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一片晦暗。
大雨傾盆而下。
谷官含笑道:“仙子,您前天料得真準,果真下雨了,您看山上的靈穴不會遭到什麼損害吧?”
“你們生意人有一句格言:”賺錢似賺水‘吧?““有,有,仙子是指雨水越多,我越會發達嗎?”
“正是!”
谷官樂得雙眼發亮,一時說不出話來。
倏見福伯快步來到廳前、他將蓑衣一脫,全身的衣衫已近全溼,他不由自主地又咳了三聲。
他將蓑衣朝廳外壁上一掛,立即入廳。
谷官立即問道:“羊兒沒有損傷吧?”
媽的,只會關心他的羊,太現實了。
福伯不以為意地道:“託員外之福,安然無恙!”
“很好!”
神算子道:“速去換上乾衣,熬些生薑紅糖汁吧!”
福伯道句:“是!”立即離去。
谷官不由一陣臉紅。
神算子走到廳前,便瞧見車伕及馬車停在右側棚中避雨,左側棚下檻中則有一大群羊跪坐或走動著。
只聽谷官含笑道:“當初若非採用阿福的建議蓋這片羊檻,今日不知會有多少羊被雨淋傷呢?”
“員外高瞻遠矚!”
“仙子,這場雨會下多久呢?”
“大約尚需下一個時辰!”
“明晚會不會下雨呢?”
“不會,不過,明天下午尚會下雨,所以員外必須在明天上午就掘出先人之靈骨裝存於甕中!”
“我已經吩咐管家辦理此事了!”
“齊管家挺能幹的嗎?”
“差不多啦!不過,他挺忠心的!”
“我瞧得出來,員外領導有方,佩服!”
“我對他有恩,他才會死心塌地地效忠!”
“員外高明,瞧瞧艾頌吧!”
“請移駕後窗旁!”
“請!”
兩人一走到後窗旁,便瞧見艾頌在羊屎堆旁彎腰忙碌著,谷官不由好奇地問道:“仙子,你瞧他在忙什麼呀?”
“他在清理木板上的小孔,以免羊屎堵住雨水!”
“原來如此!”
“員外,我方才不便對阿福明言,我決定攔住羊屎,乃是要鎮住本地之煞氣,你可要吩咐艾頌多注意此事!”
“原來如此,謝謝,我會注意此事!”
“艾頌實在夠勤快,員外宜多加鼓勵!”
“是,是,他實在不錯,我以前太忽視他,我今後會多加鼓勵他!”
“他越旺,越能鎮煞化邪,你就會越發達!”
“是,是,我會照辦!”
“此廳似嫌簡陋,是嗎?”
“是,是,我會盡快派人來改進,甚至改進房間及日常飲食!”
“很好!”
倏見福伯墊壺入廳,兩人立即返座。
福伯立即上前倒茶。
谷官‘上路’地問道:“冷不冷?”
“不冷!謝謝員外的關心!”
“阿福,我會在後天派人到此地來整建房舍,你先和艾頌商量一下,屆時指導工人如何整建吧?”
福伯驚喜地作揖道:“多謝員外恩賜!”
“別客氣,你下去歇會吧!”
福伯立即應是離去。
神算子便與谷官品茗閒敘著。
又過了將近半個時辰,雨勢漸歇,神算子起身道:“雨停了,走吧!”
谷官巴結地道:“仙子,您料得真準,雨勢果真在一個時辰內打住,您實在太令人佩服了!”
“小意思,請!”
“請!”
兩人一走到廳口,車伕便策車馳來。
不久,福伯已經恭送他們離去了。
福伯迫不及待地走到羊屎堆旁邊,道:“頌仔,告訴你一個大好消息,員外將派人來整建此地了!”
“真的嗎?他怎會突然大發慈悲了?”
“一定是仙子美言之故!”
“嗯,有此可能!”
“頌仔,我燒了一鍋的熱水,你快去沐浴更衣。我去瞧瞧羊兒吧!”
“不必了,它們不會有事,走吧!”
“好吧!”
