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邱小玉見方行目光看來,也是冷笑一聲,直迎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並不掩飾自己眼底的寒意,她卻不信方行敢在這種場合對自己怎麼樣,再加上方行留在她心裏的印象便是一個鄉氣十足的野修,對於驕傲至此的她來説,此印象一旦成形,根深蒂固,再難改觀。
而周圍的神州眾修心間也起了看熱鬧的心思,滿面譏寒笑意。
咱們給了少宮主面子,這女子可是不用的,人家是陰靈道真傳。
再説了,男的冒犯,上去大巴掌抽,女的開了口,你能怎麼辦?
方行翻着一雙怪眼,看了邱小玉半晌,卻沒有跳起來打人,也沒有依例回罵,而是忽然間嘻嘻一笑,手中捏着個酒杯,轉向了謝臨淵:“你就是她的謝師兄?”
一直不發一語的謝臨淵並不回答,只是冷冷掃了他一眼。
邱小玉也是微微一呆,隱約記得自己並未在方行面前提到過“謝師兄”的名諱。
她自是不知,同居小樓之中時,方行神念一掃,早將她醉酒之態全看在了眼裏。
“嘿嘿……”
方行忽然咧嘴一笑,向謝臨淵道:“你這師妹讓我捎句話給你!”
此言一出,邱小玉頓時臉色大變。
而謝臨淵目光一動,看了邱小玉一眼,淡淡道:“哦?”
而邱小玉似已想到了他要説什麼,厲喝一聲:“不許説!”
“她説是個薄情寡義的大渾蛋趁她年少懵懂的時候騙了她的身子甜言蜜語讓她盜了自家師尊煉了三年才成一爐的玉髓丹給自己修煉信誓旦旦説自己在結丹的時候一定會大告天下腳踏五彩詳雲到陰靈道去提親仙輦鳳駕娶她過門結果修為一成便對她不理不睬更趁她閉關的時候來到這裏招婿等見到了你她恨不得拿劍將你剁成肉醬去餵狗再把狗剁成肉醬……”
嘰哩咕嚕説了一大串,方行才喘了口氣,一口把杯裏的酒乾了。
“我是一個誠實守信的人……”
潤了潤嗓子,才老實巴交的向邱小玉解釋。
場間人都呆了。
眾修大感驚奇,忍不住向謝臨淵看了過去。頗為驚歎的模樣。
而邱小玉則一臉呆滯,臉色灰敗,似乎整個人都已石化。
而謝臨淵那起先面無表情的臉上也驟現了一股懊惱之意,茫然無焦的眼睛裏,竟驟然殺氣,手按腰間古劍。向邱小玉喝道:“賤人,你竟敢在外人面前如此毀我英名……”
“不……謝師兄……我沒有啊……”
邱小玉嚇的呆了,驚慌大叫起來,聲音裏已帶了哭腔。
“你沒有?”
謝臨淵似欲殺人,眼睛裏帶着森然殺氣。
眼底的質問卻只有他與邱小玉知曉:你若沒説,他又怎會知道這些私密事?
“我……我……我真沒説啊……”
就連邱小玉也解釋不清楚了,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説什麼。
她也感覺萬分委屈,自己之前就算再怎麼忿怒。也沒有把這些私密事説給外人聽的道理啊,可這些事那小魔頭又是怎麼知道的?又氣又急,又怕謝師兄真的恨上了自己,偏偏臉上長了嘴卻解釋不清楚清這件事,望着謝臨淵殺氣騰騰的雙手,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唉,確實不是她説的!”
在這時,方行又喝了一杯酒。搖頭嘆息:“她喝多了在樓上亂罵,我聽來的!”
“師兄你聽。我真的沒有在別人面前亂説你啊……”
這麼一句話,邱小玉卻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指着方行叫了起來。
“原來你是如此恨我!”
謝臨淵目光冷淡,聲音並未有半點化冰:“那又來找我做甚?回太陰山去吧!”
