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若類、上乘佛法,森羅印,歸位。”夜幕下的金樽佛像突然探出右手,平舉向前,低沉肅穆的佛音迴盪在絢爛星空下。
象鳴驚天,聲動長空,整座金象完全崩碎,轟隆隆,金色佛光匯聚在唐焱眉心。但佛光裏面仍有一個鮮活的金象影子飄然穩落在了金佛平舉的右手上,佛像隨即當空翻轉,帶着金象虛影按向了唐焱的腦袋。
嗡!!唐焱幕然睜開雙眼,深邃的雙眸已經完全變作赤金色,額頭卍印擴展出莊重的線條,齊齊整整的擴展在唐焱全身,像是披着金色真佛袈裟!
“法相天地,鏡像天成;萬花萬象,萬形歸宗——森羅印!”
唐焱腦海裏轟鳴出陣陣佛音,若暮鼓晨鐘震響着心神,一座金色聖象穩穩落在氣海上空,發出清脆的象鳴,久久迴盪在氣海世界裏。
但是……今天熔鍊佛印引發的景象跟以往有着大大的不同,連金象坐落的地點都不再是氣海的邊緣地帶,而是落在了氣海中東部,不是正中心,是中心接連着邊緣的中部地帶。
金象在無邊的海面上孤零零的存在着,瀰漫出聖潔莊重的金色光芒,經久不散,綿綿不休,像是青色世界裏的一盞明燈,接連着中部和邊緣。
第二若類?!果真是第二若類的大乘佛法!
是僅次於四諦印的存在!
唐焱足足熔鍊兩柱香的時間,高空神聖的金佛聖像漸漸消散,迷濛的金色光芒自星空灑落,給予羣山點綴層層神光。盤坐的巨型岩層同樣在他的熔鍊過程中逐漸脱落,變成碎裂的巨石墜落堆積在山谷間,讓曾經的谷地變成了高山。
唐焱渾身散發聖潔金光,接受了佛印傳承,參悟着森羅印的奧妙。
在他的面前,一個全身赤果的男人以同樣的姿態盤坐,蒸騰着白濛濛的光暈,但難以掩蓋他身體的精壯英武,肌肉緊緻堅韌,條條層層,宛若鋼筋澆築,尤其是面容更是刀削斧劈般堅毅,嘴角自然的斜勾,帶着幾分自然流露的邪惡。
神秘男人的額頭處鑲嵌着一顆七彩玉珠,足有鵝蛋大小,上面竟然清清楚楚的雕刻着一尊雙面佛像,玉珠此刻正隨着白光的迷濛一點一點的深入他的頭顱裏面,彼此間進行着某項神秘的融合。
隨着七彩玉珠的融合,男人身上的氣息逐漸增生,起初純粹像是雕像,再後來……一絲絲生人氣息在他身體裏面成型,像是在孕育着靈魂,像是在進行着重生。
最怪異且驚魂的是,他的周身竟然纏繞着一條類似於龍的獸影,龍尾及腰,龍軀盤繞前身後背,龍爪分別扣在肋骨和肩部,龍頭則緊緊咬住他的腦袋。
一副奇異的畫面,一副詭異的場景。
“他在做什麼?”數公里外的山羣間,鸞公子立於樹冠凝望遠空金光浩蕩處:“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你們就不擔心他出現危險?”
“有句話叫禍害遺千年,除非世界太平了,滿天下好人了,他是不死不滅的。”杜洋正盤坐在篝火旁凝神調養着。
“他死不了,等着吧,很快就會回來了。”許厭同樣是修煉狂人,盤坐在黑暗裏運轉着秘法武技,為血戰幽夜森林做着準備。
“你們又是誰?九龍嶺裏面除了五位判官,應該沒有其他的半聖!”鸞公子收回目光,開始關注着許厭和杜洋。
已經跟杜洋正式交手,能感受到他的不凡,而短髮女郎那一拳的霸道到現在記憶猶新,能夠跟自己正面叫板的人,又都是給自己帶來傷勢的人,值得重視!