夜風徐徐,半弦月伴著繁星在天空閃爍,群蟲及夜鳥愉快地在林中演奏“交響曲”。
帽峰山之山腰卻站著一群人,他們分別是谷官夫婦,其子媳以及其孫谷投及孫女谷佳和二十名壯丁。
管家齊遠達因為勞力過度,加上被雨淋身,不幸染了‘重感冒’,此時正躺在榻上哼呀哈喔呻吟著。
神算子端著羅盤站在墳坑前瞧了一陣之後,沉聲問道:“員外,您想不想獲得福祿壽及子孫綿延?”
“渴望之至!”
“好,你們六人開始汲幹墳中積水吧!”
“這……可否吩咐下人代勞?”
“員外若打算與下人共享福分,不妨如此做吧!”
“不,我們自己動手,如何做呢?”
“寅末之前,必須將坑中水提到山下潭中!”
“什麼?要汲水到山下呀?可否汲入墳前坑中呢?”
“不行!一來此坑已經蓄滿水,二來潭中可積蓄墳中靈氣,進而生生不息的孽生福份,開始吧!”
“這……寅末之前,必須汲光嗎?”
“不錯!府上六人不妨同時動手,以爭取時辰!”
“好吧,動手!”
六人果真提桶汲起墳中水準備行往山下。
神算子吩咐道:“千萬別讓水溢掉,以免耗掉福份!”
谷官吩咐道:“是,是,桶中別裝太滿的水!”
六人便戰戰兢兢地提水下山了。
神算子暗笑道:“姓谷的,你吝嗇得以死羊敬我,我就好好地整你們一場,但願你們吃得消!”
山腰至山下潭中約有三里餘遠,加上天雨路滑,谷官六人來回提水,可說吃了不少的苦及擔了不少的心。
他們平日一直養尊處優,此時突然行軍提水,不出一個時辰,谷官之妻便被送到車上去歇息了。
谷官之子立即左右開弓地提著兩桶水下山。
醜中時分,谷官與其媳上氣不接下氣,臉色蒼白地加入歇息行列了,谷官之子便與其子女共同提水。
谷投今年雖然只有十三歲,卻比大人高,可惜,他卻瘦若竹杆,不知令谷官夫婦及子媳四人傷了多少的腦筋。
他們拼命地替谷投進補,結果谷投的身材卻一直往上冒,將身子襯托得更似竹杆或似排骨。
不知有多少的遼陽人背後謔稱谷投會如此的瘦,乃是因為他被取了一個‘骨頭’的邪門姓名。
當然也有不少人暗譏谷投會如此的瘦,乃是谷官太過於吝嗇及刻薄,所以,天公伯仔才會如此整他。
反觀谷官之孫女谷佳,她雖然只有十歲,卻長得身材適中,五官媚麗,內行人一瞧便明白她日後必是一位大美人。
難怪谷官時常感嘆‘豬不胖,狗反而胖’了。
神算子一直在旁觀看,他終於瞧出這對孩子不簡單啦!
只見他們雖然提著兩桶水山上及山下來回走著,步履卻一直平穩,而且鼻息間也未見濁亂之象。
反觀谷官之子則雙腳沉重,越走越慢了。
終於,谷官之子停在墳旁汲起墳中之水,專門供谷投及谷佳提下山,神算子的,心中更加有數了。
他已由谷投及谷佳兩人的更疾步履瞧出他們不但練過武,而且,內家真氣也奠基得甚為凝實了。
他不由暗詫著。
不久,谷官走到墳旁瞧了一陣子,便朝神算子問道:“仙子,你看這些水可以在寅末前汲光嗎?”
“員外最好協助二小!”
“這……好吧!”
他立即催促其妻及其子媳再度披褂上陣。
哪知,其妻剛提水走到半路,便因為後力不繼,不但當場仆倒,而且將木桶掉破,桶中水當然流光了。
谷官回頭一瞧,立即破口大罵。
神算子心中暗笑,立即道:“吉祥日,別動怒!”
谷官便瞥著一肚子的怒火提著水。
其妻則惶恐地走回車旁低頭自動罰站。
寅初時分,墳中之水終於提光了,神算子望著泥濘的坑中,立即沉聲道:“有勞員外入坑安靈!”
“這……會不會陷下去呀?”
