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練武的人,於朝陽初升之刻,必須出來活動筋骨,吸取那東來紫氣!這“朱雀宮”的老宮主,便是赤練蛇的老爹“鐵線蛇”郝璞他老人家年已七旬以上,有些老邁不堪廠,將這“大公”之爵位,傳於他的乖兒子繼承!他現在是無職一身輕,保處於監護的地位,別讓這乖兒子弄邪了!讓人家給掀下臺來,因之對宮中的瑣事,他老還是在暗中支配著!他很想長生不老,他知這是不可能的,如是便退而求其次,想點子多活幾年,清晨早起,吸收那“東來紫氣”,被列為不可或缺的早功夫項目!他正自東向作法興妖之際,半山凹中,顯出幾個人影,在活動窺探!這是從來沒有的事,令他愕然震動,少時已鴻飛杳杳,不知所終!他幾疑是老眼昏花,便不動聲色,也不信邪,便指示他的左右侍從,陪他搜山!這時正是石青玉四人各自潛入“石帽子”之中,因之,形成陡然間形消影散,不知所終,令他老人家細思慢斟,也解不通這個謎底!但知這些人絕非他的族人!他是準備周全,才沒聲沒響的掩上山來,要出敵不意,逮個呆免兒!怎料到會被飛煙姬耳中的“銀瓶神耳”聽出玄飢I石青玉的傳音備戰聲納傳到了!令建兒與黎不全嚇了一跳!由特設的眼孔中向外窺視!兩把銀劍已出鞘待變!“鐵線蛇”老太公的武功已列入超級高手了”,只是不耐久戰!但只出手個三兩下子,還真夠小輩們擔的!差是老的辣,有外人暗自侵入他的一畝三分地,這還得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此山上的一草一木,都是祖宗傳下來的遺業也!因之,家規族法一概不准許平地上的外人踏入他們的疆界之內!而他們卻可以溜入平地上來橫行不法,潛自盜窺!凡是家有所需,那得由一定的秘密管,供應下誤,一般族眾是不得交通別族!唯恐平地中的繁華,腐蝕了他們的子民!造成一潰成散的結果!到那時,他們的尊榮富貴,得由何人來配親供應!彼此隔離,是身居權威者一貫的策略,可何萬戰不墮。民可由之不可使知之,他老是甚通信個三昧!遵行不誤!待三人掩上山來,怎的搜尋也搜尋不著敵人的蹤跡!其中一個侍從對他悄聲道:“太公爺,你老別是看花了眼,這山上哪有人跡!”“不會,我老人家明明看到了!”另一人自以為是的道:“是不是‘東宮’那裡的人來過!”“不,服飾不同,是外人,錯不了!”“也許是對野鴛鴦,偷偷摸摸的天亮了只得分手,這可也是常有的,你老網開一面便寬赦他們一次吧!”“不是兩個人,最少有三人!”他以那鬼鼻子大嗅特嗅起來廠!附近是有些異味,不知是由那裡散發出來!他們便是在這兩座“石帽子”之間對話!飛煙姬身上的香氣,“百花香露酒”的酒氣,樣樣都證明不是他們族人所遺留下來的氣息!有外人在這裡留過是錯下了的!石青玉認為以他石府少主的身份,他們不立時走開,若被他們找到,便有失身份!那是人要三更死,不得拖入更,活該他老要死於非命!向飛煙打個眼色,打開在石後的戶,雙雙渡到百帽子的方來了!“嘿嘿!小輩們真有你們的絕招!”老太公蛇目放光,一眨眼之間,眼前多了一對少年男女,少物風華!無與倫比!話雖如此,他還是不十分明白,人是怎生出來的!“會隱身仙術”一名待從駭然驚呼出口!