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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長安古城兄弟會

    長安!位於陝西關中平原。

    南臨終南山、翠華山,東接驪山、華山、澧水、邕水繞其西,鎬水、鷸水灌其南,東回產河、灞河,北流涇河、渭河,依山帶水,土地肥沃,地勢雄偉。

    長安,不但是我國六大古都之一,而且是王朝建都最多之地。

    自周朝文王姬昌起,歷西漢、新莽、西晉、前趙、前秦、後秦、西魏、北周和隋、唐止,共十一朝,計有一千零八十多年。

    它歷經各朝建都,留下了豐富的歷史文物和古蹟。

    這天,通化門裡最考究的招商旅店——高升店,忽然來了一群衣著光鮮的貴介公子。

    夥計一見財神爺上門,三步當作兩步走,迎了上來。

    忙道:‘幾位公子爺,住店哪!’

    嶽浩然道:‘有上房嗎?’

    夥計忙道:‘有!有!您幾位來得真巧,後上房前院前幾天新任成都知府上任,打了公館。今早剛走!’說完,頭前引路。

    嶽浩然等人,隨他進了後院一看,果然不錯。

    正面一連四間,俱是高大廳房,出簷、出廈,氣派不凡,兩廂身房,同樣是高大建築。令人看了,打心眼裡感到舒服!更何況院中,尚遍種了奇花異草,香氣襲人。

    嶽浩然道:‘好!我們全包了!’

    夥計忙將各位讓至正中廳房後,趕著打水,請各人淨面洗臉!接著又沏了一壺茶來,在廳中大圓桌上,為每人倒了一懷,茶一倒出,立即滿室清香。

    黑妞道:‘喲!這茶不錯嘛!’

    夥計忙諂媚道:‘公子爺,這茶是剛走的那位成都知府大人的二爺,賞小的一包,說是貢品呢!你嚐嚐!’好!他為多得點小帳,連體己貨全出籠了。

    黑妞取過一隻五十兩重的大元寶,交給夥計道:‘這銀子先放在櫃上。房錢等我們走時候再算!’夥計忙哈腰雙手接過。

    黑妞又取過一隻整五兩重的小元寶,也交給夥計道:‘這賞給你買雙鞋穿吧!’乖乖隆得冬!小帳出手就是五兩白花花。

    夥計接過,忙打躬作揖的道謝,退了下去!一面走,一面打心眼裡這個樂呀,嘴都樂歪了,不信,要沒耳朵擋著,嘴準能裂到脖子後頭去。

    等夥計走了之後,嶽浩然對黑妞道:‘你可真夠大方啊!小帳出手就是五兩,這普通三口之家可以過三個月!’‘小兒科!你總脫不了要飯的胚子,你怎麼不說買貓尿——酒,可以買一大缸呢!’說完,逗得隨來的六金釵,咯咯嬌笑不已。

    原來這些江湖門檻,他們都不如黑妞!六金釵自小被聖母帶在巫山,很少與外界接觸,而嶽浩然雖然從小就在江湖中打滾,可是丐幫中,從沒用過白花花的銀子。

    可是黑妞就不同了,打從出山來找嶽浩然,在江湖中浪蕩三年之久,日走千家,夜盜百戶,順手摸一把,就是千兒八百兩,遵照門裡規矩。隨手又散給了窮人,所以視金錢如糞土,左手來,右手去,大方慣了!幾個人正在談論,忽聽後院門外有爭吵之聲。

    就聽夥計道:‘二位大爺,後院有人包了,您在前院住吧!’只所來人粗聲大氣的道:‘混蛋!後院老子們要住,叫那群小兔崽子搬到前院去住!’夥計道:‘二位大爺,那不行啊!總得有個先來後到哇!’就聽後院大門一腳被人踢開了。

    另一個刁鑽古怪的聲音道:‘什麼先來後到,俺們要住,他就得讓!不然俺把兔崽子蛋黃擠出來!’夥計道:‘二位大爺,你不能不講理呀!’

    粗聲大氣的道,‘你來,俺給你講理!’

    三人已進了後院,廳內諸人看得清清楚楚。

    就見夥計到了一個滿面絡腮,粗壯大漢面前。

    這大漢忽然一個耳光打了過去。

    啪!的一聲。

    夥計連滾了三、四個滾!哎喲!哎喲!直叫,滿地找牙!黑妞看了不忍,就要出去動手。

    嶽浩然道:‘妞兒別動,咱們看下去!’

    黑妞氣得撅著嘴,朝他直翻白眼。

    ‘傻丫頭,咱們將要辦大事,別在這雞毛蒜皮事上露了像!’大金釵也忙道:‘夫人,相公說得對,這些小事,咱們得忍著點!看他們接下來,要幹什麼把戲!’嶽浩然笑道:‘傻丫頭,大組終是多吃了幾年鹽,比你沉著多了!’黑妞賭氣道:‘好哇!你們一個鼻孔出氣,看夜裡我怎麼收拾你!’其她五釵被她這句話,說得嘻嘻、哈哈笑彎了腰。

    ‘好哇!你們聯合起來對我!哼!看我晚上不關他禁閉,叫你們全曬乾網,那時可別說我心狠!’她這一來,更說得六金釵大笑不己。

    嶽浩然道:‘大家別鬧了,快著,好戲就要開鑼了!’可不是!這兩個壯漢,也不理被打倒地上的夥計,直奔大廳而來。

    嶽浩然迎上前去道:‘二位,這院子小可已經包了!’其中那個三角眼、鷹勾鼻子,比較白淨的漢子,怪聲怪調道:‘個子!你花多少銀子包的,俺照數給你,你們另換別間去!這後院,俺哥兒們要住了!’嶽浩然笑道:‘二位只兩個人,我們讓出左邊廂房,給二位住,這總可以了吧!’就聽那滿面絡腮的黑大漢道:‘你說啥?你們住正房,叫俺住廂房?呸!小兔崽子們,你也不打聽打聽俺是誰?’嶽浩然仍笑道:‘小可失禮,不知二位尊姓、臺甫!’‘啥!抬土?這事還用著俺們做?’

    嶽浩然知道他們是粗人,微笑道:‘著樣子,二位必是江湖人,我常聽人說,江湖人問姓名叫“亮萬”!’‘哈!哈!哈!你這小子也懂得江湖“唇典”,聽著,爺爺大名,可使山東小兒停止夜哭!’嶽浩然揶揄道:‘想來二位大名定是名震寰宇羅!’‘你奶奶個熊的,別他媽的咬文嚼字,跟孔聖人的卵子是的——文縐縐的,老子不懂這些!’嶽浩然笑道:‘到底你們叫啥?’

    黑漢子道:‘這不就結了,老子是“嶗山一虎吳義”!’接著一指身旁漢子道:‘這是咱兄弟“威海毒蛟刁仁”!’嶽浩然忙連連拱手道:‘久仰!久仰!’

    黑漢子道:‘久仰個屁!還不快把房子讓出來,滾到外面去!’嶽浩然仍微笑道:‘二位大爺,只兩個人也住不了這麼多房子,我們把正房讓出來,住廂房總可以了吧!’黑漢子吳義,正要耍威風不答應。

    威海毒蛟忙悄悄對他咬耳朵,說道:‘二哥!你看這幾個小鬼蛋,白嫩嫩、水靈靈的,晚上要是沒有好貨色,可以拿她們來殺殺火呀!’吳義一巴掌拍在刁仁的背上,笑道:‘兄弟!你在海水裡泡久了,上岸之後,總是想走走旱路!’‘二哥?三扁不如一圓哪!’

    ‘好!依你!依你!’

    吳義接著對嶽浩然道:‘好吧!你們就住廂房吧!’他們倆雖是輕輕的耳語,可是現在嶽浩然的功力,百丈之內,飛花落葉,都能清晰可聞,那能瞞得了他?內心不由暗自罵道:‘好該死的畜生!到時看我怎麼收拾你倆!’但表面上卻必恭必敬,忙叫眾人搬屋!吳義、刁仁、進了正廳,見桌上好像酒盅,卻裝的茶水。

    吳義拿起一環,喝到口中,淡淡的,立即把杯子摔了,叫道:‘夥計,這是什麼屁茶,跟白水一樣,快給爺爺換好的來!’夥計這時半張臉,已成了豬肝,同時嘴角還在流血,沒法子,只有硬著頭皮進屋,取了茶壺出來。

    嶽浩然在廂房叫道:‘夥計!這壺茶還給我們,你快去給那兩位大爺沏壺好茶!’夥計提著茶壺進了廂房,放在桌上。

    嶽浩然立即拉過了他的右手,迅速點遍了他的手少陽三焦經脈,然後右掌按在他心坎的‘膻中’穴上,以內力貫通了他的三焦氣脈。

    夥計這時只覺得涼冰冰的一股真氣,通過了半個身子,右臉雖仍腫得跟豬肝一樣,可是已無痛澈心肺的感覺了。

    忙向嶽浩然叩謝。

    嶽浩然道:‘你去給那兩個混蟲,沏壺濃濃的香片,再給他們找兩個大碗送去,然後再到我這兒來!’夥計很快辦完了事,閃身又進了廂房,對嶽浩然咕嚕、咕嚕了半天,大家誰也沒聽清他說的是什麼。

    原來,他已被打掉了半口牙,有半張臉腫得跟豬肝一樣,雖然被嶽浩然打通了手少陽經脈,不再痛了,可是,講話發聲,仍吐字不清。

    嶽浩然問他道:‘你會寫字嗎?’