“放心!令郎方才在墳中汲水時,已經來回走過多次,請!”
“好吧!”
谷官便在其子及其孫地攙扶下進入墳中。
“請員外先行遍墳中,俾踏實靈氣!”
谷官便緊張地到處走著。
盞茶時伺之後,谷官已經靴、袍汙濘,神算子方始沉聲道:“請員外依指示安妥靈骨!”
他便拿起竹杆點向一個小甕。
墳石地面並擺著十二個裝有谷家先人靈骨之小甕,神算子一指,谷官之子立即上前捧起小甕。
神算子便朝墳中右側指去。
谷官一接過小甕,便小心地依位放妥。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谷官方始擺妥那十二個小甕,立聽他問道:“仙子,我是不是可以上去了?”
“行!”
谷官便被其子拉出了墳坑。
神算子自墳旁筐中拿起十二個龍銀遞給谷投,道:“按照我指示的位子,把龍銀拋下去吧!”
谷官忙問道:“仙子,會不會拋歪呀?可否入墳中安放呢?”
“不可,令孫拋龍銀,象徵上夭賜下金銀財寶由他繼承!”
“有理,投兒,小心些!”
“是!”
神算子朝右側兩甕中央一指,谷投便準確地擲下龍銀,而且龍銀未見翻滾,可見谷投練過暗器手法。
神算子使不動聲色地指示著。
那十二個龍銀先後落在兩甕中央地面之後,神算子便取出十二錠金元寶交給谷佳,道:“將它們拋在甕口上方!”
谷官忙叫道:“等一下,可否由小孫拋呢?”
“不妥,令孫女乃是千金之體,理該留金!”
“有理,佳兒,小心些!”
“是!”
神算子方才已經瞧出谷佳雖然比谷投小三歲,修為卻比他至少高出一籌,所以才故意出這個題目。
甕口甚小,元寶甚大,即使是一般的練武者恐怕也無法順利地將元寶全部投在甕口的上方。
可是,谷佳卻辦到了。
神算於抓起袋中之物,便擲向墳中。
立見穀粒、炭粒、小元寶、小銀塊、小釘等物,紛落在墳中。
神算子邊擲邊沉喝著‘五穀豐收’、‘多子多孫’、‘子孫中狀元’等吉祥話,好半晌之後,方始歇手。
“員外,偏煩府上眾人圍妥墳旁!”
谷官六人便環立在墳旁。
神算子取出一個以硃砂畫妥符錄之小圓鏡,道:“是否有效,馬上就可以證明,請諸位瞧清楚了!”
他立即將小圓鏡擲向墳中央。
‘噗!’的一聲,小圓鏡已經落在墳中央,倏見墳中央捅起一團白氣,接著墳中各處紛紛湧出白氣。
谷官立即一片驚駭。
神算子故意按照陣法擺出這個噱頭!他一見谷官六人之神色,他立即頷首道:
“大功告成,可喜可賀!”
谷官驚喜地道:“仙子,謝謝您!”
“不敢當,此乃你們精誠感天撼地之故,速將筐中之剩餘物品擲入墳中,再交由下人填土吧!”
“是!快!快!”
六人立即抓起筐中之五穀及砂土擲人墳中。
不久,那些莊丁揮鏟動鋤地將土填入墳中。
半個時辰之後,一個大墳已經築成,神算子朝墓碑一指,沉聲道:“員外,偏勞你與令郎合力豎碑!”
“是!”
谷官兒子抬著墓碑放人事先留妥的隙中之後,神算子便端著羅盤上前指導他們將墓碑扶正。
墓碑一扶正,兩名莊丁立即上前填土予以固定。
其餘的莊丁則捧著草皮鋪在四周墳土上。
卯末時分,神算子點頭道:“祭拜吧!”
莊丁們立即擺上祭物供品。
谷官一家六口便正經八百地焚香禱拜著。
朝陽上班了,神算子噓了口氣道:“焚化紙錢吧!”
“是!”
一大筐紙錢立即被放人墳前右側金爐中焚化著。
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神算子點頭道:“大功告成矣!走吧!”
谷官欣然道:“請!”
