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小怪物愣著對婉兒說,那我就不能將杜鵑丟進豬圈裡去嗎?
婉兒說:“你敢這樣,我跟你沒完沒了!”
小神女一笑說:“丫頭,你別擔心,說不定小兄弟今後碰上杜鵑時,又給杜鵑抓起來,丟到豬圈裡去哩!”
婉兒笑起來:“這才好哩!那真是害人反害己,應有此報。”
小怪物說:“你們不是吧?怎麼盡幫杜鵑說話的?”
婉兒衝著他說:“誰叫你存心不良!”
“那他將我丟進破廟神臺下和人家的柴房裡,就應該了?”
“他沒有將你扔進長江餵魚,或丟在荒野中喂狼就算好的了!他這樣做,全是為你的安全著想,知道嗎?”
“那麼說,我還應該感謝他了?”
“當然啦!”
小怪物給婉兒弄得哭笑不得,呆了一會,突然說:“不錯!不錯!我應該感謝他,還應該報答他哩。”
“哦!?你怎麼報答他了?”
“將他送到豬圈裡呀!”
“你這是報答嗎?這是報復!”
“不!不!你誤會了!我沒有將他扔進江裡餵魚,或丟在荒野上喂狼,已算好的了!我這樣做,也是為他的安全著想。”小怪物完全以婉兒的話,送回給了婉兒,最後還眨眨眼皮問,“你知道嗎?”
“你——!”婉兒給氣得說不出話來。
小怪物又趕忙說:“彆氣,彆氣,我的話沒有說完哩。”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我這樣做,的確是為他的安全著想,即使有什麼野獸闖進了豬圈,這個杜鵑既然同書呆子的氣味一樣,也是一個酸溜溜的人物,野獸最怕酸了,不愛吃,一定將豬叼走!倒不會去管他,這比他將我扔到神臺下、柴房裡不更安全得多嗎?我什麼保護也沒有,他起碼有豬保護!”
婉兒嚷起來:“我不跟你說了,盡胡鬧!”
小神女一笑說:“好了,大家都別說了。夜了,我們去睡吧。”
第二天一早,小怪物仍大睡未醒,小神女也沒叫醒他,和婉兒走出圓門,去看書呆子墨滴,遠遠看見棋兒一個人獨自坐在小樓石階上沉思,沒看見書呆子。婉兒說:“三姐姐,你看棋兒,好像發生了什麼事。”
小神女說:“不會吧?昨夜沒任何動靜,怎會有事情發生呢?”
“那棋兒為什麼一個人坐在石階上呢?”
棋兒聽到說話聲,抬頭一看,是小神女和婉兒來了。連忙站起來:“三小姐、四小姐,你們來了。”
婉兒問:“棋兄弟,你家二公子呢?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
棋兒好像受了委屈似的,說:“我家二公子不讓我站在他身邊煩著他,將我趕了出來。”
“哦!?你家二公子怎樣了?”
“誰知道!他一早起來就悶悶不樂,吃過了早餐後,更是一個人坐在書房裡,說什麼他昨夜做了一個噩夢,說日後有什麼大禍來臨,他要推算推算一下,看能不能趨吉避凶,還嫌我在旁邊問三問四,將我趕了出來,叫我一個人獨自玩去。”
小神女問:“你家公子做了什麼噩夢呀?”
“我不知道,問他又不說。三小姐、四小姐,你們來得正好,勸勸我家二公子吧。一個人發夢,能當真的嗎?我曾經做夢拾到了很多很多的銀子,醒過來後,還不是什麼也沒有!空喜歡了一場。”
小神女和婉兒聽了不禁相視一笑。小神女問:“現在你家公子仍在書房裡嗎?”
“是!三小姐,我現在去告訴他,說三小姐、四小姐來了。”
“棋兄弟,不用了。我們一塊進去吧!別驚動他,我想看看他是怎麼推算的。”
棋兒說:“什麼推算?他只是將三文銅錢放在手中搖幾下,然後就灑在桌子上,看是反還是正。”
婉兒說:“這麼說來,你家公子還會算卦哩!”
他們悄然進了樓閣,來到書房一看,果然看見書呆子坐在書桌旁,望著桌面的三個銅錢發愣。婉兒笑著問:“二公子,你真的會算卦看相呀。”
書呆子一下從發愣中醒過來,一看是小神女和婉兒來了,起身相迎。他又對棋兒說:“三小姐和四小姐來了。你怎麼不先跑來報告我?令我有失遠迎。”
小神女說:“你別怪棋兒了。是我不讓他報告的。”
“這,這,二位小姐請坐!”
小神女坐下來笑問:“二公子,昨夜裡你夢到什麼可怕的夢境了?”
書呆子又是一陣窘態,望著棋兒:“又是你多嘴吧?”
棋兒說:“三小姐、四小姐問我,我敢不如實回答嗎?而且公子又沒有吩咐我不可對人言的。”
婉兒問:“二公子,你到底做了什麼噩夢了?弄得要算卦呀?”
書呆子尷尬地說:“沒,沒什麼!只是夢見了兩隻狗在對話!”
棋兒愕然:“兩隻狗對話算是什麼可怕的夢呢?”
書呆子說:“你知道什麼?兩隻狗對話,就是牢獄的‘獄’字,預示我今後有牢獄之災,給人抓去坐牢,你知不知道?”
棋兒又愕然地說:“不會吧?無緣無故公子怎會給人抓去坐牢了?”
婉兒也說:“是呀!公子只是遊山玩水,又不與人爭,怎會給人抓去坐牢呢?”
書呆子嘆了一聲:“四小姐,當今宦官弄權,東廠橫行,世上的冤獄還少嗎?不知有多少無辜的人,莫明其妙給他們抓起來投到暗無天日的牢獄中去,死了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棋兒說:“我看他們怎麼亂抓人,也不會抓到公子的。”
“這就難說了。正所謂‘安坐在家中,禍從天上來’!人生的事,很難說得清楚,誰知道哪一天災禍降臨到自己頭上!”
婉兒說:“公子,你不會真的相信夢境裡的事吧?”
“四小姐,我雖然不相信,但夢兆之事,有時不由人不去相信。”
“所以你就擲銅錢問吉凶了?”
書呆子苦笑了一下:“這只是作自我安慰而已。但願這是夢境,而不是真的。”
小神女含笑地問:“公子,你問卦問出什麼來了?”
“三小姐,這卦也稀奇古怪,未作回答。”
“公子,那你怎麼趨吉避凶了?”
