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鷹道:“你救了自己。我本準備下手收拾你,正因看到你顯露的善良本性,改為勸你收手離開。只要你從此消失,大江聯亦奈何不了你。”
天龐一震道:“太醫竟曉得大江聯?”
龍鷹道:“本人是當今大周女皇帝的心腹高手,不但清楚大江聯,還曉得閣下是大江聯派來神都主事的領袖,目標是刺殺太子李旦。只因大江聯在神都的勢力被連根拔起,只好順道去見凝豔,卻被她派下這個傷天害理的任務。”
天龐雙眼不住瞪大,無法掩飾心中的驚異。
龍鷹隨口道:“你是突厥人嗎?”
天龐搖頭道:“我的先祖是漢人,到父親才准許娶突厥女子為妻。唉!如果我背叛大江聯,我的親族將沒有人能活命,且死得很慘很不堪。”
龍鷹道:“他們以為你死了又如何呢?”
天龐道:“當然是另一回事。行不通的,他們曉得我的武功。”
龍鷹道:“有萬仞雨和風過庭兩人出手又怎樣呢?他們正在護航的船上。”
天龐現出訝色,定神打量他,道:「到此刻我才真正相信你有獨力收拾我的實力,太醫究竟是誰?”
龍鷹知他才智高絕,從他不用萬風兩人幫忙的事情上,猜出自己有收拾他的把握。這樣的一個人,收之為己用的好處大至難以估計。但若發覺他口不對心,說話不盡不實,他仍有把握以摺疊弓在他登岸前幹掉他。一把揭開面具,笑道:“本人就是龍鷹。真白拿雄正是被本人下手生擒活捉。”
天龐現出驚喜神色,道“扮得太像另一個人哩!剛才我已懷疑是你,但怎都不敢肯定。”
龍鷹道:“我們會佈下將你殺死的假局,還會上報神都,知會武承嗣。再由他通知凝豔。你則潛往岸上,趕返草原,安排親族遷居避禍。”
天龐不解道:“鷹爺因何要為我這麼一個人大費周章?”
龍鷹道:“沒得解釋,只因我不想殺你。讓我給你一個忠告,如果你返回大江聯,不論你說甚麼,他們只會認為你是憑出賣大江聯而脫身。”
天龐道:“這個我是明白的,不會存僥倖之心。我的名字叫天龐,在大江聯位居九壇,直屬國師寬玉。今次神都的行動,由寬玉策劃,我負責執行。爺爺常私下教我們永遠不要忘記漢人的本源,本來我早忘記了,但因突厥人始終不當我們是自己人,令我心中很不舒服。真古怪!我現在竟有海濶天空的感覺,心中再沒有負擔。”
龍鷹比任何人更清楚他有叛出大江聯之心,不但因此為他的唯一生路,且因他有漢人的血緣。而眼前正是他歸漢的良機。
龍鷹道:“大江幫的總壇在哪裡?”
沒有遲疑地,天龐道:“大江幫的總壇,分一主二副,主壇在洞庭湖極端隱秘處。附近的百多個漁村。全落入他們的控制裡,即使清楚主壇的位置,想偷襲他們仍是沒可能的。此壇只容突厥人出入,像我這個半外人。從未能踏足一步。”
稍頓續道:“另兩個副壇,一在金沙江流域,另一在海南的偏遠島嶼。海南的副壇情況特殊。分佈在十多個小島上,以漁村作掩飾,易守難攻,由秘族公主万俟姬純主事,此女智比天高,料事如神,而她唯一顧忌的人就是鷹爺你,鷹爺亦是凝豔最畏懼的人。比較起來,泰婭的生死只屬次要,殺你是當前的頭等大事,突厥人會不惜一切的殺死你。現在我也明白他們因何如此重視你。”
龍鷹對他疑心盡去,再細詢大江聯的情況,天龐事實上所知不多,但能說出來的毫無保留的盡告龍鷹。
最後龍鷹道:“突厥人在塞外勢力龐大,怕難有安全之所,何不把親族遷返中土?”
天龐感動的道:“多謝鷹爺厚意,不過他們已習慣了草原生活。鷹爺不用擔心。只要他們當我死了,我的親族便不會有事。逐水草而居是我們的生活習慣,很容易徙往人煙不到處,突厥人不會勞師動眾的去找他們,找到的機會微乎其微。”
龍鷹見他欲言又止,忙問其故。
天龐道:“鷹爺因何不問有關突厥人的情況?”
龍鷹答道:“你自小長於突厥族,多少有點感情,我不想你為難。”
天龐嘆道:“鷹爺確是義薄雲天的英雄好漢,不像突厥人般視我們如奴隸工具。少時我常被突厥人欺凌,到我學成武技,情況方改變過來。突厥人最怕你變成另一個寇仲,當年在渭水之濱,被突厥人尊之為神的畢玄,不但收拾不了寇仲,還吃了暗虧,對突厥人的士氣造成嚴厲的打擊,致有亡國之禍,默啜至今記憶猶深,所以鷹爺千萬別掉以輕心。”
龍鷹隨口問道:“畢玄後來到了哪裡去?”
