笑了笑,又迫進一步道:“趙堂主既然有誠意看得起我飛泉堡,自然願意告訴我到底是對付誰!”
趙風河道:“我們聯合對付的人就是不與我們聯合的人,石堡主説是嗎?”
石浩甫大笑道:“對!對!尤其是白幫,是嗎?”
趙風河目光微微閃動,道:“石堡主怎會提起白幫來,紅幫與白幫一向河水不犯井水,他們做的事我們一向不插手,我們做的事,他們也一向不插手。”
石浩甫笑道:“但是能迫使紅幫願與別人聯合的除了白幫之外還有誰呢?”
趙風河干笑了一聲道:“石堡主好靈通的消息,不知石堡主如何得知白幫亦欲插手此事的?”
石浩甫笑了笑,一言不發。
趙風河又道:“石堡主願不願意聯合?”
石步甫道:“紅幫白幫並雄江湖,飛泉堡那能相比,請趙堂主回貴幫幫主説承貴幫幫主看得起我飛泉堡,但我飛泉堡實無能為力,他這一番心意我心領了!”
趙鳳河干笑了兩聲,道:“好,既然石堡主不願,我也不能勉強,但請石堡主再考慮一下,以免後悔。”
石浩甫朗聲大笑道:“我石浩甫做事向不後悔,不必再考慮了!”
趙風河干笑了兩聲道:“敝幫幫主囑咐我來勸石堅主合作……”
石浩甫笑道:“我心領了!”
趙風河又幹笑了兩聲道:“如果石堡主不願,敝幫主還囑咐我一件事。”
石浩甫揚了揚眉道:“貴幫主願意怎麼樣我石浩甫都接下來了。”
趙風河大笑道:“好膽氣,敝幫主希望石堡主將南簫公孫弘交給我。”
石浩甫縱聲大笑道:“既然貴幫主如此吩咐下來,我石浩甫自然一定從命,但如果沒有點東西給我看,這未免太看不起飛泉堡了罷?”
趙風河干笑了兩聲,道:“石堡主要看些什麼?”
石浩甫微微一笑,道:“只要能使我們石浩甫心服,就要我頂上首級又有何難!”
趙鳳河干笑了兩聲,天魔劍龍雷起身,嗆的一聲撇下長劍向石浩甫道:“我龍雷今日可要見識見識石堡主威震天下的“飛泉卷雪十三式’,尚望石堡主能不吝賜教!”
石浩甫側目看了看天魔劍龍雷,大笑道:“龍堂主何必如此急,貴幫真正的對手即將到來,龍堂主此時如和我動手,不怕待會吃虧嗎?”
龍雷呆了呆,心道:“如果白幫也到了,那確實是有些扎手!”
正説之門廳門砰的一聲被拍開,三個白衣人進入,這一左一右的正是白幫內外堂主,襲霞客紀剛,與抉日手胡侖,中間之人卻是一少年。
中間那少年一身白衣,面上蒙着白色面具,腰間斜掛着一柄金劍。
石浩甫一見此人派勢,心中不由一震,知此人必是聞名已久而未見其人的白幫幫主了,想不到今大居然親自到來。
他斜目,見趙風河與龍雷二人面上均已微微變色。
石浩甫大笑一聲,起身道:“來人可是白幫主,恕我不知,未能遠迎了!”
那少年向石浩甫微一拱手,道:“石堡主今日居然高朋滿座,恕我這不速之客突來打擾了!”
石浩甫起讓坐,那少年毫不客氣,直坐而上,襲霞客紀剛與抉日手胡侖,一左一右,從在那少年兩旁!
石浩前向那少年打量了一番,見那少年腰間還繞了一條銀鞭,心中不由暗驚,心想今日江湖上能用兩股兵器的並不多,此人如此年輕那能統此一幫,成為一幫之主,必有其人的才能方可,此人卻不可輕視。
他向那少年問道:“請問幫主如何稱呼?”
那少年脱口道:“金劍銀鞭!”
趙風河及龍雷二人見白幫幫主已出現,知勢頭不對,二人起身向石浩甫道:“石堡主既有上客到來,我倆就此告辭了!”
金劍銀鞭起身大笑道:“二位就此要走嗎?”
趙風河及龍雷二人心中暗驚,但二人焉能示弱,二人齊聲説:“白幫行事我紅幫一向不插手,此事紅幫既巳伸手,希望白幫也不插手。”
金劍銀鞭朗聲大笑:“你倆不必害怕,我早就和你們幫主見過面了,你們幫主和我約好在此地見面,你倆又何必匆匆離去!”