“在下只有聽天由命了!”
“我有一個辦法,可令公子趨吉避凶。”
“哦!?三小姐,有什麼辦法?”
“這十天半個月,你就呆在這裡,哪兒也不去,就沒有什麼官非了!也不會有人來抓公子去坐牢。”
婉兒說:“是呀!我不相信,禍就會從天上來!”
“三小姐、四小姐,這好是好,但在下總不能老住在這裡,不回家吧?”
小神女說:“你不是一向在外面遊山玩水,幾乎大半年沒回家嗎?怎麼這時卻又要急於回家了?”
“不不!三小姐,在下不是這個意思,在下是說,我不能老在這裡住下來打擾了廖夫人,總得離開才是。”
“公子,你是不是嫌這裡住得不舒服,或者不方便,要到其他地方住了?”
“三小姐,別誤會!在下又怎會嫌這裡不舒服和不方便哩!正所謂梁園雖好,可不是久戀之地。”
“我可沒有叫你久戀啊。你先在這裡住一兩個月再說吧。”
書呆子一下怔住了:“住一兩個月?”
“是呀!住一兩個月,哪兒也別去,這是趨吉避凶的好辦法!”
“三小姐,你不是跟在下說笑吧?”
婉兒說:“我三姐姐才不跟你說笑哩!要是你嫌悶,我和三姐姐過來陪你們玩。你不是說,很願意和我們在一起麼?你不會說話不算數吧?”
“那在下真的要在這裡住一兩個月了?”
小神女問:“公子!你不願意?”
“那你們也在這裡住一兩個月了?”
“是呀!”
“你們也是哪兒也不去了?”
“不錯!說不定我們住到六月才走。”
書呆子更是怔住了:“住到六月?”
“這不好嗎?單是重慶城內,風景不少,各種美食都有,恐怕住到六月,還玩不盡、吃不完哩!”
書呆子笑了:“三小姐、四小姐,你們別逗在下了,你們不可能在一個地方住這麼久。”
婉兒問:“我們怎麼不可能呢?”
“在下別的不知道,但知道兩位是俠義道上的人物,來到四川,事必有因,不同在下,出來只是遊山玩水,觀賞各處的名勝景色,哪能陪在下在一個地方長久住下來?那你們還能在江湖上行俠仗義嗎?”
小神女說:“不錯!我們不能長久住下來,但你可以呀!”
“你們走了!在下還在這裡住下來幹什麼?就是這裡的主人不出聲,在下也過意不去,怎能老是煩著人家哩。”
小神女笑道:“好了!公子,你先安心在這裡住下來,看來這十天半個月,我們也不會去什麼地方。”
隨後,她們和書呆子閒談一些其他的事,便告辭轉身而回。一回來,便見小怪物四下張望。婉兒問:“哦!?你知道醒了?我還以為你仍躺在床上伸懶腰哩!”
小怪物問:“你們去哪裡了?我一醒來不見了你們,以為你們丟下我不管了!”
“你剛才四下張望在找我們?”
“我不找你們找誰了?”
“你擔心我們?”
“你們不聲不響地不見了,我能不擔心嗎?”
“你也知道擔心了吧?”
“我怎麼不知道擔心了?”
“你想一下,你在嘉定州一出去就是幾天幾夜的,你怎麼不想到我們擔心了?”
“可是你們知道我是出去追蹤杜鵑呀,而你們……”
小神女說:“小兄弟,對不起,我們去看了書呆子,見你睡著,所以不想驚醒了你,讓你好好多睡一下,這兩夜一天來,你也是夠累夠辛苦了!”
“三姐,今後你們不管去哪裡,也要告訴我。”
婉兒問:“你睡著了也叫醒你嗎?”
“對!”
“你出去了。我們又怎樣告訴你?”
“這——”
小神女說:“丫頭,那我留下一張字條好了。”
小怪物忙說:“對,對!留下字條,我回來一看,就知道你們去哪裡了,一顆心就不會慌起來。”
婉兒問:“你慌什麼呀?”
“我不知道,總之,不見了你們,又不知道你們去了哪裡,心就慌!你不是和我一樣,不見了三姐,心裡就發慌嗎?那你慌什麼了?”
“我!?我慌我一個人在陌生的地方。不知怎麼辦呀!你是一個男子漢大丈夫,不會像我一樣吧?你不是一個人在江湖上闖蕩過嗎?”
“我是害怕你們出了什麼事呀!”
小神女說:“好了!小兄弟,你還沒有洗臉吧?”
“三姐,我一醒來,不見你們,心就慌了,還顧著洗臉嗎?”
婉兒說:“哎!你這個汙穢貓,還不去洗面,就快吃午飯了。”
他們在廖府的這一兩天,江湖上沒有什麼風浪,杜鵑似乎也沒在重慶一帶出現了。藍魔也沒有任何行動,但重慶的官兵,仍在嚴密注意、盤查,尋找杜鵑的下落,而江湖中人,卻不那麼急於去尋找杜鵑了。也淡化了過去對杜鵑的仇恨,尤其是丐幫和峨嵋派,知道了血案事件的真相後,對杜鵑只有一種好奇和神秘之感,而不再仇視。當然,一些高手,也在追蹤或尋找杜鵑,但他們也像小神女一樣,出於好奇,想看看杜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而已。
峨嵋派和丐幫的舉動,也影響了白龍會,他們不像以前那樣,懷著極大的仇恨,誓必殺了杜鵑才解恨。他們更不去管杜鵑的事,只叫各處堂口的人注意,嚴加防範,提防假冒杜鵑的人,再在白龍會製造血案。
這樣一來,令藍魔星君更加恐慌了!他以往的計劃,幾乎全部落空,再也無法挑動江湖上的人物與杜鵑為敵了。只能以自己的手下和調動錦衣衛的人,來對付杜鵑。
重慶平靜了兩天,第三天晚上,杜鵑又在沙坪壩北面不遠的歌樂山出現了!幹掉了兩條大漢,死者都是一劍斃命,現場上同樣留下了一束殷紅的杜鵑花。這一下,小怪物和婉兒都愕異了!完全說明書呆子墨滴不是什麼神秘的杜鵑,這三天三夜來,書呆子和棋兒不但沒有離開過廖府,也沒有走出圓門半步,一直在樓閣裡。
婉兒說:“看來我們完全猜錯了這個書呆子,委屈他呆在這裡了!”
