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車隊停在一家客棧前,客棧主人夫婦和五位小二立即裏裏外外忙得不亦樂乎!
陶彥貴和班鴨不但早巳被迎入“特級上房”,全新的浴具和温水更是早已經送入他們的房中。
唐彥貴便愉快的淋浴。
浴後不久,邱念德帶着客棧主人夫婦親自送來佳餚美酒,諂媚的請陶彥貴盡情的享用了!
他們一走,班鴨不請自來的入房道:“乖乖,全是山珍海味哩!討厭鬼,你真的走運啦!”
“哈哈!運一旺,城牆也擋不住啦!”
“不錯!你正在走旺運,不過,平心而論!若非你的身手了得及反應特佳,情況可就走樣啦!”
“哇操!別捧我啦!笨鳥先飛啦!”“我有自知之明,別糗我啦!”“民以食為天!開動吧!”
“要不要先驗毒?”
“安啦!我這個‘虎鼻獅’早已嗅過啦!何況,他們不敢得罪唐國,你就放心的享用吧!”
“我擔心唐國會趁機復仇。”“安啦!他不是這種人,我先吃啦!”説着,他果真一一嚐遍佳餚。
他又喝了一杯酒,道:“贊!真贊!”班鴨便放心的取用酒菜。
大約過了盞茶時間,倏聽左側遠處傳來低沉的喝聲道:“這是什麼尿,還不快點拿走?”
“將就些吧!能有大麴可喝!該偷笑啦!”“住口!你是啥玩意兒?你吐啥氣?”
“哼!姓石的,你別忘了你目前的處境。”
“住口!小子,本使………”“住口!你敢泄密!”
“………”“哼!你最好安份些,否則,別怪我先斬後奏。”
“………”隨即便寂然無聲。
陶彥貴以指佔菜湯在桌上寫道:“方才那兩人就是搭乘第六部車之人,他們武功甚高,別惹他們。”
班鴨點點頭,亦以指沾湯寫道:“我方才瞧見他們穿行院中的步伐,他們的武功實在很高強!”
兩人便默默的取用酒菜。
足足的又過了一個時辰!那兩人一直未再吭聲,陶彥貴和班鴨一使眼色,班鴨獨自回房。陶彥貴思忖不久,便熄燭調息。
客棧突然客滿,小二仍然到處忙着送水及酒菜,旅客們更是划拳、猜酒,扯開嗓門嚷叫不已!陶彥貴努力克服噪音一陣子,方始入定。
亥子之交,旅客先後入眠,客棧終於安靜下來,陶彥貴仍然似一塊石塊般一動也不動的盤坐在榻上。倏見一道灰影自遠處掠來,陶彥貴雙眉一揚,雙手抓落布靴,立即變身將布靴放在榻前。
他將身子一翻,順手一拉棉被,便側躺在榻上。他的雙眼一眯,正好瞧見一道灰影落在窗外。他故意敞開窗扉。既方便外人瞧他,亦方便他瞧外人,此時,他已經瞧出來人就是第六車之乘客。
他便很專心的放勻鼻息。這項工夫乃是他自幼就練成的專長,來人朝房中瞧了一陣子之後,便不吭半聲的離去了。
陶彥貴忖道:“媽的!我還未懷疑你,你就先懷疑我啦!我今後可要多加提防他,以免被他坑哩!”
一夜無事,翌日一大早,小二便送來盥洗用具及收走餐具。陶彥貴尚未漱洗完,另外一名小二便已經送來豐盛的早餐,哇操!唐國的“惡勢力”實在有夠大。
小二離去之後,班鴨便溜了進來。他一入座!便低聲道:“阿貴,昨晚有人來瞧過你,你知道嗎?”“是第六車之乘客。”
“我還以為你睡成死豬了哩!”“他已經對我懷疑,咱們今後可要小心些,你若無必要,儘量別出風頭,以免影響你趕壽縣報到。”
“我明白,不過,你可要小心些!”“我知道,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我可能必須先對付千狐幫,你還是自己先去當你的縣老爺吧!”
“我和你一起去千狐幫吧!”“這……風險不小哩!”
“就是因為風險不小,我才必須和你嚮往。”“好吧!咱們就做同命鴛鴦吧!”