    夥計聽了之後,搖了搖頭。

    嶽浩然嘆了口氣自語道;‘真糟糕,話也說不清,寫字又不會,只有到大街上去打聽了!’黑妞這時取了二十兩紋銀,遞給了夥計道:‘為我們包了上房,叫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這幾兩銀子,等你臉上消了腫,去鑲牙吧!’夥計真遇上了好人,接過銀子,忙向大家不住的磕頭。

    嶽浩然道:‘小事一件,你下去休息吧!’

    夥計這才起立,捧著銀子,退了出去。

    黑妞道:‘然哥,你也用不著哎聲嘆氣,你想打聽的事,我全知道!放著自己老婆不求教,還去問誰?’此話一出,逗得六釵鬨堂大笑!嶽浩然道:‘你知道我想打聽什麼?’‘這還瞞得了人?還不是打聽寶通錢莊的地址。想去你那個大要飯的師兄!’‘妞!你知道寶通錢莊在哪兒嗎?’

    ‘哈哈!姑奶奶在江湖上找你這壞蛋,足足找了三年,南七、北六十三省都跑遍了,光這長安,就呆了三個多月,城內、城外上百個的黃陵、大墓,我都鑽遍了,丹風門裡,寶通錢莊,那麼大金宇招牌,我會不知道!’嶽浩然大喜道:‘那好,咱們這就去!’

    黑妞卻澆了他一頭冷水,道:‘老公啊!你真是聰明一世,懵懂一時,現在去?咱們見得著他嗎?’‘怎麼會見不著?難道你認為大師哥會不見我!’‘哎!老公啊!你想到了嗎?我得到大師兄的消息,到現在足有八、九個月了!這麼久的時間,他還在那兒嗎?再者,就算他仍在那兒,他肯見你嗎?’‘大師兄若在,他一定會見我!’

    ‘老公啊!這可說不定,據我所知,一統教內部控制極嚴,除四大宮主及宮中仙子之外,其餘諸人,均在層層監視,掌握之下絕沒個人行動自由。’‘你那大師兄,絕不敢私自與你相會,不然偌大個一統教,江湖中怎麼一點兒風聲都沒有?再說回來,你那師兄大要飯的,一腳跌在雲端裡,身在溫柔鄉,左擁右抱,食有魚,出有車,他還願意回到丐幫,拿著破飯碗,沿門乞討乎?’‘姐啊!你說大師哥失去了自由,被人控制,不能見我,這事我信!致於說大師哥樂而忘本,打死我也不信!’‘老公啊!你別屎克螂贊酒罈子,自我陶醉了!雖然有人說,討飯三年,給個知縣不換!那是因為除死無大病,討飯再不窮、討過三年飯,全成了懶蛋,吃飽了找個地方一倒,什麼全不想了!’‘好哇!燒火的,你可真把丐幫看扁了!亙古以來,丐幫人人忠義,那個丐幫弟子不以正義為己任!’‘老公啊,就拿你來說吧,現在已是賣妾成群,你再沿門托缽,養活得了我們嗎?俗語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你喂不飽我們,就啃你的骨頭!’‘好哇!妞啊!你們簡直是敲骨吸髓嘛!即嫁給要飯的,註定了叫花婆,你忘啦!娶妻、娶妻、要能捱餓忍飢?’兩口子正在逗口!大金釵道:‘相公;夫人別逗了!咱們還是商量、商量,如何才能見得著大師哥吧!’‘妞啊!你看,還是大姐懂事!’

    黑妞白了他一眼,沒吭聲。

    五金釵道:‘夫人遍歷大江南北,江湖經驗老到,對營救大師兄的事,必已成竹在胸!說說你的辦法吧!’‘五姐說得對,妞啊!說出你的主意吧!’

    黑姐對他‘哼’了一聲,罵道:‘你這壞蛋,我們幾個現在全是你老婆,她們六個,幾個月來,你摟也摟了,抱也抱了,困也困了,睡也睡了,怎麼還在一、三、五、七、八、九的叫號?難道她們沒名沒姓嗎?’嶽浩然陪著笑臉道:‘這小生疏忽了!沒有請教!’黑妞仍然怒道:‘屁!什麼疏忽!你根本就沒有把我們放在心上!心裡惦著你那個要飯的大師兄!’嶽浩然被她逼得,只有向大家打拱作揖、賠罪。

    然後對大會釵一揖道:‘請問大姐芳名?’

    大金釵也忙著斂衽道‘賤妾葉萍!’

    嶽浩然又對三金釵一揖。

    三金釵沒等他開口,忙斂衽道:‘賤妾寧馨!’黑妞這時噗嗤笑道:‘你們別酸了!直接報名吧!’五金釵道:‘餘岫雲!’

    七金釵道,‘司徒雯!’

    八金釵道:‘上官音!’

    九金釵道:‘步玉珊!’

    嶽浩然等她們都說出名字之後,忙作了個羅圈揖。

    口中道:‘多謝各位姐姐賜告芳名!’

    黑妞此時一指鼻子道:‘還有大夫人我呢!’嶽浩然一楞,道:‘你不是叫“黑妞”嗎?’

    黑妞左手插腰,右手食指指著嶽浩然,一跺腳道:‘你看我哪點兒黑!’嶽浩然笑道:‘好!好!以後不叫黑妞,叫白妞!’‘你敢!’

    ‘那要叫你什麼呀?’

    ‘本大夫人自己取了個名字—一叫翠環,多響亮!’‘俗!’

    ‘怎麼俗?’

    ‘翠環兩個字,不但俗,還帶著小家碧玉的味道!’‘哎呀!嶽哥哥,我沒你念的書多,我感到這名字很好聽呢!誰知道你不喜歡,那你就給我改改吧!’嶽浩然道:‘我把你這翠環兩個宇顛倒過來,叫環翠,那就雅多了!’‘唉!環翠就環翠吧!誰叫我老公喜歡呢!’

    大家聽了鬨堂大笑。

    正在大家鬨笑聲中,黑妞雙手捂著肚子,哇哇直叫道:‘哇哎!巴肚腰啦!卡緊呷蚌啦!’大家全被她叫愣了,不知她說的是什麼東西?’嶽浩然問道:‘環翠!你說的是那國話?’

    黑妞道:‘那國話?純粹的中國話!’

    五釵餘岫雲道:‘大夫人說的是我的家鄉話,她說肚子餓了,要趕快吃飯啦!’嶽浩然道:‘五姐,你府上是哪裡,這話怎麼這麼難懂?’餘岫雲道:‘我是福建廈門生的,我們福建一省,就有十八種方言,好在書同文,文字跟其他省份一樣!’嶽浩然又問道:‘你們那地方吃飯叫什麼?’‘呷蚌!’

    ‘什麼?駕崩?這話在中原可不能亂講,這是在長安說,要是在京裡說,那可是欺君大罪,皇上死丁才叫駕崩,亂說可是要滅族的!怪不得,歷朝皇上全不肯到福建巡狩,原來是怕到福建駕崩!’嶽浩然說到這裡,也感到餓了,忙問黑妞道:‘環翠,你是長安通,咱們到哪兒吃飯去呀?’黑妞道:‘出店沿大街左轉,不到百步就是名聞全國的“長安第一樓”!’‘為什麼長安第一樓名聞全國?’

