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閣下喜歡找人切磋,我靖王府還有高人,可請到王府一坐。”王子維以王府的名義發出了邀請。
任誰都能聽出來,這看似邀請的請帖,其實就是強迫令,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不然就是不給王爺臉面。
但唐焱根本不吃這套,不是燕國人,也沒有形成常人那般對靖王府根深蒂固的恐懼感,虛弱的擺擺手:“夠了夠了,這次切磋的很過癮,三兩年內不用切磋了。等我以後有空,再有心情了,會考慮登門拜訪的。”
“如果我堅持呢?”王子維一聲冷語,讓氣氛變的劍拔弩張,可以看得出來,這位王府謀臣有些動怒。
“我喜好戰鬥,但我怕死。我怕進去了,就再出不來了。你也知道,你們靖王府名聲不太好,暗箭傷人、虛偽狡詐的事情做得不少。”唐焱拉家例程的一番話出來,頓時讓緊張的氣氛變的無比怪異。
晴姨等冷酷尊者們微微愕然,怪怪的眼神在唐焱身上定了定,全部轉向了王子維,想看看這位老傢伙此刻的精彩表情。
“就是他,沒錯了。”六公主的笑意加深,熟悉的調侃方式,熟悉的無賴行徑,還是熟悉的膽大妄為,除了那位讓人又惱又恨又無奈的唐焱,她實在是想不出第二個。
連蒼家三兄弟都得暗道聲佩服,傳言中唐焱先殺小王爺,再殺聶鉞,捎帶着金焰樓等宗門的尊者都給弄死了,轟動燕國萬里疆土。如今先戰修羅,再挑王子維,依稀可見當年的風範。
王子維臉色微微一沉:“你可知道在燕國詆譭王爺是要受到懲戒的,單憑你剛剛那句話,我就能就地把你處死。”
“詆譭王爺?您開玩笑了吧,我只是説些實際情況,何來詆譭這一説?再説……誰聽見我詆譭王爺了?誰能作證?”唐焱攤手環顧四周。
蒼家三兄弟還沒玩過這麼有意思的事情,立刻配合的轉頭,蒼洪望天、蒼屍看地,蒼剜轉着腦袋搓泥丸。
六公主等人更不會主動表示什麼。
王子維笑了,笑的很冷:“我還是堅持帶你回靖王府,有幾件事情需要你配合調查。你願意配合,就當是我對你的邀請,你若不願意,老夫只能親自動手了。不是是你自己,還有蒼家三兄弟,一起隨我回王府!”
“動手拿人?恐怕你做不到了。”唐焱轉頭看向六公主,意思是該你出手了。
“還請殿下不要干涉這件事,它可能會關係到恩王府和靖王府間的和睦,望三思。”王子維再次打出王府的旗號。
唐焱正了正臉上的鬼臉面具:“是啊,公主可得三思。”
六公主蔚然淺笑,朝向唐焱頷首:“我也希望能邀請幾位朋友到恩王府坐坐,可否賞光?”
“當然,榮幸之至。恩王府的名聲還是不錯的,比靖王府好太多了。我也是久仰六公主的美名,如果能一起賞個月,品個茶,那就再好不過了。”唐焱回應個眨眼的舉動,彼此心照不宣。
“大膽狂徒!”恩王府的幾位守護尊者勃然變色。竟然敢調戲公主?活膩歪了!剛剛對他還有些好感,這一會消失的乾淨。
但讓他們掉下巴的是,六公主非但沒有動怒,反而欣然接受:“恩王府的正門永遠為各位朋友敞開。”
王子維眸光變幻:“殿下,區區幾個匪徒,值得用王府間的和睦做代價?”
“我只是邀請他們到恩王府暫住段時曰而已,沒有其他的意思,他什麼時候願意離開,你們再邀請不遲。本宮還有些疑問需要向王伯討教,等事情忙完,我可能也會再去趟靖王府。”
六公主説話同樣縝密,既是堵住了王子維的堅持,也順帶着提醒他今天的‘伏擊’任務已經沒有必要再繼續。
“護送我回靖王府。”修羅已經快到極限,不願再停留一分一秒,冷冷瞥了眼唐焱,轉身朝着遠處撤退。
“我在靖王府恭候大駕了。”王子維知道事已不可為,明智的不再堅持。今天事情已經完全脱離原定軌跡,越是堅持越多變數,最後誰都控制不住。
退居遠處的天魔聖地尊者們最是憋屈,連具體情況都不清楚,眼見靖王府接連撤退,他們更不會繼續下去。
待得所有人都離開,六公主也示意守護尊者們繼續潛藏到暗處,帶着晴姨來到唐焱身邊:“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噗!