“嘔心,誰要你做同命鴛鴦呢?”“哈哈!呷飯啦!”兩人便欣然用膳。
膳後,兩人提着包袱,立即離房。馬車已經在客棧前街道列妥隊伍,陶彥貴二人剛走近第十部馬車,車伕便在車旁行禮道:“陶爺,您好!”“你好,你叫什麼名字呀?”
“小的姓戴,單名忠。”“戴忠,好名宇,好名字!”他便欣然上車。
他一上車,便將右眼湊上車蓬縫中。不久,他瞧見一位身材普通之灰衣中年人和一位滿頭亂髮,一身藏青衣衫,體態魁梧韻老人並肩行來。
那老人雖然是滿頭亂髮,卻腰脊筆直,步伐沉穩,一股難以形容的氣勢油然散發出來哩!尤其他那對虎目雖然只是向前平視,他那眼神瞧在陶彥貴的眼中,不由自主的一陣震顫,他立即移開目光,平坐在椅上。
班鴨好奇的低聲問道:“怎麼啦?”“沒事!沒事!”
“阿貴,你的臉色不大對,你怕什麼?”“我———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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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以前曾瞧過你的這種臉色,對了,老洪……對,你瞧見老洪屍體時,就是這種臉色。”“見鬼!”
“對!你一定見鬼,才會有這種臉色。”“別胡扯啦!那兩人快上車啦!”
“阿貴,你是否覺得那位亂髮老人怪怪的?”“怪怪的?有嗎?”
“有,我覺得他似一隻獅子。”“他明明是人,怎會似獅子呢?”
“他似有獅子之威猛。”陶彥貴恍然大悟的忖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師父,徒兒叫白了!”
“阿貴,你怎麼啦?”“板鴨!從現在起,儘量別吵我!拜託!”説着,他已盤坐在車板上。
班鴨會意的立即肅坐在一旁。盞茶時間之後,車隊再度啓程。領隊邱念德在沿途之中,不時的吩咐車伕吆喝“唐爺借道”,車隊果真安然無恙的前進着。
晌午時分,車隊在小鎮甸稍歇半個時辰,陶彥貴只喝些湯,便繼續坐在車上閉目思忖着車隊再度啓程,陶彥貴仍然沉思着。
黃昏時分,車隊進入一家客棧,陶彥貴默默的在房中沐浴之後,便匆匆用膳。
膳後,他關上門窗,便上榻調息。班鴨心知陶彥貴一定又在練怪功,他便暗中留意着。接連七天,車隊皆安然無事的前進着。
陶彥貴亦不吭半聲的獨自練功。旅客在途中上上下下,第六部馬車之二人卻一直包乘第六車,而且似啞巴般整日不吭一聲。
這天下午未申之交,風和日麗,班鴨正在打盹,陶彥貴倏地搖醒他道:“板鴨,好戲上場啦!醒醒!”“討厭鬼!你在做夢呀?”
“我……對啊!我方才説什麼啦?”“好戲快上場啦!是不是?”
“是!我怎會突然説這個呢?”“你睡昏了頭啦!”
“不!我方才並沒睡,對了,我方才感覺出前方有一股殺氣,那股殺氣會侵襲咱們,小心些。”“喲!仙子,你在賜金言啦!”
“我……我該怎麼説呢?唉!”“仙子,是否需要敲鑼鳴鼓恭迎您呢?”
倏聽前方遠處傳來“咻!叮噹!叮噹……”連響,接着便是一名車伕喊道:
“攔路箭,頭兒,你快來呀!”
立聽一陣急驟的蹄聲。立聽邱念德喊道:“唐爺借道,唐爺借道!”“嘿嘿!
那位唐爺在借道?”“上唐下國,唐大爺借道!”
“嘿嘿!唐國,人呢?”“唐大爺因事另往他處。”
“你與唐國有何關連?”“小的邱念德蒙唐大爺恩寵……”
“恩寵?你與唐國是‘玻璃圈’的人嗎?”不,不!小的蒙唐大爺不恥下交…
…“”少嚕嗦!你知道本大爺諸人是何來歷嗎?“邱念德朝斜插在地上之箭一瞧,立即神色大變。他慌忙翻身落馬,趴跪在地上道:“恭迎千狐幫的爺們!”“嘿嘿!你很識相,賜爾等免死!”“謝謝!感恩不盡!”
“按規矩行事!”“是,小的遵辦!”
