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大震,震醒了昏迷中的日月老人,他睜開失神的眼睛迷茫的注視看白玉騏因用力過度,而微顯蒼白的俊臉,道:“是你救了我?”
恰在這時,羅綺萍也已撲到,她緊抱着日月老人,驚慌的叫道:“祖爺爺,祖爺爺,是的,是騏哥哥救了你。”聲落美目中已滾下了兩行清淚,當然,這些淚所代表的,並不是悲傷了。
日月老人黯然的搖搖頭嘆道:“白玉騏,你我之間的一切比U前更復雜了。”
白玉騏深深的吁了一口真氣,平復一下浮動的氣血,淡然冷笑道:“但不會脱出最後的結果,閣下放心好了。”
日月老人愴然一笑道:“老夫自從知道你是誰的傳人時,便已想到那必然的後果了,只是,你這樣做,又使老夫少了一份自衞的能力。”他雙目這時已恢復了湛然的神光,但卻依舊掩蓋不住那由心底發出的淒涼神色。
是的,人沒有不願為自己的生存而盡最大的努力的,但是,此刻的日月老人,卻已失去了這份權利.雖然,他有着雄厚的潛在力量。
羅綺萍雖然始終沒有聽懂他們所説與所指的是什麼,但是,一種無法明狀的預感,卻使她覺得事情將有可怕的發展,她仰起迷人的嬌靨,怯怯的問道:“祖爺爺,你們在談些什麼呢?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呢?”
日月老人心中不安的長嘆一聲,故作若無其事的笑道:“沒有什麼,你騏哥哥確實是個好人,日後,如果祖爺爺有個三長兩短時,你要好好的聽從他的安排,不可恨他,知道嗎?”話落慈祥的輕撫着羅綺萍長長的秀髮,這一剎那,他已變成了另一個人,一個蒼老而慈祥的老人。
白玉騏木然的把俊臉扭向一邊,不忍再看下去。
羅綺萍聞言粉臉突然大變,由日月老人方才所説的話,她什麼都明白了,但是,她卻不知道,白玉騏為什麼一定要殺害日月老人。
她掙扎着離開日月老人的懷抱,吃力的走到白玉騏的身邊,輕搖着白玉騏的肩膊,恐懼的道:“騏哥哥,你為什麼一定要傷害我祖爺爺呢?”
白玉騏聞聲木然的轉過頭來,目光到處,只見羅綺萍面色蒼白如紙,那雙迷人的美目中,正含着兩顆晶瑩如珍般的淚珠,充滿乞求的望着他,這剛剛病癒的悄佳人,此時顯得是何等的嬌弱而惹人憐愛啊!
白玉騏不由自主的輕握着她冷冷的玉手,淡然的笑笑,道:“我也許不會那麼做的。”
羅綺萍脱口道:“真的?”
白玉騏淡然的笑道:“我從來不説假話。”
日月老人心頭突然一沉,雙目奇光一閃,道:“白玉騏,老夫相信你永遠不説假話,但是,剛才你曾説過那最後必然的結果不變這句話。”
白玉騏漠然的笑道:“是的,最後的結果將不會變。”
日月老人心頭大震,由白玉騏的話中,他得到了一個解答,假使,沒有羅綺萍存在於他們兩人中間,他一定會高興得大笑一陣,然而,沒有羅綺萍,白玉騏也不可能這樣做,何況,他還從死神手中把他強拉了回來。
日月老人沉重的嘆息了一聲道:“白玉騏,萍兒需要你比需要我更切。”
白玉騏此時心中亂極,聞言冷漠的道:“在下以為你應該高興才對,世間沒有十全十美的事。”
日月老人誠懇的道:“你知道老夫愛她甚於自己的性命,何況,老夫已近就木之年,而你,卻正當黃金年華,是以……”
白玉騏淡然的截住日月老人的話,道:“現在我們該注意戰局了。”話落扭頭笑對羅綺萍道:“萍妹,你要不要到樹下去休息一下?”
