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鈎門。
位於夷陵城中央,是棟十一進的大莊院。
在莊院前有拴馬石,和上馬石,因為,馬是主要的交通工具。
進了大門之後,有座裝飾得很好看的照壁,又稱為「影壁牆」,是防止人家窺視屋內而設,牆上刻着鮮紅的「鴻禧」二字。
穿過了院子,在前廳大門的兩旁,分別插着刀、槍、劍、戟、斧、鈸、鈎、叉等十八般兵器。
而前廳正中央的上方,懸掛着「金鈎無敵」的金字橫匾,匾頷的下方,以扇形排列着十七對形式不同的金鈎,這代表此派已歷經了十七代。
莊院內亭、台、樓、閣,建造得有如皇宮一般。
若是路徑不熟,很容易迷失。
「唰、唰、唰………」
天剛剛破曉,人們還在睡夢之中,龍大炮已在天井練劍。
他的身如矯龍,進退迅速,劍似飛鳳,上下盤旋狂舞,功力之深由此可見!
「呀——」一聲嬌叱。
只見一條倩影,隨着冷電攻向他。
龍大炮橫劍即架,「當」的聲響,激出一溜火花。
這個時候,他才看清楚來人,就是鞏麗。
「阿麗,你………」
鞏麗回答:「陪我拆兩招!」
龍大炮見她一襲勁裝,緊縈的黏在嬌軀上。
雖然沒露出胴體,但有依樣葫蘆之感。
美景出現眼前,他不覺心旌亂搖,暗藏的那支伏兵,又蠢蠢欲動了!
佳人當前,豈有不動之理?
有人説:「柳下惠坐懷不亂。」
龍大炮常常懷疑,柳下惠要不是頭殼(腦袋)銹豆(短路),就是個大玻璃(同性戀)。
否則,怎麼曾對查某不動心?
唉!管他孃的。
柳下惠是他柳下惠!
我龍大炮歸我龍大炮,他性冷感,我的心卻熾熱如火。
尤其,在這天寒地凍的冬天。
龍大炮兩眼發直,腦海中越想越遠………
鞏麗見他凝視自己,好似一隻饞貓,忍不住催道:「你還杵在那兒幹嘛?」
龍大炮耳聽妙音,彷佛大夢初醒,當下右腕用力一挺。
「阿麗,我來了!」
話聲甫落,寶劍已經遞出!
劍光如閃電似的,朝着她的腹底扎至!
「噯喲!」
這聲叫得千嬌百媚。
鞏麗側身壓劍,化解了犀利的來勢。
然後,她似笑非笑的問:「大炮龍,你用的什麼招呀?」
「呃……」龍大炮尷尬回答:「白蛇吐信!對了,你用的又是什麼?」
鞏麗羞答答道:「欲拒還留。」
「哇操,這一招好像有弦外之音吔!」他心中暗想。
於是,龍大炮故意説:「我這一套「伏陰劍」,是專門對付女子,一旦施展出來,恐怕會傷了你。」
鞏麗嗤之以鼻,不屑道:「哼!我才不相信,你剛剛的那一招,一樣被我破解了,你還有什麼樣絕活,儘管使出來吧!」
龍大炮見她這麼好強,決心給鞏麗點教訓,也好讓她服服貼貼的。
「好,你留神了!」
登時,使出渾身解數,把劍法發揮得淋漓盡致!
這一套伏陰劍法,是龍大炮剛由牀上領悟到的,它以抽、送為主,挖、搗作輔,禦敵的要訣是來迎、去送,其中的變化和奧妙,只有真正的行家才能明白。
「噢嗚……啊………」
十餘招下來,鞏麗疲於應付,已被嚇得驚聲四起,她左擋右架,只有守的份兒,沒有攻擊的餘地。
此刻,龍大炮的攻勢,仍如狂風驟雨一般,逼得鞏麗喘個過氣來,最後竟軟癱倒地。
「嗄——」
疆大炮倒抽口氣,忙上前扶起她。
「阿麗,阿麗………」
鞏麗一點反應也沒有。
龍大炮急了,立即檢查她身上。
乖乖,暖玉温香。
彈性十足!
他摸遍鞏麗的嬌軀,半點傷也不見。
「哇操,怎麼會這樣?」
龍大炮又替鞏麗把脈,脈象微弱,他這才明白,鞏麗一時喘不過氣來,憋暈過去了。
「哇操,怎麼辦?」
龍大炮思索了一下,急中生智,欣然道:「唔,我何不幫她渡氣?」
主意拿定,龍大炮深吸了口氣,俯下身子,雙唇湊在鞏麗的小口上,慢慢地為她吹氣。
「乖乖隆地咚,又柔又香!」他的心中暗付。
像這樣連續作了數次。
「唔………」鞏麗微微的呻吟。
龍大炮見她沒事,乾脆也不起身,雙唇吸住她的口,猶如吃奶般的吮着,而且舌尖還神不知、鬼不覺的伸過去,輕輕地攪動她的妙舌。
哇操!
舒爽極了!
有觸電的感覺!
「夫人!夫人……啊!」
龍大炮正如痴如醉,身旁傳來喊聲,鞏麗一聽驚醒,見自己正被人親吻,惱羞成怒,一巴掌用力摑過去。
「啪!」的聲響。
龍大炮被打出五道痕,臉頰上火辣辣的!
