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青青更高興了,道:“我要請爸爸還有大伯三叔他們,施展‘小諸天轉輪大法’,提高我的功力,還要……”
話說到這裡,紅衣女驚奇地道:“以前你爸爸想施展,你不是不願意嗎?”
洪青青露出堅定神容手指海兒道:“都是他嘛,他壞死了,我一定要打敗他……”
講到這裡,她臉上露出驚懼之容,道:“但施法時,好難過好難過的,我怕啦!”
紅衣女道:“那就算了。”
洪青青堅決地道:“不行。”
說到這裡,鼓起小腮幫子,對海兒道:“五年之後,我再要找你較量較量。”
說完話後,一拉紅衣女,一溜煙地走了。
白髮龍女上官馨目送二人遠去,微笑道:“師弟,你又多一個勁敵了。”
海兒苦笑。
聖手魯班項立嘆口氣道:“天鵝公主的兩相魔功真厲害,幸好是喬少俠,換了我,這二下就要了老命了。”
尋穴手諸梅也道:“項兄說得有理,倘若她能在兵刃暗器之上,施展兩相魔功,再有一柄鋒利絕世的仙兵神物助威,普天之下,就得由她稱尊了。”
白髮龍女上官馨插口道:“也不盡然,釋道二家各有一種神功,可以剋制。”
諸梅大感興趣地道:“上官掌門您說說看吧。”
上官馨道:“佛家六大神通之中,有‘天眼通’功夫,善能辨別虛實有無兩相,可惜練的人,不但要根骨資秉好,而且要生具夙根,還得是童身……可惜……”
至此,語聲倏停,金槍真人崔淵急急問道:“可惜什麼呀?”
上官馨道:“二百年前少林的一心禪師,曾練成天眼通功夫,禪師西歸後,已成廣陵絕響了。”
海兒等都嘆了一口氣。
上官馨又道:“道家的‘降魔法眼’,也能辨別兩相虛實,與天眼通功夫殊途同歸,可惜自武當張三丰祖師歸真後,大法已佚,舉世滔滔,只能任由魔氛縱橫……”
眾人都是一呆,海兒問道:“那麼,就沒有其他辦法可想了嗎?”
上官馨道:“辦法當然有,魔教之中,尚有‘以魔制魔’之法,需以功力決定高下。”
海兒又問道:“那麼‘秘魔七訣’和“羅喉血罡’是什麼功夫呢?”
上官馨嘆口氣道:“詳情我也不清楚,只知道羅喉血罡類似內家真氣,不過更加陰毒,秘魔七訣大概是七種招術的變化總綱,都是魔門大法,十分厲害的。”
眾人談到這裡,上官馨道:“好在還有五年時間,未必沒有制她之法,何況此女雖然狠辣一點,但心術尚端,未必不是我輩中人呢。”
說到此,口風一轉道:“我在山中還有事,因聽說師弟的九麟佩出現了,恐落入他人之手,為禍江湖,所以急急趕來,現在歸心如箭,我得走了。”
說罷,單掌打了個問詢,飄然而去。
彤雲密佈,罡風勁急,天幕低垂,怒浪咆哮。
好大的一片洋麵,到處漂浮著冰塊,大的高達數十丈,玲瓏剔透,千峰萬壑,各抱形勢,小的如磨如盤,載沉載浮。
漂著漂著,二塊大冰忽然撞在一起,“砰訇嘩啦”,頓時崩散成千百小塊,生出像鳴玉似的響聲,半晌不絕。
咦!奇怪呀!在這冰冷寒冽的海洋中,居然有著一片黑色的礁石,說是礁石吧,卻足有裡許方圓,石上寸草不生,光滑烏亮,也沒有建築物。
誰又想得到,在這等窮山惡水的地方,礁石下面,竟有著六七個人圍爐飲酒。
那是一個經過人工修築的山腹,足有二丈方圓,四壁和地上,都蒙著雪白的熊皮,洞的四角上,各用三根粗如兒臂的魚骨,支著個一個方徑尺半的大貝殼,滿貯著魚油,一根手指粗細的燈芯,升起碗大青色火花,火焰很亮。
洞中央升起一堆火,碧焰熊熊,圍火坐著六個人,除了海兒,聖手魯班項立,尋穴手諸梅,金槍真人崔淵和憨牛之外,還有一個虯鬚繞腮的黑衣大漢。
原來當地就是陷空島所設的第一道嚴關——鐵門嶺,而那黑衣大漢也就是鐵門嶺住持——蒼海客程勳。
此時只聽他嘆了口氣道:“陷空島實在太兇險了,各位想取玄陰貞水,恐怕不容易得手。”
海兒當下問道:“究竟有什麼危險?”
