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閃電般地交手了幾招,身法手法都是妙極一時的,一剎那間,東西兩棚之上的眾人,鴉雀無聲,一齊看着二人,觀看這場罕見的對戰。
藍天鵝方奇此時忽然出現,他來到青陽羽土的後面,附耳低語了幾句,青陽羽土雙眉緊皺,憂形於色,東方鈺和姜培思都回頭看着他,心裏面也“卜通”一跳,不由低聲問道:“沈秀嬋有沒有消息?”
敢情這位藍天鵝方奇,乃是青陽羽土派出去搜索沈秀嬋的,此時他已返回覆命,看來毫無頭緒。
看棚下面禍胎隱伏,但他們卻懵然不覺。這件事情只有沈秀嬋一人清楚,但她卻在昨晚被金弓銀彈子覃北江一弓點中,閉了穴道,此時她正做着階下之囚,雖然心裏着急,又有何用?
青陽羽土壽眉雙挑,焦急不勝,繼續命令藍天鵝方奇快去搜索,必要之時不惜和敵人公然地破臉,只要能救出沈秀蟬,或者是能探聽出她已確實被連雲堡囚放的地方,就是大功一件。
擂台上二人相恃,已入酣境,莫元極錘沉索長,一味硬撞硬打,勇往直前,但董靜宜卻仗着一身小巧功夫,伺隙蹈瑕,遍地洲動不停,一任對方錘風呼呼,銀光遍體,依舊是從容進招。長劍,卻連續地振顫飛動,“吱吱”微響,竟然直直地進入了莫元極的錘影之中。在劍光錘影相交互侵襲之間,瞬間就已互換了六七十招。
莫元極的一錘飛出,董靜宜騰身飛起一腳,側身踹出。她的身影隨着銀錘勁力騰飛空際,腰桿一折,藉着內力,竟驀地倒撲而下。
莫元極的身形驟然一歪,敢情剛才這一腿,勁道與力量都恰到好處,銀錘被她踹出,悠悠盪開,拖得莫元極的身形,也突然地不覺一歪。
董靜宜乘隙攻入,長劍落下,巧點了“肩井”、“巨骨”兩穴。莫元極艱困之至。身形一旋,勉強避開了穴位被點,長劍正落在左肩之上。
董靜宜喜容滿面,大喝一聲:“着”,長劍貫足內力,“嗡”然落下,只得“叮”地一聲,她大為地震懼。敢情是莫元極在旋身之間,一柄銀錘就乘勢而至,硬生生地擋開這致命的一擊。
但董靜宜這一招的勁力十分的強大,直把莫元極擊得身形不穩,“登、登、登”一連退出了十來步。一直被逼到了台邊,方始煞住勢子,這時,他的一腳已經懸空在擂台的外面了。
董靜宜嬌叱了一聲,乘勝追擊,只見劍光如虹,有如靈蛇顫動,一連五劍,劍劍不離莫元極要害。
莫元極也落在了下風,尤其是那一支腳已經離開了擂台,此時只要是稍有一些疏忽,立即就要被敵人迫落下擂台上,一世英名,豈不付之流水。
但一任他不敢敗落台下,無奈敵人攻擊得萬分凌厲,他此時如若自動縱落,就得飲恨喪生,掂其輕重,他無比憤恨地低哼了一聲,腳一點,身形落在台下,耳聽萬千眾雄發出的感喟與歡呼之聲,震動天地。
莫元極頓時萬念俱灰,兩淚交流,一聲不出,奮身疾縱兩去,眨眼之間,身形沒入遠處不見。
