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你找我?」
朱月珊走進歐陽琛的辦公室,笑嘻嘻地摟着他,很沒規矩地把脖子靠在他的肩膀上,像條軟骨蟲一樣撒嬌。
「嗯。」歐陽琛忍住回摟她的衝動,決定先辦正事再説。
「這個-看一下。」他拉開抽屜,取出一份彩色印刷的目錄和一些文件給她。
「什麼東西?」朱月珊接過來,好奇地翻了下,眉頭逐漸縮緊。「這是……」
「法國造型藝術學院的簡介和入學申請書,我想送-過去進修,實現-的願望,讓-成為一流的造型師。」歐陽琛柔聲説明。
拿着簡介的手慢慢垂下,朱月珊扁起嘴,小聲地説:「可是……我不想去。」
「-説什麼?」歐陽琛擰起了眉。
他所擔心的事果然發生了!沉浸在愛情喜悦中的她,已經忘了自己最初的雄心壯志,她不再堅持理想,只想這樣永遠賴在他身邊,當個甘於平凡的小女人,即使一輩子替人打雜都無所謂。
這樣的她,令他失望!
「我不要去法國,我不想離開你嘛!」他們好不容易才真心相戀,然而才不過三個月,他就要將她遠送法國,她不要!
「小月,-忘了自己的理想嗎?當初-進公司時説過什麼,-還記得嗎?」歐陽琛的眸色轉為嚴厲。
「我説……想成為一流的造型師。」朱月珊抵擋不住他責備的眼神,心虛地垂下頭。
「那麼現在呢?-已經是一流的造型師了嗎?」他板着臉質問。
「可是現在……現在已經不一樣了嘛!」朱月珊理不直、氣不壯地虛弱-喊。
「哪裏不一樣?」
「現在我們已經戀愛了啊!你願意我離開你,到那麼遠的地方去嗎?」朱月珊光想到就好心慌。
她不想離開歐陽琛,他太出色風流,一旦離開,她不知道當自己學成回國時,他還會不會等她?
那太冒險了!她絕對不去,除了他身旁,她哪裏都不去。
「所以-認為已經撈到我這張長期飯票,將來只要靠我養就行了?」歐陽琛的語氣驟然一變,臉上滿是嘲諷。
「我從沒那麼想……」朱月珊受傷地看着他。
「還是-認為只要靠着我的關係,必定能在採逸謀得一個不差的職位,反正也不需要努力嘛,混口飯過日子就行了,是不是?」他的神情更加鄙夷輕蔑。
「不是這樣的!」朱月珊急得哭了出來。「我……我只是不想離開你!」
歐陽琛閉了閉眼,忍住心頭那抹強烈的疼痛。但他不能心軟,她有夢想卻沒有毅力實現,他必須幫助她,哪怕她會怪他氣他,他也不能收手。
「説到底,-就是想依賴我!-以為-有那資格,永遠站在我身旁嗎?在我周遭誰沒有一點真本事,而-有什麼?-知道現在外面已經有多少批評嘲笑的聲浪了嗎?如果這樣繼續下去,-受得了別人的嘲諷?」
他故意用惡毒的語氣譏諷,假裝沒看見她流得更兇的眼淚。
「就算-可以視若無睹,也得問問我的感受-認為我能忍受多少閒言閒語?事實上,我已經受夠了!如果-不肯接受我的安排,那麼我已經可以預料到最後的結局。」
「你的意思是……」分手?!朱月珊驀地蹲在地上,放聲痛哭。
只因為她捨不得心愛的男友,獨自到法國去進修,就得遭受被拋棄的命運?
愛情和事業,她不能選擇愛情嗎?