小怪物說:“我得趕去歌樂山看看,不知這個杜鵑是真的還是一個冒牌貨。”
“要不要我和你一塊去?”
“不用了!你告訴三姐一聲,我去去就會回來。”
“你可一定要在天黑前回來,別像在嘉定州那樣,一去就沒蹤影了。”
“我知道了!”小怪物急忙閃身而去。
小怪物走後不久,小神女就從方素音處回來,見小怪物不在。問:“丫頭,小兄弟是不是又去追蹤杜鵑了?”
“是!三姐姐,但我特別吩咐他在天黑前趕回來,可不能像無尾飛鉈似的,一去沒蹤影。”
小神女說:“看來他這一次又是白走一趟了。”
“哦!?三姐姐,這次血案,是假杜鵑所為?”
小神女看了婉兒一下,一句想說出來話又收了回去,感到婉兒人老實而又天真,有些話是沒法藏在心中,只說了一句:“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恐怕這一次是真的了!看來上一次在沙坪壩,杜鵑殺了那位姓周的,可能從姓周的口中,得到了有關藍魔星君的一些線索,因而這一次又在歌樂山出現。”
“三姐姐,既然是真的,飄哥怎會是白跑了?”
“因為他沒法追蹤杜鵑,怎不白跑?”
“怎會又追蹤不到了?不會是他的鼻子不管用吧?”
“管是管用,恐怕對機智過人的杜鵑來講,就不大管用了!”
“三姐姐,怎會這樣的?”
“丫頭,我要是沒猜錯,杜鵑已知道了小兄弟有這門特殊的本領,有辦法可以擺脫。”
婉兒愕然:“杜鵑怎會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但以杜鵑的為人,他一次給小兄弟盯上,第二次又給小兄弟盯上,而且盯上是兩個不同面目的杜鵑,杜鵑能不起疑心麼?”
“那杜鵑怎麼擺脫他了?”
“由水路而走,小兄弟這門奇異的本領,一碰上水,就全無辦法,氣味一下消失,不知往何處追蹤。我看這一次,杜鵑殺了人後,多數由涪江(也就是今稱的嘉陵江)而走,小兄弟只能空手而回。”
婉兒怔住了:“三姐姐,那我們今後難以追蹤到這個杜鵑了?”
“難是難一點,但杜鵑始終會在陸地上經過或出現,除非他一直是坐船由水路走。不過,他要殺藍魔星君,就不能不在陸地上出現,小兄弟始終有辦法會盯上他的。不過現在,我們別一味去追蹤杜鵑了!要特別留意藍魔星君行蹤,有藍魔在,杜鵑就必然會出現。”
“三姐姐,藍魔也跟杜鵑同樣神秘,連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我們也不知道,又如何去跟蹤他的行蹤了?”
“丫頭,有人見過藍魔。他是一位五十歲左右的人,人瘦削,目光如電,性情暴戾,喜怒無常,武功更是上乘,他最擅長的是鷹爪功。在東廠,他的鷹爪功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而且一雙爪子,不畏刀劍,可以隨便將對手的刀劍和其它兵器抓了過來,一截為二。丫頭,你今後要是碰上了藍魔星君,在交鋒中要特別的小心。他手下的心腹殺手,除了極個別使兵器外,都練得一手好的鷹爪功,除了暗器,便不攜帶任何兵器。所以很容易識別出來,反而是神秘的杜鵑,除了我們知道他是一位男子外,武林中人和東廠的人,都不知道他的真面目,也不知道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也因為這樣,最近以來,令官府的捕快和東廠的人,在各處抓錯了不少的人。杜鵑現在重慶頻頻出現,杜鵑其中的一個意圖,就是告訴官府,你們抓錯人了!我在重慶!從而令官府把抓錯了的人,先後放了出來。”
“三姐姐,杜鵑這一用意很好呵。怪不得他不時在重慶出現了。”
小神女一笑:“好是好,卻將我們的小兄弟忙壞了。”
“三姐姐,這樣看來,書呆子可不是杜鵑了!對他我們實在是懷疑錯了。”
小神女含笑地說:“不錯!昨夜杜鵑的出現,的確給這書呆子洗脫了嫌疑。”
“那我們還要不要困住這書呆子?”
“丫頭,要是這時我們讓他走,又會害得小兄弟瞎撲騰了!追來追去,又追上了他。”
“那不讓他離開了?”
“我們還是留他在這裡住十天半個月吧。不過別那麼緊盯著他了。他想出去走走,就讓他出去走走,但不能讓他走出城外。”
“三姐姐,為什麼?”
“為他的安全著想呀!這時城裡城外,尤其是重慶四周一帶,處處都有官兵,差人和東廠的人嚴格盤查一切過往行人和可疑的人物,特別這兩天,最好別讓他出去,省得他在外面亂闖禍。”
“這麼一個書呆子,膽小怕事,遇事忍讓,不與人爭吵,他會闖什麼禍了?”
“這很難說,這個書呆子,看見了一件實在令人難以忍讓的事情時,就會忘記了自己,站出來為人說話了!丫頭,你不記得在衡山時,不是曾經為那江湖賣藝人一家三口,得罪了衡山虎嗎?要不是你出面,他不是給衡山虎打傷或抓起來?”
“他現在不會這樣吧?”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個書呆子本質正直、仗義,他對自己的事,可以忍讓,不與人爭,但遇見不平和氣憤的事,他會忍不住出來說話,何況他對朝廷一向不滿,看不慣惡霸,對東廠人的橫行霸道,他難免一時忘了自己的安危,就會發牢騷了。惹了禍也不知是怎麼一回事。”
“三姐姐,你對這個書呆子真是挺了解的。”
小神女搖搖頭說:“我對他還談不上了解,我始終感到,這個書呆子,有點像謎一樣,令人難以摸透。丫頭,總之,他絕不是一般的書生。”
“三姐姐,你不會仍懷疑他是杜鵑吧?”
“不錯!昨夜杜鵑在歌樂山出現,我們是不應該再懷疑他了。”
未到天黑,小怪物就回來了。小神女和婉兒急問:“怎樣?是真杜鵑還是假杜鵑所為?”
“是真的杜鵑!半點也沒有假。”
婉兒問:“跟書呆子氣味一樣?”
“一樣!我還沒有到現場,就嗅了出來。”
“你沒循著氣味追蹤?”
“他從江面上走了!我怎麼追?”