那座巨石後他已不止搜*了五六遍了!石青玉瀟灑不群的拱手笑道:“打擾了你老,山行迷路,請教尊稱!”“我夫婦性喜遊山玩水,名山大川各具奇境天成!然而多無打擾當地居民!”“嘿嘿!本山乃屬私有祖產禁地,向例不容外人入侵!小輩,少來這套花言巧語的障眼法!”“你老的仙居,只在宮中,這裡似無明顯的指示列為你老所有,不容人路過!再者,萬古以來,山為公產,祖傳之說多有牽強之意!我夫婦不表同意!”三人稍一移動,位佔三才將兩人圈入圍攻的範圍之內!“狡辯!分明是在臥底窺探,此地是有來路沒去路!想必身手不弱!老夫領教!”“這也無不可,我夫婦向來是出手無活口,些須小事,你老斟酌!”“哩嘿!老夫不信邪!”“若是信邪,已悔之晚矣!”“拿下了!老夫要看看是怎生邪法!”那兩名待從早已等得不耐,族中刑律對外人入侵,那是不必另加指示的,絕對不容放走!刀走龍蛇,左右迸發如怒潮般的衝上!暴喝如霹靂,煞氣膺胸,大劈斜揮,刀勢如天墜地陷般的一湧而至!風雷隨之!黎不全與建兒少見少主已露相,他們怎能伏臥在石帽子不動呢,任由少主親冒鋒,如是也閃身而出隱在石後!這時見這兩土雜碎已揚刀子犯上了!建兒彈身空中,劍虹疾射,閃電般的截擊而下,直取飛煙面前的敵人!那人猛覺身t空寒風壓頂,怎的會多了一個小孩子!立即止步揮刃上盤!“喳!”刀劍相觸之瞬間,那劍芒已臨頂!刀斷兩截,那雄壯的身子,由右肩分裂,被一劈兩半,血濺四流……這邊雖然出乎老太公的意料之外,那邊亦不稍慢!‘不歸寒劍”在黎不全怪異的身法下,招呼也沒打一聲,便“膽顫心寒’怕沒入那人的背後!劍出如穿魚!死的有些冤枉,話又說回來”,便是讓他走上個三招五式,還是要送命!他一個侍從身份,如何是“不歸谷”世子的敵手!那老人被這眨眼間的變化震住了!功力雖然聚集了”十二成,卻是沒有機會出手!左右同時發生意外,不知幫誰才是,而正面敵人也虎視眈既!煞氣早已籠罩上身!他這時心中可真有些後悔!夜郎自大!那老太爺威嚴,擺過頭了!擺錯了對象!黎不全向後抽劍,令那具屍體“砰”然伏身倒地!血噴兩尺!如血泉上射!“你老這祖傳之地,好象只適合掩埋屍體!”“四比一,他有些難堪的不自在,有些冒汗!他當然知道後果,問題是能拖多久!敵人怎會留下他這個活口!“你老是自裁以謝,還是由我動手!”“老夫自然要會會你這少輩,究竟有多大的氣候!咱們掌上見分曉!”他已運氣行臂,“千蛇掌”而且是毒學,雙手赤紅如血!卻又瘦如鷹爪,刁指如蛇頭,拉開馬走!背也不駝了!腿也直了!上身晃動不已!便如一頭盤地侍伏的毒蛇!嚴防敵人攻上來!其功架之足,形相之絕!便似一條大蛇精!全身充滿了那股子邪惡的意圖,說他是一個人,現在看來半點也不像!其功力之深厚,令飛煙等三人,驚愕驚然,自忖若自己臨陣,恐將不是他的對手!起碼的敗局是自己心志已潰,為其形象所奪!這怪老人的“蛇”功,已到達爐火純青無隙可乘的地步!石青下臉上的笑意消失了!面似冷玉雕像般的莊嚴!這是身臨大敵!但如敵人雖動那是對人產生錯覺,以蛇之習性,是敵不動,我先動、敵已動,我先至!成敗便在此一擊了!俗雲!捉蛇捉七寸!而這老的“七寸”在哪裡?便是他身上的“罩門”在哪裡!他身子已縮,肉少骨露,當然已體如殭屍鋼鐵般的經得起外力的打擊!