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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啦啦啦,烤雞翅膀我最愛吃……喂,那隻雞腿也是我的,不許跟我搶。”

    聖山鷹神山頂飄下陣陣BBQ的香味,在半山腰忙碌的花農紛紛停下手邊的工作,抬首遙望冒着絲絲白煙的火山口。

    有她真好呵!自從這個叫童海兒的女孩來了之後,島上不時洋溢着笑聲,通常是由她帶動而起,聽到她輕盈的笑就讓人忍不住從心底温暖起來,跟着發出悦耳暢笑聲,大家笑成一團,其樂融融。

    “海兒,你吃太多了,小心鬧肚疼。”

    話是這樣説,但寵小情人心切的風炎魂還是利眼一瞪不知死活的手下,嚇得暴虎咽咽口水,訕訕然地縮回手改拿一邊烤焦的甜不辣。

    笑眯眯的龍涵玉張口接受親密愛人撕好的腿肉一嚼,“這哪算多,再來兩隻雞我都嗑得下。”

    “你不怕變成肥婆嗎?”到時失寵可別怪旁人沒提醒她。嗯,玉米還沒熟,是不是火不夠旺?

    探頭往火山口一望的曲隱,見到那滾湯似的熔漿,心一突地趕緊退了兩步。

    真虧那個天才想得出來,到鷹神山利用免費地熱烤肉吃,就像到温泉鄉也要煮兩顆白煮蛋沾鹽巴吃一樣的地盡其利。

    “我天生吃不肥,能把我喂胖我媽第一個感謝你。”她説的媽是指童婆子,老人家總覺得女孩子就是要“豬”圓玉潤才叫有福氣。

    至於她親生的媽,根本也是萬年瘦子一個,她身材這麼好都是她那個做媽的人害的。

    “想肥還不簡單,肚子被搞大了還怕不長肉嗎?”口無遮攔的暴虎抓起一隻雞爪,啃得喀滋作響。

    她赧笑着朝他丟去一截骨頭,啐了一口,“你才被搞大肚子。”

    偷偷瞄了身旁的風炎魂一眼,她其實也很擔心自己真的有了,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騙人大姨媽來不完,所以現在遭報應,這個月還沒來,真怕下個月也不來,不知現在做預防措施還來不來得及。

    “我倒覺得這是個不錯的建議,把你養胖一些好生養我的子嗣。”

    “咳咳!鷹老大,現在養兒育女可不簡單呀,你別自找麻煩。”也別來找她的麻煩。

    “我不怕麻煩。”怕的話就不會招惹她了,她才是最大的麻煩製造機。

    但她怕呀!嘿嘿笑兩聲的龍涵玉悄悄的退開他身邊兩步,轉移話題地喊道:“火好像不太熱了,我去叫我乾爹把火加大一點,雞翅膀沒烤熟會有腥味。”

    她口中的乾爹即是火鷹之神,掌管鷹神山的地底熱力,這個老頭子最喜歡聽年輕貌美的小美眉嗲個兩句,上回舉行祭典時為救一個被當祭品的小女孩,她捨身跳下火山口,誤打誤撞的遇上它老人家,甜言蜜語地哄得它非要收她當乾女兒不可,還送了她一個見面禮——焱魄,是硬逼她一定要收,不收他會很難過。

    風炎魂大掌一撈把她抓回懷裏,隨手餵了她一口烤得恰到火候的杏鮑菇——用口喂。

    “唔……唔……”討厭啦,這樣她都不知道要吃菇還是吃他的舌頭。

    眾人開始視若無睹的忙着掃除桌上美味的火烤佳餚,趁小氣鬼在忙的時候,他們能吃多少算多少。

    才正想朝雞翅膀進攻的時候,驀地,暴虎的手一疼。

    “你沒看到那隻雞翅膀已經有寫名字了嗎?”她的東西誰都不許搶。

    暴虎翻來覆去的看,表皮烤得泛着焦糖色澤,完美無瑕。“哪有。”厚,老大真沒用,吻那麼快乾麼,他都還沒吃飽呢!