婉兒不由望著小神女說:“三姐姐,你說對了!他真的是又白跑了一趟。”
小怪物愕然:“你說什麼,三姐姐已知道我會白跑一趟?”
“是呀!你走後不久,三姐姐一回來,就說你這一次是白跑,你知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哦!?是什麼原因?”
“因為這個神秘的杜鵑,已知道你有這麼一個與眾不同的鼻子呀!”
小怪物一怔:“這不可能!他怎麼會知道了?”
小神女問:“小兄弟,是不是你在和他對話時,無意中說出了你有這門奇異的功夫?”
“我怎會說出我有這門功夫了?”
“奇怪!杜鵑怎會知道了?”小神女轉問婉兒,“丫頭,你沒有向人說吧?”
“哎!三姐姐,這事我怎會向人亂說呢?”
小怪物說:“不會是這個杜鵑有未卜先知的本領?”
小神女說:“恐怕沒有人有這樣的本領。”
“那麼他怎會知道?”
婉兒說:“他不但知道,還知道你這門本事遇水不靈,所以有意從水面走,避開了你的追蹤。”
“杜鵑他真的這般萬能?”
小神女說:“看來杜鵑真是一位武林中少有的人物,他不但行蹤神秘,就是觀察人,瞭解一些事情,也十分的高超。別的不說,我們花了不少的功夫,才追蹤到百變星君,可是他卻預先知道了,等候時機,驟然將百變星君幹掉,要不是他留下了一束杜鵑花,恐怕沒人知道是他乾的。”
小怪物和婉兒聽了,半晌不能出聲。小神女又說:“好了!杜鵑的事,我們不說了。小兄弟,我只想知道,杜鵑怎會在歌樂山出現的?他幹掉的那兩個人,是東廠的殺手,還是其他的人物?”
小怪物說:“那兩個是不是東廠的人,我不敢說,但這兩個人卻是非殺不可!杜鵑不殺,我見到了,也非取他們的性命不可!”
“哦!?他們是什麼人?”
“是兩個令人髮指的殘暴兇徒,他們在歌樂山中,為了姦淫一位農家少女,將農家一家四口全殺害了。就是連一個三歲的小孩也沒有放過,大概是杜鵑偶然經過那裡,聽聞少女的慘叫,一下將這兩個殘暴的兇徒殺了。從而救了這一位險遭凌辱的少女,但這少女的父母、哥哥和三歲的弟弟,已全死於兇徒刀下。”
婉兒聽後大為憤怒:“殺得好!幹嗎這個杜鵑不早一點趕去那裡,救了那一家人的!”
小怪物說:“你以為杜鵑真的是神仙嗎?能事先知道?”
小神女問:“小兄弟,這是你調查的結果?”
“不!是岑捕頭。岑捕頭一聞凶訊,一早就帶人飛馬趕到了現場,問那少女,才知道昨夜發生的一切。我是從岑捕頭的口中才知道這一件事的真相。”
小神女自言自語:這兩兇殘的暴徒是什麼人呢?她又問小怪物:“岑捕頭也認不出這兩個人的面目?”
“我不知岑捕頭認不認得出來。不久,東廠的人也趕到了,這些東廠的人,一個個都是什麼大內高手,他們都不關心少女一家的慘死。一味向少女追問杜鵑是什麼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他事後去哪裡了等等。他們簡直不將岑捕頭放在眼裡,凶神惡煞的樣子,將那位少女嚇壞了!”
婉兒聽得又嚷起來:“這些鷹犬還有人性嗎?”
“他們要是人,杜鵑還會與他們為敵嗎?他們當然不是人了!”
“你幹嗎不為那受害少女說話?”
“這些鷹爪,滿身臭氣,我見了就討厭,避都避不及,還會和他們說話?”
“他們一來你就走了?”
“我不走幹嗎?讓他們來盤問我?”
“你就這麼丟下那少女不管了?”
“別擔心,有岑捕頭為那少女說話,他說:‘各位大爺!你們別問這女子了!杜鵑突然出現,迅速幹掉了這兩個歹徒便閃身而去,這麼一個嚇得幾乎暈過去的弱女子,又怎能看清杜鵑的面目?她看見的只是一條影子。’這樣,這些鷹犬才沒有再去逼問那女子,在四周搜索了一下就走了。”
“那少女沒事了?”
“當然沒事?要是有事,我還會離開嗎?我是一直在暗中注視這幾個鷹犬哩!”
婉兒滿意了:“你能這樣還不錯!”
小怪物說:“看來你關心那少女,勝過關心我。”
“這怎麼同哩。那少女遭遇悲慘,不應該同情和關心嗎?而你有一身古怪的武功,又詭計多端,還用我去關心嗎?”
“對對!我應該關心我自己。”
“你這是什麼意思了?”
小神女一笑:“小兄弟,你別再逗四妹了。你有沒有想過,杜鵑怎會在歌樂山那一帶出現了?”
“我怎麼知道?恐怕他是偶爾經過那裡。”
“小兄弟,恐怕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三日前,杜鵑在沙坪壩出現,殺了那姓周的,現在又在沙坪壩不遠的歌樂山出現,你不感到有些古怪?”
小怪物一怔:“三姐,你的意思是說,那一帶是杜鵑的出沒地?他就在那一帶隱藏著?”
“那你在那一帶有沒有嗅到他的氣味了?”
“沒有!他顯然由水路來,又由水路而去,並沒有在那一帶隱藏,不然,我還有嗅不出來嗎?”
“小兄弟,歌樂山上的情景,有些什麼人家,你有沒有觀察過?”
“那一帶沒有他的氣味,我去觀察干嗎?”
“小兄弟,事件是發生在歌樂山下,你應該到歌樂山上四下走走看看。”
“三姐,杜鵑不會隱藏在歌樂山中吧?”
“他當然不會隱藏在歌樂山中了,要不,還能逃過你的追蹤嗎?”
“那我去看什麼呢?”
“看看那裡有什麼東廠人的龍潭虎穴。”
小怪物不愧是一個機靈之人,一下明白了,說:“三姐,你是說在那一帶,很可能有東廠的秘密虎穴,杜鵑在那一帶出現,是去察看地形地勢,然後尋找機會下手?”
小神女說:“小兄弟,我總感到杜鵑在那一帶出現,絕不是什麼偶然經過,說不定歌樂山中有東廠的一個重要人物在那裡,或許就是藍魔星君本人隱藏在那裡。不然,杜鵑就不會在那一帶出現了!我要是沒有猜錯,杜鵑昨夜去那一帶,主要是夜探虎穴,可是他碰上少女的事件,一下打擾了他的行動,不得不出手救人,殺掉了那兩個壞蛋。”
婉兒驚訝了:“三姐姐,這是真的嗎?”