羅綺萍憂鬱的搖搖頭,道:“不,不要,我要跟你在一起。”話落輕輕把嬌軀靠在白玉騏身上。
日月老人深深的嘆息一聲,一個可怕的決定,已隨着這聲沉重的嘆息,奇妙的產於他心頭。
意決心安,舉目向鬥場中望了過去。
只見!此時古云正與天殘道人打得難分難解,古月則站於天殘劍側,顯然是預防天殘道人搶劍。
天殘道人一隻右手,雖然被白玉騏在其無備之下擊斷,那隻左手卻仍然完好如故,僅憑了這隻左手,竟能與古云打得勝負不分,此人的功力,端的是駭人聽聞。
日月老人,雙目由天殘道人身上,轉向古云,只見他神色凝重,每出一招一式都慎重無比,而他所用的武功,卻是日月老人從來沒見過的。
只見他掌影連綿,平和中,不帶一點戾氣,但卻有無上的威力,雖然,有些地方多偏重於防守,但每攻一招,則有駭人的威力。
日月老人見狀不由駭然的忖道:“這種武學,明明是一種佛門武學,決非大漠雙絕所能研究出來的,莫非他們在大漠中,真的有了奇遇不成?”思忖間,雙目一瞬不瞬的緊盯着古云的每一個動作,越看越相信自己的看法。
白玉騏,這時也正在注意鬥場,他並不驚奇古云的武功,因為,過去他從來沒跟他們見過面,不知古云原來的武功到底怎樣。、
白玉騏所注意的是天殘道人,驚奇於他的重創之下,為什麼還有這份力量,來應付洪荒九魔中的古云。
五十招,已在不知不覺間過去,但勝負之數,卻始終沒有露出一點跡象,照此看來,顯然兩人要分出勝負,決非三五百招之內,所能做得到的事。
打鬥中的天殘道人,目光偷偷的向四周掃了一眼,見白玉騏等三人正在全神注意着他,心中不由暗急起來,思忖道:“一個古云已夠我應付的了,如果我打得過他,白玉騏等三人中,必有一人會再上來,我現在正在重傷之下,怎能耐得住他們的車輪大戰,由此看來,倒不如留點力氣,找個機會逃走為妙,反正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此仇自有得償之期。”
念轉意決,身形一動開始遊關起來。
日月老人見狀一怔,心説:“這是什麼打法,怎麼遊鬥起來了。”敢情,他想不到天殘道人會突然打起脱逃之意來。
古云本來機智過人,但他此刻全心全力都花在應付天殘道人的身人,根本就沒有時間多想。
這時,兩人已鬥了將近百招了,驀地——
天殘道人大喝一聲,道:“接貧道這一招試試。”聲落招出,“羽化登仙”,四面八方向古云罩了下來,威勢甚是駭人。
這一招乃是道家的至高心法,如果沒有登峯造極的修為,根本就施展不出來,因為,此招不只是招法奇,而且每一掌都藴藏着雄厚無比的真力。
天殘道人此招一出,古云識得厲害,那敢輕捋其鋒,猛然撤掌收招,向後暴退出三丈多遠。
天殘道人出此招的目的,根本不在傷敵,而是想借機抽身逃走,是以,古云一退,天殘道人已霍然收掌,向各口飛去,起落之間,已掠出五丈多遠。
古云萬沒料到,以天殘道人的自大自狂,如今竟會出此下策,棄劍而逃,一怔之下,再想追趕,已來不及了。
就在這時,驀聽一聲清叱道:“天殘道人,你還想走嗎?”
天殘道人這時已奔出二十多丈,心中正在暗笑着:“以你們這麼多人,竟連道爺這點小計都看不出來,真是可笑之極。”心念方落,驀聽身前五丈之處一聲斷喝,不由駭了一跳,霍然止步,向前望去,目光到處,不由為之大駭。
原來,那前面阻路之人,竟是他最擔心的白玉騏。
只見,白玉騏臉上罩滿濃霜,雙掌交叉胸前,岸然而立,雙目瞬也不瞬的註定天殘道人。
天殘道人心中雖駭,臉上卻未動聲色,冷冷的道:“白玉騏,你很聰明。”
白玉騏冷笑道:“過獎了,閣下是識時務的,最好能放明白點,別自討苦吃。”聲音冷漠寒森,令人聞聲心動。
天殘道人,此時已成了困獸,只見他雙目寒光一射,狂笑一聲,道:“哈哈,白玉騏,你好得意啊,但是,請你別忘了,貧道並非如此輕易就能被人左右的人。”
白玉騏冷冷的一笑道:“在下有信心可以左右你。”
天殘道人一舉右手,道:“是因為這個是嗎?”
