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情境讓老祖現在想起來都感到到一陣的心悸。
聖人的壽命並非永無止境。
聖人間的境界也有分別,連至尊聖人都有隕落的時候。
他已經陪伴燕國三萬餘載,自認還可以生存萬年,護佑燕國昌盛。但是……突然間消耗了三千年的壽元,還是在短短三天內,精氣神受到極大的損耗,讓身體蒼老的不成樣子。
若是再在裏面遲疑幾天,精氣神的消耗會達到一個極限點,那時身體蒼老遠遠超過恢復,必然會跌倒在那條幽冥古路上。然後……經受古路無盡的摧殘,最終化作枯骨,煙消雲散……
唐炎悚然心悸,在無邊的古路孤獨的走了三年,出來才發現是三天,可壽元和生機卻耗損了三千年?
一系列的數字,是怎樣的聳人聽聞。
要是普通武尊衝進去,不説能不能逃出來,只需四五天就能變成一堆骨灰。
那裏面時間流逝的太快?還是擁有某種奇異的能力?
那裏是生人的禁地嗎?
唐炎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驚悚與恐懼,是一種真正地驚悚,源自於心和靈魂。
落月山脈竟然還有這麼個地方。
現在想想維多利亞説的那位天眼前輩,恐怕也是位聖人級的老祖。因為質疑探索裏面的情況,以至於走的更遠,消耗的時間更長,外面幾十天,壽元消耗就是幾萬年!
這真要通向地獄嗎?
突然間,唐炎對它產生了莫明的興趣,是一種驚悚下的興趣,就像前世自己被大學教授稱之為‘變態心理學典型案例’的墓穴探險,是一種病態的痴戀。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種衝動了,就像遮掩的酒罈蓋子突然掀開,一股濃郁的感覺充斥全身。
真正讓他沉默的是腦海裏面浮現出的名字——遺落戰界!
這裏會不會通往那片神秘的世界?
穿越無盡的幽冥鬼路,踏向神秘的學星戰場?
“我能感受得到,千結回魂花就在裏面,但已經無能為力了。”老祖付出的代價太大太大,需要回到燕國修養百年,方能恢復到正常狀態。
為燕雨寒,他做的夠多了。不可能為了她,搭上自己的性命,因為自己一死,燕國必亂,他國必侵,到時生靈塗炭,萬年基業會毀滅殆盡。
他不是一個人,他肩上扛着整座帝國。
“您看到有其他人進去過嗎?”
“昨天清晨,有一支隊伍進去了,是一位聖人帶領,兩位半聖守護。還有十位高階武尊,但他們都留在入口,沒有進去,這隊伍的陣容相當不俗,應該是某位古老的宗族。中原的強勢和神秘,是滄瀾古地無法抗衡的。可那三位強者現在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他們是不是全部披着黑衣?靈魂力非常強?”
“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沒有細查。不過……確實是一身黑衣,看不清模樣。他們行蹤詭秘,十位高階武尊沒有進去,一直在附近巡查警戒。”
“老祖,我知道他們。他們來自一個神秘組織,名為聖靈殿,是專門修煉靈魂類武技的組織。”
“哦?!魂修類的聖人和半聖?”老祖明白了唐炎的意思,修魂類的武者若能達到聖人境,甚至是達到半聖境界,就完全可以不受**的限制,以玄妙神秘的靈魂形式生存,而且能在一定程度上脱離壽元桎梏,也就是説……他們可以在幽冥古路上走的更遠。
“我想我們可以在這裏等着,如果他們真的能夠帶着千結回魂花逃出來,裏面鎮守的四翼白鴉應該也會殺出來,到時候一片混亂,老祖你暗中出手,我正面搶奪,然後逃離。”
老祖直接搖頭:“不妥。”
唐炎明白老祖的擔憂:“您放心,我跟聖靈殿的仇早就結下了,不差這麼一次。您身為帝國老祖,一舉一動都牽連着燕國,能不現身儘量在暗中出手。
燕雨寒的事情,其實是我一手造成的,我需要負責,也必須負責。而您已經做得夠多了,沒必要再犧牲。”
燕國老祖看了看唐炎,滿臉欣慰:“我在瑤池聖地給燕雨寒療傷的時候,常常聽那些小傢伙們提起你。”
唐炎笑着搖頭:“別提他們,肯定沒我什麼好話。”
“他們像是在描述個頑劣的少年,我見到的是個穩重的男人。”老祖露出笑容,給出一個比較不錯的讚賞評價。“不過你這段時間搞出的亂子有些大了,要不隨我回燕國避避?”