他恭敬的叩了三個響頭,方始起來。立見他扯嗓喊道:“大家聽着,留財不留命,留命不留財,財去人安樂,快下車,快獻出財物來!”
他便邊奔邊喊着。班鴨低聲道:“阿貴!你説對了!怎麼辦?”“藏妥聖旨及印信吧!”
班鴨便自懷中取出一個小包塞人車板下方。兩人便提着包袱下車站在轅旁。車伕戴忠低聲道:“陶爺,別得罪千狐幫,財去人安樂呀!”
陶彥貴輕輕頷首,雙目卻望著自遠處林中步出的黑衣人,心中卻在思忖該不該拿這批人開刀?卻見邱念德在第六部車前作揖道:“二位大爺,請您們下車,為了大夥兒,只有委屈二位啦!”
立聽車中傳出冷冰冰的聲音道:“金木水火土,龍行九霄外。”遠處率先步出林外之中年人乍聞聲,立即神色一變。
他略一猶豫,又繼續行來。
一聲冷哼之後,瘦削灰衣中年人已經步出第六部馬車,而且挺直脊樑,不疾不徐的朝前行去。班鴨立即低聲道:“好戲果真要上場啦!”陶彥貴一眨右眼,搖頭示意噤聲。中年人瞄了灰衣人一眼!立即止步及揮動右臂。
六十餘名黑衣人便環立在他的兩側。灰衣人走到丈餘遠處,便冷冷的道:“你不知吾來歷嗎?”中年人不屑的道:“你配為金龍幫弟子嗎?”“放肆!”
右掌一翻,迅即一按。“啊!”一聲慘叫,鮮血已經噴出。
中年人一捂心口,便向前僕去。
兩位黑衣人驚叫聲:“堂主!”便上前扶住他。中年人又噴口鮮血,便偏首閉目。“堂主!振作些!”“堂主!堂主!”
中年人閉目如昔,分明已經“嗝屁”。那羣黑衣人神色一變,立即徐徐互視。
灰衣人冷冷的道:“吾數到三,屆時……”
那羣黑衣人未持灰衣人計數,立即衝向林中。
剎那間,他們已逃得不見人影。灰衣人冷哼一聲,便轉身行來。眾人便又怕又敬的望着他。邱念德上前作揖道:“謝謝大爺援手,可否賜知尊姓大名?”“啓程!”
“是!大家快上車,準備啓程啦!”
班鴨一上車,便取回小包低聲道:“好霸氣的劈空掌力呀!阿貴,你是否招架得住那一掌?”“沒問題!別吭聲,別惹他們兩人。”兩人便默然對坐。
不久,車隊再度啓程,由於方才耽擱一段時間,加上擔心那批人再度追來,所以,每位車伕皆催車甚疾。旅客們雖然顛震不已,卻沒人埋怨。
不出盞茶時間,車隊使已遠離那片死亡之林。班鴨剛開口,陶彥貴突然一拍手及偏頭凝目。班鴨便閉口凝神聽着。
他立即聽見附近車上的旅客在談論方才險些遇劫的情形,他不由忖道:“阿貴為何喜歡聽這種無聊話題呢?”
陶彥貴卻聽見第六部車中傳出低沉有力的聲音道:“你若引來完大空,別怪本使坐視你送死!”立聽冰冷的聲音道:“放心,完老鬼不敢自找死路。”
“你認為他會因為惹不起本幫,而不敢前來尋仇嗎?”“不錯!”
“哼!你太不瞭解完大空的為人啦!”“不錯,完大空有勇無謀,若依他作主,他一定會立即來尋仇,可惜,千狐幫如今是由徐玉盆作主。”“這……”
“左使,你該多加強心計啦!”“住口!本使還輪不到你來教訓。”
“左使!請您別忘了您為何會與我同行。”“住口,沈金文,你繳令之後,最好別通上本使,否則……”
“左使,別唬人啦!你做錯何事,心中有數,不需多言吧!”“沈金文,你可真行,本使以前小覷你啦!”