白玉騏俊臉一變,道:“不為那個,在下也不怕你。”
天殘道人老奸巨滑,他兜了半天圈子,目的就是要白玉騏説出這句話來,當下聞言,立刻搶口説道:“等我們下次相逢時,只怕你就不敢再説有信心左右貧道了。”話落冷笑一聲,舉步欲行。
突然,一個冷冷的聲音起自天殘道人身後,道:“道長,只怕沒有下次相逢的機會了吧?”
天殘道人聞言大驚,這才想到“大漠雙絕”也已追了上來,那唯一的一線希望,頓時又為之幻滅。
天殘道人霍然轉過身來,道:“古云、古月,你們打起落水狗來,可真神氣啊!”這原是一句氣憤之語,並沒有注意到語病。
古云冷笑道:“我兄弟二人,對打狗一向是有經驗的。”
天殘道人面色一變,暗中已把真力運集於左掌之上,冷聲道:“古云、古月,今天你們是節節勝利,可喜可賀。”話落一頓,突然大吼一聲,喝道:“接招!”聲落一招“鴻飛冥冥”,閃電向“大漠雙絕”拍了出去。
古云古月,深知天殘道人生性陰沉,一上來早已先把功力提足了,見狀雙雙大喝一聲,道:“天殘,今昔不同了。”聲落,兩人四掌,已然迎了上去。
三人距離本來就不到五尺,掌招一出,電光石火之間,已接實了,只聽,“轟然!”一聲大震過處,沙士頓時瀰漫四周。
就在這時,突見日月老人身形一閃,接着,沙土瀰漫中,傳來一聲悶哼,一切便又恢復了沉靜。
一陣輕風緩緩吹過,戰場上的一切,重又呈現於眼前,只見,古氏兄弟岸然而立,天殘道人卻已躺在地上了。
僅只這短暫的一剎那,戰局卻有了如此大的分野,雖然,誰也沒看到天殘道人是怎麼倒下去的,但是,他們卻都知道是誰所為的。
白玉騏冷冷的掃了日月老人一眼,道:“不知閣下要怎度處置此人。”
日月老人道:“只要證明我們洪荒九魔的清白就夠了。”
白玉騏點點頭,道:“那就把他帶到少林寺去吧。”
古云道:“你也去啦?”
白玉騏點頭,道:“是的,在下要去的。”
羅綺萍急道:“一起去?”
白玉騏搖頭,道:“不一起。”
羅綺萍黛眉一皺,道:“那我……”
白玉騏截住道:“不!你與你祖爺爺一起去好了,因為,你現在身體還不大好,不能隨我急行,何況……”
羅綺萍不安的道:“騏哥哥,我怕……”
白玉騏淡然的搖搖頭道:“在事情還沒有總結以前,你也許會不願意離開我,但當有一天,事情到了要你抉擇的時候,你也許覺得我不在你身邊,比在你身邊好得多。”話落冷漠的掃了日月老人一眼,轉身急步而去。
羅綺萍還要追趕,日月老人一把拉住她,道:“萍兒,他説得對,你還要好好的休息幾天,反正崇山之會,距今已沒有多久了,那時,你們便可以再相見了。”話落深深嘆息一聲,掃了大漠雙絕一眼,道:“我們先把天殘道人抬回洞中去吧。”
大漠雙絕沒有反對,他們的心情,與日月老人一樣的沉重。
濃密的烏雲,密密的壓在插天崖上,沒有風,沒有雨,沉悶的時候,與這高峯上應有的冷冽,顯得極不相配。
樹因無風,而不動,鳥因將雨,而不嗚,寂靜,寂靜得令人有着一種愁雲慘霧的感覺。
突然,一個陰沉的聲音獰笑道:“怎麼樣,你們到底決定了沒有,小爺可沒有那麼大的耐心。”
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如有一絲針刺般的,劃破了高山的寂靜,為這死寂的山野,憑添了不少生氣。
説話的是一個滿面疤痕,身着黑衣的少年人,由他的裝束?讀者對此人一定不會陌生,他,正是那日月洞中,死裏逃生的藥王之子,莫玉麟。
在對面五尺之處,跌坐着五個女子,四個少女,一個少婦,她們正是那端陽之日,在此峯上,等候白玉騏的葛玉珍、司徒鳳等人。
只見,這時,她們個個面色慘淡,似已全失了功力。
“一豔”葛玉珍抬頭,道:“我們與你無怨無仇,這不覺得這手段太毒辣了嗎?”