兩人對待有傾,老人在等待石青工出手!而石青玉卻尚未找尋他的弱點的所在,招不亂出,出必中的才是!這等待今老人更形緊張,這是敵人,年齡雖輕,功力高絕的表示!比此一般毛燥之輩那是不可以道理計.其才慧心計,功力武技,皆是不可輕悔的!“你的老‘蛇’功已貫頂,本府這便擊”一指劍’,取你‘七坎’大穴!”銳氣破空,空中已起往如矢射,布霧生霜,便真劍刊刊也無比異相!這老太公駭然色變!兩人相距一大五六,蛇手再長也伸不到這小子身上,本是等待卻等出這麼一招“一指劍”,那是以指為劍,殺人於無形,老夫若有這功力,又何待這久呢!真的碰到邪了!他就地委身下挫,拳曲如球,向後翻滾!看似避招,其實早已打定了逃跑的主意!腳下雙蹬足,已翻上來一人股泥土,朝石青玉臉上飛射而去!人更借勁加力,身如一支鏢槍般的星射向山下去了!他在搖晃身子之時已將腳下的泥土弄鬆了一大片,大家都注意他老的手臂與那顆毛頭的擺動!幾曾發覺他在足下已弄了鬼!老人已射出十丈,都認為追已不及!讓他逃之夭夭!—只見石青玉冷笑一聲,一手伸掌在自己身前虛劃了一下,所有泥沙已被阻絕下來,怎能撲到他的身上!另一隻手向頭端摸去,取下簪發的“九天玄鐵匕”,揚手拋射而去!一異幻影插入老人的背頂端第一節脊椎骨上!老人前撲飛躍之勢立止!石青玉一次次的向前招手!他也一步步向後倒退!直待退回他原來的站腳的位置為止,只是面目背向著石青玉!“你老怎的腳快!這一竄十丈,不論是什麼‘蛇’,也沒有這般快法!”老人並沒有死,只是大喘氣,被他以勁力“大幻鉤”給釣了回來!這是氣貫神刃,百步取敵的神功!乃是縱鶴擒龍功的高段,馭劍之術的基礎絕學!玄鐵匕只是一支髮簪而已!其他量甚輕!不能與重劍相比!這也令黎不全歎為觀止矣!他從未見過石青玉出手!今日一見,的確往日那些戰搏奮殺,那裡值得他出手呢!便是現在也沒有真的算是出手對博了,只是不容這老奸逃走而已!“老夫要求速死!”“也不一定大量要你死不可!你看如何,只是本府不願意被人戲弄,來個不辭而別!若真想死,你不會自己動手麼!”“才能夫不容受辱!”“本府罵你老一句了麼!”“這……那……”“你們‘天龜族部”憑仗武功戾氣,下山去造的孽已不算少了!本府有意要徹底的給他們算算清楚!”“老夫已不在其位!”“嘿嘿!老夫不相信你有這個本事!”“咱們換個話題談談!你們族部以那一個人的武功最高呢!是你們族長麼!”“老夫拒絕答覆!”“那麼本府便成全你老的壯志!”“歡迎!”“或許還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你老若真想死,便不會行那逃走之計!既然逃了你那壯志便值不了幾文錢了!”“此一時,彼一時!”“假設容你逃走了,你待將我等怎麼樣呢!宮中已無多少可用的人手!企圖何在!你老有什麼力量能保護得了你老的安全呢!”“老夫自有道理!”“此一時也彼一時也,說說看如何,果真能令你老安全,本府若認為不敵之時!便放你一馬!”“老夫不會上當,你白問了!”石青玉皺攏劍眉,這家傢伙骨頭陡然硬了起來,不知是何原因!榨不出他半點湯水這是他不甘心的!‘本府押著你這便搜宮!讓你的部下、子民,多看看你這付嘴臉!定會大快人心!”這話才擊中他的要害!