“丫頭,這只是我的推測而已。”
小怪物說:“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要去歌樂山看一看!”
婉兒說:“我也去!”的確,婉兒一直閒著,極想到外面走走,活動一下手腳。
小神女說:“要是藍魔在那一帶,杜鵑昨夜行動,恐怕早已驚動他了。這魔頭想到不妙,會離開那裡,轉到了別處。”
婉兒問:“那我們怎麼辦?”
小怪物說:“我要是杜鵑,昨夜就不會出手了,以免打草驚蛇。”
婉兒嚷起來:“這怎麼行?難道能見死不救嗎?”
“就是救,也不應該暴露了自己,留下什麼杜鵑花,殺了壞蛋後,悄然離開不就行了?”
小神女說:“這恐怕是杜鵑的優點和弱處,他不想累及他人,是自己幹就是自己乾的,光明正大。再說,重慶有神捕之稱的岑捕頭,他一驗查死者身上的傷,也知道這是杜鵑所為,他人沒有這麼獨特的劍法。”
婉兒問:“三姐姐,那我們還去不去歌樂山?”
“去看看也好。”
小怪物不明白問:“三姐,既然已打草驚蛇,藍魔已走了,我們還去幹嗎?”
“小兄弟,剛才只是我的推測而已,是不是這樣,仍不知道,藍魔和杜鵑,兩個都是非一般人物,一個老奸巨猾,富於鬥爭的經驗,善於設圈套害人,變幻無常;一個機警過人,神出鬼沒。我感到他們兩人,已在暗暗鬥智了!一個千方百計,想將杜鵑引入自己佈下的天羅地網之中;杜鵑也同樣想將這魔頭引出來,驟然殺之,以免多傷人命。我現在還摸不透他們雙方之間,在歌樂山這一事件中,是故佈疑陣,還是有意打草驚蛇,所以你們去看一下也好。”
小怪物說:“好!三姐,那我和四妹一塊去。”
“那你們要小心,可不能大意!”
第二天,小怪物和婉兒扮成一對農家小兄妹,在歌樂山上出現了。歌樂山遠遠比不上縉雲山那麼雄偉、奇峻,它頂多只有縉雲山一座山峰那麼大,卻也是處處奇巖怪石,叢林密佈。山峰上似乎沒有什麼人家。但在一處山岩下的樹林,卻有一處山莊。他們在高處遠遠眺望了這山莊半晌,這似乎是一處有錢人家的山莊而已,沒有什麼不同之處。山莊內有人來往走動,也有人出入,往山下的沙坪壩小鎮而去。小怪物看不出這是什麼東廠人的巢穴。四周既沒有什麼人戒嚴、巡視,連看門的,只是一個老家人而已。沒有什麼帶刀佩劍的勁裝漢子。
小怪物和婉兒觀察了好一陣,也看不出有什麼奇特之處。暗想:看來是三姐姐推測錯了。藍魔星君怎會隱藏在這麼一處山莊哩!杜鵑極有可能是偶然經過這裡而已,不是來夜探山莊。婉兒問小怪物:“你看出什麼來了?”
小怪物說:“我看不出什麼來。”
“看不出,我們走吧!別看了。”
“好!我們走!”
他們在下山時,遠遠看見半坡涼亭上坐著兩個褐衣漢子。這座涼亭,是上下山的必經之路。小怪物他們要下山,必然要從他們跟前經過。婉兒問小怪物:“怎麼多了這兩個人了?”
小怪物打量了這兩條漢子後說:“妹妹,要是他們問我們,你別搶著回答,由我來對付他們。”
“好的!你看,他們是什麼人?”
“一時還看不出來。”
當小怪物和婉兒走近他們,其中一個略瘦的漢子突然朝小怪物和婉兒問話了:“你們是哪處的孩子?”
小怪物回答說:“我們是山下人家的孩子呀。”
另一個綠豆眼的漢子喝問:“你們上山來幹什麼?”
“我們上山玩呀!”
婉兒也說:“我哥上山掏鳥窩,捉一隻小鳥給我玩呀!不可以嗎?”
兩條漢子相視了一眼,暗想:農家的小孩上山掏鳥窩,這是常有的事,一點也不感到奇怪。瘦漢子笑問:“那你捉到了小鳥沒有?”
小怪物說:“我們捉不捉得到,關你們什麼事了?”
婉兒說:“我哥捉不到呀!有的鳥窩太高了,我哥爬不上去;有的鳥窩沒有鳥,它們飛走啦!”
綠豆眼問:“你們是哪家的孩子?父母是誰?”
婉兒又表現她好說話的習慣,忘記了小怪物對她的吩咐,說:“我們不告訴你!”
“什麼?你們不告訴我?”
“是呀!要是我們告訴你,你去告訴我爹媽,爹媽不打我哥嗎?我當然不告訴你。”
小怪物說:“妹妹,別理他們了,我們走!”
婉兒說:“好的,我們走。”
綠豆眼嘿嘿地笑道:“你們到了這裡,還想走嗎?”
小怪物和婉兒一聽,一下知道這兩條漢子不是什麼善良之輩了!他們是那山莊的人,還是別處來的無良之徒?婉兒愕然地問小怪物:“哥,他們說什麼了?”
小怪物說:“妹妹,他們不讓我們走!”
婉兒說:“哥!他們幹嗎不讓我們走呀?”
小怪物問那兩條漢子:“你們幹嗎不讓我們走?”
瘦漢子說:“你們得跟我們走?”
婉兒又故意地問小怪物:“哥,他們又說什麼了?”
“妹妹,他們叫我們跟他們走哩!”
“我們幹嗎跟他們走呀?我們認不得路嗎?”
小怪物問那瘦漢子:“我們為什麼要跟你走?”
綠豆眼叱道:“叫你們跟我們走,就得跟我們走!”
小怪物問:“這總得有個理由吧?”
瘦漢子說:“理由一個,我們懷疑你們是小偷,因為昨夜裡我們丟了一件東西。”
婉兒對小怪物說:“哥,你沒有偷過他們東西吧?”
“妹妹,我怎會偷他們的東西呢。你別胡亂說話!”
婉兒說:“是呀!我哥怎會偷你們的東西了?”