唐焱卻一口血水噴出,砰的聲跪在地上,極力堅持的平靜和笑容化作痛苦的扭曲,臉色煞白如紙,嘴巴大張。
洞穿身體的肋骨像是吸血鬼般吞噬着他的鮮血。
如果王子維再不離開,他就要堅持不住昏迷過去了。
“怎麼樣了?”六公主一驚,趕緊要攙扶。
“不要動他,是修羅的骨頭在作怪,換我來。”晴姨握緊精塵刃,來到唐焱身後:“忍着點,可能會很疼。”
“快點,快。”唐焱咬牙堅持。
晴姨翻手如飛,流暢如水,精塵刃劃出道道精英花紋,一瞬之間,直擊滴血的肋骨。鏘,一聲刺耳脆響,晴姨被觸電般反震,唐焱身體頓時僵硬。而肋骨竟然傳出聲野獸般的低吼,像是有修羅的冤魂在咆哮,轉即化作細密的塵埃,混雜着鮮血滴淌。
唐焱意識天旋地轉,直直躺在地上,徹底昏死過去。
“他只是受傷太重,休息段時間就沒事了。”晴姨看着唐焱血肉模糊的身體,實在難以想象整個戰鬥過程的慘烈。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為什麼跟修羅打起來了?”六公主看向蒼家三兄弟,其實心裏更想問的是唐焱怎麼跟這三位惡名昭著的兇徒混一起了。
“他説要伏擊修羅,然後就打了。”蒼洪回答的很隨意。
“他認識修羅嗎?修羅從哪裏過來?”六公主滿腹疑惑。
蒼洪聳肩,沒有再理會。他知道的本就不多,也沒興趣跟這些娘們亂説話。
晴姨探查唐焱的氣息後,順手往他嘴裏放了枚補氣養神的丹藥,是皇室特有的珍貴寶貝:“他是二階武尊境。能扛住修羅的進攻,恐怕是二階巔峯。他難道在萬古獸山得到了機緣?”
“這是個瘋子,也是個變態,不能用常人的思想來考慮。先帶他找地方休息,醒來後再詳細問問。”六公主拿下了唐焱的鬼臉面具,露出那張熟悉的面容。
唐焱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四天之後。
生命霧嬰雖然半沉睡狀態,對修復帶來一定影響。但總歸是沒有完全停止修復,傷勢恢復的程度依舊是同級武尊的三倍左右。除了經脈骸骨時不時陣痛,皮肉的傷勢已經基本康復,看不出受傷的跡象。
晴姨給他服下的丹藥也起到了作用。
“你醒了?”輕靈的聲音在唐焱耳畔響起,還有陣陣清香縈繞在鼻腔,讓剛剛甦醒的唐焱頓時感覺身心愉悦。
“這裏是……你的閨房?請男人進自己閨房,不會有什麼特殊暗示吧?”唐焱揉着腦袋撐起身子,一眼就看到了軟榻上靜坐翻書的妙齡美女——六公主。
“外面有我的護衞,就不怕他們進來懲罰你?”六公主微微淺笑,如盛開的鬱金香,美的不可方物,又有純淨與高貴,令人不忍褻瀆。
“我問個問題還犯法了?”唐焱仰靠到牀沿,毫不避諱的欣賞着六公主的身段,相較於當年的青澀,如今已經發育完全,那份高貴與聖潔的氣質更是讓她的美妙姿容完美如畫。不由的感慨兩句:“六公主真的好美,盡態極妍、沉魚落雁,這兩個詞形容你再合適不過。”
“很熟練嘛,經常這麼誇讚女孩子?”六公主合上書卷,笑意盈盈的看着唐焱,明眸皓齒,令人沉醉。
只是唐焱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她實在沒能招架住。
“美的讓我……心裏很盪漾……是那種按捺不住的盪漾。六公主別介意,你應該知道的,我這人不做作,率性自然,我是用最質樸的感受在描述你的美貌。嗯……你讓我……有種犯罪的衝動。”
六公主搖頭而笑:“你還是一點沒變。”
“你變化很大,真的……很大……”唐焱眼神不由的往六公主身上的幾個敏感部位捎了眼。
饒是知道這貨的脾性,六公主忍不住一陣羞惱,沒好氣道:“你就不能正經一點?老朋友多年沒見,理應是敍舊談情。”
“敍舊就免了,我還是對後者感興趣。”唐焱朝着六公主擠個媚眼,挑逗她幾下。能在昏迷之後放蕩下心神,死在是一種享受。
六公主意識到自己口誤,實在是拿他沒辦法。“你在外面招惹姑娘,處處留情,就不怕家裏那位吃味?”
“家裏?家裏哪位?”唐焱繼續欣賞着六公主的姿容氣質。
“你難道沒特別注意過我的身份?我可是帝國的公主,還是燕國的公主。”
“注意了,一直注意着,這讓你看起來更有誘惑力。”
六公主感覺跟這貨談話實在是考校人的承受能力:“我是帝國的公主,知道很多常人不知道的事情,想探查某項秘密也並不是那麼的困難。”
“你是想説你對我感興趣?不要這樣嘛,怪不好意思的。有人説過,女人迷戀男人的前兆就是好奇,一旦忍不住開始探索,就離沉淪不遠了。六公主請自重,我還沒做好當你們燕國駙馬的準備。”
唐焱樂此不疲,興致勃勃的挑逗着眼前的尊貴公主。能看到公主嬌羞氣惱的樣子,令人有一種興奮的刺激感。
“我確實很好奇,什麼樣的人能在黑石之脊引起那麼大的風浪。所以在你離開後的兩年裏,我根據種種線索,調查到了你的一些秘密。或許不是太全面,但至少……”
六公主終於找到掌控主動權的突破口,朝着唐焱嫣然一笑,意味深長的道:“唐寨主,不得不承認,越是瞭解,越是佩服,短短十五年,從邊荒小城的紈絝公子,逐步成長到如今的二階武尊,德洛斯的生死鬥、大衍山脈的瓦崗寨、黑石之脊的羣英會,我是真的很難想象,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不過嘛,再強的人,總會有柔弱一面,再紈絝的性格,也是會有真情流露。可謂一物降一物,據説唐寨主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你家未婚妻,是尼雅,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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