蒼海客程勳苦笑了一下,道:“陷空島除了有弱水環繞之外,島宮深入地底,險阻重重,本來這玄陰貞水的靈源,位置在瓊錦原上的一座翠峰之上,每隔三十六個時辰,由地底靈石上,冒出一滴貞水,千百年來一直如此,所以還容易得到……
海兒一聽話裡有了文章,不由焦急地問道:“難道……”
蒼海客程勳點點頭道:“就在二十年前,北極一帶忽然發生一次地震,陵谷變遷,瓊錦原受影響雖然很小,但貞水地底的靈脈受擾,從此就沒有了,只有陷空島上,還存一葫蘆,陷空老祖視若拱壁,就是連瞧也不給人瞧,更別說取以贈人了……”
海兒愕然……
程勳繼續道:“這也怪不得陷空老祖,玄陰貞水實在太有用了,陷寶島中所煉的冷焰暗器,就非用玄陰貞水不可,陷空島的獨門奇功——冰魄真氣,倘若能取食玄陰貞水,就可速成,這東西秉癸水精氣所生,所以有此功效,可算是陷空老祖的命根啦……而且此水對老祖有一項特殊用處……”
“什麼用處?”海兒急問。
程勳道:“這就是我今天要說的事了,有一次陷空老祖現身出去,遇到美豔絕倫的冰香玉女血鏡三娘,動起手來,百合之後,血鏡三娘就招架不住,又因陷空老祖出手太辣,竟想致她死命,不得已,竟全力施展魔師所傳的玄牡迷神大法……”
項立和諸梅都吃了一驚,道:“她肯施展玄牡迷神大法?”
程勳點頭道:“唉!這玄牡迷神大法是魔教中最為淫賤的迷魂邪法,講究控制對方的精神,迷惑對方意志,但使法之時,卻要袒裸嬌軀,一絲不掛,以血鏡三娘這冰霜節烈性格和脾氣,寧死也不肯施展的,這也是緣份啦,陷空老祖武功既高,雖然已達六十高齡,但因瓊錦原上,遍地都是靈藥異草,駐顏有術,因此看來只有三十多歲,再加面貌英俊,氣宇軒昂,血鏡三娘竟然看中了意。”
項立聽得搖頭晃腦,諸梅聽得吮唇砸舌,崔淵也連連點頭,唯有憨牛莫名其妙,瞪著大眼睛,一點也不懂。
程勳繼續道:“玄牡迷神大法厲害異常,再加血鏡三娘天生麗質,陷空老祖頓時血脈賁張,神志亢奮,縱身把赤裸裸的血鏡三娘一把抱緊。”
項立笑道:“於是二人成了夫妻對嗎?”
程勳笑道:“大致上是不錯,但當時陷空老祖神志已昏,血鏡三娘舉手之間,就可取他性命,或者,也可以棄之不顧而去……”
眾人連連點頭。
程勳又道:“但玄牡迷神大法太厲害了,只一入殼,若不能陰陽和合,二五構精,陷空老祖功力雖高,也得因慾火內焚血枯精竭發狂而死,血鏡三娘已經穿好衣服要走了,見到陷空老祖似痴似狂的模樣,忽然動了從來未有的愛心,竟以自己的處女童貞,救了對方一命……”
眾人想不到血鏡三娘雖然出身魔教,竟有這樣高潔的情懷,不由得對之產生了好感……
程勳娓娓而談,繼續道:“雖只春風一度,兩人因此成了夫婦,生下一個女兒,今年已經十二歲了。”
說到這裡,程勳喘了一口氣道:“現在才要說到正文,為什麼陷空老祖特別重視這玄陰貞水之故!”
眾人傾耳恭聽,海兒更是注意,卻聽得程勳道:“陷空老祖和血鏡三孃的女兒叫做冰魄公主,由於懷孕之時,適什陷空老祖中了玄牡迷魂大法,因此先天之中,帶了大法所遺留下的媚毒,這種媚毒,非普通藥物所能治療,只有在每年春分之日,萬物回蘇,給她服食一滴玄陰貞水,需要一連十六年,每年一次才能產除媚根……”
海兒嘆口氣道:“那就怪不得了,原來是他的女兒要用!”
蒼海客程勳點點頭道:“另外玄陰貞水也只剩下了二十多滴,近年來連心愛的門人弟子練那冰魄真氣,都不捨送上一滴,可見此物之珍貴。”
海兒愁容滿臉,照這情形看來,求取玄陰貞水,根本連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倘若入宮去盜,談何容易,而且連貞水放在什麼地方都不曉得,不是和大海撈針差不多嗎?
只聽程勳口風一轉,緩緩地道:“所以我勸你們明逃詔身的時候,人多了反而誤事,由我一個人送喬少俠直達瓊錦原,以喬少俠的武功,也許可以混進島宮,盜得貞水,即使失陷,也可設法營救。”
海兒首先贊成。眾人雖然不願意,但知道人去多了,有害無益,最後也只好同意了……
一輪冰盤,清光普照。
月光之下,樹影婆娑,花影搖曳,彷彿江南好煙景。但,奇怪,氣候怎麼這樣冷呢?