夜深人靜,華麗的谷家莊院後院中,突然出現一道青影,赫然是一身便服的谷佳。
她朝四周瞧了一眼,立即彈腿揚掌。
立見她在原地附近施展出一套飄忽迅疾的掌法,隱在遠處假山的神算子不由瞧得暗暗頷首不已。
她稍歇片刻,立即重又施展那套掌法。
神算子忖道:“好掌法,她會是哪位異人之徒呢?”
他一直瞧到她返房,方始跟去。
她一返房,立即寬衣、脫靴。
她似乎有潔癖,只見她仔細沐浴之後,方始上榻。
只見她一仰躺在榻上,雙掌立即抓著雙腳腳板,再將兩個腳踝扳到肚臍附近的‘氣海穴’及‘關元穴’。
她吸了口氣,立即輕輕吐納調息著。
神算子在窗外瞧得暗悚道:“這是什麼心法呢?看來似孕有奇煞之氣,她會是哪位陰邪人物之徒呢?”
他足足地瞧了一個多時辰,方始瞧見她噓氣舒張四肢。
他默忖了片刻,方始回房沉思。
人多好乾活,不出七日,牧場中的茅屋已經被五間嶄新寬敞的木屋所取代,屋後另有廚、浴、廁各一間。
神算子跟谷官搭車抵達牧場門口,便瞧見福伯及艾頌一身新衫,恭敬地在門口行禮恭迎。
“哈哈,仙子,這些新屋挺不錯吧?”
“嗯!員外真會體恤下人,佩服!”
“哈哈!這完全是您指點有方呀!”
“不敢當,請!”
“請!”
神算子一瞥羊屎堆附近,便瞧見靈氣更旺,他的心中暗喜,因此,他一入廳,立即欣然入座。
艾頊便快步替兩人送上佳茗。
谷官含笑何道:“頌仔,住新屋,高興嗎?”
“高興,謝謝員外恩賜!”
“好好幹,我不會虧待你的!”
“是!”
“你能住薪屋,完全是仙子之提醒,還不向仙子致謝!”
艾頌應聲是,立即向神算子行禮致謝。
神算子含笑道:“不敢當,員外甚為欣賞你及照顧你,你可要聽員外的吩咐好好地幹!”
“是!”
“福伯最近沒有咳嗽了吧!”
“沒有,仙子,你真神!”
“小意思,他呢?”
“正在廚房中忙著,管家昨天通知您和員外要來,福伯便按照吩咐宰羊及調煮活羊三吃了!”
“很好!員外,謝啦!”
谷官笑道:“不成敬意,仙子對寒舍思重如山矣!”
“不敢當,員外最近是否覺得事事順利呢?”
“是呀!這完全是您的功勞呀!”
“不敢當,員外本來就有鴻福,我只是因勢引導而已,若換了別人,恐怕無法承受這份鴻福了!”
“哈哈!謝謝!謝謝!”
“員外,我想在此地住一陣子,歡迎嗎?”
“歡迎之至,太好啦!我一返莊,就吩咐下人。
“別麻煩,我就在客房居住吧!”
“不,不,理該妥加侍候!”
“好吧,偏勞員外了!”
“哈哈!您太客氣了,艾頌,難得仙子肯在此地暫居,你可要小心侍候!”
“是!”
倏見福伯提著食盒人廳道:“稟員外,準備用膳吧!”
“好,阿福,仙子決定在此地暫居,你可要小心侍候!”
“是,仙子,歡迎之至!”
神算子含笑道:“阿福,你的氣色不錯嗎!”
“謝謝,全賴您妙手回春了!”
“你服過三帖藥了吧?”
“服過了,挺有效的!”
“繼續服用三帖吧!”
“是,請員外及仙子用膳!”說著,立即與艾頌退到了門外。
只聽福伯道:“頌仔,仙子對咱們恩重如山,咱們可要趁機好好報答他一下!”
“是,福伯,你如何吩咐,我就如何做!”
“咱們先佈置妥仙子之居處吧!”
“員外將會派人來佈置的!”
“很好,咱們就專心侍候仙子的起居,他既然喜歡吃羊肉,必然也喜歡喝羊奶,你就每日備妥羊奶吧!”
“是!”