莫玉麟獰笑道:“現在不是説這些話的時候,你們倒是要不要活?”
“玉女”司徒鳳這時突然想到了白玉騏,脱口道:“當然要活。”
莫玉麟得意的大笑,道:“哈哈,姑娘,你真美啊。”
“玉女”司徒鳳粉臉一紅,冷冷的道:“這與你有什麼關係”﹂莫玉麟淫邪的笑道:“我是説白玉騏的豔福真不淺啊。”
五人聞言同時一驚,齊聲道:“白玉騏!你認識白玉騏?”
一提到白玉騏,莫玉麟臉上重重的紫疤,頓時全都變成了赤紅色,只聽他慘厲的狂笑一聲道:“認識,豈只認識而已,在下這一付尊容,就是他的賜與。”話落一頓,似回憶的自語道:“在以前,我莫玉麟也是一個劍眉星目的美少年,不知有多少少女追求過我,然而,自從日月洞之後,我竟變成一個猙獰的厲鬼,這一切,全是他的傑作,全是他的傑作。”
五女聞言,心中全都大吃一驚,由莫玉麟的表情,她們知道他所説的句句屬實,同樣的,她們也知道自己將遭受的命運,因為,莫玉麟要報復乃是必然的事。
熊玉燕強自鎮定道:“你沒有錯,他不會如此對待你的。”
莫玉麟狂笑道:“哈哈……,姑娘,你説對了,我確實有錯處,但是,世間所有的人,都根容易原諒自己而不肯原諒別人,在下自然也不例外。”
“一豔”葛玉珍鎮定的道:“知錯能改,才是真正的豪傑,你為什麼不那麼做呢?”語氣甚是温和,顯然,她想用懷柔手段,來解除她們的困境。
莫玉麟大笑一聲,道:“在下不想做豪傑,只想讓白玉騏知道在下要如何報復他就行了。”話落一頓,突然獰笑道:“要死要活,你們決定了沒有?”
“一豔”葛玉珍心頭一沉,沉聲道:“死又怎樣?活又怎樣?”
莫玉麟冷冷的道:“死,現在暫且不談,活嘛……嘿嘿……”
五女一聽這種淫邪的笑聲,全身毛孔,不由自主的為之根根倒豎,粉臉上齊都現出恐怖之色。
“一豔”葛玉珍用温和手段不行,不由恐嚇的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莫玉麟獰聲道:“一豔葛玉珍。”
“一豔”葛玉珍冷冷的道:“那你可曾考慮過後果?”
莫玉麟大笑道:“此間事了,在下遠走天捱,遁跡於深山大澤之中,誰能找得到我,哈哈……我要白玉騏傷心一輩子。”
“一豔”葛玉珍至此,再也沒有辦法了,驀地,另一個念頭閃電般的掠過她的腦海,心説:“我與盧珍的定騏兒今天到此相會,如果他真的找到了玉騏的話,今天一定會來,如果沒找到,那也是天數,我何不拖他一拖再説。”心動念決,脱口問道:“你是誰?”
“藥王之子,莫玉麟。”
“一豔”葛玉珍聞言心中一動,故作驚容,道:“就是那位以起死回生聞名江湖的藥王?”
莫玉麟一聽“一豔”葛玉珍如此稱讚他父親,心中大是受用,當下得意的笑了一聲,道:“江湖上除了他之外,還有第二個藥王不成?”
“一豔”葛玉珍向對面崖上掃了一眼,道:“那你一定也學了一身驚天地,動鬼神的醫術了?”
莫玉麟眼皮一翻看着天,自傲的道:“虎父無犬子,強將無弱兵,那還用説,要不然,我方才所下的藥又怎能瞞得過你這位‘宇宙三奇一豔’中的一豔?”言下甚是得意。
“一豔”葛玉珍道:“那我們上了當也值得了,只是,我不明白,天下任何一種毒藥,都有其特殊的味道與顏色,為什麼你用的沒有呢?”
莫玉麟笑道:“家父親手調製出來的藥物,如果仍不能脱出一般藥物常軌,還稱得什麼藥王二字呢?”
