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歲山,坐落於中南部正中央的一處特殊位置,這裏的靈力濃郁程度堪稱整個中南部之最,它的存在卡住了中南部廣袤大地的頭號靈脈,以至於被各族所窺伺。
這裏是無邊無際的石林世界,但這裏沒有水、沒有草、沒有古木沒有青苔,全是光禿禿的巨峯,形態各異,多數都像是出鞘利劍,直插雲霄。
遙遙相望,無盡的荒涼,無盡的肅殺,無盡的巍峨恢弘。
這裏生存着成千上萬的‘怪胎’,有着數之不盡的‘畸形’,是世人所厭惡、嘲弄,以及嗤笑的雜交孽種。
這裏是個罪惡之地,也是個悲情之地。
這裏是個遺忘之地,也是個唾棄之地。
這裏是個混亂之地,也是個哭泣之地。
這裏是人妖魔三族所排斥的‘孽障’們自發組建的家園,是他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能自由呼吸的家園,唯一一個牴觸的安寧地。
按理説,遺落戰界強者為尊,可……儘管千歲山有着數量龐大的族羣,有着數之不盡的罪惡之徒,有着多位可怕的超級強者,但它們依舊不被尊敬,依舊被異樣的眼光所包圍。
對於這裏的強者,最多有‘畏’而沒有‘敬’。
正因為世人的嘲弄,世人的唾棄,以及人妖魔三族的隔離牴觸,他們瘋狂的仇恨着這個世界,仇恨着人妖魔任何一族。
他們在仇恨中扭曲着靈魂,在仇恨中放縱着自己的血性。
他們蜷縮在這片石林,掙扎在這個石林,更是放肆在這個混亂之地,肆虐在中南之地,窺伺着東南領地。
世人當我為罪,我便罪給你看,罪的徹底,罪的狂放,罪到眾生顫抖恐懼,罪到十里黃土皆為骨。
當石人久爾譚走近石林世界的時候,自覺放慢了速度,從‘放縱騰躍’到‘昂首闊步’,且熱情的跟鎮守大門的部隊和將領們打着招呼。
唐焱離開了久爾譚的肩膀,自行走在山林間,環顧着這個新奇的世界,環顧這個髒狗指引卻牴觸的地方。
一路走近石林,一路觀察四周,他的眉毛一再皺緊。
不是他排斥這羣異類,而是……
一個個扭曲的軀體,一個個怪異的生物體,一個個誇張的生命形態,嚴重的挑戰着他的世界觀,衝擊着他的視野。
像是有着魚身人頭的魚人,渾身滴淌着滑膩的粘液,扭曲在泥漿裏;像是有着人類軀體,卻覆蓋着墨綠鱗片,且吞吐蛇信的蛇人;像面目醜陋,全身膿腫的血人。等等,不一而足。
當然除了這些‘殘次品’,另有其他成型不錯的類型。
例如人身獸頭的半獸人,他們繼承了人類的智慧,更有着妖獸的體魄;例如背生羽翼,身體卻跟人類無異的翼人,能夠自行翱翔於天地,且速度是它們的一大優勢。再例如,某些俊男美女,他們模樣俊美無比,只是身體上多了個尾巴、獸耳,或者爪子等等。
當然更有些體型龐大的怪物,傲嘯在山巔、放肆在谷底,展露着可怕的身姿,還有一些隱匿在暗處,冷眼看着這個世界。
千歲山的石林世界裏到處都是怪異的物種,同樣充斥着殺戮與罪惡,甚至比唐焱早先經歷過的拓蒼山都要醜惡。
“有人挑戰生死祭!”
“境界是半聖!”
“被穆稜關要塞追殺,自願挑戰生死祭。”
“兄弟姐妹們,快出來看啊。”
“這貨自稱殺了季萬寧和鐵西河。”
“你們信不信?反正我不信!”
“哎哎哎,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快出來看啊。”
石人久爾譚高聲呼喊,極盡張狂挪揄,聲音洪亮,迴盪在茫茫山羣,引起層層疊疊的迴音,驚醒着一個接一個的異類。當聽到唐焱的實力和經歷之後,更是興趣十足,相繼從自己的地盤裏衝出來。
一時之間,羣山暴動,塵霧如雲,成羣結隊的異類從四面八方趕來,有的團繞在附近,有的奔竄在山羣間,肆無忌憚的打量着唐焱。
數量極其龐大,黑壓壓的連成片。
“你丫的賣水果呢!”唐焱滿臉黑線,恨不得扯過久爾譚再揍一頓。可是看看四周,竟有種一腳踏進動物世界的荒唐感覺,自己成了異類,被動物們觀賞逗弄。
不過無所謂了,既然來了,就要大幹一場。
這一路走來,煉了季萬寧、吞了靈源液,傷勢和靈力都恢復的差不多了,源自季萬寧的怨惡之氣給新生界帶去了新的希望,天空和世界邊緣的縫隙基本癒合,地面的裂縫癒合大半。
杜洋等人都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但是一個憂慮一直困擾着他們——半個月以來,唐焱的意識體再沒進來過,而兩股磅礴修復力量的注入又過於突然。
他們心裏多少有些擔憂,唐焱會不會正面臨着危機?
