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巷內,一幢個起眼的公寓內——
一名男人目光深沉的坐在高級沙發上,他門中叫著雪茄,正聽著坐在他對面,
一名年約二十多歲男子的報告。
「頭頭,我終於找到那個男人了,原來他也一直在臺灣,而且工作的地方,正是我們這次的目標。我想這次是個好機會,咱們可以把他抓來,逼他將公司資料交出來,有了那一份合約,說不定我們可以賺上一大筆。」男子得意的將手上資料交給對面的男人。
男人一看見文件上的照片,隨即露出兇狠目光。
雖然事隔多年,他仍記得那男人把他害得有多慘。
見男人沉默,男子再度說道:「不過,咱們還是得小心行事,我們過去曾栽在那男人手上,好不容易逃到這個國家來,還是小心點好。
不過,只要有了那男人手上的合約書,咱們就可以翻身了,當然,過去的仇也能一併報了。」
男人沉思了一會,終於開口:「想辦法把他的女兒抓來,既然要談條件,咱們就得拿最有價值的東西。」
抓了他的女兒當人質,還怕他會再一次造假嗎?男人腦中得意的盤算著。
冷冷的吐出笑聲,男人十分肯定,不久後,他不但能賺得大筆大筆的金額,還能報過去之仇。
風和日麗的寧靜午後,盼盼舒服地躺在校園內,一處不易讓人發現的翠綠草地上,靜靜享受陽光溫和的照射。
下午兩堂課結束後,她便獨自一人,徘徊在寂靜校園內,等待還有一節課要上的襲飛。
百般無聊又沒事打發時間的情況下,盼盼遊蕩在林間,竟發現了這麼一處少有人會經過的隱密地方。
興高采烈的傳訊息向襲飛說了一聲後,盼盼便開心的在這,準備享受難得的午睡時光。
微風徐徐的吹送,宛如催眠曲一般,不消片刻,盼盼隨即睡著。
結束第四堂課後,襲飛來到盼盼告訴他的地點,準備找她一同回家。
一走進樹林內,他一眼就瞧見躺在草地上的嬌小人影。
一抹溫柔笑容不自覺地出現在他的臉上。
踩著無聲步伐,他心中興起逗弄盼盼的念頭。
站在盼盼身旁,襲飛發現她似乎完全沒察覺有人靠近。很顯然的,眼前的人兒早巳不知睡到哪去了。
襲飛緩緩蹲下身,準備大叫將盼盼嚇醒。
但一瞧見熟睡中的盼盼的臉龐時,他不由自主的看痴了。
無懈可擊的漂亮臉蛋,配上晶瑩剔透、吹彈叮破的細緻肌膚,長長的睫毛,豐潤的雙唇,嬌小纖細卻玲瓏有致的完美身軀……
襲飛不得不承認,正如魏銘凱所說的,昔日那老喜愛跟在自己後頭跑的小女娃,如今已蛻變得亭亭玉立,清純動人。
越是看她,他也越是瞭解,為何男孩子在看見盼盼時,臉上總會浮現出著迷的表情。
因為……此時此刻的自己,竟也深受吸引……
望著她的嬌顏,他心中升起-股未曾有過的異樣情愫。
微微開啟的朱唇,似乎在發出歡迎訊息,誘惑著他俯下身來一親芳澤,品嚐她口中的甜蜜。
不自覺地,他緩緩俯下身——
這令人著迷的小女人,真是他從小照顧到大的妹妹嗎?
妹妹?!
就在兩唇即將碰觸在一塊時,這一個名詞猛地竄入他腦海,心一驚,他驚愕得快速彈開,站起身子,他向後退了幾步。
一股強烈的罪惡感朝他席捲而來。「我……我到底在做什麼?」
盼盼……是他的妹妹啊!
自小把他當成依靠,毫不保留信賴自己的妹妹呀!他怎能對她有這種齷齪又邪惡的想法和舉動?
他煩躁的耙耙頭髮,既後悔又自責,努力想甩掉心中那股異樣的衝動。
難怪白仕德和魏銘凱,會對他和盼盼之間的關係感到質疑。
因為連他自己,都對盼盼有著超過兄妹關係的非分之想!
「該死!」襲飛低咒一聲。
轉身,趁著她還沒醒,他想逃離這裡,逃離盼盼……
此刻的他真的需要靜下心來,好好想一想,為何自己會對盼盼有著這樣的想法。
如果盼盼發現她自小依賴的哥哥,竟對她萌生愛意,將會如何看待他?
不、不能讓盼盼發現。
無法想象接下來的答案,他用力的甩了甩頭。
走幾步,他突然止住。
如果自己這一走,那盼盼怎麼辦?
