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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等待,是一條冬眠的蛇。

    有人等待甦醒,迎接再生的靈魂。

    獵人為了狩獵,凝神在等待獵物的出現。

    這是屬於等待的季節。

    美方多次上門帶人被拒,經由聯合國發函至美國軍方最高層官員,由聯合國方面的人員接手後續工作,費多夫才在強制要求下,勉強放棄而離境。

    一直待在非洲雨林研究所的半痴呆患者李家文,在聯合國的配合下被送至臺灣。

    林中偉也自圓其說稱醫生處理失當,所以未送至美國治療,拖延至今症狀加劇以致陷入昏迷,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謊編得多蹩腳。

    「哈、哈維,這個吉恩……博士是不是太年輕了?」石孟-十分懷疑眼前這位幹練的女人。

    與其說她是醫生,不如說她是能幹的女強人。

    隱狼從眼皮下睇了她一眼。「拍我所知她的醫術相當高明,目前為止還沒醫死過人。」

    「她和我想像中的醫生形象有出入,不太像正常……呃,一般醫生。」真的不像。

    石孟-和隱狼站在醫療室門口,看著一邊粗魯檢查病人的白袍美麗醫生,一邊還能和維絲娜他們鬥嘴,不時揮動手中的工具,怪是駭人。

    靠周恩傑的財力、祈上寒的努力和伊恩的嘴功,一間完整的醫療室由醫院直接搬到祈天盟總部的二樓。

    「能和維絲娜結成莫逆之交,你能要求她表現如常人嗎?」物以類聚。隱狼取笑她多有保留的措詞。

    若以人們眼中的正常來定義,他們都是怪人一族。

    可憐的家文哥哥若有知覺,一定會苦笑。「她該不會拿他當實驗品吧!」一下子抽血,一下子驗尿,這回又……

    「醫學上尚有太多未知之症,必須經由反覆的實驗才得以印證其功效。」他的意思是總要有人犧牲。

    「中偉哥為什麼不送他到大醫院住院?留在落後的非洲大陸不是更難痊癒?」石孟-很不諒解林中偉的做法。

    先前說他在美國接受完整的醫療,後來又改口因診治上錯用藥劑而導致昏迷,所以未能及時送往美國的矛盾說法,引起她諸多的懷疑。

    林中偉的人太深沉,她總是不能看透他的內心在想什麼,難免有距離感。

    「人有兩面,慈善家往往是作奸犯科的狡獪之徒,你得自行體會,不因外表而去評斷好壞。」

    隱狼的話挑起她的思考能力。「你是指中偉哥說謊,他為什麼要騙我?」

    「你要問他才是。」

    「問什麼?」林中偉走近,好奇地一問。

    他剛和恐怖組織商議,萬一李家文一清醒說出什麼不利他們的言詞,他們考慮要讓他睡久一點,所以他身上帶有不安定的Z3T原菌的濃縮液。

    只要能順利取得Z3T原菌的研究報告及解方,就算他體內的Z3T原菌快速繁衍,林中偉認為一定都可以控制,甚至隨心所欲地改變他的心智。

    人是自私的動物,想擁有自己心愛的人是正常事。

    石孟-略有隱藏地對他笑笑。「沒什麼,我們是問問醫生,家文哥什麼時候會清醒。」

    隱狼投給地的眼神寫著——笨女人,你開竅了,懂得避重就輕。而她則回給一個易讀眼光——你下地獄吧!

