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宴神情肅殺,抬起一隻手,士兵齊刷刷停住。
他們舉起槍,迅速散開,包圍住千旭。
洛蘭急忙哀求地叫:“紫宴,不要開槍,是千旭!”
“已經過了黃金十五分鐘,他是野獸,不是千旭!”紫宴冷冷説。
“不是的,他會清醒過來!”
話音未落,千旭已經撲向一個士兵。士兵沒有接到命令,不敢開槍,只能拔刀抵擋,可千旭十分兇猛,他相形見絀,完全抵擋不住。
岌岌可危時,紫宴突然打開手裏的光筒,光束匯聚到千旭身上,把他身周照得像白天一樣明亮,“洛蘭,看清楚,他已經完全異變了!”
千旭被光束刺激得勃然大怒,驟然轉身,怒吼着飛撲向紫宴。
紫宴淡定自若,隨手一揮,幾張塔羅牌呼嘯着飛向千旭。
紫色的流光繞着千旭迴旋飛舞,美麗得像是精靈在跳舞。
實際上,每一道變幻的流光都是一把鋒利的匕首,割破他的四肢,劃開他的身體,還要割斷他的脖子。
一個人影猶如飛蛾撲火,闖入流光飛舞中,拼盡全力地追逐流光。
她赤手空拳地抓取流光,把一張張塔羅牌抓到手裏,實在抓不到的她就用自己的身體去擋。
她的速度越來越快,漸漸壓制住流光的速度,飛舞的流光越來越少。
當最後一道紫色的光芒消失時,洛蘭鮮血淋漓地站在重傷的千旭身前,手裏握着八張塔羅牌,身上插着八張塔羅牌。
紫宴滿面震驚,洛蘭竟然為了保護千旭,在他的塔羅牌殺陣中突破身體極限,晉級成為a級體能者,她這是完全把千旭的生死凌駕在自己的生死前!
洛蘭把鮮血浸紅的塔羅牌扔到地上,倔強地看着紫宴和執政官,“你們要想殺他,必須先殺了我!”
“你這樣維護一頭想吃了你的畜生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紫宴完全無法理解洛蘭,作為被嚴格培養的繼承者,他親眼目睹、親身經歷過很多次異變。不捨、悲痛、甚至恐懼、憎恨,他都見過,最終每個人都會在現實面前權衡得失,做出理智的選擇,捨棄不得不捨棄的,保護值得保護的。平生第一次看到人如此任性,完全不顧後果、不管得失,對異變後的畜生依舊視若珍寶、以命相護。
“我會照顧他,絕不會給你們添麻煩,求你們放過他!”洛蘭一面誠心誠意地懇求,一面戒備地盯着紫宴和執政官。
“你怎麼照顧?它會一直處於狂化狀態,攻擊撕咬一切,任何鎮定劑都沒有辦法讓它平靜!”
洛蘭急速地思索怎麼説服紫宴和執政官。
一直趴在地上的千旭突然昂起頭,猩紅的眼睛寒氣森森地盯着洛蘭。紫宴立即抬手,又射出一張塔羅牌,殺氣更加迫人,直取千旭的咽喉。
洛蘭向後疾掠,想要攔截住塔羅牌。
千旭早就蓄勢待發,看到洛蘭竟然向他靠近,立即躍起偷襲她。
洛蘭的手抓住紫宴的牌,替千旭擋住了殺機,千旭卻毫不留情地張嘴咬向她。
千鈞一髮間,執政官出現在洛蘭身邊,一手推開洛蘭,一手拍向千旭。
洛蘭來不及回身去阻擋執政官,只能以手中剛抓到的塔羅牌為暗器,用盡全力,擲向執政官的手。
炫目的紫光划向執政官的手腕,執政官被逼得一緩。
洛蘭趁機飛掠向前,雙手不停,一張接一張地拔出刺進她身體裏的塔羅牌,當做暗器甩向執政官。
執政官絲毫沒當回事,一隻手雲淡風輕地將一張張牌彈開,另一隻手毫不留情地再次拍向千旭。
“住手!”
撕心裂肺的尖叫聲中,洛蘭的爆發力驚人,速度竟然再次提升,飛撲到千旭身體上,想要幫千旭硬抗住執政官一掌。
執政官猝不及防間,硬生生地收掌,改拍為拉,想要拽開洛蘭。
電光火石、彈指剎那,他揮出去的掌風都還在,千旭的獠牙卻已經穿透洛蘭的胳膊,把洛蘭的一整條胳膊硬生生地撕咬下來。
執政官把洛蘭拽進懷裏,鮮血才噴灑飛濺開,不但濺得洛蘭滿臉都是血,執政官的面具上也都是血。
“你、胳膊……”執政官盯着洛蘭的斷臂,冰藍色的眼睛裏全是難以置信。
洛蘭痛得臉色煞白,全副心神仍然都在千旭身上。她僅剩的一隻手,死命地抓住執政官的胳膊,“不要殺他!求你!求……”
執政官一手抱着搖搖欲墜的洛蘭,另一隻手攜雷霆之勢,狠狠拍下,千旭淒厲地悲鳴一聲,緩緩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