鞏麗起身怒問:「姓龍的,你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
龍大炮攤開雙手,一副無辜狀,反問:「乖乖隆地咚!我……我做了什麼……
…」
前來報告的門人,不由分説,拔出金鈎抵住龍大炮。
「夫人,怎麼處置這登徒子?」
鞏麗猶豫不決,道:「呃,這嘛………」
龍大炮聞言,搶着解釋:「阿麗,我不是登徒子吔!你忘了,你剛才跟我此劍時,由於太過激烈,不支暈倒,我為了急救,才用口跟你渡氣。」
那門人喝道:「你少找藉口了,來人呀!」
只聽衣袂破空之聲。
瞬間,七、八條的人影奔出,各個手持金鈎,來勢洶洶,把龍大炮圍在中間。
「夫人………」
門人慾言,鞏麗截口道:「沒事,你們下去吧!」
「可是,他………」
鞏麗強調道:「我説沒事!」
「是!」
門人恭敬願聲,掉頭一招手,眾人轉身走出。
「呼——好佳在!」
這會兒,龍大炮才鬆了一口氣。
那門人忽然返身,抱拳道:「夫人,弟子還有一件事情,尚未向夫人稟告。」
「你説!」
「有個叫「捲毛」的人來見。」
聞言,鞏麗和龍大炮互望一眼,疾聲説:「快叫他進來!」
「遵命!」
應畢,門人轉身而去。
鞏麗帶着歉意道:「大炮龍,剛剛…………」
龍大炮手一抬,打斷她的話,微笑説:「不用再講了!阿麗,等了半個多月,捲毛總算有消息了,我們趕快出去吧!」
鞏麗頭微點,和他並肩走出。
他們穿堂過院,來到前廳,只見捲毛站在那兒,手扶着椅臂,臉像一張白紙。
「捲毛,怎麼不坐啊?」龍大炮問。
「我………」
話剛出口,捲毛「啪」的倒地。
「嗄!」龍大炮吃了一驚,蹲身抱起他道:「捲毛,你到底怎麼了?」
捲毛嘴唇動了動,抬起無力的手,指了指自己左胸。
龍大炮會意,扯開他前襟一看。
「哇操,追魂鏢!」
只見一支三稜銀鏢,尾端繫着紅色的鏢衣,一半嵌在左心窩旁,捲毛的內衣披鮮血染濕。
鞏麗關切的問:「小萬的人呢?」
「怡……」失血過多的捲毛,斷斷續續的説:「紅……」
最後的那一個字,根本小得聽不清楚,龍大炮正想發問,捲毛就嗝屁著涼了。
「捲毛,捲毛!」
龍大炮仍不死心,用力推搖他,捲毛「動也不動」。
「唉!要早一步出來就好了!」
「誰會想到呢?」
龍大炮想起一事,問:「對了!捲毛剛剛説的「恰紅」兩個字,究竟指的是什麼?」
「怡紅?」鞏麗猜測回答:「有點像女孩的名字。」
「在夷陵這個地方,可有叫怡紅的女孩?」
鞏麗思索了下,搖遙頭表示沒有。
龍大炮放下捲毛的屍體,起身走向門人問:「你有沒有聽過叫怡紅的?」
門人想了想答道:「叫怡紅的沒有聽過,可是李家橋頭的「恰紅院」,倒是夷陵出了名的。」
「怡紅院?」
「嗯,就是妓院嘛!」
鞏麗憂心道:「如何是好?」
「沒有辦法的辦法,只好去碰碰運氣了!」
治紅院,位於李家橋頭。
是夷陵有名的銷金窟,高高的樓房,門前掛着兩盞大紅燈籠,左、右分別貼着一副對聯,上寫:一帶香巢花掩映,五更魂夢蝶迷離。
華燈初上,正是夜生活的開始。
此刻,有個頭戴文生巾,身穿花綢袍,手持一柄摺扇,足蹬青緞雲頭履,一派書生打扮的富家子,帶着書僮大刺剌進了怡紅院。
一陣濃郁的脂粉味,撲鼻而來。
「公子,可有熟識的姑娘?」鴇兒穿紅戴綠,笑臉相迎。
書僮上步搶道:「我們少爺要找………」
「欵!」富家子橫扇一攔,打住他的話,含笑説:「媽媽介紹個贊(好)的吧!」
「錯不了,爺們請隨奴家來!」
説完,她拾級上樓。
書僮低聲問:「大吔,不是要找小萬嗎?」
原來這主僕二人,是龍大炮、孟南他們所扮。
龍大炮收起了摺扇,一敲他腦袋,罵道:「哇操,你這憨子(儍兒子),這是什麼地方?你用屁眼想也知道,有人來這兒找人的嗎?」
孟南傻笑搖頭,接着又問:「那等下怎麼辦?」
「公子,你為何還不上來?」
這時,鴇兒已登上二樓,不見龍大炮主僕,轉身向下喊道。
「就來了!」龍大炮回答完後,輕聲對孟南説:「等下咱們分頭打探。」
話聲一落,他拾級趕上了二樓。
鴇見邊走邊媚笑道:「公子,就讓「如花」陪你吧!」
「媽媽你拿主意就好!」
鴇兒停下步子,「呀」然一聲,推開了閨房房門,朗聲向內喊道:「如花,接客了——」
「來了!」
話聲由房內傳出,既甜又嗲,叫人忍不住想衝進去。
龍大炮腳未提,孟南已叫道:「少爺………」
「哦!」龍大炮轉身吩咐:「媽媽,找個查某給他退火。」
「我的公子,奴家辦事你放心。」
遇到這種慷慨的客户,鴇見簡直樂歪了。
「小兄弟,隨奴家來吧!」
語畢,鴇見惟恐節外生枝,拉着孟南忙走開。
孟南望着龍大炮,龍大炮擠了擠眼,一切都在不言中。
「公子………」
嬌滴滴的聲音,龍大炮一看,這叫「如花」的妓女,眉毛修得很細,輪廓有些像林青霞。
兩眼猶如秋水般清澈。
直挺的鼻子。
柔潤性感的唇上,塗着一層薄薄的胭脂。
她笑起來,不但是風情萬種,而且在臉頰上,還有兩個小小酒渦。
再加上勻稱窈窕的身段。
像這麼嫵媚的女人,不上牀太可惜了!