    林中偉憂慮地注視身上插滿管子的李家文,無暇分心注意到他們的異狀。

    過了一會兒,蓮安走出醫療室。

    「家文怎麼樣?重不要緊?他什麼時候會清醒?你……」林中偉比任何人都急切地扭住醫生的手。

    蓮安很不悅地用凌厲眼光注視他那雙捉疼她的手。「放手。」

    自覺失態的林中偉趕緊鬆手,但他不經意洩漏的眼神,藏不住超乎友誼的關注,及一絲絲的希望。

    希望李家文永遠不會清醒。

    「抱歉,醫生請原諒我的冒犯。」一正色,他戴上溫雅學者的面具。

    她很驕傲地下巴微抬。「給我下跪我就原諒你。」什麼東西,敢碰她的手。

    「嗄?!這……你在開玩笑吧」下跪?這是什麼醫生。

    「我從不開玩笑,」蓮安正考慮從哪兒劃他一刀以洩一捉之仇。

    「我……我只是太關心朋友的病況,不是有意要失禮於你。」好嬌縱的女人。林中偉不滿她的刁難。

    「不是有意那就是故意哪!」罪加一等。

    看到好友存心開火,維絲娜頗能體會她怒從何來,身為醫生最恨那些不懂愛惜身體的人,尤其是作賤身體來養一些不知名的新病菌。

    由李家文體內取得的細胞樣片來看,他自行注射或因他人強行使用某種細菌,使其大腦停止正常運作而昏迷,所以很不高興地想遷怒。

    維絲娜制止她,「不要惹事,蓮,把病人的情況說一遍,別吊人胃口。」

    蓮安收斂怒氣呼了一口氣。「他體內有種不明原菌侵入他腦細胞,若不及早抑制原菌的生長,他的人生就毀了。」

    「沒有辦法治療呢?」石孟-憂心地問道。

    「除非找出他體內原茵的帶菌原體,否則很難徹底根治。」蓮安第一次見到這麼頑強的細菌。

    「你的醫術不是很高明,怎麼連個病人都救不活,看來見面不如聞名。」林中偉不屑地回報先前的刁難。他本來就沒有意思要她治好李家文,這下省得他再下藥。

    她冷眼一掃。「誰說我救不活。」

    什麼?!她……「你可以醫治他的病情?」他不相信有人能知Z3T原菌的解法。

    「總之死不了。」不是無解,只是找出病菌原體需要時間,而李家文快沒有時間了「吉恩博士,你可否說個明白。」死不了是什麼意思?石孟-著實納悶,難不成要他當一輩子植物人。

    「好吧!我只解釋一遍,暫時抑制病菌的蔓延必須長期服用有副作用的藥品,他人雖可以清醒卻不時會犯頭痛。治標不治本的方式會導致腦波異常,也就是說時而正常時而反覆無常,甚至做出自己無法控制的行為。」

    「這樣不是很痛苦,你不能減緩他的病情呢?」這和精神病患有何不同?