萬籟無聲中,忽然掠過一黑影,恍如鬼魅,著地無聲,現出一個年約十四五歲的男童,他當然就是五行神龍喬海雨——海兒了。
原來海兒已經到了瓊錦原,蒼海客程勳和那條鐵甲飛艇則停在瓊錦原外約十里處的一所冰港中。兩人約好了會面的時間地點,海兒獨自摸進了瓊錦原。
千樹萬花,爭姘鬥勝,但奇怪的是,花葩的種類雖多,認識的卻很少。有的花開十丈,葉大如鬥,有的齊分五色,繁英重疊,說不出的千奇百怪……
就在這一路之中,海兒已經發現了十多種世所罕見的靈藥異草,都是四姑華陀回春手上官玉姬昔年所說的……
其他的花草藥物更多,各有奇異的氣味和形狀,可惜海兒不認得。
月夜之中,由一片高大的林木中,取徑而過,眼前豁然開朗,只見一片平湖,波紋溶溶,足有二三里方圓。
湖心現出一個形如覆釜的島嶼,月光下,碧綠的茸草蒙上一層銀輝,島中心陷一大孔,海兒身在此岸,看不出這洞究有多深。但他知道這一定是陷空島和環島的弱水了……
海兒彷彿胸有成竹,接連幾縱,到了水邊一棵大樹上,雙足一點,忽然平空拔起,鑽入繁密的枝柯中……
微風緩緩吹過,枝葉輕觸作響,但大地上已找不到人影。不一會東方現出魚肚般白色,金鳥東昇,天亮了。
“波——”
湖心突然冒起一個氣泡,湖水像開了鍋的沸水一般。紛紛滾揚,氣泡破裂處,化成二片半珠形的浮舟,上站著一高一矮二個漢子,著青白半臂,腰繫及膝桶裙,一身裝束端的是奇形怪狀。
海兒這才發現那水泡原來竟是水晶或玻璃等質料制的,大概另有機括操縱,以供上下交通之用。
瞬眼間,浮舟駛近,那二個漢子只一晃就上了岸,再一晃,就入了林,失去蹤跡。
海兒心念一轉,忽見玻璃舟自行緩緩向水心駛去,當下更不怠慢,雙足輕登樹幹,身形作半弧形落在浮舟上。
“啪——”
二片浮舟倏然一合,變成一個大晶球,速度忽然增加,海兒在晶球中向外注視,目光毫不受阻,只見浪花滾滾,噴珠濺沫,但在晶球之內,卻聽不到半絲聲息。
“鏗——”
球體內忽然伸出幾副鋼箍,把海兒手腳四肢箍得緊緊的,海兒使勁一掙,竟然紋絲不動,不由大吃一驚。
鋼箍銀光閃閃的,海兒仔細一看,就知道是海心寒鐵融冶了上好緬鋼而製成的,別說赤手空拳難以掙斷,就是干將莫邪等神物利器,也不容易一舉奏功啦!
晶球突然破浪下降,游魚鱗介之屬在球外游來游去,成串水珠,向上升起,瞬眼之間,就下降了百十丈……
海兒的眸光向腳下看去,只見一片巨石飛也似的迎上來,但水晶球速度不減,閃電似的撞將上去。
海兒大驚,念頭還沒有轉過來,驀見石上現出一個徑丈大洞,水晶球“刷”的由洞中降落,來到一間方廣六七丈的石室。
在初入石室之時,石室中滿屋是水,片刻之後,水都退了,露出光滑平整的石地。
“叱——”
水晶球裂成二半,但海兒手足被箍,竟然無法動彈。
石室中人影連晃,一連出現了好幾個人,都是身穿青白半臂,腰繫及膝桶裙的裝束,海兒目光連掃,發現了其中一人是個熟人,不由大吃一驚。
此人滿頭白髮飄蕭,貌相清奇,正是在焦山受挫的伽虛老人郭昌。
其中一個比較年輕的看了水晶球一眼,不由失驚地道:“咦!郭師兄請看,抓住了一個孩子。”
郭昌目光一掃,先是一驚,繼又大笑道:“哈哈哈,這是鼎鼎大名的五行神龍喬海雨呀!”
海兒雙目緊閉,一言不答。
眾人失驚道:“什麼?他……他就是五行神龍喬海雨?”
伽虛老人郭昌哈哈大笑,道:“不錯,他就是……哈哈哈……哈……”
他長笑了二聲,霍地面色一沉,厲聲道:“喬海雨,總算你能耐不凡,居然能混進陷空島,但,好小子呀,你以前的威風哪裡去了。”
海兒雙目緩緩睜開,精光遠射,鎮靜地笑道:“你以為憑著這些人為的機關,能因住我了嗎?”
郭昌嘲諷地道:“當然,當然,喬少俠是人中之龍,這一點的埋伏哪裡難得到你呢?不過我的喬少俠呀,我諒你也無法掙脫出來呀!”
眾人爆發出一陣大笑,其中有一個道:“倘若他能掙脫寒鐵鎖箍的話,老子把腦袋割下來送給他。”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卻聽得海兒清晰的聲音緩緩地道;“此話當真?”
“當然了,可惜你有心無力呀!”那人答道。
海兒冷笑一聲,身形驀地移前數步,二手二足一齊脫出鎖箍,微笑道:“把頭拿來吧。”
那人驚得臉上變色,結結巴巴地道:“你……你……你……”
其他的人也都大吃一驚,回顧水晶球上的鎖箍,依舊好好的,絲毫也沒有損壞,這,這是什麼功夫呀?