“不必了,我現在就是個馬蜂窩,扔到哪裏都會跟着遭殃。這樣的生活更精彩,高節奏,高度緊張,呵呵。實在不行,我有更安全的地方可以躲。”
唐炎倒是很享受這樣的生活,雖然別人感覺絕望壓抑,但他感覺的只有生長的考驗。何況懷裏還有個錦盒呢,危急時刻打開,直接貫通到萬古獸山乾媽那裏,不死凰的的威名足以震住一方禁地。
咱也是有背景的人!
這是唐炎感到困苦的時候常常想到的一句安慰。
“還是年輕好啊,我這身老骨頭已經僵了幾萬年嘍,也沒了當年的鋭氣。”老祖有些悵然。遙想當年,滄瀾古地百國制霸,是他豪情萬丈,揮舞長刀,掀起血雨腥風,率領一眾忠肝義膽的兄弟創立了大燕帝國,且繁榮昌盛數萬載。現如今,燕國稱霸一方,曾經的老友接連死去,唯有他孤獨的守護着帝國命脈,且處處小心。
“是帝國的大局束縛了您。”唐炎知道現在不是拉家常的時候,遲疑了好一會,狠心要拿出半聖級的靈源液道:“我這裏有個寶藥,能讓您的靈力恢復三層左右。”
老祖抬手打斷:“你留着自己用吧,我丟掉的是壽元,不是傷了經脈。只要不是面對面的跟魂修聖人交手,我這身老骨頭還能製造場夠規格的混亂。倒是你,氣息有些混亂,是跟什麼人交手了?傷的不輕。”
“我沒問題。搶東西我在行。”
“有人來了,我該走了。如果你説的聖靈殿真的能逃出來,我會視情況出手,你也找機會搶走。燕雨寒的時間不多了,如果這次拿不到千結回魂花,誰都回天乏術。
年輕人,我沒有什麼可送你的,只給你一句話,多一位朋友,多一個盟友,遠比多一個敵人要好,一個非常簡單的道理,但試用於現在的你。”
老祖的身影逐漸淡化,以怪異的姿態消失在枝杈間。
唐炎回望昏暗的林地,四道身影正向着這裏無聲的潛行。
“是天機閣的人。”黑暗裏傳出沙啞的聲音。
“放他們過來。”唐炎想起了仲裁王國的情境,感覺那位靈性嬌俏的青衣女孩應該沒有惡意。再想想古凌風的邀請,直覺告訴他星洛古國好像有什麼大動作,天機閣的人多半也是來邀請。
“你們留在這裏。”驚鴻羽在百步外停下,示意兩位金剛守衞留在後面,只帶着驚飛羽走向唐炎,在十步外站定。
“唐公子,我們終於見面了。”驚鴻羽的笑容温和命明媚,非常的有生機,一笑百花開,很容易讓人生出好感。
“久仰驚小姐的威名,幸會。”
“你認識我?”驚鴻羽打量着唐炎,這應該是他的真容,賣相還不錯,態度也很温和,很難聯繫到傳言中血殺四方的殺神形象。
越是這樣,越説明此人城府深,不是表象這麼簡單。
“天機閣七位奇才,一對姐妹花全部在列,我唐炎雖然來自鄉野,但也不是孤陋寡聞。”唐炎説着,朝着驚飛羽微笑頷首:“我要先謝謝飛羽妹妹當天的寬容,不然我現在可能已經躺在仲裁王國的地牢裏了。”
“唐公子客氣。”驚飛羽平淡的頷首,風輕雲淡。
“客套的話不多説了,唐公子,我們是奉恩師之命,帶着天機閣的善意而來,希望能邀請你到閣內做客。”
“這是邀請呢?還是施捨?又或者是……威脅?”
驚鴻羽沒有在意唐炎語氣裏暗含的一份犀利,微笑道:“我們帶來誠摯的邀請!”
“我很榮幸能受到邀請,也希望能拜訪天機閣。但我現在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要不你們先等一等?如果你們感覺乾等着過意不去,可以順便幫兩把。”唐炎呵呵一笑,準備給天機閣惹點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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