一雙細自、修長春葱般的手,把龍大炮拉進工房。
「公子貴姓大名?」
「金天柱!」龍大炮掩飾説。
聞言,如花「格格」笑了。
龍大炮納悶問:「咦,你笑什麼?」
如花回答:「我在笑你名字取得妙。」
「嘿嘿,大家都這麼説!」
如花皺眉道:「但是,不知是否名副其實?」
「那請你鑑定一下!」
説時,猿臂輕舒,把如花摟個風雨不透。
乖乖隆地咚!
雖然隔着一層衣裳,仍可以感覺出她圓潤,又豐滿的胴體,是屬於一個成熟的女性。
「欵,金公子先別急,吃得太急了,容易打破碗的。」
如花輕輕地推開他。
她越是這樣,龍大炮越急於上口。
於是,他挑釁的説:「你怕我名副其實,金槍不倒,一柱擎天,會撐壞你是不是?」
「就算你是條龍,我也照吞不誤!」
哇操!
想不到她人長得美,説起話來一點也不含蓄。
「那就來吧!」
激將成功,龍大炮想打鐵趁熱,因此來的目的,暫時拋到了腦後,當場就要寬衣上馬。
誰知如花按他坐下,媚笑説:「我先叫人送酒菜,吃喝一點,幹起事來才有勁兒。」
龍大炮一步也不放鬆,右手一緊,剛要走開的如花,身子一傾,又倒身坐到他腿上,龍大炮湊上嘴兒道:「我已經吃飽了才出來,現在只想你幫我澆澆火。」
如花開口又説了:「那我喚人備水沐浴。」
「喲,你吊胃口的手段真高!」
龍大炮忽然發覺到,馬上想奔馳草原,好像不太可能,因此酸溜溜的冷諷。
如花笑着撐起身,搔首弄姿道:「金大少,這裏是恰紅院,不談手段,只談風月,不如,我先説個小笑話,給你開開胃吧!」
龍大炮攻勢遭挫,無奈説:「講個特別一點的,免得我睡着了。」
「好!」
如花應畢拍了拍手。
須臾,年約十四、五歲的侍女入內,檢衽問道:「姑娘有何吩咐?」
「公子要沐浴,速速備水。」
「是!」
侍女轉身走了出,並且帶上房門。
如花瞄了龍大炮一眼。
只見他意興闌珊,坐在椅上玩弄摺扇。
如花眼珠一轉,便啓齒道:「從前有個男人,活了五十歲,從沒跟女人樂過,當然,也不知道女人的身體構造,在好奇心的趨使下,他就去請教自己的好朋友。
好朋友告訴他説:「那個玩意兒,就像我們睜着眼睛的樣子。」
他牢牢記住了這句話。
有一天,這個人心血來潮,想找個女人樂一樂。
可是,不知道妓院在那裏?於是,他就跑到街上去找。
突然發現一個招牌上,畫着各種不同形狀的眼睛,他拍手歡呼説:「哈哈,原來是在這裏,我今天終於可以開葷了!」
當下,興高彩烈的進去,而且説明來意。
裏面那個鬚髮斑白,滿臉皺紋的眼科大夫,氣得將他攆了出去。
他還搞不清楚,摸摸腦袋,皺皺眉頭,自言自語的説:「既然不是妓院,幹嘛要畫那麼多玩意見?」你説好不好笑?」
「哈哈——好笑極了!」
龍大炮起身抱住她,如花奮力掙扎。
「欵,公子你………」
「放心,我絕不曾把你的眼睛,當成那玩意見!」
他兩手一託,抱起如花,疾步向牀鋪走去,然後施展餓虎撲羊,飛身朝她壓下。
哇操!
還是這招「霸王硬上弓」比較管用!
龍大炮一雙肉掌,攫住兩團發過的大饅頭,正想為所欲為之際,只聽門外「篤篤」聲響。
「姑娘,洗澡水來了!」
聞言,她兩眼凝視鼻前的龍大炮。
龍大炮也莫可奈何,他「唉」的嘆了口氣起身,整理自己的儀容和衣衫。
如花挺身坐起,莊重的道:「你們進來吧!」
「呀!」然聲響。
房門被推開來,魚貫而入十個侍女,她們的發形一樣,衣裳款式一樣,右手提的木桶也一樣。
侍女走到薄紗製造的屏風後,只聽「嘩嘩譁」連晌,十桶芳香四溢的熱水,不一會兒全倒進了浴桶之中。
「公子,你可以沐浴了!」
「乖乖隆地咚!」龍大炮驚讚道:「一下子全搞定了。」
剎那閒,屋中瀰漫着熱氣,如蘭似麝的香味,更激起男人的慾火。
如花走上前去,為龍大炮解帶寬衣。
「我們來鴛鴦戲水吧?」
龍大炮身材偉岸,肌肉結實,皮膚呈古銅色。
如花垂首笑而不答,表示默許了。
龍大炮也為她褪去羅衫。
如花微微的呼吸,使那兩座隆然的玉山,一起一伏的微顫,她雪白粉嫩的頸際,懸着一條黃澄澄的金鍊子,更增添了幾分誘惑!