    她把雞翅膀搶過來指着某處,任憑暴虎一雙細眼睜大又眯起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看到沒,童海兒三個字寫得清清楚楚。”

    端詳了老半天,終於,他看到那細若蠅頭的三個字,略泛焦色的工整刻在雞皮上,他頓時哭笑不得,不知該取笑她的貪吃,還是佩服她的巧手。

    “這誰看得到?”

    “你這種死不認錯的行徑真是要不得,看不到就快去找個眼科檢查視力,就算要失明也好先有個心理準備。”

    “我失明……”嘴角抽搐的暴虎瞄了瞄主子,自己的女人要管好,不要放任她為害手下。

    卻見風炎魂接起一通手機,蹙着眉頭的退到一旁講電話。

    “做人不要太硬撐,量力而為,雖然你看起來像是強壯威武的肌肉男,但中看不中用的男人比比皆是,你用不着自卑,我知道一帖能讓男人重振雄風的藥方,回頭我寫給你。”男人最怕欲振乏力,不補不行。

    “我不用……”他號稱一夜七次郎,哪需要她多管閒事。

    “自己人別客氣,男人在那方面有問題總不好開口,你有隱疾的秘密我絕對不會宣揚出去,大可放心地信任我。”有病治病,無病強身。

    “你……”

    “暴虎先生你不舉的事我守口如瓶,儘管寬心,沒有女人不是世界末日,養兵蓄鋭是為了最後一炮……”呃,怎麼有人臉色發青,頸筋浮動得快爆掉似的。

    老大,講什麼電話講那麼久呀,趕快回來管管你自己的女人吧!

    看是要喂她雞翅膀還是喂她吻,總之不要再讓她開口説話就對了,要不然他怕會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宰了她的衝動。

    像是看到世界奇觀的龍涵玉拉來觀眾奇景共賞。“曲大哥,你看他臉會不會爆掉?”

    臉脹得猶如氣球,眼歪嘴斜的憋着氣,他用的是哪家公司出品的人皮,效果奇佳,膨脹到極限還不破。

    “童小姐叫我曲隱即可。”大哥兩字他擔不起。

    “曲大哥,你看他會四川變臉,從剛才到現在已經變了四種顏色……”她屈指一算,紅、白、青、紫。“哇!再來一個黑臉就更精彩了。”

    暴虎的容忍在一陣興奮的鼓掌聲下告終,他粗眉下壓地露出孩童一見便啼哭不止的兇樣,暴烈的眼佈滿殺氣。

    捲起袖子,其粗壯的臂肌似在暗示被他的拳頭打中有多痛,識相的人就少開尊口,免得皮肉受傷。

    容易被激怒的他大步地朝猶自笑得開懷的小丫頭走去,怒氣衝衝地失去理智……或者該説他根本沒有理智,惡狠狠地想給她一個慘痛教訓。

    要不是曲隱的塊頭夠大,力大無窮的拉住他,不然他早就出手把某隻聒噪的小云雀揍成肉餅。

    “冷靜,她是主子最寵愛的女人。”毫髮也出不得錯。

    “我管她是誰的女人,敢爬到我頭上撒野,我不把她打個半死還是男人嗎?”反正女人是最不值錢的貨物,死了一個還有一個。

    生性兇殘的暴虎是屬於不用大腦的莽撞漢子,凡事蠻幹不講道理,相信拳頭就是真理,想要他服氣先用拳腳功夫比個高下。

    “你想一想自己有幾條命,敢亂動主子的人,你該明白會有何種下場。”

    他的拳頭……落不下去,鬆了又握,握了又松,如此反反覆覆的重複二十幾回,猶豫不決地赤紅了雙目。

    恨恨地磨着牙,他發泄似的一腳踹破紅檜做的酒桶,汁液外流滿是撲鼻的酒香。

    “算你走運,下次我就沒那麼好説話了。”不能出拳頭,撂撂狠話聊勝於無。

    我走運?