董靜宜雖沒能夠手刃仇敵,但當眾露臉,心裏也十分的高興。她含着滿臉的微笑,回到西棚中。
東棚中,涵真子神色凝重,經過了兩日的戰鬥,他自己已看出了敵人確非易與。較預計要利害得多。雖幸自己尚有最後一道殺手銅,弄得不好,拼着冒江湖之大不韙,受天下人的唾罵,也得把敵人炸成粉碎,先行除患出氣再説。
東看棚中,此時已飄飄出來了一人,那人頭戴紫金冠,身穿錦袍,面貌相當的俊美,但鼻勾而目光阻鷙冷酷。顯得有點邪惡的味道,看年紀約在二十二、三左右,風度翩翩不似凡人。
他來到涵真子的面前,弓身行了一禮道:“小侄不才,願意討令出戰,還望師伯能夠賜準出場。”
涵真子對這個少年似乎是十分的重視,竟欠身還了半禮,低聲地説道:“賢侄願意上去走走,那是最好不過的,不過,貧道在這裏先謝了……”
那年青人連説不敢,重又行了一禮,回過身來,只見此時的擂台之上,已經站定了一人,正是剛才飛縱上台的毒手紅線姜培恩,傲然站立。
姜培恩此次上台,原是為挑戰元真子,涵真子這兩個老賊的。此時臉色悲憤異常,指着東看棚大聲地説道:“元真子,涵真子兩個老賊聽着,你們竟敢用詭計害死了我父親,現在姜培恩在此,你們快來納命。”
兩個老道聽了互相對看了一眼,臉色夷然而心裏甚怒。元真子緩緩起立起來,對那適才請出戰人説着:“賢侄要小心,這個人既又指名挑戰,還是由老道來對付這一場。”
年輕人乃是個大有來頭的人物,他姓古名叫月峯,乃是南海屠龍島九連宮的宮主,是魔宮主古無害愛孫。他一身的魔功,十分高強,見狀微微擺手道:“師叔年高望重,何必和這類後生小子一般見識,這場戰鬥,還是由小侄接下。”
言罷,他不由分説地在看棚上雙腳一蹬,“孤雁橫渡”相隔好幾丈,直飛到擂台的上空,然後,只見他一沉真氣,懸空垂直落到了台上。
他這一手輕功的顯露,端端是不同流俗,台上春雷似的爆一彩聲,直把個古月峯弄得心兒跳動,暗中得意。
瞥眼看去,那站在台上的姜培恩,非但沒有一絲一毫的驚詫。而且她的嘴角微微掛上了一絲輕蔑的笑意,竟沒有將自己這身出類拔萃的高明輕功,放在眼裏。
古月峯狂傲已極,見狀不由得大怒,冷冷峭聲道:“姜培恩,江湖上都把你們洛陽四奇,認為是近年來的後起之秀。但我看來,不過是徒有虛名之輩。諒你也不是我的對手,換上東方鈺或董靜宜上來打鬥,我才能殺殺我的手癢。”
姜培恩的秀目圓睜,冷冷地答道:“你是什麼人?竟敢口出如此的狂言。”她因本想戰於涵真,元真二位老道,卻被這個青年人上來這麼亂其八糟地一攬,不由鬧得一肚子沒好氣,是以説話毫不客氣。
古月峯心中也甚是不快,當下把俊目一翻,尖聲答道:“説出來只怕嚇死你,本公子就是屠龍島九連仙宮的古月峯,這樣一身的袍服,誰人不識,哪個不曉,想不到你寡陋寡聞如此!”
