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魔頭的弟子,果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眼見得一頭怪驢大出風頭,場間諸修卻也都氣的鼻子都歪了,尤其是那些神州的道統與古世家,本來打算在築基境界,讓自家的小輩好好爭奪一番,出出風頭的,這倒好,所有的風頭都被那頭怪驢搶光了,那還搶什麼啊,自知不敵,因為不願讓自家的孩子輸給一頭驢,因而許多世家道統,本來打算讓孩兒出戰的,也乾脆退了下來,由得那頭怪驢去場上折騰去吧……
不過,這頭怪驢畢竟乃是那魔頭的弟子,這麼一攪局,倒使得場間人都想起了那無法天天的小魔頭來,因着此前小仙界及魔淵之事,神州與小魔頭之間,本來就恩怨複雜,依着神州的意思,甚至已經暗中下了封口令,不讓人提及那個小魔頭來,好讓他儘快的被人遺忘,只不過,這頭驢子如此大鬧演武會,倒使得小魔頭的名聲一下子又響了起來,恰與神州意願相悖了。
“不過,第三擂就要開始了!”
也有人低聲開口:“一個新的傳奇即將誕生,鎮壓一切敵,如大日初出,令星辰黯淡!”
這樣的一句話,讓神州諸修心間略略鬆快。
雖然扶蘇公子的崛起,讓中域古世家也覺得有些心間不快,但好歹,相比起來,還是可以接受的,畢竟在此之前,若説誰是世間聲名最盛之人,那除了小魔頭方行之外不作他想,尤其是這魔頭的最後一戰,竟然一人拼掉了神州七大高手,更是使得他的聲名遠播,如日中天。
自那一戰後,雖然小魔頭已經身死道消,但他風頭卻一時不減,甚至蓋過了一直都被譽為神州小輩第一人的扶搖宮少司徒,更重要的是,此事因着神州想要犧牲他而起,因而他的名字便等若是神州古世家名聲上的一片污點,他的名聲愈是響亮,神州古世家便愈是顏面無存!
與其通過一些消息封鎖乃至扭轉真相的方式來遮掩這一點,倒不如儘快的捧出一位新的天才,讓他的光芒蓋過那個魔頭,然後使得修行界裏的諸修都儘快忘了那個魔頭……
袁家扶蘇,應該就能做到這一點!
第三擂已然準備完善,相比起前兩擂,場地無疑更寬廣,封禁符文威力也更強!
在這時候,不知多少人目光都投向了袁家扶蘇公子,而此人卻正盤坐於小華峯上,袁家老神仙身邊,雙目垂斂,氣機不顯,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周圍人無數的驚奇或熱烈的目光,他似乎視而不見,只是謹守本心,風輕雲淡,隱隱然有着一種嫡仙人的遁世風采,卓爾不羣!
不過讓諸修略略失望的是,這位扶蘇公子並未在第一時間便登上擂台,展露無敵風采,反倒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登了場間,此人既非諸子道場的聖人門徒,也不是小仙界暗中培養出來的高手,白袍之上,空空蕩蕩,並無任何輝印存在,看起來,倒像是一介散修……
這卻讓人有些不解了,世間諸修誰沒有從扶搖宮第三擂的規矩裏聽出些門道來呀,這第三擂,其實根本就是為聖人門徒準備的,在三甲子壽元之下,能夠立身修行界高等,甚至連元嬰也不可敵之輩,除了諸子道場裏的那一百聖人門徒,又有誰能達到這般驚人的境界?
而這男子,或説是散修,哪裏來的膽量,敢登第三擂?
自取其辱麼?
“嘿嘿,老頭兒,你這盤口還開不開?”
山林之間,已經有人圍在了算卦老頭兒的大青石前面,開口調笑了。
“開呀,當然開,你想買誰?”
算卦的老頭懶洋洋的,背後堆了一堆靈精,都是這一上午的收穫。
“都説你是鐵口神斷,某家倒想問問,這散修與諸子道場裏的聖人門徒對決,誰會贏?”
諸修都笑嘻嘻的來問,有人動了心思,要讓這老頭賠上一把了。
“嘿嘿,我賭這個散修贏……”
老頭眼底精光狡狡,嘿嘿笑着開了口。
諸修大喜,紛紛湧了上來,準備大賭一把,也就在此時,擂台上已經上去了對決之人,赫然便是一位來自神州東域蓬萊仙島的弟子,亦是被聖人收入了諸子道場的聖人門徒,諸修便都一哄而上,爭着搶着要買聖人門徒贏,場面一時大亂,不知多少人都瞅着那算卦老頭的靈精。
只不過,場間的戰鬥很快便讓他們大跌眼鏡!
聖人門徒果然不凡,出手便駕馭了三道火龍,展露了驚人的火法,要一舉斃敵。
但他對面的那個散修,卻是不慌不忙,單挑持起方天畫戟,一步踏上,揮戟橫擊……
“嘭!”
在諸修驚愕的眼神里,聖人門徒大口噴血,直跌下了擂台,站都站不起來。
四方皆驚,一片沉默!
聖人門徒,怎會如此不濟?
哪怕是此子在諸子道場裏,只算得上是修為最弱的一列,也不該如此被人擊下場來吧?
“某家呂奉先,願以手中畫戟,挑戰聖人門徒,誰敢來戰我?”