“我……我那只是一時氣話……”
邱小玉哭訴起來,但謝臨淵只是冷哼了一聲,並不看她。
“我殺了這個王八蛋!”
邱小玉只覺滿心惶恐。更恨起方行來,忽然轉過頭,一按玉案就要衝來,但身形微動,那謝臨淵卻已伸手拔出了腰間的古劍。連劍帶鞘一併壓在了她的肩上,這一劍之力,便似有萬均之重,卻登時將邱小玉飛衝而起之勢化解,結結實實壓的伏在了玉案上。
“還嫌丟人丟的不夠大麼?”
謝臨淵聲音陰冷,只嚇的邱小玉心裏一顫,全然不敢接話。
“呵呵,私事便私下裏説吧,今日這宴,卻是為方道友洗塵來的……”
那道無方也十分無語的看着這一廂的突變,本來每一步都算的好好的,但執行起來怎麼感覺這麼廢力呢?一杯酒還沒喝下去,席間鬧了兩回風波了,這讓他這個堂堂天一宮少宮主也感覺有些滿心無奈,輕嘆着出言相勸,同時話裏點給謝臨淵知道,大局為重。
謝臨淵緩緩點頭,抽回了古劍,轉頭看了方行一眼,淡淡道:“你好,你很好!”
邱小玉也被謝臨淵的怒氣嚇到了,一時不敢再向方行發難,只是眼神難免恨意滿滿。
而方行則笑嘻嘻的看着他們兩個,沒心沒肺的樣子着實氣人。
“方道友,謝師兄,邱師妹,諸位道友,難得佳月清風,何必置氣,來,痛飲一杯!”
道無方倒是爽氣,舉起杯來勸酒。
方行搗了一陣子亂,見謝臨淵與邱小玉並未失態,瞧不成熱鬧,也有點失望。
無奈之下,便也只好跟着舉杯飲酒,倒要耐着性子看看,這胖子請自己來飲酒,究竟安了什麼好心,不曾想,這天一宮少宮主道無方似乎真成了一個客氣的主人,只是連連勸酒,説些道聽途説來的方行那些英雄事蹟,周圍眾修雖然面上難以抹去對方行的忌憚與不屑種種複雜情緒,但在道無方壓迫下,也只能舉杯共飲。只是氣氛卻難免有些壓抑。
眾修心思複雜,惟獨方行與大金烏放得開,吃吃喝喝,時不時自己碰一個,相當開心。
不能不説,這天一宮的宴席可比南瞻與妖地好的多。酒美菜鮮,倆土包子喝的很是開心。
“方道友,倒要多嘴問一句,此來神州,可也是為求道而來?”
氣氛差不多了,道無方卻笑吟吟的望向方行,開口問道。
到了這會,方行都快對這胖子起了好感了,便也不再一開口就刺撓人。笑嘻嘻的道:“求個屁的道,小爺只會劫道,這次過來是找老婆來的,就是住在你們天一宮那個……”
聽了這話,道無方只是淡淡一笑,那謝臨淵卻目光不善的看了過來。
道無方笑道:“聽方道友説的這麼坦蕩,莫非是早就與長公主相識不成?”
方行隨手指了一個修士,道:“可不是。孩子都像他那麼大了!”
那修士被方行刺撓了一下,頓時心中斥怒。只是敢怒不敢言。
“哈哈,方道友説笑了!”
道無方笑的一團和氣,倒是不信方行的話,實在是龍女當初因為神龍逐月之相搞的龍宮譴人追殺,多年經營的千流海琉璃宮毀於一旦,這件事已在神州傳遍了。心高氣傲的神州之所以對龍女另眼相看,也是因為她這份苦守道統的貞潔,自然不信方行這滿口胡言亂語了。
當然,另一個原因就是方行這廝説話太沒譜,真話在別人聽來就像胡説八道。
似乎覺得火侯差不多了。道無方便輕聲一笑,揮了揮手,場間僕役、侍女以及那些以他馬首是瞻的修士便齊齊點頭,而後默不作聲的陸續起身,離開了席間,幾息功夫,偌大一片道台上,便只剩了他與謝臨淵、邱小玉再加上方行和大金烏四個,風聲變得清冷了些。
“要動手嗎?”
