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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迷魂鑄錯

    且說當時東方鈺帶著身負重傷的董靜宜,落荒地逃走。一口氣奔出去了十多里地,他感到異常的疲勞,身上所負的傷痕,也在火辣辣的不停作痛,東方鈺此時是越來越覺得頭有些發暈……

    這是因為他失血過多和脫力之後的必然現象,東方鈺也是深深的知道。於是他找了一片松林,躲了進去。

    松林之中是涼陰陰的,一陣陣的風兒吹過來。他覺得大有寒意,這在以前是絕對不會有的現象,即使是在上插雲端的高山絕頂之上。但是現在……唉!這乃是真氣消耗過巨的現象呀!

    董靜宜的傷勢,更使東方鈺大吃了一驚,鮮血從她的櫻口之中不斷地溢出來,秀目緊閉,粉臉上慘白得毫無一點血色,溫軟而且柔美的嘴,已失去了往日的鮮豔,她安詳地舒適地躺在他的懷裡,像尊石像。

    他輕候她的鼻息,細若遊絲,若斷若續地延續。

    他慌了手腳,董姐姐過分嚴重的傷勢他得東方鈺方寸大亂。往日中董靜宜的體貼、溫柔、多情和美貌,一剎那時都映入了他的腦海之中,東方鈺不能失去董靜宜,他無論如何不能失去她呀……

    東力鈺急匆匆的在身邊取出一隻精巧的玉盒,潔白的顏色,射出晶瑩的寶光,他小心翼翼地打開,裡面平臥著一個水晶的瓶子,透過瓶壁,可以看到裡面盛著七、八顆彈丸大的火紅色丸藥。

    他拔開瓶蓋,一種辛烈的香氣送進他的鼻孔,他倒出了一粒丸藥,放在掌心上跟著把瓶蓋緊緊的塞住。

    但是東方鈺在思考了一下之後,又把那個水晶瓶的瓶塞打開了,再倒了一粒出來,他心裡暗暗地想道:“師父的火靈丹,是為了治療內傷的珍藥,普通的時候只要使用一粒火靈丹,就夠了,但是這次我破例地用了二粒,希望能救董姐姐出險境……”

    東方鈺輕輕地捏開了董靜宜的櫻桃小口,撥開了她那緊咬的牙關,將手中的二枚靈丹滾入她口中……

    東方鈺在一邊著急地看著董靜宜,忽然之間他又想起師父曾經告訴過他的話:“這丹藥雖然是功效卓著,但是如果能以內家的功力為傷者推拿療傷,那麼靈丹的藥力當能發揮更大的功效。”

    一想到這裡,東方鈺再也不敢遲疑了,輕輕的卸去了董靜宜身上的外衣,但是他的手兒忽然之間又不禁顫抖了起來,雖然東方鈺曾經和董靜宜兩個人十分親密地相處過,但為她寬在解帶,畢竟是第一次!

    他遲疑著,但是為了救董姐姐,他豈能推辭這個責任……

    東方鈺下了最大的決心,他的目光向樹林中一掃,發現目前躺的地方,倒是相當的偏僻而且不意被他人發現。於是東方鈺不再猶豫了,雙手迅速地活動著,頃刻之間,董靜宜已經是羅襦已解了,雲練似的嫩膚,白白地閃著光。

    東方鈺的心頭不禁砰砰地跳動,禁不住瞼紅耳赤的,連忙把目光移開,東方鈺盤膝坐定之後,真氣才運轉一週,卻發現了他自己真氣確已經是受到了很大的消耗,幾次引導,才勉強使之歸元。