    「放心,只要剋制原菌生長的方法研究成功,很快就會沒事了。」有點難,不過她會盡力。

    根據細胞基因排列的組合式,類似某種尚未發表的原菌,蓮安曾在網路上看見相關研究報告,只是一直未深入研究。

    也許這就是那篇研究報告下的菌種,值得參考參考。

    林中偉怕他資料還沒到手就被先一步配出藥方,趕緊徉裝關心地問道:「你需要多久的時間?」

    「如果有完整的研究報告,只需解出劑量多寡就可下藥,不然……聽天由命了。」

    以原菌繁殖的速度來,看要完全根治是滿麻煩,若有直接殺死原菌的元素出現則更佳,免得浪費腦汁去研究。

    聽到此,林中偉心中揚起一抹得意,隨即眉間罩滿烏雲地看向石孟-,萬一她在自己尚未騙取Z3T原茵的資料前,先行一步的將資料交於醫生,那……

    不行,他得想個好辦法,既可得到資料又可阻止李家文清醒。

    腦波掃描器持續著波動,白色的病床上躺著一位面容枯槁蒼白的男子,身邊有位女孩在旁邊打盹。

    門,悄悄地被打開。

    一道黑影躡足地閃進來靜默地走到病床前,從口袋中取出透明藥水,再用針頭把裡面的液體抽入針筒內,準備注入病人的點滴。

    「你在幹什麼?」

    睡眼惺鬆的石孟-感覺眼前的燈光被遮住,睜開一條小縫眯著看,剛好看見林中偉手持針筒,不知在幹什麼。

    但她直覺地認為不太對勁,倏地睡大眼睛走到他身側。

    被發現的錯愕很快斂去,林中偉靈機動地說道:「這是營參針,補充他不能進食的養分。」

    「營養針?怎麼吉恩博士沒告訴我?」她微蹙著眉瞅著他瞧,眼中有著懷疑。

    嫉妒使人喪失理智,不論男女。

    林中偉心想她若中了Z3T原菌,不管她再怎麼逞強也得拿出解方,不如趁這個時刻……

    「不信你可以打內線問吉恩博士,是她臨時要我加註一針,免得家文沒體力和病菌對抗。」

    「是嗎?我問問看。」

    雖然有懷疑,但他的解釋滿合理的,所以她不疑有他地撥內線電話,心想他要她問吉恩博士一聲,應設不會有詐才是,所以沒有留心他的動作。

    等到手臂傳來刺痛感時已來不及。

    「你……」

    努力要掙脫他緊握的手掌、石孟-在他強有力的桎-下發現他不為人知的一面;原來他是個練家子,以至常年打架練身的她無力抵抗眼睜睜地看最後一滴液汁流人體內。

    「你到底給我打了什麼?」一陣目眩襲來,她捉緊點滴架支撐著。

    「Z3T原菌,令尊有生以來最偉大的研究。」林中偉不再掩飾真面目,露出奸佞的嘴臉。

    Z3T原菌?「為什麼。」她真的不瞭解父親的研究為何在他手中。

    「死到臨頭還在問為什麼,還不快用Z3T原菌的配方解除你身上的不適,不要學你頑固的父母死捉著不放。」

    驀然她瞭解到父母是因為Z3T原菌而死,而他是劊子手。「你殺了我父母!」

    「是他們大不識抬舉,有錢不肯賺,我只好獨吞,可惜……」可惜被她毀了。

    原本他沒打算殺了石博士夫婦,頂多想從他們手中取得已完成的之原菌及解方沒想到兩個固執的笨蛋居然當他的面毀掉成品,他才痛下殺機。

    因為他知道一切的研究過程及如何提煉MD57的元素,全被李家文記錄在電腦中;並拷貝了一份備份資料在磁碟裡。

    沒想到臨門一腳被個小丫頭破壞,不但一把火燒了電腦,並取走了備份資料,害他的心血全都告吹。

    「Z3T原菌到底是什麼?值得你用盡心機去奪取它。」石孟-挺著一口氣,十分痛心地問道。

    「你不知道?」林中偉有些詫異。「不會在裝蒜吧,快趁著你還清醒時說出它的下落,不然得陪家文一起沉睡。」

    「原來家文哥是被你害成這樣的。」他好可怕,為了金錢連朋友都出賣。

    一提起心愛之人他的臉變得猙獰。「錯了,你才是罪魁禍首,他是為了你才拚命研究Z3T原菌而受到傳染。是你——」

    得不到愛人的愛最可悲,要不是蓮安說李家文的病情暫時控制住,應該很快會清醒,他也不用再打一劑Z3T原菌,生怕李家文一旦清醒後說出壞他計劃的話。

    不過,這樣的結果更好,省去他得費心去算計她。

    「我沒有,我根本不知道什麼叫Z3T原菌。」她從來不管父母在研究什麼。

    「說謊的婊子,不給你一點教訓,你是不會老實招。」眼一斜,林中偉舉起桌邊的小刀意圖划向她的臉。

    「砰!」刀落地——一聲槍響過後,接著是一道和子彈幾乎等速的人影飛奔而至,單手將搖搖欲墜的佳人護在懷中。

    「你敢傷我的女人……」狂野的低吼聲,顯示狼正在憤怒中。

    正汩汩流出鮮血的手腕有個被貫穿的黑洞,林中偉痛苦地握住傷口,趴在地上哀嚎。

    隨後而至的是蓮安,她看了一眼石孟-,心中咱自叫糟。「哈維,快將小-放平,她中了和李家文一樣的病菌。」

    隱狼一聽馬上心慌地將她抱至另一病床上。「該死的笨女人,我不是叫你持在房內,你跑到醫療室幹麼?」

    「狼,我頭好痛,你……你不要動……動來動去……我看不……不清楚。」石孟-眼前一片模糊。

    「我沒動。」隱狼心口-慟,鼻子發酸的大吼。「蓮安,你還不把她給我治好。」

    「我在努力了。」沒看見她也很急嗎?蓮安忙著注射緩衝劑,先抑制病菌襲上腦部。

    隱狼哽咽的抱住石孟-的頭。「笨女人,你給我撐著點,我還沒娶你過門,不許給我睡著。」

    他很害怕,有史以來他這麼怕失去一個人。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在乎她,在乎到不敢接受有可能失去她。