方行與大金烏對視了一眼,倒也絲毫不懼。
不過看起來是他們想多了,道無方對眾人的離席視而不見,笑吟吟的端着一杯酒,繼續道:“咱們修行中人,無非是求名、求道、求立身之地而已,若論求名,方道友名滿南瞻,就連我等神州修士亦有所耳聞,心間佩服,可稱圓滿了。來我神州,也無非便是求道與求立身之地,修行中人,不進則退,咱們在座之人,都算是展露頭角、薄有聲名的,但是若修行進度一旦停滯,不過幾十年,便會在同輩天驕相爭之中落入下風,若百年不破境,則被後來的小輩們奪去了風頭,幾百年不破境,那就泯然眾人,失去了大氣運了……”
“若想一直保持突飛猛進的勢頭,就得有道經資源,就少不了同道中人扶持攜助,修行之路多風霜,就連那些孤魂野鬼一般的散修,都知道湊上小貓兩三隻抱團取暖,更何況咱們這些人呢?我想方道友既然來了神州,想必也是明白這一點吧?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來了神州,最重要的就是多幾位朋友了,不然孒身一人,別説無人相助,修行也沒滋味不是?四年前有不少人來到神州求道,資質倒也不錯,但也只是初初略顯驚豔,後來,呵呵,也不過是投井之石,漣泛個小小漣漪而已……方道友想必也聽過,可曾想過這是因為什麼?”
聽着那胖子端着酒杯口若懸河,不緊不慢的説着,方行皺起了眉頭。
“他這是喝多了?”
轉頭小聲的問大金烏。
大金烏一顆鮮果丟進了嘴巴里,嘀咕道:“像,説的我都聽不懂!”
方行點了點頭,道:“我也聽不懂,呆會不灌他了……”
幾句對話把道無方聽得滿頭大汗,合着自己一大通斟酌了良久的話就白了説了是吧?
忽然有種對牛彈琴的感覺!
正要組織語言再説,那謝臨淵卻在此時打斷了他的話,目光森然,看向了方行:“不要裝瘋賣傻了,修行中人沒有傻子,能走到你這一步的人更不可能是傻子,若説聽不懂我們的話,那才是天大的笑話,話就明明白白説給你聽,此次滄瀾海長公主招婿。我勢在必得!”説到這裏,先瞪了邱小玉一眼,以免她亂插嘴,而邱小玉果然不敢説話,只是泫泫欲泣的垂下了頭,這才繼續道:“此事並非謝某一人的主意。已得到了我符器道長老支持,勢在必得!你若肯退讓一步,不給我添麻煩,或是在這次招婿裏助我一臂之力,謝某定有重謝,但你若不識好歹,呵呵……想在神州立足,可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你想想清楚再來説話!”
一時間。場間眾人皆沉默了下來,氣氛肅殺。
本是話講三分,只聽弦外之音的一番宴席,倒讓這謝臨淵不耐煩之下,搞成了撕破臉面的言辭碰撞了,彼此間大有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的肅殺感,邱小玉纖纖玉指已經按在了腰間的貯物袋上,大金烏一身的羽毛也亮了幾分。就連道無方,也無奈的扶住了額頭。
“你能給我什麼好處?”