歐陽琛咬着唇,緩緩掐緊掌心,不讓自己失控上前抱住她。
他不能心軟!都做到這個地步了,只差臨門一腳,絕不能功虧一簣。
「怎樣?-去是不去?」他故意冷漠地看着痛哭的她,片刻後假意嘆息。「其實我早猜到了,-絕對不會去的,因為-根本是個胸無大志、扶不起的阿斗-真令我失望,我看錯-了!」
歐陽琛這記猛招夠狠,朱月珊猛然抬起頭,通紅的雙眼充滿怒氣,心痛又心寒地瞪着他。
「我有理想!我不是你以為的那種坐享其成、不願付出努力的阿斗,我只是認為愛情比前途重要。可是很顯然,有人根本不把我的愛當一回事!功不成名不就的我,在你眼中半點價值都沒有。」
她抹去眼淚,怒氣衝衝地站起來。
「我可以到法國去,也可以學習所有你希望我學的東西!如果你希望,我甚至可以毫不留戀地拋下一切,飛往任何一個陌生的國度!但是我走了,就不一定會再回到你身邊,即使如此,你也堅持要我去嗎?」她顫抖地問,為她的愛情做最後的努力。
歐陽琛頓了下,許久許久沒有説話,像是在掙扎、在痛苦、在猶豫。
最後,他閉上眼説:「是的,我還是要-去。」
朱月珊哽咽了聲,心痛地閉上眼,淚水又潸然落下。
果然!他根本不在乎他們的感情,即使會失去她,他也不在乎。既然如此,那麼她就讓他得償宿願……
「好,我答應你,我願意去法國。」她別開頭,不願再看他一眼。
「很好。」歐陽琛依戀地凝視她的身影,像要將她的模樣牢牢印在心上,然而出口的話,卻又無情得叫人咬牙切齒。
「記住自己的話,可別哭着跑回來!如果沒有成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我會的!我一定會讓你看見我的成功。」朱月珊仰起頭,冒火的眼神瞪視着他。
眼眸中,隱約閃過不能諒解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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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朱月珊獨自飛往法國,在語言不通的陌生環境裏,開始她艱苦的求學生涯。
除了跟阿麗姐學過點皮毛外,她毫無基礎可言,所以一切學業得從頭開始。
她一邊學法文一邊念設計,設計課程作業繁多,有許多個夜晚,她讀書累得趴倒在書桌上,一覺睡到天明。更有許多時候,她忙得連飯都沒時間吃,只是埋頭趕畫設計圖,直到深夜餓到胃絞痛,才到冰箱拿出冷吐司,胡亂塞進肚裏了事。
為了不讓歐陽琛看扁,朱月珊兢兢業業、廢寢忘食,咬緊牙根苦撐着,再怎麼辛苦,她也不喊累,更不許自己懦弱哭泣。
有時候,她幾乎以為自己撐不下去了,可是一股好強、不願服輸的力量支撐着她——
如果他以為她會哭着回去,那麼他就錯了!她一定會努力成為一個頂尖的造型師,讓他刮目相看!
來到法國之後,唯一還有和她通e-mail的就是阿海。
阿海死拗活拗,一定要她寄照片給他,然而看到她寄去的照片,他又直呼她瘦了好多,硬是寄了一堆營養品和故鄉的食物給她,給了她不少温情。
這麼熬啊熬,終於熬過了三年。
當她從校長手中接過畢業證書還有成績優秀獎狀時,她喜悦心酸得當場痛哭。她終於可以回故鄉去了!
只是,當初那個狠心送走她的人,還等着她歸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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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飛機降落在中正機場的時候,朱月珊悄悄舉起手,捂着劇烈顫動的胸口。
他——會來嗎?