    原來愛是這麼一回事,他痛得全身幾乎要麻痺。

    隱狼十分自責沒看好她,以為她會乖乖地待在房內,所以放心地幫蓮安搬些醫學器材,沒想到才一個疏忽就鑄成憾事。

    剛一進門,看到一把刀正要划向她,他的心臟差要停止跳動,本能地掏槍扣扳機,若沒蓮安的提醒,他甚至不知她被注射了會使人神經癱瘓的藥劑。

    「蓮安,她的眼睛要閉上了,你快想想辦法,我只有她——」天呀!不許睡。

    蓮安一會查她的搏動、一會兒翻看她的眼球。「不要催,我有在想辦法。」

    要命。小-體內的病菌怎麼比李家文還多,教她怎麼設法減緩原菌的擴散,他也太為難她了。蓮安雖然這麼想著,大腦仍努力地運作。

    「哈……你不可能解得開Z3T原茵,因為解方已隨著她沉睡。」毀了,連最後一絲希望也毀了。

    林中偉苦澀地大笑,原想逼石孟-說出磁碟的下落,但沒料到不安定的Z3T濃縮液原菌的效力太大,居然在尚未逼問出前就發作。

    通常Z3T原菌會先在體內潛伏一段時間才發作,而濃縮的Z3T原菌比原來的更強悍,不到十分鐘就產生效應,他太失策了。

    他不但得不到鉅額金錢,連帶要失去他所愛的人,這個代價太大了。

    好在有人陪葬。

    他一出聲,隱狼立即放下懷中佳人一拳揮上他的面門。「你該下地獄。」接著猛攻他的腹部。

    「我已與地獄裡,地獄裡還有你的美人兒作陪。」林中偉沒反擊,笑著抹去嘴角的血。

    「快把解劑交出來。」隱狼將他高高舉起,狠厲地掐住他的頸項。

    「沒……沒有……咳!全天下……只有-……-兒知……知道……咳!她帶走……Z3T原……原菌的全……全部資……資料……」

    原來這就是他們要她的目的。隱狼手用力一甩,讓他朝牆壁撞去。「你胡說,她什麼都不知道。」

    「也許她真的不知道什麼是Z3T原菌,但東西確被她從實驗室帶走。」繞了一圈又回到原點。

    口吐鮮血的林中偉大概知道他斷了幾根肋骨,其中一根傷了內腑,以至血不斷地由口中溢出。

    此刻的他已不在乎生死,而神經已因痛過了頭而麻木,再也感受不到一絲知覺。

    「哈維,快通知維絲娜他們,我需要更多的精密儀器。」蓮安一見石孟-閉上眼狀似休息,連忙一呼。

    隱狼已慌了頭,顧不得一息尚存的林中偉,拉出臂環中的通訊器,手指微微地顫抖著。

    「狐狸,我是狼,小-出事了……」

    一室的愴然,嬉笑怒罵聲不再。

    日與夜交替著。

    床上的佳人安靜地沉睡著,彷彿是疲累的天使在休憩,聽不見紅塵中的凡音。

    「狐狸,你去勸勸那匹執拗的狼,再這樣子他會先倒下。」珍妮無奈地嘆息。

    她已經盡力了,可他仍不為所動地睜著一雙佈滿紅絲的眼,不肯移動半步。

    天下最是有情痴。「他的固執不下於你、我,他愛當忠犬,你就讓他趴在小-腳畔伏著。」

    「狐狸,他已變三天三夜不吃不睡了,你看他變得多狼狽。」伊恩頭痛地揉揉太陽穴。

    「以前我們出任務時,三天三夜不吃不睡是小事一樁,你們不要太緊張。」維絲娜安慰道。唉!害她也跟著不舒暢。

    蓮安關在醫療室裡足足三天沒出房門,三餐隨隨便便以三明治裹腹,只為了找出Z3T原菌的剋星,所以讓隱狼受苦也好,以後才知道珍惜。

    吉蓮看她一副事不關己的悠閒模樣,忍不住要替隱狼說話。「萬一他倒下了,你要扛他回房嗎?」

    「這……」他那麼高大,一定很重。「打地鋪吧!你叫祈醋桶樂捐一條毯子好了。」

    「維絲娜——」

    聽了她無情無義的話,三人眼一瞪,不快地喊著她的名字。

    「好啦、好啦,我去勸他休息。」維絲娜連忙手心外翻,擋住眾怒。「以多凌少不公平。」

    「嗯——」三人同時重哼。

    「我腳在動了。」實在「惡霸」。

    她本意就是要去敲那隱狼的腦袋,只是看大夥兒心情都滿悶的,才故意讓他們發洩一下,其實她的心中也不好受。

    因為他們去追捕躲藏在臺灣的恐怖分子,只留下隱狼一人守護著石孟-,以為有他在應該沒問題她。

    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還是出了紕漏。

    睡著了的她,還是一樣美麗。

    隱狼深情如潭的黑眸注視著他的愛,半張臉冒出參差不齊髭黑胡碴,長髮貼在顴骨兩側,形體憔悴而落魄,少了平日的冷酷和冰寒。

    「-兒,你一向很堅強,不要被病菌給打敗了!我知道你行的。」

    「-兒!睡太久會不舒服,起來和我聊聊天嗎?我好愛看你和甜甜笑容。」

