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千萬別惹急了師兄啊,真會害死你們的……”
此時的魔州領地,寂滅谷周圍的山峯上,聽了神秀的話之後,就連大表姐北冥清荻都一時沉默了下來。表情尷尬之中,卻又有些愧疚。似乎沒想到神秀驚懼過後,説出來的竟然是這樣一句話,而且看他的表情,就可知這小和尚説的十分認真,確實是在為自己考慮。
他是真的怕自己觸怒了方行之後惹來來殺身之禍啊……
也正因為想到了這一點,她一時怔住,腦海裏飛速的閃過了諸多回憶。
自封禪山,再到已經化作魔域的皇甫家祖地,再到歸墟、白玉京等一段一段的回憶……
望着神秀焦急的表情,心裏忽然間微微發澀!
倒是那騎五彩神牛的青年聽了,反而冷笑了起來,目光陰冷的望着神秀,道:“小和尚,你們靈山寺還真把那惟一的變數寄託在了那個孽障身上麼?我倒看看,這個脱離了家族氣運庇護七百年,卻仍然頑強活了下來的小雜種究竟還剩幾分本領,竟敢做此大逆不道之事!”
説罷了,冷聲喝叱:“來人,給他上刑!”
這麼冰冷的一句話,只嚇的神秀腦袋縮了縮,不敢吭聲。
而北冥清荻卻也大吃了一驚,急忙起身道:“大哥,何必如此,他畢竟也是佛子啊……”
騎五彩神牛的青年卻冷聲道:“他只是佛子的心魔,真佛現世最後一劫!”
説着,冷聲上前。竟真的要對神秀施展酷刑。北冥清荻訕訕站在旁邊。不知如何阻止,倒是神秀嚇毛了,驚叫道:“喂喂喂,不用上刑啊,師兄肯定馬上就來了,你急什麼啊……”
“呵,不動點真格的,那小魔頭又豈會這麼心甘情願現身?”
騎五彩神牛的青年冷喝。索性自己大步上前,將腰間繫着的平時趕牛的鞭子拿了出來,赫然便是一條以陰冥玄絲鞭織而的軟鞭,一鞭抽去,大樹直接枯萎,頑石立刻碎成齏粉,便是金丹大乘的高手,捱上這麼一鞭,也立刻就痛徹神魂,忍不住的放聲大叫。淚水都能打出來。
“不用動真格的啊,我師兄馬上就來。稍安勿躁,多點耐心不好嗎?”
神秀嚇的臉色都綠了,一點沒出息的大叫。
“大哥,不要動刑啊……”
北冥清荻忍不住出聲相勸,卻被騎五彩神牛的男子一掌推到了一邊。
“小和尚,想少吃苦頭,就盼着那雜種快些來吧……”
騎五彩神牛的男子長鞭揮起,在空中一抖,“啪”的一聲朝着神秀光頭上抽了過去。
“師兄救命啊……”
神秀嚇毛了,掙扎着大叫了起來。
“嗖……”
也就在這一鞭子即將落到了神秀那顆光溜溜的小腦袋上時,忽然間遠遠的傳來了一聲破空聲響,一物如流星自遠空遁來,幾乎瞬息間便飛臨了騎五彩神牛的男子身前,這男子的一鞭眼看就要落在神秀的腦袋上,卻被這一異變嚇了一跳,下意識回身向那石塊上抽了過去。
“轟!”
一鞭抽出,已潛運法力,鞭絲如鐵,勁力如絲,將那石塊定在了空中。
“是誰偷襲我?”
騎五彩神牛的男子滿面忿怒,向着石塊飛來的地方大喝。
“小心!”
也就在這時,他甚至都沒有鎖定那發了飛石打他之人,便聽得耳邊一聲大喝。
喝出此語的,赫然正是堪堪趕來的彼岸寺僧人,這羣人竟同時向後掠去,滿面驚懼。
“嗯?”
騎五彩神牛的男子忽然意識到某些不對,轉頭去看那飛石。
轟!
也就在這一刻,那塊飛石直接裂開了,驚人的爆炸力量湧了出來,化作一團縈繞成了一團的黑色閃電,陡然間縮小成為一個黑球,而後又轟然向外擴散,直將這男子包圍在了裏在,其中藴含的閃電力量如此之強,竟然引動了空中天象,烏雲之中都有雷電被引了下來……
“喀”“喀”“喀”
狂暴的力道直將這男子轟飛了出去,連人帶牛,身上都冒着煙,一飛百丈,直墜山谷。
便是大表姐和神秀,都在這炸裂力量的籠罩範圍內,不過只在邊緣,受創不大,當然了,兩個人也被這驚天動地的一下給嚇壞了,目光同時向着西方的遠空看了過去……
“媽的,誰綁了我神秀師弟?”
遠空之中,二十餘里外的一處山頭上,一聲大喝響起,震盪的諸山谷迴音不斷,赫然是有一個男子,手持一副彈弓,正目光兇狠的向着這個方向看了過來,在他身邊,還縮着一頭青驢,目光狡猾而兇悍,而在驢背上,一個黑衣的和尚靜靜的坐着,有些無奈的向這個方向看來。
“真來了?”
北冥清荻難以置信的望着那座山頭,下意識有種躲到一邊不敢見他的衝動。
“師兄,幸好你來的快……”
神秀則如釋重負,幾乎感動的流淚。
“是誰?”