“來了一位半聖?還自稱殺了季萬寧和鐵西河,被穆稜關通緝了?”千歲山深處的一座軍營裏,一個野性十足的美豔女郎走出了營帳。
小的似乎不太合身的獸皮露臍裝,緊繃着勒緊了女郎驚人的好身材,細到只有一握的小腰,裸露出一段動人的雪白,可愛如小紅豆似的肚臍彷彿在告訴所有的人——並不是所有的女孩都有資格穿露臍裝的。
這是完全屬於那種讓男人第一眼看到就會兩眼充血,恨不得眼珠子奪眶而出貼到她身上去的那種女人。
坦白説,這個女郎的容貌算不得上佳之選,沒有太驚人的豔麗,但一般人見到她第一次,都會忽略了她的長相,因為她的身材實在太火辣太搶眼了。
一身獸皮短衣,一柄獸骨長鞭,此女野性十足。
正是曾在生死祭創造過奇蹟的女郎——蘭!
她的出現令血腥的訓練場多了幾分色彩,但所有訓練中的半獸人全部靜默,無論之前在做什麼,現在都敬畏的單膝跪地,垂首低眉,非常的敬畏這個野性統領。
“剛剛進山,正在往生死祭走,是久爾譚帶回來的。”
“很久沒來個半聖了,走吧,過去看看。”蘭話音剛落,營帳旁蟄伏的猙獰巨蜥立刻爬了過來,載着它向生死祭走去。
一支小分隊親自侍奉左右。
“繼續訓練!!”副將一聲爆吼,沉寂的訓練場再度陷入沸騰的廝殺裏,打得熱火朝天。
在蘭得到消息走向生死祭的時候,其他萬人隊的統領們也得到了消息,千歲山最深處的聖殿裏也得到了消息。
畢竟來的是位半聖級人物,又是自稱殺了兩個半聖的強者,值得他們離開駐地前去看上一眼。
生死祭的賽場簡單地説就是個擂台,但現場極度恢弘壯闊,是一座巨型山峯攔腰斬斷,又強行向內部鑿刻出來的一個凹陷的場地。
凹陷的中部是個趕超兩個足球場大小的擂台,四周是次第排列的石階,也就是看台,起碼能容納萬餘人同時觀戰。
“最多的一個人曾經堅持了八天啊,又是一個辛苦的工作。”唐焱平靜的走向擂台中部,環顧着全場,森羅眼已經開啓,探查着值得重視的氣息,判定着可能出手的挑戰者。
“上啊!!誰上啊!”
“哇吼吼,快快快,快開始,等不及了。”
“這小子看樣子傷勢很重,誰上去試探試探?”
“趕快開始,虐死這丫的,別丟了我們千歲山的名號。”
“上上上,統領們都沒來嗎?”
“吃了他!吃了他!”
“哈哈,要看到虐半聖的好戲了。自從三年前那個半聖被虐死之後,生死祭再沒有來過半聖了。今年終於來了個,老子激動了,趕快開始。”
恢弘龐大的賽場響徹着譏諷吵鬧的喧譁聲,沸騰熱烈,萬餘人激動的吶喊,鼓勵着接連到場的統領們登台,也鼓勵着那些高階尊者們上台去試探下。
不少區域裏還直接開始設賭開局,賭唐焱幾個回合被弄死,賭唐焱能堅持多長時間,熱鬧非凡,歡呼震耳欲聾。
唐焱環繞全場,平靜的向着眾人抱拳,尤其是被簇擁而來的幾位半聖,以獅吼印夾持,吼聲傳遍全場:“在下唐焱,因得罪穆稜關要塞,逃難到此,只為保住性命,不為結怨千歲山。
今天,唐某人在此坐擂,願意接受任何人的挑戰。但為了避免傷了和氣,有個要求,登台者請先報自己身份,如果屬於千歲山,唐某人手下留情,絕不下殺手,如果不報,則不屬於千歲山,唐某人……收命!”
唐焱高亢的吼聲迴盪全場,在引發譁然嘲諷之前,一把撕開了自己破爛的血衣,露出自己的赤膊上身,露出了一片片特殊的東西。
下一刻……喧鬧的會場逐漸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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