他死了便是族中的英雄,他活著便是族人的狗熊!那是好大的一支平日裡作威作福的狗熊,貪生怕死,被敵人押了回來乞命!恐懼也能使人勇氣立生!他厲聲喝道:“老夫要求速死!”“本府要口供!”表面上看不出來,黎不全心忖;何不自殺算了!自殺!談何容易,石青玉體內輸出一絲真氣貫連在他身上,正自一絲絲吸收他的功力,已不容他自斷心脈,神匕定在他後頸的脊椎骨上,正如弩住了“蛇”的七寸!令他四肢無力,如何自殺,那來的氣力自殺!“唉!老夫知道不了多少!”“族部們的武功源流,由何處得來!”“根源是由祖傳,以猿、虎。鷹、蛇、馬五物生態為本!老夫屬‘蛇’功一系!”“宮中伺養著許多‘毒蛇’了,本府若追你入宮,勢必身落蛇窩!中計被俘了!”“有這可能!”“本府已百毒不侵!馭劍取敵!遙控授首!出身於醫藥世家,信不信由你!”“唉!天亡我族!”“你族不會亡!你等殘民以逞者非亡不可!內功心法,出之哪一系!”“電系!”石青玉默然良久!自言自語道:“天龜!電也!應屬道家別支!”“道家屆漢未小兒呀呀學語,本族乃夏、商、周、商人嫡傳!”“承教你老了!可惜,子孫未昌,沒落千古!”“你認為我族錯了麼!”知也無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千人一勇、萬人一智、十萬一賢、百萬一聖!你放固步自封,勇也不多,智也少,民愚不開,以暴為勇,以小識為上智,焉得不亡!”老人閉目沉思良久,不再辯!輸了,是從根本上輸了!淚下潺1!心已至哀!“本府已發宏願,開啟牧柵,殺其頑劣,率你族人與億民通流!不過三世,其民自昌,化育一系,國內無國!智、勇、賢、聖教而自出!發自天性!比你等現在愚民自肥,擾我邦民,殺戮時見,正見百倍!”“但願能如你所言!老夫求去!”“別無遺言麼?”“人生百年,前不可追,後不可及!福禍各由天命,遺言給誰!”“本府相送你老半程!臨別依依!稀噓不勝!”只見神匕下行,分裂其背至股!屍體伏面而倒!神匕彈跳離體,疾回石青玉掌中,回插於發端!下顧‘朱雀宮’,無人驚擾慌亂者,判知此者只是單獨行動!誰會想到他能死於非命!“世兄若無疲累,咱們這便西去‘白虎宮’去瞧瞧去!”“也許能碰上一群老虎呢!”收起“石帽子”,繞過這處山谷,穿入嚴莽林藪中去了!不必隱藏行蹤!有人招惹他們那是自找倒黴!晌午時分,他們已爬山越嶺來至一處山脊,脊下形成一大片谷地,在林深葉濃的樹木羅弄密蓋中,露出一層層玉白色的飛詹殿角,有如仙都神府般的皎潔幽靜!給人一種不似紅塵俗世的美好感覺!心曠神恰,鬥氣盡消!他們尋得一處地角,解脫下背上揹包,坐石倚松,拿出口糧水酒,各自進食!石青玉雙目聚精匯神的向崖下端詳著,偷窺這“白金宮”內外房屋樓臺的格局,附近的環境設施及通路,宮內眾人的活動!飛煙坐在他的身側望著他這心神不寧的呆瓜樣子,連飯也忘了吃的全神貫注,便主動將肉脯切成小片,以匕尖挑著送去他那方口中,喂他進食!她覺得這時能單獨擁有這個大哥哥,心頭甜甜的,曖曖的愜意自在幸福著!他們喝的是“百花香露”佳釀,當飛煙打開酒葫蘆,給石青玉喂酒之時,那股子特有的芬芳,立刻向四周擴散飛揚!酒香四溢!浮流向這十丈方圓中,久久不失!