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洋?上次饒你狗命,這次又來急着送死?”聶鉞目光陰沉的可怖,散發出滔滔魔焰,傲居在夜幕。但是身下的石林龐大猙獰,任誰都會感到股悸動,且感受着比四十天前更為雄渾的恐怖威勢,他陰沉的臉色中透着幾分驚懼。
“上次是我沒有準備,着了你們的道,這一次嘛,誰殺誰還言之過早。咦?你們不是三個人嗎?怎麼只剩兩個了?難不成被人宰了一個?誰這麼豪氣,改天真得好好拜訪。”
漆黑的石林中央,一刻粗壯的蒼白石樹緩慢的伸展,向着高空、向着四周鋪展,那情景就像是一棵樹苗在短短片刻內成長到延展百米之巨的龐大樹王,擴散着洶湧的蒼白光芒,在這漆黑的夜幕、在這漆黑的密林,尤為刺眼,儼然就是矛盾色彩的對比。
“他的氣息好像又強了!!這才幾天!怎麼可能!!”天魔長老目露凝重,盯緊百米古木亂枝深處的那道蒼白身影,當天明明打的他半死不活,幾乎要斬殺在這戈壁灘,才短短幾天的時間,好像不僅是痊癒了,氣勢還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這混蛋渾身都透着詭異,比唐焱都變態,鬼知道他又怎麼了。”聶鉞又是憤恨又是忌憚,這股龐大的黑暗石林真的讓他感到了懼意,一種前所未有的驚懼感、真實的驚懼感。
“這片石林是誰製造的?”遠處觀戰的強者們艱難地咽口唾沫,感受到的懼意不比聶鉞輕,不少人直接掉頭狂奔,他們實力稍弱,可不想被無緣無故的捲進去。
在石林中央的白色樹王上,在雜亂的蒼白枝杈間,一個透着邪惡的少年靠着枝杈盤坐,嘴角勾起了古怪的弧度,像是在嘲諷,又像是在冷笑,蒼白的臉頰看起來陰森可怖,最詭異的是他的雙眸,是瘮人的黑白兩色,左眸漆黑如墨,如無邊的黑洞,右眸蒼白如紙,像是死寂的渾白。
“聶鉞少爺,感謝你們四十天前的饋贈,差點讓我死在這片戈壁灘,禮尚往來,我得做些表示,今天就為你準備了禮物,請收好!”少年纖細蒼白的右手緩慢抬起,瑩瑩白色霧氣積聚,朝着聶鉞所在的方位猛的攥握。
轟隆隆!!
石林崩碎,大地顫動,亂石飛濺,轟鳴驚天,隨着他的召喚,一個百米之巨的龐大黑色石柱暴然而起,齊齊整整的如刀削斧劈,就這麼邪意的聳立石林深處。
在石碑的正面鑿刻着蒼勁雄渾的四個大字——聶鉞之墓!!
“混賬東西!”聶鉞勃然大怒。
“你們追殺了我八年,從今天起,就是我杜洋反擊的時刻,聶鉞少爺,可曾準備好了?”臉色蒼白的邪意少年正是離開多年的杜洋,跟曾經的輕佻慵懶截然不同,此時此刻,殺虐滔天,邪惡猙獰,黑白兩色的瞳眸、尖利如獸的牙齒,簡直就是從地獄裏面掙扎出來的邪神!
“少爺,走!!”天魔長老臉色大變,一把扯住聶鉞就要逃脱。
四十天前,他們能壓制杜洋,那是因為他沒有如今的威勢,也是因為有同為二階尊者的金蟬尊者協助,而現在,金蟬身殞,杜洋的實力有突飛猛進,他們很可能陷入苦戰,而苦戰的直接結果就是把唐焱那幾個怪胎引來。
到時候……不許片刻,他們就真的要隕落在這黑石戈壁了。
“想走?得先問問你杜爺我願意嗎!”杜洋一聲獰笑,突然繃緊身軀,雙拳攥握,仰天一聲尖鋭的嘶嘯,宛若死神的號角,沸騰了整片石林。
轟隆隆!地面劇烈顫動,曾經平整如鋼鐵的戈壁灘竟像海浪般洶湧波動,密集的裂痕如蛛網延展,一道道黑石古木破土而出,石林的面積向着四周迅猛擴散,直至萬米的龐大範圍。
黑石石林震顫着周遭羣雄,蒼白的石化霧氣充斥着整片石林,其中有幾個巔峯武王境的強者躲閃不及,直接被石樹洞穿,又在轉瞬石化,成為石樹上的一個點綴飾物。
嘶!!這一次,連不少的尊級強者都露出驚恐的神色,這是誰?哪位隱世老怪?怎能控制黑石戈壁?又怎能展露如此兇威!
難道是三階強者?!
