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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致命柔情

    唐思倩笑道:“要是都像你這樣,天下可就要大亂了。”四把刀道:“所以我以前一直不能打個痛快,不過昨晚可真是過癮,現在想起來手還癢呢!”葉白道:“我只希望你手癢的時候莫要找我。”四把刀道:“那絕對不會,打架若是先知道必敗或是必勝就無趣了,我又打不過你,我怎么會和你動手呢!我一向是有自知之明的。”玫瑰夫人一直坐在旁邊沒有說話,此刻忽然站起身,走到葉白身邊,囁嚅道:“你……你沒事了吧?”葉白一笑道:“不礙事了。”他的笑容永遠都那么溫柔,那么親切,玫瑰夫人每次一見到他那副眼神,心中都會蕩起一陣莫明悸動,這真是種奇妙的感覺。但玫瑰夫人卻不敢再次抬起頭看葉白一眼,她知道自己此時已是該走的時候了。玫瑰夫人道:“那我也可以走得安心了。”四把刀立刻道:“你又要走?”玫瑰夫人輕輕的點了點頭,她也同樣不敢正視四把刀的眼神,她總能感覺到四把刀的眼神中似也有些特別的東西。——那到底是什么?四把刀道:“好好的,怎的又要走。”玫瑰夫人道:“遲早都要走的……”四把刀急道:“那為什么不遲些走?”玫瑰夫人道:“我……”唐思倩道:“你還是留下來吧!外面也不知有多少兇險,你現在出去簡直是去送死。”四把刀道:“我四把刀從未求過人,我……”唐思倩道:“四把刀救了你,他現在都求你留下來,你難道還不肯?”四把刀紅著臉,道:“我什么時候說過那些話?”四把刀就算真有這個意思,也是萬萬不願承認的。玫瑰夫人幽幽的道:“我留在這裡只能給你們憑添麻煩,我……”葉白道:“我們的麻煩已經夠多了,再多一些又何妨呢!”玫瑰夫人輕垂著頭,道:“可我……”唐思倩道:“這裡只有我們三人,既然我們三個人都沒有趕你走,你當然可以留下來。”“你為什么非要走不可呢!你為什么非要走不可呢!你……”四把刀跺著腳,竟急得不知該說些什么了。玫瑰夫人道:“我知道你們的好意……”四把刀道:“知道我們的好意,你還執意要離開,你莫非以為咱們都是些披著人皮的狼,會吃了你不成?”玫瑰夫人急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唐思倩拉著玫瑰夫人的手,重新坐了下來,笑道:“你也看得出我們全無惡意,在這裡雖然也是整天提心吊膽,但彼此間也算是有個照顧。”葉白笑道:“我說過我的傷不礙事,可卻沒有說四把刀的傷不礙事,他既救了你,你總該幫他換換藥,也算是報答他吧!”玫瑰夫人的淚水又泉湧般流下,她現在還能再說些什么呢!對著這群親善友好的“敵人”她還能說些什么呢!唐思倩似記起了什么,忙站起身道:“我煮了些稀飯,大概也快好了。”四把刀道:“我也有些餓了,只可惜我沒有福份,吃不到那幾個水煮蛋了!”葉白怔道:“什么水煮蛋?”唐思倩回過頭,笑道:“若是能堵住你的嘴,我就把那幾個雞蛋全塞到你的嘴裡。”四把刀笑道:“這丫頭可是越來越兇了。”玫瑰夫人的精神也好了許多,此刻輕輕一笑道:“唐姑娘特意為你弄來了幾個雞蛋,這個時候,實在是找不到什麼好東西可吃。”說完,便悄悄的走到了唐思倩的身旁,也許女人和女人之間的話語總會多些。唐思倩攪動著鍋裡的粥,嚐了一口,道:“這味道好淡,我再去弄些鹽來。”葉白道:“還是將就些吧!……”唐思倩笑道:“那怎么行,吃的東西若不可口,你的傷怎麼能好得快些。”四把刀道:“外面太危險了,你還是聽葉白的話。”唐思倩嬌笑道:“放心,我不會像你一樣去和別人打架的,我很快就會回來。”說到最後一個字,她已經奔出了很遠。唐思倩的脾氣當真和四把刀有些相似——風風火火,說做就做。玫瑰夫人坐在那裡再也不說一句話,屋子裡的氣氛好象突然間變得很特別。