    他心頭有點悚然,知道自己的元氣,已經受到了很多的損傷,如果他自己再以全力去為董靜宜療傷,那麼很可能會發生虛脫現象的危險性。

    他猶豫著,但當目光接觸到她那蒼白的臉龐時,不由毅然的站了起來,一雙手落在她柔軟嫩滑的肌膚上。

    那真是一種銷魂的感覺,但是東方鈺強迫自己剋制著,以禮相持,剎那之間,東方鈺的一雙手已經走遍了對方全身三十六大穴,額頭汗珠,滾滾而下。

    做完之後,東方鈺的臉色簡直比蠟還要黃,嘴唇在翕張著,他覺得自己的真氣將要枯竭了一般,心跳氣促頭暈欲嘔的感覺,便他知道倘若再不停手,董靜宜還沒有救回,只怕他已經暈倒在地上。

    失望齧心,東方鈺悠悠地一嘆,廢然地罷手,突然間感到一陣強烈的頭暈,他坐到了草地上。

    董靜宜長長的睫毛,忽然之間動了一動,兩隻失去了往日光采的美目,緩緩地張長了。睏倦的溜了一溜,董靜宜終於一側身,又安穩地閉上了眼睛進入了夢境,蒼白的臉上浮起二朵淺淺的紅雲。

    東方鈺不勝之喜,連忙蹦起來,一剎那時間,他顯得是那麼高興,溫柔的走近了董姐姐的身旁,細細端詳著她。

    但是立刻東方鈺便發現了一件不妥的事,敢情董姐姐這個時候仍然是赤身裸體的呢。東方鈺不得已,重新又扶起了董靜宜,終於董姐姐醒來了。

    她驚訝地出了聲,嬌羞的低下了頭來,身子在發抖,淚珠緩緩地滾落,雖然東方鈺是她深愛著的人但是象這樣袒裸在他的面前,這有多難為情啊!

    董靜宜臉含羞色穿上了衣服,東方鈺輕摟著她。平時她以大姐姐自居,但是此刻卻好象是一隻受驚的小鳥,蜷縮在東方鈺的懷裡,哪裡還有一點姐姐的派頭。董靜宜雖然回醒過來,但是他卻周身都乏力,真氣難聚,她自己知道是受了很嚴重的傷,至少在幾個月之內,她是沒有辦法再恢復重前的了。

    東方鈺為她講著突圍的故事,因而想起了毒手紅線姜培恩不知道被困了沒有。倘若是突圍了,她應該立刻尋來,更何況敵人的人多且很厲害,莫元極的功力又很精深,以董姐姐的武功造詣,尚且落敗負了傷,更何況是姜培恩呢?

    東方鈺憂形於色,急將所慮與董靜宜說了,董靜宜也極為擔心,很可能她已經陷身重圍,為敵所俘。

    兩個人是越想越發愁,尤其是東方鈺更是感到萬分難受。姜培恩如果因此而受了害,那便如何是好。

    但是他又無法勻出身子打聽消息,甚至將之救出敵人的魔掌,因為董姐姐重傷未愈,十分需要他的保護。

    東方鈺還在猶豫著,便是董靜宜卻已經看穿了他的心,用微弱的聲音對他說道:“弟弟,你應當回去看一下,至少我們也應該知道她是否脫了困……”

    東方鈺說道:“但是姐姐你呢?”

    董靜宜的心裡浮上了一絲甜密的感覺,她的鈺弟弟竟是如此地關心她,她心花為之怒放,嬌笑地說道:“我在這裡等你,一直等到你回來……”

    東方鈺還是遲疑著,但是董靜宜卻嬌嗔地催促他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呀!救兵有如救火,你難道眼睜睜地看著你的姜……姐姐……被人給捉去,而不伸出手去援救嗎?”她說道姜姐姐的時候,故意拖長了聲音,但是心裡如有著一種酸溜溜的感覺。於是在董靜宜的眼前,又浮起了鈺弟弟和姜培恩在金谷國的時候憑欄低語的景象。

    董靜宜的內心之中異常的矛盾,姜培恩的美貌和甜淨,以及對東主鈺的款款深情,實在是她情場上的唯一大敵,那麼按理說目前姜培恩有難,該是她去此情敵的最佳良機,但是董靜宜的本性卻是善良的,卻又不忍心看到培恩的毀滅,終於她撇開了本身的安危,催促著東方鈺快去……