鸞公子從來都是是天下英傑為糞土,除了花名冊上的人名,所有半聖級的強者都不足以成為自己的對手,可一天下來,竟然多了三個新的對手。
“沒注意過我們的稱呼嗎?兄妹!”杜洋深深呼吸,結束周天運轉。
“是姐弟!”黑暗裏傳來許厭不滿的聲音。
“一樣,反正就是差不多的關係。”杜洋把昏睡的圖圖放到肩膀上,起身道:“鸞公子下來吧,我幫你消除耳朵和頭髮的石化。”
“唐焱是九龍嶺的少主,又是萬古獸山的女婿,你們也是來自那裏?”鸞公子從樹上下來,忽然發現自己對他們三人起了興趣。
“你不是挺傲嬌嗎?怎麼突然八卦了?”杜洋示意鸞公子消除戒備,凝聚石化秘技開始給他療傷。
“給我介紹下唐焱?”鸞公子近距離打量着杜洋,突然冒出個奇怪的念頭——這小子還挺帥氣,尤其是倨傲冰冷的眼神,很合自己欣賞的條件。
杜洋沒有理會,繼續凝神解除着石化。
“你的名字是叫杜洋?”鸞公子再次發問,仔細打量下:“你施展石化武技的時候,幻化出了個奇異的玉兔,不介意的話,介紹介紹?”
杜洋抬了抬眼,明亮的眸子閃過絲冷芒,沒有半點搭理的意思,繼續給鸞公子治療着左側耳朵。
唐焱接受着佛印的傳承,接受着裏面傳遞的特殊記憶,再次沉默了一炷香的時間,慢慢睜開了雙眼。
坐在他面前的男人同樣睜開雙眼,一抹妖異的金光在眼眸裏面閃現匯聚,變成了正常的瞳孔,而額頭的七彩玉石已經完完全全融合進了他的額頭。
但是倘若有人站在這裏,定然會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或者是以為視覺錯亂,因為……
赤果的男人竟然正是另外的唐焱!
完全相同的模樣,完全相同的氣質,就連他身上纏繞着的龍影,仔細觀察後竟是蒼龍之型。
就好像是在唐焱面前立了面平面鏡子。
他看着面前的‘自己’,赤果男人同樣看着面前的‘自己’,久久的平靜,兩人嘴角略微勾起,露出了怪異的笑容。
唐焱打量着面前的男人,一份奇異的感覺在心裏瀰漫,讓嘴角的笑容逐漸的變着味道,片刻後,緩慢的抬起右手,點向面前的男人。
面前的赤果男人做着同樣的表情,露出同樣的動作,但是伸出的是左手。
兩隻完全相同的手掌在半空相觸,隨着逐漸的向前推動,奇妙的景象出現了——它們在融合!或者是唐焱不斷向前推動,赤果男人從手腕開始逐漸的消失,最終完完全全的融合進了唐焱的身體。
赤果男人像是真實存在,又像是虛幻的意象,就那麼活生生的消失,但是不久之後,唐焱右側眼睛閃爍出奇異光芒,裏面先是出現了唐焱自己的影像,再是神秘雙面佛的影響,就這麼來來回回轉換了七八次,完全隱匿在眸底。
“度空恩師,你當年到底經歷了些什麼?”唐焱臉上的怪異表情經久不散,抬手捂住寂滅左眼,只剩右眼凝望遠空,一副奇異玄妙的畫面瞬間在面前鋪展,像是一眼跨越千年、一眼縱橫千里,在腦海匯聚成繁雜的訊息。
遠處山林裏,許厭正潛心凝練着、杜洋在為鸞公子療傷、鸞公子神色複雜的打量着杜洋,圖圖自己蹲在杜洋肩膀上打着瞌睡又負責警戒。
突然間,許厭從潛修中驚醒,回頭凝望着黑暗的森林,臉色微變,語氣不善:“滾出來?!”
嗯?杜洋和鸞公子齊齊望向黑暗。
“別緊張,是我。”黑暗裏傳來窸窣的腳步聲,唐焱叼着根自制牙籤走了回來,但表情説不出的怪異,自始至終都在打量着許厭。
“出什麼事了?”杜洋分神詢問,奇怪的看着唐焱。
“你往哪裏看?信不信我閹了你?”許厭有些氣惱的瞪着唐焱。
唐焱很乖巧的坐在那裏,舉舉手投降,但還是什麼都沒説,唯有右眼時不時的瞥向許厭,眼底時不時的閃爍幾道精芒,一系列少兒不宜的畫面透過眼睛在腦海裏面接連顯現——紅色的?竟然還有顆熱情的心!幾年沒交流,身材越來越火爆了,女漢子也是很有味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