卻也在此時,場間上那身材高大的男子揮舞方天畫戟,朝着周圍虛空大喝,面上,竟有着些許悲涼之意,像是胸腹間憋着一股子怒火,而這麼一聲大喝,更是帶着一股子絕決之意,身上氣勢隨着勃發,震散了空中一片流雲,整個人像是高大了許多,傲立於中,挑戰四方敵!
“呂奉先,那人是呂家的棄子,曾有無敵之名的呂奉先?”
周圍諸修都驚愕了,有人想起了這個曾經也名頭不淺的呂家棄子。
而望着那散修,算命老頭兒卻臉露笑意,喃喃自語:“這廝看樣子吃了不少苦頭啊……”
“大膽,敢犯諸子道場神威?”
那一聲大喝之後,很快便有人再次上場,赫然也是諸子道場裏的一名聖人門徒,來自神州南域白玉京,揹負長劍,顯然是被這呂家棄子的言語給激怒了,諸子道場在神州來説,可以説是神聖之極,而這些聖人門徒,更是皆以自己的身份自傲,當然由不得別人輕蔑……
“什麼諸子道場,世間天驕,某家一介散修,又怕得誰來?”
呂奉先根本不與他多言,大喝一聲,雙手持戟,轟隆隆衝了上去。
一戟橫空,氣焰滔天,甚至都不管對手怎麼應對,直接以狂暴力量重重擊了上去。
“喀喇”
對手剛剛祭起了法寶,甚至都沒有催發出其中的神威,便被這一戟連寶帶人打落了擂台。
一擊斃敵,神威蓋世。
周圍無論是神州諸修還是其他諸方道統的大人物們,都已經被此人驚住,看得出來,此人修為也不過是金丹大乘,應是進入了斬我之境,但他的修為看起來絕對沒有高過對手太多,只是力大無窮,而且氣勢無敵,更重要的是,此人看起來滿滿的怨氣,每一擊出手,都是全力一擊,不留後路,倒使得他一出手便幾乎是超過了自身境界的力量,將對手直接擊下了擂台。
若是生死相拼,對手大概還有扳回一局的可能,但在擂台上,總不能上台再鬥吧?
“哈哈哈哈,聖人門徒不過如此,呂某在此,還有誰敢戰我?”
接連擊敗了兩位對手,呂奉先立身場上,揮舞方天畫戟,向着周圍怒喝。
“休要猖獗,我來戰你!”
沉默了半晌之後,又有人開口大喝,衝上台來,卻非聖人門徒,而是另一位大道統的真傳。
“滾!”
呂奉先放聲大喝,重戟橫空,力掃羣山。
他像是憋了一肚子的氣,專跑這來發泄來了,下手毫不容情,不到半個時辰裏,竟然連敗八名對手,這八人,有聖人門徒,也有大道統真傳,可説是無一不是俗輩,但在他一杆方天畫戟之下,卻無三合之將,人人皆被他崩碎了法力,毫不留情的砸下了擂台,顏面盡失……
“風頭也出的夠了,便讓我送你下台吧……”
終於還是有一流高手坐不住了,冷喝聲中,踏上了台來,竟然是中域古世家孟家的神子。
“那就來吧!”
呂奉先看此人,完全沒有看到古世家子該有凝重與敬畏,竟然像與對待無敵之輩沒什麼兩樣,對方剛剛踏入了擂台,他便直接揮戟衝了上去,方天畫戟橫過虛空,將虛空撕裂了一道巨大的口子,猶如一道黑色閃電一般憑空而生,轟隆隆向着百丈之外的孟家神子擊打了過去。
“倒有一身蠻力……”
那孟家神子略略吃驚,後退了一步,雙手掐印,佈下道道陣紋,擋住了這一擊。
沉聲一喝之後,他正準備趁機還手,卻沒想到,呂奉先一擊之後,第二擊緊跟着砸了過來。
轟!
這一擊更重,孟家神子出奇不意,只能閉上了嘴巴,硬吃一擊,後退了半步。
“再來!”
呂奉先大吼,第三擊緊跟了過來,中間任何沒有任何喘息凝力的時間。
孟家神子臉色凝重,只能強撐起法力,再吃他一擊,後退了兩步。
可他沒想到,呂奉先得禮不饒人,一擊跟着一擊,接連不斷,而且每一擊都力重如山。
轟!轟!轟!轟!
連接九計,他已經退到了擂台邊上,臉色蒼白的可怕,更是滿面的憋屈之意,而呂奉先卻愈戰愈勇,轟隆一戟橫砸了過來,力量比先前那幾戟都要重,直砸的孟家神子悶吼一聲,力量炸開,拼盡了所有的法力,崩開了呂奉先的方天畫戟,但自己卻再也站不穩,直跌下了擂台。
又贏一戰,已接連九勝!
周圍諸修神情已然震驚非常,滿面的詫異與不解。
而呂奉先,則豪氣如狂,放聲大喝:“什麼諸子道場,什麼聖人門徒,被人捧得如此之高,卻無半個真正天驕,只是可惜了,惟一一個值得呂某看重的對手,上不得這擂台了……”
説罷了,他臉色鐵青,從懷裏取了一瓶酒,朝着擂台上倒了下去。
“魔頭,你死的可惜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