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焱閉了閉眼,沉默了很長時間,慢慢睜開眼,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謝謝你們救了我。”
李子戈心裏高懸的石頭咣噹落下來:“前輩客氣了,這是我們的榮幸。”
這一抹的笑容也讓全村緊張的氣氛稍稍緩和,到處迴響着放鬆的呼氣聲,那些大膽的青壯年也都全部露出笑容作為回應。
“這裏是什麼地方?”唐焱環顧四周,入眼全是起伏不平的山羣,覆蓋着皚皚白雪,還有肆無忌憚的強勁風雪。
意念擴散出去,狂風、羣山、積雪,是天地間唯一的主旋律。
數公里內全是這樣,環境惡劣、靈力匱乏、妖獸縱橫。
“這裏是大雪原,位於肯瑞疆領的東北部。”李子戈暗暗觀察唐焱,見其態度很温和,非但沒有預想中的霸道桀驁,也沒有高傲和邪惡,暗暗慶幸自己押對了寶。
“肯瑞疆領?”唐焱努力回想,並沒有從記憶裏找到熟悉的相關。
“這裏是仲裁王國,肯瑞疆領位於王國北部。”村長帶着一眾老人們走了過來,每個人的心裏都有着或濃或淡的緊張和戒備,但還是極力讓自己禮貌,不希望唐突了貴客。
“仲裁王國?這裏不是星洛帝國嗎?”唐焱眉頭微皺。
“星洛古國?”眾人面面相覷,都很陌生這個詞語。
村長沉思了很長段時間:“你説的可是浩瀚中原的霸主帝國,星洛帝國?我小時候聽老人們説過,離開仲裁王國,往北行,越過龐大又恐怖的血泣湖泊羣,有個非常龐大的古老帝國,名為星洛,它傳承無盡歲月,坐擁億萬疆土,統御無盡的臣民。它的疆域太遼闊了,仲裁王國只有星洛帝國百分之一大小。”
“百分之一?”眾人暗暗吃驚,李子戈也目露驚訝。
“你是來自星洛帝國嗎?”村長詢問唐焱。
唐焱搖搖頭,微笑道:“我能在這裏叨擾段時間嗎?我不會白住的,可以幫助你們守護村子。”
全村的實力等級低的可憐,茫茫雪原獸吼風嘯,危機重重,可以看的出來村民們生活的很艱苦,需要有個人來坐鎮守護。
李子戈等人驚喜的對視,全部點頭:“給您添麻煩了。”
白雪鋪蓋着羣山,冰凌掛滿屋檐。
凌冽寒風晝夜呼嘯,捲起漫天的積雪,粗野妖獸狂傲宣泄,演繹生死存亡的血腥歷程。
蒼茫大地,雪舞漫天,給石村渲染一抹剽悍之色。
時而又會風雪驟歇,陽光普照大地,帶來寒冬下的淺淺温暖。
村裏的生活還算寧靜祥和,惡劣的環境讓村民呢們形成了苦中作樂的習慣。兩頭妖王提供了充足的食物,足夠他們飽餐一個月,上到老人,下到孩子,臉上都洋溢着久違的笑容。
他們最近過的很舒心,食物很充裕,也不再整天擔驚受怕,因為有位超級強者在村裏坐鎮!
就連孩子們冒險衝出村外面玩耍,大人們也不再像以往那樣嚴厲的訓斥,只是笑罵幾聲,便不再理會。
住進石村已經半月了,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走,唐焱糟糕的身體狀況已經恢復,昏沉的意識漸趨清醒,回憶起了近段時間以來的種種情況,也清楚了自己身體的狀況。
邪祖處心積慮,努力多年,卻悲慘的為他人做了嫁衣。
青火的火靈終究還是親近着自幼孕育它的唐焱,那一刻的稚嫩呼喚,帶來無數的兇險,更有沁人心脾的感動。
邪祖悲憤的尖叫久久迴盪在氣海世界,尼雅堅韌的目光永駐氣海。
當時正值邪祖融合的關鍵時刻,完全無力做出反抗。
火靈無情,一心救主,給邪祖帶來毀滅般的重創,差點讓它毀滅,佛心普照氣海,覺醒着數百雕像,死死壓制掙扎的邪祖。
尼雅傾力協調,一舉輪定乾坤。
最後三方聯手生生的把邪祖從惡靈裏面抽離出來,壓制進了氣海深淵。
經此一役,邪祖元氣大傷,陷入沉寂。
惡靈與善靈重新融合,形成一具完整的靈魂,掌控着身體。
無盡的兇險,換來苦盡甘來的蜕變。
實力如願跨越了壁壘,晉入三階武尊!