    東方鈺怏怏地站起了身來,他這一去,竟然是孽緣纏身,和姜培恩也發生了一段她最擔心的事。

    且說姜培恩安然的衝出了重圍,一口氣奔馳出去了七、八里地,她一面走著一面找尋著東方鈺和董靜宜的下落,她想他們倆都受了傷,一定不可能走得很遠,但是一連找了幾處,都沒有發現兩個人的蹤跡,終於她越過了他們倆人藏身的一片松林,但卻沒發現東方鈺正在為董靜宜療傷。

    她一口氣奔出去了二十多里地,又再折了回來,因為東方鈺帶了一個傷患,絕不可能走得這樣快的。

    姜培恩飛快地在道路上奔馳著,那匹自洛陽騎來的白馬,已經在突圍時失去,因此只能偏勞兩條腿了。

    姜培恩搜索著沿途可能藏人的地方,但卻是一連串的失望。

    日影漸漸西落了,她來到了一處樹林的外面,忽然看見林中人影一閃。她不由心頭一喜,暗忖道:“不要是鈺弟弟吧?”想到這裡的時候,姜培恩再也忍耐不住了,驀地一長身,霍的向林中竄去。

    樹林裡面陰暗得很,姜培恩剛想從光亮處進去,因此她只覺得昏暗暗的,不由得生了戒心。

    姜培恩一步步的向樹林中走去,但是樹林中只有風吹村葉的聲音,發出微微的響聲外,什麼東西也看不到聽不見。走著走著,忽然左側“悉索”地一聲響,她的耳目是何等靈警,一有聲音,立刻回過頭去看,但是荒林寂寂什麼也沒發現。

    她暗暗咕啜,心忖道:“敵人人多勢眾,很可能就有人埋伏在林裡,我不要一時大意,中了他們的暗算……”

    寒光微閃,她已拔出了雙刀在手,忽然之間她又覺得這樣做,未免大驚小怪了,敵人尚未露面,就已經拔刀在手,這未免太弱了毒手紅線的名頭,因此她在唸頭略轉之後,又把雙刀插回鞘內。

    驀地,身後面傳來了一陣哈哈的狂笑之聲,她大驚的回過頭去,只見眼前粉紅色光華一閃,一枚雞蛋大小的鐵彈,直向她的面門打來,她匆忙圈起中指,向外彈出,勁風一縷,將鐵彈斜斜撞開……

    那個鐵彈撞到樹上破裂,粉紅色的粉末隨風飄散開來,一股甜甜的幽香,忽然間飄入了她的鼻孔,姜培恩頓時間覺得頭腦微暈,嬌軀搖搖欲倒,一雙眼皮十分睏倦,想睜也睜不開來。姜培恩的芳心不禁為之大驚失色,知道自己已經中了下五門賊人的迷魂香彈,這一下怕凶多吉少。

    緊接著有一條人影出現在她面前,竟是莫元極。

    姜培恩瞥見他獰笑的瞼,一探手想要撥出雙刀來,但是卻感到手軟無力,終於她一暈,頹然地委頓倒在地上,耳中還響著莫元極狂妄的笑聲。

    紫衣人莫元極得意洋洋,自從他打發走了部屬之後,就一路搜索著敵人的形跡,終於他發現迎面走來了毒手紅線姜培恩。因此急急地躲進樹木,姜培恩所看到的人影,也就是紫衣兒莫元極故意露出了形跡,引誘姜培恩自行上鉤的……

    他注視著橫陳在地上的姜培恩,這個女郎竟是如此的甜淨與漂亮,使得他一顆淫心“卜卜”的狂跳不己。

    他本來就異常地好色,生平毀在他手上的良家婦女,何止千人,但是他閱人雖然多,卻從來沒有看見象姜培恩這等的美貌女人,當下他心裡一陣狂喜,伸手抄起了姜培恩,哈哈地一笑,穿林而出,又走出去了半里多路,來到一間極小的房屋前。

