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8章第一步
唐焱沒有辯解，反問着梵音：“三更半夜，梵音將軍獨身過來，是不是有些不便？我當然無所謂，倒是你作為皇族公主，名聲上會不會惹人閒言？”
梵音走了進來，卻沒有坐下，在十步外看着唐焱：“今天是我跟唐殿主第一次見面，在形式上或許不太友善，但也算得上是記憶深刻了。
我做事不喜拖沓，既然事情都擺在了桌面上，就應該儘快解決。
我跟龍鯉相處了一年左右，因為婚約的緣故，一直都在默默觀察着彼此，也偶爾會試探考驗對方。我承認我從未有過情感經歷，也從未想象過它的複雜，直到這一次，直到這一年的相處，算是我萬年來比較特殊的經歷了。
我不喜歡把事情複雜化，不喜歡把應該敞開的問題藏着掖着，包括感情方面，我一直想找到合適的機會敞開來談，卻總是被龍鯉迴避，我也看得出來他對我抱有很強的戒心。
説道這，我應該感謝唐殿主，你的到來給了我們兩人一個機會，有些話，有些事，我們剛剛都談開了，龍鯉能擁有你們這樣的兄弟確實值得高興。”
“謝謝你的誇獎。”唐焱起身，迎視着她的目光。既然對方願意坦誠回應這個問題，他也得禮貌的接着。
“記得龍鯉之前説過一句話，戰盟能堅持到現在，能在這個血腥世界裏一次又一次度過難關，是因為戰盟有着遺落戰界再不存在的東西——情感。
我當時沒有在意，直到現在，我從你們身上看到了，感受到了。
你們這羣從祁天大陸走來的少年確實很特別，你們有着遺落戰界截然不同的風格，這是你們的特色，尤其是唐殿主，你跟我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梵音將軍過譽了。既然你們談開了，你又親自過來了，冒昧問一句，你的決定呢？”唐焱不是來聽她抒情的，要的是答案。
梵音已不再猶豫，有了堅定的態度：“婚約永久有效，這是最初的約定，除非一方身死，否則絕不更改。但我不會再強求他，不會再約定時間，就像你説的，不再是利益，是情感。我可以等，等你們所説的那份情感，等他主動向我求婚。”
唐焱露出了笑容：“梵音將軍不僅敢愛敢恨敢作敢為，還拿的起放得下，是為女中豪傑，我唐焱佩服，真的很少能有人做的這麼幹脆利落。我在這裏替我兄弟謝謝你，也祝福你們共同等待的那一天。”
“我做了我該做的讓步，也希望能得到你們的鼓勵。”
“例如……”
“不要阻攔，不要干涉，不要以你們的方式看待這件事，一切，由他自己考慮，自己做決定。”
“當然，我們都是很開明的人，我們嫉惡如仇，但也敢愛敢恨，我們其實很簡單，簡單到你用真心對我們，我們絕對用真情去回饋。
這些矯情的話就不多説了，今天雖是跟梵音將軍初次相見，但經過這件事也算是彼此瞭解了，我這裏……認可你了，認可你們之間的事情。
但我還是那句不得不説的話，感情容不得欺騙，容不得強求和利益糾葛，真心才能換真心。
我們兄弟都很重情感，也歡迎同樣重視情感的人做朋友。如果你將來真的跟龍鯉成了，也希望你用聰明的態度去處理他跟納蘭嫣然的情感。
不瞞你説，納蘭嫣然是我從奴隸場裏救出來的，她是個很單純很善良的女孩，我，一直把她當成親妹妹。”
唐焱刻意咬重了親妹妹三個字，算是給梵音一個警惕了。
他剛開始確實有些牴觸梵音，但這個女人的精明和沉穩，以及處理問題的冷靜，尤其是此刻的直接和果斷，反而讓他慢慢生出好感。
正像剛剛所説的，我們兄弟很簡單，簡單到你那真心來換，我們就那真情去回。只要梵音真的願意正視她跟龍鯉間的問題，他不介意接受這個智慧又冷靜的女人。
唐焱從梵音身上隱隱看到了妮雅的影子。
“孩子的姓氏和歸屬問題，等將來再商議。”梵音説完，轉身要離開。