酥胸以下,是窈窕的腰肢兒。
穿過渾圓的腹部,有個凸起的小山丘,為密密的黑草所覆蓋,那便是女人的寶藏。
「公子先請!」
龍大炮也不客氣,登上小木梯,抬腿跨入半人高的浴桶,桶內的水温適當,水面漂浮着一片片東西。
「乖乖隆地咚,這是蝦米哇高(什麼東西)?怎麼這麼香?」
如花柔聲道:「蘭花和玫瑰的花瓣。」
「木怪(難怪)這麼香!」龍大炮催促説:「你也快下來吧!」
「嗯!」花螓首微點。
龍大炮靠在桶邊,雙手平放在浴桶邊緣,睜大了兩眼,正想欣賞美人入浴。
哇操!
這是何等享受?
乍聽一聲「喀喳」響,浴桶邊緣伸出兩根弧形鋼條,硬生生扣住龍大炮雙腕。
事出意外,龍大炮吃驚不小!
「乖乖隆地咚,你變態呀?跟我玩這種遊戲!」
「哈哈——」
如花未理,竟然昂首嬌笑。
「操你媽個球!」
龍大炮掙扎不脱,這下糗大了,他打出孃胎以來,還沒有被這樣耍過,龍大炮擔心,萬一傳揚出去,將來無顏在武林立足。
「喂,你這十三點,到底玩夠了沒有?」
如花突然臉罩寒霜,冷峻地道:「我才沒那閒情逸致跟你玩,我問你,你到底是什麼人?來恰紅院想幹什麼?」
龍大炮不由笑答:「傻穴,我是嫖客,你是妓女,我來恰紅院,當然是幹你的羅!」
「你………」如花強忍下怒氣,冷笑説:「嘿嘿,你少跟我貧嘴,再不實説,我就讓你死得很難看!」
「哇操,怎麼難看?是不是這樣?」
説時,龍大炮擠眼歪嘴,故裝鬼臉氣她。
雖然他表面很輕鬆,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心裏卻像熱鍋上的螞蟻,搜遍枯腸設法脱身。
如花被激怒了,一把抓住他頭髮,狠狠地道:「快説!不然我放點硝酸下去,就讓你變成燒豬!」
「你敢?」龍大炮高聲嚷道:「救命啊!殺人了,救命啊——」
如花「哼」的一聲,嗤之以鼻説:「你叫,你儘管叫呀!任你叫破嗓子,也不會有人來的。」
龍大炮不相信,叫了半天,真的沒有人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原來,龍大炮的呼救聲,被恰紅院的歌聲所掩蓋。
這會見,只聽房外傳來歌聲:「從今後,鸞鳳交,切莫把燈來照………」
當龍大炮情況告急時,隔壁的孟南,手持牙筷敲着碗,隨着小曲兒的節奏打拍子。
花廳裏的妓女,懷抱琵琶,邊彈邊唱道:「昨夜晚小丫環,她在窗户外面瞧,今早起對我指手畫腳的笑,她説:「姑爺會騎馬,姑娘把小腳翹,翹得那樣高。」
羞得我面通紅,又好氣來又好惱,罵她聲小浪騷。」
唱罷,孟南拍手讚道:「唱得好,再來一曲兒,再來一曲兒好聽的!」
「那我就再唱一首「俏人回」。」
孟南欣然道:「好啊!」
妓女五指輕轉,微舒歌喉,又彈唱起來:「俏人兒,你來了!
奴把心來放,叫丫環你與我錦被早薰香,我和你進羅幃………」
「你説不説,你説不説?」
龍大炮守口如瓶,如花怒不可遏,把他的臉按入水中。
「咕嚕,咕嚕………」
眨眼之間,水中冒起好多氣泡。
如花怕龍大炮嗆死,又將他的臉拉出水面。
「你究竟説不説?」
吃了不少苦的龍大炮,昂然不屈説:「哼,男子漢大丈夫,説不説,就不説,除非……
…」
「除非什麼?」如花問。
龍大炮緩緩道:「除非你先告訴我,你是什麼人?」
如花訝異説:「好小子,你落在我的手裏,還敢跟我談斤論兩,八成是壽星老服砒霜,活得嫌命長了!」
「哇操,不説就拉倒,休想從我口中探出什麼!」
如花登時把心一橫,冷厲道:「好,那我就送你見閻王!」
言訖,一掌朝他腦袋劈下!
如花的舉掌發招,架式十足,不像個沒有武功的人。
誰知龍大炮的反應,也出人意外!
他竟不閃不躲,閉目安然就死,口中還説:「求之不得,你儘管來吧!」
如花非但人楞住,連手也停在他頭上。
龍大炮見沒有動靜,睜開右眼一瞄,只見如花拄在那兒,劈也不是,不劈也不是,此舉正中龍大炮的下懷。
「快劈呀!怎麼不劈了?」
他還故意催促如花。
「哼,我從不殺無名之輩!」
龍大炮反唇相譏:「那你又是什麼名人?」
如花傲然道:「反正你快要死了,告訴你也無妨,我就是「追魂鏢」小萬。」
「什麼!」龍大炮吃驚説:「你就是追魂鏢「小萬」?姑娘,你把我當白痴呀?