黎不全也在向下瞻望,對這清一色的建築系統,發出由衷的感嘆道:“好純淨的一片居落,極富詩意,一塵不染!”“嗯!有如天庭宮閥,美而不豔!”建兒一邊收拾包裹一邊笑著插口道:“倒是適合方外人士來居住,與世無爭!”飛煙插上這句,那因她本是出身於茅山道派,思維中尚存著道家的種子!石青玉伸臂出手緊握了握柔嫩如玉雕般的素手,意念到她透露出來的這種悵然回顧的感慨情緒!建兒也有感於心的默然垂首,對茅山方外那曾消磨掉他一生歲月……在寂靜中,石青玉陡然嗅到了一陣刺鼻的腥氣,隨風傳來!而飛煙耳中的“銀瓶神耳”也傳入“沙沙……”的腳步踏草屈折的悄碎雜音,這是有人或野獸已接近他們的警戒區域以內來了!兩人對臥悄然打個眼色!那雙素手更被他握緊了緊!她心蕩不已!這嶺脊之右方有個響動聲息,有人已悄然向他們潛近,相當高杆!步聲輕微得已至無聞的地步!他心中惕然,鼻中嗅得的腥氣更濃了,暗忖:“這不是人,是猛虎,常言道:‘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最好是滾遠一點,別來打擾我們,不然,將你剝皮抽筋!本府正少張虎皮椅墊呢!”轉首斜視五丈處的一座大石巖畔,於蘆草稍隙中已探出一隻獸頭,向他們坐處凝視,碧目流水泛採,那是美味有四,不知向誰下口的好!這是隻土豹,比之猛虎,更具兇悍敏捷,躍竄利落!四人已有默契,偽裝不會發覺,讓它前來入陷!這土豹只消向前一撲,人獸之間便爆發一場生死惡鬥!可是,這土豹狡詐之極,並未撲上來,悄然左右顧現一遍,卻像一隻懶貓般,在原地伏下了,居然不曾發出聲息,好耐性,它要等待個最佳機會呢!接著,真的老虎出現了!先後共來了十頭猛虎,皆圍繞著他們有五六丈遠,在崖外或石構之側伏外待命,或徐徐巡走不停,始終不曾對他們發起攻擊!被十頭猛虎一頭惡豹包圍著總不能令人愉快!四人誰也不曾與虎搏鬥過.況且每人得接鬥三隻!而且他們似具靈智,亟盡以多欺少的在威協著!石青天有些心涼了,萬一虎群一聲令下同時撲上,豈不難以應付,畜牛們發起兇性是不知死活的!有些難以照應呢!他握著飛煙的那隻大手中能感覺出她的血脈加快,心情緊張,女孩便是女孩,在這種特殊場,便顯示出弱者的本質來!嬌柔驚懼!他向她身側靠近了些!讓她依偎在他的胸前,摟緊著那隻小蠻腰!向她耳邊低聲道“別怕!虎雖多卻是人家馴養的,主人未下令,它們是不會猛撲上來的!”“妹子有些心慌意亂,這腥臭之氣味,中人慾嘔!令人噁心呢!”“可以喝口酒來壓一壓!”飛煙乖巧的再拿出酒葫蘆,仰首喝了日,再送去石青玉口中,要他也喝口!酒中的百花露的香氣,猛然向外擴散,馥馥的襲人,那腥臭氣味立被掩蓋下去!飛煙玉手搖運著酒葫蘆,令香氣更加濃烈的外溢!“大含蓋面!只見這群猛虎開始發覺也嗅得香氣的來源,碧口吊睛,仰首齊向玉手中的葫蘆注視著,形態有點不安靜了它們也知道這葫蘆中裝的是“寶”氣,令他門嗅得,心情舒暢愉意哩!群虎中有隻體態壯碩的大虎王以爪抓地,仰首發出了一聲咆哮!其聲雄壯厚實之極,似乎是狂風乍起,有如雷霆!山谷的迴音綿綿不絕,聲勢驚人動魄,大有天動地搖的感覺!它發威了!但不知它是否是在向同伴們發令,要撲上來搶酒呢!在虎群的集體騷動不安中,陡的!