瘦漢子暗暗好笑:“這說明你們以前偷過東西了?”
婉兒說:“沒有呀!”
瘦漢子說:“不管你們有沒有,都得跟我們走!”
婉兒說:“我們沒有偷過你們的東西,才不會跟你們走哩!”
瘦漢子“哼”了一聲:“由得你們不跟嗎?老實點,乖乖地跟我們走!”
小怪物問:“我們不跟又怎樣?”
婉兒說:“對!我們不跟就是不跟,難道你們敢捉我們嗎?”
“不跟,我們就動手捉你們!”
婉兒問:“你們不會是真的吧?你捉我們,不怕我們大聲叫喊嗎?”
瘦漢子說:“這裡沒有什麼人來往,就是你們叫破了喉嚨,也沒有人會趕來。我看,你們還是乖乖地跟我們走好!”
婉兒問小怪物:“哥,我們怎麼辦?跟不跟他們走?”
小怪物說:“當然不跟,跟了他們,他們會將我們賣了!”
“哦?將我們賣了?那他們是什麼人?”
“不是綁匪,就是人販子!”
“哥,你別嚇我。他們真的是綁匪、人販子嗎?”
“要不,他們怎麼胡亂說我們是小偷?”
“哥,那我們快跑吧!快回去告訴爹和媽,叫人來捉他們!”
瘦漢子和綠豆眼見婉兒這麼天真無知,不由笑起來。瘦漢子笑著說:“小丫頭,你跑得了嗎?”說時,一伸手,就想先將婉兒抓過來。婉兒身形一閃,抖出的是小神女教她的狸貓千變身法,輕而易舉地閃開了。說:“你真的想捉我呀!”
瘦漢子不由一怔:“小丫頭,想不到你的行動好快呵!來,我再來抓你,看你怎麼閃得掉?”
婉兒說:“那你來呀!”
瘦漢子又迅速出手。婉兒又咯咯地笑著閃開了!瘦漢子更是心頭大震,暗想:看來這一對小兄妹,恐怕不是一般人家的兒女了!不由一連出手幾招,抖出的是鷹爪功中的擒拿手法,可是都叫婉兒靈巧地一一閃開。這麼一來,不但瘦漢子愕然,綠豆眼也怔住了。問:“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小怪物說:“你們不是說我們是小偷嗎?還會是什麼人了?我問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與我們兄妹二人過不去?”
瘦漢子與綠豆眼相視一下,一齊向小怪物撲來,小怪物的幻影魔掌神功,更是莫測。只是身形略晃一下,就令這兩條漢子不但撲空,更相撞在一起,雙雙翻倒了。
婉兒更是咯咯地笑起來:“哎,你們兩個怎麼人沒撲到,卻自己雙雙撲在一起翻倒了。好玩嗎?”
這兩條漢子爬起來,給婉兒這麼一揶揄,頓時老羞成怒,將匕首拔了出來,兇相畢露地向小怪物和婉兒刺來。
小怪物對婉兒說:“妹妹,別再跟他們玩了。先放倒了他們再說。”
“好的!”
小怪物和婉兒,一個抖出了家傳幻影魔掌神功;一個抖出了千變身法加上折梅手法。不用幾個回合,不但將他們手中的匕首奪了過來,更將他們全摔在地上,順手封了他們的穴位。
小怪物揚了揚奪過來的匕首,在綠豆眼的面上“啪”的一聲,用匕首面拍了他一下,拍打得綠豆眼面孔火辣辣地發痛,接著問:“說!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在這裡攔截我們?”
婉兒同時也踢了瘦漢子一腳,問:“你是綁匪還是人販子?說呀!”
這兩條漢子,才知道自己碰上的,不但不是一般人家的兒女,而是兩位武功極好的可怕的人物了!小怪物又揚了揚匕首說:“你再不回答,你信不信我先在你的臉上劃上一刀?”
突然間,有人說了一聲:“二位小俠請住手!”
小怪物和婉兒回頭一看,是一位管家模樣的人物,帶著兩個帶刀的家丁,走了過來。
小怪物問:“你是什麼人?”
婉兒也說:“是呀!你是什麼人?幹嗎叫我們住手?”
這管家向他們一揖說:“在下是這裡山莊的管家!他們兩個有什麼得罪了兩位小俠的地方,在下向二位賠禮請罪,請二位小俠寬宏大量,放過了他們!”
小怪物說:“你求我們放過了他們?”
婉兒說:“你知不知他們兩個是什麼人?他們是綁匪、人販子哩!在這裡想綁架我們哩!”
管家又是一揖說:“二位小俠誤會了!他們是敝莊請來的兩位巡山之人,在下可以擔保,他們絕不是什麼人販子和綁匪。”
“哦!?那他們幹嗎要帶我們走?我們不走,就動手來捉我們!同時還胡說我們是小偷哩!管家,你看我們是小偷嗎?”婉兒問。
管家又是賠禮說:“他們是有眼無珠,一時誤會二位小俠了!在下現在再次向二位小俠請罪。”
小怪物問:“他們真的是山莊巡山之人?”
“在下絕不敢欺騙二位小俠,當前世道不平靜,敝莊又地處僻靜,為了防小偷、盜賊,所以在下主人請了一些會武功的人來保護山莊,就在前天夜裡,我們山下一戶農家就為盜賊闖入,掠劫姦淫,幾乎將一家人都殺害了。所以敝莊不得不防。”
小怪物說:“管家既然這樣說,我們就放了他們。”他對婉兒說,“妹妹,放了他們吧!”
婉兒問:“哥,放了他們,他們不會再來捉我們嗎?”
“妹妹,他們是山莊巡山之人,一時誤會了我們,現在弄清楚了,怎會再捉我們?”
“好吧!哥,你說放就放。”
管家聽了心裡暗自好笑:你們兄妹二人有這等的本領,就是想捉,也捉不了你們!當小怪物、婉兒拍開了兩條漢子的穴位後,管家又是向小怪物、婉兒一揖:“在下多謝二位小俠寬厚之情。”
小怪物將兩把匕首交給這位管家時說:“管家,今後你最好吩咐他們,別仗勢凌人,將什麼人都當成小偷和盜賊了!”
婉兒說:“是呀!捉賊拿贓嘛。既沒有看見別人偷東西,身上也沒有贓物,怎能胡亂說人是小偷呢?”
管家又是一揖:“是是!兩位小俠教訓得極是。在下今後一定嚴加約束他們。”
“好了!我們走啦!”