他不能就這樣把盼盼一個人丟在這,但,該如何是好?
他不希望她看到對她懷有遐想的自己,也害怕自己在盼盼心目中的地位,會因為這樣而改變。
襲飛左右為難,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盼盼甦醒過來了。
「哥哥?」盼盼坐起身來,看見來者是自己最依賴的哥哥後,臉上不自覺地出現一抹安心。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嗎?」察覺到襲飛一臉不自在和驚訝的表情,她擔心的問。
襲飛強壓下心中的激動情緒,牽動僵硬的嘴角,試著擠出笑容。「吵醒你了?」
「沒有,只是有點冷,所以就醒了。」她搖搖頭,揉揉有些酸澀的雙眼,紅撲撲的瞼頰看來可愛不已。
襲飛脫下身上的外套蓋在她身上。「走吧。這裡開始冷了,等一下你著涼可就糟糕。一說完,他伸出手拉起盼盼。
現在的他所扮演的角色,是一個照顧妹妹的哥哥,而不是對她充滿愛意的男人。他這樣告訴自己。
盼盼習慣的緊勾襲飛的手臂,絲毫沒察覺他微微僵硬的身子,和臉上不自然的神色。
「回家後我還要繼續睡。」她撒嬌的將頭靠緊襲飛,在他的手臂上磨蹭。
「嗯。」襲飛兩眼直盯前方,不自在的點了頭。
該死,如果再這樣下去,自己只怕會陷得越來越深,對盼盼的感情也必定會越來越難以自拔。
他得想個辦法才行。
課堂上,盼盼卻無心上課。
她雙手抵在書桌上,撐著小臉,五官緊緊糾在一塊,看來十分煩惱的模樣。
不知是她想太多還是真是如此,她總覺得哥哥最近好像在躲著她,她已經有好幾天沒有看見他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嗯……好像是那一天自己在樹林間睡著,而他來找自己之後吧!
但,為什麼呢?
到底為什麼哥哥要躲她?
是因為她做了什麼事惹他生氣?
不可能。盼盼馬上就否決掉這個可能性。
過去她再怎麼樣頑皮,哥哥也從未對她發過脾氣,或者不理她啊!
那……是為了什麼呢?
「啊——好煩哦!」盼盼抱著頭無聲低叫,怎麼也想不出襲飛不理她的原因。
可惡!她都幾天沒見到他了!
先是早上說有事不能來接她,下課後也不見人影,去他家也不在,手機也沒開,她根本找不到人。
到底在做什麼啊?也不讓她參一腳。
不平的嘟起嘴,盼盼瞪著前方。
一直以來,她都很習慣有襲飛陪伴的日子,少了他之後,她整個人都不對勁了。
也說不上是哪裡不對,總之就是統統都不對勁。
沒心情上課,沒心情吃飯,沒心情讀書,也沒心情睡覺。
她覺得自己變得很怪,怪得讓她感到害怕、無助又旁徨。
「討厭,哥哥到底是怎麼了嘛!也不跟盼盼說。」她再度低聲抱怨道。
此時此刻,她滿腦子都是襲飛的身影。
不管了!她決定了,現在就去找他問個清楚。
既然下課到班上找他,他總是不在,那她上課時間去總可以吧!
向老師告假要到醫護室去後,她快速的離開教室,直奔襲飛的教室。
盼盼現在不知道在做什麼?
襲飛一臉無精打采的看向窗外。
他已經有好幾天沒見著她,心裡想念得緊。
無奈的吐口氣,他從沒有這樣久的時間沒見著她,感覺整個人都不對勁。
不知她是否在生氣?對他的避不見面。
是的,他確實是在躲她。
他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逃避,逃避他對盼盼的感情,逃避他對她日益加深的情感。
笑他沒用也好,只要他的盼盼不會受到傷害,只要他的盼盼不會討厭他,都無所謂。
只是……思念她、想見她的心情,怎樣都無法自腦中除去,只是越來越深刻。
「教授,不好意思打擾您,張教授請班上的閻襲飛學長到辦公室一趟。」
突然,一道細細柔柔又甜甜的聲音,打斷了正在課堂上,講得口沫橫飛的老教授。
聽到這個聲音,襲飛無奈的又吐了一口氣。
天啊!他竟然想念盼盼想到出現幻聽?盼盼的聲音怎麼可能出現在自己班上。以為是自己的錯覺,襲飛仍低著頭,沒有任何反應。
除了襲飛之外,教室裡的所有人,紛紛往門口瞧去。
「有說是什麼事嗎?」老教授好奇的問站在門口的學生。
「對不起,我不知道。」
「哦!你長得很可愛,我好像沒有救過你,你是幾班的?」老教授帶著慈祥的笑容問。
「我是楚盼盼,大一的學生。」她大聲的說出,目的就是為了引起襲飛的注意。
瞄了一眼坐在位子上,連頭也不抬的襲飛,盼盼有些生氣。
連銘凱哥和仕德哥都發現她了,全班的同學也都抬起手向她打招呼,就只有他這隻大笨牛沒發現。
盼盼?