    姜培思沉沉昏迷,人事不省,她哪裡曉得當前的危機,嬌花嫩蕊,行將遭受到狂蜂浪蝶的恣意採摘。

    紫衣人莫元極迫不及待地走進了那間小房屋裡去,“砰”的一聲,隨手將房門重重的關上……

    那間房屋真是小得可憐,簡陋的木床上也髒得出奇。但是莫元極豈管這些,狂慾火焰,熾烈的焚燒著他。

    一聲輕響,姜培恩的綿軟軟的嬌軀,橫陳在木榻上,胸前微微的一起一伏,那高聳的雙峰,雖然是隔著幾層衣衫,還是充滿了青春的誘惑。

    他的手在她的身上移動著,熟練地摩挲著,驀地他的十指用力,“查查”連聲,她的外衣中衣紛紛破裂,露出翠綠色的內衣內褲和雪白的肌膚。

    莫元極沉醉了,貪婪的目光,在她的全身上下搜索著,忽然他再度地伸出手,輕輕地解脫她裹身的內衣,她的那一雙玉峰,微微晃動……

    一個絲囊從她的雪白而又豐滿的胸脯上滑下,絲囊裡射出白光,莫元極心裡微動,打開一看,竟是一顆徑寸的明珠。

    他哪裡曉得這明珠大有來頭,乃是希世難求的寶物,當下並未在意,看了之後,又把明珠納入了絲囊,依舊讓它掛在姜培恩的頸上,並未取下。

    莫元極一絲獰笑再度浮起在臉上,急急地寬下衣衫,剎那間他已全身赤裸。

    蔥然之間,他想起了一件事來,面對著這樣一個絕代佳人,但是卻是昏迷而任人擺佈的,這是多麼的缺乏情趣,何勿如此如此,好在自己帶有助興的春藥,任你一等一的貞婦烈女,也是絕對難以熬得住因藥力而引起的焚心慾念。

    莫元極是想到就做到,匆匆地取出二紅一綠三枚丹藥,先放了一丸紅的丹藥在姜培恩的口裡,隔了一會兒,又把綠色的丹藥也投進了姜培恩的櫻口之中,那枚綠色的丹藥乃是迷魂香的解藥,而那兩枚紅色的丹藥卻是助興的淫藥。

    他把另一枚紅藥,投入一個茶杯裡,用水壺倒了點水,將藥化開,以便在片刻之後,自己服用了這杯藥茶,可以提高興趣,持久地採戰……

    紫衣人莫天極又點了一盞油燈,儘量地撥大了油燈的火頭,因為黃昏早已臨屆,屋內光線甚暗之故。

    燈光在微微的跳動著,姜培恩的身上散發出一種動人的幽香,姜培恩的粉股雪彎酥胸玉腿呈現在眼底……

    他雙目盡赤,欲焰怒張,只覺腳心升起了一縷熱氣,瞬即瀰漫全身,小腹下玉筋怒張,渾身微微顫抖。

    姜培恩忽然緩緩地醒來,妙目開處,眼前的景象,令她大吃一驚,一個赤身露體的精壯漢子,站在她的前面,這個人長得醜惡之相,使得姜培恩心頭一陣地劇跳,她嬌叱一聲,欠身欲起……

    莫元極嘻皮笑臉的走近床邊來,雙手伸出,連連地淫笑道:“小娘子今天是你破瓜之日,我一定能夠懂得憐香惜玉的,絕不會莽撞的……”言罷,雙手已落在她的胸前,跟著騰身而上。

    藥力開始逐漸的發作了,姜培恩靈目將泯,她只覺得自己的芳心蕩漾,一縷春情,緩緩地升起……。但是她畢竟是練氣功深,瞬時之間,一點未泯的良知,蓋住了慾火,驀地怒喝一聲,分心一掌拍出。