姜培恩父仇存心,聞言雖是微微吃了一驚,打量了對方兩眼之後,滿腔怒火又被引發,暗忖道:“你是什麼九連魔宮八連魔宮,今天反正是要大開殺戒,叫你知道一下厲害……”想到這裏,更不打話,伸手拔出了雙刀,晃了一晃,道:“你別夜郎自大,自個兒在這臭美,看刀!”話聲未畢,雙刀砍下。
古月峯赤身空拳,難以抵禦,身形一動,自後暴退,宛如一縷輕煙,斜斜地飛起了一丈多高,然後一個回施,又拐了回來,單單就憑在空變換身形,身法的曼妙,也足以讓人歎為觀止。
他已隨手撤出兵器,乃是長長約尺許的一柄匕首,寒光點點映人寒,閃閃放光,看上去十分鋒利。
古月峯大喝了一聲,身形瀉下,嗖嗖一連遞過了七八招,那柄匕首雖然短小,但那消幾下,竟然直欺進雙刀光圈之內,招式詭異。姜培恩被他逼得連連後退了五步,才堪堪封住了門户。
想不到這柄小小的玩意,竟具有偌大的威力,姜培恩心裏不勝其駭異,當下對敵人刮目相看,聚精會神,使用了家傳的絕招,只見雙刀寒光暴漲,反捲了過去,“當”地一聲,架住匕首。
古月峯大喝了一聲,抖腕湧出內力,那柄匕首在雙刀之上,忽然不斷顫動,緩緩地下壓。不由感覺敵人太不量力,要知道姜培恩自從服食冰粑之後,功力增進了四十年之多,是以內力之強,即使比起崆峒的涵真子,也是不惶多讓的,此刻,敵人竟想與她較量內力,豈非是班門弄斧,自找沒趣。
姜培恩雙刀力驟增,驀地“嗡”地一聲,就只見撩開了匕首,豁然一刀直直地戳了過去。
這一刀去得險極,但古月峯霍地一轉身,“鏗”地一聲,架在了刀背之下。姜培恩輕輕冷降了一聲,左刀跟着擊出“閉窗推月”,刀花如雪。
刀離身不過三五寸,“鏗”的又是一響,敵人匕首點來,擊中刀尖,姜培恩頓時覺得這一刀勁力被卸除,悠悠盪開。
古月峯匕首乘機進招,所使的都是貼近肉搏的小巧招式,只見寒光霍霍,在刀光圈內縱橫刺擊,節短勢險,聲勢驚人,姜培恩雙刀封不住敵人攻勢,竟然一再地後退,直到擂台的邊緣上。
東看棚上喝彩之聲四起,齊誇九連宮的絕枝,畢竟不凡。竟把這大名鼎鼎的武林四奇之一的姜培恩打得是隻有招架之功,全無還手之力。
形勢發發可危。西看棚上的羣眾,都在手裏捏着一把冷汗。場中的形勢忽變,姜培恩的身形一低,竟在敵人匕首寒光之下,衝出險境,雙刀如電舞動,風雷隱隱,頓時把匕首寒光擋出光圈之外,形勢立即就已轉危為安,避過了危險。
這次她不敢太大意了,以全力使開了刀法,刀上內力奇重。要知道古月峯這一套匕首的招式,雖然精妙神奇,怎奈他豈能比得上姜培恩的曾服仙果的功力,是以雖然幾番搶攻,但卻被敵人沉重的內力迫退回來,始終不能得手。
姜培思不求有功,出全力困住了古月峯,果然古月峯經過連續數次的攻擊之後,內力的消耗很大,漸漸地氣喘,而且逐步汗發起來。
姜培恩秀目圓睜,倏然嬌叱了一聲,雙刀搶攻,己然反擊。古月峯輕輕地對擊,果然古月峯此時力不從心,勉強地擋了幾招。
要知道名家對手,招式精奇固定可補功力不足。
姜培恩一刀落下,古月峯萬分地無奈,橫刃上架,“鏗”然相觸。姜培恩冷冷地瞧着他,把另一把刀也壓上面,峻聲譏嘲道:“九連宮的絕技,不過如此?我今天總算是領教了你的絕技。”
語聲未落,古月峯已憤哼了一聲,方想要反唇相譏,猛覺得敵人刀上內力忽然加重,且壓得他身形開始不穩,腳步踉蹌,當下裏哪還有心情和時間來理會對手的譏嘲,用全力對抗。
刀上的內力又忽然一鬆,他大大地喘了一口氣,猛地聽得敵人又不由自主地道:“江湖上傳言屠龍島九連魔宮的絕技,稱雄南北,但聞名不如見面,見面方知是假的,嘿嘿!江湖之上徒有虛名之輩,何其多也,真真是太可嘆可笑……”
古月峯聞她這麼一説,不禁大怒,剛罵了一個“你”字,忽然覺得對手的刀上內力又是一重,他的匕首此刻竟自下沉了二尺,只把他剛説出的話又咽下,奮力地抗禦起來,不敢分神。
古月峯氣得吹鬍子瞪眼睛,卻無可奈何!自他出道以來,縱橫江湖多年,陷入象今天這樣的困境,還真是第一次,尤其是現在又是氣憤填胸,卻偏偏連想罵敵人的幾句話,都罵不出來。他脾氣本躁,幾乎氣得要狂噴鮮血。
姜培恩勝利在握,更是好整以暇,不時説兩句風涼的小話,挑逗古月峯,使他心情浮躁,此時她隨時隨地,都可以發招將古月峯殺死。
涵真子、元真子都已看出了不妙。雖然他們早就知道古月峯不是姜培恩的對手,但想不到古月峯竟和對方差這麼多,不由眉頭一皺,涵真子回頭對元真子道:“師弟,你趕快去把他接下吧!”