四把刀也不知為什么,只覺得自己的心情比以前舒暢得多,是因為自己昨晚這一架打得過癮,還是因為……他偷偷的望著玫瑰夫人,心底也升起一絲奇妙的感覺,每看她一眼,這種感覺便會強烈一分。玫瑰夫人連攪粥時,手腕翻動的姿態都顯得那么優美,那么優雅,她的頭髮雖有些凌亂,卻更襯出一種女人成熟的丰韻美……葉白忽然笑了笑,道:“四把刀,你身上又添了多少條疤?”四把刀道:“沒數過,不過青龍教的人有十一個毀在我的手裡,還有幾個被我打得屁滾尿流,落荒而逃。”葉白知道四把刀只是順嘴胡說,青龍教的人就算腦袋被人砍掉,也絕不敢後退半步的,他雖然也不知道青龍教到底是個什么樣的組織,但他們的刑法一定會比白虎堂殘酷得多。四把刀突然道:“葉白,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問你,你昨晚所用的可是斥影神功?”葉白搖了搖頭道:“我也說不清,我只是把內力凝聚起來,通過雙手發散出去而已。”四把刀道:“但你在飲血峰對付天靈三怪的那一招卻好象是刀法?”葉白道:“是刀法。”四把刀道:“我只覺得那一式刀法好象很特別,但一時又想不起來是哪一派哪一路的刀法,你能不能告訴我。”葉白笑道:“那只是我自創的一套刀法,我叫它‘斬水十三式’。”四把刀道:“自創?‘斬水十三式’?”葉白笑道:“不可以么?”四把刀道:“我只是覺得有些不敢相信。”葉白道:“這套刀法是我長年坐在瀑布之下,整天以手擊水慢慢悟出來的。”四把刀道:“那你的斥影神功也是那么練出來的了?”葉白道:“不錯。”四把刀猛的站起身,道:“葉白,無論如何你也要教我。”葉白苦笑道:“我以前從沒有聽說過什么斥影神功,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練成的,更不知要如何去教你……”四把刀道:“誰要學你的什么狗屁神功,我只想學你的那一套刀法,你也知道我只對刀感興趣。”葉白道:“我以後一定會教你的。”四把刀喃喃道:“那平平凡凡的幾式刀法竟有那麼大的威力,真是奇怪!”忽又大聲道:“你說話可要算話?”葉白笑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四把刀卻不知道,這一套刀法雖然也是威力無邊,但若想發揮其真正的效力還要有深厚的內力相輔才成。葉白突然又面色凝重的道:“可你就算真的練會這套刀法又能怎麼樣!”四把刀道:“我的刀就會更快。”葉白緩緩的抬起頭,道:“若是對付昨晚上的那個黑衣人呢!”四把刀說不出話了。葉白道:“我想他就是白頭翁所說的東瀛忍者。”四把刀一聽這四個字,也變得面色慘白,道:“除了這群人,我也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把我傷成這副樣子。”四把刀又接著道:“若是來一個還好說些,但若是……”葉白也嘆口氣道:“更要命的是,我的真力只能凝聚一次,昨晚要是再來一個人,他就會輕易的將我的頭割去。”四把刀懊惱的道:“我更像是個廢物,簡直連半點忙都幫不上……”葉白馬上笑道:“誰說的,昨晚若是沒有你,我早就被那些青龍教活吞了。”四把刀這才展顏道:“說得也是,對付一些蝦兵蟹將我也算是有點用場。”葉白站起身,拍了拍四把刀的肩膀,道:“知道就好。”四把刀也跟著站起身,驚奇的看著葉白道:“你的力氣真的已經恢復了?”葉白伸了伸胳膊,笑道:“有時候我也奇怪,我怎麼會好得這麼快。”望著葉白精神的樣子,玫瑰夫人也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一見葉白安然無恙,她的一顆心才算安穩的放下來。粥香四溢,四把刀用鼻子嗅了嗅,大聲道:“好香的粥,就算閉上嘴我也能喝上他幾碗。”唐思倩此刻若是也在這裡,免不了又要和四把刀鬥上幾句,閉上嘴怎麼還能吃東西!葉白也笑道:“看來不假。”四把刀道:“什麼不假?”