衚衕深巷,兩側都是厚厚的庭院高牆,昏暗雜亂,垃圾和塵土並存,靜謐的氣氛如濃霧在飄蕩,混合着髒亂的腐味。
這些衚衕在太平古城的邊角區隨處可見,尋常連乞丐都懶得靠近。
但是在今天,這裏卻透發着奇異的波動,像是深山密林裏的血腥味,牽引着專注的狩獵者。
深夜時分,人羣逐漸稀少,一道佝僂的身影卻在衚衕口慢慢走過,是個老嫗,面容蒼老,形容枯槁,混在稀稀拉拉的過往人羣裏,毫不起眼。
但在途徑衚衕時,朝向深處的不經意一瞥,卻透漏着清晰的凌厲與冰冷,還有熠熠精芒,非常的明亮。
刻意收斂的氣息,掩蓋不住高階武尊特有的孤傲與威嚴。
她就是之前法藍塔高層禁地的守護者之一,陪伴着趙文清衝出內城,搜尋着小祖的氣息。
但剛剛進入外城,趙文清就感覺不對勁,因為她捕捉到了七八處小祖存在的感覺,非常凌亂,分佈不同的區域。
她們察覺到不尋常,猜測是小祖受傷受驚,在四處移動,但也懷疑是被誰挾持,無法確定也不敢衝動做決定,便約定小心行事,先做觀察,再伺機行動。
於是三人分散開暗中探查,千萬小心翼翼,以免遭了算計。
老嫗受趙文清指引,來到這片區域,默默地搜尋着每個衚衕,不緊不慢,也小心謹慎。
但……
就在她瞥向衚衕深處的剎那間,已經在衚衕深處等候多時的唐焱幕然睜開雙眼,一抹慘厲的惡芒閃過,隔着數十米的衚衕,直勾勾的釘住老嫗的眸子。
嗯??老嫗悚然一驚,恍惚間像是被什麼惡魔給盯住。
在她恍惚迷惑的空檔,一道粗重的喘息在衚衕裏迴盪,唐焱像是蟄伏捕食的巨蟒,眼底惡芒閃過的剎那,緊緊繃直的身軀暴起崩射,電石火光間的跨越,帶動空氣的噼啪破裂,像是脱膛的炮彈在沉悶聲異響中直接轟出了衚衕。
嗷吼!!
低沉的咆哮在喉嚨滾動,唐焱狂奔出衚衕的剎那間,急速的腳步猛地跺擊地面,轟的聲巨響,方圓數百米內劇烈顫動,腳掌跺擊處,密集的裂痕咔嚓擴散。
老嫗面色大變,再不掩飾,再不保留,剎那間翻騰飛退,但是……唐焱並非進攻,而是激發了寂滅眼,奔湧出吞噬之力,像是無形的利爪,在老嫗閃身的同時間殘忍的扣住,沒等其反抗便猛地扯進了眼眸。
唐焱衝擊的勢頭迅猛而不止,跺擊地面的下一瞬,在掌控老嫗的同時間,疾馳的身軀朝着高空整個暴起,宛若雷電撕裂夜幕,直上深沉的雲層。
“怎麼回事?”衚衕外突然且劇烈的晃動驚顫着周圍過往的人羣,眾人下意識的微微趴伏,茫然惶恐的看着四周。
“那是……腳印?”不少人注意到了裂痕中心的腳印,但實在是沒注意到發生過什麼,茫然記得剛剛轟隆聲巨響,像是夜幕的悶雷,劇烈的大地顫動更像是地震,然後……什麼都沒有……
這裏地處偏僻,古城面積龐大又喧鬧,所以突然事件除了讓局部區域感受到茫然外,就像是一塊石子拋進了奔騰的江河,幾乎引不起什麼關注。
唐焱騰空百丈,但沒有撤離,而是稍微的沉寂,再度朝着古城爆射而下,就像是捕食的鷹隼,鋭氣迫人,目光森冷而晶亮。
距離出事地點不足千米外的曲折彎路上,一個同樣蒼老的身影正向着出事地點衝去,被劇烈的撞擊聲所驚動,看得出來有些着急和警惕。
但沒等她抵達目的地,唐焱已經獵鷹般猛撲而下,同樣以寂滅眼打了她個措手不及,直接扯進了新生界。
就這樣……
來來回回,足足五次,收了兩位老嫗,還有附近的些情報線人們,足足九人。
唐焱不再過多行動,以免暴漏,而是盤踞高空雲層深處,盤膝靜坐,把扯進去的九人往三生石區域引領,對他們驚醒殘忍的夢魘洗禮。
“你繼續做你的事情,我來審訊他們。”邪祖的靈魂體就棲身在三生石的山脈附近,佇立在山巔,冷冷的看着進入山羣后保持着警惕的九人。
“只要確定尼雅在法藍塔,其他的能問則問。”唐焱心裏滿滿的全是殺意,已經決定採取最殘忍的手段,只要尼雅在裏面,不管法藍塔是什麼理由扣押,都要付出代價!