誰也沒想到。方行憋了半天,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邱小玉與道無方,則是略略鬆了口氣,不過看向方行的眼神卻多了幾分玩味。
就連謝臨淵也似乎感覺有些意外,冷笑了一聲,開口道:“你若求道經。我手上便有一道經文,乃我從當年的一處大教遺址所得,可以送你,照經修煉,總能夠修成元嬰法相。勝過你盲人摸象,耗光了勇猛精氣的氣數;若求法寶,我有一道河圖,封印一條大河於圖內,可稱神器,可贈於你,與你修煉的水法結合,可稱如虎添翼;若求財,我可與你靈精三千兩,量你一百年也賺不來這麼許多;若求立身之地,吾乃神州北三道符器道真傳弟子,可向師門引薦,着你拜入師門,入門即為內門弟子,能否成為真傳,還要看你的資質與本領……”
他説一句,方行眼睛就亮一分,忍不住呆呆向謝臨淵看了過去。
那邱小玉見了他的模樣,以為這土包子被謝師兄開出來的條件震驚了,又是一臉鄙棄。
當然,方行也真是震驚了。
他雖然身家不菲,但一聽別人要把大把的好東西送給自己,還是心裏有點興奮。
實話來説,以他的精靈勁兒,別説道無方那番話已經説的非常直白了,就是在沒來這宴席之前,便也猜到了這羣人的心思了,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在江湖上早就説的爛大街,沒踏入道門的時候他就知道了,白白等了這麼久,不就是等着對方開好處給自己嗎?
可這羣人太沒眼力勁了,紊紊叨叨大半天,盡説些有的沒的,死活不提這一茌。
最後還得方大爺親自開口問出來,實在是不上道啊!
當然,沒有白等,這謝臨淵開出來的條件,當真算是不低了。
若是四年前未入玄域時的自己,這樣一筆小財,能把方行興奮的找不着北,如今也就是因為在妖地收穫了不少好東西,比謝臨淵開出來的條件要強的多,等若是肚子裏有了底,這才能忍着不失態了,但仍然顯得眼睛發亮,一副蠢蠢欲動的模樣,這是本性,改不了。
但強忍着沒説話,他知道沒人是傻子,這木頭人這麼説,肯定還有下文。
果然,謝臨淵掃了一眼他的反應,與自己四年前見的那幫子南瞻來人別無二致,心下登時冷笑不已,自忖捏住了這廝的命脈,便淡淡的續了下去:“……更重要的,便是你可以當我與少宮主都欠了你一個人情,在神州北域,我二人的人情還值些銀錢,足以讓你立穩根腳!但天下沒有白吃的道理,你若想得到我的饋贈,就最好拿出些誠意來……”
“好,你要什麼誠意,我稱兩斤給你!”
方行答應的爽快無比,卻讓謝臨淵噎了一下。
頓了一頓,還是接了下去:“此次滄瀾海長公主招婿,我勢在必得!但有兩人有些棘手,苦海劍修雲獨、巨陽城文家的符道天才文亦儒,皆是難纏的對手,他們單獨一人,並非我對手,但到時候若要連續擊敗這兩人,卻會有些困難,這時候就需要你相助了,若是你能答應在到時擂台相搏之際,助我纏住一人,待我大事圓滿之日,好處又豈會少了你的?”
説罷了,眼神玩昧。靜靜看向了方行。
“額……後退半步且不説,竟然還讓我幫他娶我的老婆?”
方行直接呆住了,模樣有些為難,沒想到這姓謝的也不傻,竟然還要自己幫手。
就連大金烏也呆呆看着方行,一副想笑又不想笑的樣子。
它知道方行一開始就是抱着要坑人的念頭來的。這會卻有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眼神已經四下裏亂瞅,尋摸退路了,萬一還是打起來了,自己也好心裏有數。
不過就連它也沒想到,呆了半晌的方行卻憋出來了這麼一句:“好處……能先給不?”
“噗……”
大金烏一口酒噴了出去。
而謝臨淵則面上升起了一抹冷笑,一直按着古劍的手鬆了開來。
邱小玉一臉嫌棄,道無方則哈哈一笑,仰頭飲盡了一杯,甚是開懷。
“呵呵……南瞻修士的骨氣啊……”
謝臨淵心裏冷笑了一聲。淡淡道:“可以先給你一半!”
方行一拍大腿:“成交,要立契書不?”