    只聽“蓬”的一聲響,莫元極前胸中掌,倒翻跌落床下,只覺得心脈狂震,氣血翻騰,喉頭髮甜,他知道受傷極重,不禁驚怒交加,急急忙忙一翻身,骨碌碌的滾出丈餘,直撞在牆上。

    他狂怒地跳起身來,強運了一口真氣,將翻騰的氣血壓下,瞥眼看處,姜培恩正盤坐床上,秀髮披散,兩頰霞紅,眼睛是水汪汪的,分明藥力已發作,為什麼竟又打了自己一掌,幾乎要了老命。

    姜培思忽然之間微微呻吟了一聲,挺身欲起,臀波乳浪顫抖中,忽然又委頓地倒在了床上,要知道她受迷魂香及媚藥兩種厲害的藥力交加侵襲,功力已經大減了,剛才憑著一絲未泯的良知,她奮力地擊了莫元極一掌,但是這樣一用力,藥力內侵,頓時又支持不住,終於跌倒在床上。

    莫元極心裡怒極,憤恨的走近床去,一雙眼睛瞪得比銅鈴還要大,鐵掌伸出,恨不得將對方撕碎。

    燈光下,她赤身露體的縮成一團,臉上春情洋溢……

    莫元極高舉的手,緩緩地落下,但是他卻沒有施展毒手,因為他為眼前的無邊媚態所迷惑……

    燈影搖搖,窗外樹聲如濤,他拿起床頭的茶杯,想把杯中藥茶喝下。

    “砰”的一聲響,房間的門突然之間大開,只見有一條人影跟著一股寒風直捲進了這間小屋之內來,莫元極倉惶後地回頭一看,一股勁風,已撞向胸前。

    驚悸之魂中,他慌忙一閃,“啪啪”,他的“肩井”重穴,猛中一拳,當下半身麻酸,差一點倒在地上。

    須知道莫元極的武功雖然是很高強,但是這半天以來的激戰,可以說是使他精力消耗得很大,後來又著了姜培恩的分心一掌,傷得極重,又如何再能捱受得住來人的蓄意一擊呢!

    莫元極大吼了一聲,目光到處,已經清楚地看出來了來者是誰,知道對方的武藝高強,今天是極難再討好了,當下怒氣哼哼地說道:“好小子,以後咱們見面的機會可多著呢,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是騎驢看唱本,走著瞧……”說完之後,他虛晃了一拳,奪門而逃跑去了,走到門口,順手抓了件衣服,狼狽不堪。

    那個人怪叫連聲,急忙追了出去,但是林子中昏黑,已經失去逃人的影蹤,他還不甘心,繼續找尋,但終於失望了,他又回到了房子裡,不由地悠悠嘆了一口氣,感到十二分的疲倦和乏力,倘若剛才不是一上來就出其不意地,打中了紫衣人莫元極那一拳,只要兩個人纏鬥下去的話,他一定會因為長力不繼而敗下陣來的。

    那人正是東方鈺。

    東方鈺離開了董靜宜之後,就匆匆忙忙的往回趕,但是走到剛才動手的地方,卻見道路之上是空蕩蕩的,一個人影都沒有,那裡就只剩下了幾灘鮮血,和剛才打鬥時所遺留下的痕跡……

    東方鈺大大的惶恐,他不知道姜培恩是否已脫了險,倘若沒有脫險的話,他又不知道盜窟在哪裡,就是有心去救人,也無從著手之感。

    他苦悶,他焦急,他寸心撩亂,但是這又有什麼用呢?