天龐道:“這個不太清楚,有一個說法是他在龜茲度過他最後的歲月。”
龍鷹愕然道:“龜茲?”
兩人再商議日後合作的可能性。天龐回房去了。
是夜兩艘護航戰船忽然駛至,萬仞雨和風過庭故意現身,讓奚人看個一清二楚,接著發生“激烈打鬥”,然後一切重歸平靜,以天龐“沉屍運河”作結。
“打鬥”後,龍鷹到泰婭位於第三層的大艙房見泰婭,向她報上天龐「被殺”的事。
泰婭以突厥語道:“太醫先出言提醒我們,此人又不肯讓太醫治理,我們已對他小心防範。現在此人伏誅,我們可安心睡覺了。”
接著道:“請告訴你們聖上,她派太醫、萬壯士和風壯士來保護我們,敝主非常感激。”
只聽她最後的一句話,便知她得李智機的寵愛。
龍鷹道:“保護貴客,是我們的責任。問題在出關後,不知凝豔還會耍甚麼手段?”
泰婭道:“關外會有人接應我們,請太醫放心。”
龍鷹笑道:“那時輪到侍衛長來保護我。”說罷起身告辭。
泰婭起立相送,到房門前,忽然牽著龍鷹衣袖,龍鷹不解地轉身看她,泰婭縱體入懷,看著他的醜臉道:“愈看便愈覺得太醫好看。嘻嘻!”
龍鷹失聲道:“愈看愈好看!”一邊享受著與她豐滿嬌體的親密接觸。
泰婭雙手纏上他脖子,道:“我們奚族女人表示感激的方法,是獻上身體,只恨泰婭的身體屬於大王,不能用此方式感謝太醫,但除此之外,其他可以偷偷的做。唔!太醫的氣息很香,該是靈藥有功。人家心動哩!”
龍鷹接著她獻上的香吻,正因曉得不會有進一步的關係,反分外有**蝕骨的滋味。
從泰婭房中走出來,她的十二個男女隨從全聚在廊道處,親熱地和他招呼說話,再沒有隔閡。約好為他們明天診療治病,又或如何養生保健,方脫身而去。卻沒法推掉文絲和丹丹她們堅持要送他回房。
兩女一左一右挽著他臂膀,令他想起甘湯院的情況。
文絲笑道:“今晚讓丹丹陪太醫睡覺,明天文絲陪你。”
丹丹歡喜的道:“我們一起陪太醫嘛,何用分今晚、明晚?”
龍鷹心忖這還得了,自己豈非要晚晚擁美作樂,哪還像個辦正事的神醫?又暗自奇怪,自己怎會有這種想法?難道是道心作祟,端木菱的仙法仍對自己有效?
忙道:“兩位美人兒的好意,本人心領哩!恐怕要過幾天方成,因本人正修練一種特殊功法,必須不近女色。噢!”
兩女將他的胡言亂語當作耳邊風,一個推開房門,另一個押他入房。在未得他同意下,將他推倒床上。
文絲把他壓在下方,熱情如火般送上香吻,嬌軀還不住扭動,只要是男人便沒有人吃得消。
龍鷹心付奚女確大異於漢女。一個翻身,反把文絲壓在身下,乘勢坐在床邊,豈知丹丹坐到他大腿去,熱烈親嘴。
文絲在背後摟著他。
學到用時方恨少,龍鷹發覺自己有限的突厥話完全不足以應付眼前的場面,猶幸文絲精通漢語。忙道:“我練的這種功法叫醫功,令我的針灸之術更具奇效,是特別為貴王子修練的,但練成前絕不可有女色。”
文絲嚇了一跳,清醒了點,半信半疑的道:“真有這回事?”
龍鷹道:“當然是真的,否則怎會忍痛拒絕你們,我也是好色的男人呵!”
文絲向丹丹說了幾句奚語,丹丹坐開少許。
龍鷹乘勢抱起丹丹,讓她雙腳著地,半抱的讓她站穩。
文絲離床在後面緊抱他,道:“太醫!你還要練多少天呢?”
龍鷹以突厥語胡謅道:“快則三天,遲則十天,到時定和兩位美人兒歡好。”
丹丹依依不捨的離開他少許,幽幽的道:“太醫真強壯!”
龍鷹安慰她們,分別痛吻,然後送她們出房。
關門後,他背靠艙門,聽著她們返回上層的足音,心中湧起異樣的感覺,奇怪自己的變化。
現在情況已扭轉過來,與泰婭建立起超乎友善的密切關係,對任務大大有利。
足音傳來。
接著是敲門聲,龍鷹開門,迎入方均調派過來的新指揮偏將陸如成,問道:“甚麼事?”
陸如成將信筒恭敬遞上,道:“是方將軍以箭射過來的信,請太醫過目。”
龍鷹接過信筒,陸如成完成任務,告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