    一隻細柔的手搭上他的肩輕拍。

    「走開!不要煩我。」

    柔細的手生氣了,改拍為掐。

    「滾開,狐狸。」他頭不用往後轉即知手的主人是誰。

    維絲娜生氣地伸出雙手將他頭扳向她。「你居然敢吼我。」

    「不要理我好嗎?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輕輕一甩,擺脫她的雙手望著沉睡佳人。

    「你——」她心軟了。「我們也擔心小-的!但同樣地也擔心你,不希望你累垮了。」

    「狐狸,你告訴我她會好的是不是。」他需要信心。隱狼的聲音有著顯著難過的鼻音。

    維絲娜從背後抱著他,重重地猛箍緊他的胸膛給他力量,因為她知道他只是個為愛痴迷的普通男子,不是孤傲如風的灰狼。

    她的心陪著他傷心。

    「小-不會有事的,你要相信我。記得以前出任務時,我不是帶著你們安然無恙的離開了嗎?相信自己,也相信小。」信仰是無形的力量,它是奇蹟。

    「嗯!」隱狼頓了一下,近乎耳語的問:「她知不知道我愛她!我真的好愛她。

    傻灰狼!「人的潛意識有無窮的爆發力,她的心會聽到你的愛在喚她。」

    「真的嗎?她聽得到我的聲音?」只要有一絲希望,他絕不放棄。

    維絲娜把頭重重地放在他肩膀。「真的,現在你先去吃點東西再來陪她。」

    她用很輕很柔的嗓音蠱惑著。

    「不行,我要一直陪著她,不然她聽不見我的聲音會害怕。」他要守在她身邊等候她醒來。

    女人是貓,而且是反覆無常的貓,溫馴的時候任你把弄它服帖的毛,一旦發起火來,全身的毛會豎起來,朝你呲牙咧嘴地張揚爪子。

    維絲娜是貓女,一隻很生氣的貓。「哈維弟弟,你要絕食嗎?」

    聽到她溫柔到快滴出水的細嗓音,身後三位夥伴的寒毛立刻一栗,臉色刷地一變,只有隱狼不知死活地回道。

    「我要陪-兒,你走開。」

    忍耐向來不是維絲娜的「美德」之一,所以她改抱為壓制他的咽喉,口氣非常惡劣地在他耳旁「噴水」。

    「我們有四個人,你只有一個人,現在給你選擇的機會,一是心甘情願去進食並休息一下;二是我們一掌劈暈你,然後用點滴幫你補充養分。一或二自行決定,不過我建議你選二,因為我的心情很颱風天,想找人摔兩下。」

    有些喘不過氣的隱狼才發覺自己真的很虛弱,居然無法掙開她的手。「狐狸,不要為難我。」

    還想發作的維絲娜被門口傳來的低沉嗓音打斷。

    「維絲娜,你在找我組員的麻煩嗎?」她真是惡習不改。

    「平野正次。」

    「火鷹。」

    「倭寇。」

    聽到維絲娜輕蔑的稱謂,火鷹平野正次不禁苦笑,看來她的仇日心態不因他的加入而淡化。

    「你可不可以暫時放下中日心結,當我是路人甲。」他揚起一貫的溫和笑容。

    她不屑地眼一挑。「甲去中間那一畫就是日,人字加十一就是本,我很難當白痴。」意思是不可能。

    不光他日本的身分,還有他一副聖人的可親面容,在在都在突顯她狐狸本性,試問誰會去喜歡「天敵」。

    而且她已經習慣討厭他,總不好自打嘴巴主討好他、這太不符合狐狸本色。

    他哂然一喟。「機智、反應快,希望你不是用在仇視我那方面,那樣太浪費你的才能。」

    「你來幹什麼?」礙眼的俊臉、礙眼的笑。

    講到正題了。

    平野正次從內口袋掏出一張白色的磁碟,輕鬆愜意地搖晃兩下。

    「我在銀色撒旦的天花板「撿」到這張磁碟,聽說裡面有解Z3T原菌的方法。」

    他一說完,隱狼快步地奪下它。「就是它?」

    「應該沒錯,不過得先解開七道密碼。」這就是他一拿到手,立刻拿來這裡的原因,因為高手在此。

    密碼?吉蓮二話不說地攤開手心,一張閃著銀光的磁碟被奉上,她立刻打開電腦。

    維絲娜很不是味道地問道:「為什麼是你「撿到」?」天花板?他是蜘蛛投胎呀,沒事到天花板散步。

    「因為老鷹是飛禽類。」

    其實他早鎖定木家兩兄弟,一次意外抬頭一仰,被天花板上一道反射銀光吸引,因此問了一句。

    原來石孟-當它是CD,所以交給木休保管,而木休看了一眼不喜歡而交給木易,木易沒耐性把它往上一扔,正巧卡在橫木上。

    久而久之大家也忘了它的存在。

    換言之一切是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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