班機平安落地,她步出機場,答案揭曉。
整整兩年不見的歐陽琛,就站在她前方几步遠的地方。
他也有些改變,頭髮短了些,模樣瘦了點,但是俊美依舊,依然是無數女性注目的焦點。
看到熟悉的他,朱月珊鼻頭痠疼,眼眶泛紅,但她強自壓抑這些感覺,從隨身的行李袋裏抽出文憑和獎狀,快步走到他面前。
「這些,是我的畢業證書和獎狀!」她昂着頭,高舉那兩張代表驕傲的紙,展示自己努力的成果。
「我另外還得到法國造形設計大獎,不過獎盃是用託運的方式寄回來,沒有隨身攜帶。」
「很好。」歐陽琛嗓音沙啞,貪婪地注視她。
「-真的很努力,小月,-成功了!」
「那麼,我是否有資格回到你身邊了?」朱月珊微笑着挑起眉。
她沒有太多期待的表情,讓歐陽琛隱隱覺得不安,但他還是毫不遲疑地張開雙臂,迎接她的歸來。
「當然!我一直在等-,到我懷裏來,我的摯愛。」
朱月珊笑了,得意又心酸地笑了。
「謝謝你!但是你知道嗎?我已經不再是三年前的小月了。」
「我知道。」她的改變,人人有目共賭,他自然也看到了。
「所以……我不再需要你的愛了!我説過,我會功成名就回來,但是不一定會回到你身邊。現在我決定不再回到你身邊,感謝你多年來的栽培,再見!」
她一甩留長的美麗頭髮,漠視他張開的雙臂,快步繞過他身旁,逐漸遠去。
歐陽琛的臉變得慘白,卻依然直挺挺地站着,張大的雙臂過了許久之後,才緩緩收攏,抱到的卻是滿懷的空虛。
原本等候在一旁、欣喜期待他們甜蜜團聚的阿海,錯愕地看着這一幕,難以理解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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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琛躺卧在沙發上,-着眼,半醉半醒。
他的四周躺了幾個空酒瓶,有的喝得精光,有的只喝一半,還有的打翻了,灑出的酒液弄髒了軟絨的米白色地毯。
但向來有潔癖的他卻完全不在意,心都碎了,誰還管地毯髒不髒?
過去他最瞧不起藉酒澆愁的人,認為他們軟弱無用、禁不起挫折。然而直到今日,自己也深深為愛愁苦時,他才知道,原來不是他們軟弱。
小月——過去是他的最愛,從今以後,卻要變成他心中永遠的痛了。
她真的變了!她不再是過去那個胖胖蠢蠢的笨女孩,她已經脱胎換骨,纖細優雅又自信,今日的她,和過去那個醜小鴨早巳不可同日而語。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苦等三年,好不容易等到她學成歸國,他等着她投入自己懷中,她卻毫不留戀地扭頭離去?
難道他的用心,她不能瞭解嗎?將她遠送到法國,他當然心疼,可是如果不這麼做,她永遠不會成長。
就像母鳥若不將雛鳥推出巢穴,-們永遠也學不會飛翔。
他當初若不狠下心暫時將她推開,終有一天,他們會因為彼此間的巨大差距而分離。屆時的痛,才會讓他們兩人難以承受!
歐陽琛一直以為自己的安排是對的,他是為了她好,所以等她冷靜後必定能明白他的苦心。
可是他錯了!錯得離譜!
她不但完全不瞭解,而且看得出來,她恨他。
「呵呵……」他一手栽培提拔的小月,居然恨他!她恨他……
叮咚!
「沒有人在。」歐陽琛喃喃自語,翻了個身,有點想睡了。
叮咚!叮咚!
「不在不在,屋裏沒有人,全死光了!」他拿抱枕掩住耳朵,想躲避那一陣陣擾人的門鈴聲。
叮咚!叮咚!叮咚!