兩人便邊走邊細商著。
天黑了,谷官和那些前來佈置客房的莊丁一離去,福伯便含笑道:“仙子,請準備用膳吧!”
“好,咱們一起用膳吧!”
“這……”
“我一向隨和,一起來吧!”
“是!”
神算子一瞧見桌上的‘蔥爆羊肉’立即含笑道:“阿福,別天天為我炊炒羊肉,我就陪你們共同食宿吧!”
“是,請!”
“請!”
艾頌起初尚拘謹地用膳,經過神算子頻頻挾菜及催促之後,他逐漸地放鬆心情,儘量用膳。
他今年雖然只有十歲,卻能吃,能睡,又能幹活,所以,他不但長得比同齡孩子高,而且壯得好似一隻小犢。
因此,桌上的食物迅速地流向艾頌的腹中。
神算子心中暗喜,邊徐徐取用邊欣賞著艾頌的吃相。
足足地又過了盞茶時間,艾頌才滿意地擦嘴,福伯立即含笑問道:“頌仔,你吃得夠爽了吧?”
艾頌點點頭,立即望向神算子。
神算子含笑問道:“你有空嗎?”
艾頌點頭道:“羊群目前在歇息,小的有空!”
“別再提‘小的’或‘大的’,咱們聊聊吧!”
“是!”
“你聽福伯提過我替他拍出兩團癆痰嗎?”
“聽過,你好‘神’喔!”
“你想不想學這種功夫?”
艾頌愕道:“我?我能學嗎?”
“能!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是嗎?”
“固然不錯,可是,小的,我只知道打雜、餵羊呀!”
“英雄不怕出身低,姜子牙尚未封相之前,他是如何的落魄?他做過多少行業?
你知道嗎?”
“聽福伯說過,可是,那是真人真事嗎?”
“姑且信之,就以我為例吧,我出身書香世家,二十歲之前,一直沉緬於詩書領域中,及至有緣接近武學,幾經苦練,方有今日成就!”
“武學是什麼呀?”
“你瞧過武館師父們打拳踢腿吧?”
“瞧過!”
“那個就是武學!”
“原來如此,怪不得他們的力氣好大,又跳得好高!”
“想不想學?”
“這……我……我恐怕沒空學武!”
“我知道你擔心合影響工作,你放心吧,你只要每天晚上抽出一個時辰,就可以順利地學武了!”
“真的嗎?武館中的徒弟都要學習一整天呢!”
“學習那種低劣武功,才需要那麼浪費時間,若學習我這種高級武功,既輕鬆又愉快,瞧!”
倏見他連人帶椅向後退去尺餘遠,立即連人帶椅浮離地面三尺高,然後冉冉飛向廳口了。
艾頌瞧得猛揉雙眼,瞪眼猛瞧。
福伯似見鬼魅般臉色蒼白,全身輕顫。
神算子提氣飛到廳門附近,立即折身飛回原位。
剎那間,他已經落回原處,立見福伯的雙唇抖了老半天,方始問道:“你是人還是鬼……”
神算子指著身旁的影子道:“聽說鬼是沒有影子的,是嗎?”
福伯乍見地上的黑影,神色一鬆,道:“你怎麼會飛呢?”
“這就是高級武功!”
“你是如何練成的?”
“持之以恆,終有成功的一日,頌仔,想練嗎?”
“我……我真的能夠練成嗎?”
“能,你只要耐心練習,不出五年,必可練成!”
“福伯,您的意思呢?”
福伯含笑道:“練吧,這是你的造化,機會難得呀!”
艾頌點點頭,立即下跪叩頭。
神算子含笑端坐地坦受艾頌之叩跪大禮。
艾頌正經八百地道:“請師父訓示!”
“起來吧!”
“是!”
“頌兒,我就如此稱呼你吧!”
“是,師父!”
“你下去歇息,今晚就開始練武吧!”
艾頌立即應是退去。
神算子含笑道:“阿福,多謝你玉成此事!”
“不敢當,這是頌仔之福氣!”
“此事可否偏勞你暫時保密?”
“理該如此,不勞擔心!”
“謝謝!請歇息吧!”
“請!”