小萬是男的吔!」
「誰規定的?皇上還是你?」
龍大炮怔了下,道:「難怪我聽人家説,小萬不近女色,我還以為是柳下惠,原來是個雌老舉(女人)。」
就在他説話時,如花穿上內衣,黑色網狀緊身的,她那美好的身材,仍然清晰可見。
「哇操,我還沒嫖呢!你怎麼就收工了?」龍大炮捉狹道。
小萬冷冰冰地説:「先別逞口舌之快,你若非我們要的人,等下只有一條路可走。」
龍大炮忙問:「那一條?是不是跟你哈此(快樂)呀?」
「不是!」小萬一口應道:「直接下地獄去!」
看她眼露兇光,不像是在開玩笑。
龍大炮意識到危機,再脱不了身的話,真的要做陰間之魂了,當下也不再言語,暗暗吸了口氣,雙足用力向前一蹬,兩臂同時使勁硬崩。
「喀!」的一聲木塊脆響。
浴桶首先被他用腳踹破,熱水「譁」的像泄洪一般,朝四面八方流了出來。
小萬吃驚不小:「嗄!」
她迅速伸手抓鏢囊,鏢囊預藏在盆景後面,是貂皮所縫製,和內衣同一顏色,十二支呈「一」字排列,腥紅色的鏢衣露在外面。
小萬左手抓起三支,分別夾在食指、中指、無名指和小指之間,瞄也不瞄射向龍大炮!
「嗖嗖嗖!」
三支飛鏢像「品」字般射到!
兩支較低,分別在左、右兩側,一支稍高,直取他咽喉。
這一手十分狠毒,無論你左閃、右避,拔身縱上,都逃不出攻擊的範圍,看來龍大炮死定了!
踹破浴桶的龍大炮,失去水的浮力,整個人似「大」字般平跌在地,幸虧他功夫好,腰一挺便蹦了起來,剛想喘口氣,三支要命的飛鏢射到!
「哇操,有夠衰尾(倒黴)!」
眼看左躲不成,右閃不掉,拔身也難逃挨鏢之際,龍大炮靈光一閃,忙將雙臂往前合起。
「篤篤篤!」的連響。
三支飛鏢呈三角形,釘射幾片木塊上,這木塊是那裏來的?原來是被崩破的浴桶,連着弧形鋼條,鎖釦在龍大炮的雙腕上。
「好佳在!」
龍大炮有驚無險逃過一卻。
小萬毫不放鬆,探手入囊又想取鏢。
「還想再射?操你媽個球!」
龍大炮旋身疾轉,人如車輪一般飛出,碗上的幾片木塊,也像風車葉片似打到!
威力來的驚人,小萬見其勢難擋,三十六計走為妙。
她長身一竄,由窗口穿了出!
「哇操,有種別逃!」
龍大炮聳身欲追,猛然想起自己沒穿衣服,立時剎住腳步,扯落腕上的鋼條和木塊,匆匆忙忙套上衣褲。
「嘀噠,嘀噠…………」
當龍大炮趕至窗前,只見小萬已策馬而去,方向是往碼頭那邊。
「乖乖隆地咚!」
龍大炮想往下跳,下面一匹馬也沒有,因此只有打消念頭,他氣呼呼返身拉開門,暴跳如雷叫道:「媽媽,媽媽,你死到那裏去了?」
「來羅!」
鴇兒三步併成兩步趕來。
龍大炮扣住她的手腕,怒形於色説:「你這個火車母,竟敢暗算我,我非找人把你大鍋炒了(輪姦)!」
鴇兒臉色驟變道:「噯喲,天大的寃枉啊!公子,奴家是遭人所逼,奴家也是受害者呀!你高抬貴腳,不要叫人操我啊!」
「你沒有騙我?」龍大炮試探問。
鴇兒惶惶恐恐回答:「奴家……奴家若是騙你,罰我下輩子也做探呷查某(妓女)!」
龍大炮怒火稍退,又問:「我的書僮呢?」
「他在那間房!」
説時,鴇兒側身抬手指去。
龍大炮順着她指處,逕自走了過去,忽聞廳內孟南狂喊:「哦……啊……我要死了……
我要死了………」
哇操!
孟南也遇險了!
「碰」的一聲巨響。
龍大炮不管三七二十一,提腿踹開了廳門,只見孟南光着身子,兩腿併攏,坐在圓櫈子上,而那名貌美的妓女呢?
赤裸裸跨坐在他腿上。
妓女上面玉峯並峙,下面眉開眼豁,都被龍大炮給看光了。
「啊——」
妓女驚叫一聲,胴體拳起,手臂像銀蛇似的,緊緊勾住孟南的脖子,彷彿受驚的小綿羊然而,原本快樂銷魂的孟南,所有興頭也被掃光了。
龍大炮尷尬地問:「哇操,你沒死呀?」
「你媽個A!」孟南光火罵道:「你才死了呢!」
「是啊!我差點就被小萬幹了!」
龍大炮直接了當的説了。
孟南沒有絲毫同情,反而説:「喂!大吔,你「死」過了,我還沒「死」呢!