葉白道:“有人說你是條猛虎,有人說你是個酒缸,也有人說你是頭能吃的豬。”四把刀聽後不但不氣,反而哈哈大笑道:“他媽的,說這話的人倒也真是瞭解我的脾氣,走,去喝粥。”忽然,四把刀又皺起眉頭,道:“思唐思倩這丫頭怎麼還不回來……”話猶未了,唐思倩已抱著一個紙包跑了回來,她額頭微現汗跡,已累得氣喘吁吁,四把刀笑道:“咱們又不是趕著去投胎,你用不著急成這副樣子吧!”唐思倩一皺鼻子,笑道:“不用你管!”四把刀接過了鹽包,掂了掂道:“咱們幾個人也吃不了這麼多的鹽!”唐思倩道:“是店老闆見我生得漂亮,多送我的行不行?”四把刀搖頭道:“行,行,行,我真是說不過你。”唐思倩得意的道:“本來就是你不對嘛!”說完她又回過頭,悄聲道:“葉白,你過來一下。”看她神秘的樣子,也不知要說些什麼悄悄話,四把刀已變得很聰明瞭,他索性轉過身去裝成了聾子瞎子。葉白看著唐思倩,只覺得她的表情怪怪的,眼神也有些異樣,但還是走了過去。天下間若是還有一個人是葉白所信任的話,那這個人絕對就是唐思倩。唐思倩壓低聲音道:“我剛才在路上撿到了一樣東西,你看看。”只見唐思倩從懷中掏出了一把匕首,遞到了葉白的眼前。匕首的刃很鋒利,尤帶著冷冷的寒芒,但卻只是一把精鋼打造的普通匕首,毫無特殊之處。葉白不禁皺眉道:“為什麼要讓我看這把刀,它有什麼特別之……”就在葉白說話的時候,唐思倩突然做出了一件讓人不可思議的事,她的臉上還是帶著燦爛的微笑,她的手還是輕輕的握著匕首,但刀鋒卻赫然已刺入了葉白的胸膛。葉白連一聲悶哼都未發出,他只是吃驚的望著唐思倩,葉白今生今世都沒有想到過,有一天自己最心愛的人會將匕首插進自己的胸口……鮮血順著刀柄慢慢的流出,血的顏色是那麼的鮮豔,那麼的美麗……唐思倩充滿笑意的眼中突又帶著一種快意、惡毒、妖異的光芒,她只是靜靜的望著葉白,臉上竟是出奇的平靜,她的手只要動一動,葉白必死無疑,但她卻只是靜靜的望著葉白,似在欣賞著野獸痛苦的垂死掙扎!——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她為什麼會這麼狠心?——葉白難道做過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唐思倩的眼神漸漸的變得滿是柔情,似是憐憫,又似是嘲笑,世上除了唐思倩還有誰能讓葉白流血。葉白的眼中已滿是血絲,眼角的肌肉已因痛苦而痙攣,但這痛苦又怎麼能比得上他心中的痛。他怎麼能相信?這一切難道都是真的嗎?四把刀已經準備好了碗筷,突然似覺得有些異樣的感覺,他不由得一回頭,立刻驚得目瞪口呆。葉白的鮮血已染紅了大片衣裳,還在不住的流著,但葉白對這撕心徹骨的痛似渾然未覺。唐思倩的這一刀,無疑已將葉白的心都割碎了,每一片碎片上都在滴著血。四把刀高呼一聲:“思唐,你……”唐思倩霍然抬頭,冷冷的盯著四把刀,她的眼神在這一瞬間已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陌生而可怕的人。四把刀一時間竟楞在了當地。這到底是不是夢?世上想殺葉白的人多得已數不清,但若說還有一個人是深深關愛著葉白的,這個人無疑也是唐思倩。四把刀望著葉白鐵青的臉色,只希望這能真的只是一場夢——一場噩夢。玫瑰夫人更是驚得半句話也說不出來,她只是痴痴的看著唐思倩,唐思倩是不是瘋了,她為什麼要這樣做?葉白的眼神落在唐思倩的身上,無論怎樣,他都不相信這是真的,死也不肯相信!空氣彷彿一下子凝結……也不知過了多久,葉白忽然嘶吼一聲,用力一拂,人已經向外衝了出去。腳步踉蹌,鮮血立刻撒滿一地……四把刀急道:“葉白……”外面秋風冷冷,等到四把刀追出去的時候,已看不到了葉白的影子,四把刀剛奔出幾步又呆呆的立在了原地,他的整個人彷彿都被掏空了一般,呆呆的望著遠方……突聽玫瑰夫人道:“你去哪?