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我有些煩躁,手機我二十四小時帶在身邊,卻從未接到過她的電話,她不想和我聯繫嗎?
我想去家裏找她,又怕被雷發現,最近總覺得他的態度有些奇怪,但又説不出原因.
好不容易歹到機會,偷偷跑去看她,門卻緊鎖着,問了房東原來她已經搬走了.
她怎麼會突然搬家的?會不會和雷有關?如果是,那雷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很多疑問在我心中盤桓着,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她就這樣在我面前消失了.消失得如此徹底,有時我甚至會懷疑,她是否真的出現過,一切會不會只是我的一場美夢?
胡思亂想讓我變得更加煩躁,我知道,雷一定留意到了.
如果,當時就讓我們這樣被離命運擦肩而過,那麼對於現在的她來説應該是最幸福的事,然而,命運的齒輪卻又把我們生命的軌跡糾纏在了一起,就好象是註定的,註定的宿命誰也逃不過
那天我陪雷到他旗下的夜總會消遣,雷拉了個美女進包房,並且叫我不用守着,也去找個女伴打發時間.我只是笑笑,安排好了守衞,就來到酒吧消磨時間.
沒想到在那裏遇到了她,她穿着侍應的服裝,原來她就在雷的夜總會里上班,沒想到竟然離我如此之近.不過話又説回來,雷有十幾間夜總會,要碰到也沒那麼容易.
看到我,她剪水般的眼睛閃閃發亮,原來,她的眼睛這麼漂亮
"景笙,好久不見"
"我去找過你,房東説你搬家了."
"哦,是啊.原來的那裏被人暴竊了.不過很奇怪,東西沒被偷走,只是全被砸爛了."
我心裏一驚,雷,是他!"為什麼不找我幫忙?"我的聲音有點苦澀
"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謝謝."她的笑容很真誠
我明白她為什麼不找我,聰明如她也應該猜到"暴竊"與我有關,劃清界限才是明智的選擇.
"現在住哪裏?"
"跟一個女孩合租一間房子,不用再住地下室了"
"那就好,以後有麻煩可以打給我,沒關係的.我走了"我落寞的轉身,我知道她不會打給我,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註定要形同陌路.
"景笙!"她突然叫住我
"是"我的心在跳
"我明天想去遊樂園,能不能陪我去?"
"好"我什麼都顧不了了,腦子裏只有她甜甜的微笑和煽動的睫毛
我從來沒有這麼快樂,和她在一起的感覺如在天堂
她燦爛的笑容,她悦耳的呼喚,她盈亮清澈的眼睛,曾經那麼真實而鮮明的存在過,記憶告訴我這不是夢,可是,為什麼?到後來這一切卻只出現在我的夢中
“景笙,快來啊,我們去坐雲霄飛車”
“景笙,你怎麼這麼沒用啊,吐成這樣。哈哈哈”
“景笙,不行,我不去蹦級,我害怕喂,你別拉我呀”
“景笙,鬼屋是很嚇人的,你一定要跟着我,別走丟了”
“哇,太恐怖了,景笙,救命!你還笑”
是誰讓曾經那麼燦爛的笑容變得蒼白無力?是誰讓那悦耳的聲音變成壓抑的悲鳴?又是誰讓她那剪水般的眼睛盈滿痛苦和哀傷,是誰?
雷是始作俑者,而我就是幫兇。雷不是人,我更是禽獸不如,是我們聯手把她逼上了絕路。
和她在一起的日子,美妙的近乎虛無,只要有時間,她便會拉着我到處跑。漸漸地,我發現她的確對男人有一種本能的恐懼,但是她卻會用最大的勇氣來克服對我的這種恐懼,用最大的限度來包容她身邊的人。
我知道自己看她的目光越來越痴迷,我從來沒對任何人或事物這樣過。那是一個習慣了黑暗的人對光明的渴望,是一個寒冷的人對温暖的需求,,一旦淪陷,就再也出不來了。
我從沒想過,有一天她的笑容會不在屬於我。一切終究還是夢。如果,沒有那個人的存在,那該多好
那天,難得的我能陪她共進晚餐,我選了頂樓的餐廳,因為我知道她喜歡看這個城市的夜景。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她竟然那麼沉靜,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怎麼?夜晚的她如此遺世獨立嗎?
“飛煙,怎麼了,從剛才就一直像丟了魂似的”我忍不住問,被她忽略的感覺真不好受
“啊,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她終於回過神,看着我
“景笙,我還沒有對你講過我為什麼會來這裏,是不是”
我沒有説話,我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想聽,但直覺告訴我,那是很重要的事情,對她,對我
“因為,我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她的笑容有些無奈和落寞
後來,她又説了些什麼,我記不清了,只是看着她落寞的笑容,如墜冰窟
“飛煙,這段時間為什麼和我在一起,我知道你本打算避開我的”我要知道答案
她看着我的眼睛,淡淡一笑“景笙,你該多笑。你笑起來很好看,別再讓眼裏住進一片沙漠。你們的眼神,好像。”
意料之中的答案,卻仍震得我的手發抖,幾乎拿不住酒杯。
“飛煙,你有個壞習慣。”我的聲音有點冷
她一臉莫名
“你總是喜歡忽視自己的魅力和輕視強者的權利”無論哪一樣都會讓你萬劫不復,
看她仍是一副茫然的表情,我的心更加的煩躁
在那之後,我已經好久沒再見她,每次她找我,都用忙來推託。我不想見她,雖然知道他們迫於壓力早已分開,雖然知道連她都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雖然知道她來這個城市就是為了忘記過往告別傷痛,但我還是無法釋懷。我無法接受她愛着別人的事實,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我不想傷害她,但總有什麼東西積壓在身體裏,急於噴湧而出,我快被這種感覺逼瘋了。最近做事的手法更是狠辣的出奇,雷把這一切看在眼裏,卻沒有説什麼。
不知為什麼?我總是刻意不想讓雷看到她,不想讓他知道她的存在,然而註定的命運誰也躲不過。
我們的車停在花店門口,我下車去為雷買他要送給女人的玫瑰花,就這樣遇見了她。
白色襯衫,蘭色牛仔褲,素淨的臉,閃亮的眼,比太陽還要燦爛的笑容,我竟是如此思念她。
“景笙”她在衝我招手,手不自覺的抬了起來,衝她揮了揮
“你又吃得像只小髒貓”我掏出手絹為她擦掉唇角的冰淇淋,她迷糊的個性任誰都沒轍
她淺淺的笑“你在做什麼?”
“啊,我在工作”我這才想起雷還在車上
她隨着我的目光看着那輛黑色轎車,車窗沒有落下,反光玻璃從外面看不到車裏人的表情。她竟然彎下腰來笑着對車窗説“黑手黨也應該有假期是不是,你對景笙太苛刻”理直氣壯
我真是哭笑不得,她以為自己在對誰説話?
塞給我一根冰棒,衝着車子擺擺手,走了,像陣風一樣
我坐進車子,不敢看雷的表情。
“她的眼睛很漂亮.”雷的語氣聽不出情緒
“景笙,你們讓我嫉妒.”
我愕然的看着雷,他嫉妒誰?她,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