趙風河與龍雷吃了一驚,二人互視一眼,再次坐回原位,二人心中暗思怎麼自已幫主不早説,使自己二人空白緊張了一陣!
金劍銀鞭回首道:“石堡主,今日冒昧得很,就暫借此地與人定約了,希望石堡主多多原諒。”
石浩甫笑道:“幫主客氣了,飛泉堡雖小,但豈吝此一地。”
金劍銀鞭又道:“此次江湖風波全是由史達仁一人所掀起的,事完之後,一定要將他重懲一番方可。”
石浩甫大笑道:“幫主説的雖是,但只恐有一人,幫主無法奈何他的!”
金劍銀鞭道:“石堡主所指之人可是魔面書生?”
石浩甫笑道:“正是。”
金劍銀鞭淡淡一笑,廳門打開,堡丁再次通報奪命追魂到。
石浩甫心中大喜,忙過:“有請!”
奪命追魂緩緩走前,石浩甫忙起身道:“諸弟居然也不遠千里趕至,今天真是羣英會了!”
奪命追魂諸衞一面寒喧,一面看着廳中諸人,他愈着愈心驚,座上客全是江湖上一流高手,那少年的勢派,加上一左一右的兩人,一眼就可知必是白幫幫主,想不到他也來了。
諸衞坐定後,向石浩甫道:“石兄可知雲天翼的下落?”
石浩甫搖了搖頭,道:“天下人有幾人能知他的下落的?但諸兄放心,他一定要來此。”
諸衞看了左右一般,心中不由有些可憐起雲天翼來了,見如許人對他虎視耽耽,而他又必須自投陷井,這簡直是可憐之至。
但想到當時自己斷臂之時,心中怒火升起,不由自主的哼了一聲。
石浩甫微笑而坐,趙風河與龍雷二人雙目直視着他們,待他們幫主的駕臨。
那金劍銀鞭的少年悠閒的打量着演武廳的左右,好似沒事人一般。
石燕打量着那少年,心中暗自奇怪,她想不到名震江南的白幫幫主竟是如此年輕的一個人。
那少年似乎也注意到石燕的目光了,他側目凝視着石燕,石燕連忙避開目光,向廳門看去。
廳門大開,紅幫幫主終於出現,石浩甫起身,見來人是一個紅袍老者,那一雙炯炯有神的目光立落在那少年身上。
古木一怪趙風河與天魔劍龍雷一齊起身。
紅袍老者輕哼了一聲,向那少年道:“你倒真守信,還先來了一步。”
那位少年朗聲大笑道:“你才來,路上出了什麼事了嗎?”
紅袍老者哼了一聲,沒對答話,徑自上前,坐在趙風河原來的位置上。
那少年道:“怎麼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紅袍老者沉默了一會,哼了聲音道:“如此也好,免得紅白二幫還是並立江湖。”二少年頭微一偏,抉日手胡侖起身道:“我胡侖願下場,有哪位願陪我的?”
天魔劍龍雷身影斗然立起,持劍走入場中。
抉日手侖空手進入場中,夭魔劍龍雷見狀哼了一聲,還劍入鞘,凝神待立。
他自知如此自己想取勝是毫無把握,但他又焉能示弱,劍戰人空手。
胡侖見天魔劍棄劍用掌,他心中不由眩喜,如此自己正好以長攻短,哪怕天魔劍不敗!
天魔劍心中亦有數,他自想不亦取勝,但他又豈能落敗?