“一豔”葛玉珍問道:“也許這種不是什麼劇毒之藥,我相信那種沾唇立亡能毒藥,任他什麼人調製,也不可能一點味道也沒有的。”
司徒鳳聞言心中不由暗奇道:“娘今天怎麼與這種下流人物談起醫理來了,真是的。”
曉霞卻已猜出“一豔”葛玉珍的用意,心中暗自祈禱道:“但願天可憐見,讓騏弟早點現身。”
莫玉麟冷笑道:“你可要嗅嗅家父調製的劇毒之藥有沒有味道?”
恰在這時,一道強烈的閃光過處,接着響起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隆”雷聲。
莫玉麟面色一緊,那伸人懷中的手,立刻又縮了回來。
“一豔”葛玉珍見狀大急,脱口道:“拿來啊!可是沒有?”
莫玉麟陰沉的笑了一聲,道:“一豔,你可是想拖延時間?”
“一豔”面色一緊,冷笑道:“拖什麼時間?”
莫玉麟冷笑道:“你們與白玉騏約定今天在此相會,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們,白玉騏不會來了。”
四女聞言大驚,司徒鳳脱日道:“為什麼不會來,你把他怎樣了?”聲音凌厲,粉臉猙獰無比。
莫玉麟淫笑道:“你生氣時更好看啊!”話落一頓,道:“在下沒把他怎樣,不過,在下來時,天殘道人也同時找白玉騏去了,我相信他一定找得到他,因為,我把白玉騏的地方告訴他了。”
五女聞主口頓時如同被澆了一盆冷水,脱口道:“天殘道人!”
莫玉麟獰笑道:“怎麼,你們擔心嗎?”
“一豔”葛玉珍沉重的嘆息一聲道:“我們寧願選擇死路。”
莫玉麟獰笑一聲,道:“不過,在下現在已改變了主意了,不想讓你們立刻死去,因為,你們太美了。”話落挽手人懷,摸出一包粉紅色的藥包來。
“一豔”葛玉珍驚道:“你要做什麼?”
莫玉麟慢條斯理的走上兩步,道:“這包藥是在下親手調製出來的,為了想與各位做一做露天鴛鴦,是以,不得不借重它了。”話落舉步向五女走去。
恰在這時,崖上突然閃電般的飛上一個白衣少年,他一眼看到崖上情景,臉上突然飛上可怕的殺機,緩步向黑衣少年走了過去。
五女這時全都急昏了頭,司徒鳳大叫道:“你敢這樣做,我騏哥哥不會放過你的,你敢?”
莫玉麟冷笑道:“嘿嘿!白玉騏嗎?你到達時正可以撿撿在下的餘澤,不過,那時我想他一定會把在下恨之人骨,不過已晚了。”話落打開藥包,就要把藥末彈到玉女的鼻孔裏去。
“玉女”司徒鳳此時身為藥物所制,空自急得淚流滿面,卻無半點反杭的能力,甚至連頭都無法轉動。
就在此千鈞一髮之際,突然,一個冷森刺骨的聲音起自莫玉麟背後,道:“在下以為現在並不太晚。”
莫玉麟一聽到那聲音,直駭得手一抖,一包藥未已全都撒在地上,霍然轉身,但卻沒看到人。
突然,背後又傳來那陰森的聲音道:“在下在此。”
莫玉麟聞言猛然又轉過身來,只聽耳邊傳來四女的驚喜,叫道:“啊,騏哥哥……”
莫玉麟目光到處,直駭得連退了四五步,原來,來人竟是那白玉騏。
白玉騏陰森森的掃了莫玉麟一眼,道:“咱們真是冤家路窄了。”
莫玉麟強自鎮定了一下心神,冷喝道:“白玉騏,你要怎樣?”
白玉騏冷笑道:“在下以為你不該再活下去了。”
莫玉麟退了兩步,道:“只要你敢。”話落掃了白玉騏身後的五女一眼。
白玉騏笑道:“在下站在她們前面,你能怎樣?”