“不敢當!”“哼!”“嘿嘿!”車中便靜了下來。
陶彥貴劍眉一皺!便默默思忖着。班鴨見狀,心中有數,便閉目歇息。
※※※亥子之交!客棧院中一片寂靜,陶彥貴徐徐籲口氣,便欲下榻“繳水費”及準備就寢了。倏聽左側遠處傳來輕細的衣袂破空聲音,陶彥貴暗暗一驚,立即放下紗帳,和衣上榻假寐。
不久!他聽見有人停在左側鄰房窗外,接着,那人又來到他的窗外,他便不慌不忙繼續輕鼾假寐着。那人立即又移向右房。
不久,那人之輕細步聲已經消失,陶彥貴略一估計,便知道那人停在六號車那兩位乘客的房外。他正在暗詫那人為何如此大膽之際,那人已帶起一道輕細的衣袂破空聲音,分明欲離去。
陶彥貴欲下榻偷窺那人之際,倏聽遠處傳來啓窗聲音,他立即停止自己的行動。
遠處立即傳出一道衣抉破空聲音。
陶彥貴預估六號車那兩位乘客會先後離房,所以,他耐着性子躺在榻上繼續等待着機會了。那知,遠處遲遲未傳出異響。
他又等了一陣子,便悄然躍出窗外。他方才一直在偷聽別人的動態,所以,他按衣墊足徐行,以免被六號車的另外一名乘客聽出聲響。
他一掠出牆,便掠向那二人方才掠去之方向。大街小巷皆空無一人,連野犬也不見蹤影,陶彥貴暗忖那兩人已經離鎮,所以,他筆直掠向鎮外。他一掠出鎮外,便聽見左前方林中傳來“鏘當!”兵刃撞擊聲音,他的雙眼一亮,便掠入林中。
不久,他已從一株樹後瞧見那位灰衣人正在和一位黑衣勁裝女子拚鬥,看樣子戰況頗為激烈哩!倏聽“當!”一聲,火光立濺,兩道人影一分,兩人不約而同的望向自己的劍尖。
立聽蒙面女乾脆聲道:“姓沈的,枉你有‘一掌拘魂’之譽,又擔任金龍幫巡察,你的身子也不怎麼樣嘛!”“塗玉盆,你馬上會後悔道出這席話,看劍!”劍尖一揚,立即漾出五朵劍花攻去。
陶彥貴一聽這位蒙面女子便是千狐幫幫主之徒“順風娘子”塗玉盆,他立即仔細的打量她。只見她一旋身,振劍疾挑猛削之下,不但立即格開沈金文之來劍,而且疾削向他的左肩。
沈金文冷哼—聲,身子立即斜掠向前。他那石腕一振,明亮的劍身倏地似靈蛇弓身般一陣顫動!劍尖赫然已—經戳近塗玉盆的臉部。哇操!那把劍原來是細鐵軟劍呀!事出突然,塗玉盆只好煞招偏臉。
“裂!”一聲,她的頭罩已被挑破。她一偏臉,頭罩便隨之飛去。滿頭鳥溜溜的秀髮和一張豔麗的臉蛋兒立即呈現出來,陶彥貴瞧得心兒不由一陣劇跳哩!沈金文雙目一亮,招式不由一頓。
塗玉盆趁勢向後疾退。她以劍尖挑起頭罩,便套上頭部,沈金文脱口道:“可惜,如此美顏為何欲遮住乎?”“住口,你死定了!”
“姑娘國色天香,為何心狠手辣?”“住口!你非本幫之人,既見本姑娘容貌,唯有死路一條。”
“這是你的規矩嗎?”不錯!“
“看樣子你要嫁給貴幫弟子啦?”“不干你之事,你若欲全屍,自行了斷吧!”
“嘿嘿!手下敗將,竟敢如此猖狂,本巡察今日不但要擒下你,而且就地比翼雙飛,暢行雲雨矣!”“該死!看劍!”
她一動怒,招式立即更加的凌厲。沈金文冷哼一聲,亦全力搶攻。兩人附近的樹葉立即紛紛掉落。陶彥貴瞧得雙目神光灼灼,一片振奮。兩人激鬥半個盞茶時間之後,身子交叉而過之後,條見塗玉盆右大腿褲管一裂,血箭立即射出。
她悶哼一聲,身子不由一個踉蹌。沈金文右足尖一落地,身子原地旋轉一圈之後,不但再度掠起!劍尖更是遙指它的背心,陶彥貴心兒一緊,右手不由自主的一動。
一不作,二不休,他的拇指朝中指指尖一扣,再一彈,兩道指力已合成一道指力疾射而出。塗王盆回頭一瞧沈金文追殺而來,她不由厲聲喝句:“本姑娘和你拚啦!”及旋身揮劍疾削而去。
説時遲,那時快,陶彥貴的指力即將逼近沈金文左胸脅間之際,沈金文不愧為好手,便已經聽出來啦!可惜,他正在集中全力騰空戳劍,空門大露,明明聽出外力來襲,他卻無法閃躲,於是,他只好揮出右掌啦!