    摸摸鼻子的龍涵玉不以為然,笑得比平時更和善,小鹿斑比般清澈的水眸眨着無邪,踱呀踱地走進地雷區。

    “唉!你果然不是男人,光看你一身肌肉就曉得你是紙糊的老虎,沒點魄力地裝裝樣子。”

    “你……”她還在大放厥詞,簡直找死。

    暴虎才跨上前一步,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將他往後拉扯,跌坐在一旁的巨石上。

    “不要衝動,忍一忍。”曲隱的眼底有着一抹無奈,他看得出來童海兒並非惡意,只是口頭上愛討個便宜,就暴虎這個大老粗這麼不禁激,讓人三言兩語挑起情緒,喊打喊殺地請人看好戲。

    不過他想息事寧人,某人可不打算停止煽風點火。

    “曲大哥,你有沒有想過要美白皮膚?”

    沒料到她會改變話題的曲隱愣了一下,“我天生膚黑,不必費心。”

    “你看人家麥克傑克遜全身美白多麼成功呀!黑人品種馬上變成白人,你這一身黑不算什麼,做個除皮手術再換膚,整個人像剝皮辣椒的從頭剝到腳,佐以美膚聖品加保養,找另一張人皮外皮穿上,保證你馬上煥然一新……”

    咦,好像有聽見嘔吐聲,是吃壞肚子嗎?

    龍涵玉瞧瞧捂着嘴一副害喜狀的暴虎,又看看臉色微青的曲隱,不懂他們的表情為什麼突然變得難看,不自覺地離她越走越遠。

    怎麼,她身上有長菌不成,還是帶病毒?這項建議她是越説越認真,換膚、植皮他們龍氏醫院都有服務,可以打八折優待,兩人同行還有貴賓室招待。

    呿,兩個沒禮貌的傢伙,要走也不打聲招呼……咦,山路邊那抹鬼鬼祟祟的身影不是……

    一道移動快速的人影閃過彎路盡處,她低眉垂視地撩撩身後的發,做了個幾不可察的手勢,不遠處樹下的空氣隱隱波動,輕點一下頭表示知道了。

    唉,她真是越來越不瞭解自己在做什麼,居然無聊到插手別人的家務事,她真的是……

    太、無、聊、了!

    小炎炎,你到底講什麼電話講那麼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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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微帝星光耀東方太陽,龍生鷹落,七彩神光中隱見暗影浮動……”

    不祥呀!灰暗天空,多麼叫人不安的星象,運轉着一股詭異難測的暗潮,兇光大現,是異象,也是大變動之前的預告,象徵不吉利的警訊,女帝星漸生茁壯,光芒萬丈。

    這紫微帝星怎麼會是個女的,難道天將滅我鷹族,以陰亂陽,顛倒天勢?

    胡白垂地的百齡老者手握比人高的黑色魔杖,鷹形杖首鑲嵌兩顆黑幽的曜石,陰陰地發出嗜血的肅殺之氣,以及淡然的莊嚴。

    他在冒着火光的神龕前來回走動,時而昂首繞行一圈,時而撫須低忖,面無皺紋的臉上,佈滿對即將發生的事的不安。

    一旁的侍女曼殊憂心忡忡的步進祭司觀星用的露台。“祭司大人,聖女、聖女她……”

    畢摩祭司舉起一手錶示他早卜卦算到,他面露哀慼地道:“她撐不過今夜子時了。”

    曼殊咬着下唇忍住淚,“我捨不得聖女,祭司大人,真的沒有辦法可救聖女了嗎?”

    “如果有,你以為我會忍心見死不救那個善良的女孩嗎?”他無力的嘆口氣,“通知王上了嗎?”