拜託你行行好,讓我「死」一次好嗎?」
龍大炮沒好氣道:「好吧,好吧,你去死!我自己一個人去追。」
説完,他帶上了廳門,悻悻而去。
「總算走了!」孟南含笑説:「似玉呀!障礙掃除,你可以繼續騎了!」
「好,我繼續的騎,騎得讓你死過去。」
「謝謝,古人有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嘻嘻………」
笑聲未了,那叫「似玉」的妓女,跟露殺機,左手用力一拉右臂,孟南頓覺呼吸困難,神情十分痛苦。
「快説!剛才那人是不是龍大炮?」
「嗯,你……你是………」
濛濛的煙霧,籠罩着白泛泛的江面。
淡淡的月光,懸掛在黑漆漆的天空。
江水靜靜地流着,夜風也一陣陣地吹,遠近的帆檣林立,點點漁火,如流星般在江面漂盪。
岸上百貨堆積,夷陵不愧是個大商埠。
龍大炮趕到碼頭一看,岸邊密密麻麻停滿大小船隻。
「哇操,這要上那裏找?」
夜深風大,他把摺扇插在領後,雙手交叉伸入袖筒中,以免凍不過,就這樣在碼頭上搜尋。
「叩,叩,叩………」
前面不遠之處,忽然傳來梆子聲響。
隨之,有個沙啞的聲音喊道:「餛飩,雞汁餛飩——」
一聽到了叫賣聲,溜了半個時辰的龍大炮,已覺得又冷又餓,於是循聲走了過去。
只見一個老者,頭戴氈帽,容貌清癯,手持小木梆,站在擔子旁邊,一面喊,一面敲打着木梆子。
「老闆,來一碗雞汁餛飩!」
老者欣然道:「稍待!」
應畢,他收起梆子,立即去下餛飩。
龍大炮邊等邊問:「老闆,約莫在半個時辰前,有一名女子,身穿黑色衣褲,騎着快馬朝此奔來,不知你看見沒有?」
老者轉首答道:「看到了,那個姑娘好大膽,就穿了套網子縫的衣褲,裏面空空的,什麼寶貝都看到了。」
「她往那個方向去了?」龍大炮忙問道。
老者用鐵勺一指,説:「前面!這位爺見,你認識那姑娘呀?」
龍大炮笑了笑,尷尬的「嗯」了一聲。
這時,餛飩已經浮起來。
老者將它兜入碗中,再加了點胡椒、麻油和香菜,然後雙手遞了過去。
「嗯,真香!」龍大炮讚道:「你煮的雞汁餛飩,一定很爽口!」
老者沾沾自得説:「我這餛飩皮兒是擀的,既不能太厚,也不能太薄,裏麪包的餡全是上肉,湯是嫩雞熬的,如果不好吃,你一個子兒也不用付!」
龍大炮接口道:「湯油而不膩,餛飩鮮嫩可口,這味道簡直棒極了!」
「這足以證明我,絕不是老王賣瓜!」
一碗雞汁餛飩下肚,他精神頓增,付過賬後,朝老者所指處走去。
肚子填飽,也沒剛才那麼冷了。
龍大炮行至數丈,果見有一艘雙桅帆船,船首刻着個怪人頭,就停靠在碼頭旁邊。
船身漆得飛亮,彷佛是一艘新的船。
艙內不但透出燈火,也傳出東瀛的三絃聲。
「來了,來了!」
陡然,有人低聲地呼喚着。
船頭上的氣氛,登時緊張了起來!
在這艘船的桅杆上,立即升起一條黑布帶,帶上綉着「海王丸」三個金字。
船頭上十幾名黑衣人,迅速起身,以最快的行動,把跳板推到碼頭邊,好像在等龍大炮上船。
緊跟着,黑衣人走上碼頭,排成兩列以雁翅式展開。
龍大炮見狀,搞不清對方是敵?還是友?一時間不知所措。
「朋友,請上船吧!」站在左排為首的黑衣人,抬手説道:「我們總管等侯多時了。」
龍大炮猶豫問:「貴總管是………」
話語未了,船頭上有人接口:「真是貴人多忘事,剛剛分手你就忘了!」
龍大炮昂首細看,只見一個頭戴高帆帽,白淨面皮,五官端正,身穿東瀛和服,打扮得像「東方不敗」的俊男,揹負雙手立於船首。
「咦,這人好面善,彷佛在那兒見過?」
那男子又開口道:「龍大炮,快上船來吧!否則,你的朋友要怪你了!」
「我的朋友,誰是我的朋友?」
在夷陵這個地方,除了崔簫簫、胡嬌,和自己的隨從孟南外,只認識鞏麗而已。
崔簫簫和胡嬌,都在金鈎門鞏麗府中,金鈎門雖稱不上銅牆鐵壁,卻是一方之霸,也非等閒人能夠進出,更不要説架人了。
而孟南就更甭提了!
半個時辰以前,才跟自己分的手。
如果,龍大炮沒有估錯,他現在可能爽「死」過去了,那可能趕在前頭,上了這艘雙桅帆船。
「哇操,小兄弟,你別瞎雞巴亂蓋了,究竟要搗什麼哇高?直接了當的説吧,不要拐彎抹角兜圈子。」
那男子又説了:「你還不相信?萬一吹簫、阿嬌怪你來慢了,你可不要怪我。」
言訖,他轉身欲進船艙。
乖乖隆地咚!
龍大炮心中暗忖:「吹簫和阿嬌是我叫的,他怎麼會知道呢?莫非真的………」
於是,他高聲大叫:「喂,請等一下!」
龍大炮開步奔出,幾個起落,已經縱到那男子身邊。
「怎麼,又相信我的話了?」
龍大炮笑道:「俗話説:「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是個擇善固執的人,當然只有相信了。」
那男子冷「哼」一聲,説:「算你聰明!」
「大家都這麼説!」
當龍大炮轉首望她時,發現一件驚奇的事,那就是此人不僅比自己矮,而且頸子也沒有喉結。
登時,一記「金龍探爪」扣住那男子肩頭。
「你是小萬?」
那男子的手一撥,身軀像泥鰍般滑開。
龍大炮未擒著,又要展開第二波的攻勢,卻被那男子喝住:「你再敢妄動,你朋友就沒命了。」
「我還是信其有好了!」
為了朋友安全,龍大炮惟有收勢。
那男子笑道:「你還是很聰明,不錯!我就是「小萬」。」
龍大炮冷言譏諷:「人家説:「醜人多作怪」,有些人長得並不醜,可是忽男忽女的,也很喜歡作怪!」
小萬不答反問:「男人為什麼要穿褲子?」
龍大炮雖然莫名其妙,可是卻回答了:「這大概是男人活動量大,需要吧!」
「這不就結了!」小萬笑説:「我這樣裝扮,當然有我的需要。」
「哇操,你又不是我老婆,我狗拿耗子,管那麼多閒事幹嘛?對了,我的朋友呢?」
小萬笑容可掬道:「為了確保你朋友平安無事,我由衷的希望,你能保持現在的風度上「那要看你待我的朋友如何?」
小萬回答:「我當然待他們如上賓,請跟我來吧!」
語畢,她也不怕暗算,掉頭逕自入前艙。
龍大炮張望了下,看看四周環境,這艘船身寬有丈餘,至於有多長呢?一眼望不盡,它是木造的,甲板上擺滿繩索和槳、櫓,龍大炮沒有逗留太久,也跟進了船艙中。
艙內佈置為和式,榻榻米上擺着矮几,矮几的四周有坐褥,小萬盤坐在左側,手持紫砂壺正在泡茶。
艙壁上懸掛着一幅東瀛的「浮世繪」。
什麼叫「浮世繪」呢?