「吵死人了!就説沒有人在——呃啊……」歐陽琛倏然跳起,卻因為腦袋猛然抽疼,讓他哀號着跪坐在地,抱着頭大聲呻吟。
煩死人的門鈴依然響個不停,看來除非天崩地裂,否則此人是不會罷休的。
歐陽琛認命地爬起來,一邊按揉抽疼的額際,一邊嘀咕着去開門。
「是哪個該下地獄的家!」他拉開門,咒罵聲倏然停止。
門外站着的不是無辜的阿海,不是哪位厚臉皮的親戚,更不是他那些欠罵的好友們,而是一個他怎麼也想不到的人。
男人夢寐以求的性感女神就站在門外,正對着他微笑。
她臉上化着細緻柔美的妝,挑染過的褐色長髮上過卷子,呈現性感的大波浪。一套花果圖案的粉嫩洋裝,修飾出玲瓏窈窕的身段,只靠着細細的肩帶支撐上身,挑逗地露出白嫩柔滑的肩頭。
「嗨!我可以進來嗎?」女子淺笑吟吟地打招呼,自動自發走進門內。
「你這裏好像還是沒變嘛!」她緊張地嚥了下口水,假裝充滿興趣地張着明亮水眸,四處打量着。「-,你換了新窗簾呀?啊!」
她不小心踢倒地上的玻璃瓶,發出清脆聲響嚇到自己。
不只這一瓶,旁邊還有另外幾個酒瓶散落一地。
他喝酒了?這麼一想,剛才他開門時,她似乎也聞到他身上傳來濃濃的酒味。
她緩緩轉過頭,憂愁而哀傷地看着歐陽琛。向來最注重外表的他,不再衣衫筆挺、光鮮亮麗,那陰鬱的面容,説明了他的心情。
這一切全是她害的?
她頓時感到好抱歉,但是心口又有一點點變態的喜悦。因為他是如此在乎她,在乎到忘了去管自己的衣着樣貓。
「-來這裏有什麼事?小月。」歐陽琛一直緊盯着她,看她從容自若地走進來,神情愉快地東瞧西看,彷彿今天白天在機場的事未曾發生。
她明明已經拒絕回到他身邊了不是嗎?那麼她來這裏做什麼?
歐陽琛抿緊了唇,逃避地走到一旁。
然而朱月珊並未放過他,沐浴過、還抹丁香水的她,撒嬌地跟過去,從後頭抱緊他的腰,滿滿的淡雅香氣頓時籠罩着他。
「我好想你!」她紅着臉,傾吐三年的相思。「這些年來,我一直好想你……琛,你想我嗎?」
「夠了!-到底在搞什麼鬼?」歐陽琛猛然轉頭,將她推開一步,氣惱地瞪着她。
「-已經拒絕我了!就在今天早上、在機場外頭,-忘了嗎?-説,-不再需要我……」他無法再説下去,那傷口太疼,他甚至不敢碰觸。
「我知道自己説過什麼。」朱月珊好抱歉好抱歉地看着他。「可是我説的不是真心話,那是我的違心之論!我只是想讓你也嚐嚐被人硬生生推離的痛苦,可是對不起,我不該那麼做的!」
那時她只想逞一時之快,現在卻是滿心後悔,她不該傷害一個這麼愛她的人,不過,當時她並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呀!
「為什麼要道歉?」歐陽琛臉色冷,語氣更冷。「説不再愛我的人是-,説不願再回到我身邊的人也是-!早上-説得如此決絕,為什麼不到一天的時間,-就改變心意了?」
「我……」朱月珊心虛地轉過頭,——地垂着頭道:「其實,因為阿海哥來找過我。」
「阿海?」歐陽琛擰眉。「他去找-幹什麼?」
「阿海哥把你的苦心安排全都告訴我了,原來你狠心推開我,全是為我好。你知道我有理想,現在放棄將來一定會後悔;你也怕自卑的我在你身旁會胡思亂想、嫉妒猜疑,所以你故意演出那出戏,逼我前往法國……
「你不要我們只有短短幾年的相戀,你要的是一輩子相守,所以你願意忍下三年的分離,因為你想用這三年的相思,換取一生的幸福……對不對?」
「我不——」
歐陽琛氣惱地想否認,但她接着又道:「還有我在法國留學時,你雖然表面上對我不聞不問,但是私底下卻透過阿海哥詢問我的近況,知道我變瘦了,還特地從台灣郵寄一大箱食物和營養補充品給我。」她喃喃自語地道:「大部分的東西都是我愛吃的,我早該猜到是你準備的。」
歐陽琛無法否認,於是閉緊了嘴。
「琛!你一定很愛我,比我愛你還要深,對不對?」她含着薄淚凝望他。
歐陽琛仍緊閉着唇,沉默不語。
愛——他已經不再輕易説出口了!