海兒朗笑一聲,道:“記著,你們之中有人欠了我一顆腦袋……”
一邊說,一邊分開眾人走過去。
伽虛老人郭昌冷笑一聲,伸手取出朱藤杖,道:“喬海雨,你以為仗著‘縮骨神功’,脫出寒鐵鎖箍,就安全了嗎?”
海兒大笑道:“你畢竟不錯,竟能看出我施展的是縮骨神功。但是,哈哈,你的朱藤杖我早已領教過了。”
他最後的一句話,無非是說你是我的手下敗將而已……
郭昌如何聽不出來,臉上浮起怒容,朱藤杖緩緩前指,口裡大喝一聲“著”。
海兒倒也不敢大意,全神凝貫,卻見對方朱藤杖出處,點在身側空檔之處,不由感到很奇怪,當下一動也不動,看對方玩什麼花樣。
只見郭昌使出全身功力,一杖接著一杖,但沒有一枝是直接向海兒攻來的,十多杖之後,海兒發現身側杖風嘯卷,形成一股重如山嶽的氣流,飈轉不已。
海兒心裡好生奇怪,忽聽得對方舌綻春雷,大喝一聲。
“撒網——”
一片黑忽忽的烏雲,比閃電還快,灑將下來,海兒暗叫一聲“不好”,身形動處,剛想衝出重圍,按他平時的功力,無論如何有力量在烏雲落下之時逃出去,但目前身形卻被一股強勁的氣牆擋了一下,就差這一線時機,他已被一片黑忽忽的大魚網,籠個正著,跟著“嗖”的一聲,魚網上升,懸掛在半空中。
伽虛老人郭昌大笑道:“喬海雨,你的縮骨神功對付這蛟筋網可沒用了吧!”
海兒一言不答,只在網中不住騰綽掙扎,網裡有無數倒鉤,漸漸都鉤緊了他的衣服,但他依舊不停地掙扎。
郭昌冷笑了二聲,道:“你別費力了,倘若這樣掙扎能夠脫出羅網的話,要這埋伏何用,羅師弟,你去擊動金鐘。稟報恩師說有仇敵落網。”
海兒依舊不停地掙扎,郭昌連連冷笑,又道:“我以為你是一個聰明人,誰知道笨得像豬一樣。”
他當然是因為海兒身入羅網,依舊掙扎之故,而這種掙扎,除了把自己累得精疲力竭而外,可以說是毫無益處,此所以伽虛老人郭昌說海兒太笨。
海兒一面掙扎,一面反唇相譏道:“你才笨呢。”
“我笨,哈……哈……哈……”
笑聲未畢,只聽得“沙啦”一聲,一條人影飛身而下,他大吃一驚,定睛看處,正是海兒。
郭昌臉上失色,驚訝地道:“你,你,你是怎麼下來的?”
海兒一拍手中銀光閃閃的玉璃短劍道:“就憑這個。”
話聲一落,驀地縱身一劍刺去。
原來海兒一被巨網籠住吊起,就知道不妙,他為人很是機警,一面假意作出掙扎之狀,使得巨網上下跳蕩,另方面卻抽出懷中玉璃劍,暗割網孔,他動作十分迅速,又借掙扎,吸引敵人目光,因此接連二劍,就割裂了七八個網孔,“沙啦”一聲,網破人逸。
此時,他一劍刺去,郭昌心膽皆裂,連退五六步,銀光一閃,頭上的三千白髮,齊髻砍斷,海兒收劍哈哈大笑道:“郭昌,因為你作惡不多,所以我割發代首,饒你一條狗命,還不快逃。”
伽虛老人郭昌伸手一摸,臉色變了又變,悲憤得大叫道:“小子,我與你拼了。”
朱藤杖怒揮,紅光亂竄,只見他一連猛攻了六七招。
其他四五個身穿青白半臂的陷空島人物,也各取出兵器,潮湧般夾攻而來。
“當……當……當……”
接連三下鐘響,餘音繚繞……
海兒大吃一驚,暗忖:“這一定是告警的鐘聲,自己來此的目的,乃是盜取玄陰貞水,何必與他們苦苦糾纏呢!”
想到這裡,大喝一聲,手中短劍繞身疾轉,亮晶晶地寒光飛灑,只聽得“克嚓”“叮噹”“哇喲”之聲不絕,所有的人像潮水般地退將下去,手裡的兵器都只剩下了半截……
海兒長笑一聲,猿臂猛伸,一下子扣緊了一個手持日月雙輪的對手脈門,跟著身形動處,穿過人圈,如飛躍出室外。
室外是一條長長的南道,四壁堅實光滑,海兒一伸手點了那人穴道,也不管前面的道路通往那裡,飛也似的疾奔而前。
伽虛老人郭昌等大呼小叫地在後追來,海兒發現被他擒住的人,使自己變得十分累贅,念頭一動,暗想:“在目前這種情形之下,也沒有時間逼問玄陰貞水的下落,好在時間還多,先逃過追兵再說。”
想到這裡,把那人隨手摔在甬道里,這樣一來身法頓時快了一倍。
而道不太長,前馳了十丈之後,出現一座穹形月洞,海兒根本不考慮,“刷”地一聲,就穿進室內。
“啊——”
好幾聲尖叫傳來,海兒目光到處,也感覺到很不好意思,敢情這是一座大殿,殿中有二三十個身穿霓裳的妙齡少女正在談笑,海兒冒冒失失的穿過去,手中又拿了兵器,衣服也破了好幾處——那是被筋網所鉤破的——模樣看來很是狼狽。
其中一個女人道:“這孩子是幹什麼的?”