説的簡單一點,就是春宮畫。
東瀛的浮世繪不光露骨,尤其在那方面更是誇張!
龍大炮目光電掃,除了小萬以外,那有自己的朋友?心想:「乖乖隆地咚,我著了人家的道了!」
想罷,他轉身想翹頭(溜)。
小萬倒滿一杯茶説:「欵,孔老夫子日:「既來之,則安之」,喝了這杯茶,就可以見到你朋友了。」
龍大炮一言不發,端起茶杯,在鼻尖嗅了下,沒有其他的異味,這才安心的喝了一口。
那口茶剛下肚,只見浮世繪已自動捲起,畫後有個兩尺四方的小窗口,正好隔開了前後艙。
「哇操!」龍大炮隔着小窗望去,啼笑皆非説:「阿嬌和吹簫雖然喜歡吃香蕉,你也不能這樣衝廸(戲弄)她們;還有爛男,你給他啃仙桃,那他會感激你一輩子的!」
原來,崔簫簫和胡嬌兩人,四肢被綁,對跪在後艙裏,雙雙張着口,分別含着香蕉兩端而孟南情況也類似,唯一和她們不同的是,人家口含香蕉,他咬的卻似水蜜桃,三人各個瞪着眼,顯示出敢怒而不能言。
小萬媚笑問:「怎樣,我的招待不錯吧?」
「何止是不錯?簡直太對他們胃口了!」諺大炮轉首向內道:「吹簫、阿嬌,別那麼累了,既然人家要請你們,你們還客氣什麼?」
小萬説:「她們不敢吃。」
「為什麼?你們怕羞呀!」龍大炮繼續道:「爛男,那你吃好了,別給我漏氣(丟人)
喲!」
孟南口無法言,不過腦袋猛搖,表示他也不敢吃。
「你、你也給我丟臉?操你媽個球,我非劈了你不可!」
龍大炮猛然起身,表情盛怒,可是心中計劃,想穿過窗户去救人。
「喀喳!」
只聽一聲重晌,窗口出現月牙船的尖刀,片片鋒利無比,龍大炮的計劃,剎那間變成了泡影。
真是人有千算,不如老天爺一算!
小萬柔聲説:「龍大炮,你忘了保持風度了。」
「我……他們………」
龍大炮又急又怒,因此説話語無倫次。
這時,那幅浮世繪又慢慢放下。
龍大炮見狀想去阻止。
小萬提醒道:「欵,你看看你,又忘了風度了!」
「風度?去你媽的風度!」
好友遭整,龍大炮怒不可遏,由領後抽出了摺扇,當做「點穴蹶」遞去,扇緣頂住小萬的咽喉。
小萬動也不動,笑説:「一換三,我還賺兩個,這筆買賣划得來。」
「你……唉——」
小萬不屈服,龍大炮氣得「碰」一聲,把摺扇拍在几上,以泄發不了之恨。
「這才對嘛!」小萬温柔地問:「你知道你的朋友,為什麼不敢把口裏的水果,吃到肚裏去,偏偏要辛苦的含着嗎?」
龍大炮沒有回答,因為實在太生氣了。
小萬笑眯眯説:「你以為他們很笨,其實啊!他們一個個都很聰明,因為我在那香蕉裏面,插了根雙頭扁鑽;而在那水蜜桃中商,塞了一個鐵蒺藜。
他們若是敢咬,就會變成鈎上的魚兒,你看,我這主意不賴吧?」
龍大炮原本想罵她:「我操你媽個大叉!」
後來一想,算了!
俗話説:「鶴頂頭上紅,黃蜂尾上針,兩般皆不毒,最毒婦人心。」
像香蕉插扁鑽,水蜜桃裏放鐵蒺藜,這種要命的主意,她都想得出來,還有什麼事不敢做?
多罵無益,於是,龍大炮按下心頭怒火。
「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把我們弄上船,究竟要搞啥米哇高(什麼玩意)?」
「嘿嘿,要帶你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小萬輕啜了口茶,滿臉笑容,笑中透着一股邪騷。
「每個男人都想去的地方。」
龍大炮不假思索,一口答道:「男人樂園!」
「呃……」小萬怔了下,隨即説:「雖然不叫男人樂園,意思也差不多啦!」
「那到底叫什麼呢?」
龍大炮不甘心,想問出個名堂來。
小萬沉吟了下答:「叫做「蓬萊仙島」。」
「蓬萊仙島!」龍大炮心頭一震,暗忖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因此,他佯裝極感興趣説:「你早講嘛!説句不怕你笑的話,那個男人樂園,是我夢寐以求的地方。」
「真的嗎?」
小萬見他突然轉變,有點不敢相信。
「哇操,你不相信?」
「唔………」
龍大炮見她懷疑,舉起右手作發誓狀,正經八百道:「我要是騙人,老天就罰我變這個。」
言訖,他雙掌一疊,模仿烏龜的樣子。
「哈哈——」
小萬不禁昂首大笑。
龍大炮不解問:「你、你笑什麼?」
小萬手項他鼻尖,回答:「我笑你,不用老天罰,本來就是這個了!」
哇操!