戍初時分,艾頌僅穿一條內褲盤坐在榻上,神算子盤坐在他的背後,雙掌緩緩地拍按艾頌的大穴。
他正在以內家真氣替艾頌開闢運功路線。
這是速成之法,也是最大的‘投資’,因為,施展此法的人一定會耗損難以估計的內家真氣。
盞茶時間之後,艾頌的額上已經出現汗珠,神算子將左掌朝艾頌的‘命門穴’一按,右掌立即徐徐拍按艾頌的其他穴道。
艾頌的全身迅速汗下似雨。
神算子足足地又催功盞茶時間,方始收回雙掌。
艾頌卻似石人般端坐著。
汗珠卻逐漸收斂著。
神算子一直瞧到艾頌的鼻息均勻,立即沉聲道句:“準備自行運功吧!”便起身站在榻前。
他將右掌朝艾頌的‘氣海穴’一貼,沉聲道句:“開始!”功力便徐徐地輸入艾額的‘氣海穴’。
方才被貫入艾頌體中的真氣立即似‘保齡球’被擲入‘球道’般在艾頃的全身大穴運轉著。
神算子邊催功邊注視艾頃的膚色及穴道輕顫情形,足足地過了半個時辰,他方始放心地鬆開右掌。
他又仔細地瞧著艾頌真氣運轉一周天之後,才愉快地道句:“繼續運功,我自會吩咐你收功!”說著,他立即服下三粒靈藥運功。
他足足運功一個時辰,方始補充一部分功力,不過,他毫無不爽的神色,相反的,他還挺愉快的。
他好似在欣賞傑作般欣然瞧著艾頌。
他在艾頌的胸背來回瞧了一陣子,又默察艾頌的鼻息之後,終於確定艾頌已經奠下牢固的根基。
他便放心地重回椅上調息。
卯初時分,神算子沉聲道:“頌兒,練練吐氣!”說著,他立即緊盯著艾頌的‘氣海穴’。
只見艾頌剛虛口氣,臍下的‘氣海穴’立即一凸,神算子知道艾頌的功力已經自動地‘返家報到’了。
他放心地道:“頌兒,你從現在起,力氣會更大,手腳會更靈敏,耳目會更聰敏,你別太過於驚訝!”
艾頌忙下跪道:“叩謝恩師的栽培!”說著,立即連連叩頭。
神算子一見艾頌如此有禮,立即欣然道:“起來漱洗吧,今晚戍時再練武吧!”
說著,他已經先行離去。
艾頌一起身,便覺得全身輕鬆。
他揮臂揚腿數下,只覺全身元氣百倍,力量源源滾滾的湧現,頗似布袋戲中的口白‘金光閃閃,瑞氣千條’。
他匆匆漱洗後,立即打開檻門驅羊出去啃草。
他在打掃地面的羊屎之際,只覺不但力道泉湧,而且越出力越輕鬆愉快,他便加速打掃著。
頓覺全身輕快及力氣更猛,他不由驚喜交集。
他便似秋風掃落葉般迅速地解決那些羊屎。
他愉快地洗洗手,便準備入廳用膳。
福伯正與神算子在房中聊天,他一見艾頌入廳,立即含笑道:“頌仔,你今天怎麼如此快就完工了呢?”
“師父賜我神力呀!”說著,立即欲下跪行禮。
神算子道句:“免禮!”右掌立即一拂。
艾頌頓時被一股潛勁托起,他朝身前一瞧,不由怔道:“哇操!怪哉,分明沒啥東西,我怎麼跪不下去呢?”
他不由好奇地望著神算子。
神算子含笑道:“這就是武學,用膳吧!”
“是!”
這一餐由於三人心情愉快,居然由艾頌將每道菜皆吃得盤底朝天。
艾頌正欲收拾餐具,福伯已經含笑道:“頌仔,你去瞧瞧羊群吧!”
