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彭無望從沉睡中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大哥鄭擔山、二哥華不凡和多日不見的愛徒洛鳴弦正守在他的牀前。三個人都滿眼紅絲,似乎已經幾天幾夜沒有閤眼。
“啊!”彭無望驚呼一聲,連忙問道:“大哥、二哥、鳴弦,你們怎麼會在這裏。”
那三個人互望了一眼,都欲語還休,似乎人人都裝了一肚子話,卻不知從何説起。
“我怎麼會在這兒的?”彭無望環視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正睡在一間客棧的房間裏。
還是沒有人説話,房間裏的每個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我這次睡了多久?”彭無望想起了傍水鎮一場痛飲之後發生的一切,連忙問道。
過了很久,洛鳴弦才幹咳了一聲,道:“師傅,那個躺在傍水鎮街頭的人,是不是天魔紫崑崙?”
彭無望深深吸了一口氣,盡力回憶了一下酒醉後發生的所有事情,然後肯定地點了點頭:“不錯,應該是天魔。”
鄭擔山的一雙大手猛的伸了過來,捧住彭無望的臉,硬生生地把他的臉轉到自己面前,然後説:“説吧!全都告訴我,天魔為什麼突然想不開了,要自殺。”
彭無望茫然看了看一臉認真的鄭擔山和旁邊屏息靜氣,凝神觀聽的洛鳴弦和華不凡,嚥了一口唾沫。
“快説啊!”鄭擔山有些焦急,天魔死亡的消息實在太出人意料了,他直到現在都有些不敢確信。
彭無望心裏明白了些什麼,咳嗽了一聲,道:“大哥,事實上,是我…”
“你可別告訴我是你殺了他。”鄭擔山大驚失色:“我不是看不起你,三弟,但是這簡直不可能。”
“那到底是不是天魔啊?”華不凡終於忍不住問道。
彭無望雖然心灰意懶,精神不振,但是仍然被他們逗得笑起來,道:“事實上,是我和戰神天兵一起合力殺了他。”
説着,他從腰間把那把墨色的戰神天兵取了出來,遞到鄭擔山和華不凡面前。
看着戰神天兵上百鬼運屍的恐怖圖案,華不凡、鄭擔山和洛鳴弦渾身的鮮血在一瞬間凍結了。
“師傅!”洛鳴弦喘息着説:“你竟然成功取出了戰神天兵!那麼,你就是戰神天兵的主人了?”
彭無望苦笑着搖搖頭:“遠遠不是,我只是暫時佩戴它,直到李讀先生再次煉出三味真火,將它毀掉。”
鄭擔山和華不凡突然一齊道:“你到底是怎麼殺了天魔?!快告訴我們,快快!”
洛鳴弦的眼睛也一下子睜大了。
彭無望只好嘆了口氣,將殺死天魔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
聽完這一段驚險環生的曲折經歷,三個人同時長長舒了一口氣,天魔已死的事實,漸漸被他們相信了。
四個人面面相覷,一絲笑意宛如小石塊落入水中所泛起的漣漪,緩緩擴散,突然間,四個人同時開懷大笑起來。
洛鳴弦從地上一個跟頭翻到牀上,抱住彭無望又笑又叫,好像遇到了一生中最揚眉吐氣的事。
鄭擔山用力地捶着華不凡的後背,而華不凡則狠狠地拍着他的肩膀,兩個人笑作一團。
彭無望仰天倒在牀上,放開一切地狂笑着,忽然之間把一切煩惱都忘記了。
“好兄弟,好漢子!殺死天魔的大英雄!”鄭擔山用力一拍牀,大聲道:“我們一定要好好為你慶慶功。我鄭擔山的三弟,殺了天魔啦!”
“我們這就買快馬,去揚州,找最大的酒樓,好好歡呼暢飲一番。”華不凡意興湍飛地説。
“師傅,你看!”洛鳴弦從房間的角落裏提起一個布囊,打開布囊,露出裏面已經被石灰包裹的天魔的人頭。
看到天魔的人頭,彭無望心中無緣無故起了一絲悲涼,茫然道:“鳴弦,你割了他的人頭?”
“是啊!”洛鳴弦昂然道:“我們洛家莊懸紅五千兩黃金取他的項上人頭,既然是師傅的功勞,豈能被別人割了去?”
“噢。”彭無望點了點頭,沒再説話。
“三弟,我去請大夫,治好了你的傷,咱們去揚州好好慶祝。”鄭擔山大聲道。
直到此刻,彭無望才想起來自己出門到底是為了什麼,連忙説:“大哥、二哥,慶功之事,暫緩一下,我如今要到黟山一行,了結一些恩怨。”
鄭擔山和華不凡互望了一眼,突然同聲道:“對了,你應該儘快趕去黟山。”
彭無望的臉上露出疑問的神色:“為什麼?”
鄭擔山笑了起來,道:“如今黟山,正派人士雲集,由他們主持公道,你和金家的恩怨必會有個了結。”
“是啊!”華不凡振奮地説:“事不宜遲,你養好傷後,立刻去黟山,必有道理。”
“師傅,帶我去!”洛鳴弦興奮地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