這女人真是罵人不帶髒字!
龍大炮深深感覺出,她是個不可輕視的強敵。
「喂!這個精美的玩意兒,可是你們島上出品的?」
龍大炮説完,掏出了那個鼻煙壺。
小萬一把奪過,驚訝問:「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哦!l龍大炮坦然答道:「是個小剪綹「捲毛」,他投其所好,送給我把玩的。」
小萬眼露恨意説:「那個兔崽子,吃了熊心豹子膽,扒了我們島主邀請的貴賓,又妄想跟蹤我,我只有送他去見閻王。」
龍大炮指着鼻煙壺問:「這是貴島送人的紀念品?」
「不!」小萬一五一十道:「這是我們島主請當代名家,精心設計的邀請函,凡是接到此物者,就是我們島上的貴賓。」
「我問你一件事,遺失這個鼻煙壺的公西掌門,他現在身在何處?」
小萬皺眉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龍大炮據實以答:「我是受人之託,希望你能告訴我。」
小萬似笑並笑,像有意似無意道:「你我非親非故,我沒必要跟你説;何況,這是我們的秘密,説了百害而無一益。」
「真的不能夠透露………」
龍大炮輕握住她的手,口氣變柔,打算動之以情。
「呃……」小萬怔了一下,改變態度道:「這樣好了,我考你一個問題,你如果答不出來,就不用再追問了,如何?」
「公平,你出題吧!」
小萬想了一下,不急不緩説:「有一個貌美如花,體態玲瓏的妙齡女子,在傾盆大雨之下,她既沒撐有紙傘,又沒戴斗笠,更沒有披蓑衣,竟在廣大的原野上,走了三刻多鐘,結果,一根頭髮也沒有濕。
你想想看,這是為什麼呢?」
「因為,因為………」
龍大炮抓耳搔腮,想破了腦袋,還是想不出來。
哇操!
怎麼辦呢?
小萬含笑搔首弄姿。
龍大炮見狀,靈機一動,瞎掰道:「因為,她是個尼姑,頭上一根毛也沒有。」
小萬欣然説:「答對了,你怎麼這麼聰明?」
龍大炮只笑不答,心中卻道:「瞎貓碰到死耗子,真是老天爺幫忙啊!」
小萬臉色稍顯凝重,徐徐地説道:「由於公西皓遺失憑證,他又不聽勸阻,硬要上船,我們狠下心腸,做了我們不願做的事。」
「什麼不願做的事?」龍大炮關切問:「你是不是把他殺了?」
「嗯!」小萬沉重的點點頭。
一聽到這則不幸,龍大炮悵然若失。
想想如花似玉的鞏麗,年紀輕輕就要守寡,沒有男人疼惜,那將是多麼殘酷的事?
雙方沉默了一會兒,龍大炮納悶地問:「那我也沒有憑證,你怎麼敢請我上船?
難道,你不怕你們島主責怪?」
「你是我們島主急需要見的人,為了節省時間,我們的一切常規全免了。」
龍大炮實在想不透,他們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哇操,聽你這麼説,我有點受寵若驚………」
此刻,有一名黑衣人進艙,抱拳道:「啓稟總管,怡紅院的五位姑娘到了。」
小萬冷峻地説:「帶她們到底艙去,沒我的命令,不准她們上甲板。」
「遵命!」黑衣人願道。
「此來目的已經達成,可以起錨開航了,晝夜不分,兼程返回島上覆命!」
「是!」
黑衣人掉頭而出。
「對了!你們島主怎麼稱呼?他是不是幹火車母(老鴇)的?」
小萬嬌叱:「放肆!」
她説翻臉就翻臉,翻起來比翻書還快!
龍大炮欲開口,小萬已猛然起身,昂首敬畏道:「我們島主雄心萬丈,氣吞萬里,你這隻小小的燕雀,豈知鴻鵠之大志?」
龍大炮説:「小萬………」
「不要再説了!」小萬悍然截口道:「我還有事要辦!」
説完,她往外面就走。
龍大炮忙起身,想看那幅畫。
小萬忽然回頭説道:「你的活動範圍,只限於前艙,其他的地方不準去,若有特別需要,可以吩咐外面的水手,休作非份之想!」
龍大炮欲言,小萬也不理會,掉頭出了艙。
「哇操,什麼玩意兒嘛?泄得像二五八萬似的!」
他罵了幾句出出氣,疾步上前去掀畫。
只見浮世繪後面,月牙尖刀已退,卻被一塊厚鐵板擋住,別説看不見崔簫簫和胡嬌,就連孟南也見不着。
「夭壽了,怎麼辦?」
龍大炮束手無策,踱步之際,船搖幌了起來,他扶着艙壁走出去。
見水手們雙手握櫓,用力將船頭撐開港口。
船頭逐漸向西轉,順着水勢而行,夜風輕輕地吹着,桅檣隨風微微的搖曳。
由於船在行進,時起時伏,顛簸不定,一般人很難適願。
當然,龍大炮也不例外。
剛開始還能硬撐,伹兩天一過,可就受不了了,又暈又吐,渾身難過乏力,對他來説度日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