從二階到三階,曾經是無數尊者的‘命運之坎’,也是無數天才不得不謹慎應付的歷程,其中的艱難與苦難,唐焱清清楚楚,但這些都因為一場意外變的水到渠成,竟然是邪祖這個隱患幫助自己度過了生命中極為重要的一個坎。
可以算是多年以來最為滑稽的一場晉級。
成功吞噬睚眥的魂魄與血肉,妖靈脈正是踏上覺醒之途,也是在那場充滿痛苦的厄難裏完成。經過近半月的研究,唐焱感受到了妖靈脈覺醒帶來的好處,身體的堅韌程度已經達到了近乎恐怖的境地,而且驚奇的發現自己擁有了睚眥的部分能力——腹內藏兵,熔鍊天下眾兵!
“妖靈脈激發,不僅是單純的化身妖獸,且有很大幾率擁有妖獸本身的傳承。”
這是當年妖靈脈覺醒時刻得到的參悟,唐焱現在對此深信不疑。
能夠跟古戰刀抗衡的殘劍、差點把自己剪成兩半的金蛟剪,還有活生生把自己砸碎的黑色玄鐵山,都在睚眥腹內保存,如今也進入了唐焱腹內!
等同於重新擁有了一個保命之技。
當然最慶幸的當屬幽靈青火的意外甦醒,化作純淨嬰兒的火靈跟唐焱非常的親暱,時不時呼喚着爸爸的稱號,要他把意念沉進氣海里面陪它玩鬧,彼此的感情在無形中持續升温。
生命霧嬰也得到莫大的好處,因為融合了邪祖的‘血娃娃’,直接凝聚成了液體狀態,成為真正的生命之嬰,澎湃着難以想象的生機。
一切都是那麼的完美,那麼的激動人心。
如同涅槃重生,痛苦之後是蜕變;
如同蠶蛹化蝶,煎熬之後是新生。
但是……唐焱的靈魂受創的很嚴重!善惡雙念強行分離後的再度融合,邪祖侵蝕後的遺留的隱患,都讓靈魂非常虛弱,有時候感覺無法掌控這具身體。
境界與實力難以匹配。
且靈魂被魔性與邪性玷污,情緒還是變幻不定,所幸尼雅在自己身體裏面留下的咒印依舊能夠帶來些輔助作用,不至於表現的過於明顯。
總而言之,唐焱已經非常強悍,自信可以承接任何摧殘與變故,即便是遭遇半聖,也能且戰且退,但是他還是需要長久調理,需要有場奇遇來洗滌受到污染的靈魂、徹底的清除藏匿在深淵的邪祖。
還有,唐焱深深地擔心着尼雅。
從邪祖奪舍開始,尼雅的作用不可或缺,若不是她的連番協助,唐焱早就已經不再是自己,正因為是這樣,才能想象的出來尼雅付出了太多,肯定不是幾個簡單的咒印那麼簡單,説不定還付出了自己無法理解的代價。
他擔心着尼雅的安危,擔心着她是否能安然無恙離開虛無空間。
林林總總,悲歡離合,自從當年離開燕國至今,一連串的經歷精彩紛呈,也磨難重重,唐焱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情意與情義的重量。
論情意,尼雅的付出讓唐焱感覺濃濃的愧疚。成熟與寬容,雍容與冷豔,她就像完美的上帝傑作,完美的沒有瑕疵,像姐姐、像妻子、像親人,她給的真摯情意沒有波瀾、沒有多麼刻骨銘心,而是那類平靜之下的醇香。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這份情意太重,重的他需要用一生來償還。
唐焱像是浪子回頭,又像是突然間成熟,徹徹底底的醒悟了自我。
論情義,黑哥的付出讓唐焱每每想到都會淚眼朦朧。
從白晝絕地的相遇,直到人皇宮的分別,輾轉十年的共苦共難,黑水螞蝗就像是長輩,一路陪伴着自己。從最初的相互利用,到後來的相互依存,彼此間在不知不覺中形成了難以言語的親情,黑哥知曉自己絕大多數的秘密,也一直盡心盡力的守護着自己。
它甚至遺忘了最初締結共生協議時的目的——吞食自己的鮮血。
可是……
紫發少年來自何方,究竟有何背景?
那份強悍讓唐焱感到了無力,他肯定不是半聖境,為何會徹底壓制自己,又為何在最後關頭消失不見?
慘烈的人皇宮、慘烈的生離死別、慘烈的親情頓悟。
唐焱不想幼稚的發誓,也不想喊出豪情壯語,心痛唯有自知,成熟皆在自我,蜕變由內而外。
半月的時間,他在默默地反思,也在冷靜的反省。
年少輕狂,個性張揚,無可厚非。
唐焱乖張過、放蕩過、瘋狂過,也曾叛逆邪惡過,或許將來依舊還會這樣,這是本性,不是缺陷。成熟並不意味着隱忍與逃避,並不意味着壓抑自己的本性。
本身就是個灑脱自由的人,所謂的反思,是要更加的老練,更是更加的老辣,讓以往的稚嫩變的成熟,讓昔日的冷江稍有光滑。
不是妥協,不是氣餒,是蜕變,包括身體與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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