此間爆響,也驚動了其他潛伏在附近的魔州修士,紛紛跳起大呼,更有人直接飛到空中。
“轟!”
那座山頭上藏身的修士,也不再隱藏自己的身形,伸手在驢子腹部一託,驚人力量爆發,卻將那驢子直接托起到了半空之中,而他也肩膀一晃,身後一對黑色大翅轟然展開,直飛到了空中,而後攝出一道法力將那驢子扯住,赫然直接從空中這麼向着此山飛了過來……
“嗖”“嗖”“嗖”
在他靠近了十里之後,幾乎佈滿了每座山頭的青色羅盤,同時指針飛轉。向他指了過去。
“是那孽障!”
發現了這一幕的淨土眾修。同時大驚失色。有人下意識的便朝他出手。
而那從半空中掠了過來的方行,赫然只是一道大翅橫掃了過來,“嘭”的一聲,大翅如一道龍捲風掃了過去,更可怖的是那龍捲風全是由無數道鋒利可怖的劍光組成,不亞於成百上千道飛劍的同時攻擊,那些攔在了他面前的修士一個個驚喝不已,如蒼蠅般自空中飛落。
轟!
來者落到了距離神秀所在的山神相鄰的一座山峯上。直震得亂石崩空,踏出了一個大坑,而後他將青驢緩緩放到了地上,冷眼朝着神秀所在的地方看了過來,聲音裏夾雜着難以言喻的怒火:“王八蛋北冥家,你們好大的膽子,把我神秀師弟騙來了不説,竟還要動刑?”
他聲若悶雷,怒火滔天,忽然間將手中龍紋兇刀架到了青驢背上的黑衣僧人脖子上。聲音裏宛若帶着無盡的怒火:“你們敢對我神秀師弟用刑,就以為我不敢宰了這和尚嗎?”
譁!
這一舉動。立刻像是抽去了周圍漫天諸修的靈魂,一時虛空寂寂,竟無人敢出聲。
每一道目光,都緊緊的盯在了那黑衣僧人脖子上,大氣也不敢喘半口。
來者自然便是方行了,在聽到了那一聲千里傳音之後,他心下亦是緊張不已,通過那羅盤之事,他已經料到有北冥家的人出手對付自己了,再聽到了神秀被擒,他心裏已經確定了一件事情,須知道神秀小和尚可不是個笨蛋,會傻乎乎的跑來魔州領地尋找自己,既然被擒,那就一定是被人引過來或是激過來的,而能夠讓他相信,且將他引過來的,自然惟有大表姐了。
想到此節,他心裏固然憤怒,更從這兩件事上,聯想到了其他更為可怕的可能,此女既然能夠將神秀騙過來,那若是將其他人也騙過來了,那豈不是可怕到了極點?
也正因如此,他立刻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了。
本來還想蹲在附近打量一下地勢,卻赫然發現,那騎五彩神牛的傢伙居然要對神秀用刑,這可真讓他受不了,直接便一顆符石打了過來了,只是距離太遠,不足以直接將他打死。
“表弟,放開佛子,莫要再行忤逆之事了……”
見到方行將刀架在佛子慧能身上,北冥清荻也不得不幽幽開口,温言相勸了。
只是直到此時,她目光都不太敢看向方行,下意識避了開去。
“別叫小爺表弟,你這樣的表姐我認不起……”
方行氣惱不已,狠狠的瞪着北冥清荻:“臭娘們,居然這樣對小和尚,你還是人嗎?”
“表弟……我也不想的,可誰讓你竟行如此之事,劫擄佛子……”
北冥清荻聞言,表情痛苦,無言以對,良久之後,她才抬頭,試圖解釋。
“誰劫你們家佛子啦?”
方行一指這黑衣佛子,叫道:“我他媽就是帶他出來逛逛,就算是我擄他了,你看看身上可曾少了一根汗毛不成,媽蛋還吃胖了呢……可你呢,你把小和尚騙過來也就罷了,竟然還要用刑,臭娘們,忘了當初我們把你從白玉京像撈條死狗一樣撈出來的事情了嗎?”
北冥清荻的臉色驟然間變得煞白,她亦與神秀、方行亦曾同行萬里,關係莫逆,更是在白玉京她按照北冥一族的老族法旨行事,深陷困境時,更是先得了神秀不顧一切的擾亂局勢,幫她引開元嬰追擊,又得到了方行現身相救,這才脱身離開了白玉京,否則就那一次,便會殞落,成為一顆為淨土大勢獻身的棋子,這般説起來,神秀與方行都曾對她有救命之恩!
也正因此,方行的叱罵,讓她表情更為痛苦了。
“孽障,雜種,竟敢偷襲我,納命來……”
也就在此時,山谷內轟隆一聲,忽有一道人影直衝上天,殺氣騰騰便要朝方行撲來,赫然便是那個剛才被方行一彈弓打進了山谷裏去的騎五彩青牛的男子,那一彈弓雖然沒要了他的命,但傷的也着實不輕,直到此時才緩過勁來,又羞又惱,怒火攻心,跳起來就要拼命。
“去你大爺!”
方行順手拉弓,又是一塊符石打了過去,炸的那男子“嗷”一聲叫,又墜入山谷去了。
而方行則繼續指着北冥清荻大罵:“臭娘們,你自己説你還算不算個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