出事地點!
特殊的顫動和連番的異樣雖然沒有引起普通人的注意,卻驚動了附近早就被責令嚴密監視任何異常的情報線人,也最終引來了趙文清。
“問了幾個目擊者,他們説什麼都沒看到,就是轟的聲,然後……多了個腳印……”情報線人們沒想到趙文清會出現,莫名其妙,但都恭恭敬敬的解釋。
“我們有沒有犧牲什麼人?或者失蹤什麼人?”
“好像沒有吧,還沒清查。不過現場只有腳印,沒有發現打鬥的跡象,看樣子可能就是某個武者酒樓發泄。”情報線人們起初以為是特殊情報,但仔細想想,很可能就是某位強者不舒服或者酒樓發泄下,這種事情在平常再普通不過了。
趙文清仔細探查,也沒有發現異常,倒是在衚衕裏發現了小祖的氣息,心裏越來越感覺像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但總有些莫名其妙,想不透問題出在哪裏。
難道唐焱來了?
想想真的不可能!
他剛剛鬧完仲裁王國,雖然成績不凡,但受傷很重,理應休整調理,不可能轉眼來到祝福平原。法藍塔對尼雅的消息封鎖的很嚴密,也不可能這麼快泄露出去。
何況唐焱真的要是來了,以九龍嶺的風格早就打進去了,沒必要搞這些把戲吧?
但小祖的氣息怎麼會不斷地出現?
趙文清更懷疑,或者更願意相信是小祖逃出來了,但受到重傷,又受到驚嚇,因為某個原因在城裏亂竄。
想來想去,想不明白也越是警惕,只得繼續尋找小祖氣息,並吩咐各區情報員們密切關注特殊的情況。
寂滅新生界裏,被扯進來的九人全部陷入三生石的夢魘夢境裏,包括兩位老嫗在內,都經受着夢境七篇的殘酷折磨。
邪祖默默地等待着,沒有理會那七個普通情報線人,專注於擁有高階武尊境的兩位老嫗,這兩人身份地位應該不低,且意志堅韌,像是在頑強的抵抗者,不像是其他人已經近乎癲狂的自殘,所以應該能問出些東西。
直到……
一刻鐘後,邪祖瞅準時機出手,捲起重重青火衝擊三生石的雕像,強行干擾他們的噩夢,兩位老嫗猛地驚醒,第一時間惶恐着逃竄出山脈。
驚魂未定的警惕四顧!模樣非常的狼狽!
就像是當初的唐焱,無論尋常怎麼沉穩平靜,在喚醒靈魂深處最恐怖的事情後,都會精神失常,甚至是直接崩潰。
“是被幽靈青火活生生煉死,還是重回之前的夢境,或者是安安穩穩回答我的問題?三條路,你們自己選擇!”邪祖的魂體在兩人面前顯現,黑暗世界裏的蓬蓬青火像是鬼火般飄蕩過來,團繞在它的周圍,森冷的威懾着面前的老嫗。
一炷香後,唐焱回到了五判官在外城的落腳點,一處普通的旅店。
經過邪祖的殘酷審訊,還有巧妙地刺激和引誘,終於明確的從兩位老嫗嘴裏確定了尼雅就在法藍塔的消息,但至於其他的方面,她們寧願在噩夢裏死亡也不再透漏半句。
不過這份收貨已經夠大了,至少能確定尼雅的存在,也能確定暫時的安然無恙,更讓唐焱心裏的殺意和焦急達到了極致!到底是什麼原因讓法藍塔嚴守秘密,難道……尼雅受到了傷害?法藍塔心有顧慮所以不敢公開?
“你去哪了?”旅店的卧室裏,五判官坐在桌上,狼吞虎嚥的吃着滿桌子的菜餚,含糊不清的招呼着唐焱進來坐下:“吃點東西,喝點酒,別繃着臉。”
“有消息了嗎?”
“忙活了半天,剛回來,還真查到點消息。”五判官把手裏的兔腿肉扔下,擦擦手上和嘴上的油膩,道:“還記得我跟你提到過,我們猜測尼雅在法藍塔的依據是南無念酒樓説漏嘴嗎?
我們就是從當時陪酒一位南無念密友那裏得到的消息,也一直在監視他的這位好友。就在今晚,南無念再次宴請幾位密友,包括我們監視的人。看得出來,他像是遇到了大喜事,非常的高興,我覺得……”
“你們追蹤到了南無念?”
“恩,在酒樓宴請密友,是他專門的貴賓房……”
唐焱打斷他的介紹,目光微微凝縮,精芒陡然熾烈,又透着凌厲:“南無念在哪?告訴我確切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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