    ‘哎呀!虧你還是書蛀蟲的徒弟呢!連李白那首“太白斗酒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口稱臣是酒中仙”的詩,就在這長安第一樓上作的,都不懂,真是個大笨牛!’眾人到了‘長安第一樓’一看!果然不愧是名聞遐邇的小酒樓,氣勢的是不凡!眾人上樓再看,不但裝潢高雅,一律金漆八仙桌,太師椅,而且連所有酒客,全都斯斯文文的,雖然已上了八成坐,可是沒有一點別的酒家那樣,鬨鬧,喧嚷,以及猜拳行令的吵雜,全是靜悄悄地在飲饌!八人剛好坐滿一桌!夥計送上香茗及菜譜,小聲問道:‘幾位公子爺,用點什麼?’嶽浩然奇怪問道:‘夥計!你們這家有這麼多位客人,怎麼靜悄悄的,連說話全用耳語?’夥計神秘一笑道:‘公子爺,等下您就知道了,您幾位用點什麼?’嶽浩然道:‘隨便給配個你們拿手的,比較清淡的菜來,另外來壺好酒!’夥計吩咐下去之後,立即送上杯箸。

    黑妞看了,每人面前放了寸許高的銀懷,笑對夥計道:‘這酒盅子太小,拿去換個大的來,可是隻要一個!’夥計聽了一楞,但全桌人都沒有異議,只好照辦!’等夥計換了足能裝半斤酒的大銀觚來,不知放那好?黑妞接過去。擺在嶽浩然面前道:‘酒你一個人包了!’嶽浩然笑著小聲道:‘這才是知冷知熱呢!’黑妞在大庭廣眾沒法發作,只有瞪了他一跟!看得六釵抿著嘴笑,因不敢笑出聲來,只好狼命的用牙咬著嘴唇!這時忽聽大廳一端,竹簾後方,檀板響起,接著絲竹管絃齊奏!嶽浩然這才明白酒客為什麼這麼安靜,原來第一樓有歌妓駐唱!接著就聽簾後響起了悅耳的歌聲!這桌八個人,除黑妞外,可全是大行家,不但嶽浩然自小跟老要飯的深通禮、樂、射、御、書、術六藝之外,就連六釵在巫母調教下,彈、唱、歌、舞,全無所不精!就聽簾後歌妓唱的是當代大儒陳子龍所填的‘謁金門’詞:鶯啼處,搖盪一天疏雨。極目平蕪人盡去,斷紅明碧樹。

    費得壚煙無數,只有輕寒難度。忽見西樓花影露,弄晴催薄暮。

    一曲終了,轟雷也似的一陣掌聲!黑妞小聲問嶽浩然道:‘哥!她唱的真好麼?’‘好!詞好,唱得更好,陳子龍的詞,由她口中唱出來;更能相得益彰!沒想到長安第一樓有這麼高水準的歌妓!’夥計利用這空檔,送上來酒菜!大家看時,是六菜一湯,一大銀壺酒!’菜除了下酒的拼盤外,全是清淡的!別看黑妞不懂音律,跟著老偷兒多年,吃!她可內行!一看這幾個菜,右手拿著筷子,眼一瞪,一付打衝鋒的架勢!一邊咽口水,一邊道:‘哇塞!好呷!好呷!盡好呷!’大家不懂她說什麼,全用眼望著餘岫雲!五金釵笑道:‘她說菜好吃!好吃!真好吃!’大家聽了全小聲嗤嗤的笑了!嶽浩然道:‘你還沒吃呢,怎麼就知道好吃!’黑妞白了他一眼道:‘你就知道喝貓尿——酒,懂的什麼是好菜?’說著用筷子一指中央一盤黃黃的菌菜道:‘這是炒猴腦,份屬八大珍!’,接著夾了一筷子,放在嘴中大嚼,還唔唔直叫‘好呷!’大家也每人嚐了一箸子,果然青脆可口!這時大金釵葉萍,替嶽浩然斟了一觚酒!酒一出壺,立刻異香撲鼻!嶽浩然聞了酒香,忙道:‘好酒哇!好酒。’黑妞道:‘再好的酒。喝到肚子裹,呼出來的氣,還不是又酸、又臭!’嶽浩然道:‘豈不聞,酒氣沖天,飛鳥聞香化鳳!’葉萍在沒有被巫山聖母弄上巫山之前,本是出身書香門第,聞嶽浩然之言,不覺技癢道:‘相公,我給您接個下聯,糟粕落水,游魚得味成龍!’嶽浩然道:‘對的好!對的好!’

    黑妞眼一瞪道:‘好!好!你們算是一搭一檔,不過葉萍,你以後替我管住他喝酒,每餐只准一壺,不準多喝!’葉萍聽了,望著嶽浩然,小聲叫了聲‘相公’!嶽浩然笑道:‘行!行!誰叫我這野馬被套上了龍頭呢!每餐一壺就一壺吧!’接著對黑妞道:‘翠兒,剛才沒來的時候,你還說太白斗酒詩百篇呢!喝酒有啥不好?我可是跟武松一樣,越喝越有勁啊!’‘去你個頭,李太白喝醉了,水中撈月死了,難道你也想跟他去海底撈月?’嶽浩然用傳音入密對她道:‘唉唷唷!老婆呀!我那天不在你身上海底撈月呀?’黑妞不會傳音入密只有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二人正在逗嘴,竹簾內又響起了檀板!還是剛才那位歌妓,唱的仍是陳子龍的詞‘玉堂春’聽!‘輕陰池館水平橋,一番弄雨花梢。

    微寒著處不勝嬌,此際魂銷。

    憶昔青門堤外,粉香零亂朝朝。

    玉顏寂寞淡紅飄,無那今宵!’

    唱完之後。仍是轟雷掌聲!這時樓梯確也轟雷也似的‘蹬!蹬!蹬!’的,上來兩個壯漢!這一來,立使掌聲靜若止水!客人全側目而視!黑妞小聲對嶽浩然道:‘原來這兩個混蛋也來了!’可不是麼!這兩個正是強佔她們店中上房的嶗山一虎吳義,同威海蛟龍刁仁!嶽浩然忙分音傳聲對各人道:‘咱裝沒看見,甭理他們!’飯店酒樓的夥計,眼都夠亮,一見這兩位客人就知不好惹,忙小心伺候,把他們讓到了竹簾外的頭一桌!夥計等他二人落坐之後,忙請點菜!嶗山一虎吳義由懷中掏出五十兩的一個大元寶,‘彭’的一聲,摔在桌子上道:‘好酒,好菜,只管端來,爺爺有的是銀子!快!’夥計忙哈腰而退,正待轉身下樓時,耳旁忽然響起剛才那位貴介公子的聲音道:‘夥計,這兩頭由山裡鑽出來的叫驢可不好惹啊!你可得小心點,別弄翻了他們的脾氣,出手重的很,一巴掌可打掉半口牙呀!’夥計忙轉頭望向嶽浩然!嶽浩然也正衝著他點頭微笑!可是夥計耳邊仍聽嶽浩然的聲音接著道:‘你不用怕,照我的話做,準保平安無辜,他不是要好酒麼?你可別把給我的這種長安名產西風酒給他,那你準倒黴!’‘你要給他烈烈的燒刀子,最好再加點鴿子糞,菜麼,要大魚、大肉帶肥雞,包沒錯,你要不聽我的,可是準倒黴!’夥計這才知道。這桌全是高人,忙哈腰致謝而去!下一會兒,夥計果然送給他們一大壺燒刀子,大酒杯,一條紅燒大鯉魚,大碗扣肉,一隻燜全雞!嶗山一虎吳義看了大樂,道:‘好小子,你真是俺肚子裡的蛔蟲,正對了咱的胃口!’說著,很友善的在夥計背上拍了一掌!他這麼一友善,夥計可吃不消了,直衝出去七八步,遇到一股柔勁,擋在身前,才沒跌個狗啃地!嶗山一虎看了,卻拍著桌子,哈哈大笑,高興之極!這時,又是檀板一響,絲竹幽揚,歌妓唱了起來!這回不但人換了,唱的也變了李清照的‘醉花陰’。

    薄霧濃雲愁永晝,瑞腦消金獸。

    佳節又重陽,玉枕紗廚,半夜涼初透。

    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

    莫道不銷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一曲終了,大家剛要鼓掌,就聽嶗山一虎拍桌子叫道:‘不好!不好!換有趣的來唱!’簾裡歌妓,接著又來了一厥‘採桑子’:晚來一陣風兼雨,洗盡炎光。

    理罷笙簧,卻對菱花淡淡妝。

    練銷縷薄冰肌瑩,雪膩酥香。笑語檀郎:‘今夜紗廚枕簟涼。’嶗山一虎又拍桌子叫道:‘不好,不好,淡出鳥來!’簾裡的歌妓真好修養,接著換了李後主的‘菩薩蠻’。

    花明月暗飛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

    劃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

    畫堂南畔見,一向偎人顫。

    奴為出來難,教君恣意憐。

    嶽浩然笑向諸女道:‘這闕詞,是李煜寫跟小姨子偷情一段,很露骨了!’可是嶗山一虎仍拍桌子叫不好,要來葷的!簾子裡唱歌的人,不但沒惱,居然來了下面一闕!聽:雲雨連峰散,霓裳任零亂,檀郎輕薄性尤濃,勸、勸、勸、玉杵高撐,春蔥輕弄,品簫教玩!深貫櫻桃滿,急轉丁香軟,簫娘嬌弱喘難休,倦、倦、倦、香唾頻生,玉器才洩,消魂何限!這下子連不懂詞的黑妞也聽懂了!紅著臉對嶽浩然道:‘這種詞怎能在大庭廣眾唱?’嶽浩然望著她會意的一笑!可是嶗山一虎仍拍桌子嚷不好,叫來段‘十八摸’,接著他自己唱起來了:‘一摸呀,摸在了,軟的……’他這一來引的大家鬨堂大笑!可是他不但不知道害臊,反而詳洋得意!這時,由竹簾後面走出一位滿英俊的弱冠少年,到了嶗山一虎身邊,跟他咬了半天耳朵!看樣子,這嶗山一虎簡直樂透了,又像對酒樓夥計一樣,向少年背上拍去!可是這少年確沒像夥計一樣,被打的差點趴在地上,只是輕描淡寫的一閃,就鑽進了竹簾之後。

    嶽浩然看了道:‘長安城果然藏龍臥虎,這少年的身手很不簡單,放眼江湖,足夠的上一流高手!’黑妞這時問道:‘哥!剛才他們說了些什麼?’嶽浩然道:‘少年對他說,在這兒摸,大庭廣眾不好看,也不實際,今晚叫唱歌的姑娘到他住處,叫他摸個夠!’‘接著問了他的住址,並告訴他,起更後,姑娘會自動送上門來’嶗山一虎說他們有兩個人,少年說三個也不要緊,第一樓的姑娘多的是。’黑妞笑道:‘這下子有戲看了!’