    天色漸漸昏暗下來,玉兔東昇,東方鈺依舊還徘徊在路旁邊,愁眉蹙額而苦無善策。於是他想起了董姐姐,她的智慧,足可以幫助他解決這些困難的更何況她目前還正是身受重傷,已經沒有了戰鬥的能力,實在是非常需要他保護的。

    一想到這裡,他不由地恨心如箭,更加不敢逗留了,急急地施展輕功,象一溜煙似地奔回松林。

    漸行漸近了松林,東方鈺的心頭之中不禁卜卜地一個勁亂跳,似乎是因為即將見到董姐姐而欣喜無限,但是他又不禁為姜培恩而提心吊膽。

    松林之中的一切都如舊,但是董靜宜卻不知道了去向,東方鈺猛然間不覺一愣,但是心裡還不著急,他認為董姐姐可能是起來走動,一定在附近不遠……

    但是當他搜遍了林的每一角落,他不由地心頭越來越著急,她到哪裡去了呢?她去了哪了呢?

    東方鈺大聲地嘶喚著董靜宜,樹林中只發出了一陣陣的聲,但是董姐姐影跡沓然,鴻飛冥冥……

    東方鈺失魂落魄的來往於林內林外之間,他知道此事一定大大不尋常,莫非是那個莫元極乘著自己離開的時候,乘虛而入,董姐姐已經身負重傷了,因此無力反抗,被他擄走……

    他是越來越覺得對,內心之中就更加痛恨紫衣兒莫元極了,因此又急急忙忙地向回趕,希望能夠發現這賊子,和他拼個你死我活,救出二位姐姐。

    東方鈺著急地奔跑著,來到一片大樹林前,他忽然聽見“蓬”的一聲響,跟著有一個聲發出了一聲怒吼,這個人的怒吼之聲,聽起來卻十分地熟悉,他不由地止步,他細端詳著這片樹林。

    暮色茫茫,林於中更是昏黑,但是昏黑處卻透了來一點微弱的燈光,東方鈺暗暗地想道:“莫不是董姐姐就在那屋子裡面,我要過去看一看……

    要知道一個人到了關心一件事物的時候,往往別處發生了一點小小的徵兆,他也往往會聯想到所關心的事物上面去,目前的東方鈺即是如此。

    他急匆匆地穿過樹林而入,來到了那個小屋前。

    屋子裡燈影搖紅,他探頭窗前,不由驚而且憤,一個赤光條條的壯漢,竟想姦淫一個嬌小的女子。

    他並沒有看清楚那個人即是紫衣人莫元極,因為燈光既暗,莫元極又是背向著他的面站著。

    至於床上的那個女人是誰?東方鈺更是看不清楚是誰了,因為莫元極的身體,擋住了他的視線。

    但是東方鈺是一個俠義為懷的人,豈能夠坐視著那個弱女子受到凌辱,當下憤力地撞門而入,一出手就是“直搗黃龍”,猛的一拳直搗過去。

    不想這一拳竟擊中了對方的“肩井”要穴,而東方鈺也認出來了被擊中的那個人,竟然是他的強仇大敵——紫衣人莫元極。

    就在這一瞬之間,莫元極已經奪門遠去,竄入了林中,夜風呼嘯,樹聲如濤,惡賊已遠去。

    忽然間有一個念頭進入他的腦海中,那個裸體的女子,莫不是就是他要找的董姐姐……,想到這裡,他腦子轟地一聲,不由地目瞪口呆,暗暗地跌足道:“這下如何是好?不知她是否……”

    東方鈺的心裡不勝之急,悲嘯了一聲,急急地回到了那個小屋之中,只見那個女子蜷縮在床角里,微微地顫抖,但是她已經看出來她雖然和董姐姐同樣是細皮嫩肉,但體態豐腴,稍異於董姐姐的纖細。

    東方鈺心情微微一定,但隨即又波動起來,要知道他年紀未到弱冠,血氣未定,從未見過這樣一絲不掛的美人兒,當下他血液沸騰,連忙別過頭去,臉紅耳赤地下敢相看,以致他並沒有發覺躺在床裡的,竟然會是毒手紅線姜培恩。

    他微微感到燥熱與口渴,卻發現桌子上放著一個茶杯,裡面有著半杯紅色的香茗,他渴得難耐,一伸手拿起來,昂首就飲了下去。只覺得一股辛熱,由口中進入腹內,剎時之間,全身發燒得難以忍受,一股熱氣,由小腹下升起……