“叭!”一聲,他立即悶哼一聲。他的左掌赫然皮破血現。
他不由大駭!
他的外號為“一掌拘魂”,那手掌不啻鐵掌,如今卻被人以指力戳破,可見出指者之修為多駭人啦!更令他駭怕的是他的劍招經此一頓,不但已經落空,而且塗玉盆的劍身即將削上他的身子啦!要命的是他仍在半空中呀!
他即將成為“飛靶”呀!他一咬牙,劍身又化戳為掃。他希望能掃上塗玉盆之劍,可惜,他失望了,他剛瞧見劍光,劍光已經臨身,他不由駭呼道:“不要!”
她冷哼一聲!右腕一旋,劍尖已戳入他的心口。他不由慘叫出聲。她一推劍,倏地一收劍,他便摔向地面。
他一落地,略一掙扎,立即“嗝屁”!她立即收劍拱手道:“辱蒙賜援,尚祈現身一見。”陶彥貴方才一見指力奏效,為了避免麻煩,早已溜之大吉,他此時遙聽她的話聲,立即加速掠去。
立聽:“塗玉盆必有一報!”他不由暗笑道:“我可不敢承受你這賊婆之回報哩!”
不久,他已溜回房中,他便默忖沈金文和塗玉盆方才的招式,再以自己的招式比擬拆解着。他正沉迷於拆招之際,倏聽低沉有力的聲音道:“老夫不過問此事!
你自行向他的主子解釋吧!”立聽塗玉盆道:“告辭!”
他好奇的掠到窗旁一瞧,正好瞧見塗玉盆挾着沈金文的屍體掠上牆頭,他立即明白她方才是在向亂髮老者作交代。
他望着她消逝,不由暗佩她敢作敢當之作風。他的腦海中不由浮現她那豔麗的面孔。
※※※接連三天,車隊皆平安的前進着,這天上午,車隊啓程不久,班鴨一見陶彥貴又在沉思,便低喂一聲。“板鴨,有事呀?”
“你一直在想什麼事呀?”“我在考慮何時赴千狐幫?”
“這……若依行程,必須再過五夫,才會接近千狐幫的勢力範圍,你何必如此早就在傷腦筋呢?”“我在考慮要不要提早趕去千狐幫?”
“不必啦,就讓他們多逍遙幾日吧!”“情況有變,近兩日內!可能會出事哩!”
“又來啦!你的神秘第六感又在顯靈啦!”“你拭目以待吧!你若不願意捲入這場糾紛,我建議你在今夜就獨自離去,而且逕沿山徑趕路吧!”
“你呢?”“我另有打算!”
“不妥!咱們該同甘共苦。”“少肉麻啦!我研判千狐幫最近會出事,而且可能牽連到車隊!旅客們可能會被扣留一陣子。”
“留就留嘛!”“聖旨若被扣留,你該怎麼辦?”
“這……你要留下來嗎?”“不錯!我要趁機探探千狐幫的虛實。”
“這……不妥,你何必採用這種委屈自己的方式呢?咱們可以先假裝離去,再暗中監視呀!”
“這……情況不是你想像之單純啦!”“你瞞了什麼事呢?”
“塗玉盆宰掉六號車那位灰衣人啦……”“啊!怪不得最近一直沒瞧見他,你擔心金龍幫會來嗎?”
“他們一定會來,因為,那灰衣人位居巡察之職,而且似乎負有重大任務,他—死,金龍幫豈會幹休?”“這……”金龍幫乃是黑道第一大幫派。他們若趁機併吞千狐幫,咱們就不容易整頓壽縣的治安哩!““不錯!我就擔心這種結局。”“阿貴,你能否對付金龍幫?”
“哇操,你把我當作神仙呀?”“你當真買不住呀?”
“板鴨,我自認罩不住那位亂髮老人,他只是金龍幫的一名使者,我怎麼可能罩得了金龍幫嘛?”“完啦!我一就任!