遠遠傳來一聲人類中氣十足約嘯聲,這十頭猛獸立即又安靜下來,卻還是保持著包圍他們四人的陣式,虎目眈眈,向中間往視著,張口裂齒,翻舌待噬的十分唬人哩!石青玉向發嘯聲處望去,在嚴林中突然出現了兩個身穿獸皮,如同半裸的野人來!他們長髮披肩,手持鋼釵,腰下掛得古雅的短刀.足蹬麻鞋(草鞋)!這令石青玉皺眉,心忖:“怕是不易言語溝通!”他們趾高氣昂,緩步而前,待嗅得了這“百花香露”的酒香,面部才有了表情!在暗自嗅鼻子,吸收這酒味,口中翻舌,顯現嗜酒的饞像來!已迫不及待了I石青玉四人各自心情一鬆,這兩人只是巡邏的小頭目而已!沒什麼了不起的!只見那支曾咆哮的大老虎,碎步拖尾走跑向左首那野人身前伏吠不已,似在向他打小報告了!人獸之間,似有慕孺之情,亟為融洽!那人伏身拍拍虎首表示知道了,而目光卻銳利的兇視著飛煙!他們不但貪饞著這酒葫蘆中的美酒,同時也對這飛煙天仙也似的美嬌娘,激起淫慾之火,在目光中燃燒!一個是垂咽如滴,一個是舌焦唇蔽!亟思虎撲上來“幹”個痛快!飛煙立即意會到他們的心意企圖,低罵一聲嬌嗔著道:“這兩上雜種要死也!”他們通過虎圍,接近至兩丈左右方行止步,並肩而立,冷然打量他們四人!四人神態從容,並無視他們這種陣式!那意思是你們有幾隻大山貓又待怎樣!左乎的那人將手中的鋼釵震動一下,釵頭環上發出一陣“嘩啦啦”的錚鳴!喝道:“你等下山客由那裡而來,怎的大膽,私入我等族部!”建兒誘發出童性來,搶先開口道:“你老兄怎的霸道,天下的荒山嶺乃萬古常存,任何人皆有來往的權利,你多問了,我老爹倒是要問問你等為何驅虎役獸來此唬人!”好大膽的小兒,住口,此地乃屬“天龜族部”的疆界,你等私行闖入,窺視動靜,非奸即盜,你等已被捕了!”“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你配麼!來吧!上前來與你老爹比劃比劃著,是你能捕我呢,還是我能捕捉你!”建兒的豪興大發,一彈那隻小腿便站了起來,他知道這兩個粗胚野種不配與少主打交道,由自己將他們收拾下來滿地找牙,那是最適合不過了!這人形象粗壞,並非魯莽之輩,撩牙一曬的暴響道:“娃兒,你好大的膽子!滾到一邊去!”這口氣已將建兒激怒了,將小拳頭一伸,對準自己的鼻頭照了照嚷道:“你狗眼看人低,膽子不大,你少爺爺一拳頭便能打得你像狗爬!”“嘿嘿!大爺是要教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不過,你等且先交待明白了!再教訓你小子不遲!那位是個有頭有瞼的,回答咱家的問話!”“沒有那多的廢話,要打便上來與你小爺爺交量交量!怕了便滾開!”他見這兩個年長的不肖與他的話,那是打意要這小兒來消遣他了,不由怒火衝發,亂髯四張,手中鋼釵斜起一式“野忙燎原”,躍身上步,“嘩啦啦”的環響交加的橫掃而出,回釵向建兒胸腹間叉來!這一式是“天王託搭”!釵上勁風銳嘯,釵影百顫、環聲震耳,倒也有些威煞!“娃兒!看釵!”建兒嘻嘻一笑,並沒有抽劍與他對抗奮殺,那小身子彈腿而出,如只小蚱蜢似的躍起空中三丈,疾向那釵頭落下,足踏釵杆如一隻蒼蠅似附在杆上令他揮之不去!這野漢子瞪目撩牙,怔得一怔,陡覺眼前一黑,建兒疾衝而上,右手小拳頭。