    嶽浩然衝她笑道:‘你又打算去扒戲臺!’

    黑妞白了他一眼!葉萍道:‘大家要是酒足飯飽,咱們回去吧!’黑妞忙叫夥計算帳!她現在是這群人的合作金庫,一切收支全由她管!葉萍忽然由身上取出了老化子留給嶽浩然的那隻酒葫蘆,叫夥計裝滿上好的西風酒。

    大家均感到奇怪,一起下山,走了這多夭,誰也沒注意她身上竟帶了這隻大酒葫蘆。

    尤其是嶽浩然,他把這葫蘆放在老偷兒居中,沒想到葉萍卻替他帶來了,好高興,不住的打恭道謝。

    眾人回店之後,嶽浩然對大金釵道:‘萍姐,你今晚在長安第一樓定有所見,現在沒外人,可以說了!’葉萍道:‘相公,夫人,各位妹妹,我發現第一樓準是一統教的一個分支機構!’黑妞道:‘怎麼見得呢?’

    葉萍道:‘各位可發現,那第二個唱歌的歌妓,聲音可有什麼特異之處麼?’大家當時全沒注意,所以聽她一問,全都搖頭!嶽浩然忽然道:‘萍姐說的可是在她渾圓玉潤的歌聲中,偶爾會夾雜著清脆之音?’‘相公說的對,這種聲音,五六年來連這次我只聽過兩次!’接著對三金釵寧馨道:‘馨妹,你還記得麼,六年前我們一、二、三、四釵,隨大仙子在江湖為聖母尋面首時,途中遇到聖姑的三弟子玉環仙子,她身邊那個小丫頭,講話不就是這樣麼?’‘當時我不是還跟你們說過,這孩子說話聲音怎麼怪怪的,有時柔的像海綿,有時脆的像碎冰麼!’寧馨道:‘大姐,那丫頭只是十四,五歲的孩子啊!’葉萍道:‘五六年前十四、五歲,現在還十四、五歲麼!’嶽浩然道:‘這麼說來,長安第一樓恐怕還是她們的主要根據地呢,反正她們今晚要來對付那兩頭叫驢,咱們得好好摸摸,說不定會有重大發現呢!’黑妞問道:‘怎麼摸法?’

    嶽浩然嘻皮笑臉道:‘這當然得大夫人環翠姑娘挑大樑啊!由小夫在外面接應!’黑妞道:‘你不怕我聽上火來,送給你頂綠帽子?’嶽浩然嘻皮笑臉道:‘不要緊,你們誰高興,本丈夫對綠帽子是多多益善!’‘呸!皮厚!’

    接著黑妞鄭重道:‘起更時,我下窯,你在正房後面找地方掩蔽,給我打接應,她們六姊妹今晚沒任務,就住在家廂房罷!’天一黑。黑妞就潛入了正廳東套間,藏入了床底下。

    嶽浩然也躲在廳後,鄰家兩房相接的天溝中。

    再說這六金釵,見他們夫妻全走了,就在廂房中開起秘密的小會來。

    首先是老五餘岫雲道:‘大姐,打從聖女安排咱們同相公練功開始,好幾個月了,我看除了大姐之外,其餘姊妹全老了許多,都快成了黃面婆啦!’小九步玉姍接口道:‘可不是,除大姐外,每人最少老了五年,尤其是五姐老的最快,這樣下去怎麼得了!’老七司徒雯也道:‘大姐,你得給我們想個法子!’大姐葉萍嘆了口氣道:‘你們自己弄成這樣子,叫我有什麼法子可想?想當年巫山事變,我們多虧古幫主成全,留了條命,又多承聖女三年來的薰陶。’‘本打算終老巫山,正趕上相公到了神女峰,在山上練功,聖女費了多少苦心,才使我們成了相公侍妾,今生不必以丫頭終了,你們還想什麼?’老三寧馨道:‘大姐,我們再這樣跟他練下去,不出三年,不死也變成老太婆啦!’葉萍道:‘誰叫你們那麼貪慾,聖女叫我們用‘吸星大法’試他的‘玉龍金鎖功’,誰知你們一上來就拚命的貪舒服享樂,直到爽透了才施功,尤其五丫頭,有幾次痛快的連施功的力氣都沒了。’餘岫雲道:‘大姐,我們也是凡人哪!總不能沒了性慾呀!何況他那隻又是正對胃口的大驢聖,我一碰,就再也忍不住了!’這句話逗得其她幾釵咭咭咯咯直笑!老八上官音忽然語出驚人道:‘大姐,咱們揹著相公找幾個年輕壯漢補補,再陪著相公好不好?’這話一出口,除葉萍之外,好像都有同感!沉默了好一陣子,葉萍才道:‘妹妹們可知道我的出身?’餘岫雲道:‘聽說大姐是宦門之女,大家閨秀,也是唯一成年以後才自願追隨聖母的!可對?’葉萍道:‘你說的一點都不錯,我本中州人氏,先祖曾在朝為官,可是我天生就有種反叛性格!’‘記得九歲那年,家裡曾給我裹腳,婆子丫頭被我打得滿地亂爬,以後誰也不敢再給我纏腳,所以現在跟你們一樣,是天足!’老九步玉姍問道:‘大姐,你九歲那來那麼大勁?’葉萍笑道:‘這你就不知道了,我的奶媽,也就是我的恩師,本是“鴛鴦雙俠’的女俠費文娥,我師公遇害之後,師姐剛六個月,又夭折了,她老人家心灰意冷之下,就作了我的奶孃!’‘我從小就被她老人家用藥物為我固本培元,當我五歲時,就暗中授我拳腳功夫,你想,到我九歲時,足足練了四年功夫,那些婆子丫頭那是對手?’步玉姍又問道:‘大姐,那費女俠現在呢?’

    ‘恩師在我十五歲那年,剃渡出家了!’

    餘岫雲問道,‘大姐,以後呢?’

    ‘那時門戶之見很深,家裡為我找了個門當戶對的婆家,等我滿十六歲那年,嫁過去一看,那個新郎簡直是豬八戒投胎的又肥、又蠢、又醜!我一氣之下,撕了鳳冠覆被,狠狠的揍了媒人一頓就跑了!’司徒雯道:‘大姐,這一來你就回孃家了!’‘我那兒還能回家,從此就流浪江湖了,一年之後,原戴在身上的那點手飾,當、賣光了之後,看著就要山窮水盡,這時幸好遇見了聖母,就跟她上了巫山!’步玉姍道:‘原來大姐還有這麼一段身世,那你今年多大了?’‘九妹,我上山五年之後你才來,那時你只有八歲,我今年多大,你自個幾去算吧!’寧馨道:‘大姐叫我們知道你的身世,必有用意,下文還是你自己說吧!’‘妹妹們,我叫你們知道我的身世,是想讓你們知道,作人,一錯、再錯,不能連三錯,一直錯下去!’‘我一不該嫁到夫家之後,打了媒人出走,再不該隨著聖母,沉迷在巫山之上!你們想想我們跟著聖母,在山上都作了些什麼?’‘多虧古老幫主留了我們條生路,我們就該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你們可知道,寡婦失節,不如老妓從良,我們以前在巫山,雖說是主動找男人,何嘗不是跟妓女一樣,人盡可夫?’‘而後來隨聖女清修三年,如今作了相公侍妾,那不跟妓女從良一樣麼?俗說“老妓晚景從良,一世煙花無礙,嫠婦皓首失節,半生清苦俱非”看人要看後半截,誠如“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下士時,若是當時身便死,一生真偽有誰知”我們要為身後想想!’大家聽了葉萍這段話之後,首先上宮音道:‘大姐,我錯了,今後一定聽你的話!’大家也異口同聲道:‘願聽大姐教誨!’‘好!這才是我的好妹妹呢!’她們這會剛完!嶗山一虎同威海毒蛟,意氣風發的回來了!夥計趕緊過來點燈,伺候茶水!威海毒蛟卻一擺手道:‘下去!下去!今晚不用你伺侯了!’夥計如逢大赦,趕快溜!起更鑼響了!這兩頭驢,東轉轉,西轉轉,簡直同熱鍋上的螞蟻!不到一炷香的時候,忽然燈光一閃,廳內多了一雙花不溜丟的大姑娘!嶗山一虎一見,忙道,‘俺的姑奶奶,你可來啦!差點沒把咱急死,我的寶貝啊!’說著,就要上前動手。

    較大的少女道:‘我們姐倆這不來了麼?到天亮還有好幾個時辰呢!你們猴急什麼,我們又不是粉頭,總不能大白天往你們屋裡跑哇!’‘對!對!姑奶奶說的對極啦!哈哈哈哈!’