謝臨淵等人聞言,笑容更是濃烈了。
大金烏則忍不住向方行傳音道:“小土匪,你還真要賣老婆啊……”
方行同樣傳音回答:“收了錢不幹事就不叫賣,叫騙……”
大金烏無語:“那你還要立契書?”
方行道:“嘿嘿嘿嘿,小爺立的契書獨一無二……”
大金烏微怔,卻也想了起來,這小王八蛋據説在築基之時寄生了一道煞靈。因而有了一份世間獨一無二的天生神通,那就是在簽訂契書等等事物時。可以矇蔽對方,看起來立下了契書,實際上屁用沒用,完全是假的,當初他曾經用這方法坑過一隻神秘的老石龜。
當然此事謝臨淵等人自是不知,見他主動提出要立契書。心裏反倒更相信了,皆感覺今日之事算是順暢,這南瞻小魔頭偌大的名頭,實際上也不值一提,便放下了心來。謝臨淵直接揮手説不用,心中自忖方行不敢騙他,現場扔了一個貯物袋過來,方行笑眯眯的接下了。
場間氛圍一下子和緩了不少,就連謝臨淵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單手敬了方行一杯,適才故意離開,給他們私底下的商談空間的諸修也回來了,見他們達成協議,便都像是換了一張臉,對方行十分熱絡起來,紛紛起身敬酒,似乎看他像看“自己人”一般,眾許人裏,倒惟有邱小玉看方行的眼神更是鄙棄,只是她被謝臨淵瞪了一眼,也不敢再陰陽怪氣。
“難得遇見方道友這樣投脾氣的人,今天一定要一醉方休!”
道無方又飲了一杯,卻笑道:“有此明月清風,又有美酒佳餚,又有方道友這等好友,豈可不盡興?哈哈,方道友拱手讓出了一份姻緣,倒是虧欠了他的,不過也無防,本殿錦上添花,多賠你幾位美姬,來人吶,歌舞何在?請出妙音仙子來,為我等助助酒興!”
聽他一説,一直立在他背後的執事長老便一拍手,登時見到山下兩列彩風飄飄的女子手持樂器,如飛天女仙一般從山下掠了上來,其身姿嫋嫋,道藴十足,腳尖踏着山間樹梢,齊齊整整,御風而來,真有説不出的美感,飛掠途中,便已經拔弄樂器,只聞仙音緲緲。
“哎喲,能睡的?”
方行眼睛瞪大了,賊溜溜放光,興奮已極。
以前在鬼煙谷的時候,做夢都想着到城裏的青樓裏去揮金如土,不可那時年紀小,九叔叔不肯帶着去,後來入了修行路,忙着打劫和逃跑,天天磨不開功夫,以致於這夢想竟然一直不曾實現過,卻沒想到如今來了神州,倒有了一次實現這夢想的機會,笑的合不攏嘴。
“哈哈,方道友若喜歡,儘可收入房中!”
道無方哈哈大笑,眼神極其戲謔,深處卻似閃過了一抹不易察覺的陰鷙。
不過方行卻也顧不上看他了,眼睛直溜溜看着這羣仙子,一副心願得成的模樣。
這些仙子共有八人,身上竟然皆有修為,雖然不高,卻也有築基中期的模樣,看起來年齡也不大,在南瞻普通宗門,可以説是真傳道子一等的人物了,竟然在神州只是供人賞玩的歌妓,不過有了修為,拔琴弄弦,悠悠起舞,卻也更有一番滋味,直讓方行大開眼界。
“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
就在方行已經笑的很是開心之際,山腳下,卻又有一個婉約靈動的聲音響起。
“哈哈,妙音仙子來也……”
“紅妝樓最妙的頭牌,琴技無雙,歌喉醉人吶……”
“唉,少宮主也真是下了血本,要知道這妙音仙子可真不是一般人能請動的啊……”
眾修聞着琴聲,看着山下掠來的一抹白影,皆搖頭晃腦,眼神痴醉。
而此時的方行,卻也是忽然一呆,怔怔轉過了頭去,眼神呆滯,手中酒杯都傾斜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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