就死定啦!“”哇操!別激我,讓我好好想一想吧!“説着,他便自篷孔望向車外。班鴨忖道:“死阿貫實在真行,我一直和他在一起,他知道那麼多的事情,我卻是一樣也莫宰羊!”他不由輕撫懷中的小包。
午後時分,車隊剛趕過山巒,正沿着斜坡加速馳下,車伕邊控騎邊出聲吩咐車中的旅客們坐穩啦!陶彥貴端坐不動,正由晃動的布簾縫望向車外,倏聽右前方遠處傳來“一短一長一短”笛音。
那笛音蒙衝透亂蹄及車輪聲而來,可見吹笛音者中氣之足,陶彥貴雙眼一亮,立即向右瞧去。倏見亂髮老人掠向右側林中,陶彥貴心中一動,匆匆道句:“別管我!”立即掀開車溝向右前方掠去。右足尖一落地,身子不由向前一衝。
他將五足尖朝前一踩,不但立即消泄衝力,更疾掠向林中,不由令班鴨暗讚道:“我實在相差太遠啦!”
陶彥貴一掠入林中,立見亂髮老人回頭瞄他一眼,再疾掠向右前方,他稍一思忖,便掠向林中深處。
不久,他已掠上一株樹,他立即朝枝枝間一坐。他一運起功力,便聽見車輪聲及亂蹄聲。好不容易等到噪音消失,他便準備偷聽亂髮老人之談話。
那知,除了林鳥啁啾之外,根本沒聽見什麼話,他不由忖道:“哇操!夭壽!
他們一定以傳音交談,我聽個屁哩!”他便躍下樹。
他剛望向前方,立即瞧見亂髮老人穩步行來,二人之四目一對視,陶彥貴便心兒狂跳及暗暗叫苦。他便停身思忖着。
亂髮老人不疾不徐的走到陶彥貴身前一丈處,立即停身沉聲道:“很多人皆死於好奇,是嗎?”“是的!”
“你只是好奇而已,是嗎?”“是的!”
“不少人一直很幸運,是嗎?”“是的!我就是其中之一!”
“很好,老夫欣賞有自信之人,你可以走啦!”“貴幫會不會併吞千狐幫?”
“你知道不少哩!”“請別岔開話題。”
“你為何提出這個問題!”“好奇而已!”
“你知道多少?”“塗玉盆殺了沈巡察。”
“唔!原來是你以指力暗助塗玉盆呀?”“不是我!”
“別撇清,你該知道老夫對沈金文的印象不佳,他之生死,不幹老夫之事,你可以直言吧!”“是!我的確以指力傷過沈金文,不過,我並非蓄意如此。”
“你是否蓄意傷人,已經無關緊要,因為,屍體已爛,塗玉盆已經向本幫幫主攬下殺人之責。”“原來如此,貴幫幫主有何指示?”
“塗玉盆已被扣押!正候完太空親往解釋。”“貴幫做得太不漂亮了,她雖是女流之輩,卻敢隻身攜屍前往貴幫理論,貴幫不該扣押她。”
“老夫不便批評上意,不過,老夫惜你是個人才,希望你勿再監視老夫及追查千狐幫與本幫之事。”陶彥貴拱手一禮道:“蒙您大人雅量不追究在下探私之過,在下理該遵囑而行,奈何在下天生好奇,恐達雅意哩!”
“你是聰明人!自會見機行事吧?”“在下明白,在下可否請教一事?”
“説吧!”“以您老人家之氣質,怎會加入金龍幫呢?”
老者雙頰一陣顫動,突然轉身望向遠處。陶彥貴忙道:“在下好奇,別無他意!”
老者沉聲道:“此事乃老夫之隱私,恕難奉告!”
“貴幫之中有多少人似您之心境?”“年輕人,你太聰明瞭,當心會遭人忌呀!”
説着,他已經行若流雲的掠去。陶彥貴怔了一怔,一見老者已滑林掠去,他知道老者必然要趕上車隊,他使邊掠邊觀察老者。
倏見老者一騰身,赫然已掠前十一、二丈,陶彥貴暗喊句:“八步趕蟬!”立即緊身疾掠而去。
沒多久,他們已經遙聞蹄聲及車輪聲,老者回頭一見陶彥貴只落後丈餘遠,他的那張臉倏地現出笑絲。陶彥貴心中一喜!立即含笑頷首。老者一騰身,便又疾掠而去。
不久,他已掠落第六部馬車車轅。陶彥貴一彈身,便瞧見車伕戴忠驚訝的望向他。他一掠落車轅,便含笑坐在戴忠身旁望着他。“陶……陶爺!”