“二位小俠,請留步。”
小怪物問:“管家,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婉兒說:“你不會叫我們也跟你走吧?”
“在下怎敢如此造次?在下只想請二位小俠到敝莊一坐,要是二位小俠肯大駕光臨,不但是在下,就是在下的主人,也感到無限的榮幸!”
小怪物忙說:“多謝了!我們兄妹二人,得趕緊回家才是。”
婉兒說:“是呀!我們再不回去,我們的爹和媽,就會罵我們了。你不想我們捱罵吧?”
“既然這樣,在下不敢強留。”
小怪物和婉兒走後,管家對那兩個漢子說:“幸好主人吩咐我及時趕來,不然這兩位小俠就是沒殺了你們,也會傷了你們,令你們終身變為殘廢,今後不能言武。”
兩條漢子茫然:“管家,他們是什麼人?武功簡直是匪夷所思。好像重慶一地,沒有這樣一對兄妹!”
“你們二人,真是白在江湖上混了!到了這時,你們還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看不出他們的武功門路?”
兩個漢子愕然:“他們是什麼人?哪一門派的弟子?”
“他們是一對兄妹,也可以說不是。男的是雲南點蒼派的少掌門人萬里飄少俠。武林中人稱為小怪物。你們什麼人不去招惹,去招惹了他,該不該你們活倒黴?”
兩個漢子聽了驚得半晌說不出來,最後才說:“怎麼是這個小祖宗來了?”
管家說:“那位小女俠的來頭更可怕!”
兩個漢子又怔住了:“她又是什麼人?”
“小魔女!”
“什麼?小魔女?”
“你們別看她好像天真無知的小丫頭,她是近來名動江湖的慕容家的四小姐慕容婉兒。人天真,劍可半點也不天真。剎那之間,可以將武林中的一流高手的腦袋削了下來。幸好她天真善良,不易殺人。以你們剛才那種窮兇極惡的神態,她仍然不想傷害了你們,只是出手點倒你們而已,要是別的武林高手,你們還有命活下來嗎?恐怕早已進了鬼門關了!”
兩個漢子聽得更是駭然不已。不禁摸摸自己的腦袋。瘦漢子問:“管家,你怎麼知道是這二位小祖宗了?”
“因為我有幸參加了白龍會西門堂主的壽宴,親眼目睹了小魔女那高超的武功,四川第一劍上元道長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就是那個劍痴,也是她手下的敗將,輸得心服口服,沒趣而去。”
綠豆眼問:“管家!你既然知道了他們二人的真面目,為什麼不當面對他們說出來?”
“看來你們兩個,真要到江湖上再混十年了!他們既然扮成平常人家的孩子出來,我當面說穿了,你想後果會怎樣?不令他們更對我,對山莊生疑了?”
“是是!小人糊塗,小人該死。”
管家說:“你們經過這一次教訓,今後千萬不可仗勢凌人了!也應該明白,什麼事不應該問不應該說,不然你們掉了腦袋也不知是什麼回事。”
綠豆眼問:“小人不明白,這兩個小祖宗跑來這裡幹什麼了?”
“山下出現了神秘的杜鵑,他們能不來嗎?”
“那他們是追蹤杜鵑而來了?”
“但願他們是為追蹤杜鵑而來。今後,你們更要格外地打點精神,會有不少的武林中人前來這裡尋找杜鵑的蹤影。你們千萬不可自恃武功,魯莽行事,而壞了莊主之事。”
“是!小人倆不敢魯莽行動了!”
在回來的路上,婉兒對小怪物說:“看來那個管家為人還不錯!不知那山莊的主人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小怪物說:“我感到這個山莊有點神秘。”
“什麼?神秘?你嗅出什麼來了?”
“我什麼也沒嗅出。”
“那你幹嗎說它神秘了?”
“四妹,先不說那兩個巡山之人有一身不錯的武功,就是那個管家,也有一身頗高的武功,從他說話的神態中看出,顯然是位武林高手,說不定他已看出我們是什麼人。要是一般的山莊,怎會有武林高手為他當管家,打點山莊的事了?”
“這算什麼神秘了?”
“可是我們在眺望這座山莊時,怎麼也看不出這是一處武林人家,山莊中的家人奴僕,也只是尋常的家人奴僕,一個個不會武功,也不見有什麼練武的場所。我所以感到神秘的地方,就是我們在觀察山莊時,似乎山莊內有位武功極高的人物,發覺了我們的行蹤,也在不動聲色地暗暗地在注視著我們。當我們離開快要到山下時,那兩個所謂巡山之人,就有意在涼亭中等候我們了。要將我們抓起來,你看神不神秘?”
婉兒驚訝:“那你認為這是一座什麼樣的山莊了?”
“總之,有點古怪或不平常。”
婉兒不由心頭一動:“不會這就是神秘杜鵑的隱藏處吧?”
“不可能!要是杜鵑經常在這一帶出沒,我早已嗅出他的氣味了,可是除了山下,在山上沒有他留下來的任何氣味。”
婉兒一下又想起小神女的話來,問:“不會是藍魔星君的一處秘密藏身之地吧?”
“不錯!有這個可能,但我不敢肯定。”
“那我們要不要轉回去再觀察一下?”
“不!我們已經驚動他們了,必定會嚴加註意,再去也看不出什麼來。說不定又讓山莊那位內力深厚的高手發覺了,再次又突然出現在我們的面前,我們就不大好說話了!”
“有什麼不大好說話的?”
“他的管家有意邀請我們到山莊裡坐,我們推辭了,現在又去,給他們碰上了,好說話嗎?不叫他們更疑心我們用意不良?在秘密刺探他們了?”
婉兒說:“既然這樣,那我們快回去告訴三姐姐,看三姐姐有什麼看法。”
“妹妹,我們先一路向人打聽,看這山莊的主人是什麼人,姓甚名誰。至於它的神秘,恐怕也打聽不到什麼來。”
“我們還沒有打聽,你怎麼知道打聽不到了?”
“那我們不妨試一下。”
果然,他們一路上向人打聽,真的打聽不到什麼來。只知道那山莊的主人姓顧,原是京師一位大官,不滿東廠的橫行,告老還鄉,隱居山林。不多與人接觸和交往。除此之外,他們就什麼也打聽不到了。
他們這樣走走問問,穿過了沙坪壩,看見路邊有一處飯店。小怪物看看天色,已過午時,便想吃些東西,歇歇腳再走。而飯店的老闆娘,年約三十歲上下,生得頗為俏美,笑容可掬地親自出來招呼他們。
小怪物對婉兒說:“我們喝杯茶,吃點東西再走好不好?”