    較小的少女道:‘既是你倆個猴急:咱們床上說吧!’說著進了東套間!這——正是黑妞潛伏的一間!刁仁道:‘大姑奶奶,咱們怎麼分配呀?’‘分配啥?床太小是不是?’

    吳義道:‘不小,不小,床大得很,三對也擺的開!’‘那咱們就聯床夜戰吧!比較下你們的功夫,高興也可以換換味口!’吳義道:‘嘻嘻,好極咧!’接著對刁仁道:‘兄弟,你還不快進去,還等啥!’刁仁忙鑽進套間!吳義則攬著大妞的腰,後面跟進!刁仁進屋一看,小妞早已光圈溜的四腳朝天仰臥,忙不及待的,也脫光了上床!吳義同大妞也不示弱,雙雙脫光了,擠了上去!床,真夠大,四個人上去,還空一大截呢!看起來,床第功夫,吳義似乎不如刁仁。

    刁仁對小妞,還在由玉山雙峰,沿肚臍臺地,順著叢草嶺尋找羽毛河作十八摸呢!而吳義卻如急先鋒,早已提槍上馬,劈開夾谷關,直搗黃龍府,橫衝直撞了!大妞對吳義笑罵道:‘你不是要唱十八摸麼,怎麼這麼猴急起來了!’‘姑奶奶,俺忍不住咧!嘿嘿,嘿嘿嘿!’

    ‘你他媽可別跟程咬金一樣,就這麼三斧頭!’她話還沒說完,吳義那兒就叫上了:‘哎唷唷!姑奶奶,俺不行咧,要投降咧!’接著身子一挺、一抖、一顫,完了!交槍了!這時把大妞恨的牙癢癢的,看起來這嶗山一虎倒滿像有兩把刷子的,誰知是銀像臘槍頭,氣的狠狠的在他臂上咬了一口,同時一吸氣,運起‘吸星大法’。

    這時忽聽‘啪’的一聲!原來是小姐打了刁仁一個嘴巴,同時道:‘你一輩子沒刷過牙,嘴臭的跟屁股一樣,還想跟姑奶奶親嘴!’刁仁被打楞了,可是小妞又道:‘快上來!’刁仁這才如奉綸旨,提槍上馬,跟小妞大戰羽毛河!再說吳義,當大妞運起‘吸星大法’後,立感精關大開,一洩千里,癱在了大妞身上,聲如蚊蚋道:‘親孃祖奶奶呀,饒了俺吧!以後你叫俺幹啥,俺就幹啥!’大妞道:‘你服了麼?’

    ‘服!服!俺要不服,俺是你兒!’

    大妞道:‘你既是服了,我問你,手下有多少人馬?’‘俺嶗山,連頭目帶嘍嘍,總共有五百零八人!’好!跟碧雲寺羅漢一樣,五百零八尊!大妞道:‘我要你們統統歸順聽命行事!’‘行!行!那個敢不聽話,是狗孃養的,俺宰了他!’‘好!我再問你,刁仁有多少人馬?’

    ‘他在威海衛,有一百多條船,每個船也有四五個人,算起來也有五百多口子!’‘好!刁仁叫二妹跟他商量吧!’

    刁仁雖比吳義強點可是現在也完全投降了!大妞鄭重道:‘你們兩個既然服了,我告訴你們,我們是一統教!本教最高是教主,我們是教主下面玉環宮的。

    ‘宮有宮主,我們是宮主身邊的女使者,另外還有男使者,另外有總舵,直屬教主,每省有分舵,每區有堂,每縣設壇,現在我任命你們為嶗山壇主跟威海壇主,歸魯東堂主車丹所轄!’刁仁這時問了一句:‘即墨大豪車丹?’

    ‘認得麼?’

    二人同時道:‘認得!認得!’

    ‘好!你們回去之後,就向他報到!’

    二人忙不迭的應‘是’!‘我教中人見面時有幾句暗語,你們要記牢!問:“濁世亂紛紛”,答“職求出英主”,再問“明周有繼者”,再答“天下歸一統”!記牢了麼?’二人忙道:‘記牢了!’

    大妞這時取出了兩顆臘封丸藥,交給他們每人一顆道:‘這是教主秘製的“補天丹”,可補今晚的虧損,回去再靜修三個月,不近女色,可以恢復以往之功力,現在你們兩個到西套間去睡,天亮前給我離開。’二人忙下地,拿著衣服去了西套間!這時床上只剩了兩個丫頭!大妞道:‘白天看這吳義,梧大三粗,本想會有兩下子,誰知真洩氣!’小妞道:‘刁仁不是一樣,把人逗上火了,兩三下子就清潔溜溜了!’大妞道:‘被弄得不上不下的好難受!’

    小妞道:‘大姐!現在宮主去找教主,仙子又都回宮了,長安只剩了咱們幾姐妹,我們倆等回去錢莊找小要飯的,好不好!’‘我好幾次想接近他,全被他以宮主當擋箭牌,躲掉了,我們地位相同,也沒法子施壓力叫他就範哪!’‘大姐,今晚咱們跟他死纏,不行我們倆給他個霸王硬上弓。’‘好!就這麼幹,不過咱們自己人行功,規定在三更以後,咱倆還是先消消火吧!’說著她就爬上小妞身上,二人唱上了‘假鳳虛凰’。

    黑妞在床底下,忍了半天了,等她們磨鏡子,磨的欲仙欲死,渾然忘我力時候,搜遍了她們的衣服口袋,共搜了八丸‘補天丹’,飄身到了房外,繞到了西廂房。

    嶽浩然也沿著屋脊,回到了房中!夫妻一見面,黑妞就要把聽到的告訴他。

    嶽浩然道:‘你不用說了,他們說的我全聽到了,就是不知道你摸了她們什麼,給我看看好麼?’‘啊!原來你就在窗子外面哪!看過癮了麼?’

    ‘亂講!我在三十丈外的鄰家天溝中,又不是千里眼,怎麼看到床上的動作?’‘你離那麼遠,怎麼會聽到他們說話?’

    ‘別說只三十丈,就連東廂房足有五十丈,她們六個丫頭開會研究對付我,我都聽得一清二楚。’黑妞聞言吃了一驚,道:‘難道聖女還交待了她們對你不利的任務?’‘你想那去了,這三年她們深受大姐的薰陶,已經變化了氣質,並不是要對我不利,而是……’‘而是什麼?’

    ‘是……是……’

    ‘到底是什麼嘛?’

    ‘我是晚上講的話要應言!’

    ‘你晚上講什麼話要應言?’

    ‘戴綠帽子啊!’

    ‘嘻嘻!呵呵!哈哈哈!活該!’

    ‘你先別高興太早,結果被葉萍一句話把念頭給打消了!’‘哼!你也先別得意,明天我叫她們每人去給你找兩頂,看她們誰敢不聽我的!’‘得啦!我的好太太,放我一馬吧!’

    說著兜頭一揖!‘你們這些臭男人哪,平常口中大方的緊,七個沒關係,八個不在乎,真要事臨頭上啊!又恐怖的不得了!’‘好啦!別扯了,你今晚到底摸了什麼東西呢?’‘你又沒看見,怎麼知道我摸了人家東西?’

    ‘賊不走空嘛!’

    黑妞氣的打了他一下,可是仍掏出了八顆丸藥。

    ‘這是什麼藥?’

    ‘補天丹!對你大師哥很有用。’

    ‘你真是我的賢內助,連對我大師哥也這麼關心。’‘當然,愛屋及烏嘛!’

    ‘對!我們得趕緊去寶通錢莊看大師兄,別落在這兩個妖女後面!’‘好!我倒要看著,大要飯的會不會迷失在財、色陷阱之中。’剛打過三更更鼓!嶽浩然同黑妞已進了寶通錢莊的屋頂。

    喝!黑鴉鴉,好大一遍房子!嶽浩然道:‘你看,這麼多房子,知道大師哥在那間住,要一間間找,得找到什麼時候?’‘咳!你真是呆鳥,以你大師哥這少東的身份,會住在馬房麼?還不是最好的跟我走準沒錯。’結果,黑妞帶著他,到了第三進的東廂房屋脊後方,指著三進東屋,小聲道:‘你大師哥包準住這間!’嶽浩然運功一聽,可不,他大師哥正在屋中禱告呢!忙用傳音入密道:‘翠妹,你真行,怎麼準知道大師哥在這間呢?’黑妞小聲道:‘這叫隔行如隔山,你想,我們做小偷的,要是進了大宅院,找不到當家的臥房那還行?要是由馬號開始一間間的瞎摸,不早被人抓住了麼?’‘真是行行出狀元!’