要知道古月峯的祖父,也就是連魔宮的主人古無害,脾氣十分古怪。古月峯倘若在此遇害,只怕他們也脱不了干係,尤其古月峯是他最心愛的嫡孫。
元真子倏然起立,卻看在了姜培恩的眼裏,她冰雪聰明已經看出對方的是接下古月峯的打算。當下心念一轉,臉上露出了一絲怪笑,丹田真力猛地一斂,大喝一聲,十二成真力湧出,只見古月峯一個身影,直被震四、五丈遠,斷線風箏似的,向擂台旁的鋼刀陣上落了去。
古月峯被這內家真力一震,逆血倒流,一身的真氣齊被擊斷,倒竄入經脈之內,此時神智分外昏迷,根本無法提氣躲開這一震。眼見古月峯一個身影。直落下,勢將亂刀貫體慘死,説時遲,那時快,就在這萬分危難的一剎那間,一條人影飛來,單手託得剛要落下的古月峯,平平地掠出。
眾人驚叫之時,又暴出一陣的喝采聲。姜培恩睜目視之,來者乃是自己的殺父仇人元真子,姜天霞雖死在玉爪神魔的手中,但推原始禍起,卻是元真、涵真二人,是以姜培恩把他倆視同殺父的仇人,不由滿腔悲憤,一齊被他引發,恨恨道:“好賊道,還我父親命來!”一邊説着,一邊身形早就跟蹤掠過去,落在刀陣之上。
那刀陣是長約尺許的鋒利短刀埋設而成,那短刀下半截被埋在土裏,只剩下雪亮的刀尖露在地上,整整有八八六十四把,按照先天八卦陣式,排列得齊齊的。
姜培恩身形屹立在其上,口中發話叫陣,果然那元真了回看了一眼,眸子裏射出憤怒的光芒。
東看棚中的人走下了幾個,把負了重傷的古月峯救回,此時的古月峯已氣息奄奄,口鼻等處,都溢出鮮紅的血跡,受的傷竟是異常嚴重。
元真子滿臉的怒容,也未曾見他彎腰作勢,身子忽然平飛上了刀陣,他露了這一手移形換位的上乘手法,若干功力稍差的,根本沒看清楚。
二人相對地站在刀陣之上,他們已經先後的交過兩次手了,都深知對方的厲害。是以雖然都是滿臉恨毒,恨不得在一招之內,把對手活活地劈死。但此時卻誰也不敢貿然離開,以免被敵人在乘虛反攻之下,失去主動和先機。
姜培恩已然橫跨了一步,腳踏生門,身表一縱,元真子頓時一愕,敢情對方必存叵測,竟欲把他迫向“休”、“死”二門。
她對正反八陣,乃是大大行家,身形一旋,元真子頓時一愕,互相爭取優勢的方位,只見兩條人影,帶着三道金光,在刀陣之上,翻滾滾地馳逐個不休,愈到結束,雙方的身影愈加疾迅,只看見兩條人影與兩條白影,回覆地馳逐不已。
台下的眾人看得眼花撩亂,沒命地拍手叫好,這一類江湖好手的劇烈拼鬥,在武林中百年罕見一次,他們所以都有此眼福,得親自觀看。怪不得叫好頻頻……
在眾羣雄的歡呼聲中,姜培恩勢血騰騰,悲憤填鷹,嬌叱一聲,身形倏然欺近。雙刀一起,有如水山下塌,威猛無比。
元真子雙目一睜,震開來勢,竟然不敢太硬接,劍走輕靈,閃身躲過。姜培恩得理不讓人,招式使開,綿綿的好像是長江大河,無窮無盡,雙刀輪番的進逼,剎那之間,只看見寒光佈滿了刀陣,“嗖、嗖、嗖”一連十多刀,迫得元真子退避不及。
要知道功力相差無幾的名家高手,平時,重要的是先機之。爭取,元真子錯在不該連連躲閃。此時姜培恩的刀法正已使開了,竟然越來越覺得順手,直把對方所有的招式一齊地封死,元真子這等武功的人,竟也無機會出手發動反攻。