朱月珊貝齒一咬,故意説:「就是因為你不説,任我這麼誤會你,我才會因為氣你怪你,在巴黎跟每個追我的男人上牀!」
「-説什麼?!」歐陽琛陡然睜開眼,以驚人的音量咆哮。
「嘻!騙你的啦,我心裏只有你,當然……也只屬於你。」她才不是那種隨便的女孩子呢。
歐陽琛聽了,立即放鬆緊繃的身體,不過隨即別開頭,暗自生悶氣。
她居然耍他?!
「琛,你真傻!為什麼不把你的用心告訴我呢?」她哽咽地問。「如果你老實告訴我,我們就不用苦等三年才重逢。我可以經常回國來看你,你也可以去法國看我……」
「我不要-半途而廢。」他轉頭凝視着她,坦承道:「我知道-在法國過得很辛苦,也知道-要堅持理想有多不容易,我不想讓我們的感情成為-的絆腳石,那樣就枉費我當初演那出戏的意義了。」
「你就是想得太多,不過……你所想的,確實都對。」
當時她在法國,的確有好幾次苦得撐不下去,若不是靠着那股不服輸的毅力與對他的恨意,她可能早就受不了了。
現在她走過那段辛酸,真正熬出頭,才體會到當初他偽裝冷漠、逼她成長的苦心。為她設想這麼多的男人,怎麼可能不在乎她?
他一定很愛她,比她所感受到的還要多出許多。有個這麼愛她的情人,她真的好幸福!
「琛,我愛你!」她繞到他面前,踮起腳尖,大膽地送上香吻。
他們都苦撐了三年,誰都值得嘉獎,她需要這個吻給他獎勵,也給自己安慰。
一天之內遭受這麼兩極的悲喜,歐陽琛原本還有些悶,可是她香軟的唇實在太誘人,他抗拒不了她的誘惑,立即張開唇,加深這個吻。
但他又陡然鬆開她的唇,怒吼道:「-這個小磨人精,我會被-害得心臟病發作!」
「那我向你賠禮嘛!」她嬌笑着道。
「怎麼賠?」心碎了,能補得起來嗎?
「就這樣。」朱月珊低下頭,用柔軟甜美的唇輕輕貼上他的胸口,吻住那抹突然跳得很快的脈動。
破碎的心,復原了。
受傷的心,痊癒了。
愛情的力量,就是這麼偉大。
「我剛回國,沒有地方住,你願意收留我嗎?」她眨着水燦燦的雙眼,冀盼地看着他。
她換過乾淨的衣物、還全身香噴噴的,難不成是在大街上沐浴更衣的嗎?但是他沒揭穿這個謊言。
「是嗎?那我就大發慈悲,收留-住在這裏妤了。」歐陽琛故作慷慨地道。
「是嗎?那麼,我可以住多久呢?」
「一輩子如何?」
「一輩子呀……」朱月珊因為那美好的想象而迷濛了雙眼。「聽起來好像不錯耶。」
「咳!那個……-要嫁給我嗎?」歐陽琛清清喉嚨,假裝不經意地問。他還是一樣彆扭,要他捧着鮮花傻兮兮地跪在地上,他打死做不到。
「嫁給你呀?做你的老婆嗎?」朱月珊突然笑了,眼中閃過一抹頑皮。
「嗯。」他痴迷地看着她的笑容,沒發現她的怪異。
「回鍋菜老婆?」
「啊?」
見他錯愕地瞪大眼,朱月珊忍不住笑起來。
「別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什麼都知道喔!」
「呃……」歐陽琛開始站立不安,不知道該怎麼向她解釋當時不懂情愛的自己説的混話。
「沒關係,我不生氣。」她真的依然笑得甜蜜又嬌豔。
「已經吃膩的回鍋菜,本來就應該倒進餿水桶,所以如果我是回鍋菜老婆,那你就是餿水桶老公-?」
「啊?!」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