揮擊而出,照準地的大蒜界頭擂下,這拳頭不輕不重,已打得他鼻血外溢,眼冒金星!暈頭轉向的,拖釵向後躍去!左首那個野人見同伴吃了虧,一步跨上接應,銅鎖一掄掃擊而出!只聽他口中連聲的“嘰哩咕哈……”,那是在驅虎助陣!石青玉手中上下拋落著十幾棵小石子兒,表情嚴材的警告他道:“你這野人若想讓這些畜生一總死在這裡,便只管驅趕它們上來領死,本府一棵小石子便能打入它們腦殼裡面去!你若不相信,便先宰一頭給你看看!”活罷手指一動,一棵石子閃電飛出,疾矢般的射向那頭先到來的土豹腦門上!那土豹如何能閃避得及這突然而來的殺機,任它百般的靈潔狡詐,也不能倖免不死的劫數!只見它頭一歪便就橫臥倒地!額頭正中出現了個小洞,腥血向外直溢流洩,抽搐了兩下後腳,便再也不動了!兩個野人驚駭著盯視著那支死豹子,手足無措!表情懷疑!這頭魔豹是經過他們的“大公”特別訓練出來的高手,等困族中的勇士們也不易收拾下它來!智商甚高,聰慧異常,身手矯捷,曾建過大功的被封為“神豹”級的佼佼者!以它為巡山的逢山的先鋒大將軍,它比這十隻猛虎機警得太多了!這兩人還不算太糊塗蛋.知道自己淺薄,這麼利害的敵人不是他們所能撒野抗衡的,知是雙雙停在那裡,動也不敢動了!“識事務者,謂之俊傑,你等不盲目抵抗,便能活得長久!”“是!大爺,請教你們是由那裡來的!我們這裡是不准許外人侵入!”“是由我來盤查你們,你想死麼?”“小的不想死,家中尚有燒鍋的婆娘兒女要撫養!大爺你慈悲!”石青王點點道。默認了他的請求再道:“我們知道這谷下便是‘白金宮’,你等的大公是‘頭陀虎’,以虎為業!”“是的!大爺!你聖明!”’‘我們是來解救你們,再也不必。過那種殺戮生活,安居樂業,自由自在與山外的人做朋友,互相交易,公平買賣!讓你們全體過人的生活!”他們兩人互相對視一眼,心頭茫茫然,不完全瞭解這話的意思,難道他們過的不是人的生活,是什麼生活!石青玉知道他們不易領會他的意思,再解釋道:“便是讓你們同你們大公一般的生活,你們這一族共有多少於民,都住在山洞裡與禽獸為伍吧!”“有!有!三千多人吧!”“你們的大公可是率領大批武士去了在族長那裡了!”“是!是!帶了千名勇士,三百隻老虎,一百頭大豹,聽說要向山下的人開殺!”“他們是想搶劫自肥!你們這裡的子民以何為業!”“是伺養兔子、山雞、牛馬為業!”“你們大公養了多少隻虎豹!”“猛虎五百隻,豹子三百頭!那虎皮肩骨都可以賣大把銀子哩!”“你們的大公已很富有了,還想搶劫我們的財物,該死。”飛煙突然好奇的插口問道:“你們的婦女在家中也是不穿衣服的麼?”“是的,她們同我等一樣只披獸皮,除了有幸被選入宮中服役,男子除了勇士可以領到盔甲服飾之外,普通人是沒有衣物的!”“可憐!你們可曾讀書識字!”“沒有,那得由大祭司每年來挑選二三十名聰慧伶利、俊俏的小兒女去教養,才有這樣會!沒有被選上的一生只能作牧奴了!”“你們兩人是何身份!”“我們是三級大勇士,專負‘宮’內外的警衛、巡山之責!”石青玉感嘆一聲,甩甩頭道:“現在我不必殺死你們,過不幾天將有大變動,你們將要過活更幸福的生活!永遠脫離這人獸不分的固步自封的落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