    “嗯,靜虛打電話聯絡了……”她輕輕揩去眼角的一滴淚花,“碧夜和青空都留在身邊照料。”

    靜虛、碧夜、青空和曼殊乃是服侍畢摩祭司的四大侍女,年紀不大卻擁有至高權勢,身分在鷹王、祭司和聖女之下,連向來高高在上的雲棲公主也必須聽命子她們。

    只是公主氣焰太高,一向不把四位侍女當一回事,兩方在井水不犯河水的情況下,儘量少衝突。

    而四人皆有一張賞心悦目、閉月羞花的嬌容,靜虛居首,冷靜沉穩;曼殊懂事、識大體,是朵善解人意的解語花;碧夜內向害羞,但個性勤奮,謹守本分;青空則聰明伶俐,不等祭司吩咐就能先將他想要的東西準備好。

    他輕嘆了一口氣,目光看往天際,再次感到力不從心,他的法力夠支持鷹族人度過這次的危難嗎?

    “祭司大人為何感慨不已,莫非有大事將發生?”他的嘆息叫人由衷的不安。

    他又輕輕一嘆,拄着高過頭頂的法杖走向神龕。“要出亂子了。”

    “亂子?”

    “源起於女人。”天命不可違,人力難勝天。

    “女人?”她更困惑了,黑而平靜的眸中快速閃過一抹驚異。

    “是女人,她將掌控我們鷹族的榮衰盛敗,奪走千百年閃耀的光輝,讓我們蓽路藍縷開創的基業化為烏有。”他肯定地點頭,目光炯然。

    “有這麼嚴重?”她大驚。

    “事態確實不樂觀,數日來我持續不斷的觀察天體的運作,發現東邊有顆星越來越亮,而我們鷹族的主星卻越來越弱,幾乎有光芒被壓過之勢。”這就是他始終眉頭不展的原因之一。

    “祭司大人的法力高強,難道無法運用你的力量削弱對方的光亮,使守護星更為強大。”

    他搖頭。“近幾年來因為月の淚失蹤,我為迷迭島已使用大量法力,就算法力盡在,那帝星也太強了,以我之力根本抗衡不了,除非鷹王肯聽我勸,屏退身邊女色,儘快立後,方可度過此一劫數。”

    “很難吧,王……呃,他是個男人。”自有男人的生理需求。

    “是呀!男人離不開女人是正常的事,但……”他又忍不住嘆氣,以法杖上懸垂的綴穗朝神龕上方一揮。

    “但王近日卻對一名稚嫩的黃毛丫頭着迷,祭司大人是否對此大感怪異?”

    “解我心意者,唯有曼殊,你一語道出我心中的疑惑。”果然是朵解語花。

    “王最近的行為舉止的確異常,他從未對特定的女人表現過度關心,可是他對那個童海兒卻像是……”着魔了。

    他聞言沉默,內心忖度着該去和鷹王好好的談一談,為了鷹族的未來,他拚着一死也要力諫——

    迷迭島的鷹王,一定要遠離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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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好無聊、好無聊,為什麼會這麼無聊,連一點新鮮事也沒有,龍涵玉本以為會有什麼刺激的事出現才留下來的,要不然現在她早該在南極跟企鵝玩去了。

    對已經恢復記憶的龍族公主來説,她一生最大的樂趣是看戲和湊熱鬧,一手安排引人入勝的劇碼,再以旁觀者的態度看別人急得跳腳,氣得破口大罵,她的心情就會非常好。

    所謂人生有百苦,人一出生便是為了來人世間吃苦受罪,而從未吃過苦的她是天生好命兒,身邊總圍繞着無數逗她開心的“玩具”,她十八年的生命裏是以笑聲串成的,從不間斷。

    小公主滿十八歲了,上個月由女孩蜕變為女人那日,迎接她的成年禮是沾了血的初夜,很另類的生日禮物。

    “百蕊、千草,你們看那朵雲像不像棉花糖,白白軟軟的,似乎很可口的樣子。”天空好高,而人……好悶唷!