另一個道:“咦!我從來沒有見過他。”
海兒理也不理她們,“唿”的一聲,由另一扇門一溜煙地走了。
那批女人還在議論紛紛呢,伽虛老人郭昌一人當先,飛掠入殿,怪聲叫道:“那小子逃往那裡了?”
言罷,瞪目如鈴,骨溜溜地四面找尋。
那些女人又吃一驚,差一點又叫出聲來,連忙指指海兒逃走的那一扇門,伽虛老人郭冒領著眾人,一聲不哼如飛走了。
氣得那些女人大罵“神經病”……
回頭說到海兒衝出大殿,那裡又是一條彎彎曲曲的甬道,他風馳電掣地向前奔馳,目光到處,看見有一個人託了一個盤子,緩緩走來,海兒身形如風直落那人身前。
這一種舉動何等突兀神速,那人正在走路,忽然天空上掉下一個人來,直嚇得他魂飛魄驚,若非他的功力不錯,幾乎把托盤中的一隻掛爐烤鴨跌摔在地。
烤鴨發射出誘人的香味,海兒已經整夜沒有吃東西了,老實不客氣,伸出手來,取過鴨子,先咬上一口,味道實在不錯,身形一晃,早就掠過那人身側,如飛向前馳去,他心裡還在奇怪,窮荒極北之地。那裡來的大肥鴨呀!
那個人急得大聲叫道:“哎,小老兄,別開玩笑呀,這是公主吃的東西呀!”
他的話還沒有講完呢,對方的人影已經不見了。
海兒咬著鴨子,好肥好香呀,烤得真不壞,完全是地道的京城口味。
甬道一個轉折,他看見前面又出現一個月洞門,門前站著二個身材高大,身披金甲,手持長戈的衛兵,泥塑木雕似的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前面只有一條路,海兒又萬無後退之理,當時腳下一緊,身形像弩箭脫弦似的直掠入門。
二個衛兵突然將金戈向外一推,二道金光作十字交叉攔住去路。
“嗆——”
“噹啷——”
二柄金戈一齊斷折,海兒的身形,“嗖”的一聲,就穿了進去。
目光到處,好大的一座大殿,殿內上上下下或坐或站的足足有百餘人,正中央坐著一男一女,男的那個年約三旬,貌相英俊,身披硃紅蟒袍,目如朗星,灼灼生光,氣度萬分威嚴。
女的那個,宮裝高髻,一身雪似白的裝束,襯出玉膚花貌,姿容絕世。看來只有二十多歲。
那身旁的繡墩之上,坐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也是穿著一身雪白的裝束,很是漂亮,面貌神情和那中座宮裝女子十分相似。
他們身後是六個妙齡侍女,捧著雲帚,寶劍,金鉞。
殿上左右二側高高矮矮地站著幾十個人,殿階之上,又是三十二個金甲持戈衛兵,把大殿上的氣氛,弄得很是肅穆莊嚴。
海兒一看這等排場,暗想:“這是誰呢?難道是陷空老祖,但是陷空老祖是這樣年輕的嗎?”
他心裡想著,口裡就問道:“喂,你是誰呀,陷空老祖在哪裡?”
他問話的時候,左手還拿著烤鴨,坐在殿上的小女孩抿嘴一笑,“咭咭呱呱”地和中座的女子說了幾句話。
那殿中坐著的一男一女,正是陷空老祖和他的妻子血鏡三娘宋盈盈房邊那個女孩就是冰魄公主。
陷空老祖正在升殿有所指示,誰知道話剛說到一半,三不知的冒出一個衣衫不整的小娃娃來,最好笑好氣的,就是對方還在啃著烤鴨子。
尤其是陷空島外數千裡的冰海天險,又有七重嚴關,數十里瓊錦原也有很多弟子留守,再加上三千弱水環島,宮殿深藏水底,這個小對頭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呢?一直到衝進自己的議事大殿中,面對自己,竟然還敢問誰是“陷空老祖”。
笑話,笑話,簡直笑話。
陷空老祖的臉色微微一變,殿下的三十二個衛士已經蜂擁似的向海兒攻去。
只見金光亂閃,三十多柄長長金戈搠去。
海兒大喝一聲,宛如火樹銀花般升起一蓬銀花,又好像他生有千萬隻手似的,而每一隻手裡,飛搠出一柄銀色短劍。
“嗆……鏗……”
“叮噹……”
金戈折斷的聲音,密如貫珠,那些人進得快退得也快,但退下去的時候,手中的金戈都只剩下了半截。
陷空老祖氣得大喝一聲“退下”,但已經遲了一步。
殿上數十人都露出驚奇之容,冰魄公主更是吃驚,美麗的小臉上,浮起錯愕驚訝混合的神色。
海兒又咬了一口烤鴨,把剩下的摔在地上,按劍問道:“誰是陷空老祖,陷空老祖在哪裡?”
