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村開車先送劉東起跟何如兩人回到香格里拉大酒店。
下車之後,劉東起對孫映説:“孫小姐,這次沒有充裕的時間和你交流,我感到十分的遺憾。希望我們還有機會再見面。”
孫映笑着説:“我也覺得很遺憾。不過能交到你跟何小姐這樣的朋友,我打心裏高興。但願下次我們能在LA相見。至於易老師那邊,我會打電話向她解釋的。”
劉東起笑着説:“為什麼要解釋呢?我們不是還要再見嗎!?”
孫映笑了。劉東起發現,她的笑容比初次見面時要柔和的多了。
劉東起隨着何如,默默來到她的房間門口,何如開門正要進屋,只見劉東起還呆呆地在她的身後站着。何如笑着説:“怎麼啦?是不是對剛才酒席上的那些話還意猶未盡啊?有話就進來説吧。”
劉東起跟着她進了屋,説:“我只是對剛才的事有點意外而已。我沒想到你是那樣看我的,我還以為你就像我喜歡你一樣,你也會很在乎我的。剛才聽了你的話,別提我心裏有多彆扭和難受了!”
何如説:“你不是也説了,喜歡一個人未必就要向對方表白嗎?我覺得你在這一點上還是挺明智的。”
劉東起説:“我那是在公眾場合説的話。那可不是我的心裏話!你真的以為,我如果喜歡上一個女人,我會那麼瀟灑嗎?!”
何如臉色緊了一下,笑着説:“那麼,你想説的心裏話到底是什麼?”
劉東起盯着她的眼睛,他從她的清亮的目光中,看到了一股熱切的期待的暖流。他的呼吸一下子緊促起來,哆哆嗦嗦地説:“何如,你真的想聽?”
何如含笑輕輕點了點頭,別過身去。
劉東起猛然一把抓住她的手,伏在她的臉頰邊説:“我想跟你在一起!”
何如雖然在心裏上已經有所準備,但是在劉東起狂熱急促的動作下,還是顯得有點猝不及防。該來的還是來了,不管她怎樣去掩飾和壓抑自己脆弱的自尊。
她的腦子霎那間變得一片空白,只覺得身子軟綿綿的,向下飄落。她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是在等待,還是在迴避這一刻的來臨。
過了一會兒,何如從沉迷的狀態中恢復過來,臉色潮紅。她輕輕推開劉東起,梳縷了一下頭髮説:“太晚了,你該回去休息了?我想冷靜一下。”
劉東起笑着説:“你看我晚上還睡得着嗎?”
何如嘆了口氣,説:“你又不是毛頭小子了,有話明天再説吧。我有點困了。”
劉東起在她額前輕輕吻了一下,戀戀不捨地回自己房間去了。他先到浴室衝了個澡,覺得身上涼快了很多,但是心情仍然激動不安。他倒了一杯酒,仰靠在沙發上,只覺得此時似乎有很多話想要跟何如説。
他忽然衝動起來,拿過話筒就給何如房間撥了電話。
何如這時也是心亂如麻,她沒想到自己會那麼輕易地就接受了劉東起的吻,雖然她在很早以前,隱隱約約的就已經有了這一刻遲早都會到來的預感,但是預感成為事實,畢竟是一次怵目驚心的跳躍。現在,隔在兩人之間的那層薄紙既然已經被捅破,那就意味着,她必須做出自己的選擇了。
但是,她始終覺得,婚姻對自己來説,仍然是遙遠而又模糊的概念,如果情愛最終將導向婚姻,那麼,她是否應該排斥這份剛剛已經叩開了自己心扉的温情呢?如果回答是肯定的,那就意味着,在這之前她虛與委蛇所設的感情防線,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既然如此,那麼此前她費心去鞏固的自尊,又有什麼意義呢?
正想着,電話響了,不用猜,她也知道是誰打來的。
她拿起電話,輕聲説道:“你還沒睡?”
劉東起説:“睡不着,想跟你聊聊。剛才我是不是太沖動了?”
何如説:“你不是一直在等着得到這一刻嗎?”
劉東起説:“你不會不高興吧?”
何如説:“有一點,我覺得太突然了,沒有心理準備。我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劉東起説:“你應該相信我。”
何如説:“我憑什麼能相信你?”
劉東起沉默了一下,説:“你是不是顧慮到我的婚史和我的女兒?”
何如説:“説實話,對這一點我倒不是很在乎,因為我到現在還沒有考慮到婚姻的事。我只是擔心我不能把握我自己,再一次陷入虛設的情感中。你知道,雖然我們來往已經有一年多了,但是我對你的真實內心還缺乏瞭解。我對你的感情一直是僵硬的,有的時候甚至是矯揉造作的。我不知道我該如何去適應自己的新角色。所以我想,今後我們還是保持目前的這種距離為好,我不能接受被動的婚姻!”
劉東起大聲説:“這怎麼可能呢?反正我是愛你的!這種衝動的靈感,我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體會過的!”何如説:“我不想多説什麼了,我現在心情亂得很。只想喝兩杯靜一靜。”
劉東起頓了一下,説:“既然這樣,要不要我過去陪陪你?”
何如不吭聲了。
劉東起隨即就過來了。何如一聽到敲門聲,就將門打開了,然後慵懶地靠在門上。站在她面前的劉東起,只穿着一條休閒短褲,頭髮濕漉漉的,手裏端着一個酒杯,眼睛透着清光。
何如看着他,笑着説:“你醉了!”
劉東起説:“你也是。”
他一進門,突然一下子就緊緊摟住何如的腰,貼着她的臉親吻起來。何如本能地想要推開他的擁抱,但是卻覺得渾身無力,手腳似乎正離開身子,騰空而去。
劉東起輕輕地撫摸着她的臉,她急促地呼吸着他身上濃重的像剛剛滾沸的豆漿一樣的味道,眼神痛苦地低迷着,嘴裏不知在輕輕地呼喚着什麼,她只感覺到,劉東起的手在顫抖。
當在昏黃的燈影下,兩人赤裸相對的時候,何如顯得無比嬌羞了。在劉東起粗重的呻吟聲和堅實肌膚強烈的刺激下,她第一次切膚地感受到作為女人的快樂。這是以前她在吳笑天身上所沒有體會到的。她覺得自己就像是置放於炭火之上的冰塊,快要融化,然而那炙手可熱的肉體碰撞,卻使她的思維陣陣的痠麻。
她緊緊地攥着枕頭,忍不住發出撕心裂膽的呼喚聲。隨着一陣難以言表的痙攣之後,她抱着枕頭,輕聲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