    原來他竟然誤飲了莫元極泡的那杯藥茶,茶中放著一枚極強烈的媚藥。這杯藥茶莫天極是準備自己飲用的,但是卻因為東方鈺的突然闖入,他中了東方鈺的一掌後,不支逃走,臨走之際,他把茶杯順手放在了靠門的桌子上。

    東方鈺的心頭如鼎之沸,混身燒熱得難熬,他勉強的坐在椅子上欲焰高燒,他的靈智漸泯。

    木床吱吱地在發響,毒手紅線姜培恩忽然之間欠起了身來,嘴裡面還發出了微微的喘息之聲,使得東方鈺回過了頭去,但當他回過頭去定睛一看,他竟然還能認得出那個女子是姜培恩。

    二人瞬即之間,便互相擁抱,滾倒在了木床之上……

    屋內春光融融,姜培恩婉轉承歡,不由落紅遍簟。

    兩個人交頸疊股,沉沉睡去……

    天色大亮,姜培恩首先醒來,瞥見陽光滿窗,她欠身欲起,這才發現自己的嬌軀,竟被一個赤身的男子摟在懷裡。

    姜培恩低聲地驚呼了一聲,想起了昨天晚上林中發生之事,自己中了迷魂彈昏了過去,在她暈倒之前,曾經看到紫衣人莫元極站在跟前。

    姜培恩想到這裡,芳心驚悸欲絕,憤恨之下以為自己失身於匪人,這躺在身邊的男子,定是莫元極無疑,想到這裡,悲憤填膺,哀叫了一聲,纖纖雙指伸出,驀地點向對方“結喉”要穴。

    這個“結喉”穴,又稱為“咽喉”穴,位在人的頸前中央之凹人處,適為氣管之口,為人身體的重穴之一,傷人必死,姜培恩在恨毒之下,出手是何等之重,纖指到處,眼看著東方鈺不死必傷……

    “吱”地一聲微響,東方鈺忽然之間側過了臉來,那張白玉似的臉龐,白裡透紅,有如朝霞和雪,她忽然間一呆,一雙纖指就停在了東方鈺的“結喉”處,心裡情感複雜,端的是波翻雲湧……

    東方鈺熟睡著,忽然迷蕩地喃喃出聲,說道:“姐姐,姐……姐……”以下的語聲漸漸模糊,聽不清了。

    姜培恩如被錘擊了一般,剎那之時,她也不知道自已該怎麼辦,她愛極了東方鈺,是以才有喬裝改扮,跟蹤著他南下之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迷茫之中,東方鈺翻了一個身,一條手臂剛好搭在了姜培恩的纖腰之上,她大吃了一驚,心頭劇烈震動,當即面紅耳赤,掙扎著欲站起來。

    終於把東方鈺給驚醒了,他睜開了惺鬆的睡眼,睏倦地打了一個哈欠,但是剎那之間,他的睡意卻全沒了,反而被驚出了一身冷汗來,昨天晚上的荒唐綺夢,香軟尚在懷抱,東方鈺為之目呆。

    姜培恩嚶嚶地啜泣著,心亂如麻,她也不知道這筆帳,東方鈺將會如何的處理。她是一個未出閣的閨女,既然已經失身於他,那還有什麼話可說的呢!更何況,他又是自己念念難以釋懷的意中人。

    姜培恩邊哭邊偷眼看著東方鈺,只見他正愁容滿面而又手足無措,聽到了她的哭泣之聲後,東方鈺終於回過了頭來,低聲地對姜培恩叫了一聲姐姐,眼中射出了憐愛與內疚的目光來……

    姜培恩見狀心中不由地大慰,但是此時她卻反而淚如雨下,掩面痛哭,雙肩也在抽動不已……

    東方鈺的心念微動,悠悠的一聲低嘆,他自己彷彿地記得,昨天晚上打傷了紫衣兒莫元極之後,因為口渴之故,因此飲下了桌子上的一杯香茗,卻想不到會因此而靈明盡泯,竟在這間鬥屋之中,摟抱著姜姐姐,幹出了這種不齒於人的事來。不但是有負姜姐姐的厚愛,而且也對不起養育自己的恩師二蘭山人和董姐姐呀!