婉兒說:“好呀!”
老闆娘更是一臉是笑,十分熱情地招呼他們在樹蔭下的一張桌子坐下,說:“小哥小妹,就是你們不吃飯,喝杯茶,歇歇腳,也有精神走路。小哥小妹,你們打算去哪裡呀?”
“大嫂,我們進城!”
“哎!進城還早哩。坐半個時辰也來得及,不必急著趕路,來!我先泡壺好茶讓你們解解渴。”
老闆娘這麼熱情、殷勤,小怪物想不吃點東西也不好意思了。說:“大嫂,你給我們來兩碗陽春麵吧!”
“好的!小哥小妹,先喝杯茶,面就會馬上端來。”老闆娘對他們一笑,去為他們弄麵條了。
小怪物飲了一杯茶後,心頭一怔,暗叫一聲,不好!這茶裡有毒,他立刻運氣排毒,並以密音入耳之功對婉兒說:“妹妹,茶有毒,這是一間黑店。”
婉兒愕然,也用密音入耳之功對小怪物說:“不會吧?怎麼我不見中毒的?”
“妹妹,你要不是服過了玉女黑珠丹,就是內力深厚,這毒毒不了你!”
“那你呢?”
“不怕!我自問這毒奈何不了我!”
的確,小怪物有一身深厚的真氣。江湖上一般的毒藥,根本毒不了,只是一時間不適而已,很快就會將毒排解出來。至於婉兒,由於曾服過玉女黑珠丹,加上現在的一身的內力,更是不畏任何毒藥了。但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從沙坪壩鎮去重慶城的一條路上,竟然有這麼一間黑店,老闆娘還是一位半老徐娘,風韻猶存,和藹可親而又熱情的人哩!
婉兒問:“那我們怎麼辦?”
“來!我們不動聲色,假裝中毒,看他們怎樣。到底是哪一條道上的人物。為什麼要毒倒我們。”
“好的!”
這時老闆娘從廚房裡轉出來,拍手說:“倒也!倒也!”
小怪物真的應聲倒下地了!婉兒也伏在桌子上,假裝暈迷了過去。這時午時已過,道上行人不多,儘管遠處有些行人朝這路邊野店走來。老闆娘說:“二位客官大概中暑暈倒了!你們快扶他們到店後柴房裡躺下,小心伺候他們。”
“是!”兩個麻衣漢子搶出來,扶著小怪物和婉兒到店後一間草房中去了。
這時,婉兒又用密音入耳問小怪物:“我們要不要動手?”
“別動!看他們怎樣。”
“那讓他們扶嗎?”
“對!讓他們扶。要是他們敢動手輕薄你,你立刻出手,也毀了他的一雙爪子。”
“好吧,我聽你的。”
他們二人也是藝高人膽大,根本就不畏懼這店裡的人,並且要將這黑店一舉蕩平。小怪物要看看這黑店有什麼機關,或者有什麼地下屠人的場所,一共有多少人。
兩個麻衣漢子將他們丟在草房,問老闆娘:“要不要將他們二人手腳捆起來?”
“不用,沒有兩三個時辰,他們也不會醒過來,你們快到外面看看那幾個人快要到來的人,要是他們是白龍會的人,你們千萬別亂來,等他們離開了這裡再說。”
“是!”兩個麻衣漢子退出去了。
老闆娘對假裝昏迷了的小怪物、婉兒說:“小哥小妹,暫時委屈你們躺在這裡了!到了晚上,我會送你們到一處地方。”老闆娘說完,關上門,也走了,出去招待那幾個是不是會在這裡歇腳吃飯的客人。
老闆娘一走,婉兒輕聲問小怪物:“我們真的要躺在這裡不動嗎?”
小怪物沒有出聲。婉兒問:“喂!我在問你哩。你幹嗎不出聲。”
小怪物仍沒有出聲,好像真的暈倒了!婉兒嚇得一下跳起來,問:“飄哥,你別逗我,你不會真的中了毒吧?”說著,便想過來看看小怪物。
小怪物輕聲說:“妹妹,你最好別亂動。”
“你沒中毒?幹嗎剛才不回答我?”
“我還在運氣排毒,怎麼回答你?”
“那你是中毒了?”
“不錯!我是中毒了,但不要緊,看來這黑店下的是頂厲害的迷魂藥,不是江湖上一般的迷魂藥。”
“你別運氣了,我餵你服下一顆玉女黑珠丹。”
“妹妹,別浪費了這麼一顆價值千金的解毒藥了,不一會,我就會完全沒事。”
“是真的嗎?”
“我敢拿自己的性命來開玩笑嗎?”
“飄哥!我不明白,我們幹嗎要假裝中毒倒了?我們立刻將那老闆娘抓起來問不好嗎?”
“要是她什麼也不說呢?”
“那我殺了她!”
“那我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飄哥,你想從她口中知道些什麼?”
“我感到這老闆娘向我們下毒,似乎同我們去歌樂山那神秘的山莊有某些關聯。”
“不會吧?”
“但願我想錯了!這只是一般江湖上的黑店,可是我怎麼看也不像。”
“怎麼不像了?”
“一般江湖上的黑店,不外乎是謀財害命!可是我們兩個小孩身上,有什麼財物了?就是連背囊也沒有一個,兩手空空,身上只有幾兩銀子而已。再說,他們迷倒了我們,也沒有在我們身上搜索財物,尋找什麼值錢的東西。只是將我們丟在這裡就算了,還說今夜帶我們去一個地方哩。”
“不會是他們見遠處有人來,來不及搜查我們身上有沒有財物吧?”
“四妹,你別太天真了,我們身上有沒有財物,黑店的人一看就知道,用不著搜,除非,除非……”
“除非怎樣了?”
“除非將我們當豬當羊的宰了,拿來做人肉包子或炸醬麵賣。”
“你別嚇我,真的有這麼可怕的黑店嗎?”
“有是有。但我沒碰上過,但這一次卻碰上了!”
“飄哥,我們別假裝中毒了!現在我們就破門出去,抓了他們審問,然後將他們交給岑捕頭或者白龍會的人。要不,就殺了他們,毀了這一間黑店。”
“可是我的確中毒了!”
“你不是說,你沒事嗎?”
“四妹,別出聲,快假裝中毒躺下來,外面有人朝我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