    ‘嘻嘻!’

    ‘別打岔,大師哥正向師父祈求呢!’

    黑妞聽了半天,也沒聽清大要飯的說什麼?不過也聽到了幾個字是——師父啊……弟子……脫身……

    於是對嶽浩然耳語道:‘古伯伯可以瞑目了!’嶽浩然仍用傳音入密道:‘當然,丐幫人人忠義!’這時一陣風,掀起了東屋一角窗紙。

    黑妞輕聲道:‘窗戶有破洞,我下去看看,大要飯的長的什麼樣子,以後好認!’這時嶽浩然忽然發現行夜行人接近,忙傳音道:‘你別下去,有人來了,我把窗戶紙掀大點,你在這兒就可以看清了!’接著,他右掌對著窗戶微揚,窗戶紙就像被風颳的一樣,呼扇、呼扇,裂開了足有一尺餘個大洞!黑妞這時只看到一個錦衣人的背影,正朝北牆跪著禱告。

    這時,忽然由對面廂房上跳下兩個少女,到了正房門外,其中之一道:‘好哇!姓金的,你居然想叛教!’噢!原來是她們兩個——第一樓的大妞、小妞來了。

    跪在地上的金剛,站起來猛一回頭,這時黑妞才看清他的面貌,果然跟嶽浩然是的‘英俊不見’。

    就聽金剛道:‘不知二位姐姐光臨,未曾遠迎;當面恕罪。’大妞道:‘金使者,你別給我打馬虎眼,我們姐倆來了很久了,你所說的,我們聽得一清二楚!’‘二位姐姐,小弟只是思念師父罷了,沒說什麼的!’小妞道:‘金使者,你別想賴,咱們是官罷?還是私了吧?’金剛一聽有了轉機,忙問道:‘二位姐姐,官罷如何?私了怎了?’大妞道:‘官罷麼?我們把今夜所見稟告宮主,由宮主論斷。’小妞接著道:‘金使者是宮主跟前的大紅人,我們就是稟告給宮主,宮主還捨得把你怎麼樣麼?’金剛道:‘好姐姐,放小弟一馬吧!咱們私休。’大妞道:‘私休麼?咱們的條件可高的很哪!’金剛道:‘無論什麼條件,小弟都願接受!’

    小奶道:‘真的?’

    金剛道:‘當然!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大妞道:‘好,我說了條件之後,你可不能反悔!’金剛道:‘姐姐請說,我絕不反悔!’

    大妞道:‘好吧!我們的條件是……’

    金剛道:‘姐姐的條件是什麼?’

    大妞臉一紅道:‘從今後,你不但要伺候宮主,對我們倆姐妹……也得伺候的舒舒服服,病痛快快。’金剛把柄被人家抓到了,還有什麼法子?只好認了!兩個妞兒見他俯首了,忙拉他進了臥室。

    嶽浩然道,‘環翠,咱們回去吧!’

    ‘你不好好參觀、參觀你大師兄床上的精彩表演?’‘回去吧!’

    ‘也好!由山上下來,好幾天沒練功了,正好回去練功!’二人回到了高升店的後院西廂房,躺在床上講悄悄話。

    黑妞道:‘以往在床底下聽聲、看戲,好像沒什麼感覺,可是今兒個大不一樣,聽了之後好難受,又麻、又酥、又癢,差點沒溜了韁。’‘哈哈哈哈!以前你是沒嘗過味道,現在麼?你可以說是嚐盡了甜頭,食髓知味,所以聽了感受就不一樣了!’說完,就提槍上陣,直入玉門關了!黑妞忙把他摟緊道:‘哥,等等動,別猴急嘛!’嶽浩然靜止了下來問道:‘你剛才不是說癢麼?’黑妞道:‘癢歸癢,先說說話嘛!’

    ‘說什麼?’

    ‘在我們去看你大師哥以前,你說她們六個開會,準備給你戴綠帽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嶽浩然把在天溝中,運功所聽到她們六釵的談話,一字不漏的告訴了黑妞。

    黑妞道:‘沒想到葉萍有這麼好的身世,跟那麼透澈的見解,今後咱們得對她另眼相看!’‘那當然,我一向對她也很尊重。’

    ‘你也真是的,打從義父同大姐作主,叫她們六個作你的侍妾,你根本投拿她們當老婆看待,仍以為是你的練功工具。’‘那你要我怎麼辦呢?’

    ‘既然全是你老婆,你也該一樣的跟她們練“合籍雙修”啊!’‘噯呀!大老婆呀!我要跟她們全練合籍雙修,一晝夜十二個時辰,除吃飯,啥也甭幹了!’‘那你打算怎麼辦呢?’

    ‘我打算等救出各門派弟子,滅了一統教後,回到巫山定居,再同她們練“合籍雙修”!’‘你想過沒有,這要得多少日子才能成功?’

    ‘這成功的日子麼?快也得三年,慢可就難說了!’‘好!就算三年吧!她們不被你搞死,也都成老太婆啦!還能同你到巫山練“臺籍雙修”麼?’‘你說,該怎麼辦?’

    黑妞在被窩裡,用手指頭在他額頭上,狠狠點了一下道:‘你呀!真是聰明腦袋,笨肚腸!’‘怎麼呢?’‘你想想,咱們倆每晚那叫練功麼?簡直的是盡情玩樂,你還說夫妻行房,百無禁忌,你想想,每天花樣百出,不是朝天一住香,就是隔山討火,不是枯樹盤根,就是老和尚端磬!二人拉鋸,老漢推車!’‘高興再來個比翼雙飛,老虎萎寓!一搞,就兩三個時辰,非弄得人家丟四五次你才放,以後你不能改改麼?’‘規規炬矩練功,只要人家丟個一兩次你就放,這樣練一次功,半個時辰足夠了,叫她們每天輪兩個人同你練。’‘她們三天輪一次,致於大夫人我麼?高興的時候,你就加加班吧!反正山珍海味天天吃也會膩,停兩天反而有新鮮感。’‘嗯!還是我老婆聰明睿智,有見解,好,就這麼辦,她們怎麼輪,還請大夫人安排吧!’說完,就大起、大落,猛幹起來!直到黑妞鶯啼婉轉,大丟特丟,二人才練功,還精於腦,相擁睡去。

    天剛亮!

    嶗山一虎同威海毒蛟就趕緊溜了!嶽浩然道:‘咱們還是搬回正房去吧!’大家到了正房之後,黑妞把昨晚的決定,告訴了六釵,她們簡直喜出望外,忙向大夫人道謝。

    早餐桌上,嶽浩然跟大家商量,如何搭救大師兄——無影丐金剛!步玉姍道:‘相公,乾脆我們來硬的,八個人硬闖寶通錢莊,把大爺救出來。’葉萍道:‘我反對硬來,相公請想,我們一上來就打草驚蛇,那以後還怎麼辦?’嶽浩然道:‘依萍祖的意見呢?’

    ‘相公,如果沒有特別的狀況,我認為只限大爺連路上,仍請大爺留在一統教中,作為內應,一者這樣作不致使一統教提高警覺,再者可以獲得更多的一統教內幕。’‘大師兄仍留在一統教,不太危險了麼?’

    ‘依賤妾看,應該不會,目前大爺頗受玉環公主之青睞,絕不會有危險,同時相公可以暗中把“玉龍金鎖功’傳給大爺,那他就更安全了。’黑妞道:‘對!你不但要傳他“玉龍金鎖功’,而且也要傳他“合籍雙修”,那他就更不吃虧了。’‘合籍雙修那要夫婦兩人同時練哪!’

    ‘你真笨,不會光教他男人的那一半“還精歸腦”麼,妖女們自己痛快的丟了,被他全收了,對方也不會知道,永遠不會被發覺,這一來對他的好處可太了。’‘那怎麼跟大師兄接頭呢?’