吼!!一聲如象似熊的嘶吼在地下傳出,像是在回應着杜洋的嘶嘯,大地繼續龜裂,石林咔嚓錯位,聲威驚天。
在這堅實猙獰的石林間突然發出這樣荒古般的恐怖嘶吼,難免令人驚顫。
砰的聲巨響,數十米的石林崩塌,冒出山洪般的蒼白濃霧。
“那是……”遠處觀戰的眾人瞪大眼睛,有些騎乘的妖獸簌簌顫抖,幾乎要癱軟在地上。
大片的石林崩碎,大片的地面坍塌,猙獰的裂縫巨大的瘮人,而裏面則是漆黑的黑洞,且在這是,一直巨大的利爪破開洶湧的石化霧氣,朝着天魔長老猛撲過來。
“天啊,黑石戈壁下面還有這樣的妖獸?”
“這個少年是誰?是他在召喚嗎?”
遠處的觀戰者不再驚駭,而是驚悚,瞪大着眼睛滿是恐懼。
白霧如海,黑塵沖天,巨爪被濃霧包裹看不清模樣,卻透漏着恐怖的凶煞,直接捅進了蒼穹,拍向了天魔長老,這一爪子的威勢恐怕連普通的尊者都能給拍的粉碎。
“孽障!!休要得寸進尺,真當我奈何不了你?!”天魔長老怒吼,滔滔魔炎如浪濤鋪展,竟在轉眼間激發天魔虛影,魔炎洶湧,魔影龐大,雙眸大如紅燈,血芒瘮人,在成型的瞬間便握拳轟向獸爪。
轟隆隆!!澎湃的靈力風暴席捲夜空,利爪被崩開,魔影被震退,竟然是勢均力敵!!但是,地面石林持續暴動,如沸騰的江河洶湧,聲聲獸吼在地面湧動,連續兩道龐大的獸爪次地拍出,連綿不絕,洶湧的石林接連暴漲直至百米,帶着強勁的衝擊力,更帶着瘮人的石化光芒,朝着天魔影發起狂風暴雨的攻勢。
天魔長老又驚又怒,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麼!不僅是杜洋氣勢的暴漲了,連這頭妖獸的實力都明顯不同以往!這尼瑪的吃什麼藥了!!
他想破口大罵,但明白下面妖獸的恐怖,沒有精力想起他,也沒有機會再想逃跑,全力融入天魔虛影,毅然決然的跟獸爪和石林硬撼。
“聶鉞少爺,終於可以跟你單獨交手了,有沒有一種亢奮的期待感?”杜洋冷聲獰笑,一步步踏空而起,每步踏出,氣勢暴漲一分,在面對面對峙聶鉞的時候,已經完全暴漲到了一階武尊的巔峯境。
聶鉞目光凝縮,懼意消失殆盡,化作洶洶戰意,傲視杜洋:“一直都在期待!”
“好,好得很!五招,斬你頭顱!!”杜洋嘴角邪意加深,殺機鎖定着聶鉞。在這決戰之際,他説出的簡短話語竟然跟唐焱完全相同。
“能重創你一次,就能再傷第二次,你的石化武技對我沒有效果,該説五招滅你的人是我!!”聶鉞體表的鎧甲砰然暴開,融入澎湃的魔焰。
“無效?敢説無效的人還沒出生呢!跟你説個新鮮句子——在這片黑石戈壁,我杜洋就是主宰!哈哈哈!”杜洋放聲狂笑,雙臂猛的震動,霎時間,方圓數百米內的石林突然‘復活’,幾乎鋪天蓋地的朝着聶鉞漫卷而來。
“天魔影!!”聶鉞雖沒有聖地的寶器,但自幼修習天魔訣,同樣能夠憑藉自身能力激發天魔虛影,直至百丈之巨,洶洶威勢激盪天宇。天魔虛影成型,宛若真魔傲嘯天際,一劍斬出,崩碎密集的石林。
石林鋪展在萬米範圍內,就像是片石林領域。無數的石林在滔滔不絕的成型,洶湧澎湃。能夠激發如此範圍的區域和暴動的威勢,必然需要極其恐怖的靈力注入,且維持不了多久,但是杜洋和神秘妖獸的組合卻狂戰不休,石林更是暴動不止,且整片區域的重力場域在持續暴漲,壓制着天魔聖地的尊者。
短短幾次交鋒,天魔長老和聶鉞被迫沉浸沸騰的石林中,兩具魔影傲嘯不止,然石林則狂攻不休,其聲勢之浩大,令無數人驚悚不已。
人們驚駭於兩大魔影的恐怖,不愧是聖地的傳人,竟然能橫掃無阻,硬扛着石林的霸道衝擊,龐大的魔影戰意滔天,揮劍崩碎着成片的石林,撕裂着狼藉的大地。
但石林的恐怖彷彿更勝一籌,根本無窮無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