    他想到這裡,心裡蒙上了一層陰影,又見姜培恩正蜷縮在床角上哀哀地哭泣,使得他更覺得自己的罪孽深重,姜姐姐曾經冒著生命的危險,援救自己,想不到自己卻恩將仇報,做出了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來,以致使他如此的傷心,今天的結果都是我東方鈺一個人的罪過呀……

    東方鈺緩緩地欠起身坐了起來,身子一動,卻發現身上是光溜溜的,他是又驚又羞,恨不得即找一把刀來,在脖子上面一刎,了卻了殘生。

    他抓起了一件衣服,丟給了姜培恩,自己也匆匆穿上了衣服,木床上殘紅片片,更增加了他的沉重負擔。

    床邊的茶几上面,金光燦然,他發現了那竟是昨天在被擒之時失落的家傳的金劍,但是他的心裡卻毫無一點欣喜,伸手拿起了它來,那魚鱗似的花紋,深深的浸在了劍身之上,冷氣砭肌,他低聲地一嘆,彈指扣劍,發出龍吟之聲……

    忽然他想起了一件事,他覺得自己已經做了對不起姜姐姐的事,只怕此時的姜姐姐,已經把他恨之入骨了,否則她為什麼老是在那裡哭泣呢?

    “唉”,他嘆了一口氣,直向姜培恩面前走去,姜培恩睜開了一雙哭得通紅的秀目凝視著他,盈盈欲泣。

    東方鈺看了她一眼,一陣心酸浮上心頭,他想到在片刻之後便會離開這個世界而去,遺留下的只是一片悵憫,……

    他黯然地開口,低聲道:“姐姐,我對不起你,這雖然是無心之失,但失足成恨,我實萬死不足蔽過……”說到這裡,俊目中流下了淚珠,語聲哽咽,不由為之一頓。

    但瞬即他又接著說道:“姐姐,你應該恨我,打我,把我碎屍萬段了,我……”語聲至此,東方鈺淚珠成串而下,他雙手舉起了手掌中託著的那柄吹毛折鐵的神物利器——家傳的金劍。

    “姐姐,你就用這把劍把我……碎……屍……萬……段……了……吧!那也許會消減你心裡的悲痛……”

    姜培恩茫然地拉過了金劍,淚珠掛滿了面頰,慘白的櫻唇,因為不住的顫抖而微微翕張著……

    東方鈺閉起了雙目,臉上露出異常堅決的神色,玉面抬起,仰起頭向前牆壁,等待著金劍一揮,求得解脫。

    良久良久,他不禁奇怪,這是什麼原因?她竟遲遲未動手。

    他低頭瞧去,只見姜培恩淚痕縱橫,捧劍呆立,竟然是失魂落魄似的。他忍不住叫了聲“姐姐”,“嗆”的一聲,金劍墜地,姜培恩雙臂張處,叫了聲“弟弟”,身軀搖搖欲倒。

    東方鈺為之大驚,忙伸手扶住,只覺一個軟綿的嬌軀,緊倚著他,剎時間,他腦中“嗡”地一響,感激和歉疚之情,同時激盪不已,一回手,緊緊摟住對方。

    二人只覺剎時間,一切誤會以及存在心裡難以釋懷的念頭全都逝去了。

    唇兒相擋,丁香微度,東方鈺低下頭來,輕吻著她菱角似小嘴……

    良久,姜培恩夢囈般道:“弟弟,我愛你……”

    東方鈺也喃喃道:“姐姐,我也愛你……”

    兩人再度擁抱,熱吻、長吻……

    室外微風和熙,天日朗朗,大地上洋溢著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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