“怎樣?”“您好……好厲害!”
“我害了誰呀?”“不……不是,小的不會説話,你……
你很行!“
“真的呀?”“真的!你飛得又高又快,真行!”
“小意思啦!沒什麼事吧?”“領隊來向您請過安,他一看您不在,便到前方去啦!”
“我知道啦!”“需不需要小的通知領隊?”“不必!我進去啦!”
説着,他便步入車廂。班鴨含笑豎起右手拇指!便不吭半聲。陶彥貴朝他的身邊一坐,便低聲道:“塗玉盆已被扣押在金龍幫!完大空即將前往解釋及贖人。”
“她怎會被扣押呢?”“她自行前往金龍幫解釋殺死沈金文之事,夠氣魄!”
“自己去送死,傻瓜,豈能算夠氣瑰呢?”“不,板鴨,你不宜如此淺見,若是我遇上那種事,我也會如此做,這才是敢作敢當呀!”
“錯了!敢做敢當?要看對象啦!是不是?”“有理!”
“當然有理啦!跟盜賊講什麼理嘛,阿達!”“……”
“阿貴,你似乎對塗玉盆很興趣哩!”“黑白講,別污辱本師爺啦!”
“很好,你總算還知道自己是啥角色?”“算啦!別趁機訓人啦!”
“阿貴,我覺得你最近變得很奇怪埋!”“沒有啦!”“有!
若依你以前的為人作風,你根本不會輕易當眾炫技,你可知道你輕易離車之後果嗎?“
“什麼後果?”“暴露身份的後果。”
“我在制服唐國時,早就暴露身份啦!”“我知道,可是,你一離開馬車,後面每部車中之人皆在議論,你知道此事之嚴重性嗎?”
“他們目前仍在議論,怎麼辦?”“唉!阿貴,你別抬槓!
我是在關心你呀!“
“我知道,謝謝,我下次改進,可以了吧?”“唉!你又來這一套啦!”
“板鴨,我有一計,你想不想聽?”“算啦!我心亂極了!”
“算啦就算啦!”他便坐回對面椅上及閉目養神。
※※※夜深人靜,陶彥貴習慣性的調過息!他正準備歇息之際,突聽左側遠處傳來衣袂破空聲音。哇操!又有夜行人來啦!他便斂步走到窗旁。
立聽一人小心的沿窗張望着。那人一身勁裝,臉蒙黑巾,挺神秘的哩!就在兩人接近陶彥貴窗外之際,陶彥貴便已經想起對方的身材好似唐國,他便低喚道:
“唐國!”
那人低啊一聲,不但抽身暴退,而且提掌護胸,陶彥貴微微一笑,便退坐於桌旁。那人果然是唐國,他一掠入房,立即躬身道:“陶爺金安!”“免客氣,請坐!”
“是!陶爺,好機會來了!”
“你是指塗玉盆被扣押,完太空離幫之事嗎?”“啊!你……你怎會知道呢?”
“坐呀!”“是!陶爺,你怎會知道這兩件重大的機密呢?”
陶彥貴淡然一笑,道:“你以為只有我一人在‘玩’呀?”
“是!小的愚昧,陶爺英明!陶爺手下必然強將如雲,精兵似雨,而且個個忠心耿耿,戮力以赴!”
“夠了!道出來意吧?”“小的打算趁虛佔據千狐幫。”
“有幾分勝算?”“陶爺若支持,有八成勝算。”
“我支持,道出計劃吧!”“小的已經與敝友取得連絡,陶爺只要出面制住副幫主梅千秋,小的便可以控制該幫。”
“沒問題!如何下手?”“陶爺若於今夜啓程,後天晚上必可潛入該幫,大後天上午必然可以制伏梅千秋。”
“你為何不自己下手?”“小的非梅千秋之敵。”
“好!你先到鎮外茶亭候吾,半個時辰之後啓程。”“是!
小的告退!“唐國起身行禮,立即離去。陶彥貴便去向班鴨辭行——
雙魚夢幻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