艾頌便欣然離去。
他邊散步邊瞧羊群啃草的安逸神情,腦海中不知不覺地幻想著自己也成為一位勇者的情形。
他不知不覺地笑了。
一年一度的‘中元節’又來了,福伯循例與艾頌在廳口祭拜過‘好兄弟’之後,他便在廚房中忙碌著。
艾頌則按照神算子的吩咐將那堆羊屎清理到右側丈餘之處。
黃昏時分,神算子搭著馬車返回牧場門口,只見他揮手朝車伕致過意,立即含笑步入牧場。
他在午後,赴谷府享用過豐盛的酒宴,另外又拿了一個大紅包,因為,谷官的媳婦居然又懷孕了。
谷家世代單傳,谷官原本就一直鼓勵其子媳‘增產報國’,可是,十年來,一直沒有再傳出喜訊。
想不到前些時日替祖先移靈之後,其媳便傳出喜訊,谷官在大樂之餘,歸功於仙子之神通廣大。
所以,他當然重重地答謝神算子一番了!
神算子其實也盡過心力,他在診視谷官媳婦之後,便發現她染上‘富貴病’導致不育症。
哇操!曾聽人提過‘富貴腳’,何來‘富貴病’呢?
所謂‘富貴病’便是富貴人家才會染上之疾病,它的病因是營養過勝以及缺乏運動也。
神算子開了三帖,包含‘徐洩’及‘涼補’功效之藥材供她服用之後,他們夫婦再‘加班’一段時期,便大功告成了。
神算子愉快地進入牧場,便瞧見艾頌趴在乾淨的羊屎堆地面來回地嗅聞著。
他望著充沛的靈氣,心知‘吉祥果’已經成熟,艾頌必然被它的香氣逗得變成一隻‘哈巴狗’。
他便含笑行去。
他尚未接近,艾頌已經起身低聲道:“師父,您說奇怪不奇怪,羊屎堆處居然有香氣,有夠奇怪吧!”
“這就是物極必反吧!”
“不,師父,你不會無緣無故吩咐徒兒清理羊屎堆,你一定早就知道此地另有玄奧,是嗎?”
“你很聰明,地下確實有寶,今晚再取寶吧!”
“是!”
兩人便朝廳中行去。
兩人一人廳,福伯便迎上來道:“仙子,請用膳吧,嚐嚐這道‘涮羊肉’及‘三羊開泰’是否合口味?”
“很好!所幸我方才保留些,否則,就嘗不到這種妙味矣!”
“仙子客氣矣!老奴的手藝差矣!”
“哈哈!別太客氣了,一起來吧!”
艾頌奔去洗過手臉,方始入席。
神算子淺嘗數片羊肉之後,含笑道:“不錯!頌兒,你多吃一些,我就趁機談一件事吧!”
“是!”
“你方才沒有說錯,我當初一來此地,便發現羊屎堆透出靈氣,於是,我趁夜私下掘土探寶!”
“原來地下育有一株‘吉祥果’,它的功效不亞於仙丹或瑤池仙果,尤其對你更有莫大的功效!”說著,他又挾起一片羊肉細嚼著。
“師父?你何不利用它來成仙得道呢?”
“哈哈!你怎知道成仙得道之事的?”
“福伯告訴徒兒的!”
“哈哈!此事虛無飄渺,甚難預卜,倒是你若服下它,立即可以強身健體,所以還是交給你吧!”
“這……此地歸員外所有,徒兒豈可取用地下物呢?”
“難得你有如此忠厚心性,可是,誠如你所言,此地歸員外所有,可是,員外卻無權擁有地下物!”
“這……妥嗎?”
“阿福,你認為呢?”
福伯含笑道:“地下物歸‘皇天厚土’所有,有福者得之!”
“哈哈!頌兒,你聽見了吧?”
“是!”
“阿福,為了避免誤會,此事煩你保密!”
“是!”
神算子一見天色已暗,立即道:“你們慢用,我去取寶!”
“徒兒陪你吧!”
“不必,我自己動手,反而比較方便!”說著,他立即出廳。
他拿著圓鏟來到現場,立即運鏟如飛地掘土,不出盞茶時間,他便瞧見那個玉箱及那株‘吉祥果’。
只見它不但果實血紅欲滴,連莖葉也呈火紅,難怪它會放射出成熟的靈光及香氣。
他仔細一瞧,便瞧見地上尚積著半寸深的黑色羊屎水,他會意地立即輕輕地抓起玉盒子。
他取出玉鏟沿著那株“吉祥果”附近地面輕挖一圈之後,立即輕輕地由根部將它挖出來了。
不久,他以玉箱裝著那株吉祥果躍出坑外。
福伯及艾頌便好奇地瞧著吉祥果“頌兒,吃飽了吧?”