殿上有好幾個人都浮起怒容,剛想出口喝罵,陷空老祖雙手一擺,舉止神態都很是威嚴,沉聲道:“老夫就是。”
這次輪到海兒驚奇了,道:“你就是?”
陷空老祖點點頭,反問道:“你是誰?”
海兒道:“我是五行神龍喬海雨。”
“喬海雨喬海雨……”陷空老祖連唸了二遍。
坐在一旁的冰魄公主低聲對她的母親道:“娘,回頭讓我和他動手好不好。”
血鏡三娘宋盈盈微笑地撫摸著她的秀髮道:“乖孩子,這件事情,你爸爸會處理的。”
冰魄公主一嘟小嘴道:“娘,好容易碰上一個好對手,我要和他打嘛!”
一邊說一邊扭股糖似的在她母親身上扭個不停。
血鏡三孃家盈盈好生憐愛,輕輕拍著她道:“乖兒,別鬧,回頭再說吧。”
這時,陷空老祖的臉上看不出是喜是怒,道:“你在焦山和江寧二地,連挫我門下弟子多人,我還沒有找你算帳呢,你來這裡幹什麼?”
海兒目光向四周一掃,發現白髮仙翁翟大浩,九尾神狐古寒瑛和火山神猿金柏斯都在殿中,於是朗聲說道:“今日此來,希望老祖能賜我二滴玄陰貞水。”
“玄陰貞水只要二滴,哈哈,我給你三滴……”陷空老祖說。
海兒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問道:“給我三滴?”
陷空老祖莊嚴地一點頭道:“不錯,給你三滴……”
海兒奇怪地看看陷空老祖,又看看血鏡三娘和冰魄公主,只見冰魄公主的臉上流露出詫奇和懷疑混合的容色。
卻見陷空老祖一揮手,殿上響起二聲金鐘,那侍立兩側的數十門人弟子和衛兵,都潮水似的退了下去,頃刻走個乾淨。
海兒見伽虛老人郭昌也在其中,臉上的表情簡直難說難描,諒是他們隨後趕到,一見陷空老祖親自和自己答話。因此不敢上前,想到這裡,海兒故意向郭昌一擠眼睛,做了個鬼臉。
誰知道郭昌,一聽到鐘聲竟連頭也不敢抬,隨著大眾退出殿去,竟沒有看到海兒的鬼臉。
片刻之後,大殿上只剩下陷空老祖夫妻、公主和海兒四人。
陷空老祖看了海兒一眼,指了指身前繡墩道:“喬少俠請坐。”
海兒身進虎穴,愈見從容,拱手道:“二位前輩請,公主請……”
雙方落座。陷空老祖先開口道:“少俠要玄陰貞水,不知何用?”
海兒心想這九麟佩乃是江湖上人人希冀的異寶,萬萬不能給對方知道,便道:“晚輩用來融化西方八功德池中的一丸神泥。”
陷空老祖也不詳問,話鋒一轉,道:“老夫雖然答允贈你三滴貞水,但藏水之處險困重重,小俠還得小心呢。”
海兒心中一動,暗忖:“難道對方竟要我自己犯險去取,而奉贈貞水之舉,竟是一項陰謀不成?”
陷空老祖嘆一口氣道:“此事說來難信,但卻是千真萬確的事實,這玄陰貞水本來本島產得很多,但由於數十年前的大地震,毀壞了地底靈源,貞水從此絕跡。”
海兒暗忖:“我早聽蒼海客程勳說過了。”
陷空老祖繼續說道:“貞水所剩不多,因此我設計了一處秘室,收藏此寶,每年春分的前三天,秘密自動開啟,就可以毫無危險的取出此寶……”
海兒微笑一下,心想:“春分,那正是你女兒需用貞水的時候。”
口裡卻問道:“難道不到時間去取,還有危險不成?”
陷空老祖點點頭道:“不錯不錯,不但有危險,而且兇險得緊。”
海兒心裡冷笑一聲,暗忖:“這下不打自招了,說來說去不過是小氣而已。”
想到這裡,卻聽得陷空老祖繼續道;“所以我的意思,貞水是一定奉贈三滴,但最好等明年春分前後來取。”
海兒微笑道:“晚輩因有急用只怕等不到明年,倘若前輩能允許晚輩自取,在下甘冒危險。”
陷空老祖看了海兒一眼,沉吟未答,但一旁的冰魄公主卻冷笑一聲,道:“不知進退好歹的東西?”
海兒心中大怒,瞪了冰魄公主一眼,勉強把一腔怒火嚥了下去。
冰魄公主又是一聲冷笑,低聲道:“冒失鬼。”
海兒忍了又忍,覺得實在忍不住了,冷然道:“你罵誰?”
冰魄公主沉著臉道:“這裡還有誰啦,自己心裡有數。”
海兒火氣大冒,道:“那麼你是罵我!”