再次聽見這個聲音,襲飛終於拾起頭來。
不是他的錯覺,盼盼真的來了?
「教授,盼盼是襲飛的妹妹,也是我們班的常客。」一名學生大聲說著,引來全班頻頻點頭。
「是襲飛的妹妹?」那怎麼一個姓閻一個姓楚?老教授有些不解的想。
「嗯。」盼盼點頭。
「好吧!那襲飛你過去一下好了。」老教授說道。
「嗯。」聽到自己的名字,襲飛只好站起身,跟著走出教室。
兩人一走,魏銘凱馬上往白仕德的方向,投去一抹意味深長的眼神。
兩人離開教室後,襲飛便逕自走在前頭,沒理會一直跟在身後的盼盼。
他到底是怎麼搞的嘛!連理都不理她。
嘟著紅潤小嘴,帶著無法理解及責備的神情,她瞪視著襲飛的背影喊道:「為什麼這麼久都沒來找盼盼,你在躲我嗎?」
不理會她的問題,他仍是逕自向前走去,這下子惹得盼盼發火了。
「哥哥——」她再次大聲喊道,然後賭氣的停不腳步,晶澈的大眼中含著委屈的淚水。
他的不理會和-略,讓盼盼感到相當痛苦和難受,她的心似被刨開般,正在淌血。
「快一點走,教授不是找我嗎?」襲飛閃避她的問題。
要回答什麼呢?告訴她,他發現自己愛上她了,而她是否也愛他?
無奈的笑容自他嘴邊逸出,他的眼中滿是壓抑的情感。
「根本沒有人在找你。」
停下腳步,襲飛回頭看向盼盼。「什麼?」
「我說,根本沒有什麼教授在找你。」盼盼生氣地說,眼中帶著一簇火焰。
「沒有人找我?」
「對,我說謊,故意把你帶出來的。」
「你說謊把我騙出來?為什麼要這樣做?」襲飛難以置信,盼盼竟會做出這種事來。
「為什麼?」他的問題讓她不自覺抬高音量,這讓襲飛感到一絲絲的心虛。
「我告訴你為什麼。」盼盼憤怒的朝襲飛走去。「這兩個星期來,你都在躲我,不讓我見到你。上下課改叫銘凱哥和仕德哥來接送我就算了,在學校,我一下課就去找你,你卻總是不見人影,回家找你,你也總是還沒回來……」
每說一句,盼盼就越靠近襲飛,熊熊火焰在她眼中燃燒。
「一開始我想,你大概很忙,但是——兩個禮拜!整整兩個禮拜,你忙到來看看找、見見我,和我說話的時間都沒有嗎?」
她站在襲飛的面前,清澄大眼直視進他雙眼,彷佛想看進他的內心深處,襲飛無言的低下頭。
「既然你這樣的忙,那為什麼,和你在同一個班上的銘凱哥和仕德哥,卻能每天涼涼的來接送我,找我吃飯,陪我逛街?能不能請你告訴我,你到底在忙什麼,比盼盼還重要嗎?你這麼久不來看盼盼,不來找盼盼,難道你一點都不想念盼盼嗎?」
說著說著,她想到也許襲飛根本不在意她,不在乎有沒有她的陪伴,自己也許可有可無,淚水便止不住的流下。
大概只有她自作多情,像個呆子一樣,才幾天沒見到人,就這樣瘋狂想他,什麼都不能做,整日心神不寧,不知如何是好……
「盼盼……」她斗大的淚水,立刻粉碎了他刻意戴上的冷漠面具。
帶著心疼和不捨,襲飛一把將盼盼抱進懷中,緊緊擁住她,似要將她揉進身體般的用力。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這樣難過,不知我的忽略會讓你如此不安。對不起,原諒我。」襲飛在她耳邊低喃對她的抱歉,感覺到他的心因她的眼淚而緊糾在一塊。
緊閉雙眼,盼盼埋在他懷中放聲大哭,將這幾天所受的委屈,都-次爆發出來。
伸出手,她緊緊環抱住他的腰。
「哥哥好壞,不要不理-盼,見不到你,盼盼好害怕、好害怕……」
這種感覺她不要再嘗一次了,好苦、好痛、好澀。
她的心感到好疼,這種陌生的感受,讓她害怕、讓她無措,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好,對不起,我……哥哥不會再這樣子了,別哭了。」
此刻他只想緊緊抱住她,不是以哥哥的身分,而是以一個愛著懷中女人的男人的身分。