莫玉麟冷笑道:“她們身上全都中了劇毒,沒有在下,你就治不好。”語氣甚是自得。
白玉騏冷冷一笑道:“閣下現在沒有脱出在下掌握不覺言之過早了嗎?”話落緩步欺身向莫玉麟走去。
莫玉麟見狀臉色大變,一步一步的向後退着,口中冷聲急道:“在下身上並沒有解藥。”嘴裏雖然這麼説,但卻掩不住心頭的恐懼,臉色一變再變,緊張異常。
白玉騏冷森森的笑道:“莫玉麟,你是識相的,快把解藥拿出來,白某也許讓你死得痛快一點,要不然,哼哼!只怕你忍受不了。”
莫玉麟,眼睛向四周一掃,突然大喝一聲,道:“小爺跟你拚了。”右掌一揚,使出一招“長風萬里”,向白玉騏胸口拍去,人卻趁着出掌之際,向右側森林中縱去。
那知,白玉騏在他眼睛一動之際,已窺知他的心意,是以,他一掌拍來,白玉騏根本理也沒理,飛身撲了過去。
莫玉麟萬沒料到,白玉騏會對他拍出的掌招無動於衷,身子才一動,突覺右手門脈一緊,全身功力頓失。
耳邊響起白玉騏冷森森的聲音道:“你是自討苦吃。”話落突然伸手插入莫玉麟懷中,摸出大小不下十幾個玉瓶來。
恰在這時,崖上落下了“七面鳥”盧珍與“地絕”韋清嵐。
“七面鳥”盧珍一見崖頂情形,不由驚道:“這是怎麼回事?”
白玉騏道:“盧珍,快從這些玉瓶中找出解藥來。”
“地絕”韋清嵐笑道:“這事由我負責好了。”話落,伸手從白玉騏手中把玉瓶全接了過去,逐一檢查起來。
白玉騏一聽“地絕”韋清嵐也已到達,心中頓時又增加了一份信心,因為,韋家堡以用毒馳名江湖,會用毒就會解毒,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果然,不大工夫,韋清嵐叫道:“找到了。”
莫玉麟聞言面色大變,一顆顆豆大汗珠由他疤臉上不斷的滾了下來。
白玉麒騏笑道:“等她們毒一解,閣下的死期便到了。”話落轉頭對兩人道:“那就有勞兩位,給她們服下去了。”
其實,他這句話完全是多餘的,因為,“地絕”韋清嵐與“七面鳥”盧珍早已在他關照之前,走到五女身前了。
時間在緊張沉默中悄悄溜過,白玉騏雖然一直沒有回頭去看,但他內心的緊張,卻決不下於任何一人。
突然“玉女”司徒鳳一聲嬌呼道:“騏哥哥,我好想你!”聲落香風一閃,一個軟綿綿的嬌軀,已靠到了白玉騏身上,來得那麼快。
白玉騏心中如釋重負的暗自吁了口氣,強自壓下感情.淡淡的道:“你看要怎麼處置他?”
“玉女”司徒鳳想不到自己滿腔熱情,竟只換來白玉騏如此淡漠的一句話,芳心頓覺如同受了萬般委屈,含淚幽幽的道:“騏哥哥,你不喜歡我了?”
白玉騏沒有回頭,只淡淡的道:“我覺得我並不是你理想中的人,何況,唉……”
“玉女”司徒鳳聞言傷心的輕泣道:“我知道你為什麼突然如此冷淡我了,我也知道我該怎麼做的。”話落緩緩離開白玉騏身邊。
白玉騏強壓住心頭的痛苦,註定莫玉麟道:“在下本來不想殺你,但你卻三番兩次陷害一些與我在一起的人,為了她們的安全,我不能不殺你了。”
“一豔”葛玉珍開聲道:“玉騏,你不怕得罪藥王?”
白玉騏聞言俊臉不由一變,他腦海中又閃電映出數月之後,在此崖之上,宇宙三奇一豔所加諸於他身上的種種了,也想起四位姑娘當時對他的冷淡,是以,他不以為“一豔”葛玉珍所説的話對他是一種關懷。
白玉騏強自壓住心中的憤懣,不答反問道:“前輩覺得藥毒全消除了沒有?”
“一豔”葛玉珍茫然的道:“全消除了。”
白玉騏俊臉上殺機突然一閃,冷森森的對莫玉麟道:“莫玉麟,你還有什麼話要交代沒有?”