……”話音未落,唐思倩已從四把刀的身後竄了出去,大笑著揚長而去,唐思倩邊跑邊不住的拍手笑著,她好像已經真的瘋了。她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副樣子?四把刀想去攔她,但還是沒有動,就算攔住她又能怎樣?這時,玫瑰夫人也追了出來,急道:“四把刀,你還不快去追……”四把刀還是茫然的站在那裡,眼中卻已是空洞洞的一片,他不知道自己是該去追葉白,還是應該去追唐思倩,他現在簡直連他自己是不是四把刀都不知道了。唐思倩已變得瘋瘋顛顛,她又是一個女孩子,可葉白……葉白恐怕……過了很久,四把刀才展動身形向山下追去。風不知何時已大了起來,風吹起的沙很快便將葉白的血跡掩蓋了,茫茫天際到哪去找葉白呢!就算找到他又能怎麼樣呢!四把刀的眼中已淚水朦朧,四把刀忽然跪倒在地,雙手抱頭,嘶聲高呼道:“老天,你不公平,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我操——你——祖——宗……”悲切的呼聲響徹雲霄,卻沒有人回應他一句……葉白手捂著胸口一路狂奔著,匕首還插在他的胸前,他每動一下鑽心的疼痛就會增加一分,他已不知道自己奔出了多遠,也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的血,他只覺得頭已經越來越重,到了最後腦中已是空空的一片,但冥冥中似有一股力量在支持引導著他,他完全是憑著一種驚人的意念在控制著自己的身體。“就算死也不能死在這個骯髒的世界,這個世界再也沒有可以依賴的人。”——密泉仙府!葉白心中默默的念著。此時,在葉白的腦中已只剩下這個地方,只有那裡才是他永遠的家,才可以讓他擁有真正的快樂……葉白雖處在死亡的邊緣,但身法仍是快得驚人,只見一條灰濛濛的影子流星般一閃而過,讓人幾乎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一片樹林……一座荒山…………所有的景物快速的向後退去,葉白在如此重傷的情況下,仍能狂奔這麼遠的路程真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蹟!漸漸的,葉白的眼前終於出現了那座熟悉的山峰……那座熟悉的懸崖……離得近了……更近了……葉白晃動著身體,終於站到了懸崖之上,葉白的臉上終於有了笑容,但那份笑容看來卻又夾雜著多少苦澀與辛酸!一陣山風吹過,葉白身子一斜,人已流星般向懸崖下墜去……懸崖陡峭而平滑,在半山腰卻有一塊突起的巨巖,上面長滿了雜草和苔蘚,深秋草已乾枯,凌亂的鋪滿了整塊巨石,“砰”的一聲,葉白已重重的摔落在這巨石之上,鬆軟的草蘚已使葉白的下落之勢減緩不少,葉白早已算準自己會落在這巨石之上。但這一落之勢也實在非同小可,葉白連撞再痛已昏了過去。葉白身體剛一落下又立刻滾入了一道崖縫之中,這道崖縫在巨石之後,有雜草遮敝,讓人很難發覺。這是道寬可入人自然形成的崖縫,斜向下,直通石壁內側山腹之中,站在山崖上面誰也不會發現這一處絕密之地。當年葉白抱著藍刀被一群黑衣人追殺至此的時候,也正是失足跌落懸崖,才巧遇仙境,大難不死。今天葉白是不是也能大難不死呢!葉白落在巨石上時,是後背先落到了地上,身體滑入裂縫時,卻是腳在下方,若是身體稍有翻滾必會牽動匕首。好在葉白的運氣不錯,只是身體受到些震盪,並未牽動傷口。山腹間竟是空空蕩蕩的一片原野,大自然的力量真是讓人不可思議!葉白隨著碎裂的岩石一路向山隙間滑下,就在落到地面的時候匕首才被刮落,但鮮血卻狂湧而出,葉白死魚般重重的被拋在了地上。也不知過了多久,葉白才被一陣劇痛驚醒,臉也癢癢的,似是在被什麼東西舐著,葉白一睜開眼,立刻就看見了一隻可愛的小馴鹿。這隻小鹿身材雖然小巧,但卻已經陪伴了葉白近十五年,看見它葉白的眼中立刻湧出了淚水,彷彿受了委曲的孩子回到了家中,這裡才是自己的天地,只有這裡才是一片的安寧。