冰魄公主冷冷道:“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有說我罵你了……”
海兒大氣,回頭一瞧陷空老祖和血鏡三娘,一個皺眉尋思,一個含笑相看,竟任冰魄公主侮辱自己,不由更是生氣。便也反唇相譏道:“諒你也不敢承認罵我!”
冰魄公主氣得直跳起來,戟指海兒道:“罵你就罵你,還有什麼敢不敢承認的!”
海兒目中射出湛湛神光,認真地道:“倘若你不是一個女孩子,我……”
冰魄公主哈哈一笑道:“你……你怎麼樣,用不著多嘴,咱們比試二招。”
一邊說,一邊就座上推出一掌。
海兒舉掌一按,恰到好處地發出一股掌力,只聽得“蓬”的一響,雙方沒有分出勝負。
陷空老祖修眉一皺,道:“乖女,莫要鬧。”
冰魄公主小嘴一嘟,撒嬌地道:“爹爹,他欺侮我,你也不管。”
海兒暗忖:“什麼?我欺侮你……”
卻聽得陷空老祖哈哈笑道:“乖女,明明是你先惹他嘛!”
冰魄公主“啊”了一聲,臉上飛起一朵紅雲,不依地道:“爹爹,我不來啦,我不來啦,你……你也幫人家欺侮我……”陷空老祖哈哈笑個不停……
冰魄公主又牽著血鏡三孃的衣袖道:“娘,你看爹爹……”一邊說,小嘴嘟得好高……
血鏡三娘把冰魄公主攬在懷裡,撫摸著她的勻紅嫩臉道:“乖女啦,娘最疼你了。”
冰魄公主乘機賴在她母親懷裡,一面又向陷空老祖一伸舌頭,扮個怪臉,引得老祖哈哈大笑不已。
海兒被他們這種天倫之樂,把滿腔怒火一齊消散,臉上不知不覺地露出微笑。
誰知道被冰魄公主瞧見了,向他一瞪眼睛道:“你笑,笑個什麼勁呀!”
神態和口氣好凶。
海兒倒抽一口冷氣,暗忖:“好專制,笑都不可以嗎,不知道將來誰敢娶這隻母老虎呢。”
想到“母老虎”三個字,又見冰魄公主瞪眼舞爪的模樣,實在太像母老虎了,他不由暗笑,臉上的笑容再也平復不下去。
冰魄公主剛才兇巴巴的目的,無非想和海兒打上一架,試試這名揚寰宇的奇人的手法,現在一見海兒並不生氣,知道激怒對方動手之計已經不成了,便又涎著臉向陷空老祖求告道:“爹爹,讓女兒和他打一架可好。”
陷空老祖一沉臉色道:“不行。”
冰魄公主碰了一個釘子,還不死心,又向血鏡三娘軟語求道:“娘呀,讓女兒和他打一場吧,好不好。”
血鏡三娘笑道:“那怎麼行呢,不可以的。”
冰魄公主道:“娘呀,你不是老說女兒打鬥經驗不夠,出去會吃虧的,現在有好機會了,你又不肯讓我動手,女兒心裡好難過啦!”
說到這裡,她當真流露出悽然之容,珠淚欲滴。
海兒心裡暗笑,忖道:“這女孩好會做作。”
誰知道的三娘竟然對她疼愛得不得了,見狀心裡一疼,連忙一把摟得緊緊,低聲安慰道:“乖女,莫要難過,趕明兒娘把‘血鏡三式’傳給你,好不好。”
冰魄公主露出笑容,很是高興,連連點點,海兒時時刻刻都在注意她的動靜,見她一面點頭,一面眼珠連轉,不由忖道:“小心,小心,這小丫頭又有花樣了。”
果見冰魄公主衝著他露出一臉笑容,和顏悅色地道:“喬少俠,我和你商量一件事情好不好。”
海兒連忙道:“公主有什麼指教,但說無妨。”
冰魄公主道:“剛才我不該罵你,是我不對。”
陷空老祖一陣子奇怪,暗忖:“小妮子怎麼變成這樣客氣了。”
海兒也大感奇怪,心中暗暗懍惕,萬分戒備地道:“公主哪裡話來,剛才都怪我不好。”
冰魄公主道:“現在我要說出和你商量的事情了,希望你不要拒絕。”
她說話的時候,神色很是莊肅,弄得海兒和陷空老祖等三人,都不知道她葫蘆裡賣些什麼藥,很是緊張。
冰魄公主一抿嘴角,道:“我和你打一場可好?”
陷空老祖和血鏡三娘聚精會神了半夫,結果還是這幾句話,不由相對地笑了起來……
海兒這時倒很喜歡對方的天真,又見陷空老祖這等名震八表的老魔頭,竟是這等疼愛女兒,和善可見,不由增加了好感,笑道:“公主家學淵源,在下萬萬不是敵手。”
冰魄公主連番苦求,海兒只是拒絕,她不覺又生起氣來,還沒有發作,陷空老祖已正色道:“乖女,莫要鬧了,我和喬少俠還有正經事談呢!”