莫玉麟瞼色灰白,厲聲道:“你敢殺我,我父親一走不放過……”
白玉騏冷喝一聲,道:“你躺下吧!”聲落一掌拍在莫玉麟天靈蓋上,一片血光中,挾着莫玉麟半聲慘號,莫玉麟已被擊出三丈多遠,倒地身亡。
他一再設計要陷害白玉騏,但卻沒有一樁能達到目的,這也許是天報惡人吧!
白玉騏一掌將莫玉麟擊斃,回頭掃了五女一眼,道:“五位還沒有離開中原?”
“一豔”葛玉珍冷聲不滿的道:“是否我們不該到這裏等你。”
四位姑娘這時全部垂下頭去,一個個淚流滿面,誰也沒有開聲。
白玉騏沉重的嘆了口氣,道:“是的,你們不該來此!”
“玉女”司徒鳳忍不住抬眼抗聲道:“白玉騏,你竟如此絕情,喜新厭舊,我當初看錯人了。”話落飛身撲人“一豔”葛玉珍懷中痛哭出聲。
白玉騏默然的嘆息一聲,茫然的道:“喜新厭舊?在下沒有此心,就是有此心,也不可能辦得到了。”
“一豔”葛玉珍心中雖然氣惱,但神智卻甚是清醒,聞言心中突然一動,忖道:“他言詞之間,始終有一種無法排除的憂鬱與消極的含意,莫非他……”
“玉女”司徒鳳卻氣極扭頭道:“沒有,哼!口是心非,我不願再見到你。”
白玉騏沒有辯駁,也沒有生氣,只淒涼的笑了笑,道:“那在下告辭了。”話落依戀的掃了四女一眼,沉聲道:“司徒姑娘,你不必再傷心了,説來説去,全是我白玉騏的錯,我相信從合後,你決不會再碰到這個令你生恨的人了。”話落霍然轉身,向山下奔去。
“一豔”葛玉珍見狀急叫道:“白玉騏,你不能走。”
“玉女”司徒鳳想不到白玉騏説走就走,一種潛在的意識,使她再也不敢任性,因為,她怕從今以後,真的永遠見不到白玉騏。
她,霍然掙脱母親的懷抱,哭喊道:“騏哥哥,你不能走呀!”聲發人已追了出去。
白玉騏被那聲音引得不由自主的腳步一緩,“玉女”司徒鳳卻在這時追了上來,玉手緊抓住白玉騏的肩胛,泣道:“騏哥哥,你到那去,不要丟下我,我怕……”
白玉騏木然的轉過臉來,他,確實不願意離開她,但是,他有一條自己必走的路,是以,他想早點斬斷情絲,以免她們傷心。
晶瑩的淚珠,浮現在白玉騏清澈的眸子中,他,哭了。
這時,其他的人全都圍了上來,三位姑娘站在三個不同的方向,她們,似乎都有一種默契,圍住白玉騏。
“一豔”葛玉珍慈愛的輕聲道:“玉騏,你哭了,有什麼困難告訴我們好嗎?多數人分擔,總比一個人獨負好得多啊!”
白玉騏揮袖拭去臉上淚痕,道:“請不要逼我。”“玉女”司徒鳳哭道:“沒有逼你,騏哥哥,難道你一定要見到我們的心才會信任我們嗎?”
白玉騏黯然的道:“我一直相信着你們。”
曉霞開聲道:“那就告訴我們嘛!”
白玉騏仰臉看了看天色!道:“你們到泰山翠梅谷中去等我好嗎?”
“一豔”葛玉珍道:“要等多久?”
白玉騏脱口道:“最多三個月。”
“一豔”追問道:“你一定來?”
白玉騏點點頭,又搖搖頭,道:“也許我一定會去,但三個月一過,你們就可以離去了。”
“一豔”道:“你那時不來,就永遠不來了是嗎?”
白玉騏點點頭,道:“也許。”
“你要獨闖千毒谷,對不對?”四女問言同時一驚,四人人道目光,全都聚集在白玉騏俊臉上。
白玉騏淡然的道:“是的,但那裏你們沒有去的必要。”
“玉女”司徒鳳道:“除非你現在能殺了我們,否則,你走到那裏,我們就跟到那裏。”
白玉騏心頭一緊,急道:“這怎麼可以?”
就在這時,崖上突然傳來一聲驚呼道:“啊,誰殺了我兒子?”
“七面鳥”盧珍一回頭,脱口叫道:“啊!是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