這是第一次,也會是最後一次……
忖著,襲飛在心中下了一個重要又痛苦的決定。
他要割捨掉對她的情感,這一輩子,他只能做她的哥哥——
星期天早晨,盼盼一起床,隨即換了一會清爽的休閒服,心情愉快的哼著曲子,由二樓奔向樓下,走至飯廳。
每到假日,她總習慣往襲飛那裡跑,今天當然也不例外。
更何況,前兩大兩人好不容易才和好呢!她當然更要去找襲飛了。
把早餐解決後,本打算就到隔壁去,沒想到卻在客廳見著了兩家的家長。
「爹地媽咪、乾爸、憶媽咪。早安。」
「盼盼。你醒來啦!來來來,到憶媽咪這邊坐。」魏堇憶笑著朝盼盼招招手,眼中散發著異樣的光芒。
「你們在聊什麼?」盼盼不解的看著四人,覺得氣氛有些不一樣。
「沒什麼啦……」嘴上雖這樣說,魏堇憶卻直盯著坐在身旁的盼盼瞧,腦中似乎打著某種主意。
「憶媽咪,你怎麼這樣看我?」盼盼被魏堇憶瞧得極不自在,連忙低下頭看看自己身上,是否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再摸摸臉,難道她的臉上有什麼嗎?
「疑?呃……沒有啊!憶媽咪只是覺得,我的乾女兒已變得十分動人又漂亮,真是女大十八變。呵呵呵。」魏堇憶笑得極不自然的拍拍她的肩。
「是嗎?」偏著頭,盼盼一臉懷疑的直望著魏堇憶,總覺得乾媽今天看來怪怪的。
「我說,毅風,咱們四老不問問襲飛和盼盼的意思,就私下決定,似乎不妥當。」楚裕生突然出聲,一臉不贊同。
「是啊,是啊。」鍾怡連忙附和丈夫的話。「盼盼現在才十九歲,襲飛也才二十二,說這些似乎還太早。我看咱們還是等盼盼大學畢業,襲飛事業穩定時再來決定吧。」
「唉呦!我說小怡,咱們兩家感情這麼好,早一點辦一辦不是親上加親?再說,就這樣定下來也沒什麼不妥,盼盼也只是從這裡搬到隔壁,這差別也沒多大麻!一魏堇隱拚命說服著鍾怡。
她對親上加親這件事可有興趣了,總希望能早日把這美麗的媳婦給娶進門,她好早日當奶奶,呵呵。
雖然她曉得自己好友,想把女兒多留在身邊一些時間的心情,只是,婚後盼盼也只是住在隔壁而已,並不是很遠,如果想找她,他們二老只須從這裡走個幾步就能見到人啦!
「可是……一鍾怡還想再說些什麼。
「別可是了,就這麼決定。」魏蓋憶一隻手緊緊握住鍾怡的手,臉上充滿堅
決。
「是啊!裕生,小怡,你們難道沒有聽說過先成家再立業的道理?先成了家,這樣男人才會有歸屬感,對工作才會更努力。
想當年,咱們兩人不也是大學一畢業就先娶得美嬌娘?現在你看看我們,事業做得有聲有色,家庭也美滿,這不就是最佳的例子。」閻毅風也極力說服。
「那也得問問他們的意思如何,說不定襲飛不願意,或者已有了其他中意的對象。」看事情似乎已成定局,鍾恰瞧瞧一臉茫然的女兒,心中更加不捨。
她真的想再多讓女兒陪陪自己幾年啊!
「請問……你們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你們究竟在討論些什麼?」盼盼有聽沒有懂,只好出聲詢問。
魏堇憶堆起笑容,對坐在自己身旁的盼盼開口:「我說盼盼,你告訴憶媽咪,你覺得襲飛哥哥對你好不好?你喜不喜歡他?」
「襲飛哥哥?」怎麼突然提到哥哥?
「是啊。」魏堇憶點點頭。
「嗯……」盼盼思考著憶媽咪的問題,考慮著該如何回答。「我很喜歡襲飛哥哥,他對盼盼很好啊!」
「這樣啊!那麼盼盼,憶媽咪現在十分認真的問你一件事。」
說完,魏堇憶抬起頭,看了看坐在身旁的其他三人,見沒人反對,便繼續說:「憶媽咪問你,你——願不願意嫁給襲飛,做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