他一下場就先出掌向抉日手胡侖進攻。
胡侖冷笑一聲,身形一側,閃了過去,天魔劍有意先搶先機,不讓抉日手有緩手的機會,他身形連連閃動,眨眼間連續拍出七掌,掌掌拍向抉日手要穴。
胡侖即名為抉日手,他自有過人的功夫,他身形連連轉動,展出他生平賴以成名的掌法,連消帶打,消去龍雷攻來掌勢。
天魔劍連攻七掌無功,他心中不由暗驚,鋭氣不由為之一挫。
抉日手胡侖雖接過了龍雷一連串的攻勢,但心中也不由暗驚,龍雷即以劍而成名,而其掌式上有如此聲氣也令人欽佩。
天魔劍龍雷攻勢方滯,胡侖已開始反攻,身形進逼,反掌一招“斷雁埋雲”切向天魔劍。
龍雷輕哼一聲,左足側面滑出,左掌上撥、右掌反攻向抉日手肋下。
胡倉冷冷一笑,身形滑走,掌勢化為“雲束山腰”。直擊龍雷後腰。
龍雷被迫向前面避,胡侖不捨,隨勢追下,龍雷反身出掌,二人掌勢硬接上,龍雷退了一步。
二人這一接掌心中對對方的實力心中都有了一個譜,龍雷雖退了一步,但二人功力卻勢均力敵。
抉日手雙目凝視龍雷,二人身形遊走,胡侖心中在暗思取勝之道。
雙方均不再出掌進攻,半響,抉日手再次出掌攻向龍雷。
龍雷自忖如果抉日手硬打,必不便落敗,但他會如此嗎?他見抉日手出掌攻至,他身形一面遊走,一面反手出掌欲拍胡侖來式。
胡侖身形倏起,翻身出掌,由上而下,壓向龍雷。
龍雷腳下一加勁,身形遊動益急,舉掌向胡侖來勢迎去。
胡侖身形一翻落向天魔劍身前,右手食中二指一併,向他脅下點去。
龍雷心中暗掠,被迫止步後退。
胡侖右手化指為掌,一招“長松點雪”拍出,掌勢如霧,一層層向天魔劍龍雷逼去。
龍雷雙掌硬接,他只覺一連串的勁力逼至,他連退了三步,面色蒼白的站立着。
抉日手胡侖回身向那白衣少年一拱手,白衣少年微微以手示意胡侖回至坐上。
天魔劍龍雷蒼白着臉,他轉目環視坐上,紅袍老人以目示意,龍雷回至席上。
白衣少年目中閃動着得意的光芒。
古木一怪趙風河側目看了看那白衣少年,霍然起身道:“在下趙風河,自不量力,願意見識見識白幫主的超人絕技!”
襲霞客紀剛大笑而起,道:“趙風河,你別假惺惺作態,你何不直接點明我好了,憑你,你有什麼資格和我們白幫主過招的?”
趙風河冷冷一笑,道:“白幫幫主我趙風河久已聞名,今日既現身於此,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紀剛步入場中道:“趙風河你少廢話,憑你還不夠資格。”
趙風河怒極大笑,他大笑了一陣,收斂了笑容道:“紀剛,天下之大並非只有你一人,今日我要你見見我趙風河怎樣。”
紀剛撥劍而立,趙風河一揮手中木杖,向紀剛擊去。
二人過掌對招,眨眼已對百招,但仍然勢均力敵,難分上下。
突然之間廳門被衝開,一隊白幫幫眾直衝而入,那蒙面少年猛然起身,他心中已預料到必有什麼不尋常的事發生了。
石浩甫皺了皺眉,他早已下令要堡中人不得攔阻白幫與紅幫的幫眾,好讓他們自相殘殺一番,如果白幫已遇到了什麼事,恐怕白幫一退,此地均勢立破,憑自己一人,恐怕飛泉堡從此無法再立足江湖。
白幫幫眾直奔至那白衣少年身前,趙風河與紀剛二人也停止了拼鬥,白幫幫眾急聲道:
“報告幫主,天山雙狼……”
白衣少年怒哼了一聲,打斷來人的話語,扭頭怒視着那紅袍老者。
紅袍老者縱聲大笑道:“白幫主幫內發生了事我非常感到遺憾,如果閔幫主有什麼地方要我效勞的,我在此地事完後一定盡力!”
白衣少年目中閃動着驚異的光芒,他奇怪紅袍老者怎麼知道他姓閔?……但此時不容他再做多想,他扭頭向襲霞客紀剛及抉日手胡侖道:“二位堂主請速回,此地由我一人應付好了!”
紀剛急道:“幫主一人留此豈不……”
白衣少年道:“我自有主張。”
紀剛與胡侖二人應命而去,紅袍老者雙目打量着那白衣少年,目中射出怒恨的光芒,他以為他一定會離去,想不到他竟敢單獨留下。
白衣少年雙目凝視着正門,等紀剛與胡侖的背影消失後,他才緩緩回頭,目光急利劍一般的看着那紅袍老者。
他雙目掃了座上諸人一眼,又回目看着那紅袍老者,口中緩緩道:“現在由我倆自己來解決了。”
紅袍老者大笑而起,道:“是該由我倆來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