雙方招式十分地奇怪,片刻之間,已是一百多招交手過了。東方鈺微笑了一下,心中一塊石頭落地,只因為姜培恩已逐漸佔了上風,元真子即使護身有術,但卻只能是站着捱打的份兒。
雖然元真子尚可以能支持個千百招的,但無機會佔有先機,勝利已離他而去。除非是姜培恩在戰鬥過程之中,發生了某些嚴重的錯誤,才可能出現奇蹟,元真子會挽回頹勢,扭轉戰機。
此刻,這兩方都打得火熾熱已極,東西兩棚中成千的武林好手們,都張大了嘴在細細看,但他們卻只能看到兩條迅速的身影,忽合忽分,甚是迅猛。
眾人雖是屏住呼吸,但他們卻只能看到表面,兔起鶻落地馳逐不已,至於那一個佔了上風,哪一個落在了下風,卻是根本不可能看出來。
涵真子皺着眉頭,心裏暗暗着急,他已經看出了師弟的情勢逐漸地不妙,想不到元真師弟苦苦鍛鍊了一甲子的功力,竟連一個晚輩都幹不過,這實在是崆峒派的奇恥大辱,好不丟人。
涵真子又想及自己的功力,雖然是較元真子的強上一籌,但對方還有天靈門的掌門人青陽羽士未出,這個老道據説十分的了得,這次也閒雲出山,跑來趟這趟的混水,對自己而言,真是大大不妙。
他不由想起了埋伏在地下的炸藥,藥線已經準備好了,只要是燃火一點,立即轟然暴炸,一任你有霸王之勇,力可拔山,還是逃避不了粉身碎骨的厄運。
刀陣上的戰鬥,更為激烈。姜培恩咬牙切齒,奮勇進攻。另一方面,元真子也感到老是捱打,也不是辦法,按照這樣下去,分明是毫無勝局可言。
元真子牙關緊咬,心中猛地下了決定。長劍頓時如盤龍飛蛇一般,他此刻竟然使用了與敵人同歸於盡的招式,毫不理會姜培恩攻來的雙刀,“嗖嗖嗖”一連地幾劍,直向對方要害進擊。
這真拼命的打法,姜培恩迫不得已,只得變式縱開,手下一慢,元真子挽回了頹勢,長長的喘了一口氣,額角之上已汗光隱隱,心裏暗暗警惕。
要知道象他們這樣的一等一的武林高手,竟要靠着使出同歸於盡的招式,方能挽回了一線的頹勢,稍有了轉機。這簡直真是太丟人已極的事情。是以他雖然冒死一險緩過一口氣,卻仍感到臉上無光彩,不覺又氣又惱。
姜培恩冷哼了一聲,感覺到有點乏,原來她自從得知老父身死後,十分悲傷難過,兩日來未能好睡,剛才又與古月峯激戰了一場,雖然是獲得了勝利,也消耗了不少真力,此時一輪的急攻,忽然之下,發覺真力難繼,不由大吃了一驚。
速戰速決之念,在她的腦中浮起。她長長地吸了口氣,雙刀揮動化為“正平擊鼓”之式,長驅而進,刀尖顫處,幻出了十多片雪片似的寒光,猛奮了全力,貫注着真力,已倏然擊出。
元真子雖然發現她來勢迅猛凌厲,卻不敢再蹈覆轍,閃身躲避。大喝一聲,全身的真力如珠走玉盤,頓時集中在長劍之上,一撩一架。
“鏗”一聲,餘音繞耳。元真子猛覺對方刀上內力奇重,倏然一驚,不敢硬接,身子向後飄去,跟着十分輕巧地繞着刀陣轉了半圈。
在表面看來,這一次似乎是姜培恩佔了上風,其實她的兩個腕,也被敵人這一下反擊,弄得隱隱發麻,手指又酸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