    黑妞道:‘等下我先去踩踩,能跟你大師朝了面,這你不就搭上了麼!’嶽浩然哈哈大笑道:‘踩盤子你可是專家呀!’黑妞氣的獰了他一下子道:‘你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寶通錢莊,忽然來了位年青的闊少。

    一進門,就直奔帳房而來。

    帳桌先生,一見少年這氣派,迎上前去道:‘這位公子而生少見哪,您是要開戶,還是執票提銀子?’這位闊少道:‘我一不開戶,也沒票子提現。’說著由懷中取出了顆珠子道:‘我想拿這顆珠子,向寶號換點銀子使用!’賬桌先生聽了尷尬一笑道:‘公子,小號是錢莊,不是珠寶店,您要賣珠子,請到珠寶店去。’闊少哈哈一陣長笑道:‘你認得這是什麼珠子嗎?’‘我只認得銀子跟錢鈔就夠了,用不著懂珠寶。’‘嗯!我告訴你,這是“驪龍珠”,價值連成,珠寶店沒人買得起,只有大錢莊的財東才有買這珠子的身價,你作不了主,可以請東家或掌櫃的出來,十九他會要。’這一來,賬桌先生真作不了主啦!因為他知道這家寶通錢莊真正的東家是誰,這顆要真是‘驪龍珠’的話,東家準會要,只好孩子哭抱給他娘,把假少東金剛找來,做個墊背的,省得自己擔責任。

    金剛來了頭一句就是:‘閣下請到別家吧!小號不收珠寶。’‘太少東,這就是寶號待客之道麼?我這驪龍珠可是真正有錢人搜求之物,你不仔細看看,然後詳細向老東家稟明一聲,說不定這正是老東家想得到之物呢!離開我這個村,可再找不著這個店了。’金剛想了想,看看也好,說不定教主真的想搜求名珠,萬一自己一口回絕了,被人告到教主那兒去,自己還真擔不起這個責任,於是這才請買珠子的闊少,到小客廳裡坐。

    傭人獻過茶,退出之後!闊太少見室中沒有窮人了,忙道:‘金太快,我是老偷兒的義女,化妝而來,專為見你一面。’‘啊!你是黑妞?見過老疙瘩了麼?’

    ‘怎麼?金大哥知道我?’

    ‘當然,你跟老疙瘩的婚事,還是我促成的呢!’‘哦?’

    ‘當年師父見過你之後,回來跟我說,魚缸的乾女兒如何聰明伶俐,只十二歲就盡得魚缸真傳,跟咱們老疙瘩剛好天生的一對、還是我說,那您何不跟魚叔說,給老疙瘩聘來,沒多久就給你們下了訂,現在你們成親了麼?’黑妞臉一紅道:‘成親八九個月了,前天夜裡我們來看大師哥,正趕上兩個女使者在,所以我今天再來跟大師哥碰個頭,約個日子,您好跟浩然會面。’‘這幾人,彼此監視的很嚴,根本不準會客,除非你們成了這兒大客戶,有了交往,我才能出面接待,這樣才不致被人發覺。’‘那好辦!’說著遞過一個小包道:‘大師哥,這是我從那兩個女使者身上摸來的“補天丹”,浩然叫我送給您。’金剛收下後道:“多謝你們倆口子了!’

    ‘大師哥、我走了!’

    金剛一邊送她,一面道:‘請您留下個住址,我們老東家如果買,我再去找你。’黑妞道:‘我住在高升店,三個月內不會離開,老東家要想買,就是剛才談的那個價錢了!’說著,到了門口,二人施禮而別。

    黑妞回到高升店後,把會見金剛的經過說了一遍。

    嶽浩然誇讚道:‘環翠,你真行,要是我一輩子也想不出這法子來。’六金釵也發自內心的恭維了一番。

    黑妞道:‘現在咱們要把山上帶來的珠寶,找各大珠寶銀樓分頭出售,最少得賣出二十萬現金來,才好安排他們師兄弟相會!’於是各人把身上帶的珠寶。全交給了黑妞,請她鑑定值多少錢。

    黑妞一看,全是值錢的珍寶,費了半天勁,才挑出來比較價廉百餘顆,就這樣最差的也值千兩以上,算算足值二十多萬兩。

    叫她們把更珍貴的收起來,就拿這百多顆去賣,等到晚上大家回來一算,第一天就賣了二十多顆,足是換來三萬多兩銀票,黑妞大喜。

    一入夜,黑妞指定葉萍跟寧馨二人,同嶽浩然練‘合籍雙修’,她自己則在一旁幫著指導。

    此時餘岫雲主動帶了那三位,在大廳四周擔任護法。

    一上來,是嶽浩然跟葉萍先練。

    黑妞則在旁邊指導寧馨還精歸腦的要訣。

    嶽浩然為了尊重葉萍,開始前對她先來了一番按摩,他的手雖然輕如羽毛般在她身上滑動,可是葉萍的感覺卻是如遭電擊,手經過之處則不停顫抖,不到一柱香的時間,葉萍已忍不住了,哼出聲來。

    嶽浩然知道是時候了,忙照著軒轅九式中的龍翻,提槍上陣,可是又怕金槍不厲,就在玉門關上的三角石上臨陣磨槍,不一會就聽葉萍在底下咿咿、唔唔、哦哦、啊啊的囈語。

    嶽浩然這才長軀直入,不停的左搓、右揉、上衝、下撞,直弄得葉萍嬌啼婉轉,囈語連聲。

    嶽浩然立即改變戰術,直進、直退、直推、直扭。

    葉萍這時已是高潮迭起,欲仙欲死了,接著小腹猛挺,雙腿急夾,只剩微弱聲音道:‘相公,我要……丟!’嶽浩然聞言,忙緊抵花心,大漏斗,承接玉露。

    葉萍這時全身一陣酥麻,開始大洩,同時嬰兒嘴也不停的吸吮。

    嶽浩然此時忙運功,收精還腦!兩人休息了一刻之後,嶽浩然又開始衝刺,足有一柱香之久,忽然身子一緊,忙抵住花心道:‘萍姐,快練功!’葉萍忙照要訣,吸精歸腦!練完之後,兩人又相擁—刻才分開。

    現在輪到寧署練功了!嶽浩然用手一摸,好!早已水汪汪的了,笑道:‘馨姐,怎麼還沒上陣,就鬆了韁繩啊!’寧馨羞的臉一紅,聲如蚊蚋道:‘剛才看相公跟大姐盤腸大戰,連那麼穩重的大姐,都叫你搞的囈語連聲,我忍不住就丟了。’嶽浩然道:‘那可是好東西呀!糟踏一點都是浪費,下次你先來,萍姐比你能多耐些。’這次嶽浩然對她就沒對葉萍那樣尊重了,改換了四股交叉,所謂俗稱的歪幫子上鞋,嶽浩然是左搖右晃,前推後拉,寧馨則是左篩後續,還帶前挺後坐的配合,不到一刻,寧馨就豎了白旗,嶽浩然趕緊練功。

    停了一會兒,嶽浩然道:‘現在換個姿式。你在前面,我在後面作隔山討火;我是一輪猛攻,你可要守住陣地,我好放給你練功。’寧馨點點頭!可是嶽浩然衝鋒肉博,不到一百個回合,寧馨大叫道:‘相公,我不行了!’說著就一洩千里!嶽浩然沒法子,只得提氣運功,接收了下來,道:‘看樣子,今晚你這功是練不成了,再練下去,你非癱了不可,我看這樣吧,你開始用“吸星大法”,我多送點給你補補,下次輪到你時再練吧!’寧馨只好運起‘吸星大法’,而嶽浩然也全身放鬆,很快的就給了她足夠的楊汁玉露。

    要知吸星大法,易發難收,當嶽浩然送她足夠數量之後,只得運起‘玉龍金鎖功’,才止住了。

    戲唱完了,黑妞卻擠過來了,摟住嶽浩然就親嘴嚼舌,同時又用左手抓住他那丈八蛇矛,就來個鳳凰入洞。

    嶽浩然以為她要練功,忙翻到上面,大起大落。

    誰知。屁股上卻捱了兩巴掌。

    黑妞這時嗯嗯、唔唔,用鼻語發音。

    她用廈門話,閩南方言,還有餘岫雲可以當翻譯,用鼻語,誰懂?那兒去找翻譯?不要緊,嶽浩然居然懂了,夫婦嘛,心有靈犀一點通,上下膠看,互相摟抱,酣然入夢了!五鼓天明!昨晚練功諸人,折騰了半夜,不但毫無倦意,反而精神煥發。

    早餐會上,首先商量寶通開戶存款事。

    嶽浩然道:‘我想,就用我名字開戶。’

    葉萍道:‘相公,依賤妾看,恐怕不妥,您想,破巫山聖母教,雖說是老幫主率領,可是實際上聖母教是毀在了您的手上,一統教絕不會不知道,您不如換個名字比較好。’黑妞道:‘那就叫嶽救剛吧!表示嶽浩然要救金鋼。’‘夫人,相公最好用個假名、假姓、假家世,到時候可以用家世逼寶通錢莊非得請大爺出面會見不可。’嶽浩然道:‘萍姐以為改什麼假名恰當?’

    ‘相公可知慕容世家?’

    嶽浩然道:‘幕容氏為鮮卑人,五胡亂華後;同代於中國,不過在關外海拉再到哈爾濱之間的興安鎮,乃有一支鮮卑族人,跟遼國的耶律與肅氏、西夏李氏、大理段氏、北海拓跋氏,都在原地仍有族人一樣。’‘相公即熟知慕容家世,何不冒用其姓,為少主、夫人作二少主,我們六姐妹為族人護從、待衛。’‘對!冒充慕容家人,預留後步,好!對一統教我改叫慕容浩,環翠慕容強,你們仍叫原來名字,不過改用男性同音字,如你叫慕容平,以屬按慕容新、慕容秀雲、慕容文,慕容印、慕容玉山。’嶽浩然以慕容浩的假名,帶三萬兩銀票,在寶通錢莊開了戶。

    其餘諸女,在黑妞指示下,仍去出售珠寶。

    晚餐會報的時候,今天成績更好,三十顆珠子,賣了五萬多兩。

    起更之後,又開始換班練功了。

    今天當班的是老五餘岫雲跟老七司徒雯。

    黑妞笑向餘岫雲道:‘你個騷吉歪,卡像水蜜挑,頭開大欖蕉一碰你就水歪歪,丟了了!’嶽浩然問餘岫雲道:‘環翠跟你說基麼?’