    “小姐,雲就是雲,不會變成棉花糖。”一板一眼的侍女如此説道,臉上冷得毫無表情。

    不太安分的龍涵玉任性地一瞟眼,“去摘下來給我吃!我今天就要吃到。”

    “什麼,摘下來?”這怎麼摘呀!

    面面相覷的百蕊、千草頓時手足無措、有些錯愕的不知如何是好。

    她們一個十九歲、一個十七歲,跟在鷹王身邊服侍已久,現下卻被派來伺候王所寵愛的女子,在她們的想法中,以色侍人終究不長久,也沒聽過有誰成功擄獲王的真心,因此她們心中對龍涵玉多少都帶着鄙視,不是心悦誠服地讓人使喚。

    等哪天失寵了的下場可是比她們還不如,瞧瞧因為爭寵不成而被逐出島的夢姬就知道,她還曾是百姬之首呢,結果還不是如此不堪。

    可是這個老找她們麻煩的新主子老叫人提心吊膽,一刻都無法放下戒心,她的要求層出不窮,花樣時時變新,常有驚人之舉,讓她們疲於奔命之際又感到一股無形的威脅,好像眼前不是年紀相當的小女人,而是擁有烏鴉雙翅的黑翼魔女。

    有時她不經意的眼神會讓她們心顫,以為嬌慵的母獅子正在舔爪子。

    “還傻愣愣地待在那裏做什麼,需要我搭天梯讓你們往上爬嗎?”真是不懂事,一點也不懂得討人歡心。

    還是她的五行使者可愛多了,如影隨形地常在左右,哄得她開懷大笑。

    以前嫌他們跟得太緊,老想擺脱他們,這會兒倒想念得緊,想抓一個來綵衣娛親,讓自己的日子不難過。

    “小姐,這世上沒有天梯。”大膽的百蕊出言一頂,毫無生氣的小臉如同上色的蠟像。

    “沒有嗎?”龍涵玉失去元氣的問。

    “沒有。”她的表情是——別再無理取鬧了,我們不是神。

    她慵懶地抬起春筍般玉腕,衝着侍女直笑。“那就變一張梯子出來,不要讓我失望。”

    “小姐,你的胡鬧也該有限度,別一天到晚要我們像個傻子轉個不停。”以前的寵姬們都比她懂分寸,架子擺得再高也會留三分餘地。

    “你的意思是我不能叫你做點小事,那小姐你來做,我委曲求全看你臉色。”她立刻扁起嘴,可憐兮兮地眼含淚光。

    論起玩人的小伎倆,龍涵玉認了第二,就沒人敢掠美搶頭等,她最擅長的把戲就是讓人恨得牙癢癢,快吐血了卻拿她沒轍。

    百蕊和千草一聽,當下臉一白地露出慌色。“不,小姐的吩咐怎敢不從,你要我們做什麼就做什麼。”

    話説重了,要是傳到王的耳裏再被曲解一番,她們可就完蛋。

    “那好呀!趕快去摘一朵雲,我等着。”她笑得好天真,彷彿是個無憂的孩子。

    “可是……”雲怎麼摘?

    百蕊苦惱地看了千草一眼,深深的不滿堆積在胸口。

    “可是什麼,雲快飄走了,你們要我自己爬上去摘嗎?”她裝無知的輕吮指頭,偏着頭望向一覽無際的天空。

    一瞧她往陽台走去,侍女們慌了手腳的拉住她。

    “小姐,請你不要為難我們。”百蕊的語氣略重,似在指責她的無理行徑。

    亮如星鑽的眸閃了一下,龍涵玉微笑地舉起輕如羽毛的手。“我不認為這是為難,你們辦不到的事不代表不可能,任何事只要用心就能辦得到。”

    掬一把雲霧在手上是件多麼輕而易舉的事,她手心一張便能呼風喚雨,取四方精靈之力。

    “你……”她在嘲笑鷹族人無能嗎?