“我還有個請求，感情的事情不能抓的太緊，要鬆弛有度，龍鯉可以再跟你相處段時間，但等他什麼時候願意回去了，希望你能夠放手。龍鯉可以時刻來阿修羅族做客，但請不要干涉他的其他行程。你們現在有了婚約，但還是希望能當成戀愛來對待。
梵音將軍，你比我年長，但我經歷的情感比你多，情感……很温暖，它能讓一個人感受到自己是個人，是個鮮活的生命。希望這句算不得真理的話能給你些許的啓發。
總之……很高興今天與你見面，你也與我想象的不同，我祝福你和龍鯉。”
“謝謝。”梵音回頭看了看唐焱，緩緩點頭，掀簾離開。
第二天上午，唐焱辭別了軒轅龍鯉和梵音，回到了千歲殿駐紮的營地，等候着不死凰的到來，順便派人拜訪黑魔族的部隊，請求會見櫻花神樹。
十天後，黑魔族傳回了消息，同意會面，也選定了會面地點。
不久，不死凰處理完戰盟的事情後趕到了魔域，兩人一道趕赴會面。
“唐公子，見到你真高興。”
這一次，妖女和少年全部現身會面，不再是虛影，而是真正的實體。
“你們履行了約定，我也來履行約定，這裏面是第三枚靈果，請查收。”唐焱把空間戒指扔了過去。
妖女探手接住，稍稍感受，眉宇間閃過絲微弱的冷意：“唐公子既然知道它們的來歷，就應該清楚它們的重要性，第二枚靈果被你們抽了五分之一的能量，這第三枚又抽了十分之一，你是不是以為我們查不出來？你這麼作假，不怕我們報復？”
哦？九嬰抽了五分之一？唐焱還不知道這個。“這東西心魔力量太強，我們不敢亂碰，真不知道怎麼回事，會不會……蒸發了？”
耍賴？哼！妖女眯眼看了看他，收起了空間戒指，沒有在這上面過分爭執，已經發生了，再爭再搶也回不來了，而且很可能都是被九嬰吸收了。
少年刻意看了眼不死凰：“唐公子選擇在今天見面，又帶來了你的義母，應該不只是送回靈果。”
不死凰也在默默觀察着少年和妖女，她冷豔強勢，卻看的犀利，越看越覺着有些奇怪，她似乎能感受到這對靈體男女的實力……變強了……
相較於最初的那次相遇，強的不是一點半點。
雖不至於像唐焱那樣突飛猛進數倍，也絕對不會是普通的實力提升。
他們在這短短兩年裏經歷了什麼？
他們到底是依靠什麼成長？
魔族的鮮血？蒼生的鮮血？
還是……
不死凰突然想到了個方面，難道是天地間的怨念嗎？又或是某種負面情緒，類似於怨惡、瘋狂、悲傷、絕望……等等。
唐焱道：“我過幾天可能要閉關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再出關，今天帶我義母過來，讓你們相互認識，接下來很長段時間裏會由她親自跟你們交涉。
如果你們對我們雙方近兩年來的合作還算滿意，我還想再跟你們敲定個新的協議，期待能實現長久合作。”
“唐公子請。”
“我們交往這麼多次了，彼此是什麼樣的人都很瞭解了，我就不兜圈子，直接説了。
你們現在正在集中力量控制黎魔族，目的無外乎是要奴役這個族羣，這也是你們統御魔族的第一步。
但你們從沒有控制一個至尊魔族的經驗，黑魔族剛剛出世，一切全部是在摸索階段，我沒猜錯，你們是在拿黎魔族做實驗，嘗試着如何去真正控制一個族，讓它們全部臣服在你們的心魔之下。”
妖女和少年不置可否，等待着唐焱的繼續。
“我們戰盟現在正處在恢復階段，當然不希望看到你們順利統一魔族，更不會希望你們看到在黎魔族身上完成順利的實驗。我們可以採取很多種方式干擾，這幾個月以來我們也確實是這麼在做，我……不否認。
至於干涉的結果怎樣，你們應該比我清楚。
這樣對你我雙方都不好，還會滋生出怨念。所以我今天過來的目的就是再跟你們做個交易，我們會放棄對黎魔族的擾襲，放棄對你們行動的干擾，任由你們在黎魔族的實驗，甚至可以全力配合你們在那裏的進程，讓你們更好更順利的完成這至關重要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