    餘岫雲臉一紅道:‘沒什麼啦!只是開玩笑!’‘我不信,她還說什麼像水蜜桃?’

    餘岫雲小聲向他耳語道:‘夫人說我是個騷穴,像水蜜桃,相公一碰,就出水,丟了。’‘嗯!她還真說對了,按照正常之法練功法,你準垮的成一癱泥,最後連收功的力氣全沒了!這麼辦罷,一開始你就用“吸星大法”,我先給你些,到時候我再用“金鎖功”鎖注,然後我再練。’說完,就提槍上陣,並叫餘蚰雲行功。

    餘岫雲忙施展‘吸星大法’,嶽浩然只三提四提,就如小孩撒尿,足有一壺,才鎖住了。餘蚰雲照心法,練了一盞茶之久後道:‘相公行了!’二人這才赤壁鏖兵,足有半個時辰,餘蚰雲大敗虧輸,嶽浩然趕緊接收殘兵敗將,一個也沒漏網。

    雙方稍事休息整頓,又二度戰起。

    這次更快,不到一刻,餘岫雲就全部瓦解冰消!嶽浩然忙著把關收稅,一個也沒逃掉。

    休息一刻之後,餘岫雲似意有未足,還準備再戰。

    黑妞在一旁道:‘五丫頭,你真饞,他剛給了你點好處,就想還給他,你還是加緊練功吧!等到有點成就的時候,我們把他讓給你幾天,那時候再真正的享樂吧!’餘岫雲被說的不好意思,只好退下陣來。

    現在該司徒雯接班了:這丫頭見他們在身邊表演火辣辣的鏡頭,竟無動於衷,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

    這二人接著開始練功,也有一個時辰,詳情不必細表,最後,嶽浩然在餘蚰雲與司徒雯左右護衛下,與黑妞相擁而眠。

    從此之後,白天實珠寶換銀子,再存入錢莊。

    晚上則仍然輪流練功!轉瞬間,就過了一個多月!黑妞挑出來的百多顆珠寶全賣了,共得二十多萬兩銀子。

    嶽浩然把二十萬兩整數,存入了寶通錢莊,可是始終沒見到大師兄——金剛,出面跟他接頭,心中不由十分焦急,終日坐立不安。

    葉萍道:‘相公不必心焦,時間到了自然水到渠成。’‘萍姐,你說,我們還要待多久?’

    葉萍現在成了這群人中的軍師,什麼事大家全問計於她。

    葉萍道:‘要不了多久,最多一個月,時機就可以成熟了!那時候我們稍施壓力,一統教就會主動的叫大爺跟你會面,我們就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打下以後跟本爺保持連絡的基礎。’‘那我們這段日子幹什麼呢?’

    ‘相公,難得有這段空間日子,咱們好好逛逛這歷代名都西京的名勝,跟參觀、參觀文物、古蹟,也好多長點見識啊!’好!從此他們天天遊覽名勝,參觀古蹟,晚上仍然勤練不綴。

    這一個月,他們遊遍了長安附近,由秦始皇陵寢開始,歷鴻門宴遺址,逛華清池,看了秦咸陽宮遺址後,又遊了西漢幾代皇帝的陵寢,如安陵、長陵、茂陵………唐朝的乾陵、昭陵……

    以及當年為駕八駿馬會西王母的周穆王墓、秦胡亥墓、以及漢大將霍去病墓,跟唐朝的楊貴妃墓等等。

    又逛了興教寺、華嚴寺、香積寺、雁塔寺………

    他們看過了這麼多歷史古蹟之後,不盡引起了浮生若夢,百年一瞬,不過彈指間耳之感。

    不知不覺,一個月就過去了!別看她們,不停的盡夜辛勞,可是不但毫無疲累之態,反面個個精神奕奕,容光煥發,恢復了青春少艾。

    這天,葉萍對嶽浩然道:‘相公,時機成熟了,咱們該行動了!’嶽浩然道:‘怎麼做,一切由你安排吧!’

    寶通錢莊,門前來了一夥人,帶著十輛大車。

    原來是嶽浩然等八人,帶了長安鏢局的鏢頭跟鏢車。

    嶽浩然一進門,就對帳桌先生道:‘掌櫃的,請把我存在貴寶號的二十萬兩銀子提現,我要裝車外運。’這一來,帳房先生傻了,誰家會擺二十萬現銀,讓它生鏽還得賠利息?忙陪笑道:‘慕容公子,您要票子多少都有,可是現銀,小號現在庫中只有幾萬兩,沒有那麼多。’嶽浩然道:‘不行啊!我已請長安鏢局,把這二十萬兩銀子保到關外興安嶺去,那地方銀票不通用啊!’帳房道:‘小號現銀不夠,那你打算怎麼辦?’赫!滿硬嗾!葉萍厲聲道:‘怎麼辦?馬上給我們變銀子!’賬房這才仔細打量,原來除慕容公子同另一少年外,其餘六人全是勁裝佩劍,而且均手按劍把,虎視眈眈。

    光棍不吃眼前虧,忙道:‘你先等等,我請少東家來!’說著,溜到後面去了!嶽浩然望著葉萍,會心的一笑後,運功聽後面動靜。

    就聽他大師兄聲音道:‘武舵主,這寶通是你負責,我只不過是奉宮主之命,住在這兒而已。’‘金使者,怎麼說,您也是應名少東,請您幫幫忙,先出面應付一下,把他先對行走了,他要銀子我們由聯號調來,也得幾天哪!’‘好吧!我去應付、應付,可不定行不行呢!’嶽浩然見金剛同賬房由二進出來,忙傳音道:‘大師哥,見面沉著點,別露了像。’金剛不會傳音入密,當然沒回音。

    二人來到賬房,帳房先生介紹道:‘慕容公子,這是小號的少東,有什麼事,您跟我們少東談吧!’金剛朝嶽浩然一揖,道:‘原來是慕容公子,我們到小客廳談吧!’二人進了小客廳,面對面的坐著,表面上看起來,誰也沒講話,氣氛很不和協。其實嶽浩然現在正用腹語傳聲,向大師哥傾述呢!除老化子之死沒告訴他之外,這幾年的事全告訴他了,同時希望他以後如何作,也說了!金剛聽了,臉色連變,外人看了,還以為他在生氣。

    他等嶽浩然說完之後,大聲道:‘慕容公子,小號所存現銀不多,尚請寬限幾天,好由別的聯號調來。’‘少東家,是這樣的,我們老爺子叫我來這西京故都,買所像樣宅第作為別府,可是兩個月來都沒合適的,我才想把銀子運興安嶺去,散給族人。’‘既是寶號現銀不便,我可以不提,改託少東代為尋幢像樣的房子,什麼時候買到手倒不急,我可以每個把月,派個護衛來打聽、打聽代尋購的消息。’‘慕容少主,那就這麼辦吧!’說完,端茶送客。

    就在他端茶之一瞬間,巧妙的遞過一份絹書。

    嶽浩然同樣的遞給他一付‘玉龍金鎖功’同‘合籍雙修’中的男性‘回精還腦法’,互相交換了。

    二人來到帳房,金剛道:‘幕容少主已答應銀子不提了,不過要我替他物色購買一座大府邸,他以後會叫護衛常來連絡尋購情形,到時請叫人通知,由我接待。’等嶽浩然率眾離去後,帳房先生道:‘還是金侍者有辦法,把他對付走了。’‘武舵主,你知他是誰麼?他就是當年五胡亂華的鮮卑族後裔少主,他們雖然早已漢化了,可是他這一族在興安嶺老家,仍有上萬的兵馬。’嶽浩然率眾回到店中,長安鏢局的人好打發,因為事先他們已付了五千兩定金,鏢局迫不得他們廢約,只去了幾名鏢師,幾輛車,走了一道,一天淨賺五千兩。

    最後嶽浩然打開了大師兄給他的絹書,原來是一統教四宮以及各省分舵所在地,跟負責人的名姓,同跟官府來往情形!葉萍在一旁陪著看完了道:‘乖乖,她們要幹什麼?然後打進了北京,掌握了財經跟保鏢兩大系統,還結交了朝中這麼多的大臣,簡直要造反嘛!’嶽浩然道,‘可不是麼,就憑她們切口的後兩句:‘明周有繼者,天下歸一統’,她不是要作武則天第二麼?’葉萍道:‘萬幸,大爺給了咱們這份資料,以後可以按圖索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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