小馴鹿不住的用頭摩挲著葉白的臉,似也在對它久別的朋友說些什麼,葉白真想伸出手去拍拍它的頭,手剛抬起一牽動傷口,馬上疼得放了下來,額頭冷汗已涔涔而落。此時,葉白心中也不知是種什麼樣的感覺,是大難不死、劫後餘生的慶幸,還是蝕心痛骨、肝膽欲碎的悲痛?葉白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這些事情他實在不願再想下去……血不知何時已奇蹟般的止住了,但淚水卻情不自禁的流著,葉白從未在任何人的面前流過淚,只因為他是葉白。可是……可是在這裡,在這個完全屬於他自己的天地中,他又是如此的孤獨,如此的寂寞,如此的淒涼,與他相伴的只有不盡的相思與淚水。又過了許久,葉白才睜開了眼睛,那隻小馴鹿已臥在了葉白的身邊,見他醒來,立刻把頭湊了過來,輕蹭著葉白的頭髮。葉白痴痴的看著小鹿,忽然發覺世上最美麗,最親近的原來竟是它!它不會離棄你,不會背叛你,也不會欺騙你,只要你用心去對它,它會永遠的和你相親相伴!葉白強忍著劇痛,笑了笑道:“小花,我沒事了,你去吧!”這隻被稱為“小花”的小鹿似聽懂了葉白的話一般,立刻站起身來,蹦跳著跑了開去,片刻功夫,嘴裡銜著一枝野果奔了回來,輕輕的放在葉白的身邊,葉白長嘆一聲,淚水再次湧下。這裡就是葉白最為熟悉的地方——密泉仙府。地面上是一層綠油油的矮草,整齊而光滑,樹木的葉子也翠色慾滴,樹上長滿了各種野果。不遠處,正盛開著各種鮮花,菊花、牡丹、薔薇、梅桃、蘭花、曼陀羅、夜來香、鬱金香……這些本不該在同一地方,同一季節開放的花卉,此刻卻在這裡競相開放著。這裡的空氣清新而自然,還帶著泥土的氣息,這裡雖無人跡,但也生機盎然,到處鳥語蟬鳴。深山絕嶺,本該到處瀰漫著陰黯的雲霧、渾濁的瘴氣、寒冷的秋風,但在這裡,陽光卻黃金般撒滿整個大地,溫暖得像是情人的手。無論任何人到了這裡都會被這片景色所迷醉。忘記紅塵中的困擾,更忘了危險,忘了一切,沒有親眼見過,又有誰會相信世上會有如此美妙的世界!——當真是一幅世外桃園的景象!在不遠處,一道飛瀑疾流而下,瀑水飛瀉,浪花四濺,這道瀑布雖高几十丈,但落下的水聲卻並不震耳欲聾,反而似音樂般婉耳動聽。濺落在岩石上的水珠泛著光芒,很快化作水霧,縈繞在瀑布的周圍,顯得歡騰無比,卻更襯出了這瀑布神秘的美!葉白小時候也曾試著想去尋找這瀑布的源頭,他曾順著這瀑布向上爬去,他一次次的被跌得頭破血流,但他從未放棄過,最後他終於爬到了頂頭,卻還是找不出這水是從哪裡流出來的,這真是一個謎!在瀑布的正下方有一澤深潭,水色墨綠,深不見底,瀑布的水就這樣長年的瀉入這潭中,但卻好像永遠也裝不滿這潭水,這些水又流到哪裡去了呢!葉白也曾試著想去尋找這水潭的秘密,但仍未能如願,這也是一個謎!在水潭的正中,有一塊光滑圓潤的青色巨石,這正是葉白練功的地方,以前的那些日子,葉白總是一睜開眼睛就爬到這巨石之上,任那瀑泉之水傾瀉在自己的頭上,當湍急的水流刀鋒般的沖刷著他的肌膚的時候,他就會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快感,天長日久,他體內自然的產生了一股與泉水相抵的力量,沒想到,他竟偶然間練成了一種曠世奇功!看到這一切,葉白心中忽然升起一絲暖暖的感覺,葉白只覺得心中有著從未有過的平靜。傷仍疼痛難忍,但他已不在乎這些,一個人心中若能存有一份坦然,還有什麼是不可忍受的呢!葉白儘量放鬆四肢,懶散的躺在地上,第三次閉起了眼睛,他實在應該好好享受一下“家”的溫暖!——網絡圖書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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