    變了變臉色的百蕊氣在心中,掌心握成拳地暗暗咒罵,要不是顧及她正得寵,強壓抑的怒氣早就潰堤,一拳揮出去。

    “又在刁難侍女了,你就不能學着端莊點嗎?”還是一臉孩子氣,頑劣得很。

    輕揚的男音低沉有力,如滿弓的箭矢充滿力量。

    “鷹王。”千草畏怯地低下頭,身子微微一顫。

    “鷹王,她實在太難管教了,根本不配得你寵愛……”順從才是王的女人該有的分寸。

    “嗯——你説什麼?”臉一沉,喉間發出的冷音低得駭人。

    “我……我……我的意思是……呃,她該學點規矩。”

    “‘她’是你該用的稱呼嗎?你何時把自己放得比天高?”

    “我……我……”百蕊的雙腿忽地發軟,抖得彷彿剛成形的布丁。

    “記住一件事,從今而後她就是你的主子,你要恭敬對她如對我,不得有一絲造次。”他所珍愛的人值得最好的對待。

    “是……是的,鷹王,我記住了。”她會更小心別在他面前發牢騷。

    壓抑住滿心的不平,跪下的百蕊偷瞪了害她捱罵的罪魁禍首一眼,沒想到這個小動作卻逃不過主子的眼。

    風炎魂冷笑一聲,忽地伸手掐住她脖子,高高舉起。“你的職責是當個好奴才,全心全意的伺候好你的主子。”

    “王……我……我不能呼吸……”好難過,她快要死了,一陣黑霧往眼前飄近。

    “好好感受這種瀕死的感覺,要是你沒有盡心盡力的讓她滿意,那麼你不會有第二次機會。”下次他會直接扭斷她的頸骨。

    如同將嫌棄的破布娃娃隨手一丟,嚇得血色全無的百蕊不覺撞到柱子的後背有絲毫疼痛,她驚恐的大口吸氣呼氣,一手伸向咽喉。

    “我……我是你忠實的僕人。”她認清本分了,不敢有個人意見。

    “是我的嗎?”他冷哼一聲。

    學聰明的百蕊連忙轉換個風向,雙手貼地。“小姐,百蕊是你足下的泥,任憑踐踏,請原諒奴婢對你的不敬。”

    一旁的千草也跟着跪下,奴樣十足地趴伏着。

    “鷹哥哥,你好嚴厲喔!你瞧她們嚇的,我看了都好不忍心。”語帶撒嬌意味的小人兒並未自窗邊的貴妃椅上起身,迎接高高在上的鷹王愛人。

    她是愛玩人,可不愛害人,剛剛她也嚇了一大跳,真怕他失手把人掐死。

    “她們膽子沒那麼小。”他揚手,要侍女們出去。“我有分寸的,目的是要她們聽話,不是要她們的命。”死人怎麼來服侍她。

    風炎魂的視線一接觸嬌俏的笑臉,僵硬的臉上線條頓時軟化,微帶温柔地輕啄泛着光澤的玫瑰唇瓣。

    “可我天生膽子小,禁不住驚嚇。”她捂着胸口,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你膽子小?”他挑眉,大掌覆住軟柔的凸起,他想了她一整天。

    今天上午本來陪她在鷹神山上烤肉,但陸續來了幾通電話,包括靜虛打來的説聖女情況惡化,以及影子軍團回報在海外追索風不羣受挫,他當場以視訊開會指示行動,解決完之後又馬上趕去探望聖女,直到這會兒才稍喘口氣。

    笑眯眯的龍涵玉捉起他不安分的手放在牙下一咬。“是很小呀!我連皮粗肉厚的你都不敢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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