“吃飽了!”
“返房吧!”
“是!”
兩人一返房,艾頌便自動脫靴上榻。
神算子取出‘吉祥果’道:“整株嚼爛嚥下吧!”
“是!”
神算子將‘吉樣果’之紅果塞入艾頌的口中,立即摘下紅葉塞入他的口中,道:“邊嚼邊咽,別說話!”
神算子一直將‘吉祥果’的株身塞到染有汙土之根部,方始捻斷根部,道:
“開始運功,若有不適,忍著些!”
此時的艾頌已經體中如焚,尤其胸腹間更是又熱又脹,因此,他一聞言,立即盤腿運功。
功力一催,他立即全身連震。
神算子見狀,忙將‘吉祥果’的根部拋入玉箱及出掌協助艾頌,引導‘吉祥果’所化成的熱流。
由於多了他這位‘資深交通警察’,不出半個盞茶時間,那些胡闖的熱流已經乖乖地上路運轉了。
不出半個時辰,艾頌便汗下如雨,周身白煙滾滾,神算子不由驚喜的全力摧功協助艾頌了。
足足的又過了半個時辰,艾頌不再流汗了。
他的周身也不再出現白煙了。
他全心全意地運功著。
神算子拭去額上的汗水,便欣慰地服下三粒靈藥。
他乍見玉箱中的那段‘吉祥果’根部,他正打算洗淨根部服下之際,卻見方才擺根部之玉箱似有紅宇。
他仔細一瞧,便瞧見一個‘四’字。
他稍一思忖,便拿著根部塗擦玉箱。
立見玉箱壁上出現‘四不像’三字,他好奇地繼續塗著。
他塗遍玉箱內側四面壁上之後,那段根部已經只剩下三條短鬚,他卻欣喜得雙眼發亮啦!
因為,四面壁上居然分別出現一招掌法,而且是五百餘年前‘四不真君’的‘四不像掌法’。
根據武林軼史記載,四不真君來歷不明,卻稱霸武林一甲子,晚年慕道,聽說在崑崙坐化。
四不真君能稱尊武林,便靠著那套大異武學常軌,卻完美無缺的‘四不像掌法’。
神算子雖然身為武林三異之首,他卻甚為仰摹‘四不真君’,所以,他乍見‘四不像掌法’,不由激動萬分。
他擔心字跡會消失,立即取紙抄錄著。
想不到四不真君居然會在此地培植這株曠古異寶‘吉祥果’及巧妙地留下他的‘四不像掌法’。
若非神算子湊巧地將根部沾上玉箱,豈非失之交臂,可見天下之事皆已經在冥冥中預先作妥安排。
神算子抄錄妥‘四不像掌法’口訣之後,那些紅字果然已經變談甚多,他立即仔細地核對著。
好半晌之後,他將根鬚在水中略一洗淨,便放入口中細嚼著,一絲絲的熱流立即迅速地流人腹中。
他一見艾頌仍在調息,立即瞧著‘四不像掌法’口訣。
以他的修為,稍為思忖半個時辰,便領悟甚多。
他便仔細地思考著。
漫漫長夜終於消失了,福伯的腳步聲吵醒神算子,神算子朝窗外一瞧,不由得噓了一口氣。
他揮熄燭火,立即收妥口訣。
他走到榻前仔細瞧了艾頌一陣子,便欣慰地道:“頌兒,你可以收功了,膳後就繼續幹活吧!”說著,他立即回房。
艾頌噓口氣,立即下榻。
赫見他的那條長褲已經變成‘七分仔褲’原本遮到腳躁的褲管卻安然縮水三、四寸,致令腳踝曝光。
他正欲穿靴,乍見此景,不由一怔。
當他欲穿靴之際,卻發現布靴也已經變得窄小,他勉強套入布靴,立即覺得腳丫子一陣不舒服。
此外,他也覺得衣袖變短,他不由怔住了。
身上所有的東西都變小了。
真是奇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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