但是,陷空老祖是何等聲望,何等功力,自己在武功方面萬萬不是陷空老祖的對手,那麼他根本不需要賃藉陰謀詭計,來打敗自己。
何況,島宮之中險阻重重。三輩弟子中不乏高手,他要打敗自己,甚至不必自己出手,那麼一定不是一宗陰謀了。
但是,自己和他無德有怨,師門更談不上交往,那倒底是為了什麼呢?
想到這裡,只見陷空老祖萬分慈愛地瞧著冰魄公主,眸光中混和著憐愛、喜悅,慈詳的光芒。
海兒心中一動,若有所悟,暗忖:“莫非是為了他們的女兒……”
倘若海兒是一個普通的男孩子,那麼以他現在的年齡,決不會想到這層關係上去,但是,他實在不是一個平凡的人,所以似乎已經想到了這點,當然,他是不可能像成年人一樣想得那樣完整的。
這一猜,居然給他猜中了十之八九。
原來冰魄公主從小的性格就很特別,智慧也特別高,所想的問題,所研究的東西,俱都大異常情,尤其是年齡一天一天的長大之後,陷空老祖和血鏡三娘竟然發現她對男人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惡感,不論是師兄師弟,其侄是師侄師至孫,那一樣厭惡,從來不和他們玩在一起。
本來嘛,像她這樣的姿質和美麗,一般庸俗凡流如何看得上眼,而且當時她的年紀才八九歲,陷空老祖夫婦當然都不會重視這件事。
誰知道在一年之前,她的怪癖愈來愈厲害,漸漸從言語之中也表達了出來,說要丫頭終老,終身不嫁。
陷空老祖和血鏡三娘當時雖付諸一笑,但心裡暗暗警惕,認為照此情形下去,再過個五年十載,這問題可就嚴重了……
第一,他們只有一個女兒,希望她的終生能夠幸福。
第二,陷空老祖和血鏡三娘都沒有兄弟姐妹,她要是不結婚,祖宗的血脈,豈非要從此而斷。
所以陷空老祖夫婦擬定了一個計劃,飭令離島赴中原的弟子,遇有適當機緣,發現靈秀而根骨好的男童,不妨加以引度……
一年來,也找到了好幾個,但只要和冰魄公主一見面,冰魄公主就躲得遠遠的,寧願一個人練武,或者賴在爹孃的懷裡。
這樣一來,陷空老祖夫婦就更加著急了,恰好聽到回宮的弟子談起受挫於五行神龍喬海雨的事情,他非但不感到生氣,而且反而內心竊喜,暗忖道:“以自己女兒這等才智天賦,自然也需要一位超人,才能配得上她。”
血鏡三娘也認為可以一試,又聽說明年元旦,海兒要單騎獨闖陷空島,所以他們就在他們的女兒面前,若有意若無意的時常談起喬海雨,有時故意稱讚幾句,果然發現冰魄公主雖然沒有說話,但聽得很認真。
陷空老祖夫婦暗暗高興,一面等待元旦的來臨,誰知道海兒為了玄陰貞水和九麟佩的事情,竟然提前來到了陷空島。陷空老祖早就和他的妻子血鏡三娘商量好了,倘若冰魄公主對海兒象對以往的那些男童一樣地不感興趣,那麼他二人就替受挫的徒兒報仇,不讓他生出陷空島,倘若女兒對海兒很感興趣,當然以他們目前的年齡,談不到婚嫁問題,那麼也要設法留住對方,和女兒建立情感,等到雙方長成之時,水到渠成的結成夫妻,了卻自己的一椿心事……
果然,海兒冒冒失失的闖進大殿,與其說是冒失,倒不如說是陷空島主授意的,原來和伽虛老人郭昌動手之時,郭昌會敲動警鐘,陷空老祖早從巧妙的佈置中,發現來者乃是五行神龍喬海南,於是故意讓對方闖進大殿,否則陷空島險阻重重,海兒即使武功高強,也無法深入重地啦!
陷空老祖和血鏡三娘時時刻刻注意著女兒的動靜,一見冰魄公主對海兒很感興趣,頓時大放寬心,高興還來不及,怎麼可能生氣呢。
一面按照預定計劃摒退左右,另方面又見海兒長得清秀英俊,儀表非凡,和女兒一比,簡直是難分軒輕的一對璧人,心裡就更高興了。
尤其是血鏡三娘,更把海兒看作自己未來的女婿,言語神態上表現出無限仁慈和愛護。
而那冰魄公主實在也是太奇怪了,平時最討厭男孩的人,只要看到一眼,就要皺幾次眉頭,但對於海兒非但不討厭,而還時時找一些話來談,更不時拿一雙喜孜孜的眸光,望著海兒。
陷空老祖高興得哈哈大笑道:“乖女,為父還有一點事情,你陪海哥哥在宮裡玩玩。”
他不但不再稱海兒為喬少俠,連口氣都像一個長輩在對晚輩說話。
海兒想,玄陰貞水的問題還沒有解決呢,他這一走,不知要拖到什麼時候呢,連忙開口道:“島主……”
下面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呢,陷空老祖又哈哈笑道:“你們年輕人談一談,但是,要記住,不可以吵架……”
說著,和血鏡三娘都帶了一臉的笑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